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云卿秦君砚的其他类型小说《云鬓乱:卿入君心全文》,由网络作家“王拾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令舟捂着被打了三十板子的臀,站在祖母身边,满眼的哀求之色。小叔父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他实在害怕的紧,能治住他的,也只有祖母了。“祖母,你帮孙儿求求情,是那陆云霞蓄意勾引,孙儿也是着了她的道!”李氏瞪了他一眼,心疼又无奈。“你呀,尽胡闹,云卿是多好的孩子,今日,你是伤了她的心了!”秦令舟却不以为然。“这有何难,我娶了她,然后让陆云霞给我做妾不就行了!”“逆子!你倒是想得美,谁家高门的嫡女会给人做妾?更别说两姐妹嫁同一夫君的,侯府在没落,那也是侯府!我看你是皮紧了!”秦君帆恨铁不成钢,厉声骂道。“你小叔父打你都是轻的!”刘氏看着自家夫君恼怒的样子,只能上前劝解着。看儿子疼的满脸是汗,她的心揪着似的疼。可今日这事,确实有失体统,再说,小叔...
《云鬓乱:卿入君心全文》精彩片段
秦令舟捂着被打了三十板子的臀,站在祖母身边,满眼的哀求之色。
小叔父那眼神像是要杀人,他实在害怕的紧,能治住他的,也只有祖母了。
“祖母,你帮孙儿求求情,是那陆云霞蓄意勾引,孙儿也是着了她的道!”
李氏瞪了他一眼,心疼又无奈。
“你呀,尽胡闹,云卿是多好的孩子,今日,你是伤了她的心了!”
秦令舟却不以为然。
“这有何难,我娶了她,然后让陆云霞给我做妾不就行了!”
“逆子!你倒是想得美,谁家高门的嫡女会给人做妾?更别说两姐妹嫁同一夫君的,侯府在没落,那也是侯府!我看你是皮紧了!”
秦君帆恨铁不成钢,厉声骂道。
“你小叔父打你都是轻的!”
刘氏看着自家夫君恼怒的样子,只能上前劝解着。
看儿子疼的满脸是汗,她的心揪着似的疼。
可今日这事,确实有失体统,再说,小叔虽是家里排行最小的,可他做的决定,没人敢置喙,打三十板子都算手下留情了。
“你父亲说的对,你惹出的麻烦还不够多?”
刘氏附和的说了他一句,随后又道。
“不过如今事情已然发生,该想想如何处理才是,那陆云霞心机深沉,手段下作,让她做我们国公府的儿媳,我是万万不同意的。”
李氏叹了一口气。
“云卿她祖母护她跟眼珠子似的,那林氏又是个不好打发的,你妹妹虽是贵妃,可她如今在宫里正是关键时刻,我们家万万不能出了差子连累于她。”
“母亲,让陆云霞进门为贵妾,把与云卿的婚事退了。”
一直未出声的秦君砚道。
今日偶然听到陆云卿的话,才知她竟然不是林氏所出。
这事陆家上下真是捂得密不透风,他之前竟然毫不知情。
让青山去查,又发现这半路冒出来的陆云霞背后恐怕不简单。
而且,她也并不是陆家的血脉。
如此一来,不如先稳住试探。
据令舟交代的两人过往,显而易见,她刻意接近令舟,目的便是要进国公府,必然不只是攀高枝这么简单。
如此,不如先假意应下,进门的日子仍旧定在八月,还有一个多月,足够查出她背后究竟是谁,周旋于侯府与秦国公府,又有什么目的!
自家侄子是个蠢得,从小到大惹是生非,这两年越发不成样子,偏大哥大嫂一味溺爱,他这个当小叔父的,又不好插手太过。
之前因为女子惹出来的烂摊子也不少。
如今又是三两下让人勾了魂,娶当然不会让他真娶,只是借此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彻底不敢在胡闹。
秦君砚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刘氏想说点什么,可又无话可说。
因为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了。
最终,秦君帆一锤定音。
“就依三弟说的办,我们两家的婚事众所周知,如此一来,既能安抚了侯府,也算是没有悔婚。”
李氏点点头,看着儿媳刘氏。
“如此一来,只怕那林氏还要闹上一场,你明日亲自登门,把这事处理妥当。”
刘氏心里虽膈应,可她只能咬牙认下。
罢了,不过是个妾室,只当家里多养个下人罢了。
事情讨论出个结果,刘氏便带着秦令舟去抹药了。
秦君帆也去处理自己的事。
李氏看小儿子还未走,便知他有话要说。
“君砚,可是还有事?”
“母亲,我要娶云卿。”
……
宁安侯府。
“云卿,这婚事本就该是云霞的,何况他与世子两情相悦,平日你与她争抢也就罢了,这桩婚事,你可绝对不能再心存怨怼。”
“她在外头受了那么多年罪,你就该让着她,护着她,你可明白?”
陆云卿看着眼前因为陆云霞特意从书院赶回来的大哥,心里只觉可笑。
父亲陆安虽一事无成,可他确确实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当初少时也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
所以陆怀瑾长得也是玉树临风。
此刻,他站在委屈的红了眼的陆云霞身边,皱着眉头斥责着自己这个从小一同长大的妹妹。
不得不说,陆云霞,她笼络人心还是很厉害的。
可明明自己才是被抢了未婚夫的人吧?这个家里却并无一人来安慰她一个字。
心里那点子毁人名节的愧疚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今日这事,只怕是正遂了陆云霞的意。
不过,她妄想做世子夫人,那便是痴人说梦。
之前也是碍于两家婚约,再加上祖母对自己倾注的心血,这才勉强入了国公夫人的眼。
他们莫不是以为,只要是陆家的女儿,国公府便要吧。
陆云卿似笑非笑。
“大哥,我自然愿意成人之美,这桩婚事,只要国公府同意,我没有意见。”
如今夜半,他们趁着祖母睡着,把自己叫了过来,不就是仗着她在这府中无人撑腰。
如此也好,免得再次气到祖母,她为今日的事烦忧,自己劝了又劝,她才勉强睡着。
陆怀瑾没想到她答应的如此痛快,半信半疑道:
“你果真愿意?云卿,你与云霞是姐妹,理应互相爱护扶持,莫要表面答应,暗地里有什么阴暗心思。”
陆云卿闻言,一言不发,只淡淡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
陆怀瑾心里一跳,有些心虚的避开。
想到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又有些心软。
说起来,要不是云卿,他也进不来现在的书院。
他虽然能承袭侯位,一辈子衣食无忧,可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父亲从不管家里的事,他却心怀大志,势必要通过参加科举凭着自己争出一条路来,让那些看不起他,看不起侯府的人刮目相看。
也让未来岳父能看得起自己,不必因为质疑他的能力迟迟不把阿鸢嫁过来……
可惜他们宁安侯府实在势微。
是云卿,花了自己攒下的体己,又帮他投其所好,才进了如今上京顶尖的天府书院。
之前那些事……细细想来,云卿也不过是怕云霞抢走他,所以才……
罢了,他是做大哥的,理应大度些,而且,刚刚的话,确实说重了。
陆怀瑾想到此,放轻声音道:
“云卿,你想通便好,你放心,母亲与大哥定会再为你选一门好亲事,大哥刚刚话说重了,你莫要介怀。”
陆云卿勾了勾唇,说不出的讥讽。
“那便多谢大哥了。”
“陆云卿,你与你大哥说话,这是什么态度?莫不是你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告诉你,云霞替你受得那些苦,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你一辈子都欠她的!”
林氏激动的骂道。
“母亲,不是这样的,你别骂姐姐,云霞真的已经很愧疚了,虽然今日是世子非要……可终究是我对不住姐姐。”
人都有七情六欲,虽说已经不在乎,可陆云卿还是感觉一阵悲凉,也感到一阵厌恶。
她孤零零的站在大厅的中间,受着他们厚颜无耻的谴责。
“陆云霞,你天天演戏演的不累吗?今日你光天化日与世子一起被人看到,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还有母亲,我再说一遍,我陆云卿,从来不欠她陆云霞一分一毫!”
在陆怀瑾训斥说教之前,陆云卿道:
“你更没有资格说我什么,你别忘了,你每月给老师送的那些钱是哪里来的”
几人没料到一向端庄有礼的她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陆云霞怔愣过后,心里窃喜,激动又兴奋。
她哭着哭着,便摇摇欲坠,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陆云卿。
“姐姐,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我无所谓,可你不能这样与母亲和大哥说话,今日无论如何,你得跟他们道歉。”
她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倔强的挡在陆怀瑾与林氏前面,执拗又害怕的看着陆云卿。
林氏与陆怀瑾感动万分。
陆怀瑾上前把她拉到身后。
“别怕,云霞,有大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戏台上的三人一把鼻涕一把泪,陆云卿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事到如今,她还与他们有什么好说。
“让我道歉,陆云霞,你脑子没病吧?”
陆怀瑾第一个恼羞成怒。
“陆云卿,你过分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与云霞,差的又何止一星半点!你的钱我会还给你,以后更不会要你半点!”
此话一出,愤怒的林氏满眼焦急。
陆云卿那些钱定是婆母悄悄给她的,本来就是属于自家儿子的,凭什么不要!
林氏柳眉倒竖。
“凭何不要,那些钱本就该是你大哥的,你今日就尽数拿出来,给你大哥读书用。”
陆云卿眸子微眯,直接忽略张牙舞爪的林氏。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给大哥三日时间凑钱。”
怕祖母醒了找不到人,陆云卿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陆云卿,现在跪着赔罪,一切都好说,你若走出这门,便永远别唤我母亲!”
林氏阴冷的瞪着她挺直的背影,心里的怒火让她毫无理智可言。
话音落,看陆云卿停下脚步,林氏扯出一抹冷笑。
她最在乎自己,绝对会低头的。
“既然如此,夫人,云卿告退了。”
风雨欲来,夜风飒飒。
林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飞扬的裙角,直至消失。
宝光寺离别院并不远,陆云卿与祖母趁着早上凉快时出发,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
这里求姻缘灵验,所以平日来的女眷们也很多。
她们一来,没走几步,便遇到了几家认识的。
不过一夜,陆云卿与秦家世子退婚,换陆家三姑娘进门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崔氏早有准备,她知道这世间对男子多有宽容,而女子的名声却大于一切。
即便她什么都没做错,流言蜚语,在所难免。
定会有不好听的话传出来,她早已想好如何应对。
可没想到。
“崔老夫人,我家大郎你也见过的,今年二十,与云卿正是般配呢。”
“诶?我家二郎可是在金吾卫,正是前途无量的好时候。”
“你们都让开,云卿啊,伯母家的三郎可是家中独子,尚未娶妻……以后家中家业都是他的,你若愿意,一进门便是当家主母了。”
戴着面纱的陆云卿与祖母对视一眼,实属没有想到会有这一遭。
这些妇人个个人精似的。
那消息封的在严,私下里各大家族总有来来往往,姻缘走动,也有那关系极好的。
如今谁不知晓陆家那乡下回来的不知羞耻,勾引了秦家的世子,抢了嫡姐的婚事。
只不过大家碍于国公府,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要说那世子也是无辜,就这样因为她痛失了这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宁安侯府如今虽没落,可娶妻娶贤呀。
这陆老夫人崔氏当年也是有名的贵女典范,她教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差?
她们几家与侯府门第差不多,而且有的还不如侯府呢。
要不是陆云卿退婚,指不定这般人物还轮不到她们呢。
所以眼下,正是个好机会。
崔氏带着得体的笑意。
“各位夫人稍安勿躁,婚姻大事,不是儿戏,还需慢慢斟酌。”
“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她们虽还想多说几句,可这是长辈,总不好挡了人家的路。
只有满脸不甘的让开了路,想着日后如何行事才好。
陆云卿与祖母来到后头的厢房。
崔氏笑呵呵的拉着她,满眼的宠溺。
“我就知道,即便退了货,我们云卿也不愁找不到一个好郎君。”
“祖母~云卿就想一直陪在祖母身边。”
陆云卿依偎在她肩上。
心中对如意郎君这事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只觉是人之常情,毕竟那几家连自家都不如。
周围成了婚的,皆是要贤良淑德,要执掌中馈,伺候婆母,甚至,还要大度的帮着夫君纳妾,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怨言,最后,还要笑呵呵的认妾室的子女当自己的。
她这几年做生意,倒是听了见了许多平凡百姓的日子,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着实不少。
高门大户的人家想这般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要是把这想法说出来,岂不是要翻了天,恐怕人人都要说她痴心妄想了。
今日来此,她也只是为了宽慰祖母的心,让她舒心些罢了。
“你呀,尽说傻话。”
“这会儿子外面日头大,我们干脆用过了斋饭,午休过后再去庙里求签?”
陆云卿点了点头:
“嗯,都听祖母的。”
斋饭清淡好吃,陆云卿贪吃,不小心用的多了。
祖母每日都要午睡,陆云卿睡不着,便带着秋词出去消食。
庙里古树参天,比之上京,确实要凉快许多。
陆云卿寻了条阴凉小道,悠闲的走着。
“秋词,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自由自在的。”
秋词瞧了一眼自家姑娘白里透红的脸。
“嗯,姑娘觉得好,奴婢便觉着好。”
四下无人,两人便嬉笑着往前走。
走到小路尽头,却发现一道高大的人影站在那里。
待看清那人的样子,陆云卿立刻收敛笑意,站的比那旁边的大树都还要笔直。
她低头敛眉,恭顺道:
“大人。”
秦君砚脑海中回想着她刚刚那宛若春花明媚般的笑意。
那才是真正的她。
“嗯,云卿今日也在此?”
以前去国公府偶尔遇见,他便是这般唤自己的。
他是秦令舟的小叔父,算是长辈,所以这样叫也没什么不妥。
他的声音磁性又低沉。
让陆云卿不由想起了那夜的梦。
她只觉脸上一片灼热,又莫名觉得心虚。
更不敢抬头再看他,只期盼着他快些离开。
“是,大人,我与祖母一同来的。”
秦君砚抬脚,慢慢往她面前走。
云卿只觉心跳如鼓,直到那月白银丝暗纹衣摆映入眼帘。
她惊的后退一步,倏然抬头,却撞进了那双含笑的眸里。
两人中间只隔着几步距离。
他身量高大,正微微低着头瞧着她,那完美刚毅的五官直愣愣的映在她眼中。
天爷,他长得真好看!
“咚咚咚……”
陆云卿觉得自己好像中暑了,不然为何这心跳的如此快?
“云卿,你怎么了?脸这般红?”
陆云卿回神,慌乱的移开了眸子。
“无……无事,许是太热了,大人,我先回去了。”
她胡乱行了一礼,便要离开。
“云卿!”
她的脚步瞬间停在原地。
青山极有眼色,过来拉着不愿离开的秋词走了。
不是重生文,没有上帝视角。
属于循序渐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那种,男强,甜宠。
……
京中六月,烈日骄阳,蝉鸣声声。
宁安侯府,陆家。
陆云卿自小怕热喜净,身上黏腻的感觉让她一刻都忍不了。
去净室冲了凉后,她换了一袭碧色的撒花罗裙。
便径直去了厨房。
刚刚出浴,未施粉黛。
一张凝脂般的小脸干净透亮,眉目如画,琼鼻樱唇,惊为天人。
“秋词,药膳怎么样了?”
梳着双丫髻的俏丫头热的满脸通红。
“姑娘,还得一会儿呢,你都盯了一中午了,还是让奴婢来吧,厨房里太热了。”
陆云卿摇着手里的金丝桃花团扇,叹了叹气。
这天气,是真真让人难受。
“没事,母亲的药膳须得掌握好火候,还是我亲自盯着,你快去树荫处凉快凉快。”
秋词应了一声,却并未离开。
她接过扇子,给自家姑娘扇着。
姑娘的脸已经通红,可她没有半分埋怨。
偏夫人还有大公子只偏心那半年前找回来的三姑娘,纵使姑娘千好万好,她也看不见似的,整日只会责骂训斥。
每每三姑娘装柔弱挑事,可最后受到责罚的,总是自家姑娘。
秋词想到自从她回府后,姑娘所受得委屈,更是心疼不已,只卖力摇扇子,好让姑娘好受些。
陆云卿则是想,母亲为了妹妹与自己置气,虽说她默默伤心了许久,可她已经自我疏解,想通了。
毕竟妹妹失踪多年,如今失而复得,她该理解母亲才是,以后,还是要做的更好,一家人和和乐乐的。
又过半个时辰,药膳总算熬好。
陆云卿又去洗了洗,然后端着温度正好的药膳往母亲的月华院走去。
到了门口,秋词正要掀帘子,里头却传出一女子的软语声。
“娘,你把这些东西都给了我,姐姐怎么办?毕竟她同世子八月便要成婚了,总得需要些嫁妆。”
“娘的心肝好云霞,你是母亲唯一的女儿,这些好东西本来就该是你的,她又算什么东西?鸠占鹊巢这么些年,已经是占尽了便宜,拿着。”
“还有她住的那漪澜院,你放心,你祖母前几日去了别院避暑,这两日母亲就让她给你腾出来。”
“母亲,你对我真好,云霞这十八年受得苦,也值了。”
“傻孩子,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那陆云卿本就不是娘肚子里出来的,这些年来,要不是陆家需要一个嫡女,要不是你祖母亲自带着她,娘又怎么会多看她一眼!”
秋词震惊的呆在原地,担忧的看着面色苍白的姑娘。
大热的天,陆云卿只觉一颗心都犹如被冰浸过,凉透了,又好似被人重重砸了一锤子,整颗心都稀碎了。
她头晕脑胀的往外走,甩开了里头一阵阵刺耳的笑声。
十八年来,母亲从未对自己这般柔声细语,也从未与她有过这样的笑容,更没有把她亲热的揽在怀里过。
以前不解,只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只以为是妹妹从小失踪,母亲伤心,心情不好。
为了讨她欢心,琴棋书画,诗酒花茶,甚至管家做账她都样样精通,可也不知为何,她越出色,母亲对她却更加疏离厌恶。
如今,她才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自己并不是母亲所出。
那她又是谁?为什么会在陆家?
跌跌撞撞的回了漪澜院,陆云卿把自己关在房中,直至夜幕降临。
秋词急得团团转,正要去差人去别院告诉老夫人时,房门开了。
那双漂亮的眸犹如被水洗过,微微红肿,发丝凌乱,神情脆弱。
秋词当即跟着她掉了泪。
“姑娘,还有奴婢陪着你。”
陆云卿勾了勾唇,抱住了哭的比自己还伤心的秋词。
她的声音无助哽咽:
“我没事的,秋词,我们去别院,可好?我好想祖母。”
“好,姑娘,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从侧门出去,坐着马车去了郊外的别院。
盛嬷嬷正要出去采买,一出门却见府里的马车来了。
待马车中的人下来,她惊的瞪大了眼睛。
“姑娘?这是怎么了?哎呦,快别哭,跟嬷嬷说。”
盛嬷嬷是祖母的贴心人,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
陆云卿眼睛酸涩,泪珠儿成串的往下掉。
盛嬷嬷忙带着她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崔氏见自己的掌心宝哭成这样,更是沉了脸。
“是不是你那糊涂母亲,又为了云霞责骂于你?真是不知所谓,有祖母给你撑腰,我看谁敢欺负我的卿卿。”
可无论她怎么哄,少女都只是趴在她怀中流泪,只把衣襟都打湿了。
崔氏神色凝重,之前无论林氏如何无理取闹的责罚,云卿也只会默默伤心,自我疏解,对自己从来都是说尽林氏的好话,报喜不报忧。
可现下……
而且,她从来不曾这般哭过。
“你们都出去吧。”
崔氏叹了叹气,用温暖的手抚着她的背,直到她平静下来。
陆云卿抬头却撞进了祖母包容慈爱的眸中。
“祖母,我不是陆家的女儿,是吗?”
崔氏满脸怒气,果然如此,自己这个儿媳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怎么会?云卿,你与你父亲有五分相似,又是祖母看着长大的。”
“祖母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就是我们陆家的嫡女,也是你父亲的血脉无疑。”
陆云卿聪明通透,
“祖母,那我的母亲呢,她到底是谁?”
崔氏默了默,随后道:
“云卿,往事已已,都不重要了。”
“你只需记得,你是陆家嫡女,谁也不能动摇你的身份。”
很明显,祖母不愿说。
陆云卿咬了咬唇,也未再多问。
她在别院住了三四天,因着要去秦国公府赴宴,便与崔氏一同先回了府。
把祖母送回院中,母亲便带着陆云霞过来请安。
两人向崔氏见了礼,林氏坐在玫瑰圈椅上,睨了陆云卿一眼,阴阳怪气道:
“云卿,你实在不懂事,私自离开府中也不来与母亲说一声,真真是没规矩!今晚就去跪三天祠堂!明日老夫人寿宴你也别去了!”
她的眸中充满了厌恶,不像是看女儿,倒像是看仇人。
陆云卿嘲讽一笑。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自己困囿这母女情分中,不肯去看清罢了。
可她看似柔弱,逆来顺受。
其实,心硬的很。
在乎你时,能把一颗心都捧给你。
可当这颗心被狠狠踩在地下蹂躏,那她便会收回这颗心,永远都不会再给一分一毫。
就像现在,母亲并未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也并未关心她为何悄然离府,只是一味责备。
以前,她会觉得难受,可现在,她没什么感觉了。
她本就不是受得了委屈的性子,以前种种,不过因为,她也渴望母亲的关爱,不过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
可从此刻起,她不是了。
从小,自己便是由祖母亲自教导的,母亲林氏也从未对她嘘寒问暖,关心爱护。
反而自己为了她的头疼病去学医术,日日为她亲自做药膳,如今三年了,她的头疼病已经许久未犯了。
本也不欠她什么。
“是我让卿卿去陪我的,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林氏,你一个做长辈的,莫要太过刻薄!”
“云卿是世子的未来夫人,是老夫人的未来孙媳妇,明日寿宴,她怎能不去!我看你真是糊涂了!”
林氏被当众斥责,面色难看。
可她一向惧怕自己的婆母,只能心里憋着气,丝毫不敢忤逆,可对陆云卿,却更恨了。
“秋词……”
眼看着秋词被带走。
陆云卿眼睛瞪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以前虽也见过不少次,可却从未单独说过话。
即便心里知道他不会有什么恶意。
陆云卿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大人,这是怎么……”
没等她说完,秦君砚却拉着她走了旁边的树林。
他的手掌很大,轻松的就握住了她纤细的胳膊。
透过薄薄的纱衣,她只觉那处灼热有力。
“大人,这于理不合!”
陆云卿怔愣过后,只觉慌乱恼怒,她用力挣脱,抬头却发现前头有一雅致的凉亭。
“外头热,这里凉快些”
“我们去那边说会儿话,可好?”
明明他的行为有些轻浮,可不知怎地,陆云卿却生不出半点厌恶之心。
他可是圣上钦点的都察院左都御史。
一向刚正不阿,清风朗月。
又怎么会对自己有什么歪心思呢?
陆云卿这般想着。
许是刚刚与他侄子秦令舟退了婚,他因为这事所以有话要问吧。
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陆云卿便点了点头,跟着他去凉亭坐下。
“祖母快醒了,还请大人快些。”
秦君砚含笑点了点头,把温和的凉茶给她递了过去。
“云卿,三年前你与令舟正式定亲之前,和孟家嫡女说过的话,可还记得吗?”
陆云卿越发诧异。
“溪颜?你怎会知晓?”
“溪颜的大哥是我至交好友。”
陆云卿怎会不记得。
溪颜是她唯一的闺中密友,她的父亲是刑部尚书。
三年前,她与秦令舟的婚事即将定下。
而比自己大了一岁的溪颜也是刚新婚不久,她的夫君要去南方任职,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所以那日,溪颜在侯府住了一夜,两人说了半夜的贴心话。
可都是这女儿家的私房话。
如今秦君砚问起,她一时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我们并未说什么不能说的。”
秦君砚提醒她。
“她问你,是否对这亲事满意时,你怎么回答的?”
陆云卿想了想,脱口而出:
“当时我说,我心悦秦令舟,此生非他不嫁。”
秦君砚凝视着她的眸。
“那如今为何要退婚呢?其实若你愿意,你依旧是他的正妻。”
此刻,陆云卿有些忐忑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他果然是为他侄子来的,也是,再怎么说,他也是秦令舟的亲叔父。
殊不知,当时她年纪尚小,从懂事起便有人日日提醒她,将来是要嫁给秦令舟的。
长大些,两人倒是也时不时在家人的陪伴下见面。
她就觉得,她应该是心悦他的。
让她下定决心嫁的,除了祖母的殷殷期盼。
还有就是在她十四岁那年,秦令舟还救过她一次,只不过,那事不足为外人道。
所以好友问起,她自然说是非他不嫁。
况且溪颜将要离开,她也不会说些别的让她挂心。
直到不久后,她亲眼看到秦令舟把一俏丽丫头搂在怀中,还纵容那些世家子弟对自己言语轻佻。
她气不过,觉得他不值。
便想让他把当初自己送他的那枚玉佩拿回来。
谁成想,秦令舟竟然说他忘记有什么玉佩了!
从此,她便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又因为经营铺子,接触的人事也渐渐多了,心思才越发坚定。
后来,他妄图对自己动手动脚时,她便对他彻底死心。
可这些,要怎么与秦君砚说呢。
她眉头微蹙,似乎在苦恼怎么开口。
秦君帆耐心的等着。
陆云卿唇角微动,最后看着他道:
“大人,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秦令舟给不了。”
这下,总能彻底打消他们的念头了吧。
这国公府也是的,竟然两个都想要,未免太过分了些!
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嫁他的。
本以为秦君砚会斥她善妒,可没想到。
他眼底波光流转,唇角牵起,笑的无奈又蛊惑人心。
“你呀!”
秦君砚认真的望着迷惑的少女。
“那句话是我特意让溪颜问的。”
“为何?你是怕我对秦令舟有二心?”
陆云卿眉头紧蹙,心中越发愤然。
这人怎么回事?心机太深沉了。
“不是,只因那时,我便倾慕于你。”
陆云卿瞠目结舌,着实被吓到了。
“你……你说什么?”
她倏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秦君砚隐藏许久的情意流淌在眼眸深处,犹如点点星光。
他也站了起来,专注却霸道的瞧着有些惊慌的她。
“云卿,这枚玉佩,你可认得?”
陆云卿错愕的接过玉佩。
“这……这玉佩怎会在你手里?难道,当初救我的人是你!可它后来分明在秦令舟手上!”
秦君砚点了点头。
“是令舟那混小子有一次趁我不备把玉佩偷走,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竟然因此误会,救你的人是他。”
“是你,竟然是你……”
“那时,我发现自己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关注你,想起你,渐渐便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本想去告诉你,可怕吓到你,便让溪颜先去问,直到听到你的回答,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后来,父亲去世,你们守孝三年,不可成婚,我代父出征,回来后发现你对令舟并不是你说的那般。”
“云卿,说这些,并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想让你知晓我的心意。”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我所期盼的。”
陆云卿捂着玉佩,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我……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祖母该醒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秦君砚看着少女翻飞的裙角,思绪翻涌。
当初选择先站稳脚跟,等有了强大的实力,再把她娶回家。
这三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
外人只看到秦国公府风光无限,权贵之家,可要维持这份体面,稳步向前,要付出的又何止些许?
他要顾忌的太多,当时的令舟也不是如今混不吝的样子。
云卿又说非他不嫁……
没想到,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的误会罢了。
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夜晚,她哭了又哭,维持着清醒不敢睡觉,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睡了过去。
本以为次日便能顺利回去,可谁料,第二天又下起了大雨。
这里地处偏僻,道路泥泞,导致马车也无法前行。
就这样又过两日。
天晴了,陆云卿的眼睛也好了。
可她只看到一位面容娇俏的少女。
“我家主子有事先离开了,我先送姑娘回去。”
陆云卿被一辆低调的马车送了回来,祖母抱着她哭了许久。
最后更是大病一场。
这事瞒的极好,除了陆家少数几人知晓,没有一丝风声传出去。
本以为是意外,没想到,是林氏,她要自己的命。
陆云卿一颗心冷冰冰的,又觉得有些悲哀。
她越发好奇,自己的母亲到底是谁?
她如今又在何处?
还有秦君砚。
他当时一定是怕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后不自在,所以才不说的吧。
他说对自己倾心已久,难不成,是从那时开始的?
可陆云卿这一辈子,再没有过那般狼狈的时候了。
想到他那人神共愤的眉眼,陆云卿有些脸热。
她不禁开始幻想。
若是自己当真嫁了他,那林氏,还有陆云霞,以及秦令舟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两人还得叫自己一声小叔母呢!给自己磕头呢,林氏莫不是要被气死?
还有陆瑾怀那个瞎了眼的东西,天府书院当初是秦君砚为首,主导创立的,他能不能继续带着,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想着想着,她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姑娘?可是热了?”
外间的秋词听到动静问道。
陆云卿捂住了嘴。
“没事没事,睡吧。”
“姑娘,那日,秦大人为何……”
秋词忍不住问。
“他与我说了些没要紧的事,你记得我说的,此事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说。”
“嗯,姑娘,奴婢定守口如瓶。”
秋词想到今日之事,
“姑娘,真没想到夫人那么心狠,你别太难过,老夫人定会护着姑娘的。”
“我不难过,也不会让她白白欺负的。”
“只是,我这么大了,还得让祖母操心,实属不该,她本是该安享天年的年纪,可父亲不争气,林氏又……”
“秋词,往后,我还是得强大起来,该我护着祖母才是。”
“嗯,姑娘,若往后姑娘能嫁的一位高权重的夫家,我看谁还敢这般欺负您!”
陆云卿听得此话,脑海中又一次浮现了秦君砚的身影。
以前拿他当长辈,丝毫不敢多看的。
可没想到,早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有交集了。
罢了,罢了,不能再想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二日,仿佛一切都风平浪静。
撕破了脸,以前她日日去林氏院中的晨昏定省自然免了。
陆云卿一大早便去了寿康堂陪着祖母。
“卿卿,听说昨夜赌坊的人去了诚远伯府一通打砸,混乱之下,竟然打断了他一条腿。”
陆云卿闻言,有些诧异。
“真的?可是如此一来,诚远伯府岂会善罢甘休,那赌坊的人不怕被报复吗?”
崔氏满眼精明。
“能在上京开赌坊的,背后之人又岂是寻常之辈?而且诚远伯荒唐事实在多了去了,即便传到圣上耳朵里,他也是遭训斥的那一个。”
陆云卿点了点头,
“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崔氏见她进的香,又给她夹了个翡翠糖糕。
“那样腌臜的人家,谁爱嫁便嫁去,有祖母在一日,就不会让你受苦。”
陆云卿小口吃着糖糕,心里酸涩感动,她眉眼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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