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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浮生陈砚陈守拙全局

梅花茉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主角:陈砚陈守拙   更新:2025-04-29 17: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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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砚陈守拙的其他类型小说《十日浮生陈砚陈守拙全局》,由网络作家“梅花茉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十日浮生陈砚陈守拙全局》精彩片段


第一章·画中扬州崇祯十七年的春末,扬州城浸在芍药香里。

陈砚伏在“拙墨轩”二楼的裱画案前,指尖捏着犀牛角刮刀,将最后一缕金丝嵌进《江山社稷图》的裂痕。

画中万里长城蜿蜒如龙,此刻龙脊却在李闯王的马蹄下寸寸崩断——半月前京城陷落的消息传来时,父亲陈守拙摔碎了珍藏的宣德窑茶盏,瓷片溅进画箱,竟在这幅御赐长卷上划出道三寸长的口子。

“金箔要顺着山势走。”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陈守拙披着赭色棉袍立在灯影里,手中铜熨斗蒸腾着米浆的甜腥气,“当年成祖皇帝迁都时,这画跟着龙船走运河,何等风光。

如今……”话音被运河上的梆子声截断。

陈砚推开雕花木窗,暮色里的漕船正慌乱避让军船,桅杆撞碎了瘦西湖倒映的晚霞。

自打史可法督师扬州,漕运码头便日夜吞吐着刀枪箭矢,连画舫歌女都改唱了《从军行》。

可今夜不同,他瞧见刘家盐商的楼船竟在仓皇卸货,青奴们扛的不是盐包,而是裹着锦缎的楠木箱。

“砚哥儿!”

楼下传来妹妹阿蘅的轻唤。

十六岁的少女挎着竹篮立在石阶前,鬓角别着朵半凋的白芍药,这是为母亲三年忌日采的供花,“广陵书院的王夫子说,史督师要把城墙再加高三尺……”话音未落,北街爆出哭喊。

一队蓬头垢面的流民冲破巡丁阻拦,当先的老汉举着断掌哀嚎:“盱眙丢了!

鞑子的辫子兵吃人啊!”

陈砚分明看见那断掌的裂口泛着青黑——是火药灼烧的痕迹。

陈守拙的铜熨斗重重砸在案上。

老人抓起案头《洪武南藏》撕下扉页,就着米浆开始修补画中崩裂的居庸关:“砚儿,去把地窖的虎骨胶取来。

这幅画,史督师明日便要。”

子时的更鼓响过三遍时,陈砚正在给补好的山峦上矾水。

月光透过桑皮纸映出城墙暗影,恍惚竟似真有一队铁骑要从画中破出。

突然街面传来马蹄碎玉声,十余铁甲骑士踏碎芍药影,当先那人玄铁盔上红缨如血,正是总兵刘肇基。

“陈师傅!”

将军甩鞍下马,鳞甲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他解下佩刀横在案头,刀鞘嵌着块残缺的玉珏,“史督师有令,此画需添个暗格。”

陈守拙的银针在烛火上一颤。


窟中。

缺耳老僧正用金疮药救治伤者,药粉却是磨碎的大明宝钞;说书先生张瞎子以指代笔,在土墙上记录死者名录;最深处,王秀楚就着尸油灯写作,案头摆着其妻自戕用的银簪。

“陈贤弟?”

王秀楚抬头,稿纸上的血手印与《江山社稷图》夹层里的如出一辙,“青梧姑娘托梦说,你会带来史督师的指甲。”

陈砚颤抖着展开画轴。

史可法的三片指甲嵌在黄河故道位置,与王妻银簪、刘肇基的箭镞、阿蘅的孝带碎片,拼成完整的扬州布防图——那根本不是军事舆图,而是历代裱画师用隐形药水绘制的藏粮密道!

地窟突然震颤。

清军的铁锹声自头顶传来,多铎的狂笑穿透土层:“掘地十尺,灭种绝苗!”

王秀楚将书稿塞进陈砚怀中,劈手夺过人脂蜡烛:“走水路!

每滴墨都是人油熬的,烧起来够亮……”陈砚被推入暗河时,最后望见的是王秀楚点燃书稿的背影。

火焰顺着墨迹游走,在洞壁上投射出万千人影——推砖的妇女、巷战的死士、填壕的婴孩,最终汇聚成史可法血书中的那句:“丹心化碧,重照汉家衣冠。”

暗河出口的芍药丛下,陈砚找到了青梧的遗体。

花株已长至人高,根系包裹着少女白骨,最艳的那朵花苞里,蜷着个拇指大的女婴。

第七章·笔墨碑顺治十九年的雪落进破庙时,王秀楚的笔锋正凝着冰渣。

陈砚掀开茅草帘,望见这位前明翰林用骨灰调墨,将《扬州十日记》写在鞣制过的人皮上。

残缺的韦陀像下堆着七十二枚颅骨,每颗天灵盖内壁都刻着姓名——是王秀楚在屠城后收集的亡者名录。

“缺最后一章。”

王秀楚咬破指尖,在“人烛”篇末补上血注,“你亲见史督师断头时,可闻金鼓声?”

陈砚解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箭疮。

溃烂的皮肉间嵌着片碎瓷,那是史可法就义时崩裂的诏书玉匣。

王秀楚的狼毫突然颤抖,墨汁在“多铎”二字上晕开:“不是我在写……是死人在借我的手哭。”

烛火噼啪爆响。

陈砚看见人皮上的字迹游走起来:“盐商吴守业,四月廿六于东关街烙饼七百张,投毒毙清兵三十人”;“史可法亲兵赵大勇,以肠为索绑火炮,碎尸于新城门”;“青梧母李
爆出青筋,却是在推儿子向门外:“刘总兵说过,城破时你要把画带……”第二枚铁弹穿透鼓楼。

十二面牛皮战鼓在爆裂声中化作血雨,守军残肢挂上盐商宅邸的琉璃檐角。

陈砚被气浪掀翻在街心,睁眼时望见毕生最刺目的景象:城墙西北角露出三丈宽的豁口,硝烟中浮现出清军镶红旗的狼头大纛,而堵在缺口处的,是四百具插满箭矢的尸首——昨日还在修补瓮城的妇女队!

“杀一鞑子,保一家老小!”

炸雷般的吼声自火光中迸出。

总兵刘肇基赤裸上身,两柄雁翎刀交叉捆在背后,四百死士以铁链相连,竟逆着溃逃的人潮冲向缺口。

陈砚看见断臂的赵老汉也在其中,盐枭的翡翠烟袋缠在刀柄,劈开清军重甲时溅起蓝火——链刃上抹了白磷!

陈守拙突然将画轴塞进儿子怀中。

老裱画师抽出祖传的乌木界尺,尺上“宣和装池”四字朱漆斑驳:“砚儿,去史公祠地宫!

那口存放《永乐大典》的樟木箱……”一支鸣镝打断嘱托。

陈砚转头时,正见父亲喉头绽开血花。

箭矢穿透《江山社稷图》,将崇祯帝的面容钉在“开封府”三字上——那里本有道李自成留下的裂痕。

“丹青……不渝……”陈守拙蘸血在画角写字,指尖拖出的长痕却似一道未补完的城墙。

老人最终倒在裱画用的宣纸堆里,雪浪纸吸饱鲜血,竟透出芍药纹理。

清军的铁蹄声已近在咫尺。

陈砚抱着画轴滚进染缸,透过靛蓝汁液看见镶蓝旗步卒踏过门槛。

领头佐领的钢刀挑起染血的《茉莉谣》曲谱,满语狞笑中,刀尖刺向缸底——“嗷!”

惨叫声伴着马嘶炸响。

刘肇基的链刃队伍杀回街口,铁索缠住清军马腿。

陈砚趁乱爬出时,见那总兵已失左眼,空眼眶里插着半截箭杆,却仍将双刀舞成银轮:“扬州男人还没死绝!”

陈砚在尸堆中爬行。

怀中的画轴越来越重,他这才发现金箔夹层正在渗血——不是朱砂,是王秀楚托父亲修补的《扬州府志》残页!

史可法的血书、盐帮的密道图、阵亡将士名录……历代修补的夹层在汗血中融合,整幅画重逾千斤。

嘉定坊的火势蔓过来了。

陈砚躲进关帝庙香案下,忽见神龛后的壁画簌簌剥落。

关帝的赤兔
史可法的头颅飞回脖颈,在完好的《江山社稷图》上题下最后一笔:十日血凝万世仇!

终章 芍药武昌城的炮声震落史可法墓前第两百七十颗露珠时,芍药根须正悄然顶开棺土。

剪辫学生徐怀瑾跪在碑前,指尖触到地底寒铁画匣的刹那,扬州全城的茉莉忽然逆季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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