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廷聿江稚鱼的其他类型小说《退婚嫡女杀穿全场,禁欲权臣又争又抢全文》,由网络作家“花园春子大魔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母不明所云,还在笑着对她说道:“什么心悦之人?你说金粉窑的那个什么红颜知己?难登大雅之堂的,回头裴家夫人在你进门前就会一并料理了。”听着母亲的话,江稚鱼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思量良久,这才带有些许心虚的又一次开口:“若是女儿不想嫁人,只想陪在母亲身侧呢?”江稚鱼用满是希冀的目光看着江母。江母却压根不将她的话给放在心上,“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你与小侯爷青梅竹马,自小来的情谊,侯府主母的位置非你莫属。他是个浪荡子,成婚后还是要多管教些的,你回头同你大嫂多多讨教这御夫之道。”大嫂?俞莲舟乃是将门嫡女,又与大哥二人情意相投。什么所谓的驭夫有道,无非是看的这个男人的心......闻言,江稚鱼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含笑点头:“女儿知道了。”回到卧...
《退婚嫡女杀穿全场,禁欲权臣又争又抢全文》精彩片段
江母不明所云,还在笑着对她说道:“什么心悦之人?你说金粉窑的那个什么红颜知己?难登大雅之堂的,回头裴家夫人在你进门前就会一并料理了。”
听着母亲的话,江稚鱼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思量良久,这才带有些许心虚的又一次开口:“若是女儿不想嫁人,只想陪在母亲身侧呢?”
江稚鱼用满是希冀的目光看着江母。
江母却压根不将她的话给放在心上,“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你与小侯爷青梅竹马,自小来的情谊,侯府主母的位置非你莫属。他是个浪荡子,成婚后还是要多管教些的,你回头同你大嫂多多讨教这御夫之道。”
大嫂?
俞莲舟乃是将门嫡女,又与大哥二人情意相投。
什么所谓的驭夫有道,无非是看的这个男人的心......
闻言,江稚鱼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含笑点头:“女儿知道了。”
回到卧房后,她就一直闷闷的坐在窗棂前。
江稚鱼看着窗外的梅花绽放,心情却更为郁闷。
梅花香自苦寒来......
常人只看中这梅花的高寒傲骨,可谁又真的晓得能在这寒天雪地绽放的花儿一路用尽了多少艰辛?
沁儿笑吟吟地推开门走进屋来:“小姐,您忘在驿站那边的花灯,裴大人让人送来了,竟然还是您喜欢的兔儿灯!裴大人也真是有心了,奴婢看这花灯市面上可没有卖的。”
江稚鱼迅速回过头来,她定睛一瞥沁儿手提之物,“收入我那梨木箱子里放好。”
“好的,小姐?”
沁儿不懂,一盏普通灯笼而已,哪儿就配得上入了那黄花梨木的箱子里呢?但小姐说放应该还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接连几日,江稚鱼待在江家始终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俞莲舟被江母授意前来看望她。
“小鱼儿,看看大嫂给你带了什么!”
她人还未进屋,院儿里便是一阵叽叽喳喳。
比起江稚鱼,大嫂更多了几分鲜活气儿,她刚直不阿并且性格有些大大咧咧。
一袭红衫罗裙,尽显她的将门飒爽之姿!
江稚鱼抬眸朝着俞莲舟看去:“大嫂怎么来了?”
“母亲说你这几日因为小侯爷的事情心中烦闷,让我来对你多多开解,嫂嫂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俞莲舟随性坐下,又摆摆手示意着跟前的丫鬟将她带来的那些吃食一一呈上。
这些点心蜜饯儿都是江稚鱼喜欢吃的。
只是,她今日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怎么啦?因为金粉窑那头牌?”
俞莲舟挽起江稚鱼的手,当即沉下脸来,“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娼妓,也配与我家小鱼儿争抢男人?杀了便是。”
江稚鱼闻言,连忙快步走上前来拦下大嫂:“嫂嫂,万万不可!”
说罢,她便要站起身来,更还一脸笃定的对江稚鱼说道:“那女子,若是我们江家当真命人暗中解决了,侯府夫人晓得也只会对你另眼相待,不会恼你什么,毕竟,她的存在也危及到了侯府的清誉。”
“嫂嫂......那是侯府的事情,我们就莫要搀和了。”
江稚鱼的态度坚定,且一双眼眸暗含忧虑,“且不说我还尚未与小侯爷成婚,即便我们二人真的成了婚,这人,若是我们江家给除之......他定会对我记恨在心。”
“小鱼,你就是性子太软,太好拿捏!”
俞莲舟气不过的坐在椅子上,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见着大嫂和家里因为自己的事情这般殚精竭虑,江稚鱼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紧咬着朱唇,犹豫再三:“嫂嫂莫生气,因为旁人的事情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与小侯爷,八字都没一撇,担心他们家的事情作甚?”
“你说的对!这天底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这男人却满街跑,他若是婚前便这般苛待你,踩着我们江家的门楣给那个不入流的贱人抬举面子,那他即便是侯府嫡子又能如何?咱不要了!”
俞莲舟看她如今对裴砚关的态度与以往不同,心中的怒意也消散了大半。
她这小姑子哪里都好,却唯独就是性子太软,太好让人拿捏。
原先他们夫妇便总是担忧,生怕江稚鱼嫁入了侯府受到欺凌。
“那日你落水,我可听闻并非是嬉水,而是你和那女子被堵在桥洞底下失足落水?”
俞莲舟神情凝重的注视着她。
江稚鱼见着自己也瞒不住大嫂,只能悻悻的点点头:“是我没站稳。”
“来,即日起大嫂就教你如何强身健体,习武保护自己,做人,不管是男子亦或者女子,都要有立命安身的本事,这样才能在危难关头自保!”
俞莲舟说话间便命人将她的宝剑拿来。
这......
江稚鱼看到大嫂舞刀弄剑的身影,心中忍不住掀起了阵阵涟漪。
英姿飒爽,女中豪杰!
这才是她最羡艳欣赏之姿。
女子就不应当是循规蹈矩被安排在后宅之中!
江稚鱼年幼时因为身子不好,也曾练过武,有那么些许的基本功。
可是后来却因为裴砚关的一句,小女子家家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她便将自己心底藏匿的喜好收起......
就连裴夫人也常言,女子就应当恪守规矩,安分守己,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大嫂未过门之前,江稚鱼一度以为,世家门楣贵女都应当如此,做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如今看来,是她错的离谱!
俞莲舟舞剑舞的尽兴,却又唯恐长剑会伤及江稚鱼,特意命人折了一枝翠竹:“小鱼,你先试试,有什么不懂得的地方,再来问大嫂。”
她用帕子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转身接过丫鬟手中的瓷杯。
一口茶刚咽下,不经意间的抬眸一瞥,却见面前人儿手中翠竹宛若游龙般在手中起舞!
江稚鱼的剑法柔中韧,堪比舞姿般曼妙......
那一幕,俞莲舟看呆了眼,她忍不住开口询问一句:“小鱼,你这剑术可是得到了公孙家的亲传?”
江稚鱼停下了手中动作,她偏过头去看了看大嫂。
半晌,这才感到有些狐疑的低声喃喃道:“我也不知,只是年幼的时候见到过别人这么舞剑。”
关于年幼时的大多记忆,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听裴砚关快被人打死的时候,江稚鱼已经更衣准备歇下。
听了这话,只来得及在纱衣外披上件薄氅,便急匆匆从侧门溜了出去。
她跟着裴砚关的小厮沿着漆黑的长街一路小跑,终于到了处人声嘈杂的金粉窟。
那是全京城最大的青楼。
“裴公子啊!他好着呢!就是把人打伤了要赔钱!”
“您是来给他还钱的吧?一共八十两,我们百花楼概不赊账!”
龟公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江稚鱼,兜帽下露出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大氅再怎么遮掩,也掩不住她绝色的姿容。
周遭乱哄哄的,满眼充斥着脂粉和靡靡的酒气。
江稚鱼出身世家,高门贵女,从未来过这种地方,全身难受地僵着。
双手交握,掩饰住眼底的恐惧,颤抖声音道:
“让我先见到人。”
龟公出声:“你是裴公子什么人啊?”
“妹妹。”
江裴两家乃是世交,祖父在世时,还给两人定了娃娃亲,江稚鱼乖巧聪慧,裴家早就认可她,将她当作儿媳培养。她听从父母之言,也是这样看待。
所有人里,只有裴砚关态度模棱两可。他对江稚鱼很好,在外却只认她是自己妹妹。
私底下也从未有过逾矩之事。
龟公一听,笑出声:“大半夜来金粉窟找哥哥,我看他是你情哥哥吧?”
“可惜啊,裴公子今日为我们头牌一掷千金,想必再过不久,你得多照顾个妹妹了!”
江稚鱼手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
风流倜傥的裴小侯爷,虽从小叛逆,花天酒地,却与任何女人都保有距离,怎么会和青楼头牌扯上关系。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保证裴砚关安全,江稚鱼走得匆忙,身上银两不够,只能拿金簪作抵。
交完钱,龟公领着她去见裴砚关。
男人一身月色长袍,衣摆和领口处却满是凌乱,眉眼依旧俊朗锐利,下颌却是有处骇人新疤涓涓流血。
这不是他第一次打架。
裴家小侯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在京城肆意妄为,潇洒惯了。
看见江稚鱼面前,裴砚关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走过来亲昵唤:“小鱼。”
江稚鱼瞬间红了眼眶:“砚关......”
她想拉着人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想裴砚关反手抓住江稚鱼:“别急,你跟我来。”
裴砚关拉着她的手,往二楼去。
江稚鱼思绪混乱,一路都是令人作呕的甜腻脂粉味,经过厢房时还传出令人面红心跳的声音,她麻木跟在身后。
脑子却想龟公口中的青楼头牌。
两人伫立在房门口,裴砚关敲门。
不一会,有人打开。
屋内软软暖暖,江稚鱼一抬头,瞧见一张扬妩媚的女人。
轻薄的暖色春衫贴在身上,在看见裴砚关后,想也没想扑进他怀中,嗓音带着哭腔:“砚关哥,你真傻,何必为我这样!”
男人大掌落在她腰上,脸上是罕见的宠溺。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作对!”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发丝:“圆圆别怕,现在小鱼来了,我们绝不会让那些混蛋伤你半分!”
说着,指了指呆愣的江稚鱼,介绍:“她就是小鱼,我的妹妹。”
“别看她这般,可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有她在,就算我打死那些泥腿子,也没人能管得了爷!”
江稚鱼的心兀然一跳。
所以,叫她过来的用处就是于此?
少女闻言转头看向江稚鱼。
不知是不是江稚鱼偏见,总觉得那人在看她的时候眼里划过一抹光。
带着鄙夷的语气,笑道:“原来你就是小鱼,我常听砚关哥提起你。”
“小鱼莫要嫌弃圆圆乃一介青楼女子,我是清倌,砚关哥都夸我,虽为女子少见颇有侠气,我最喜欢美人了,小鱼生得这般水灵,我要是男子,定追求你。”
裴砚关被哄笑,伸出手指勾了勾陈圆圆鼻尖:“你啊,说话总那般惊世骇俗。”
“若非如此,小侯爷怎愿跟我当知己?”
陈圆圆眨眨眼,撒娇一般锤裴砚关胸口,紧接道:“我去给你拿药。”
江稚鱼的心愈发寒冷,明明她就站在裴砚关身边,此刻却觉得离二人万丈远。
等陈圆圆离去,裴砚关笑:“小鱼,圆圆是不是很是有趣?”
“她是我见过最为特别的女人。”
特别?
她是特别,那她呢?
心密密麻麻跟针扎似的疼痛,江稚鱼垂眸,长睫颤动:“你要给她赎身?”
裴砚关一怔,坦然道:“小鱼,你性子绵软,操持整个侯府内院太过劳累,我想为你分忧解难。”
“往后她进府,定能跟你成为好姐妹。”
这话说得好听,全然忘了当初江裴两家的誓言。
他说过无数次,江稚鱼是他这辈子最心悦的女孩,以后嫁入裴家,绝不纳妾。
江稚鱼耳边嗡鸣,苍白着脸不再说话。
陈圆圆很快提着药箱进来,拉着裴砚关的手往床榻走去,心疼呢喃:“砚关哥,来,我给你擦药,下次绝对不可再为我打人了,你贵为侯爷,何必跟那些混混置气......“
短短几句,江稚鱼已经快拼凑齐了整个故事。
她知道,她自小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变心了,在青楼冲冠一怒为红颜,并且想把一个妓女娶为平妻。
既然如此,她还呆在这作甚。
徒劳看这二人恩爱缠绵吗?
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江稚鱼留下钱袋,脚步虚浮离开。
没人挽留她。
江家有门禁,戌时一过就不得出入,裴砚关明明知道这事,心底却丝毫不在乎。
金粉窟离江府足足有一里地。
她一弱女子,走出楼没多久,便被风雪扑了一脸,忍了一晚的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江稚鱼裹紧披风,孤身一人走在漆黑的夜里。
雪花混着泪水落在脸上,她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片飘飘零零的无根之叶,在风中盘旋,迟迟无法坠落。
就在这时,屋檐对面传来几个地痞不怀好意的笑声。
“小姑娘,冰天雪地的在这杵着,是在等哥哥们疼你吗......”
裴延聿的脸上漾着一抹牵强又苦涩的笑意。
他耸耸肩,长长地叹息一声,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面前的人儿。
她可曾忘了,以前她也曾赋予过自己最美好的心愿?
那时候,江稚鱼刚学会折纸鹤便折了满满一罐送给了他......
尽管裴延聿知道,她是因为嫌弃自己的纸鹤折的太丑,怕给裴砚关被嫌弃。
可她却说,希望那一罐子纸鹤能够给予他满满的好运!
粉雕玉琢般的小脸上漾着满满的笑意。
一袭红衣罗裙的身影,就此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头。
缄默寡言良久的裴延聿,迟疑半晌这才缓缓开口,“以后再说吧,我暂且没什么心愿。”
“怎么能没有心愿呢,裴大哥,你好好想想,什么都可以的!”
江稚鱼满目憧憬的望着他。
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裴延聿心头一紧。
她的意思是,为自己满足了一个心愿后,便要划清界限了?
“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每日开心、顺遂,幸福安康。”
他顺势脱口而出。
江稚鱼微蹙着柳眉,心中一沉,这话算不算敷衍呢?
哪儿有人会用自己的生辰愿景是希望旁人好呢?
看来,裴延聿待她是真的只将她看作是邻家小妹。
她的心有些拧着作痛,不太舒服。
见裴延聿实在是不想说,江稚鱼也不好继续勉强,只笑道:“那等着裴大哥你以后想好了再告诉我吧!”
郡主径直朝着他们二人的方向走来。
裴延聿双手奉上贺礼,又规矩行礼:“郡主。”
婢女将他送来的贺礼收下,一并随今日来的宾客的放在一旁,便要引荐他入席。
“还有公务在身,便不多打扰了。”裴延聿例如往常般,只是做到了礼数,便草草离席,不与这些人过多纠缠。
对于此,李昭宜也浑然不在意。
哪怕如今的裴延聿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又能如何?
始终抵不过是一个私生子出身......
她半蹲在江稚鱼的跟前,居高临下打量着面前的人儿:“江稚鱼,三年过去,没想到你变了,变得更加没出息了!”
出息?
江稚鱼垂下眼眸,她没有过多言语什么,而是自顾自的斟茶一杯奉上给郡主。
李昭宜冷哼一声,接过了江稚鱼递来的瓷杯,她眸光幽幽的朝着正前方看去:“从小你在京城出尽了风头,是人人赞颂的京城第一才女,如今却被一个娼妓比了下去,心里滋味儿应当不太好受吧?”
“陈小姐如今能够在京城风头无量,凭的也是真才实学,论起她的文学造诣,我实在是自愧不如,至于什么京城第一才女,也不过是人们闲赋无聊时逗乐儿的话,郡主怎还能当真呢?”
江稚鱼认真注视着李昭宜,她的语气平缓,不曾带有半分情绪。
闻言,李昭宜脸上神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她气恼至极,“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死样子,整天做给谁看啊?小侯爷马上就要被那个娼妓给勾走了,你还在这里装大度?”
她朝着江稚鱼逐渐靠近,轻轻地抬起面前人儿的下颚:“江稚鱼,你现在心里一定对那个陈圆圆快要恨死了吧?妒忌她妒忌的快要发疯了吧?你好好看看,你的裴砚关正在和她吟诗作赋呢!他满心满眼,只装得下陈圆圆一个人!”
江稚鱼偏过头去,将李昭宜的手给推开。
她微微蹙眉,神色凝重,“郡主这几年,定是吃了不少苦吧?在我的记忆中,郡主以前从不会这样说话。”
这话,并非是她在阴阳怪气李昭宜。
而是着实心疼,一个女子,待在皇陵那种地方,一待便是三年。
甚至身边就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不仅如此,衣穿住行自然也是无法同她在京城比拟。
李昭宜对视上江稚鱼的目光,她倒吸了一口气,带有几分愠怒、羞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小侯爷今日带来那个女子那般张扬,是要将我们京城所有贵女的脸面都狠狠地踩在脚下吗?今日是本郡主的接风宴,她倒是风头无量!”
她的话,江稚鱼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
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看似这帮人阿谀奉承,调侃嬉笑......
实际上哪个是真心实意能够瞧得上陈圆圆的?
郡主虽然话说的难听,却又句句属实,陈圆圆今日在宴席上大展身手,艳压了江稚鱼不打紧。
她更是强压了郡主一头!
哪怕今时今日李昭宜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可她却也代表着皇室威仪!
今日这件事要是到此为止,方能保陈圆圆一条小命。
若是传的沸沸扬扬......
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道是在哪抄来的诗词,摇身一变竟成了她所写,旁人听不出,你还能不懂?她的每首诗词的气概、心境,都浑然不同,这怎可能是一人所写!”
李昭宜瞪着江稚鱼,一板一眼说着。
江稚鱼长长地叹息一声,又道:“我与小侯爷什么关系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去管束他人之事?”
闻言,李昭宜的脸上怒意逐渐消弭,笑着扯起唇角:“因为一个金粉窑出来的女子,你就受不了了?按照裴砚关那人的心性,今日一个陈圆圆,来日还有李园园,宋园园等着你呢!置气有用吗?”
置气?
江稚鱼摇头,“并非是置气,郡主误会了。”
“行,是不是误会,是不是置气,这都不打紧,只是你现在想后悔为时已晚!木已成舟!”
郡主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站起身来,径直朝着主位上走去。
江稚鱼注视着郡主离去的背影,她的心中升起了不祥的念头。
无缘无故,她不至于会突然提及这茬......
木已成舟又是什么意思?
江稚鱼紧紧地攥着手中丝帕,心生不妙,她回眸朝着身后看去。
赶巧遇到了捧着热茶归来的沁儿。
沁儿笑意盎然的瞧着她:“小姐,天大的好消息,老爷已经抵京!奴婢方才在外接茶的时候听到外面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老爷归京便好了,往后就有人能够给小姐撑腰做主了!”
这个时候,谁会在门外敲门?
江稚鱼咬紧下唇,捏起早就放在枕间的剪刀,指尖泛白。
“江小姐,歇下了吗?”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江稚鱼惨白的小脸倏地一松。
将剪刀放好,匆匆拿起薄氅披在身上便推开了门,女孩的房间暖和,脸蛋也带着红润,比之前惨白可怜的模样好许多。
“裴大哥。”
男人站在门外,昏暗中看不清他神情,高大的身影挡住不少烛光。
“给你准备了糕点。”说着,将手中的饭盒放在门外的置台上。
江稚鱼看着眼前的食物,又惊又喜。
“入了夜,不可贪多。”交代完,就转身离开。
江稚鱼提着饭盒,眼圈不知何时微微湿润,她忙打开饭盒。
迎面的是翡翠乌龙卷,下层还有一小碗精致可口的玉华酒酿圆,滚烫的圆子还冒着热气,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是她最喜欢的糕点,可他,怎么会知道?
还是说一切都是巧合。
江稚鱼饿极了,眼前又是她喜欢的,许久没吃到的玉华酒酿圆,一边胡乱猜测着,一边将糕点塞入腹中。
吃饱后,整个人才算是活过来。
她再次漱口躺上床,这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天未明,雪未停,江稚鱼就早起床。
她穿戴整齐,正准备悄悄离去。
刚下楼,就迎面撞见下操练回来的裴廷聿。
酷寒冬日,男人竟然就只着月白长衫,手持长剑往她的方向走来,他身形挺拔如松柏,俊朗的面容下身材竟如此魁梧。
不知不觉,江稚鱼竟然看得羞红了脸。
江稚鱼朱唇微抿,脸上挂着浅笑:“裴大哥,昨夜多有叨扰,我得回家了。”
擅自违反家规,想到后果,江稚鱼不禁咬了咬牙。
男人目光看向屋廊外,沉吟道:“外面还在落雪,把昨日我给你的披风穿着。”
江稚鱼微微一惊。
昨夜她在收拾的时候就察觉到,那披风乃是紫貂毛制作,极其珍贵。
赶紧回绝:“不必,这儿离江府也不远,我走快些就是。”
裴廷聿上前一步。
他存在感极强,有种压迫力,江稚鱼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抬头看着他。
裴廷聿一袭长衫,清冷孤高如皑皑雪山上的皎月。
眉眼清冷:“我去给你备马车,你先回屋暖和身子。”
显然是直接忽视她说的。
江稚鱼没应声,可也不敢走。
潜意识告诉她该乖乖听话。
江稚鱼其实想说,自己就这样能走回去,可凌晨的冬日更是寒冷刺骨,昨晚的苦她实在是不想受了。
还没入屋,江稚鱼就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捂着嘴,眼睛也湿润了。
确实该乖乖听话,否则自己就这身行头走回去,恐怕得在江府躺十天半月。
她快步回到房间。
屋内的暖气并未消失,江稚鱼疑惑地看向屋子,好奇那点炭火,到底是哪里来的温度。
没等她研究个明白,男人就已经站在门外,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走吧。”
江稚鱼立即起身,还未来得及说话,男人就再次叮嘱道:“披风。”
“哦,好。”
江稚鱼乖巧地披上,心里却想回了小时候。
裴廷聿初到裴家,也是跟着世家子一起去学堂上学。
裴砚关从小到大都很受身边人欢迎,在学堂,他只需一句话,就有无数孩子冲上前,刁难裴廷聿。
有一回,正好被江稚鱼碰到。
一群人将裴廷聿仅有的冬衣课本,一同丢进池塘,还向夫子告状,指责是裴廷聿自己不想上学。
夫子心疼这好学聪慧的私生子,从学堂找出最乖巧懂事的孩子,也就是江稚鱼,询问。
“是裴廷聿做的吗?”
当时,江稚鱼心跳很快,学堂内几十双眼睛齐齐看向她。
裴廷聿跪在地上,幽深晦暗的瞳仁盯着她。
她心慌又心虚,赶紧别开了脸,嗓音细小入微:“不知道。”
可她这句不知道,只能默认是他做的。
裴廷聿被夫子打了二十戒尺,后来这事闹到侯府,更是被裴老爷打得半月没来上学。
思绪回笼,江稚鱼跟在他身后,眼里的愧疚又浓了不少。
两人下了楼梯,江稚鱼心事重重,竟然不知前面的男人何时停下了脚步。
一不小心,就撞在他身上,双腿踉跄,整个人往前面扑去。
她正处高处,这么多的楼梯,若真这样摔下去小脸都要被摔坏。
江稚鱼心尖冷颤,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就被一张大手扶住细腰,男人眼底多了一丝不悦,平静许久才开口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稚鱼差点惊呼出声。
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落入他的怀抱,浑身的血都往脸上涌,挣扎着去掰腰间的那只手。
“对,对不起。”
男人在她耳边低沉问道:“刚才在想什么?”见她站稳脚跟,这才绅士收回手。
鼻尖那松香还未完全消散。
江稚鱼垂着眸,心中思绪繁多,干脆转移话题:“在看这廊间的花灯。”
裴廷聿这才收回目光,抬头扫了一眼四周,浅声道:“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喜欢花灯,等你生辰我送你一盏。”
江稚鱼的生辰就在七日后,她没想到裴廷聿竟然记得。
当即想拒绝,却又不敢拂他心意。
这一日,他帮了自己许多。
张了张唇,问道:“裴大哥,你生辰在什么时候?我也想给你回礼。”
两人走出驿站,风雪扑面而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答案的时候,男人语气淡淡:“元宵,不过,我从来不过生日。”
江稚鱼瞪着双眼,望向他,素白的小脸闪着疑惑。
顿时想到什么,心中的愧疚犹如藤蔓,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她咬了咬唇,声音小得跟蝇蚊似得:“那......我请你看花灯好不好?”
女孩娇软的嗓音被风刮散,她红着脸抬头望向他,见他毫无反应,愣了两秒。
马车缓缓驶来。
她猜测男人应该是没听见,也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却瞧见男人深邃的瞳仁看向她,夹杂着浅笑:
“好。”
“江家小姐的才学竟还比不过小侯爷的红颜知己,这还真是......”
“郡主方才还说金粉窑里飞出了一只金凤凰,我还不以为意,如今见识了陈小姐对于诗词造诣,才发觉是我浅薄了。”
“陈小姐那一首千里共婵娟更是妙哉!多年来名流大家都难能作出这等诗词,陈小姐可谓是我朝的文学泰斗啊!”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郡主的眸光幽幽朝着江稚鱼的方向看去,她紧捏着手中瓷杯,神色耐人寻味,良久都没说话。
直到一旁王家小姐发觉郡主神色有异,不禁小心翼翼开口提了一句:“如今江小姐与陈小姐一比较,我算是知道了为何小侯爷宁可日日流连金粉窑背负骂名了。”
“呵。”郡主颐指气使般的冷哼一声。
所有人都没觉察到她看向陈圆圆时,眸底一闪而过的一抹戾色。
一个娼妓,竟今日艳压全场,这么多京城贵女在此,还让她出尽了风头!
“江稚鱼,你也不过如此么。”
郡主阴阳怪气般的说着,又朝着江稚鱼递去了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
众人都循声朝着江稚鱼看去。
他们以为,今日江稚鱼先是被陈圆圆压了一头,接着又被郡主数落,自当是要心中不快,亦或者......
沉不住气的只怕是要当场发作!
江稚鱼的脸上依旧是那么一副平静,不曾掀起半分涟漪之色。
她含笑站起身来:“我也被陈小姐的才学所折服,自叹不如。”
“江小姐谬赞了,江小姐乃是京城世家名流之后,我么......一个不入流的出身,更没读过什么书,哪里敢与江小姐比较。”
陈圆圆漫不经心的一番话,明朝暗讽,更是将江稚鱼暗戳戳贬低的一无是处!
她就算是出身再好,再如何饱读诗书又能如何?
始终那点墨水也抵不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内容!
陈圆圆更是胸有成竹,对付像江稚鱼这般的世家女,根本不需要用多大的功力,例如今日这般,她只要稍作发挥,便能让惊艳四座!
江稚鱼自然也不傻,听出了陈圆圆的言外之意。
她的眸光流转,渐落在面前这帮人的身上。
原先只要她与郡主出席,这帮世家小姐、王孙公子,都要紧围着她与郡主。
如今,人们却将陈圆圆奉若神明般的高高捧着。
就连裴砚关的脸上也漾着得意之色,他今日跟着陈圆圆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小姐,您也莫要太难过......”
沁儿绞着手,看着小姐如今只身一人坐在席位上,比起以往备受冷落,她的心中也百味交杂不是滋味儿。
在她看来,那个陈圆圆怎配被称作为陈小姐?
不过就是一个娼妓罢了!
就算今日出尽了风头艳压了她家小姐,来日也是没有资格嫁给小侯爷做正妻的!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就是常态。”
江稚鱼淡淡的回答,那张静谧美艳的脸上始终未曾掀起半分涟漪。
她顺着前方拥挤的人群看去,见着此刻笑靥如花般的陈圆圆,止不住想要唏嘘一声。
花一样的年纪,这般欢脱、随性,且还这般能耐非凡,对诗词歌赋有着极高的造诣,最终却也一样要嫁为人妇。
一辈子久困在内宅那一方之地中。
实在是可悲。
忽的,江稚鱼的面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男子穿着一袭墨色长袍,他从袖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纸鹤放在了她的眼前。
桌案上,用花筏纸叠成的纸鹤上还依稀可见藏匿在纸张中的兰花、金桂......
放在鼻腔前仔细嗅嗅,还有淡淡的香味。
江稚鱼抬眸与之对视的那一刹,她的心砰砰狂跳不止。
那一瞬......
仿佛四周所有人都化为炊烟消弭般,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我还以为裴大哥你今日不会来了。”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出了心头想法。
江稚鱼觉察到自己有些失礼,有些不太自然的笑了笑。
沁儿很会审时度势的站起身来:“小姐,奴婢去帮您瞧瞧茶水好了没。”
此处就只剩下了江稚鱼与裴延聿二人。
裴延聿随性坐下,“本是不打算要来的。”
他只说了一半,却又怔愣着看着面前人儿——
见到江稚鱼发髻上落上了一层毛絮,像是衣裳上飞出的,他抬手帮她拨弄开鬓前的毛絮。
江稚鱼看着他逐渐靠近的那只手,被惊得眼睛瞪得浑圆,呼吸都慢了半拍。
哪曾想,他也只是帮自己摘下毛絮而已。
“见你的马车在这,便想着,应当是来瞧瞧的。”
裴延聿的话说的耐人寻味。
少女荡漾的那颗心,忍不住暗暗揣测。
他这番话是何意?
因为自己在这,所以他才想要来吗?
“这是裴大哥你折的?你竟然还会这个?”
江稚鱼捏着千纸鹤,眉眼含笑的看着他。
上次她见识到了裴延聿亲手所制的花灯,今儿又瞧着他做了纸鹤,没想到,他的手竟如同女子那般灵巧。
蓦地,她的思绪被拉扯回到了数年前。
京中曾有传言,说是心诚则灵,一千只纸鹤便能向仙人许下心愿。
那时候她只一心一意想着,来日能够长大后嫁入侯府......
可事到如今,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更让她认清楚了自己的心。
想要嫁入侯府不嫁,是为了家族、宿命。
但,她对裴砚关的感情,那绝对不是爱!
往昔种种不断在她的心头涌动着,再待她看着手中纸鹤,心中的愧疚便更浓了些。
她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般,紧咬着朱唇:“裴大哥,以前小的时候我总和裴砚关一起欺凌你,看着他们对你苛刻,也没能动手阻止,如今你还待我这般好......实在是对不起!”
说话的时候江稚鱼鼻尖一酸,她其实心中更为憎恶的是年幼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她瞬的抬眸,认真不苟的注视着裴延聿:“如果可以的话,裴大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你的生辰愿望......”
裴延聿在听完面前小姑娘的一番话后,不禁垂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今日的这番言论措辞,是打算要满足他一个心愿,就此划清界限?
所以先前元宵节,她也是因为心怀愧疚才愿意与自己同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