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但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的依赖和理所当然。
他看着我,似乎在说:看,我真的需要你。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我站着,任由他们的污言秽语像脏水一样泼在我身上。
我没有争辩,没有哭闹。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看妈那张充满怨毒和愤怒的脸,看爸那张假装痛苦实则冷漠的脸,看林川那张苍白、无辜又理所当然的脸。
这些脸,曾是我二十多年噩梦的根源。
等他们稍微停歇了一下,我终于开口了。
我的声音很轻,但在喧闹的大厅里,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二十年前,我十八岁,你们要我一个肾,救林川的命。
我给了。”
大厅里安静了一瞬。
“这些年,你们要我赚钱给林川读书,给林川治病,给林川买房,给林川创业。
我给了。
我透支身体,放弃前途,没有自己的生活,像一个工具一样被你们使用。”
我停顿了一下,看向围观的人群,也看向爸妈和林川。
“十八岁那场手术,医生说,我的肾功能受到了影响,不能过度劳累。
这些年,我累死累活给你们赚钱,我的身体落下了一身的病。”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腰侧。
“这里,到现在还常常疼。”
我看向妈和爸。
“你们有没有关心过我的身体?
没有。
你们只关心我每个月能给家里寄多少钱。”
我看向林川。
“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拥有的一切,是建立在我的痛苦和牺牲之上?
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甚至问我借钱,从来没有一句感谢或者心疼。”
林川想要说什么,我抬手打断了他。
“现在,你们说你生病了,需要钱。
又来找我。
像找一个用之不竭的提款机,一个取之不尽的血库。”
我的声音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
“但是,我给完了。”
我说。
“我的健康,我的金钱,我的感情,我的未来,都被你们一点一点地,甚至是强行地,拿走了。”
“你们掏空了我。”
我看着他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榨干了我。”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多余的肾可以给你。
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给你。
没有多余的爱可以给你。
甚至连同情,都没有了。”
妈的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