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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换亲全局

秦鸢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秦鸢笑着道:“染香居的冷掌柜是个行家,精明能干,还擅长配香,他说染香居的胡椒存货不多,要寻别人问问才知晓有没有。”她三两句话便说的容嬷嬷顿时面上有光,眼角的笑意更浓。顾靖晖瞟了她一眼,没做声。顾老夫人问:“鸢儿,你打算囤多少?”秦鸢报了个数,“十斛。”“这么多?”顾老夫人吃了一惊。顾靖晖虽然没有做声,但面上的神情也不轻松。一斛五斗,一百二十斤,市价五十两银子一斤的胡椒,十斛就要六万两银子之巨。这也太大手笔了。怪不得冷掌柜说要寻寻看。容嬷嬷忙道:“夫人,冷掌柜有没有说这生意做得做不得?”秦鸢笑道:“冷掌柜消息灵通,说西域这几年贩来的胡椒越来越少,价格贵的离谱,有几位巨商已在筹资出海,打算去海外购买胡椒来了,若是这事做成了,只怕胡椒的价...

主角:秦鸢顾靖晖   更新:2025-04-29 14: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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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鸢顾靖晖的女频言情小说《姐妹换亲全局》,由网络作家“秦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鸢笑着道:“染香居的冷掌柜是个行家,精明能干,还擅长配香,他说染香居的胡椒存货不多,要寻别人问问才知晓有没有。”她三两句话便说的容嬷嬷顿时面上有光,眼角的笑意更浓。顾靖晖瞟了她一眼,没做声。顾老夫人问:“鸢儿,你打算囤多少?”秦鸢报了个数,“十斛。”“这么多?”顾老夫人吃了一惊。顾靖晖虽然没有做声,但面上的神情也不轻松。一斛五斗,一百二十斤,市价五十两银子一斤的胡椒,十斛就要六万两银子之巨。这也太大手笔了。怪不得冷掌柜说要寻寻看。容嬷嬷忙道:“夫人,冷掌柜有没有说这生意做得做不得?”秦鸢笑道:“冷掌柜消息灵通,说西域这几年贩来的胡椒越来越少,价格贵的离谱,有几位巨商已在筹资出海,打算去海外购买胡椒来了,若是这事做成了,只怕胡椒的价...

《姐妹换亲全局》精彩片段


秦鸢笑着道:“染香居的冷掌柜是个行家,精明能干,还擅长配香,他说染香居的胡椒存货不多,要寻别人问问才知晓有没有。”

她三两句话便说的容嬷嬷顿时面上有光,眼角的笑意更浓。

顾靖晖瞟了她一眼,没做声。

顾老夫人问:“鸢儿,你打算囤多少?”

秦鸢报了个数,“十斛。”

“这么多?”顾老夫人吃了一惊。

顾靖晖虽然没有做声,但面上的神情也不轻松。

一斛五斗,一百二十斤,市价五十两银子一斤的胡椒,十斛就要六万两银子之巨。

这也太大手笔了。

怪不得冷掌柜说要寻寻看。

容嬷嬷忙道:“夫人,冷掌柜有没有说这生意做得做不得?”

秦鸢笑道:“冷掌柜消息灵通,说西域这几年贩来的胡椒越来越少,价格贵的离谱,有几位巨商已在筹资出海,打算去海外购买胡椒来了,若是这事做成了,只怕胡椒的价格会降下来。”

容嬷嬷立即劝道:“他在这行做了多年,夫人还是要要听一听的。”

顾老夫人虽然没有出声,但显然也是如此想的。

顾靖晖则静静地等待她的下文。

秦鸢叹口气,道:“我也知道冷掌柜说的有理,就连我嫁妆铺子的几个掌柜也这么劝,可我已连着做了几日的梦,梦里胡椒还没到年底就开始涨价,富商家中祭祀都买不上胡椒炖肉,担心祖宗不满。”

“我想这梦若是真的,岂不是路过宝藏而不取?俗话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这话说的,众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秦鸢本也没有指望得到老夫人的赞成。

但侯府家大业大,老夫人又明理,不会像林母还要管媳妇的嫁妆银子如何花。

只是她要囤买的多,日后胡椒紧缺,总有人求到面上来,这事瞒不住,不如早早老夫人面前过了明路。

若是老夫人听她的愿意掺和,发笔财,那就更好了。

她一直受着老夫人的好,也愿意能有所回报。

顾老夫人低头沉吟。

顾靖晖突然道:“这胡椒本就是稀罕物,前朝曾用它给官员发俸禄,巨商们从海外贩来胡椒,也不会让胡椒成为贱物。”

顾老夫人点头。

秦鸢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他有如此见识。

林子奇可是只管读书、做官,瞧不上商人行径的,若是说这些,只会惹得他不快,说有辱斯文。

顾靖晖又道:“我在塞北驻扎时,外族人也将胡椒当成宝,他们的首领才能每顿都加胡椒。我看这笔生意,就算赔本,也是有限。”

随着他的话,容嬷嬷的神色放轻松了许多。

顾老夫人想了想道:“晖哥儿比我们这些女人家有见识,此话说的有理,就是胡椒跌了,也亏不了多少钱去,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鸢儿可以少买些。”

媳妇第一次做生意,她总要支持的,但也不要买的太多,那玩意儿稀罕,一般人家舍不得用,着急出手也难出。

秦鸢感激地道:“娘和夫君说的甚是,鸢儿再少买些。”

顾老夫人笑着道:“我也买一千两银子的,沾沾鸢儿的福气,若是赚了钱,打牌的份子钱就有了。”

容嬷嬷“噗嗤”一声笑了,道:“老夫人赢得多,输的少,不如老奴也跟着买二百两银子的,若是赚了钱,给老夫人上贡的份子钱也就有了。”

“你这老货,”顾老夫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鸢一颗七窍玲珑心像是放在热水里泡,说不出的温暖和舒坦。

纵然老夫人不缺钱,但这么贴补,着实是在花心思宠着她。

这辈子真是交了好运,能有这么好的婆婆。

秦鸢笑着道:“那鸢儿得立个账本子,要把娘和容嬷嬷的账记清楚,年节的时候就用这个支出来份子钱。”

顾靖晖看着她笑。

秦鸢心中一动,问:“夫君要不要来点?”

顾靖晖摇头。

顾老夫人没好气地捅了捅他,道:“你自个的媳妇你都不帮衬点。”

“娘,我的钱……她万一赔了,我不还得想法子给她贴补点,”顾靖晖说出来的话,让众人一愣,接着都哈哈大笑起来。

秦鸢涨红着脸抱怨:“娘,侯爷的账是侯爷的账,鸢儿的是鸢儿的,他就只是浑说。”

女人的嫁妆是私账,男人自个的产业是公账。

日常吃穿用度的物件都由府里提供,走的是府里的公账。

剩下的则由男人支给妻子,供一家人花费。

不少男子每年或者每月给妻子支钱,用作日常花费,若要用来买首饰之类的贵重物品,就得要男子点头才行。

所以许多女子管家,把结余出来的都纳入到了私账,这是夫妻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顾靖晖这么一说,好像打算多给秦鸢点钱,让她趁机填补自个嫁妆的缺口似的。

顾老夫人笑着瞪了儿子几眼,道:“他既然开了口,你就只管问他要钱就是,他自个的私库有多少钱,他娘老子都不晓得呢。塞北那个地方有钱都没地花,不知道存了多少。”

顾靖晖:“……”

有了媳妇忘了儿子也不能这样。

他父亲的私库,他娘当年不也不知道么。

不过……

顾靖晖看着满面红霞的秦鸢,心里又想,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也不能轻易给她。

他军中的参将们都说,钱入了妇人的袋中,就再难拿出来了。

掌心向上问女人要钱的日子可不好过。

顾老夫人说做就做,立时拿了一千两的银票出来,容嬷嬷也拿了二百两,让秦鸢记在账上。

秦鸢要囤买胡椒的事没多久就传到了顾六夫人的耳朵里。

“老夫人的私库丰厚,也不能拿钱不当钱,洒着银子让三嫂高兴,疼媳妇也不是这么个疼法。”

顾六夫人临窗坐在案几后,一边给女儿串珠子,一边对着躺在罗汉床上养神的顾靖钧抱怨。

顾靖钧懒散地道:“那还不是她会哄老夫人高兴,三嫂长得好,老夫人素来喜欢美人,屋子里的丫鬟个个都水灵的像嫩葱似的。哪像我们屋里,个个像是糊了的饼子。”

糊了的饼子?!

顾六夫人气的脸色蜡黄,偏偏这时管修缮的蔡妈妈让人通报,说奉老夫人的命令给梧桐苑修小厨房,要支东西出来。


顾靖晖道:“一切全凭母亲安排。”

顾老夫人道:“那日后你就别管了,这两个孩子有个什么不舒服的,让他们找我来便是,你和鸢儿早些给我生孙子孙女才是正事。”

赵娘子和那对龙凤胎本就是她和容嬷嬷在照料,处处去寻大老爷们是怎么回事。

顾靖晖重重点头。

“有娘照料着,儿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老夫人又道:“塞北民风开放,赵娘子当是不想为前面那个守着,等她出了孝,老婆子亲自给她牵红线,为她寻门好亲事。这些日子,你就和她避开些。府里下人们若是有人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老婆子绝不会饶了她们。”

顾靖晖松了口气。

他想起六弟妹和七妹妹都有份,忍不住告了一状,道:“娘,这些闲话都是从六弟妹和七妹妹处传出去的。若不是鸢儿提醒我,说我刚得胜回朝,怎么就有这些流言,莫非是冲着我来了,儿子才去查了查,以前只以为是些没什么见识的人风言风语。”

顾老夫人手紧紧地捏着念珠,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你说这些话都是老六媳妇和宝珠传出去的?”

顾靖晖将顾十六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顾老夫人呆了半晌,道:“你从塞北带回来赵娘子和那两个孩子,就连娘都担心你会不会纳了那赵娘子为妾,怕你做了糊涂事出来。这原也怪不得旁人,只是宝珠这孩子在外面浑说,着实是不妥当。”

顾靖晖道:“是得好好管教,儿子已经让十六给她报了乞巧节大赛绣花比试,她若是拿不到名次,就关在家里好好绣花便是。”

顾老夫人也恼恨顾宝珠的嘴上没个把门的,害得顾靖晖的婚事难谈。

她原本以为人家是嫌弃她儿子大。

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多事。

但好在最后定下来的是秦鸢。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行吧,”顾老夫人没再宠着顾宝珠,道:“她也该定下婚事了,该收收性子了,再这么着,我都头疼。”

男儿还好说,这女子嫁人可就相当于重活一回。

在娘家时再得意,去了夫家都得一切重来。

可不能再惯着。

顾老夫人突然道:“让宝珠跟着鸢儿学学可还行?”

顾靖晖愣了愣,道:“那儿子去探探鸢儿的心思。”

他倒也不一口应承下来。

这一点,顾老夫人很满意,点头道:“你去问问,若是鸢儿不愿意,这件事就不提了,只能怪宝珠自己没福气。”

顾靖晖应了一声,就想走。

顾老夫人喊住他,道:“你好好问问鸢儿那个故事怎么回事,我想听。”

“儿子知道了。”

顾靖晖走了之后,顾老夫人把守在外面的容嬷嬷喊了进来,道:“方才晖哥儿喊我娘了。”

容嬷嬷惊讶地问:“老夫人哄了侯爷这么多年,他都没喊,这怎么就喊上了。”

“我瞧着他是急了,喊着娘求我帮他拿主意呢。”

顾老夫人哈哈大笑。

“这个儿媳妇真是选的好,鸢儿天天喊我娘,晖哥儿没几天就也跟着喊上了。他小小年纪就一板一正的,几岁就不喊娘了。”

容嬷嬷道:“侯爷还会撒娇了。也是,侯爷小时候也爱撒娇的,被老侯爷训了之后,就变了。”

顾老夫人道:“可别提那个老东西扫兴了。”

容嬷嬷笑笑,道:“侯爷是被风轩阁惹怕了。若是以前……”

若是以前,顾靖晖一定会黑着脸,闷头扛着。

提起风轩阁,顾老夫人兴头又来了,道:“那女人一来,我就知道她是个心思多的,却没想到她还敢动这种心思。白雀又被她拉拢了,好些事情都瞒着我们,竟然差点让她得手。”

容嬷嬷道:“白雀的心思歪了,以后还是让她去庄子上吧,不然就许了人家,到外面伺候算了。”

顾老夫人点头。

赵娘子是恩人的妻子,带着孩子寄居在侯府,重不得轻不得,若是怠慢了,传出去只怕会污了侯爷的名声,让人误会他不记恩情。

可若是这么留着,不知道还会弄出来多少事情。

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的。

顾老夫人问容嬷嬷:“我记得跟着白雀一起去的还有个丫鬟叫紫荷,后来怎么就不见了?”

容嬷嬷想了想,道:“紫荷去了没多久,就说娘老子病了,请了假回家照料娘老子,当时老夫人还给了恩典的,赏了她银子和半根人参。”

顾老夫人道:“让人去问问,她娘老子病的如何了,若是好了,就早些回来伺候。”

容嬷嬷点头。

这时若突然安排人进去,反而惹得赵娘子生疑。

紫荷确实恰当的多。

“老奴让秋菊去看看,那孩子做事细致体贴,紫荷若是回不来,也可问些别的。”

顾靖晖得了顾老夫人的话,心中烦恼全都放下,大步赶回梧桐苑去寻秦鸢。

“三哥,三哥。”

顾靖晖停住脚步,就瞧见面上几道抓痕的顾靖钧从太湖石的假山背后绕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

顾靖钧素来讲究,如今面上顶着几道抓痕不说,身上的衣衫也皱皱巴巴,还有污痕,不晓得在什么腌臜地方滚过似的。

“哎,别提了,”顾靖钧伸手,问:“三哥,能否给我借点钱?”

顾靖晖正要伸手去怀中掏银票,却又停住:“你借钱做什么?”

顾靖钧急道:“好三哥,你别问了,我得了钱就马上还你。”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借。”

顾侯爷担心六弟犯了浑,真要从他这里借钱去买弹琵琶的清倌人。

那到时候顾六夫人还不得上门来哭?

他老娘也不会饶了他。

“三哥怎会如此小气?”顾靖钧素来软和的声音拔尖了,有些刺耳地道:“是不是那个女人又去找娘哭诉了?不然三哥不会这么对我。”

顾侯爷也不瞒着,道:“可不是,你夫人哭了好久,说从昨晚一直哭到现在,说你才纳了个行院的角儿,又要买个会弹琵琶的,母亲一大早被闹的头疼,还是你嫂子去了才哄住。你儿子都有几个了,还这么浪荡,我可不能再纵着你。”

顾靖钧恼道:“三哥你不能只许自个放火啊,你有了天仙似的三嫂还不是想纳姓赵的入府,都是男人,为何就不帮我呢。”


顾靖晖从嗓底深处冷哼出声,森然道:“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见他语气不善,顾靖钧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府里都传遍了,就是旁人不说,我又不是没长眼睛。”

“长了眼睛无用,不如挖掉。”

顾靖晖声音更加冷戾。

顾靖钧道:“三哥,你这个杀气腾腾的阵仗,连我都害怕,娇滴滴的三嫂难道不怕么?你只好舞刀弄枪的,又不会怜香惜玉吟诗作画,我看和那个从塞北来的赵娘子倒挺配。她那两个孩子,甚是彪悍,和我的孩子也玩不到一处去。以后三嫂指不定会受他们欺负。”

顾靖晖狭长的双目射出冷光,冷峻的面上真有杀气蒸腾。

顾靖钧警觉地退后几步。

“不会说话就别说,以后你若是再敢说这些屁话,别怪三哥废了你。”

丢下句冷硬如刀锋的话,顾侯爷绕步离开。

不怕死的顾六爷赶忙拉住,道:“三哥,你真的要给钱,救命钱。”

顾侯爷冷森森道:“你多说说好话,说我和你三嫂天作之合,般配之极,必将永结同心,白头偕老,多子多福,我就给你钱。”

顾六爷:“……”

没等他后悔,顾靖晖已丢给他一个冷冽的眼神,大步流星地走了。

顾六爷还不知道,他三哥已然将此事刻在心头,府里的账房很快就会得到命令,除了月例绝不给他支一个铜板。

顾靖晖内心燃着一团无名火,直奔回梧桐苑。

苑内静悄悄,只有几个小丫鬟在廊下守着。

“夫人呢?”

“回侯爷,夫人在里面歇息,翠茗和红叶姐姐被夫人派出去监管管事妈妈们做事去了。”

顾靖晖点点头,也不要人伺候,自个背着双手往屋内而去。

小丫鬟们还在犹豫要不要跟进去通传。

顾侯爷早已登堂入室了。

外屋没有人,桌上摆放着字帖和今晨才临的大字。

笔山上还架着洗过不久的湖笔。

顾靖晖细细翻检,认真品鉴。

秦鸢写的一手好字,看似飘逸柔顺,实则内含筋骨,偶有锋利之笔,和她这个人一样。

他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

秦鸢已经嫁给了他,注定就是他的妻子,要和他生儿育女,岂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了的事实。

他会和她情投意合和和美美,刺瞎那些人的狗眼。

更何况,小妻子在乎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只要没了那些碍事的,好日子就在后头。

顾靖晖转过身,正要走开,眼角扫见一张玉版花笺,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些什么,瞧着甚是雅致。

文官家的女儿果然精致。

他不由得就抽出来瞧。

花笺做的精细,以玉兰花为底,粉色的纸面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顾靖晖一眼扫去,便见寥寥数行内有忆、思等字,便心跳如雷,再也看不下去。

门外一阵响动,他慌忙将花笺放在原处。

紧接着便听到红叶的声音在廊下响起:“可曾有人来寻小姐?”

小丫鬟们回:“未曾,夫人说若是有人报信,就让我们将人请到花厅坐着。”

“甚好,这可干系着夫人挣钱的大事,你们都小心注意着。”

小丫鬟们围着红叶说话,顾靖晖则转身退了出去,回了偏房。

“这个红叶,都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喊夫人,真是该教训了。”

顾靖晖端起茶壶,茶是冷的。

伸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却不是自己爱吃的芙蓉糕。

总而言之,一切都不顺心。

红叶听说侯爷回来了,便赶忙进了内室伺候,见屋子里没有人,便明白侯爷是回了偏房,她也不多事,拿了个小凳子,守在外面和小丫鬟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不一会儿,蔡妈妈来了,急急忙忙地问:“翠茗姑娘可在?”

红叶笑道:“翠茗跟着卢妈妈去盘针线房的账去了。”

蔡妈妈吃了一惊,问:“好端端的为何要盘账?”

账目每年才盘一次。

难道侯夫人接手了不放心又要盘?

还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红叶道:“之前夫人就让管事妈妈们先和六夫人对一遍账,以前的归六夫人管,以后的才归夫人管,按说卢妈妈如今该一清二楚。可今早卢妈妈说要买绣线,夫人问她历年需要多少绣线,今年买了多少,还剩多少,她都答不上来。夫人就让翠茗帮着她盘盘账,免得稀里糊涂的,到了年关关账的时候成了糊涂账。”

这一段话,不仅听得蔡妈妈点头,里面坐着的顾靖晖也不由得点头。

蔡妈妈道:“侯夫人做事缜密细致。”

红叶得意地道:“夫人有许多好处,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蔡妈妈道:“我来是有件事想让翠茗姑娘转告侯夫人,翠茗姑娘不在,找红叶姑娘想来也是一样的。”

红叶问:“何事?夫人在歇息,蔡妈妈可先和我说说。”

蔡妈妈小声道:“我上次求了翠茗姑娘搭了一份子,这件事不晓得怎么被六夫人身边的赵嬷嬷知道了,方才管事妈妈们都在松涛阁议事,她四处宣扬,还鼓动大家一起随份子,我瞧着怎么就那么奇怪。”

红叶点头。

蔡妈妈又道:“做生意哪有只赢不亏的,我当初随份子的时候就想好了,但如今若是大家都来搭份子,赚钱了还好,若是亏了,不晓得在背后怎么说夫人呢。这件事皆由我而起,我怎能不替夫人担心。”

红叶道:“赵嬷嬷和六夫人今早巴巴的也来随了份子,夫人也丑话说在明处,生意有赚有亏,可不能亏了就后悔。若是中途退出,会照当时的市价扣除耗费退回去,这些都立在字据上,白纸黑字的。”

蔡妈妈着急了,道:“现在大家都在兴头上,话是说了,但谁能听得进去,若是万一有个什么,夫人在管事妈妈们中间可就没威信了。”

红叶道:“可是现在不同意,到时候赚了钱,他们也会记恨的。”

蔡妈妈叹气。

屋内,顾靖晖也皱起了眉毛。

红叶道:“夫人都想到了,蔡妈妈无需懊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夫人同意搭你一份子,就料到了今日,你对夫人的心,我会转告夫人的。”

蔡妈妈语气变得轻松,道:“真没想到夫人这么有成算。”

红叶道:“夫人从小读书明理,跟着书中圣贤学大道理,和我们不一样的。”


秦鸢也不解释,笑着道:“我自有分寸。这东西是贵重,但只怕以后更贵呢,千金难求。”

翠茗和红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听着。

秦鸢第二日早早去了上房请安,这次顾六夫人到的晚了些,眼皮子浮肿,面色蜡黄,神情萎靡,像是整夜都没有睡好。

和管事妈妈们对个账簿也不至于如此。

她两并不相熟,也不好多问,秦鸢便道:“六弟妹昨日辛苦了。”

顾六夫人打起精神,道:“昨夜我已经和那几个管事妈妈们对完了帐,看看时辰太晚,也就没有让她们再去烦你。今早上,她们应当都该去梧桐苑寻你了。”

别说,顾六夫人行事还是周到。

秦鸢称赞道:“六弟妹真是处处周详,日后我要学的还多着呢。”

“说来也不怕三嫂笑话,”顾六夫人推心置腹地道:“这些都是跟着老夫人学的。”

“以前三嫂没来的时候,府里只有我们婆媳二人,三哥在塞北多年,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娶妻生子,老夫人手把手教导着我管家,磕磕绊绊的这么多年,才慢慢摸着了点门道。”

言下之意,管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这么年轻,且有的学了。

顾六夫人又道:“老夫人以前盼着三伯回京,三哥大胜归来,老夫人又盼着他娶妻,现在三嫂来了,老夫人怕不得又盼着抱孙子。”

这是在告诉她,先生孩子要紧,管家都是日后的事。

秦鸢只是低着头微笑不语。

对于一个新嫁娘来说,这个反应再自然不过了。

顾老夫人扶着秋菊走了出来,笑着道:“你们两个今儿来的早,方才在说些什么?”

两人连忙请安,接着分次序坐下。

顾六夫人道:“儿媳这不是和三嫂说管家妈妈们么,想起来了当初跟着母亲学管家,犯了不少错,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才勉勉强强担起来了。”

顾老夫人有所触动,点头:“得亏有你在,老婆子才能享福这么几年。”

顾六夫人又道:“儿媳还说母亲以前盼着侯爷回来,盼着侯爷成亲,现在又要盼着侯爷赶紧有后了。”

秦鸢的眼皮子就微微一跳。

这一招釜底抽薪还真是粗暴直接,但又特别好使。

顾六爷比顾靖晖小一岁,大的两个已经去国子监读书了。

老夫人怎么能不着急。

只要老夫人催她生孩子,就不会支持她管家。

秦鸢如今不想圆房,更不急着生孩子,只是这话却不能说。

果然,顾老夫人看向秦鸢的视线就多了几分热切,笑道:“我瞧着鸢儿这孩子,有宜男之相,不过,子孙都是缘分,急不得。”

儿子还没有和儿媳妇圆房,着急也没有办法。

顾老夫人只能在心里骂混账儿子不省事,若是新婚夜圆了房,只怕肚子里已经就有一个了。

秦鸢低垂着头,做出害羞的模样,捏弄着手中的帕子,道:“娘和弟妹说这些做什么,没得让人害臊,侯爷身子康健,我未嫁之前也是请过脉的,子孙若有缘分,迟早都会来的。”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先拿到中馈,再说别的。

前世,顾靖晖并没有生子,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她若是等着和顾靖晖生子再拿中馈,不定永远都没有那个指望。

顾老夫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害羞,我们就不说了。”

顾六夫人酝酿了一个晚上,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就这个态度。

她着实有点把不准老夫人的脉了。

只能勉强扯出丝笑意,道:“母亲说的是,来日方长。”

三人说了会闲话,秦鸢道:“鸢儿今日要去铺子里查账,娘有什么要吃的玩的,只管和鸢儿说,鸢儿顺便给娘跑个腿,尽尽孝心。”

顾老夫人笑着道:“你去查嫁妆铺子的帐练练手也好,那些掌柜的年纪都比你大,你要花好多心思才能镇得住他们,就不要费心思给娘买东西了。”

听容嬷嬷回来说,儿子对秦鸢上心,处处维护着她,顾老夫人对秦鸢又多了几分宠爱。

小两口恩爱,孩子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顾六夫人看的牙根都有些酸。

顾老夫人又道:“你回来的时候,让人买点美香斋的芙蓉糕,侯爷小时候爱吃。”

秦鸢应了。

两妯娌相跟着从上房出来,顾六夫人笑着问:“三嫂怎么不陪着侯爷,侯爷这些天都窝在梧桐苑,三嫂到要往外跑。听说侯爷过几日要去城外大营常住,可是真的?”

秦鸢道:“男人要忙男人的事,我也不好缠着他,免得侯爷觉得我黏人。”

顾六夫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嫂子这般美貌,若是侯爷还嫌黏人,那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言语之中,撩拨的意味很浓,秦鸢不搭腔,只含羞低头,笑着道:“只怕那些管事妈妈们要去梧桐苑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秦鸢袅娜的背影消失在幢幢绿色的树影后,顾六夫人才收回视线,对贴身嬷嬷道:“她可真是难缠,什么话都打听不出来。”

贴身嬷嬷点头:“小小年纪,说话滴水不漏。”

顾六夫人呆了一会儿,又笑着道:“我瞧着她的身段,像是还是个姑娘家,梧桐苑虽然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出来,风轩阁却像个筛子,听说赵娘子这两天着急上火生病了,你说巧不巧?”

贴身嬷嬷冷笑道:“那个女人一心想要巴着侯爷,闹了这么久,侯夫人乖觉的连衣角都不让她沾着,她现在只怕是没招了。”

“那我们帮她想想招。”

贴身嬷嬷欲言又止。

顾六夫人道:“你又想劝我?”

“老奴也知道夫人的难处,只是听说顾十六最近在府里打听都是谁在传闲话。”

“那就更要让姓赵的折腾了。”

顾六夫人冷笑道:“这可怪不得我,她一个新嫁妇,不好好学着如何侍奉夫君伺候婆婆,一心想和我争夺中馈,我可不会轻易交出去。”

“昨儿,六爷不知道在哪里吃了花酒回来,遇到了顾城,被奉承了几句,就让我给安排个差事做,我迟些应了几分,他就去了郑姨娘哪里,若是我放了权柄,以后还有我的好日子过?”


秦鸢嗔道:“我又不在天桥底下摆摊算卦。”

几人收了嬉闹之声,步入厅堂,就见顾靖晖和顾靖钧兄弟二人分宾主坐着,气氛并不热络。

顾靖钧穿着青色的道袍,手中拿着把折扇,文质彬彬,玉白的面庞上一双桃花眼瞥了过来,未语先笑,瞧着甚是小意温存。

怪不得府里的下人们都说,顾六爷深得女子们喜欢,总有人投怀送抱,若不是顾老夫人管的严,只怕六爷已经纳了几十房小妾了。

而穿着玄色常服、身材高大的顾靖晖虽然俊美,却肃杀冷峻,令人不敢过于亲近。

秦鸢心中暗忖,这两兄弟俩简直是天差地别,关系似也不亲近。

见她走了进来,顾靖晖道:“夫人来了,六弟有事相商,不过这事要你来才能做主。”

顾靖钧忙站起身笑道:“见过三嫂。”

两人都施了个半礼,算是见过了,再分别坐下。

一旁丫鬟赶忙端上茶来。

顾靖钧不敢正眼打量这位艳光逼人的三嫂,只略略地瞅了一眼,便撇开眼去。

只听秦鸢道:“夫君,不知六弟有什么事?”

这声音又软又柔,钻入耳中颇有些缠绵,带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柔媚。

想来三嫂的祖籍是江南人士,若是伴着琵琶,唱起江南的小调一定动听。

顾靖钧的神思便有些飘远了。

顾靖晖道:“六弟得知你想要囤收胡椒,特地来询问你要购多少,出价几何,他有个朋友手中正好有批胡椒,想要出手,腾了银钱去做别的买卖。”

秦鸢有些惊讶。

顾靖钧连忙接话道:“三嫂,这人是我的朋友,吴江人,来国子监内舍读书满了六年,没有升上舍,被勒令退学,遣送回籍,只能在吴江考试,他想将手中的存货都清理掉,再买些南人喜欢的东西带回去售卖,一来一去,费用就有了。我前几天出去吃酒,刚好听说这事。这不正巧了。”

顾靖晖见他越过自己去和秦鸢说话,心中略略有些不自在,但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只是脸色有些沉地看向了秦鸢。

秦鸢沉吟不语。

若说是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此人的身份特殊,她的父亲是国子监的祭酒,若是扯上些什么不妥当的,那就是平白无故惹来麻烦了。

“多谢六弟帮忙,这的确是巧了,”秦鸢见顾靖钧玉白的面上隐隐有些躁意,连忙出声感谢。

不管如何,顾六爷也是在示好,她不能不识趣。

顾靖钧打开折扇轻轻地摇了两摇,行至之间颇有些风雅之韵,笑着道:“这人只怕三嫂的妹夫林公子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吃过酒。”

他摆出林子奇来,也是想让秦鸢放心。

一旁坐着的顾靖晖却脸色阴沉,问:“六弟和林举人也有往来?”

顾靖钧笑着道:“是的,因着三嫂的缘故,我和林举人来往也比以前亲近了些,以前在诗社遇到过他,只知道他的才名,却没怎么攀谈过。现在我们都是姻亲,林举人才华横溢,有进士之才,弟弟我怎么能不结交一番。”

结交进士,就是结交人脉。

秦祭酒看上的女婿,怎么也不会差。

顾靖钧借着秦鸢的关系,和林子奇结交,再正常不过了。

他这么说,也是想表示自个尊重三哥,尊重三嫂,看重三嫂娘家亲戚的意思。

可顾靖晖却高兴不起来,举起茶杯佯装喝茶,看向秦鸢的眼神晦涩难明。

秦鸢正在想如何婉转回绝顾靖钧的好意,并未注意到顾侯爷的变化,她斟酌半晌,道:“六弟介绍来的人,想必是可靠的,只是……”

“只是什么?”

顾靖钧忙问。

秦鸢垂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小手,轻声道:“只是这人是国子监的学生,我父亲是国子监祭酒,我想着是不是该避嫌。”

顾靖钧一愣。

顾靖晖则赞赏地看了眼秦鸢。

半晌,顾靖钧喃喃道:“莫非三嫂是怕给祭酒大人惹来非议么?”

秦鸢叹道:“正是如此,他如今从内舍升不到上舍去,被遣退回籍,也不知内心做何想,我若是买了他的胡椒,日后掰扯起来,只怕麻烦。”

御史台的御史们闻风而奏,也是常事。

就怕有人存心搅事。

国子监祭酒虽然是从五品,却也是文人中的魁首,清流中的砥柱。

秦祭酒再圆滑,也有对手。

顾靖钧收了折扇,重重地敲了敲手心,懊恼地道:“三嫂考虑的周全,是我想差了。”

本以为三嫂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竟然能想到这一层。

秦祭酒教出来的女儿果然不一般。

顾靖钧羡慕地想:“为何三哥总是能得到这世上最好的。”

见他的懊恼不似作假,秦鸢连忙安抚:“六弟若不是为了自家人,怎会不避暑热,赶来说这事。这分明是六弟敬重侯爷,将我的事也放在了心上。我感激都来不及,只是我……我反倒辜负了六弟的一片好意了。”

此言一出,顾靖钧心神激荡,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叹道:“这等小事,何足挂齿,三嫂着实客气了些,日后我再帮三嫂打听打听。”

秦鸢起身,对着顾靖钧盈盈一拜,道:“那就多谢六弟了。”

顾靖钧连忙起身还了一礼,道:“三嫂客气了。”

等到两人都坐下,顾靖钧又道:“听闻三嫂要囤买许多胡椒,可还是要慎重些才好。”

他不由得真心想劝一劝秦鸢。

秦鸢道:“六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娘和夫君也这般劝我,的确须得慎重。”

顾靖钧看了眼面沉如水许久不发一言的顾靖晖,连忙道:“我也没什么事了,便不再打扰,三哥中了暑热,只怕还不太舒服,要好好歇着。”

顾靖晖缓缓点头道:“好,以后六弟再来寻我便是。”

秦鸢也道:“六弟慢走。”

顾靖钧失魂落魄地出了梧桐苑,在院子里瞎转悠,就是不想回到自个的主院去。

他信步由缰,沿着小径走去了郑姨娘的小院。

院子里,郑姨娘正在唱曲子。

“一片心分两半儿,哎呦,我的冤家儿,哪一半里都装着你……”

长长的水袖被甩动出了勾人的弧线。

若是往常,顾靖钧早已心旷神怡。

但此刻,他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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