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放在角落,最上面还压着一支钢笔,笔帽上沾着些许墨水,仿佛主人只是临时离开,随时都会回来继续伏案工作。
林浅的目光在房间里缓缓游走,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突然,她的脚步顿住,目光定格在墙角那个不起眼的位置。
那里,摆放着一架微型钢琴模型,仅有巴掌大小,却精致得令人惊叹。
琴身是深褐色的胡桃木色,琴键黑白分明,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流淌出美妙的音符。
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手指微微颤抖着伸向那架钢琴模型。
当指尖触碰到琴身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像是触碰到了顾言的温度。
她轻轻将模型拿起,捧在手心,仿佛捧着整个世界。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琴键,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了曾经在老琴房里,顾言手把手教她弹琴时,琴键传递的温度。
琴盖被轻轻掀开,内侧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边角微微卷起,像是被无数次抚摸过。
照片上,十七岁的他们挤在那架旧钢琴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林浅的头轻轻靠在顾言的肩上,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满是纯真与快乐。
顾言则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比出剪刀手,虽然姿势笨拙,却难掩脸上洋溢的幸福。
他们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花朵,在时光的长河中永远绽放。
林浅的视线渐渐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水渍。
她将照片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再次感受到顾言的心跳。
“顾言,你看,我们的十七岁,永远都在。”
她的声音哽咽,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却再也得不到那个熟悉的回应。
林浅的指尖在微型钢琴模型的琴键上反复摩挲,那些细小的刻痕像是用针一点一点刺进木头里的,边缘还带着细微的毛糙。
“每个夏天,都是你教我的第一首钢琴曲。”
她轻声念出这句话,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铁门。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地照进来,在琴键上的刻字处投下一道极细的阴影,那些文字仿佛从木头里浮了起来,带着顾言指尖的温度。
泪水滴落在“夏天”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