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夜宋仪的武侠仙侠小说《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煐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曹公公在一旁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啊。”宋采女生病,若是两人再睡一张榻上,万一江澜夜再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江澜夜瞥了曹公公一眼,淡声道:“怎么?”曹公公瞬间不敢多言。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宋仪见状,忍不住偷笑,故意问:“既然如此,那嫔妾还要为陛下暖龙床吗?”“为何不用。”宋仪:“......”果然,他还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嫔妾浑身发冷,好难受啊,那被窝里冰凉,嫔妾好不容易暖热了,还要再挪开。”听她快速抱怨了半天,江澜夜忍不住道:“怎么,昨夜你没贴在朕身上睡?”“咳...”曹公公咳了一下,老脸又红了。万万没想到,两人的进展如此之快,眨眼间就肌肤相亲了。如果宋采女能一直得到陛下的喜欢和关注,时间久了,陛下会不会慢慢...
《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曹公公在一旁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劝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宋采女生病,若是两人再睡一张榻上,万一江澜夜再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江澜夜瞥了曹公公一眼,淡声道:“怎么?”
曹公公瞬间不敢多言。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宋仪见状,忍不住偷笑,故意问:“既然如此,那嫔妾还要为陛下暖龙床吗?”
“为何不用。”
宋仪:“......”
果然,他还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嫔妾浑身发冷,好难受啊,那被窝里冰凉,嫔妾好不容易暖热了,还要再挪开。”
听她快速抱怨了半天,江澜夜忍不住道:“怎么,昨夜你没贴在朕身上睡?”
“咳...”
曹公公咳了一下,老脸又红了。
万万没想到,两人的进展如此之快,眨眼间就肌肤相亲了。
如果宋采女能一直得到陛下的喜欢和关注,时间久了,陛下会不会慢慢将云贵妃娘娘忘却......
如果真的能忘却就好了,少了一个执念,也许陛下就能活得高兴些。
宋仪忍不住道:“可是贴在陛下身上睡也不舒服啊。”
江澜夜沉默了,沉沉地盯着她。
宋仪连忙改口:“没有,其实睡在陛下身边特别好,陛下香香的,嫔妾特别喜欢。”
“香......”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形容他。
江澜夜低声道:“一会喝了药先去躺着。”
“是。”
太医知道她身子没什么大问题,调配的药味道也不苦,甚至有些甜滋滋的。
她端着碗将面纱撩起,喝了一小口,药是滚烫的,眯了眯眼,像只小猫一样专心地喝药,看着很乖。
江澜夜方才看她主动把面纱掀开,又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只是她动作很快,迅速又把面纱放下。
他收回视线,走到桌子面前坐下时再看,她已经将药一饮而尽了。
宋仪起身主动躺在了冰凉的被窝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将脑袋都缩了进去。
本该批阅奏折的江澜夜忽然搁下了手中的笔,脚步放轻走了过去。
宋仪一无所知,将被子蒙过头,蜷缩了起来。
江澜夜抬手,解开腰间束带,衣袍随意一放,看着她低声道:“起来。”
宋仪一愣,露出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陛下要做什么?”
她见江澜夜换了寝衣,惊讶道:“陛下不看奏折了?”
“你不是怕冷。”
说罢,他掀开被子,宋仪连忙往里挪了挪。
江澜夜躺进去后,声音清冷:“靠过来。”
他这是...要为自己取暖?
宋仪怯生生地挪过去,看着江澜夜躺的四平八稳的样子,忍不住问:“这样睡不累吗?”
她怎么记得之前江澜夜睡觉时肢体不是这么僵硬的。
江澜夜眨眨眼,忽然抬手将她纳入怀中,哑声道:“闭嘴,快睡。”
宋仪紧紧靠着他,刚闭上眼,又道:“可是还没熄灯。”
江澜夜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
以往这个时辰他从来没有躺在榻上过,估计今夜睡着的又要很晚了。
殿内的宫女动作麻利地将宫灯熄灭,随后连忙走了出去。
宋仪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随后,她又不老实地弯曲了腿,将冰凉的一双脚压在江澜夜的腿上。
江澜夜木着脸说:“脚,收回去。”
沉默半晌,宋仪很缓慢地把脚收了回去,很不情愿。
江澜夜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又道:“睡吧。”
半个时辰后。
他依旧在黑暗中睁着眼睛,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从前从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可是今日宋仪读的那本书,却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云贵妃真的撞见了这种事,什么人将她带走了。
还是说,她独自一人去了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朝代。
正胡思乱想着,他又感到腿上一沉。
某人再次把冰凉的脚抬了上去。
也许她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便偷偷这么干。
江澜夜想起,云贵妃也是这样,时常手脚冰凉。
他摸索着宋仪的手,触碰到的瞬间,手掌将其包裹了起来。
果然也是凉的。
宋仪有些错愕,小声问:“陛下,您怎么还没睡?”
江澜夜道:“睡不着。”
宋仪动了动,为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轻声说:“嫔妾也睡不着......”
随后,她犹豫了一瞬,问:“陛下,能不能告诉嫔妾,之前您都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此话一出,宋仪霎时觉得,江澜夜周身都冷了下来,气氛格外压抑,混合着风雨欲来的不安。
宋仪连忙道:“陛下不想说就算了,嫔妾也只是好奇问问。”
沉默良久后,宋仪感到困倦了,正要合上眼皮睡觉时,江澜夜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很低沉沙哑。
宋仪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吐露心声,连忙打起精神去听。
“现在的太后,其实并非是朕的母后。”
宋仪三年前知道这件事。
“朕的母后,在朕只有七岁的时候就死了,被人用剑捅穿了心窝而死。”
宋仪格外吃惊,忍不住在黑暗中瞪着眼看他。
“就在朕的面前,之后那柄剑拔了出去,好多的血瞬间喷涌而出,溅在朕的身上,脸上。”
“那些都是母后的血,但是朕好怕,怕到恨不能将自己缩起来,只觉得那些落在身上的血格外的烫,格外的疼。”
宋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是忽然觉得,江澜夜好像变得脆弱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着抖。
她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他,继续听他说:“母后是个很瘦弱的女人,当时那柄剑很长很长,直接贯穿了母后瘦弱的身板,冒出的剑刃上是鲜红的血,还在不断滴落到地面上。”
“朕小时候很怕血,被自己母后的血溅了一脸,真的会很怕......”
宋仪不知所措地紧紧抱着他,软声道:“陛下,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说了好不好?”
江澜夜眼神空洞,一直到宋仪的手碰到了他的脸颊,他这才回过神来。
他低声道:“好,不说了。”
宋仪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不知道江澜夜的母后被谁杀了,甚至还在他的面前。
只是很显然,这是他的伤疤,他日日做的噩梦,只怕就是当时那一幕......
江澜夜看起来格外疲惫,听到她这么说,轻声道:“过来。”
宋仪走过去,主动问:“陛下和太后说了什么?”
江澜夜沉默不语,显然不想告诉宋仪。
宋仪没有再继续追问。
她想了想,决心试探一番。
“陛下,惜春知道嫔妾回来了,一直很担心,嫔妾今夜想回迎春宫和她说说话。”
“在这不能说?”
江澜夜反问。
宋仪:“......也能。”
江澜夜轻声道:“你若是出去,身后必须得跟着侍卫。”
“是。”
果然,她走不了。
这时,苏美人来了。
曹公公跑进来问江澜夜,要不要让她进来。
江澜夜瞥了一眼宋仪,宋仪说:“让她进来吧。”
也许,江澜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和苏美人一起算计他......
苏美人走进来,冲着江澜夜行礼,喋喋不休地与他说着什么。
宋仪深吸一口气,趁着江澜夜没有看她,迅速穿过面纱,将药丸含在了嘴里。
在殿里待了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有些头晕困倦了。
这迷药的功效竟然如此强烈。
宋仪频频看向大开的殿门。
江澜夜一向不喜宫人在殿内烦扰到他,倒是为她今晚的逃脱铺好了路。
宋仪搓搓胳膊,道:“陛下,嫔妾被这风吹得有些冷,将门关上吧。”
“关门。”
殿门关上后,殿内只有他们三人。
苏美人不经意地瞥了宋仪一眼,继续道:“陛下,嫔妾虽是太后举荐入宫,但是真的不知为何太后偏要针对宋采女,昨日嫔妾去找太后的时候,太后她......”
说着说着,江澜夜忽然将胳膊放在桌子上,手撑着额角,闭上了眼睛。
宋仪顿时大气不敢喘。
苏美人迅速给她使了个眼神,低声道:“你不是说你能走么?还不快走!别再回来了!”
宋仪起身,摸了摸袖口里的玉佩,确保万无一失了,心跳地格外快,道:“我走了......”
她看了一眼江澜夜,心情复杂,随后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殿门被她开了一点,她出来后,曹公公一愣,连忙上前问:“采女要去哪?”
宋仪面不改色:“我跟陛下说了,先回迎春宫拿换洗的衣物过来。”
曹公公愣愣地点头。
“曹公公,劳烦给我一盏宫灯。”
“好。”
宋仪趁着夜色,步履匆匆地朝着那片小竹林走去。
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了,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此时,殿内。
苏美人深吸两口气,立马走过去将香炉熄灭,随后将药粉下在了茶水里,站在江澜夜身后,轻轻将他的头扶了过来,轻声道:“陛下,喝点水吧......”
苏美人格外兴奋,拿出手帕将江澜夜嘴边的水渍擦干净,随后紧贴着他坐在一旁,柔声呼喊:“陛下,陛下快醒醒。”
半柱香后。
江澜夜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热,浑身都格外的燥热。
头脑从未像现在这样昏过。
眼前看到的东西,似乎都扭曲了。
苏美人已经将外衫褪下,露出白皙的肩头和胳膊,娇声唤:“陛下,是我。”
江澜夜看向她,低声喃喃:“宋仪......”
“陛下......”
苏美人圈着他的脖颈,上半身倾了过去,红唇马上就要印在他菲薄的唇上。
......
到了御花园,宋仪一路小跑,一口气跑到那处空地里,将宫灯里的小蜡烛拿出来,随后将事先准备好的蜡烛按照方位摆成一圈,插进了泥地里。
今夜的风有些大,烛火被风吹得摇摆不定。
宋仪实在太着急了,生怕晚了一步之后,江澜夜就会找来。
她用手挡着风,将蜡烛一根接着一根点燃。
这片小空地顿时亮了起来。
竹林外,一道身影看了半晌,随后轻抬脚步,迅速离开,朝着金銮殿到的方向走去。
宋仪紧紧攥着玉佩,站在中央,准备一会将它砸到地上的石头上。
她时不时抬头看着天,焦急地等待。
殿内。
正当苏美人的唇即将贴过去时,江澜夜眼眸忽然恢复一片清明,重重将她推开。
“啊!”
苏美人跌在地上,彻底懵了。
江澜夜拿起桌上的茶杯,将凉茶泼在自己脸上,摇摇晃晃地起身,冷声道:“你不是她......”
就在这时,殿门忽然被侍卫打开,他冲了进来,拱手道:“陛下,微臣方才跟踪宋采女,发现她去了御花园西边的竹林处,点燃了一圈的蜡烛,不知在做什么。”
“蜡烛......”
他骤然回想起当初在临芳殿的时候,宋仪也摆了蜡烛。
回想起三年前云贵妃骤然的消失,江澜夜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銮殿!
月亮终于悄悄冒出了头。
宋仪面露喜意,手中的汗水将玉佩打湿。
她嘴里轻声呢喃着什么,看着玉佩,正要将它摔碎时,忽然回想起当时江澜夜说,这玉佩是他母后的遗物。
宋仪的胳膊僵在了半空,忽然不忍心将其摔碎。
可是...不摔碎她怎么走,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她不能再迟疑了。
宋仪紧紧闭上了眼,即将把玉佩摔下去的瞬间——
“宋仪!!!”
江澜夜的声音骤然响起,不同于以往的清冷,反倒是饱含怒意。
宋仪被吓得睁大了双眼,看见江澜夜正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中的玉佩夺了回去。
“......陛下!”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江澜夜双眸猩红,因为中了迷情药,胸廓还在剧烈起伏着。
他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猛兽,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
宋仪还想说什么,江澜夜竟直接将她扛到了肩上!
“啊——陛下!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在江澜夜的肩头又哭又闹,双手攥成拳,重重捶打着他的肩背。
江澜夜走的格外急切,一路回到了金銮殿,将门外的看得愣住了。
苏美人还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两个侍卫上前,将她拖了出去,随后将殿门紧闭。
宋仪被他这样扛了一路,小腹被顶的难受,险些吐出来。
江澜夜重重将她摔在了床榻上。
“啊!”
她又是一声痛呼。
随后,他压在宋仪身上,扣住了她乱动的手腕,将她的面纱用力扯下!
宋仪瞳孔瞬间缩紧!
江澜夜竟是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格外残忍。
“云贵妃,你瞒朕瞒的好苦。”
宋仪是被门外的争吵声吵醒的。
惜春焦急地拦着萧婕妤:“婕妤您不能进!”
萧婕妤怒叱:“滚开!敢拦着我!”
一边说着,两个宫女上前狠狠推开了惜春,萧婕妤直接将门踹开。
惜春又立马扑了上去,又被宫女拉开。
萧婕妤的手中拎着木桶,桶内盛满了冷水。
宋仪坐了起来,看着她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动作麻利地翻身下了床榻。
同一瞬间,她直接将桶中的冷水尽数泼在了宋仪的床榻上,却没有泼到宋仪。
宋仪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
萧婕妤没能泼到她,气得将桶摔在地上。
“你别得意,现在我就去告诉陛下。”
宋仪淡淡道:“好啊,我和你一起去,刚好我也告诉陛下,你都做了什么事。”
......
金銮殿内。
江澜夜刚换下朝服,没有丝毫停歇,坐在桌前,打开了奏折。
曹公公在一旁苦哈哈地研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
江澜夜昨晚一夜没睡,今晨一言不发地起身洗漱,换了朝服去上朝。
朝堂上的大臣也看出他心情不好,上前谏言的人都变少了。
江澜夜沉默寡言了一早晨,直到现在也没开口要用早膳,御膳房的奴才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却迟迟等不到传膳的命令。
这好好的,宋采女怎么就回去了......
曹公公现在是发现了,只要有宋仪在陛下身边,哪怕有些鸡飞狗跳,最起码陛下他变得正常了。
现在倒好,江澜夜这副模样,变成了从前的样子。
曹公公心里正感慨着,殿外一阵混乱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澜夜蹙眉,不悦道:“你去看看。”
曹公公连忙小跑出去,打眼一瞧,直接愣住了。
萧婕妤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宋仪则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这是什么情况?
他又跑了回去,激动道:“陛下,宋采女来了!”
他直接将萧婕妤忽略了。
江澜夜写字的手顿了顿,抿着唇冷声道:“来就来,你激动什么?”
曹公公连忙道:“奴才没激动,那陛下,要不要让采女进来?”
江澜夜沉默不语。
曹公公知道这是要的意思,又激动地上前迎接。
“奴才见过萧婕妤,见过宋采女。”
萧婕妤直接问:“陛下现在可有空?”
曹公公乐呵呵道:“有空,有空。”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江澜夜头也不抬,直到萧婕妤的声音响起:“嫔妾参见陛下。”
江澜夜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抬眸看去。
宋仪跪不下去,只能勉强屈了屈膝盖:“参见陛下。”
很是奇怪,两人明明只是一天没见,但再见到她的时候,却觉得相隔了很久,觉得在她的身上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江澜夜淡声问:“你们两人怎么了?”
萧婕妤直接道:“陛下,嫔妾身为婕妤,位分本就比宋采女高,可她昨夜却发疯似的冲进嫔妾的屋子,砸了嫔妾的琴,摔了笛子,嫔妾气恼,她竟然还不知错。”
江澜夜听后,看向站在她身后的宋仪。
“怎么回事?”
声音很冷,毫无感情。
萧婕妤一看见他对宋仪不咸不淡的样子,心中顿时充满了喜意。
这下,论宋仪再怎么嚣张,陛下不喜欢她了,不护着她了,她也嚣张不起来了!
宋仪看向他,眼神中同样毫无情绪,像是一滩死水,没有因为江澜夜对她刻意冷淡的态度而泛起丝毫的波澜。
“回陛下,昨夜子时,萧婕妤房内仍然吵闹不休,嫔妾好生劝阻,她却置之不理,所以嫔妾迫不得已,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让她停下。”
惜春跟着宋仪过来,看她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嘴巴,内心着急不已,斗胆说:
“陛下,萧婕妤今早甚至还拎了桶冷水来,趁着采女还没起身,就直接把冷水泼到了她的床褥上。”
江澜夜眸光微动,总算有了点情绪。
他问:“她泼水了?”
萧婕妤在一旁着急道:“陛下,是她对嫔妾不敬在先,她把嫔妾的琴摔坏了,嫔妾只是泼湿了她的床褥而已。”
江澜夜沉声道:“朕不是在问你。”
萧婕妤打了个寒噤,赶紧闭上了嘴巴。
宋仪抬眸看向他。
江澜夜呼吸深沉,道:“朕再问你一遍,她泼水了,是吗?”
宋仪轻声道:“是,惜春说的句句属实。”
说完后,她没了动静,江澜夜也没了动静。
曹公公在一旁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内心干着急。
明明前两天两人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倒像个陌生人似的。
曹公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既然两位主子都来找您了,您还是看看,这件事到底要处理吧。”
江澜夜冷冷瞥了他一眼,“朕知道。”
说罢,他又看向宋仪,装作不经意地问:“宋采女,你希望朕怎么做?”
只要她说,想让江澜夜惩罚萧婕妤,那么江澜夜就一定会随了她的意。
江澜夜眯着眼看着她。
宋仪却道:“陛下英明神武,此事自然有自己的定夺,嫔妾无权干涉。”
话音刚落,江澜夜薄唇抿直,突然道:“是吗?那如果朕不为你做主呢?”
宋仪睫毛震颤,“陛下的决策,嫔妾不敢有任何异议。”
曹公公见状,狠狠皱起了眉。
这样一来,陛下又要不高兴了......
果不其然,江澜夜失望地挪开了眼睛。
他不再看任何人,恢复成以往那个不近人情的帝王,格外的高高在上。
“既然如此......这样的小打小闹,日后不许再闹到朕的面前,你们私下自己解决,哪怕床褥被泼湿了,这种事情朕也不想去管,你们都走。”
萧婕妤听他这么说,眼前一亮。
江澜夜这不就是变相地在告诉她,他什么都不管,所以萧婕妤自己随心所欲,想怎么欺负宋仪都可以。
宋仪漠然片刻,正要福身告退,江澜夜又道:
“或者,只要宋采女肯求朕做主,朕便为你做主。”
宋仪动了动嘴唇,“多谢陛下,但嫔妾对陛下的决定毫无异议。”
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江澜夜周身像是腊月飞雪,冷到令人心惊胆战,谁都不敢贸然靠近。
与此同时,金銮殿内。
宋仪被宫女搀扶着躺在窗边矮榻上,太医赶来时,看见竟是一个女人晕倒在了金銮殿内,有些惊讶。
曹公公并未解释,太医不敢多问,连忙诊脉。
片刻后,他道:“这位...姑娘,她寒气入体,恶寒发热,以致头痛晕厥,当务之急,应当驱寒散热。”
说罢,他看着曹公公,等他开口。
曹公公皱着眉,道:“太医尽管开药便是。”
随后,他凑到太医耳边,轻声道:“这位是刚来后宫的宫女,看陛下的样子,应当很重视她,所以太医好生医治。”
太医一惊,再次打量起了宋仪。
宋仪用面纱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眉眼,此时她紧闭双眼,因为难受,长而密的睫毛正微微打着颤。
太医猛然明白了过来,惊奇道:“这...这眉眼和云贵妃娘娘好生相似。”
不过已经过去三年了,他只是一个太医,记忆也早已模糊。
只是猛然看见这个人,才明白为何陛下会重视她。
太医退下后,立即有宫女前去熬药。
江澜夜下了早朝回来时,药刚刚熬好,一宫女端着药刚要走进去,瞧见江澜夜身着朝服回来了,整个人一抖,药差点洒了出来。
江澜夜冷眼瞥了下,问:“这什么?”
“回陛下的话,里面那位宫女因恶寒发热,这是太医嘱咐奴婢熬的药。”
江澜夜想起来自己走之前,她是晕在地上了。
可这药的气味实在难闻。
他沉声道:“不许端进去,让她出来喝完。”
“这......”
江澜夜大步走了进去,看见宋仪正躺在矮榻上,站到她面前,冷声道:“起来,滚出去喝药。”
迷迷糊糊间,宋仪听到了江澜夜的声音。
她艰难睁开双眼,浑身发软,却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
江澜夜见她醒了,不再管她,走到龙榻前,曹公公将他的朝服褪了下来,为他换了衣袍。
宋仪脚步发虚,幽魂一样站了起来。
不愧是江澜夜,也不愧这些宫女太监是江澜夜身边的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照顾人!
她明明都发烧了,还让她躺在这冰窖似的金銮殿内,在这里躺着就算了,给她盖个被子很难吗!
她都冷的打哆嗦了,一群木头。
有宫女看不下去了,快步走上去搀扶着她,艰难地走到殿外。
她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无力地转身,又走了回去。
她不能再待在金銮殿了,早晚要被冻死,必须得让江澜夜放她回去。
她跪在江澜夜面前,虚弱地说:“陛下,奴婢身患风寒,恐将病气传给陛下,还请陛下准许奴婢回去养病,待身子好了再来服侍您。”
江澜夜自然不可能再放她回浣衣局了,略一思忖,淡声道:
“宫女宋仪,今封为采女,赐居闲月阁。”
宋仪:“......”
竟然给她一个最低的位分。
她压着火气,低声道:“拜谢陛下。”
被宫女带着路,她去了闲月阁。
闲月阁内,还住着一位萧婕妤。
萧婕妤站在门外好奇地张望,看见宋仪走进来了,先是一愣,随后嘀咕道:“怎么还戴个面纱,这种人陛下也要了吗?”
宋仪抬眸看了她一眼。
果然,萧婕妤长得和她有五分相似。
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行礼,径直走到自己房间门口。
刚要推开门的瞬间,萧婕妤的声音传来:“你是什么人?见到我也不行礼。”
宋仪低声道:“嫔妾身子虚弱,恐不能...”
萧婕妤走上前,细细打量着她。
“你戴面纱做什么?”
“嫔妾着了风寒。”
此话一出,萧婕妤顿时后退两步,不满道:“你着了风寒,怎么还敢来闲月阁的?万一传给我了,我要怎么服侍陛下?”
宋仪嗤笑一声,眼眸似寒霜,冷冷地说:“一个替身罢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许是“替身”这个词踩中了萧婕妤的痛点,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那你是什么?你不也是替身!”
宋仪觉得这句话实在太好笑了,也的确没有忍着笑了出来。
萧婕妤盯着她,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宋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就算我是替身,也一定是个比你好看的替身。”
说罢,她不再理会气得跳脚的萧婕妤,推门走了进去。
萧婕妤看着紧闭的房门,咬牙切齿道:“戴着面纱,定是见不得人,还敢说比我好看。”
宋仪只是个采女,身边只有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
两个宫女分别叫惜春和秋蝉。
她们来的时候,看见宋仪正躺在榻上休息,面面相觑。
秋蝉年纪稍大些,见状,有些不满。
“她是从浣衣局来的吧?怎么一成了主子就生病了......”
秋蝉原是花房的宫女,因前些时日讨好了宁妃,本来都打算收拾东西去宁妃身边服侍她了,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来了个新人,接着掌事宫女就把她分到这里了。
惜春知道她心生不满,连忙笑着柔声道:“姐姐小点声吧,采女刚睡下,小心她听见了...”
既来之则安之,这是惜春的想法。
秋蝉将她的手甩开,转身走了出去。
宋仪好久没睡得这么死了,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
惜春听见了动静,提前烧了热水,忙倒了杯水给宋仪喝。
宋仪道了声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惜春。
这宫女她三年前没有见过,也许是刚入宫不久的新人。
宋仪恢复了精力,站起来看了看房间的布局。
这房间很小,甚至有点拥挤。
但比那个金銮殿好多了。
好歹她不用再受冻了。
正喝着茶感慨着,门外,忽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萧婕妤,今夜陛下召您侍寝。”
惜春听到这句话,连忙安慰:“采女别着急,这才第一天呢,许是陛下顾忌您的身子,所以......”
宋仪道:“不用安慰我。”
她不用过去才是好事。
现在宋仪只关心,自己到底要怎样才能离开这该死的世界。
金銮殿。
江澜夜正坐在桌前批阅奏折。
萧婕妤穿的清凉,锁骨处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
她刚走进去,打了个寒颤,跪下,娇滴滴地唤:“陛下,臣妾来了。”
“填了?为何?”
宋仪愣住了。
宫女解释道:“因为三年前有人说,云贵妃娘娘就是在池塘边不见的,所以陛下连忙跑过去,不顾众人劝阻,直接跳了进去,结果没有发现娘娘的踪影。”
宋仪没想到会是因为她,心情顿时格外复杂。
尤其是听到江澜夜直接跳下去想要找到她的时候......
“那,后来呢?”
“后来陛下又派几个水性好的侍卫下去,都说里面没人,毕竟那片池塘也不大,陛下不肯相信贵妃娘娘会被那么小的池塘淹死,但后来只要看到池塘就会不高兴,所以干脆命人用沙土将池塘填上了,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采女,您问这个做什么?”
宋仪回过神来,道:“啊,我就是喜欢赏鱼,所以想问问还有没有池塘。”
宫女无奈摇头:“原先的贵妃娘娘也是喜欢赏鱼,所以后宫有好几处池塘,不过现在都没了。”
“那,原先御花园的池塘现在在哪了?”
宫女伸手一指。
那是一片种了郁金香的位置。
三年过去了,早就看不出那里曾经是片池塘的痕迹了。
宋仪转了两圈,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又担心宫女觉得她行为奇怪,只好先回了闲月阁。
不曾想,她刚回去时,正巧撞见了从金銮殿走回来的萧婕妤。
萧婕妤看见她有些心虚,眼底又有些掩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宋仪懒得和她说话,径直回了屋。
结果一进房间,她就发现了令她心惊肉跳的一幕。
她临走之前,专门试图把江澜夜的两本书压平,结果现在,通通都被泼上了水!
旁边是歪倒的茶杯,茶杯里的水尽数被两本书吸干净了、
宋仪:“......”
她觉得自己也许要完蛋了。
以这暴君的性格,会不会直接拖下去把她杀了?
真到那时,她把面试扯下来,大喊我就是云贵妃,活下去的概率有多大?
回想起昨夜,江澜夜阴恻恻的说,要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好像怎么样都活不下去了。
宋仪苦着一张脸,连忙把水都擦了一遍,趁着外面阳光颇好,又将书本摊开,放在了太阳底下。
今夜还回去的话,晒上半天倒是也能干。
她愁眉苦脸地看着湿透的两本书,余光瞥见了秋蝉和惜春两人。
她直接唤:“秋蝉,你过来。”
秋蝉放下扫帚,问:“采女,怎么了?”
她神态自若,仿佛毫不知情。
宋仪嗤笑一声,指着书问:“这是怎么回事?”
秋蝉顿了顿,直接道:“奴婢不知,倒是惜春进去倒了杯茶水,说等您回来了说不定会口渴,采女还是去问她吧。”
惜春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连忙解释:“奴婢是倒了水,但是没有把茶杯碰倒啊......”
秋蝉没好气地说:“不是你,难不成是我?说不定就是你出去之前不小心撞了一下桌子,只是你自己没察觉到罢了。”
惜春还想辩解,宋仪沉声道:“行了。”
她知道这事一定是秋蝉干的,惜春怎可能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情来。
只是惜春单纯,一整天都被秋蝉打发在外面干些杂活,什么时候秋蝉进去把茶杯碰倒了她也没瞧见,所以她也无法直接说是秋蝉干的好事。
没有证据,秋蝉不可能承认的。
不过经此一事,她也算是彻底看透了秋蝉这个人,日后不能允许她进自己的房间了。
太阳渐渐西沉,宋仪将两本书拿起来看了看。
很好,更皱了。
而且纸张变得特别脆,一翻动就是哗啦哗啦的声音。
最主要的是,里面江澜夜写的字都晕染开了。
宋仪抱着两本书,等待阎王的召幸。
天还没有彻底黑下来,江澜夜身边的人就来了。
“宋采女,陛下邀您共用晚膳。”
宋仪轻轻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走了。
金銮殿内。
江澜夜吃东西格外挑食,不爱吃油腻的、油炸的,但味道太过于清淡的也不行,他会嫌御膳房的人没用,太咸的他又要多喝茶水,又不爱醋的酸味,稍微辣一点更不行了,他又会生气。
所以,御膳房的人才是全后宫最不容易的下人。
当初宋仪没少被他折腾,而且他不能吃酸吃辣,也不仅仅是嘴巴挑剔,要是真吃到一点刺激的食物,他就会不舒服。
实在是......娇贵。
宋仪走进去,江澜夜正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热气腾腾的,只是配上他这张冰山脸,实在令人没胃口。
宋仪讪笑着行礼,偷偷把两本书塞到一旁曹公公的手中。
曹公公低头一看:“!”
江澜夜淡声道:“坐。”
宋仪刚坐下,他又说:“为朕布菜。”
她又立马站了起来。
神经病!
宋仪看着满桌的佳肴,犹豫了一瞬。
她心中无比清楚江澜夜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就譬如离他最近的虾肉,就是他爱吃的,味道清甜,所以他能接受。
但离他远的那道炙烤羊肉,就不是他爱吃的。
于是,宋仪果断横跨了整张桌子,为他夹了羊肉放在碗里。
江澜夜:“......”
他轻轻撩起眼皮,看着碗里的羊肉,说:“换一种。”
“好!”
于是宋仪又夹了鸽子肉,还是很油腻的那种。
江澜夜这次直接把筷子放下了,冷冷地看向她,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朕不爱吃肉。”
宋仪觉得差不多了,再装下去他就真的要生气了,当即为他夹了一筷子虾肉。
“那陛下爱吃这个吗?”
江澜夜这才屈尊降纡地吃了一口,道:“勉勉强强吧。”
接下来,宋仪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为他夹的都是他爱吃的菜。
就连茶水的烫度都是刚好合适的。
江澜夜心情不错,这才大发慈悲地许她坐下。
宋仪松了口气,端起碗,拿着筷子正想夹东西,忽然想起了什么,手顿时僵住了。
她戴着面纱,要怎么吃啊?
江澜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突然不悦地皱眉,说:“你快吃。”
说罢,他转身离去。
宋仪撇撇嘴,这是有多么不想看她把面纱摘下来?
入夜。
殿门再次被打开,宫女等人鱼贯而入,端了许多菜摆在桌上。
宋仪正躺在矮榻上装睡。
江澜夜看了她一眼,道:“过来用膳。”
宋仪本来不想动弹,但是一回想起他说的话,终于还是起身,慢吞吞走了过来。
她的面前被人摆上了碗筷。
江澜夜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继续道:“夹菜,吃东西。”
宋仪提线木偶一般,缓慢地夹了一道菜放在碗里。
江澜夜看着她味同嚼蜡的模样,忽然道:“今晚表现得好,明天就放你出去一天。”
宋仪眼前一亮,“当真?”
江澜夜道:“不过要等朕批阅完奏折,朕和你一起出去。”
他现在必须要时时刻刻都看着宋仪,不敢让她脱离自己的视线半步。
“好。”
宋仪今夜吃了许多。
好几天没用过正经的膳食了,御膳房的人也知道云贵妃回来了,今夜的晚膳全都是照着她的口味做的。
江澜夜眼睁睁看着她吃了一口又一口。
不出意外的话,她应当会吃撑。
果不其然,宋仪灌下一杯茶水,忽然不动声色地捂着小腹,瘫坐在椅子上。
她试图站起来,又觉得自己稍微动一下就会吐出来,又坐了回去。
江澜夜习以为常。
之前她就总是这样,见到好吃的东西管不住嘴巴,最后撑得难受还要责怪是江澜夜没有及时拦着她。
“想吐吗?”
他清冷的声音忽然从一旁传来。
宋仪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神情有些不自然。
“不想。”
“那就起来走走。”
见宋仪不肯起身,他继续道:“一直这样只会更难受。”
宋仪艰难起身,沿着金銮殿来来回回的走。
看她今夜终于有食欲能吃得进去东西了,江澜夜放下心,知道她短时间应当不会再闹着绝食了。
她走了一会,想了想还要怎么表现才能让江澜夜满意。
于是,她突然就说:“还需要我暖床吗?”
江澜夜一顿,忽然伸手主动解开了束带,道:“一起。”
不等宋仪嘴上拒绝,他直接抱起宋仪,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你睡里面。”
烛灯熄灭之后,宋仪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江澜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过来,靠着朕睡。”
宋仪不情愿地转身,看在明天他会带自己出金銮殿的份上,小小地挪动了过去,贴着他的身子。
感受着香香软软的触觉,江澜夜总算满意。
宋仪动了动,找到了自己舒服的姿势,本想就这么睡去。
江澜夜忽然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柔软的绸缎。
于是,宋仪眼睁睁看着他缠了几圈在自己的手腕上,系了结,紧接着又抓过宋仪的手腕,也缠了几圈。
两人的手就被这一条细细的绸缎连在了一起。
宋仪动了动嘴唇,震惊道:“你做什么?”
“以防你逃走。”
宋仪怒视着他。
可是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这条绸缎太短,基本上谁轻轻一动,就会牵动着另一人的手也跟着动。
宋仪觉得不方便,怒道:“这样我的手要怎么放?”
江澜夜抓住她的手,五指强硬地挤入她的指缝,与她相扣,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说:“睡吧。”
宋仪无奈。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睡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
江澜夜醒来时,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身边。
宋仪睡颜恬静,脸几乎都要埋进他的颈窝里了,呼吸绵长。
两人的手还紧紧扣着。
他刚提起的心又立马放下。
这几日总是这样,睡了一觉起来,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揪紧,看见宋仪之后,再猛然放松。
她还在。
这是江澜夜每日都必须要确认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绸缎,又替宋仪解开。
半个时辰后。
宋仪醒了过来。
江澜夜去上朝了,还没有回来。
她连忙起身,看了看殿门,果然还是紧闭的。
回想起昨日他答应自己的事情,宋仪想了想,走到了桌子面前,看着上面堆积的奏折,她直接坐在了龙椅上,煞有其事地翻开了一本。
大多她都是看不懂的。
不过,有一本,大臣在劝诫江澜夜不要独宠云贵妃一人,应当雨露均沾。
独宠?
他这样叫独宠?
宋仪提笔写字,在一旁认认真真地写下:“朕同意。”
不过她忘了自己写字很丑。
这么一写,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不是出自江澜夜之手。
宋仪心虚地把奏折合上,正在想该怎么办时,殿门被打开了。
江澜夜下朝后,匆匆回来,一进来就看见某人胆大包天地坐在他的龙椅上。
曹公公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魂都飞了。
那可是龙椅!
除了陛下以外,谁敢擅自坐下,这是僭越。
江澜夜眯了眯眼,注意到她手动了一下,问:“你在做什么?”
宋仪摇头,直接道:“没什么。”
由于她之前三番两次地试图逃跑,江澜夜现在完全不信任她。
他径直走过去,观察着宋仪的手,视线又挪到一旁的奏折上。
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那些奏折罗列的整齐,唯独中间有一本歪歪扭扭。
方才宋仪应当是把奏折塞进去了。
他当着宋仪的面抽了出来,翻开随意看了两眼,眉头当即蹙起。
这几日,这样的奏折他看了不下二十封了。
看到最后,旁边赫然竖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
“朕同意。”
宋仪浑身发抖,解释道:“我,我想帮你批阅几封,这样你就能快一点结束了,然后和我一起出去。”
江澜夜知道她一心盼望着今天能出金銮殿。
他原本是想直接把这封奏折扔了的,转念一想,他竟又好端端地放了回去。
宋仪一愣。
江澜夜已经预料到,等写这封折子的大臣看到了那三个完全不属于他的字迹时,是什么感受了。
既然不是江澜夜的字迹,那还能是谁写的?
呵......
江澜夜见她还不肯站起来,问:“朕的龙椅,坐着舒服吗?”
宋仪眨眨眼,有一瞬她想故意说舒服。
曾经的云贵妃刚冒了个头出来,又被她压了回去,连忙站了起来。
“你坐。”
江澜夜坐下,忽然将她扯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边。
“别乱动,就这么看着朕批奏折。”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