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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继母后,我改造全家种田忙秦瑶刘季无删减+无广告

悠闲小神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腊月到来,历时一个月零八天的房子总算是弄好了。原本的两间屋子重新抹好了墙面,新墙面整齐光滑,房顶加固后,撤掉茅草顶,盖上了青色的瓦片。在房子原有的基础上,东西两边各增了两间屋子。西边是两间稍大的瓦房,每间二十平方,一间是秦瑶的卧室,一间是大郎兄妹四人的新卧室。秦瑶卧室里的家具都是新打的。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一米五宽,高两米的衣柜,两个四方箱子,还有一套办公桌椅。除了床和箱子是这边流行的简单样式,剩下的衣柜和办公桌椅,都是秦瑶自己亲手设计的。衣柜四四方方,不需要任何雕花样式,和现代的简约风家具一模一样。内里分隔做了挂衣区和叠放区,下面还配了四个抽屉,顶部留有余量专门放置棉被。办公桌椅就是一张一米二乘六十厘米的长方桌,桌子带两个抽屉,再...

主角:秦瑶刘季   更新:2025-05-06 1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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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瑶刘季的女频言情小说《穿成继母后,我改造全家种田忙秦瑶刘季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悠闲小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腊月到来,历时一个月零八天的房子总算是弄好了。原本的两间屋子重新抹好了墙面,新墙面整齐光滑,房顶加固后,撤掉茅草顶,盖上了青色的瓦片。在房子原有的基础上,东西两边各增了两间屋子。西边是两间稍大的瓦房,每间二十平方,一间是秦瑶的卧室,一间是大郎兄妹四人的新卧室。秦瑶卧室里的家具都是新打的。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一米五宽,高两米的衣柜,两个四方箱子,还有一套办公桌椅。除了床和箱子是这边流行的简单样式,剩下的衣柜和办公桌椅,都是秦瑶自己亲手设计的。衣柜四四方方,不需要任何雕花样式,和现代的简约风家具一模一样。内里分隔做了挂衣区和叠放区,下面还配了四个抽屉,顶部留有余量专门放置棉被。办公桌椅就是一张一米二乘六十厘米的长方桌,桌子带两个抽屉,再...

《穿成继母后,我改造全家种田忙秦瑶刘季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腊月到来,历时一个月零八天的房子总算是弄好了。

原本的两间屋子重新抹好了墙面,新墙面整齐光滑,房顶加固后,撤掉茅草顶,盖上了青色的瓦片。

在房子原有的基础上,东西两边各增了两间屋子。

西边是两间稍大的瓦房,每间二十平方,一间是秦瑶的卧室,一间是大郎兄妹四人的新卧室。

秦瑶卧室里的家具都是新打的。

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一米五宽,高两米的衣柜,两个四方箱子,还有一套办公桌椅。

除了床和箱子是这边流行的简单样式,剩下的衣柜和办公桌椅,都是秦瑶自己亲手设计的。

衣柜四四方方,不需要任何雕花样式,和现代的简约风家具一模一样。

内里分隔做了挂衣区和叠放区,下面还配了四个抽屉,顶部留有余量专门放置棉被。

办公桌椅就是一张一米二乘六十厘米的长方桌,桌子带两个抽屉,再配一把简单木椅,就齐活了。

铜镜很贵,秦瑶没舍得买,暂时空缺,除此之外,日常生活需要用到的东西都齐了。

余下的空间,等她以后有想要的再慢慢增添。

兄妹四人的卧室里面,放了秦瑶让木匠打的两张一米三五的上下床。

这样一来,兄妹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床位。

为了抢上铺,兄妹四人抓阄都抓了很久,最后上铺被三郎和二郎承包,大郎和四娘则睡下铺。

在两张床的中间,放了两张新打的箱柜,又能做收纳,平面还能放置一些日常用品。

在每张床下,都有两个抽屉,加上箱柜,兄妹四人分配到的储物空间都是一样的。

窗户下方,放着一张两米长,宽八十公分的桌子,配四条高凳,兄妹四人一人一条。

因为四娘是女孩子,秦瑶也考虑到她长大后不方便在跟哥哥们睡一个屋子,所以在四人的房间里,提前做好了一个可以插入木板的门槛槽。

等四娘长大一些,把门板插上,就能隔出一个独立小空间,里面够放一张单人床,一套梳妆台,和一个小衣柜。

而且门也提前留好了,现在是锁着的,以后打开就是另外一扇门,完全的独立空间。

在兄妹四人的房间布置上,秦瑶算是把一碗水给端平了。

因为这高低床的样式木匠觉得精妙收了去,全屋家具打下来,给秦瑶打了很大折扣。

东边新增的两间屋子就要小很多,是茅草顶,一个十五平,一个只有六平。

大的这间是厨房和杂物房的结合,隔出了两间屋子,紧挨着原来的偏屋。

原来的灶台敲掉了,重新请泥瓦工做了个新的灶,开了两个灶眼,以后做饭和炒菜可以同时进行。

秦瑶特意问了刘季有没有什么意见,他摇头说没有,这样很好,那便没有再更改的。

水缸新买了一个,加上从前的水缸一共两个都放在厨房里,挑满一次水,够全家人用三天,比从前一天都要挑好几次方便多了。

当然,如果后山上有天然的泉水可以引进,那就更好。

但因为工程量太大,暂时只能放一放。

六平米的小房间,就是洗浴房了。

九叔把运输途中碎掉的那些瓦片全部铺在了地上,用木锤子一块块全部敲得平平整整,就算地面沾水也不怕变成稀泥。

这里秦瑶打算专门用来洗澡的,夜里还可以放恭桶在这里,方便起夜上厕所。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茅房,但因为风水之类的迷信心理,茅房都建得远远的,一般在房屋的后面,距离大概三十米左右。

当然,距离五十米也是有的。

秦瑶只能入乡随俗,把茅房建在离家二十多米远的山脚下。

上厕所时,得先从新建的围墙后门通过,出了门,走过一片荒地才能上茅房。

幸好她还有个淋浴房,平时要是犯懒,可以在家凑合一下,等天亮再拿到茅房里倒掉。

刘季从主屋搬到了偏屋,以后这就是他的房间,屋里都是原先家里用的老家具。

用不了的那些,都让秦瑶劈来烧火了。

对此,刘季虽然羡慕新屋子新家具,但也没敢说什么,只是做饭的时候,小小声抱怨两句不公。

明明是他在这个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待遇却还不如四个每天到处乱跑的娃。

从前的主屋,成了会客的堂屋和吃饭的饭厅,里面只简单摆了些桌椅板凳,就没别的装饰了。

现在新家里的全部家具,都是原木色的,青色的泥地面用锤子一捶捶敲得严严实实,地面光亮平整,整个家给人的感觉温馨而明亮。

新建了两米高的围墙,把整个院子护在中间,分了前后两个院子。

前院十分宽敞,圈了不少之前的空地进去,刘老汉特意用捡来的石块围了两个菜地,张氏还送了一包菜种,叮嘱刘季自己种点菜吃,天天花钱买也不像话。

在厨房门口,秦瑶做了一个大水槽,方便洗衣洗菜之类的。

水槽用的是石头猪槽,大伯家不要了的。

秦瑶一个人把沉甸甸的石槽扛了回来,洗干净后用镐子凿平四壁,就有了一个现成的大单槽,足足一米二长呢。

九叔帮忙找了四根短木做好支架,离地八十公分,把石槽放上去,严丝合缝,就是一个完美的洗水池。

平时用来洗碗洗衣服什么的,肯定很爽。

石槽中间秦瑶凿了个下水用的洞,平常木塞子堵住就能蓄水。

为了不弄湿院子里的地面,用竹子做了通水管,直接联通到屋檐下的排水沟里,顺着水沟,排到屋外的荒坡。

这个水槽做完,前来帮工的族人们都说好用,打算回去给自家的女人们也做一个,省得搬动一大盆水去倒掉,累得慌。

为了配合这个水槽,秦瑶把厨房里的两只水缸挪了一只过来,用水就方便了。

倘若下雨,水槽里的积水也能用来浇浇菜。

后院则稍小一点,目前空置着,秦瑶打算到时候立几个木桩之类的,做个习武场。

整个新家建成后,秦瑶总算感受到了一点生活的便利。

算了个黄道吉日,请两位嫂嫂一起做了一顿饭食,邀请村里人过来暖房。

大家伙见到这些从前没见过的洗手池、淋浴房、还有简单好看的原木家具,羡慕不已。


快到刘家老宅时,遇到了和马贼缠斗的刘柏刘肥两兄弟,冲上前去,刀背一甩,一阵大力击来,三名抢东西的马匪被打得连退几步。

双方拉扯的粮食袋子掉在了地上,秦瑶一脚刨到一旁,手起刀落,快速解决了三名马匪。

每一刀,都是脖子,因为身上的棉服会有阻力,一刀不一定致命。

而露出来的脖子,最方便下刀子。

秦瑶解决了马匪,回头一看,刘柏和刘肥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都忘了行动,喝了一声:

“把粮食拿上,回家!”

两人呆愣的应了声哦,就去捡粮袋,在秦瑶的护送下进了院子。

院门居然已经被撞破了,刘老汉和刘仲扛着床板抵在门框上的。

女人们抱着孩子都躲在屋里,受惊之下,眼泪无意识的留了一脸,金宝和金花捂着嘴,缩在娘亲怀里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秦瑶提着武器领着刘柏和刘肥出现时,全家人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激动。

“弟妹,你怎么来了?家里孩子怎么样?你们没事吧?”邱氏担心的急声问道。

秦瑶摇摇头,“我们没事,家住得远,还有新建的围墙在。”

秦瑶环视一周,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堂屋里刚摆上的年夜饭也都掉在了地上,圈养在笼子里的几只母鸡不见了,只有破裂的笼子。

万幸,人是齐的,有的受了皮外伤,但没大碍。

家里人多,马匪进来了只抢东西并没有打斗。

主要是刘老汉从前经历过,已经有经验了,只是护着自家人,并没有阻止那些拿刀的马匪拿走东西。

至于刘柏和刘肥为何追到了门外去,还不是因为年轻人气盛不听劝,差点没把刘老汉给气死。

但现在粮食又被夺了回来,两袋的粗粮,也是仅剩下的两袋粮食。

“其他东西都被抢了?”秦瑶皱眉问。

张氏沉痛的点了点头,就连外层的新衣裳也被扒走了。

隔壁屋里听起来更吓人,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声响了好一会儿。

秦瑶看向堵在床板后的刘老汉等人,“村长和族长敲了集合的钟,留两个男丁在家中保护女人和孩子,剩下的拿上能用的武器都跟我走。”

“要是就这样让马匪们走了,下次他们还会再来!”

“还会变本加厉!”

秦瑶后面这句话,吓得屋内众人齐齐一抖。

刘柏和刘肥立马站出来,决定跟秦瑶一起去。

何氏急了,低声道:“咱们又打不过他们,现在全家人都没事,为何不躲在家中等他们自行离去,非要去与马匪斗一斗?”

她这话有道理的,刘老汉心里赞同,但他还是看向秦瑶,想听听她怎么说。

秦瑶道:“我们本就是弱小一方,此时要是忍耐下来,强大一方只会觉得欺负我们不费吹灰之力,那下次缺粮他们必然还会冲着咱们来,因为刘家村人傻粮多,根本不知反抗,随取随用。”

“但要是这一次我们反抗了,哪怕还是抢不回自己的东西,但也让马匪知道,刘家村是块硬骨头,不好啃,动它会绷了自己的牙,那下次劫掠之前,他们会慎重考虑避开我们村,挑选一个更弱的,而不是继续冲着咱们来!”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一个弱者在强势力面前生存的道理!

何氏不说话了,只要想到还有下一次这样的劫难,她就感到绝望。

见众人没有异议,秦瑶冲刘仲和刘老汉点点头,两人把床板开了一条缝,放三人出去。

家里还剩一把柴刀和斧头,刘柏和刘肥拿上,紧张的跟在秦瑶身后,一路朝刘大福家小跑而去。

路上的马匪一下子少了很多,但经过的农户家门口,都是一片惨烈景象。

有人见到他们三,刘肥就说他们是应召集合去杀马贼的。

一件危险的事,一旦有人带了头,就会激发人们心中的勇气。

之后不断有人拿着农具自发跟随,等来到刘大福家附近时,秦瑶三人身后已经跟了二十几名村中青年。

马贼们正聚集在刘大福家门口,源源不断的把粮食搬运出来,人手都集中到了这边来,这才显得路上马匪少。

这些马匪根本就不担心村里人会反抗,光明正大的在刘大福家门口用马上货。

冷不丁见到秦瑶等人出现时,为首那个头上带着狐狸毛帽子的高大贼首,眼神都怔了一下,非常意外。

刘大福的妻女被捆了置在神坛前的八仙桌上,周围是刘大福老爹老娘的尸体,还有他三个被打断腿的儿子。

刘大福在贼人的威胁逼迫下,把家中藏的钱粮一样样取出,只求妻女平安。

秦瑶和贼首视线对到的那一瞬间,手中利箭立马射了过去!

这一箭,就是动手的信号,身旁一众村汉,立马挥起手中的锄头、镰刀、斧子,朝门口上粮的马匪们砍去。

喊杀声瞬间响彻整座村庄。

秦瑶那一箭,射飞了贼首的帽子,他又怒又惊,没想到一介女流,居然这般厉害。

不过终究只是女流之辈,他阴笑一声,迅速招呼上马匪们朝秦瑶杀了过来。

秦瑶身体一沉,原地蓄力,随即身体如炮弹一般,弹射冲出,高高跃起,对准那贼首脑袋就是一刀!

贼首挑了挑眉,但还是有些轻敌,只是抬手挥起猿臂想要将秦瑶击落。

却没想到,手臂对上的,不是一百多斤,而是万倾之力!

只听见“咔嚓”骨裂声响,秦瑶一脚踩在他那猿臂上,借力在空中跃起,迅速一个回旋踢,皮靴狠狠甩在了贼首脑袋上。

她力气超出常人,这一脚背,竟把一百七八十斤的壮汉扫飞在地。

秦瑶杀人从不留手,当即便是一刀劈了下去。

在满院子马匪和村民们惊骇的目光中,一条手臂飞落下来。

紧急之下,那贼首选择牺牲一条手臂,保住了脑袋。

“撤!!!”

贼首拼尽全力,大吼一声,抓住旁边一个村民,推向秦瑶,阻止她的脚步。

他娘的!

这小小山村里,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女人存在,早知道,就不来了!

断臂上传来的剧痛激发了贼首的求生欲,让他不顾一切的往外跑,翻上马就要逃。


与此同时,刘家老宅里。

刘老汉端了一碗飘着几片茶沫的苦茶水,坐在大门槛上,朝村东头那边张望。

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从那边跑了过来。

“爷,咱家田里的稻草都叫人偷光了!”男孩人还没到近前,便大声嚷嚷,十分气愤。

刘老汉被苦茶苦得眯起来的眼睛唰一下撑开,“偷了?哪个缺德的偷的?”

“全被老三家的大郎和二郎偷走了,有人亲眼看见他们来回搬了好几趟!”刘肥气冲冲的答道。

刘老汉又把眼睛眯了起来,哦,那没事了。

叔侄俩气喘吁吁停到家门口,隔着两节台阶,仰头看着老神在在喝苦茶的刘老汉。

八岁的刘金宝急道:“爷,您答应了今年给我铺张新床的。”

刘肥也说:“爹你知道他们咋说吗?说您的就是他们爹的,他们爹的就是他们俩的,拿自己家的东西,天经地义,可气死我了,我这就去把咱家的稻草拿回来,您也是我爹,我拿自己爹的,我还天经地义呢!”

“对,拿回来,我还要新床呢,旧稻草潮乎乎的,都快叫老鼠啃光了。”刘金宝也跟着附和。

叔侄俩挽起衣袖就要往村里头走。

刘老汉忙咽下含在嘴里那口苦茶,喝道:“你们俩给老子站住!”

叔侄俩没停下脚步,直到刘老汉动了气再喊一次,两人这才满脸委屈加不爽的转过身来。

“你娘晚饭都做好了,先归家吃饭。”刘老汉招手,叫两人回来,起身回了院子,竟是一副不打算追究的样子。

“爹!”刘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您是不是故意留在地里给他们偷的?”

起先他还只是怀疑,家里的稻子都是割完了就拿回家里晒,就怕被村里那些多手多脚的偷了去。

可爹偏偏要留一亩地,说先忙着地里的麦子,等回头再去收也不怕。

现在看来,就是故意留着给老三那一家子偷呢!

再一看老爷子都不反驳,心虚着呢。

刘肥心里一股火蹭的蹿起来,又委屈又气,蹬蹬两步追到刘老汉背后,向他爹开炮!

“咱们家里的稻草铺床还不够使,金宝那床底下的稻草都叫老鼠啃光了,眼看着这天就要寒了,那床咋睡人?我您不心疼就算了,金宝可是咱家里长孙,您这做爷爷的也不心疼心疼他?”

刘肥那一张嘴,说起话来快得像是连珠炮似的,他还不卡壳,一口气能说得你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刘老汉忍了忍,忍不住。

突然转过身,扬起手里的苦茶碗就要朝他掼来,“你这臭小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老子的地老子想咋样就咋样,用得着你小子咧咧?!”

刘肥不怕死的挺着胸脯质问:“爹您这心怎么偏成这样,他刘老三到底哪里好了!”

刘老汉眼睛瞬间涨鼓起来,“他哪里好?他哪里都不好,老子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孽子!”

末了又补充一句:“还有你刘肥这个孽障,你再顶老子一句嘴,老子打死你这忤逆长辈的不孝子!”

说罢,扬起茶碗就要收拾刘肥,得亏家里人围了过来把两人分开,刘肥这才逃过一劫。

刘老汉气呼呼的坐在堂屋里,继妻张氏一边给小儿子使眼色让他快进屋里去,别跟爹犟,一边给刘老汉顺背,叹道:

“知道你是心里为老三着急,这老三也真是的,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林二宝。”

“不过也幸好是林二宝,从没听说欠他们债还不了出了人命的,都是送去庄里、矿山抵押做工还债,这老三混账了这么多年,也该叫他吃点苦头,没准这性子就改了呢?”

换做一般继母,根本不敢说这种话,就怕老头子以为自己心不慈,想害家里孩子。

但张氏来刘家已经十六年了,除了老大刘柏当时年纪大已经能够自立,剩下刘仲刘季,那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养育恩情在,不是亲生更胜亲生。

倘若不是真想刘季好,也不会狠下心让他吃点教训。

田里稻草那事,张氏早就猜到了,看破不说破而已。

这天眼看着就要冷了,老三家只有一个刚来,啥也不懂的新媳妇,要不给她们留点稻草,这冬天来了可咋熬过去?

但张氏心里也很生气,大郎二郎被刘季那个爹教得实在是不讨喜,见人不会喊,给他们东西也不会说谢。

就这田里的稻草,两兄弟拿之前也没想过要跟他爷说一声,偏要做这些偷偷摸摸的。

难不成,他爷还能看着他们冻死?

还有秦瑶这个做娘的,孩子不知事就算了,她一个大人了也这么不懂事,老三这都出事两天了,来都不来一趟。

“她莫不是,真想着老三死外头再也别回来了?”张氏心里想的话,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刘老汉心里一惊,缓缓看向老妻,“这不会吧?”

张氏顿时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眼前又浮现出初见秦瑶那天,看起来娇弱弱,眼神也怯怯的,应该不像是心狠的。

可......她是逃难来的啊,一个女娃能从西北走到他们中原,那也不是一般女子办得到的。

见识了太多险恶,这心万一也硬了呢?

完了!

刘老汉和张氏对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儿媳做好了饭,叫公公婆婆过去用饭,这几天忙着种冬麦,家里男丁体力消耗大,俩儿媳特意把饭菜做得丰盛了些。

往常是稀饭配细糠窝头,今天在此基础上,还多了一大碗鸡蛋丝瓜汤。

刘柏家的儿子金宝,和刘仲家五岁的女儿金花,捧着分到的半碗鸡蛋汤,喝得呼哧呼哧,香到不行。

家里其他人也很开心,劳碌的苦色淡了许多。

唯独刘老汉和张氏夫妻两,对着香喷喷的鸡蛋汤,愣是没有胃口,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老三家那新媳妇秦瑶,此时到底在干什么。

心里越想越害怕,张氏放下了碗,差遣已经喝完鸡蛋汤的大孙子,“金宝,去你三婶家看看,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回来告诉我。”

刘金宝哦的应了一声,走前想起稻草,又看向刘肥,“小叔,咱还去三叔家要稻草吗?”

刘肥又舀了半碗鸡蛋汤,就着细糠窝头,一口汤一口窝头,咀嚼仇人一样,理也没理他。

刘金宝无法,只得独自一人往那村子最里头跑去。


在末世摸爬滚打十几年,秦瑶当然看出了二老眼中从惊讶到失望再到愤慨的情绪。

但这又怎样?

刘季现在应该已经被收拾得半死不活了吧。

在末世活了这么久,秦瑶也有她的生存之道,那就是凡是会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人或事,她都会提前处理掉,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以她现在的处境来说,刘季死了才是最优解。

要不然,她就会背上还不知道具体数字的未知债务,以及一个可能还没死,但需要一大笔治疗费用才能治好的废物老公。

善良秦瑶有,但不多。

这一切都是刘季自己做的孽,跟她有什么关系?以瑶娘的视角来看,她才是最值得同情的受害者。

所以,秦瑶当做感受不到二老的情绪,继续说买麦种的事情。

刚刚大郎和二郎一到家,就跟她说了遇到大伯刘柏的事。

秦瑶想了想,那两亩地还是种一下吧,不种就什么都没有。种了,兴许熬过这个冬天之后,他们还能收获一些粮食。

“你们还没开始种麦吗?”刘老汉担忧的看了眼天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雨。

秦瑶说:“之前忙,家里又是那个状况,我这几日才缓过来一些,想着把那两亩地种下,来年不管怎样,也有点收获。”

“爹,我从前没种过地,还请你指点指点。”

秦瑶这话不假,原身家里的情况其实还不错,如果不是遇到天灾兵祸,家里兄弟众多,田地也多,根本轮不到她下地。

而且,因为家里叔父在县城给人做账房先生,原身还认得不少字。

至于她自己,砍丧尸还行,种地就算了吧。

刘老汉没想到她连种地都不会,但也不好说什么,心里藏着三儿子这件事,再看秦瑶无所谓的态度,心里是有些气的。

给张氏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拿麦种来。

幸好先前多发了些种子,家里的地种完还剩下一些,要不然秦瑶来要,他也给不出。

刘家老宅众人日子其实也不好过,衣服补丁打补丁,吃的都是糙米饭。

这间老宅,也就比秦瑶那边的破烂茅草屋多几间屋子,再多一个围墙罢了。

家里父子几人,从年头忙到年尾,也才将将养活得起家里这九口人。

何况还有刘季那个混不吝的,省下来的那点银钱,基本都用来给他擦屁股。

到底是亲生的儿子,真遇到要命的事,做父亲的怎么能狠下心不管?

张氏把装麦种的罐子递给秦瑶,嘱咐她地要挖多深,麦要怎么播,覆土也要仔细,太深不行,太浅下雨会被冲掉。就差下地手把手教秦瑶怎么种地了。

秦瑶记下这些细节,自信的想,听起来不难,明天试一试应该就会了。

秦瑶掏出五个铜板,“我没买过麦种,也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张氏眼睛睁大,见鬼似的,刚刚进门秦瑶说来买麦种,她以为就是客气话,毕竟老三那德行,不反过来跟他们拿钱就不错了。

不过现在看来,老三和他这媳妇,真不像是一家的。

秦瑶看张氏一脸吃惊,也不管够不够,钱放在她手里,带着麦种,招呼上眼巴巴盯着人家吃饭咽口水的大郎二郎兄弟俩,让他们跟爷爷奶奶说再见,转身离开。

走出去好几步了,刘柏和刘仲兄弟两突然追了上来。

秦瑶警惕的看着他们,不会是要来找她要回稻草的吧?

“稻草的事,等日子熬过去了,我会还回来。”这事是自家理亏,秦瑶便先开口说明情况。

刘柏和刘仲一怔,反应过来她误会了,连连摆手说这事就算了。

秦瑶没打算算了,家家日子都不好过,就算只是几扎稻草,对农人来说也很要紧。

“要还的。”她认真的说。

刘柏见她这么执着,随她去了,反正没指望能还回来。

他和刘仲,各自从腰间内袋里,掏出一把铜板,兄弟两凑成一堆,一起递给秦瑶。

“我们也没多的,但老三性命要紧,你先拿去赎他回来,剩下的,大家再想办法。”刘柏皱眉说道。

刘仲也补充:“娘说林二宝有黑矿,招惹了他的人,不会直接要了性命,只会把人扔下矿井干活抵债,老三兴许没事。”

“这次他吃了教训,以后就会学好了,这日子还得你们俩一起才过得好,只你一个女人......”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后面这句话,刘仲觉得有些不妥,没再说下去。

秦瑶挑了挑眉,这个刘季,烂成这样居然还有家人帮衬,真是不可思议。

大郎和二郎齐齐看向秦瑶,盼着她把钱拿着。

然而,秦瑶却把钱推了回去,“不用了,这些钱不够赎人,拿去也是白白填了无底洞,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罢,转身大步朝家走去,眼中眸光越来越冷。

大郎和二郎犹豫的看了看两位伯伯,还是埋头去追秦瑶。

“哎!”刘仲无奈的追了出去几步,也不知这母子三人怎跑得这样快,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夜色里,只得停下,回头无助的看向刘柏。

“大哥,这钱?”

“她怎么会不要?”刘柏也很困惑。

兄弟两走回家,把秦瑶不肯要钱的事说了出来,何大嫂和邱二嫂暗暗松口气。

但家里两个老人都气得不轻。

刘老汉怒而拍桌,“这就不是个想好好跟老三过日子的!”

同为女人,张氏大抵是能理解秦瑶一些想法的,老三这人,如果没改好,那就是个无底洞。

“算了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张氏给刘老汉顺顺背,无奈叹道。

......

夜里突然起了大风。

呜呜的风声像是婴孩啼哭一般,十分渗人。

秦瑶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便是璀璨星空。

屋顶上的茅草,被大风掀飞,直接多了个大窟窿。

大风还在呼啸着,房顶上几根单薄房梁被吹得不停颤动。

秦瑶听见耳边传来墙皮扑簌簌往下掉的声音,整个屋子,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不好!

这房子该不会是要塌了吧?

“阿娘!”

隔壁屋子里传来四娘的惊呼声。

秦瑶急忙收起心里的震惊,赶忙下床穿鞋开门跑出去。

“大郎、二郎、三郎、四娘,快出来!”

她推门而入,四个孩子紧紧抱在床上,惊慌的看着头顶茅草被一片片掀飞,不知所措。

四娘害怕得直喊阿娘,大郎强装镇定,把弟弟妹妹抱在怀里。

秦瑶心里一窒,这还不知道要跑!

她冲上前去,一把将三郎和四娘抱起来,冲大郎二郎喝道:“快出来!房子要塌了!”

四个孩子吓一跳,大郎和二郎连滚带爬的滑下床,慌得鞋都没顾上,光脚跟着秦瑶跑了出来。


老大都要跑,还断了一条手,其他小喽啰们瞬间溃不成军。

刘肥热血上头,大喊一声:“咱们跟他们拼了,把东西都抢回来!”

众人纷纷应是,急红了眼,连马匪身上的衣服都扒了。

马蹄声轰隆隆,不贪的马匪都跟着贼首骑马冲出村民的包围圈。

贪心的,想拿点东西再走,全部被气红了眼的村民们留了下来。

几个人对付一个,锄头镰刀一起招呼。

刘柏冲进院子里来,问秦瑶还要不要追。

秦瑶沉声道:“追!当然要追!贼首必须死!”

说完就冲了出去。

刘柏忙招呼村民们跟上,一群村民浩浩荡荡,一路追着马匪们到了村口,又追上小路去。

但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马,终究是被甩远了。

只有秦瑶,一路狂追,最后瞄准那贼首后背,狠狠射出一箭!

再想补一箭,马匪们已经拐入山谷,她提弓瞄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

中了她一箭,再加上断臂,绝无生还的可能!

刘肥领着两个和他同龄的少年,气喘吁吁追了上来,“三、三嫂,还追吗?”

秦瑶看着前方的山谷入口,摇了摇头。

回头一看刘肥满脸是马匪的血,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少年,你今天表现不错。”

刘肥根本笑不出来,他刚刚杀红了眼,根本没觉得什么,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可能杀了人,一阵后怕。

秦瑶看出了少年人的惶恐,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回到村口。

刘大福立马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在秦瑶面前,激动感谢她出手相救。

秦瑶把人扶起来,看向刘大福家烧起来的后院,提醒他:“先灭火吧。”

刘大福哎哎的应着,村里人自发加入到救火队伍中。

太阳落下时,火势已经扑灭。

每家每户都出了代表,聚在祠堂里。

没能进来的,也把祠堂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秦娘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祠堂内的村长、族老、以及受损最为严重的刘大福一家全部站了起来。

秦瑶回家换了一身外衣,又把马贼已走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把四个受惊的孩子安抚好,吃了刘季殷勤端来的猪肉豆腐白菜粥,这才提着一盏红灯笼来到祠堂。

刘季和四个孩子都跟来了,可惜他们没能进祠堂。

不过因为秦瑶的缘故,门口的村民们给刘季让了一个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昏暗的缘故,大家伙看向刘季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刘季简直受宠若惊,他何时在村中有过这般待遇?

村里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呢,村里人把秦瑶杀得贼首溃逃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刘季眼睛睁大,不敢相信的看向祠堂内的秦瑶,没想到她居然连贼首都不怕。

大郎兄妹四个露出崇拜的神色,后娘原来这么厉害的!

秦瑶在祠堂空板凳上坐下,指着祠堂外那些马贼尸体问:“那些尸体不处理吗?”

村长解释,他已经派人去报官了,一来一回,最快官差也要天亮才能到。

这些尸体,要等官差来了才能决定如何处理。

秦瑶点点头,表示明白。

族老们看她的目光都很慈祥,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要问,没有再谈正事。

秦瑶浅笑着摇了摇头。

族长站起身,他大儿子拿着本子和纸笔,统计各家损失和伤亡。

这个过程气氛低沉,除了被问到的人家,其余人都沉默不言。

大过年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谁也开心不起来。

村中总共四十二户,妇女老幼共二百一十八人。

今天死了六个村民,其中女子两人、老人两人、青壮两人。

受伤者过半,轻伤八十九人,重伤十二人。

万幸,老大夫没事,这会儿正在刘大福家救治受伤村民。

重伤十二人里,刘大福一家就占了三个。

死的两个老人,正是刘大福爹娘。

刘家老宅众人没什么事,刘柏和刘肥两人只是不同程度的轻伤,去老大夫那拿点药,喝两副就好。

张氏在家朝天拜了又拜,感谢老天爷保佑。

刘老汉直接嗤道:“要谢也得是谢老三媳妇。”

张氏认同的点点头,同时又瞪刘老汉一眼,可不敢对老天爷不敬。

刘老汉看着被马匪扫荡过的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深吸一口气,把情绪憋了回去,挽起衣袖开始收拾。

每家每户,情况都差不多,只是有些是一般的惨,有些是格外的惨。

族长把情况都统计完毕,又报了各家的财产损失。

由于马匪跑了,牲畜和粮食基本没有损失,但银钱大部分都追不回来了。

说到这,又不得不再提起秦瑶,要不是她今天出了这个头,村里的情况简直不敢想象。

特别是刘大福,当着族老们的面,先谢秦瑶,又谢村民。

他说:“今日如果不是秦娘子和大家伙,只怕我全家人都要丧生在马匪刀下,现在保住了性命,又保住了粮食,我想将我家一半粮食拿出来,分给今日到我家帮助我刘大福的村民.......”

刘大福此举,听得众人十分激动,有些当时害怕并没有站出来的村民,悔得肠子都青了。

秦瑶理解刘大福这么做的原因。

其一是他真心想要感谢。

其二嘛,就是他家藏的粮食全部被马匪搬了出来,相当于在所有人面前曝光了。

平时大家只知道刘大福家富裕,村里大半田地都是他家的,但没有人知道具体数字。

现在这个数字却明晃晃摆了出来,此时大家伙还沉浸在马匪的事情中没意识到,但等今夜冷静过后,就会想起来。

这么多的粮食,会引来怎样的恶狼,想想都让人害怕。

现在他三个儿子又都受了重伤,一旦出事,根本无法应对,倒不如把粮食都分了,省得被人惦记。

而且这样一来,拿到粮食的人也会自发拥护他家,震慑一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村民们刚刚经历了马匪袭击,现在正是需要安抚的时候,刘大福此举,也算帮村长和族老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没有人反对,刘大福便找了信得过的村里人,去自己家搬粮食,就在祠堂这发。

拿到粮食的喜悦,短暂冲散了马匪带来的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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