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从河里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了。
没过多久,我爹便重娶了,后娘每日对我非打即骂。
午夜,我准备跳河自尽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何婶子是我们兰花镇有名的媒婆。
隔壁的李伯说,午夜时分,他曾见到何婶子怔怔的站在河边,好似撞了鬼。
邻居们纷纷嘲笑李伯人老眼花,疯言疯语。
只有我知道,李伯说的是真的。
因为,何婶子手腕上那个带有几分鬼气的玉镯,我也有一个。
而我,则是要被卖去林宅配阴婚……1“你这个没娘的贱种!”
“竟敢跟我抢猪草!
活该被你后娘打!”
隔壁王家的大女儿王竹枝此时双手叉腰,对我破口大骂。
就因为我比她先来到了这岸边割光了猪草,她便颠倒黑白,说我抢了她的猪草。
“王竹枝,你讲不讲道理?
这岸边又不是你家的!”
王竹枝见我回嘴,立马向前迈了几步,一副凶狠的模样:“这岸边我常来,就是我的!”
“你娘死的早,没教好你?”
她犹不解气,扑上来将我背上的竹筐扯了下来,又将竹筐里的猪草撒了一地。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王竹枝捂着被我打过的左脸,满脸不可置信:“柳云儿!
你竟敢打我!”
“你再骂我娘一句试试!”
我似疯了一般,尖叫着扑上去和王竹枝扭打在了一起。
我拼尽了全力撕扯着她的头发,指甲在她脸上抠出了血痕。
“来人呐!
来人呐!
柳云儿发疯了!”
被我压在身下的王竹枝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她极力扯着嗓子嚎道。
直到在不远处打鱼的严叔听到声音赶来,才拉开了我们。
“云儿!
你这是?”
往日里我总是一副温顺的模样,今日突然这般,严叔也是惊到了。
一旁的河水里,倒映出我披头散发的模样,我的心兀自抽痛了起来,刚才和王竹枝打架时都没哭的我,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彼时,我才八岁,我娘又生下了一个妹妹。
我爹一直盼着能有个儿子,而他的希望又落了空。
我爹不顾我娘刚生产后的虚弱,便把她毒打了一顿。
那日,我娘披头散发的冲出了家门,便没有再回来。
我娘投了河。
那个寒风刺骨的冬日,我娘终于被打捞了上来,我扑过去抱住了她冰凉的尸体:“娘,你不要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