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记录上,只有一串很长的号码。
周言礼移开视线,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既然是骚扰电话,就应该拉黑才对。”
我拿起勺子,“我等下就拉黑。”
“晴好,我帮你吧。”
周言礼神态很从容,仿佛只是好心帮忙。
我也没阻拦,“可以,你拉黑吧。”
男人垂眸,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往左划动,点击屏蔽后,才放回床头柜上。
到了深夜。
周言礼本坚持要陪床,我却强硬拒绝。
他校内工作繁忙,身上又有研究任务,怎么能陪我在医院里白白浪费时间?
更何况,孩子都已经保下来了。
住院不过是观察几天而已。
等周言礼被我劝走后,我刚打算入睡,门外却突然传来脚步声。
那瞬间,我脊背猛地僵直。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我死死地盯着门缝,果然,门被缓缓打开。
陆应淮逆着光,站在门口。
他抬手,平静地点亮灯,然后走了进来,垂眸看着我的小腹,随手拉开抽屉,翻着里面的病历。
“孩子还在?”
男人声音凉薄。
我只觉得反胃,“给你一分钟时间,现在滚出去,不然我会叫保安过来。”
陆应淮却似乎根本没听到。
他拿起抽屉里的那瓶擦伤药,拧开后,看了一会儿。
很明显的使用痕迹。
“涂过了?”
我闭上眼,一言不发。
陆应淮眼神却忽然泛冷,他放下药,拿起抽屉里的一支钢笔,动作停了下来。
钢笔很精美,一看就不是医院配置的。
我皱眉,才发现那是周言礼的钢笔。
估计是下午签住院单的时候,周言礼不小心落下的。
“放下来,别碰他的东西!”
我伸手去抢,陆应淮却移开手,声音冷极,“他的?周言礼下午来过了?”
“关你什么事?”
我眼神厌烦,只想夺走那支钢笔。
陆应淮却突然问:“擦伤药是谁给你涂的?”
我动作瞬间一停,扯唇笑笑。
那擦伤药当然是我趁周言礼不在的时候,自己涂的。
可看着陆应淮那张脸,我却根本不想如实交代。
“你说呢?有言礼在旁边照顾我,涂药这种事,我还需要自己涂吗?”
我放下手,敷衍道:“陆应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床技很烂,连言礼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哦对。”
我一顿,扬起唇,“有时候,我还挺同情宋小姐的,她忍受你床技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可说到这,我脸色却突然一僵。
陆应淮在床上,当然谈不上温柔,甚至还有点恶劣,不把人折磨到死去活来,他都不肯停。
但也许,这些玩弄人的手段,他只会在我身上用。
而对待宋晚晚,他说不准又是另一幅模样。
毕竟谁舍得伤害自己的真爱呢?
我闭上眼,笑得嘲弄。
心底说不上是难受,还是闷,或许还有些恨自己爱犯贱。
陆应淮放下那盒药。
他神情很冷淡,并没有被我的话激怒。
毕竟我在床上的反应骗不了人,从前跟他夜夜厮混的时候,我称得上是相当主动。
现在想想,真挺倒贴又廉价。
“孩子怎么样了?”
陆应淮声音有点哑,像是没休息好。
估计是昨天守了初恋一整晚,他当然吃不消。
我闭上眼,只觉得分外恶心,“陆应淮,你不觉得这时候问这些,很假惺惺么?”
陆应淮垂眸,随口问:“那怀孕的事情,你觉得能瞒住家里多久?”
我抬头,“你在威胁我?”
从小家里对我管得就严,后来大学脱离爸妈的掌控后,我做过最荒唐的事,就是上了陆应淮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