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愿白慧茹的其他类型小说《诱她坠落沈愿白慧茹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末之未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愿先回公寓拿了早前给郁家人准备的新年贺礼,再打车前往郁家。郁家别墅在南城往东的富人区,现代风的独栋别墅,奢华的装修无处不透着金钱气息。沈愿到时,郁家人都在客厅围着郁老爷子看电视。听见保姆说沈愿来了,白慧茹没搭理,郁康不冷不淡的:“来了找地方坐吧,等会儿就开饭。”郁城白起身走向沈愿,柔声问,“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沈愿:“我都行。”郁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苍老的面容茫然地看向沈愿:“这女娃娃是谁呀?”郁康提高音调:“爸,她是沈愿,你不记得了吗?”郁老爷子念了两遍名字,浑浊的眼忽然清明,颤着双手伸向沈愿,“是小愿呐,小愿,快过来,来爷爷这里。”沈愿走到轮椅前半蹲下,握住老爷子瘦到皮骨分离的手,眼眶泛红,“爷爷,是我,我来看你了。”老爷子...
《诱她坠落沈愿白慧茹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沈愿先回公寓拿了早前给郁家人准备的新年贺礼,再打车前往郁家。
郁家别墅在南城往东的富人区,现代风的独栋别墅,奢华的装修无处不透着金钱气息。
沈愿到时,郁家人都在客厅围着郁老爷子看电视。听见保姆说沈愿来了,白慧茹没搭理,郁康不冷不淡的:“来了找地方坐吧,等会儿就开饭。”
郁城白起身走向沈愿,柔声问,“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沈愿:“我都行。”
郁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苍老的面容茫然地看向沈愿:“这女娃娃是谁呀?”
郁康提高音调:“爸,她是沈愿,你不记得了吗?”
郁老爷子念了两遍名字,浑浊的眼忽然清明,颤着双手伸向沈愿,“是小愿呐,小愿,快过来,来爷爷这里。”
沈愿走到轮椅前半蹲下,握住老爷子瘦到皮骨分离的手,眼眶泛红,“爷爷,是我,我来看你了。”
老爷子高兴地直点头,和蔼地问:“你跟城白的孩子几岁了?”
沈愿一愣,勉强笑,“爷爷,我......”
“爸,小愿跟城白最近忙,没时间生孩子。”白慧茹说。
郁老爷子似懂非懂,拍拍沈愿手背,“你们年龄也不小了,早点把孩子生下来,我给你们带。”
说着又看向郁城白,“你可别欺负小愿,她这孩子,太可怜了。”
郁康眼神一凛,慌忙打断,“爸,我们再看会儿电视,让城白和小愿去花园走走。”
郁城白牵住沈愿手腕,带她走出客厅,到花园的阳光棚下。
阳光穿透顶上的玻璃,直直洒落下来,照在沈愿脸庞,白皙的肌肤清透细嫩,郁城白黑眸紧盯她黑亮的眼眸,“听江阔说,你除夕夜那天和谢宴生陆怀慎在一起?”
沈愿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淡声说:“那江阔一定有告诉你,我打了苏游。”
“江阔把事情从头到尾跟我说了。”郁城白嗓音温润,“是苏游有错在先,不怪你。”
“我还以为你会为了芜悠斥责我。”
“我是是非不分的人吗?”
沈愿轻挑眉,“谁知道呢。”
保姆过来喊他们吃饭,郁城白在前走,沈愿没跟上,郁城白回头问:“怎么了?”
沈愿敛回视线,犹豫几秒,才笑着说:“城白,不管怎样,我都要感谢你在沈家落难时,选择出手帮助。”
郁城白偏头看她,只觉她今日过分安静顺从。
“我们之间,说谢岂不见外?”
沈愿没回答,保姆再次催促,两人只得先回餐厅。
老爷子无法自主进食,需要保姆喂,其他人自然吃得也慢。老人家没吃几口又嚷着要睡觉,像婴孩似得喜怒无常。
郁康吩咐保姆推老爷子上楼休息,白慧茹低声念叨:“我看,还是早些把爸送去康养山庄吧,那里清净,空气又好,还有老伙伴陪他聊天说话。”
郁康不答,算是默认白慧茹的做法。
老爷子一走,餐厅氛围瞬间变得压抑,沈愿斟酌着如何开口,郁康率先放下碗筷,对沈愿道:“你的房间已经让张婶收拾干净,今天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过完年再走,刚好和城白商量一下婚礼细节。”
沈愿愣怔,疑惑的目光投向郁城白。
对方没看她,低头喝汤盅里的虫草鸡汤。
白慧茹以为沈愿是高兴的忘了反应,细长的柳眉高高挑起,嘴角勾着不屑的嘲讽,“终于能跟城白结婚,高兴傻了吧?”
郁康说:“结婚是迟早的事,趁老爷子还健在,也算全了他的心愿。”
沈愿深呼口气,有条不紊地放下筷子,双手放在餐桌下,掌心贴着大腿,纤薄的背脊挺得笔直,澈净的眼瞳里是一眼看到底的决绝。
“郁叔叔,很抱歉,我不同意结婚的事。”
她嗓音清润和缓,偏偏字字郑重,落地有声。
郁城白喝汤的动作顿住,偏头看她,眉心皱起深痕。
郁康率先反应过来,笑着打个哈哈,“瞧你,激动的都说胡话了。你先缓缓,等想清楚再说。”
“我想的很清楚。”沈愿怕他们听不懂,又简单直白的说一遍,“我要取消和城白的婚事。”
客厅安静无声,针落可闻。
瓷器碰撞的声音打破寂静,郁城白放下汤匙,转身去拉沈愿的手。
沈愿抗拒躲避,郁城白粗暴扯退她的餐椅,木制椅腿在大理石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刮蹭声。
“郁城白!”沈愿想喝止他的行为。
郁城白单手握住沈愿胳膊将她提起,弯腰倾身把人扛在肩头,大步一迈,径直朝楼上走。
郁康夫妇不为所动,默认郁城白的一切行为。
任凭沈愿如何捶打呼唤,郁城白都充耳不闻,直到惊天震地的关门声响彻整个楼房。
被郁城白摔倒在床时,沈愿大脑是懵的,清醒过来,又被气得发抖。
这间卧室,是她三年前住在郁家时睡的房间,屋内摆设没有改变,床单,纱帘,就连香薰也是她最爱的小苍兰。
郁城白站在床尾,居高临下看她,恰如三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他也站在那个位置。
“郁城白,你疯了!”沈愿翻身想起床。
郁城白单手按住她肩膀,单膝跪在床上,不让她起来,温润的桃花眼不似往日柔和,甚至有几分狠厉,“你说的没错,我疯了,三年前就疯了。”
力量悬殊太大,沈愿挣扎不开,索性深呼吸冷静下来,“逼疯你的人是你爸妈,不是我。”
“是,他们逼着我跟你定下婚约,逼我放弃芜悠。可你难道就没错吗?明明可以早点表态,为什么现在才说?你是不是觉得有了谢宴生撑腰,就能毫无顾忌为所欲为?”郁城白嗓音压抑,眼眶被情绪激得泛红。
“我早说过的,只要你们把我爸的遗物还给我,告诉我妈妈的下落,我可以马上消失在南城。”
“你孤身一人能去哪里?转投谢宴生的怀抱?”
沈愿喉间紧涩,偏头避开郁城白冷锐的注视,“不是。”
郁城白掌心覆上沈愿脸颊,带着灼热的温度,稍一用力,就将她的脸板正过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三年前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郁城白眼底的疯狂让她感到不安。
“你喝醉了,缠着我进你房间,对我表白说你喜欢我,喜欢了好多好多年,哭着求我不要和芜悠在一起,让我抱你。我心志不坚,不忍心看你难受,接受了你的表白。我们在这张床上拥抱,接吻,脱对方的衣服。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发生关系,就能成为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是芜悠突然闯入,唤醒了意乱情迷的我们。”
得不到答案,沈愿轻叹,“你总是这样。”
停顿片刻,沈愿觑了眼郁城白,循循善诱,“你喜欢芜悠,又不想反抗家里安排的亲事,用躲避的方式来处理。可你躲得了一次,躲不了第二次,这对芜悠不公平。”
郁城白似被说动,眉头拧紧。
“事态演变至今,都是你一手造成。”沈愿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郁城白,三年前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其实你只要站出来说一句,我没勾引你,你也没有酒后乱性,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你可以和所爱之人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地在一起,你爸妈会开心,盛华有了苏家的助力,更是如鱼得水,更上一层楼。”
良久的寂静。
耳边只余冷风呼啸。
“这就是你大闹订婚宴的目的?”郁城白忽而勾唇笑,在沈愿期待的目光中,轻声开口:“想逼我澄清那天晚上的事,顺便逼疯我的爸妈,让他们主动取消婚约,你也好拿回沈叔的遗物,逃离郁家,远走高飞——”
沈愿反问:“我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
郁城白无法回答沈愿的问题,“但你实在太冲动,激怒他们,只会适得其反。”
“至少我在为自己想要的事情努力,你呢?你又做了什么?想要的不肯争取,不想要的不敢反抗。郁城白,你这样下去,消耗的不仅是我的时间,还有芜悠。”
郁城白依旧在笑,“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不是消耗,而是磨合?也许我们......”
“啪!”
响亮的一巴掌硬生生落在男人脸上,在这寂冷的墓园,格外清晰。
沈愿看郁城白的目光,宛如看一个陌生人,“事到如今,你还想耗着我,是吗?”
郁城白默然。
“你们耗得起,我不想耗。你们不肯把爸爸的遗物还给我,我自己另想办法。”
“阿愿。”
沈愿眉心微颤。
郁城白已经许久没有叫过她的小名。
他叫阿愿时,声音总是缱绻温和的,微扬唇角,连带眼角眉梢都溢着笑意。
郁城白眼神透过隆冬的薄雾,似在看她,又似透过她看向远方。
“天冷,早点下山吧,司机在停车场等你。”
沈愿悬起的心沉沉坠落。
还是得不到答案。
沈愿冷笑了声,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尘,抱着白菊,转头离开。
“你喜欢跪,就跪满2个小时再回吧。”
她走出很远才说。
郁城白远远凝望。
沈愿纤瘦的身躯裹在宽松的黑色羽绒服里,像一只笨企鹅,逐渐被山间薄雾吞没。
*
沈愿没有马上下山,而是绕路到墓地管理员的办公室。
她来的次数多,早跟管理员混熟了,也不拐弯抹角,“大爷,你们园区统一送花啦?”
大爷裹着军大衣躺在椅子上,跟前摆着电磁炉,“没呢。”
“我能看一下监控吗?”
“园区有规定,非特殊情况不能看。”大爷挥挥手,瞧见沈愿手里的花束,“以前没见你带过花来,今天怎么带啦?”
“有人来祭拜我爸爸,但我不知道是谁,所以想找你调取监控看一下,我也好去感谢人家。”
沈煜花粉过敏,她从不会带鲜花去祭拜父亲,并且叮嘱过郁家,他们自然也不会带。
沈煜的亲戚朋友也好几年没来过了。
手机铃声响起,秦舒打来的。
沈愿见大爷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
走了一段路才接通电话,向秦舒简单汇报墓园发生的一切。
听沈愿讲述完经过,秦舒诧异:“郁家是忍者神龟呀,这样都不生你的气!快说,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才让郁家抓着你不放。”
沈愿朝停车场走,“我也很想知道。”
“你该不会是郁家抱错的真千金吧?”秦舒想象力丰富,“我看电视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为了有个儿子继承家产,就把亲生女儿和别家的儿子换了。等亲生女儿长大,再把女儿嫁给养子,这样还是一家人。”
沈愿调侃,“你可真会想,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思绪停留一瞬,沈愿还是觉得有必要澄清,“虽然爸爸离开了6年,我与母亲聚少离多,但我肯定是他们亲生的,这点毋庸置疑。”
“开玩笑嘛。”秦舒转移话题,“修复古画的那户人家时间定下来了,我知道你上午起不来,给你约了下午2点,地址等会儿发你手机上,别迟到。”
“好。”
挂断电话,秦舒发来定位,沈愿点进去看了眼位置。
北山望。
南城出了名的豪宅区。
北山是南城名山,位于南城西北侧,山底江水环绕,蜿蜒着奔流不息。
登上山顶观景塔顶层,可俯瞰南城市中心全貌。半山腰有一座道观,以求姻缘出名,常年香火旺盛。
北山望以中式园林建筑风格闻名,迄今仍是一位难求。
沈愿第二天准时站在客户家门口。
她见过不少豪宅庄园,或恢弘大气的城堡别墅,或奢华高雅的现代风格,但与眼前这处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园林别墅布局精妙,房间屋舍都是苏式风格。庭院里小桥流水闲逸雅韵,假山凉亭错落有致,惬意极了。
沈愿跟在管家往前走,曲径通幽处,一个16、7岁的清爽男生迎面走来。
管家侧身站立,“淮安少爷。”
祝淮安嗯了声,擦肩而过时,停住脚,身躯后仰,眼中跳跃着狡黠的打量。
“你就是秦老师介绍的古画修复师?”
沈愿猜他就是秦舒说的学生。
“是。”
“秦老师跟我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你修复不好的古画,真的假的?”
沈愿说:“她只看过我修复好的古画。”
祝淮安挑眉,“好吧。看在你是秦老师推荐的份上,姑且让你试试。我可跟小舅舅保证过的,要是修复不好,我就把你扔进小舅舅的池塘里喂鱼。”
沈愿瞄了眼荷塘里畅游的几尾锦鲤,确实肥美圆润。
他口中的小舅舅,应该就是座园子的主人。
眼下郁家夫妇正在气头上,沈愿可不想此时去撞枪口,便想和这位谢总商量一下,到远一点的地方再停车。
视线看过去,恰好撞进一双深邃冷锐的黑眸。
压迫感携着前天雪夜的记忆一起涌来。
男人翘腿坐着,长腿包裹在黑色西裤中,腰部线条收窄。
再往上,衬衫领口微敞,领带凌乱地挂着,可见右边锁骨中间,有颗细小的黑痣。
“沈小姐倒是会找车。”谢宴生似笑非笑。
小心思轻易被对方识破,沈愿也不狡辩。
她刚才瞧见郁康的秘书也在酒店门口,这辆车出现时,秘书表现紧张,深呼吸两口气才上去迎接呢。
沈愿清眸含笑,补充提醒,“不止呢,前天晚上,下大雨,你还来我店里买了两盒安全套,138,记得吗?”
不怪沈愿记忆深刻。
毕竟谢宴生帅的足以让人过目不忘。
司机和助理相觑一眼,忙各自避开。
谢宴生思虑两秒,好似找到了这份荒诞的记忆,“郁董的准儿媳,开成人用品店?”
沈愿没正面回应,“我刚才犯了点事儿,惹郁董不高兴,你现在把我放回去,他肯定不会轻饶我。”
“所以呢,跟我有关系?”
“您就当日行一善,把我放在下下下个路口就行,后续我自己处理,不给你添麻烦。”
“沈小姐口中的日行一善,是指每天被你免费蹭车?”谢宴生音调沉缓而平和。
听来不像揭短,反倒像在逗弄打趣,视线无意落在沈愿纤长白皙的脖颈间,小圆襟式的苏绣旗袍勾勒出曼妙流畅的身材出现,明明没有裸露半分,却仍让人心生绮思。
沈愿偏头看他,四目相对,谢宴生眸色沉暗,“有什么好处?”
“你下次再来店里买安全套之类的,我给你打折。”
谢宴生笑,“我像是差那点钱的人?”
沈愿神色诚恳,“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一定给。”
“是吗?”谢宴生勾唇淡笑,“先记着这个人情,需要你还的时候会找你。”
“那我们先加个微信,你想好了随时微信上联系我。”
谢宴生冷眸瞥她一眼,摸出车门储物格里的手机,两人互加好友,谢宴生应诺将沈愿放在三个路口后的十字街,沈愿下车后,立马在微信上屏蔽了谢宴生。
男人前一秒还在看沈愿朋友圈。
下一秒,屏幕上剩下的横线,跟他眉间皱起的浅纹一样直。
*
沈愿回公寓换了身简单舒适的衣服,简单收拾些东西,打车到南城北区一片城中村。
张阿婆就住在这里。
沈愿一口气爬上3楼,敲响了302的门。
开门的女生与沈愿同龄,梳着高马尾,嘴里含着棒棒糖,大嘴猴毛绒睡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你速度没我快。”秦舒冲她挑眉,转身进屋,冲朝厨房里的张阿婆喊:“奶奶,沈愿又逃难来了。”
沈愿进屋关门,一眼就看见围着灶台忙碌的张阿婆。
这是一套小型两居室,40平左右,室内干净整洁,木质家具擦得一尘不染。
沈家还没落魄时,帮助了不少贫困山区和孤儿院的儿童,秦舒是其中之一。
到如今,也只剩秦舒愿意还帮助她、收留她。
沈愿简单概述了订婚宴上的经过,张阿婆直夸她做得好,渣男就不能惯着。还说要多给她加两个菜,奖励她敢反抗不公。
等厨房门关上,秦舒才问:“郁城白找你了?”
沈愿坐在沙发上,秦舒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没呢,估计还不知道。”
秦舒在沈愿身旁坐下,把焐热的暖被搭在沈愿腿上,“要让郁家知道你不仅大闹婚宴,还让我进行现场直播,肯定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沈愿笑笑,“没事,白慧茹好面子,郁康重视公司声誉,他们只会奉承家丑不可外扬的行事原则维护我。而且,他们现在正忙着善后,没时间搭理我。”
“等他们缓过劲儿来,你怎么处理?”
“放心,有人背锅。”
“好吧。但我还是不明白,你大闹订婚宴图什么呢?”秦舒语气幽怨,“我可不信你真是封建余孽。”
沈愿,“还真是。”
“没心没肺。”秦舒翻白眼,又说,“对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我帮你直播,你帮我学生的亲戚修复古画。要是没别的安排,我就给那边约时间咯?”
沈愿点头,“好。”
沈愿大学主修文物修复,修复过不少文物古画,曾出国为某博物馆修复好几幅世界名画,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
秦舒做家教的那户人家在帮亲戚找古画修复师,想修复一幅祖传下来的古画,且酬金丰厚,秦舒第一时间想到沈愿。
秦舒开口,沈愿没多想就同意了。
而她也因退婚宴上离谱的操作,在网上掀起不小的浪花。
豪门名流举行宴会都很注重隐私,现场视频都极少流出,更遑论现场直播。
不少博主截取直播片段进行二次创作,很快获得大量关注,其他博主效仿,不消半日就将“南城退婚宴”的词条送上热门。
眼看流量越来越大,盛华集团公关部迅速反应,声明加律师函一起发布,才防止事态进一步发酵。
但那只鸡没人管。
它没肖像权,也没归属权。
网友大胆地给它造梗、表情包、鬼畜视频,并起名叫:
《鸡小白》
“鸡小白,哈哈......鸡小白。我说老郁,这谁起的外号,也太搞笑了......”
江阔捧着手机跟郁城白分享,想到鸡小白出自郁城白的名字,笑出鹅叫。
“你要嫌命长,可以从直升机上滚下去。”
江阔识趣闭嘴。
“那个,芜悠知道你今晚回南城吗?”江阔只闭嘴了五秒。
郁城白没回答,侧目看向南城方向。
雪后的夜晚,月色皎洁纯净,广阔天际下,城市里的霓虹灯璀璨夺目,映出五彩斑斓的华光。
沈愿被噩梦惊醒后,就很难入睡了。
拿开秦舒搭在自己胸口的手,翻身下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给秦舒捂紧被子。
一道汽车鸣笛声不合时宜地划破夜晚的寂静。
沈愿趿鞋到窗台前,拉开窗帘一角。
窗外小巷的路灯光线昏暗,映着灯下的青石板,偶尔可见有觅食的老鼠蹿过。
巷外的大马路上,并没有车辆。方才听到的汽车鸣笛声响,好似幻觉——
沈愿次日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
秦舒早早出门做家教,张阿婆在锅里留了早餐,沈愿洗簌完,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
楼下闹哄哄的,她呼着温热的小米粥,快步到窗边看热闹。
一米宽的小巷挤满了人,一直延伸到主街。
沈愿问楼下邻居,“啥事儿这么热闹?”
“不知道哇,听说是来接媳妇的,好几台豪车在马路边上排队等着呢。”搭话的女邻居艳羡地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嫁了豪门,太风光了。”
沈愿一听,来兴趣了。
趴在窗台上看稀奇。
一群黑衣保镖在众人围观中,浩浩荡荡地挤进小巷。
说是接媳妇,更像抓逃犯。
为首的保镖目光扫过墙皮斑驳的居民楼,定格在窗台上端碗喝粥的沈愿身上,脚步自然停下,毕恭毕敬地喊,“沈小姐,我们来接您回去。”
沈愿:“......”
街坊邻居:???
随后只听“啪”的一声,窗户关上了。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4单元302有个小姑娘嫁入豪门这事儿,很快传遍街头巷尾。
彼时沈愿正被保镖挟着,送到一辆黑色保姆车上。
两个壮汉挤一左一右将她挤在中间,沈愿动弹不得,她说自己不会跑,奈何保镖不信,生怕她插翅飞走。
车队浩浩荡荡行驶在马路上。
愈发熟悉的街景令沈愿慌了神。
郁康父子早在墓园入口等候,见沈愿到了,没等她下车,先进入墓园。
沈愿跟在后面,一步一停,终是走到沈煜墓前。
沈煜是沈愿的父亲。
早年间,沈煜和郁康合伙开公司,后因经营理念不同,郁康出去单干,创建盛华集团。
沈愿16那年,沈煜公司高层反水,与竞争对手趁机做局坑害,导致沈氏崩盘,欠下巨额债务。
沈煜大受打击,一蹶不振,精神也出了问题。
是郁康顾念旧情,出面替沈氏主持大局,变卖沈氏资产抵债。
沈煜苦熬了两年,没过多久就出了意外,临终前将唯一的女儿沈愿,托付给郁康。
郁康在病榻前承诺,会将沈愿视作亲生女儿对待,照料沈愿余生。
郁康也因此在南城商界博得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名声,沈氏的客户顺理成章地转向盛华集团。
加上郁康热衷于慈善,项目拿到手软,没多久公司就上市了。
郁康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
沈愿在寒风中盯着郁康伟岸宽厚的背影,听他念叨往日情分,诉说这些年教养自己的辛劳与付出。
胸腔下的心脏剧烈跳动,喉头哽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折磨得她快要落下泪来。
郁康话锋转向沈愿,“小愿呐,我跟你爸爸十几年的情分,看着你长大。如今,在你爸爸面前,叔叔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昨天在订婚宴上闹那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成全城白和芜悠了,不然郁叔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沈愿挪步到墓碑前,一束冻蔫的白菊闯进视线。
郁康顾左右而言其他,“因为你生气城白缺席订婚宴?”
沈愿不置可否,抬头望郁康,素来清澈平静的眼里,正藏着锋利的寒意,似一柄开刃的匕首,下一刻就要贯穿人胸口。
商场起起伏伏多年,老狐狸什么人没见过,此刻竟也生出些许畏惧。
“拿来。”郁康决定速战速决。
保镖将戒尺双手递到郁康手上。
郁康接过戒尺,狠狠敲在郁城白膝盖窝。
郁城白膝盖一软,正对墓碑重重跪下。
“砰!”
又是一记落在郁城白背脊中间。
郁城白忍着痛,不吭一声,在寒风刺骨的冬季,额间很快渗出细汗。
沈愿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菊花。
到底是亲生的,郁康心里也难受,可昨天的闹剧总要有人承担责任,以此平息沈愿的不甘。
他没别的选择。
第三下。
......
第五下。
第六下。
直到打完7下,郁康才扔掉手中戒尺,“你就在这里跪着,跪到小愿原谅你为止。”
沈愿不为所动。
郁康说,“城白是有错,但芜悠跟城白的关系你比谁都清楚,他去看芜悠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城白罚也罚了,你也别跟他计较,我让城白搬去你那里住,刚好你们可以培养培养感情。”
男方搬去女方住,无疑是冲击流言蜚语最好的方式。
沈愿果断拒绝,“我不同意他搬去我的房子。”
郁康脸色沉下来,“小愿,你别耍小性子了,周围人都知道你与城白的婚事,举办婚礼是早晚的事。即便有些小矛盾,两个人说开就好了。”
郁康说完,转身要走,似想起什么,又说:“老爷子还不知道订婚宴上发生的事,你们也别在他面前提。等过完年,我给你们挑个日子,举行结婚仪式。”
郁康盯了沈愿一眼,迈步离开。
天色暗沉,山野间冷风凛冽,透着瘆人的阴冷。
郁城白西装革履,纵使跪着,背脊依然挺得笔直。
沈愿侧目瞧他一副宁折不弯的清贵模样,“你不是在北城陪芜悠参加决赛吗?跑回来做什么?”
郁城白闭着眼,痛得说不出话。
“被你爸爸妈妈喊回来的?”
郁城白仍沉默着。
“那么听话,还跑去北城做什么?”沈愿冷嗤,“软弱。”
郁城白睁开眼,反唇相讥,“你胆大,你厉害,你犯错我替你挨罚。”
沈愿,“你自找的。”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做事不计后果,只图自己爽快。”
“我自己都不爽快了,还顾得上别人?”
郁城白又不说话。
沈愿不想和他吵,只问,“你真打算就这样耗着?”
郁城白跪着往前挪了挪。
郁康那几戒尺下的狠手,后背没见血也肯定肿了,石板地面又坚硬冰冷,跪一小会儿就钻心的疼。
沈愿恍惚间,思绪回到三年前在郁宅那个荒唐的雨夜。
郁老爷子寿宴,她被灌了酒,浑浑噩噩醒来时,上衣半敞地躺在客卧的床上。
床前,郁城白没穿衣服,浴巾松垮地系在腰间,头发还在滴水,似刚洗过澡。
沈愿还没来得及问郁城白发生了什么,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随后是刺耳的尖叫,卧室门开合的声音,以及郁康暴躁的斥责,伴着窗外雨打玻璃的噼啪声,冲击着她的耳膜——
那天晚上,郁城白也是这样被郁康一脚踹跪在雨中,拿戒尺抽打。
一下又一下,皮开肉绽,也没撬开郁城白的嘴。
沈愿蜷缩在窗台边,隔着密集的雨幕与他对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在场所有人都称。
是她勾引的郁城白。
他们早就发现,沈愿对郁城白的心思不清白。
沈愿微偏着头,淡淡看完苏游发酒疯,对方污言秽语越说越难听,她才轻呼出一口浊气。
低头四下环顾,没找到趁手物件,就撩起袖子,准备直接上手。
余光忽地出现一根黑色棒球棍。
她回头看去,谢宴生不知何时站她身后,宽阔高大的身影,竟让她有几分被人撑腰的底气。
他冷白修长的手握着棒球棍前端,手柄的位置留给她,“用这个,手不疼。”
沈愿心下一暖,顺手接过棒球棍,扬唇笑,道了声,“谢了。”
江阔下意识想护苏游,今晚是他约苏游出来玩的,真要出了事,没办法跟苏家交代。
但江阔却无法忽略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他周身气质强势凛冽,好似一座巍峨雪山矗立在沈愿身后,任何风吹草动,就能导致雪山动怒,崩毁千里。
沈愿拖着棒球棍,缓步走到苏游跟前,棒球棍与汉白玉地砖摩擦出细微声响,叫人心底生寒。
江阔还是想劝,“沈愿,苏游喝醉了,你别跟他计较。”
沈愿清眸扫过江阔为难的神色,轻挑起一抹冷笑,“刚好,我来之前也喝了二两白酒。”
“那——你轻点。”江阔无奈,慢慢松开手,退到边上。
苏游失去支撑,跌倒在地,挣扎着想爬起来,视线中竟出现一抹纤长的身影。她面容美好,眼神却清洌的渗人,好似地狱来的艳鬼。
苏游痴痴望着,艳鬼却手持棍棒,狠狠敲击在他大腿上。
苏游蜷缩起来,痛苦的哀嚎在整个三楼回荡。
有包厢的人想出来看热闹,包厢门口不知何时安排上了两名保镖,想看热闹的都被礼貌地请了回去。
剧痛让苏游清醒了些,抬手胡乱抵抗沈愿的第二次攻击,嘴上还在骂骂咧咧,“沈愿,你TM得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啊!!!”
江阔:好想拿针给苏游把嘴缝上。
偷瞄了谢宴生一眼,绝望地叹口气。
沈愿第二棒打在苏游右腿上。
第一次是7分力,第二次就是10分力。
她都找不到自己妈妈,这狗男人还敢开骂。
还骂得那么难听。
她只觉不解气,又给了苏游一记爆锤。
苏游痛得满地打滚,酒醒大半,又看见谢宴生和陆怀慎,愤怒委屈涌上鼻尖,爬过去扯着谢宴生西裤裤腿,指着沈愿说:“谢总,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卑鄙无耻,自私自利,不仅忘恩负义,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爬上闺蜜男友的床破坏人家感情。这样的女人,就该被卖去缅甸。”
谢宴生顺势以鞋尖勾起苏游下巴,低眉俯视,“你在教我做事?”
“谢总,沈愿她真的很坏,很卑鄙,还暴力。”
江阔早听闻谢宴生此人面和心狠,手段狠厉,因没有交集,所以不知传闻真假,眼下被谢宴生冷峻的气势压迫下来,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别惹他。
而今天组局的陆怀慎,又接过沈愿手中棒球棍,用一方丝帕将棒球棍仔细擦拭一遍,递给身旁保镖。
江阔算是看明白了。
沈愿打人,谢宴生递工具,陆怀慎善后。
单凭这一系列动作,沈愿与谢宴生之间的关系就不是别人可以挑拨的。
江阔怕苏游再惹沈愿,上前一把扯过还在哭诉委屈的苏游,捂住苏游嘴巴,讨好地道歉:“谢总,今晚的事是苏游醉酒胡言,实在抱歉。我们都是看着沈愿长大的,一直将她视作妹妹,怎么可能真对她做出格的事。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苏游计较。”
又向沈愿投去求和的视线,“小愿,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今天又是除夕,你打也打了,就原谅苏游这回好不好?改天我让他亲自登门给你道歉!”
沈愿只是单纯地想出气,三棍打下去,心里痛快不少。
她走过去蹲下。
苏游后怕极了,往江阔怀里缩,“沈愿,你还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再打我就跟你拼命了!”
“不打你。”沈愿微蹙眉头,“但骂人是不对的,更别说骂别人的妈妈,知道吗?”
苏游狂点头。
江阔看事态得到控制,心里总算松口气,又听沈愿清越的声音响起。
“江阔,你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苏游说了什么,我想你听得很清楚。今晚是他先惹我,我才还手的,与旁人无关。你可以虚情假意地劝和,也可以翻旧账求情,我不怨你,但——”
她轻抬眸,在江阔复杂的注视中,语带锋芒,“如你们心中所想,我沈愿到如今的确一无所有。也正因为此,我才无所畏惧。”
江阔愣怔。
沈愿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要将谢宴生与陆怀慎撇出去。
无论双方势力是否相当,整件事与另二人是无关的,这仅仅是沈愿与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
江阔恍恍惚惚,视线飘忽又变得专注,半晌后才说:“沈愿,我很抱歉。”
为当年竞价买她时的轻慢,也为今晚的冷漠。
沈愿不慎在意,撑着膝盖起身,后退两步,才转身走向谢宴生。
谢宴生只穿着一件黑色套头高领毛衣,腰间的衣摆有些凌乱,西裤微起了褶皱,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心湖好似被一阵清风撩动,起了波澜,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柔和,“刚才收到了大红包,请你们吃宵夜?”
谢宴生面色沉静,可眸底深处溢出的情绪,陆怀慎看得分明。
“哎呀,你们去吃吧,我就不去了,还得回去陪家里人跨年呢。”陆怀慎又恢复吊儿郎当的纨绔样。
沈愿眨动眼眸,看谢宴生,“你呢?”
谢宴生,“走吧。”
等沈愿走远了两步,谢宴生才侧身回头,冷眸瞥了眼地上的苏游,深邃冷锐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寒意。
苏游被看得背脊发麻,直觉告诉他,今晚这事儿还没完。
等谢宴生沈愿进了包厢,陆怀慎挥手示意保镖们撤下,对江阔和苏游说:“听保洁讲,楼梯上刚撒了点水,两位下楼梯时,注意脚滑。”
苏游没明白其中意思。
有电梯不坐,谁走楼梯。
江阔点头,示意知晓,扶着苏游起身,慢慢走向楼梯,恨铁不成钢地问:“你自己滚还是我帮你?”
“不是,江阔,你什么意思?你坑兄弟!”
“想苏家好过,最好照做。”
苏游旋即醒悟过来。
陆怀慎比钢板还硬的背景他们都不敢惹,更何况谢宴生。
恨恨咬牙,苏游再不甘心,也只得蹲下身,平躺在楼梯口,闭上眼,把心一横,用力翻身往楼梯下滚。
“砰砰砰——”
谢宴生和沈愿两人回包厢拿了外套,便径直下车库。
会所电梯直达车库,一路温度适宜。谢宴生打开车门,将大衣外套丢在后座,坐上驾驶室,启动汽车,“想吃什么?”
“我看看附近有什么,就近选择吧。”
沈愿的外套搭在大腿上,手伸进衣兜里去摸手机,发现兜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盒子。
“什么东西?”她以为是口香糖,狐疑着摸出,拿在面前看。
谢宴生看过来,目光落在她指尖捏着的蓝色小方盒上。
‘超薄’‘玻尿酸’几个字堪比夏日晌午的烈阳耀眼夺目。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