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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全文

周黑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闪身,躲在了门板后面。空气中的焦臭味,越来越浓烈。脚步声在我旁边消失了,第六感告诉我,有个恐怖的东西,就停在跟我一门之隔的地方。我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秒那玩意就破门而入,出现在我眼前。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在它走过去的一瞬间,我终于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个可怖的身影。它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浑身碳化,只能以扭曲的姿势蹒跚前行,漆黑的皮肉皲裂开来,其中隐隐还能看到暗红的火星。它嘴巴张得大大的,每次吐息,都能喷出一股黑烟,我闻到的浓烈焦臭,正是由此而来。这个烧死鬼穿着快烧光的制服,貌似生前是酒店的保洁,拖着一个融化的垃圾桶,里面装着一具半焦的尸体,蹒跚...

主角:五通何阳   更新:2025-05-16 16: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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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五通何阳的女频言情小说《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全文》,由网络作家“周黑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闪身,躲在了门板后面。空气中的焦臭味,越来越浓烈。脚步声在我旁边消失了,第六感告诉我,有个恐怖的东西,就停在跟我一门之隔的地方。我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秒那玩意就破门而入,出现在我眼前。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在它走过去的一瞬间,我终于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个可怖的身影。它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浑身碳化,只能以扭曲的姿势蹒跚前行,漆黑的皮肉皲裂开来,其中隐隐还能看到暗红的火星。它嘴巴张得大大的,每次吐息,都能喷出一股黑烟,我闻到的浓烈焦臭,正是由此而来。这个烧死鬼穿着快烧光的制服,貌似生前是酒店的保洁,拖着一个融化的垃圾桶,里面装着一具半焦的尸体,蹒跚...

《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全文》精彩片段

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闪身,躲在了门板后面。
空气中的焦臭味,越来越浓烈。
脚步声在我旁边消失了,第六感告诉我,有个恐怖的东西,就停在跟我一门之隔的地方。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秒那玩意就破门而入,出现在我眼前。
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在它走过去的一瞬间,我终于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个可怖的身影。
它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浑身碳化,只能以扭曲的姿势蹒跚前行,漆黑的皮肉皲裂开来,其中隐隐还能看到暗红的火星。
它嘴巴张得大大的,每次吐息,都能喷出一股黑烟,我闻到的浓烈焦臭,正是由此而来。
这个烧死鬼穿着快烧光的制服,貌似生前是酒店的保洁,拖着一个融化的垃圾桶,里面装着一具半焦的尸体,蹒跚地走过走廊,在华贵的地毯上留下一行漆黑的脚印......
不对!
我突然注意到,保洁鬼走在厚实的地毯上,是没有声音的。
那脚步声不是它发出来的!
我凝神观察,只见融化的垃圾桶里伸出一只枯手,在不停地拍打着地面,这才是“啪嗒”声的由来。
在被拖过去的时候,那只枯手还停下拍打,对着我藏身的方向摆了摆。
它发现我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但我马上意识到,这只手的主人对我没有恶意,相反,看着还有些眼熟。
“是一楼那个女鬼?”
我明白过来,她为了报恩,自愿接受楼上恶鬼们的刑罚。
她应该是猜到了我的处境,不断拍打地面的动作,在其他鬼怪看来是受不了痛苦的宣泄,其实是在向我警示保洁鬼的位置!
“何苦呢!”
我瞬间感动得鼻头都有点发酸。
我那一桶水,根本治标不治本,但她却愿意为了这点善意,忍受更大的折磨来帮我!
鬼确实可怕,但有时候,鬼的心思真的比人简单,也比人可爱!
“啪嗒、啪嗒......”
女鬼被保洁鬼拖着渐渐远去,我却没急着离开安全通道,而是认真思索起她更深层次的用意。
“是暗示我必须避开这些鬼怪,不然被抓到就直接game over吗?”
这几天游戏打得有点多,不由自主就用上了术语。
越想,我眼睛越明亮。
捉迷藏?
这个我可太擅长啦!
因为保洁鬼已经走远,我不再迟疑,推开安全门来到了走廊上,朝着它离开的反方向前进。
鬼域里的大楼,空间布局似乎也是扭曲的,往上爬的楼道并不在固定的位置。
不过这一层似乎只有保洁鬼一个“猎人”,避开了它,我无惊无险就找到了去上一层的楼梯。
“也不难嘛!”
我轻舒一口气,同时更加感激女鬼,要没有她报信,我指不定一出门就跟保洁鬼撞个满怀了。
我又往上爬了几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厉鬼镇守。
它们有的浑身尸骨被烧得焦黑,有的却明显是被烟熏死的,满脸黑灰,被血泪冲出一条条沟壑。
从它们身上残留的衣物来判断,这些鬼生前的身份五花八门,有保洁,也有经理,住店的游客、上班的白领......但统一的是,越往上走,出现的厉鬼道行就越深。
到后来,已经是我偷偷看一眼就会感到窒息的地步。
它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灯光忽明忽暗的走廊中行动起来,就像瞬移一般,每次灯光一明一灭,都能在阴影中移动一大段距离。
幸运的是,一楼的女鬼不知用什么方式,每次都能抢在我前面上楼,在她蓄意的通知下,我每次都避开了厉鬼的猎杀。
虽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不得不在每一层楼,都承受镇守这层楼的厉鬼的折磨。
终于,我一路冲到了第十七楼。
这一次,我避无可避,和一头厨师打扮的厉鬼迎头撞上。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把女鬼按在地上,先点燃了她的上半身,又用随身携带的厨刀,剥她两条大腿上白嫩的皮肤。
一刀剔下去,就血淋淋地撕下来一大条皮肤,露出鲜红的肌肉。
女鬼痛苦到了极点,不断挣扎发出凄厉的号哭。
这一幕让我怒气上涌,脚步略微顿了一顿,但也就是这一停顿,让我慢了一步,那剥皮厉鬼也同时看到了我!
“啊!鲜肉!”
他发出一声贪婪的咆哮,一张嘴巴竟直接裂开到耳根,露出里面猛兽般的尖牙利齿和不断甩动的猩红长舌!
它撇下手中的女鬼,朝我猛扑过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场景也随着它的靠近迅速变化,一片火海伴随着它的脚步,在走廊里蔓延,从另一头迅速逼近我。
还没靠近,炽烈的高温和火毒,就已经冲入我口鼻,令我感到肺部一阵剧痛!
我心胆俱裂,发疯般冲向安全通道,但从双方的对比看,我八成会在冲进安全通道前被它逮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女鬼帮了我一把,她拖着残缺的身躯,一把拽住了厨师鬼的脚脖子,把后者拉了一个趔趄,焦黑的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快跑!出去!”
“叛徒!”
厨师鬼暴怒,和女鬼扭打起来,双方在火场里翻滚,发出“砰砰”的巨响。
但女鬼的道行显然不是厨师鬼的对手,我在冲进安全通道最后回顾一眼时,就看到她已经被厨师鬼拎起来,按在墙上疯狂捅刺!
我一咬牙,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不再去看,埋头钻进安全通道。
砰!
安全门在我身后关闭,所有喧嚣瞬间被安全门阻隔在外,连门缝里透出的火光都悄然熄灭,仿佛一门之隔,就是两个世界。
楼道里静悄悄一片,我突然感到脸上一片湿润,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超度你的!”
我暗自下定决心,重重一抹眼泪,四下打量起来。
也不晓得是不是女鬼做了手脚,这一次,通往楼下的通路再次打通。
直觉告诉我,只要急流勇退,我就能平安离开这方鬼域了。
但同时,冥冥中我又有预感,如果我能再多上一层,再扔下自己的道箓,对以后的修行会大有好处,而且是从量变到质变的那种。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向着上楼的楼梯,迈出了脚步......
“十八楼,难道是寓意十八层地狱不成?我等下一冲进去,丢下道箓转身就跑,应该没问题的吧......”

“坠崖的客车?能详细讲讲吗?”
尽管惊魂未定,但我还是马上追问道。
毕竟在我了解的民俗和禁忌里,无论是灭鬼还是度鬼,提前搞明白其身份和事迹,都是相当重要的一步。
我虽然不指望做到这两件事了,但多知道点情报,万一再遇上了,逃命的机会也能大点。
可惜这边的山民显然对这起惨案讳莫如深,我问完以后,久久没人吱声。
“你这伢子,硬是胆子大,别个碰到这种事躲都来不及,你还使劲问。”
围着我的人群中,不晓得哪个在我头上摸了一把,但最终,也只是感叹了一句“那个惨呐”,就不再多说什么。
“走吧,你先跟着我们,今晚舞傩,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自讨苦吃的。”又有叔伯好心地说了一句。
“谢谢了。”我闻言松了口气。
从方才关二爷吊打灵车群鬼的场面看,舞傩的确能辟邪,效果还相当不错。
我顺水推舟跟舞傩的队伍走在了一起,像这种祈福的活动一般通宵达旦,等天亮了再启程,也就不怕再遇到灵车了。
舞傩的队伍回到村子里,体力已经耗费了不少,因此还有一顿夜宵,名为“腰台”。
吃的东西并不丰盛,除了自酿的大坛土米酒,就是油汪汪的肥肉和白花花的馒头,锅盖一揭开,热气腾腾,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我从小跟着小姨生活,伙食偏清淡,本不喜欢这些油腻的吃食,但看着一个个糙汉子热火朝天地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满头都是亮晶晶的油汗,我也不由得被感染融入进去,跟着蹭吃蹭喝。
酒肯定是不能喝的,但肉却吃了不少,还惹来不少大人的调笑,说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以后一定也能长成个棒小伙子。
吃饱喝足,好心的山民又在唱傩戏的后台给我铺了铺盖,让我好好睡一觉。
在热闹的鼓乐鞭炮声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热闹已经散场,参与傩戏的村民各自归家,只留满地鲜红的鞭炮壳纸。
我连该感谢谁都不知道,又恐耽误了行程又要再路上过夜,只好认认真真卷好了铺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给我留下许多温暖的山村,重新踏上了前往省城的旅途。
这次就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在村口的水泥路边,我成功搭上了真正的客车,到了怀化市区,又转火车前往省城。
直到进入火车车厢的那一刻,我才算真正放松下来。
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真正人气旺盛的地方,是很少出现鬼怪作祟的情况的。
而在所有交通工具里,火车无疑是人气最旺的,汽车还经常听说有鬼蒙眼导致车祸的惨剧发生,谁听说过有鬼敢去蒙火车司机的眼的?
等到了省城,山精野怪就更不敢肆意妄为了。
虽然城里肯定也有各种冤屈导致的本地鬼,但撒在几百万人口的大都市里,那就是九牛一毛,这也是为什么农村的鬼故事远比城市多的根本原因。
毕竟城里除了少数的凶宅鬼楼,你实在很难找到成规模作祟的鬼怪了。
就这样,我无惊无险,顺利在省城的火车站下了车。
一出站,满眼的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就让我这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小土包子,忍不住发出“哦”的一声惊叹。
不过兴奋之后,就是茫然。
我感觉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人,都没这一会儿从面前走过去的多了。
虽然何师公给我的信上也有写他师兄的地址,但我看着这高楼林立的街景,没来由就是一阵心慌,这要怎么找呀?
踟蹰了好一会儿,我才壮着胆子尝试向路人询问。
可惜和昨晚碰到山民的热情不同,我今天遭遇的大多是冷脸,街道上来去匆匆的行人对我的询问,不是直接无视,就是摆摆手连脚步都不停。
好在我从小到大早已习惯了冷言冷语,他们的冷漠态度,反而让我鼓起了勇气。
连续问了好几个人,终于有个阿姨估计看在我是个小孩子的份上,停下脚步,为我草草指了一下路。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不怎么美好的开头,我磕磕绊绊地展开了自己的省城冒险之旅。
“呼,终于找到了!”
几个小时之后,我从人挤人的公交车上跳下来,长出一口大气。
这满是人的公交车,在我眼中跟满是鬼的灵车恐怖程度都差不多了。
至少鬼车上只会有阴气一种气息,这人满为患的公交车就不同了,汗臭、脚臭、口臭、甚至还有韭菜盒子的味儿,空气污浊不堪,让习惯了山间清新空气的我,差点没直接憋死在上头!
我自己都忘了坐错几趟车,问了多少人,才总算找到何师公信封上记载的地址。
这是那种老式的筒子楼小区,早年间应该也算高档,但现在在周围高楼大厦的衬托下,就显得很是冷清了,虽然小区内布满了生活的痕迹,但行人却寥寥无几,偶有一两个,往往也是鬓生华发的老人家。
我沿着两侧栽满梧桐树的水泥路进入小区,门卫室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我只能自己按着楼栋号一栋栋地找过去。
可让我失望的是,当我真找到何师公师兄的住处时,却只看到生锈的铁将军把门,门前满是尘埃,人去楼空,人家早就不知搬家多久了!
“......”
我整个人直接木在了门口。
“何师公啊,你跟你这个师兄到底是多少年没联系了啊?”我看着门口厚厚的灰尘,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看这厚度,可不像是短时间能积起来的......
这时候再回去问何师公肯定是不现实的,别说路上可能会再次碰到不祥之事,何师公自己可能同样两眼一抹黑,不然他也不会给我一个明显过时的地址了。
我只好厚着脸皮,逐门逐户敲开周围邻居的门询问,可惜吃了不少闭门羹,始终没什么收获。
眼看日头已经过午,我摸了摸藏在袜子里的钱,想着要不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其实我并不饿,要换了平时不吃早饭,我这会儿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但我今天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能归结于昨晚腰台吃得太晚又太饱了。
不过,就在我拖着疲乏的脚步出单元门时,旁边满是灰尘的电箱玻璃上,却隐约倒映出一张骇人的侧脸。
我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眼角余光一瞥见就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蹦了一步,但我马上意识到,那倒影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的脸!
形容枯槁、脸色惨白,还有深深的黑眼圈,看起来就像几天几夜没睡觉一般!
“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万万没想到,在五通神的小庙前,居然看到了我小姨!
她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劲,脸白得透明,双眼像没有意识一样空洞,只有在看到我的时候,无神的眼眸中才会露出一丝焦急,像是在催促我快走。
她眼角流下的血泪,让我不由自主想起舅舅死的那天!
不!我决不允许我最后的亲人出事!
“小姨!你怎么了?”
我想伸手拉她一起走,却被何阳一把拉住。
他在我耳边低吼:“你在发什么癔症!这哪里有你小姨!”
“她明明就在树底下......”
我暴躁地回吼道,但再一转头,小姨真的不见了踪影。
我顿时愣住了:“我刚真的看到了啊......”
何阳挠挠头,仿佛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我刚看到小姨的地方一顿翻找,果真就从一堆香灰中扒出一个枯草扎成的小人,上面还用生锈的铁钉钉着一张纸。
他把草人递给我,道:“你可能还真没看错,看看,这上面是不是你小姨的生辰八字。”
“草菩萨!”
我经过何阳这些年故事会的熏陶,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一流行于我们湘西南地区的邪术。
美其名曰“草菩萨”,其实跟慈悲为怀的菩萨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让人折寿的邪术。
草是坟头草,钉是棺材钉,那张纸则是黄符,上面写着被诅咒之人的名字和生辰。
我只看了一眼,就确定这个草菩萨诅咒的对象正是我小姨!
“你刚看到的,应该是你小姨的生魂......把草菩萨供在五通庙前,这是要拿你小姨的阳寿换好处啊......”何阳若有所思道。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一把拔出草人上的棺材钉,然后把黄符合草人一起撕了个粉碎!
“你干什么!你这样会触怒五通神的!”
何阳大吃一惊,连忙想来拦我,但已经慢了一步,只能看着碎纸草屑从我指缝间落下。
“不然呢?”
我瞪大眼睛怒视他,指着五通庙吼道,“难不成你让我看着我小姨折寿?”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留着,让我拿回去给我爹看看嘛......你太冲动了!”
何阳无奈地一跺脚,忌讳地看了一眼阴森森的五通庙,道,“算咯算咯,扯都扯烂了,现在讲什么都晚了,走走走,赶快跟我下山。”
他像逃命一样,拉着我就往观音山下跑,但很快我们就发现不对了。
不管我们怎么加快脚步,周围都还是一片黑黢黢的林子,甚至还隐约起了雾。
要换了平时,这点时间早就已经走到山下的村道上了!
“看来有人不愿意我们这么离开。”何阳那张向来无忧无虑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沉重之色。
我也马上明白过来:“鬼打墙?”
“是。”
“那现在怎么办?”
“你等会。”
何阳裤子一脱就开始撒尿。
我知道这是破解鬼打墙最简单的办法,连忙也有样学样。
奈何一泡童子尿撒完,周围的景色也没有丁点改变。
“看来今天这关没那么容易过了。”
何阳紧张地说了一句,又马不停蹄地尝试其他方法,什么反穿鞋啦,走直角折线啊,总之民俗中能试的办法都试遍了,依旧一筹莫展。
“走吧,只能回去认错了,希望对方看在我爹面子上放我们一马。”何阳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道。
“屁话,它折我小姨的寿,我还要给它认错?”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何阳凑在我耳边说道,“先道个歉,下了山我找我爹来对付它。”
听他这么说,我才在他的拉扯下,不情不愿往回走。
走回头路就一点阻碍都没有,顺利回到了山顶。
神庙里粗糙的神像依旧安静地立在那里,小香炉里的残香散发着微光,照得神像的面孔一明一暗,像是在嘲笑我们的天真。
“小子们不懂事,还望五通老爷原谅......”
何阳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对着神像点头哈腰地道歉。
但我看着这座半人半兽的怪物,心里却有一口恶气越积越多。
想到小姨这些年对我的付出,还有她生魂在神庙前流出血泪还不忘让我快跑的眼神,我猛地抓起地上一块石头,把神像砸了个粉碎!
“你干什么!”何阳震惊地看着我,“你疯了!”
他说对了,强烈的怒火刺激下,我真像疯了一样,砸碎了神像还不解恨,又冲上去掀翻了香炉,猛踹神庙的墙壁,红砖水泥的墙壁踹不倒,但很快就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鞋印!
直到这时,何阳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着急忙慌地把我抱住:“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我挣脱他的手臂,对他摊开手掌,面无表情道,“火。”
我能感觉到自己处于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明明满腔愤怒,但强烈的恨意,却让我脑子无比清醒。
“什么火?”何阳一愣。
“抽烟的打火机,莫告诉我你不抽啊。”我不耐烦道。
我们这地方学校里风气不好,学生早早学会抽烟嚼槟榔是习以为常的事,何阳比我大一届,今年上初中,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抽烟。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我,脸色都变了。
但我的手始终固执地伸在他面前,他又看了看已经一片狼藉的神庙,最后还是咬牙掏出打火机递给了我。
“它不让我走,我大不了就不走了!”
我在五通庙周围转了一圈,很快抱回来一堆干枯的落叶和柴草,又用打火机点燃了泥像碎裂以后里面露出的干稻草作引火物。
很快,所有易燃物就都熊熊燃烧起来,又被我一脚踢进了小庙后的树洞里!
根据这些年听来的民俗知识,我判断这个树洞,很可能就是五通神本体的巢穴!
“让你害人!让你害人!”
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敢吃我小姨的寿,我就敢一把火烧了你们的窝!
就是这么睚眦必报!
来啊,有本事互相伤害啊!
烘烘烘!
古树中空的结构,让树身成了一个天然的烟囱,火势一个劲往上窜。
眨眼间,这株古树就燃成了一根巨大的火把!
隐约间,我还能听到火焰中传出吱吱的怪叫和哀嚎,充满了怨毒,但我心中却没有后悔,只有快意!

我硬起心肠,眼睁睁看着女鬼一次次在烈火中被烧成灰烬。
每次死亡回放,她都还是会锲而不舍地向我求救,只是语气一次比一次怨毒,仿佛随着死亡次数增加,她心里的怨气也在淤积。
“终于要撕破脸了吗?”
结合我的知识,我已经大致判断出这个鬼域幻境的危险。
这个女鬼就是个坑,如果救她,就会与邪祟发生更深的纠缠,遇到更邪门的事;
而如果置之不理,她的怨气越来越深,终有一刻会轰然决堤,在这一层就杀死陷进来的人。
正常人陷入这鬼域后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女鬼怨气决堤之前,找到正确的出口。
但这件事并不简单,至少我到现在都还没发现,更别提惊慌失措的普通人了。
不过我进来也不是为了找出口的。
在燃烧的女鬼再次爬到我附近时,我突然拎起手里的水桶,给她浇了个透心凉。
“哗啦!”
水泼在女鬼身上,火苗瞬间熄灭,腾起一片蒸汽。
连这蒸汽都是冰冷刺骨。
“救......救......呃......”
女鬼大概也没想到,之前一直铁石心肠的我,这次居然会突然发了慈悲,一下没反应过来,黑洞洞的眼窝盯着我,烧得焦黑的下颌骨还在机械地一开一合,但让她求救的火焰却已经熄灭了。
她抬头望着我,我面无表情地俯看她。
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我还有事,先走了。”我打了个招呼,就打算从她身边绕过。
不过下一秒,一只铁钳般的手,却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脖子,巨大的力量捏得我脚杆生疼,我仿佛都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了!
“农夫与蛇?”
我心里一惊,低下头,却看到女鬼浑身颤抖,像是在跟什么无形的束缚作斗争。
她拼尽全力,才从焦黑的牙缝里挤出一个个字:“你、好孩子......应急通道,往下......跑......快跑!”
最后一个“跑”,她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手就松开了,烧得焦黑的骸骨在地上剧烈颤抖,发出“哐哐”的碰撞声,像是在承受着什么酷刑的折磨。
“你知道吗?我其实已经看穿这层鬼域了。”
我心生怜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握住她焦黑的手骨,道,“我知道上楼就是去更深的鬼域,我就是要去那里,你被更凶厉的恶鬼控制,何必为了向我提供一个用不上的出口,就让自己受折磨呢?”
女鬼从痛苦中缓过一口气,空洞的眼窝直勾勾盯着我:“那你呢?你既然看穿了,就该明白,泼水的举动完全是多此一举吧?”
“你也说了,我是个好孩子,你当我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吧!”
我笑了起来,“我以前认识的师公告诉我,对鬼不能心软,因为很多时候你们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害人。”
“你没听他的话。”
女鬼哼了一声,坐了起来,她身上被烧焦的部分快速复原,果然变成了一个大波浪长发的漂亮大姐姐,声音也从沙哑变得动听。
她生气地看着我,“你赶紧走,趁它们还没下来,它们可不像我一样好说话。”
“目的没达到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我倔强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出口的位置,如果只是想安全脱身,直接把道箓一丢,今晚的最低标准就已经完成了。
不过一想到我在师父面前夸下的海口,我就想挑战一下高难度。
“我不会冲动地去做滥好人,但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不介意帮一帮那些有需要的人。”
我望着女鬼,露出灿烂的笑容,“虽然我也晓得,那桶水救不了你,只能让你暂时好过一点,这样也够了。”
女鬼被烧死,是既定的事实,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被改变。
那桶水也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个具象化的选择,就像袖手旁观会激发怨气,选择灭火则能让女鬼暂时放下怨气,不然她现在也不可能这么理智地跟我交流。
但这种怨气的宣泄只是暂时的,等死亡场景一回放,她下次还会被烈火焚身,除非有人一直守在这里给她浇水,但那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她身后明显还有更凶厉的恶鬼在控制了。
不过我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很高兴你宁可吃苦头也要告诉我出口的位置,我一番好意没白费,我是信好人有好报的。”
我松开女鬼已经恢复正常的手,向着上楼的阶梯走去,“等我出去了,我会请我师父想办法超度你的。”
“诶!你快回来!”
女鬼在我身后呼唤,急得高跟鞋跺得地板“啪啪”响,但我充耳不闻,反而加快了脚步。
不耽误自己行程的情况下,我愿意当个好人,但我不会在他人的感谢中迷失,忘记自己的方向。
呼!
当我踏进上楼的安全通道,一阵阴风吹过,身后的安全门重重关上,但楼道里的景物,也再次变成了失火之前的样子。
应急灯散发着绿油油的光,像是通往阴曹地府的路,氛围感拉满,这时候要再跳出个鬼来,可就真吓死人了。
我心里也有些发毛,但事已至此,退路已经封闭,我也只能壮着胆子继续往上走了。
很快,我就来到了上一层的入口。
我把安全门推开一条缝隙,探头往外看了一眼。
眼前是崭新的走廊,我在心里跟刚进酒店时看到的大堂比对了一下,发现现实中的大厦虽然华丽,但很多细节还是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现在我面前的这条走廊,分明就是刚装修好不久的样子!
“火灾前的样子吗?这层鬼域又是什么意思?”
我沉思了一会儿,但静悄悄的走廊,信息实在太少,我犹豫片刻,还是准备试探一下再说,再不济有道箓在身上,我也不至于被鬼怪一照面就秒了。
不过,就在我打算推门的一瞬间,我鼻子里突然又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焦臭味,这让我的动作立刻就停了下来。
“啪嗒、啪嗒......”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我立刻意识到,在我看不到的角度,有个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正从走廊尽头,朝这边步行而来......

“你先莫急,听我讲完再做决定。”
何师公摆摆手,道,“人神有别,你老子能护得你一时,但护不得你一世。你要是剔了这块胎盘,以后各路妖魔鬼怪都会一直缠着你,你这辈子都没得安生日子过,你一屋人都白死了!”
我的脚步登时顿住。
“好了,你慢慢想,老子救人去了!”
何师公整了整身上道袍,正要推门,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对何阳严厉告诫道,“小化生子,这是关系生伢子一辈子的大事,除非他自己下决心了,不然就算老子被打死,你都不准开口求他,听到没?”
何阳立马讪讪笑了起来。
显然,知子莫若父。
这时被鼠妖领着的队伍已经从我家门前走过,离村口的鱼塘越来越近。
我甚至能听见有喑哑的呢喃从那只带头的大耗子尖嘴里传出,似是人言,又似“吱吱”的老鼠叫,听不懂,却令人心头烦躁不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师公猛地冲出去,大吼一声:“给老子站到!”
空气里沸腾的老鼠嘶鸣瞬间死寂了。
一双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绿豆眼,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视线聚焦在何师公身上。
何师公也换了一种我听不懂的腔调,手舞足蹈,像是跟老鼠们争辩了起来。
然而就像他自己预测的那样,含恨而来的鼠群,根本不是口舌能说动的。
反而是他自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不断重击,开口越来越吃力,身形越来越佝偻。
到后来,几乎每说出一句话,就要吐出一小口血来,人也几乎半跪在地上去了。
“爸!”
何阳看得心焦,声音里都带起了哭腔,又牢记何师公的叮嘱,并不敢开口求我,只是一个劲拿眼睛瞟我。
“看个毛!跟老子去拿刀!”
我最后一丝犹豫也打消了,转身冲进厨房里,拎起家里的菜刀,对准自己手背上的石皮就是一阵比划。
何阳跟进来,嘴里还在碎碎念:“你想好了没有喔?你真的想好没喔?”
“罗里吧嗦!”
我不耐烦地冲他吼道,“我当然没想好,哪里有时间想!关键你看眼下这架势,我还有那个余地吗?我慢慢想,然后看着你爹和村里其他人去死?”
何阳不说话了,只是眼圈红红地看着我,好一会才保证道:“好兄弟,你放心,我以后肯定跟我爹认认真真学手艺!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想害你,先过我这关!”
他用力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用不着,我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就算老天爷想要我的命,我也先把天捅个窟窿!”
说完,我把心一横,猛地一刀捅进石皮的边缘。
“啊!”
一股钻心的刺痛,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哀鸣。
但这反而更加激发了我心中的狠劲,又一咬牙,把已经松动的石皮血淋淋地从自己手背上撬了下来!
“草!”
梆硬的石皮落地,发出一声脆响,我痛得跳脚大骂。
但很快,我就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
当相伴十来年的石皮离我而去,除了撕裂的剧痛,还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就仿佛,我撕掉的不止是一块粗糙的皮肤,还有一层在我身上蒙了许多年的塑料薄膜,宛如重获新生!
“带劲!”
我深呼吸,感觉胸膛里像是有股气在燃烧,又从每个毛孔里喷出来,如山间的风,呼呼作响!
暴烈的情绪,让我在一瞬间无所畏惧。
我一把握紧了手上的菜刀,低吼道:“走,跟外面的死耗子拼了!”
我的血仿佛在燃烧,迫不及待想要砍点什么。
何阳和小姨想拉我,却都被我灵活避过,一脚踹开大门,冲到了外面的村道上。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我看到何师公已经完全瘫软在了地上,口中吐血不停。
那只硕大到反常的老鼠,正趾高气昂地站在他跟前,口中吱吱有声,货真价值的贼眉鼠眼间,居然充满了灵性,把“得意忘形”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但还不等它嘚瑟多久,半截板砖就如天降正义,砸得它满脸开花!
这块砖自然就是我扔出去的了。
不过这老耗子也真的禁打,三层肉的肚皮一扭,竟又灵活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吱吱吱!”
它头上的皮毛被血染红,眼中带着愤怒看了过来。
但当注意到我没有皮肤的手背上滴落的鲜血,眼中的绿光瞬间转为满满的贪婪!
“它认出我的山神之血了......”
我想起何师公告诉我的秘密,默默想道。
但我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就在老耗子还在兴奋地吱哇乱叫时,我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扑了上去,一刀就砍在了它那尖尖的嘴脸上!
鲜血飞溅!
老耗子倒下去的时候,眼中还带着人性化的不可思议,像是不相信我有这么大胆子!
我也不管它什么反应,搂头盖脸又是一顿猛劈,嘴里还疯狂地骂道:
“让你害人!让你害人!”
“我看你死不死!”
“杂碎!你祖宗我都敢烧了,不差你这一个!”
......
温热的鲜血溅到我脸上,刺鼻的血腥味,让我越剁越上头。
直到被一只手从身后箍住,我才终于停了下来。
“够了!生伢子!够了!它已经被你砍死了!”
我差点反手一刀,幸好认出是何师公的声音,才从狂暴中略微清醒。
低头一看,脚下的大老鼠已经被我砍得血肉模糊,像一团混了碎皮毛的饺子馅。
“我把它砍死了......”
刚刚是凭着一口气爆发,现在这口气一泄,我只觉得浑身发软,手里的菜刀也当啷落地。
“是是是,你把它砍死了......”
何师公苦笑着,一边敷衍我,一边扳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屋里拖。
他自己伤得也不轻,没走两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脚步蹒跚了。
我于心不忍,想挣脱他的手臂,却听见他沙哑地催促道:“别墨迹,快跑!”
猛然间,我听见身后“吱吱”的怪叫此起彼伏,还有老鼠爪子摩擦砂土的“沙沙”声。
回头一看,无数燃烧着绿火的鼠眼,像怒涛般朝我们包围而来!
“跑不掉了!拼了!”
我说着就要停住脚步,拼个你死我活。
“别、别冲动......”
何师公连忙死命拽着我,断断续续道,“快回、回屋!我能挡住它们!坚持到你山神老子驾临就没事了!”
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冲进屋里,把门一关,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何师公嘴一张,“哇”的又是一口热腾腾的鲜血喷在了门板上!
我给吓了一跳,这么喷血不得死人啊?
我正要伸手扶他,他却骤然变得神采奕奕,摆手道:“不碍事,这口精血我自己逼出来的,你让开,莫要耽误我画符。”
说着,他伸手蘸着自己的血,笔走龙蛇,眨眼间,一道猩红符箓就赫然成形。
砰!
血符刚落成,门上就传来一声巨响,一只暴走的耗子蹦起来一头撞在门上,我的心跟着一颤。
接着,撞击声接二连三响起,成群结队的老鼠像被某种力量驱使着,纷纷撞在门上,毫无半点畏惧,哪怕自己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噗!”
何师公的状态似乎也跟这扇门联系在了一起,门外的鼠群每撞一下,他的脸色便也跟着惨白一分。
“爸!”
何阳心急如焚,但又怕碰了何师公会坏事,只能在一旁急得团团乱转。
我的视线也在屋里逡巡起来,寻找能攻击门外鼠群的家伙事。
不过就在我从厨房拎出一桶花生油,准备从窗子往外放火的时候,何师公咬着牙开口了:“老子没得事,你们莫要乱了方寸!”
“我在门上下了符,它们想要进来,就只能破门......等着!”
我看着他越来越失去血色的脸,迟疑问道:“等什么?”
“当然是等你那山神老子得到消息赶过来除妖......好了,莫废话!”
何师公暴躁地吼了一嗓子,就背对门板盘坐了下来。
门外“砰砰”的撞击声还在不绝于耳,每一下都像撞得我们心脏狠狠一抽。
这种煎熬不知持续了多久,我都开始在心里骂我那素未谋面的山神老爹慢得跟乌龟爬一样了,小姨突然说道:“你们听,撞门是不是停了?”
我们面面相觑,这才反应过来,连绵不绝的撞门声不知何时停歇了。
我连忙扒着门缝看了一眼,果然门外已经干干净净,看不到一只老鼠,只有一片阴风黑雾弥漫在村落之间,百米之内人畜不分,不时还有凄厉的鬼哭传出。
“诶,这是我那山神老子来了吗?”
我扭头看了一眼何师公,忍不住吐槽道,“就这出场,你说他不是反派我都不信啊!”
何师公却没有搭理我的俏皮话,反而一脸铁青,僵硬道:“记不记得我给你讲过,你的身体里流的神血,是妖魔鬼怪最渴望的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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