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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将是陌路,两端不相见顾向安姜清黎

晚烛吹灯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七零大院里,部队门卫收到女性内衣的事儿,成了人们茶语饭后的新鲜话本。姜清黎被认定为内衣主人,处处被人排挤嘲笑。她终于下定决心,敲响了姜父的门,“我可以去西北下乡,但有个条件。”姜父看着书头也没抬,“西北本就是你去,你要的条件无非是让顾向安娶你,耍这么多手段惹得外面风言风语,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姜清黎和顾向安青梅竹马,入伍后等了他八年。可姜父兼祧两房娶了大姨陈秀芳后,姐姐姜佳怡成了家里的宠儿,连顾向安也喜欢围着她转。母亲死时,姜清黎身边空无一人,以为顾向安是唯一的依靠,可不想,孤零零的她渐渐被捉弄成他讨好姜佳怡的工具。他买的布料、带回的特产、每月的书信、甚至定情之物,都是打着给她的名义送给了姜佳怡。他把她推成了村里婆子嚼舌根的烂姑...

主角:顾向安姜清黎   更新:2025-05-17 19: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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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向安姜清黎的女频言情小说《终将是陌路,两端不相见顾向安姜清黎》,由网络作家“晚烛吹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七零大院里,部队门卫收到女性内衣的事儿,成了人们茶语饭后的新鲜话本。姜清黎被认定为内衣主人,处处被人排挤嘲笑。她终于下定决心,敲响了姜父的门,“我可以去西北下乡,但有个条件。”姜父看着书头也没抬,“西北本就是你去,你要的条件无非是让顾向安娶你,耍这么多手段惹得外面风言风语,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姜清黎和顾向安青梅竹马,入伍后等了他八年。可姜父兼祧两房娶了大姨陈秀芳后,姐姐姜佳怡成了家里的宠儿,连顾向安也喜欢围着她转。母亲死时,姜清黎身边空无一人,以为顾向安是唯一的依靠,可不想,孤零零的她渐渐被捉弄成他讨好姜佳怡的工具。他买的布料、带回的特产、每月的书信、甚至定情之物,都是打着给她的名义送给了姜佳怡。他把她推成了村里婆子嚼舌根的烂姑...

《终将是陌路,两端不相见顾向安姜清黎》精彩片段




七零大院里,部队门卫收到女性内衣的事儿,成了人们茶语饭后的新鲜话本。

姜清黎被认定为内衣主人,处处被人排挤嘲笑。

她终于下定决心,敲响了姜父的门,“我可以去西北下乡,但有个条件。”

姜父看着书头也没抬,“西北本就是你去,你要的条件无非是让顾向安娶你,耍这么多手段惹得外面风言风语,姜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姜清黎和顾向安青梅竹马,入伍后等了他八年。

可姜父兼祧两房娶了大姨陈秀芳后,姐姐姜佳怡成了家里的宠儿,连顾向安也喜欢围着她转。

母亲死时,姜清黎身边空无一人,以为顾向安是唯一的依靠,可不想,孤零零的她渐渐被捉弄成他讨好姜佳怡的工具。

他买的布料、带回的特产、每月的书信、甚至定情之物,都是打着给她的名义送给了姜佳怡。

他把她推成了村里婆子嚼舌根的烂姑娘,只为护住姜佳怡的脸面。

今天本是她二十岁生辰,漂漂亮亮打扮出门见顾向安,却不想被人推进枯井。

“缠着我们团长像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今儿团长就让我们给你长长记性。”

“让她吃苦头去,团长和佳怡姑娘吃完饭还要包场看电影,他们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脏臭的井水里都是蛇鼠虫蚁,她叫破了喉咙都等不到人,只能咬牙撕碎长裙,手脚并用爬出来,断裂的甲床翻着皮肉,血水染了一身。

她一瘸一拐去找顾向安,却撞见他和姜佳怡在昏暗的胡同里亲吻。

姜佳怡忸怩地往他怀里躲,“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不太好......”

顾向安轻笑,随口说:“那我就说是姜清黎,反正内衣的事儿也算在她头上,正好避了你的风头。”

明明是她的生辰,明明是顾向安答应她的,却再一次耍了她。

两人的笑声戳着她的心窝,顾向安和父亲一样,只护着姜佳怡。

那么这个家,连同他一起,她都不要了。

“我妈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和陈秀芳结婚后不该把她扔到乱葬岗,把我妈迁回祠堂,我就去西北。”

姜清黎冷笑,眼角酸楚,“你们是一个户口本的,而我是农村户口,你不同意,就等街道上门就让姜佳怡去吧。”

姜父气得摔了书,思来想去,终是不舍得姜佳怡去西北受苦,“依你!下周你妈提前退休,家里摆席,你早点走,喂,死丫头听到没有!”

她无所畏惧地将姜父的咒骂声关在身后,却在看到母亲照片时,一腔委屈都溢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响了她的窗户。

顾向安提着一个裱花蛋糕,满脸歉意。

“清黎,队里有事忙到现在忘记和你说了,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带了蛋糕。”

月光下,她能看清他染红的唇色,能看到蛋糕上已经变质发黄的奶油裱花,能闻到他身上浓浓的影院瓜子味儿。

还是那张俊朗的脸,穿着她编织的毛衣,却说着满嘴谎话。

姜佳怡站在不远处,摆弄脖子上的围巾,似笑非笑道:“妹妹,祝你生辰快乐。向安哥忙了一天呢。”

姜清黎曾听闻顾向安夸耀过,“佳怡温柔淑良,现在很少有女孩子像她这般纯净。”

如今她的脸上充满善意,可特意咬字的“一天”和显露出顾向安的围巾,都藏不住她阴暗的内心。

姜清黎觉得恶心,明知故问:“是吗?我听说今天有部队的人包场看电影,不是你们吗?”

“不是。”

顾向安抢先一步回答,“我忙事情耽误了,是我不对,但你姐是正经姑娘,你不能这样编排她,别咄咄逼人。”

只是一个猜测,他都将姜佳怡紧紧护住,怕流言伤她一分。

可一直以来被重伤被嘲笑的她呢?在他心里真的是毫无分量。

到头来一切又变成了她的不是。

姜清黎疲于戳穿,垂眸掩盖着红肿的眼眶,不动声色接下。

“谢谢。”

抬手的瞬间,却被顾向安攒住了手腕。

他心一沉,不自觉拔高了音量。

“你手指里怎么都是血!”




“清黎,你又偷用我的红纸染指甲啊?你要是不小心染在了向安哥手上,他回队里可要挨批的。”

姜佳怡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顾向安立刻松了手。

“哪里学来这些不入流的做派,你手指粗,就算佃了花也丑,没事瞎折腾!像你姐手又白又嫩,可她从不搞这些。”

自从陈秀芳嫁给姜父后,她一个人要做整个家的脏活累活。

十岁的她踩在板凳上给他们劈柴起灶,手经常被烫满了泡。

到了冬天,陈秀芳赶她去河边洗衣服,冻疮起了烂了结疤后再烂再结疤,可姜佳怡从未做过一件家务。

她这双手,哪里能像姜佳怡一样白嫩。

院里几个路过的嚼舌妇盯着她议论纷纷。

姜清黎嘴上不饶人,趁机也咬上一口。

“姜佳怡的手,你没摸过怎么知道白嫩?”

明晃晃的一句话,让嚼舌妇偷偷交换眼色。

姜佳怡气得跺脚,“你嘴里胡说什么呢!我和向安哥清清白白。”

顾向安冷了脸,周身一片寒意。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侮辱你姐就这么让你高兴?白瞎了我还记得你生辰,向你姐道歉!”

“野丫头到底没墨水,脏的心才能说出的这种脏话,亏得她大姨对她这么好,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不是嘛,谁不知道她倒贴人家顾团长,看到和别的女的走在一块儿就泼脏水,真是小肚鸡肠。”

“和她那个妈一样,哪个男人娶了都得倒霉。”

这些谩骂声她听了十年,忍了十年,但编排她母亲,她不能善罢甘休,顺手抄起架子上盛水的脸盆泼了过去。

“嚼舌根的烂妇,不准说我妈!”

被泼到凉水的嚼舌妇仓皇逃散,姜清黎将搪瓷盆在桌上摔得通响。

“向安哥!”

姜佳怡惊呼一声,眼里一片泪水。

“清黎生我的气,你为什么替我挡下来,你这毛衣都湿了。”

“我没事,你底子弱,这么冷的天不能碰凉水。”

可他这么细心,却没有发现姜清黎湿透的衣衫。

“你的衣服......都怪我,清黎妹妹是想泼我的......”

顾向安细声解释安抚,看到她眼里的担忧满眼都是动容。

“我真的没事,这毛衣太旧了,正好一起扔了。”

他麻利地脱掉毛衣扔在地上,转了一圈。

“里面没湿着,你别自责,错不在你。”

“向安哥,你真好。”

她见他哄,噗嗤笑了出来,走近几步,径直踩在了毛衣上。

顾向安留意到毛衣被踩进了泥地,但他还是被姜佳怡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牵制住了。

这种厚此薄此的场景经历太多次了,决定放下这一刻,姜清黎反而如释重负。

而这样的平静引起了顾向安的不满。

“今天你真的做得太过了,哪个姑娘像你这样没有礼数教养!你故意泼佳怡,必须和她道歉。”

“向安哥,咳咳......没事的,清黎妹妹不是有意的。”

顾向安心疼她着凉,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

黑暗中的十指相握,看得姜清黎恶心,她不愿理会,刚合上一扇窗,又被顾向安按住。

“你能不能改改脾气?难怪你妈能被你气死!”

情急之下的脱口而出,覆水难收,两人都愣住了。

明明他都知道,却一次又一次当众撕开她结痂的伤疤。

对他失望的时候,还是会痛啊......

姜清黎的手止不住颤抖,可她的骄傲不许她崩溃。

扔下蛋糕,关窗。

顾向安心里有气,也没了面子。

“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心意,你真是越变越离谱!以后我也不会来了!”

蛋糕的塑料壳被踩得霹雳作响,如刀尖挖心。

脚步声渐行渐远,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屋内的旧灯泡又坏了,而她没钱买蜡烛,便靠在床头,抱着母亲的照片渐渐睡去。

半梦半醒间,姜清黎忽然觉得身边有人。

睁开眼,她刚要大叫,就被死死捂住嘴巴。

“唔!”




姜佳怡母女进门后,姜清黎的屋子便搬到了院子的最外侧,是最不安全的一间。

小时候,陈秀芳忘关大门,她差点被人贩子进屋掳走,所以这几年她一直都有抵门的习惯,她不明白,外人是怎么进的屋?

为了控制住她,来人用钝器砸了她的头,被罩在头上的袋子瞬间充斥血腥味。

似是母亲庇佑,她没有伤到要害,便一直装晕等待时机逃脱。

忽然,她所在的三轮车被人叫停。

“检查,你们这么晚拉的是什么东西?要去哪里?”

男人支支吾吾回答:“......赶天亮去卖......这死羊崽。”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打开看看。”

姜清黎一瞬间清明,她听出来是顾向安,嘴里被布扎紧,便剧烈挣扎起来。

“团长,这袋里有问题,有血,不像羊崽。”

“这就是羊崽,刚生出的胎脏得很,又腥又臭,没啥好看的。”

顾向安不错地盯着袋子,越发觉得蹊跷,他亲自上前解开扎袋的绳子。

姜清黎眼看漏出了一条缝,赶紧将被绑的双手伸了出去。

“团长,听说佳怡姑娘发烧住院了。”

“什么!”

顾向安的手顿住,没了检查的心思。

“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他将袋子直接扔还给了男人,带人急匆匆往医院赶。

姜清黎的希望再次破灭。

那一瞬间,顾向安是看见了她吧,却为了顾佳怡选择无视。

在今天这不平凡的一天里,对她来说,真正放下了曾经很重要的人。

一路颠簸,她被埋进了泥坑里,湿土压得她喘不上气,空气越发稀薄,就在她以为快窒息时,听得头顶一片人声。

“早说不弄死就不白费力气了,秀芳姐,记得钱照给啊。”

“哼,算她识相去下乡,不然,我一定弄死她。”

......

姜清黎渐渐苏醒,周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牵扯一动,额头传来剧痛,倒吸几口凉气,才费力坐起身。

回想被害的经历时,隔壁传来阵阵笑声。

“向安哥,我真的不烧了,谢谢你买这么多糕点,我最喜欢南城的桂花糕了。”

顾向安给她拨了一个橘子,仔细将皮、筋剔得干净,再放进她手里。

“总共就出了这一屉,我下次再给你买。”

姜清黎也很喜欢吃这桂花糕,从他入伍前嚷到入伍后,他总以人多、事忙为借口从来没有实现她的心愿。

可姜佳怡喜欢吃,他便不顾那五个小时的长队双手送上。

额头的纱布重新渗血,她去走廊里找护士,正好与姜父、陈秀芳撞上。

姜父诧异于她受伤,“又去哪里疯玩,弄成这样鬼样子。”

“老姜,孩子都伤了脸,这可是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留了疤可不好,你还说这种重话。”

陈秀芳的风凉话,姜清黎一句都不想听,她绕身走过,陈秀芳却尖叫起来。

“哎哟,我的脚。”

姜父看都没看,指着姜清黎的鼻子便骂:“你妈护着不骂你,可不代表她好欺负,她用了一上午为你熬汤。”

又是这种苦肉戏,偏偏姜父跟眼瞎了一样。

姜清黎夺过陈秀芳手里的饭盒,猛地朝地上砸去。

一盒肉沫蛋花汤洒了一地,溅得姜父和陈秀芳一身。

“我可看不惯你们这些爱演戏的。”

她拍拍手,迎上陈秀芳的眼睛。

“我从不吃猪肉,收起你的假惺惺。人在做,老天都看着。”

“你!你!你!”

姜清黎这么一闹,所有人都在看笑话,姜父面上挂不住抬手甩了一个巴掌。

“啪!”

她来不及躲闭眼,疼痛却没有预想而至。




姜佳怡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顾向安心疼,捏紧了拳头,声线都有点不稳。

“佳怡,你替她挡什么啊!”

“清黎是我妹妹,我不能看着爸爸打她。这么多年,我和妈都心疼她,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因为这个巴掌就打散了啊......”

她咬紧下唇,眼泪一颗一颗掉落,像一朵白莲花。

姜清黎嗤笑:“谁和你们是一家人。”

“够了!”顾向安转头,嗓音低沉:“佳怡不欠你什么,亏她救的你,你别在这里做刺猬。”

她们母女俩的苦肉计,还要掺恩情,真是可笑。

姜清黎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是刺猬,是保护自己的刺猬,从来没有想要害人,但害她的人,她一定会扎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姜清黎一个人住在医院,没人照顾她,好在临床的大妈总是分馍馍给她,也挺了一段日子。

出院一进家门,她傻了眼,门口的桃树没了!

母亲在世时,亲手为她栽下桃树苗。

“愿桃花仙保佑我的清黎健康成长。”

二十年的桃树,花开花落就像母亲每年都来看望她一样。

可现在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墩。

顾向安带着几个人拿木桩要在桃树墩上打桩,姜清黎挡在树前质问:

“为什么锯掉我的桃树!你为什么锯掉我的桃树!”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揉眉。

“陈阿姨退休那天要在院里请大伙吃饭,这桃树又枯又不结果,锯了正好搭个台子,你又要闹什么?”

多么有理有据的一句话,可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还带人这么做?”

犹记得十岁之前,他们常一起坐在桃树下乘凉。

那时,顾向安会用蒲扇给她赶蚊子,会和她分桃吃,会与她讲故事,会给她许诺未来。

“等你长大了,我讨你过门,好不好?就让这桃树做个见证。”

小小的她不懂什么是过门,但她喜欢这个哥哥,点头答应了,也在心里种下了约定的种子。

如今,物是人非,种子烂在了地里,他都忘了。

大抵是姜清黎的脸色实在不好,额头又挂着彩,顾向安语气软了几分。

“等陈阿姨事儿办完,我重新给你种一个,行吧?”

姜清黎没有回答,转身蹲下捡起一段枯枝,准备带去西北留个念想。

不知是谁推了一把,她一个踉跄没站稳摔在了毛刺的树桩上,一下子就扎破了她的膝盖。

顾向安带的人先发制人,“我真没推她,她不会要骂我吧。”

“这就看起来有点血,一点都不严重,可没佳怡姑娘脸上的伤重啊。”

她缓缓站起身,还没开口,顾向安替他的兄弟做了证明。

“刚才真没人推你,是你自己没站稳。”

她心里清明,这些人没有顾向安的授意,谁会故意捉弄她,不过是他为姜佳怡讨公道,一报还一报而已。

她不怒反笑,朝着顾向安脖子伸去。

他本能往后退了几步,“你干什么?”

手被晾在空中,她默默收回,重新摊出掌心。

“我妈的玉佩还我。”

顾向安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这玉佩距离姜清黎母亲给他至今,他一直都戴着,没有一刻离身。

“以后我不会缠着你,把玉佩还我,我们两清。”

她眼里平静如一潭死水,顾向安内心却起了风浪,他有点不想归还这玉佩。

“你妈给了我,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姜清黎低头,眼泪落进了土中。

“你十八岁入伍,身子骨弱,怕你受累吃不了苦,我妈将随身的玉佩送给你保佑你平安,她这样待你好,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放弃了,这东西留给你我妈在地底下也会不开心的。”

她没有大吵大闹,却那样让人心疼,她的肩膀何时变成了如今这般瘦弱。

顾向安恍惚了一会儿,又清楚明白归还之后,她就不会这样缠着自己。

而他就能更靠近一点姜佳怡,毕竟他们两个才是别人眼中的男才女貌,没再多想就解了下来。

姜清黎收起掌心,将冰冷的玉佩没入手中,一如收起了她的心。

给出去的一刹那,顾向安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赶紧给自己找补:“请客那天,我给你做套衣服吧......就当还阿姨这几年的祝福。”

“好啊。”

那天她坐最早的一班下乡火车,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骗他。




姜清黎主动去街道填写了下乡的表格,街道书记笑盈盈送给她一个本子。

“下乡条件是艰苦,但只要肯干、能干,表现好的话,以后还能有上学推优的机会,你早早辍学,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姜清黎明白,姜父执意让她离开是想把厂里的职位留给姜佳怡,她在这里待下去只能去厂里打零工,下乡是她唯一的出路。

“书记放心,我能扛,离开那天我直接去火车站,你们欢送结束后我跟你们汇合。”

书记点头答应,“行,是要和顾团长在火车站好好告别,我们都懂的。”

她想反驳,张了嘴又觉得没有必要,以后时间会淡化一切。

走在回去的路上,一样的树影稀疏,她好像看见了树下的顾向安。

少年穿着白衬衫,会一眼赤忱地望着她放学,看见她就一路跑过来。

“等你好久了,我刚买的萝卜饼,我从早给你留到现在。”

再眨眼,树下什么都没有,那些年岁消失不见了。

“姜清黎同志!”

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急忙追上她。

见她疑惑,男人主动说:“我是队里办公室的,你不认识我,我们队里可都认识你。”

“昨天顾向安同志向我要几份结婚申请单,我赶着出去,正巧就遇到你了。你帮我给他吧。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她没缓过神,手里已经被塞了一个文件袋。

几张轻飘飘的纸,重得她几乎拿不动。

顾向安要和姜佳怡结婚了?

想着想着,她竟然走到了顾向安队里驻扎的地方,正要调转方向,却与顾向安等人撞了个正着。

“你找我?”

身后的战友在起哄,他莫名觉得烦躁,从她手里拿过文件袋,只看了一眼,气血上涌。

“你去找方主任要这东西做什么?你害不害臊啊!”

他的音量大得出奇,人群的笑声像无数耳光打在姜清黎脸上。

她依旧平静,“是我在路上遇到办公室的人,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遇到?这边都是学校街道和部队,你家在北边,哪门子遇到?”

“团长,她故意找方主任要这东西,难不成想先斩后奏?将来让领导给你施压吧。”

战友的声音扰得顾向安心烦,明明是她亲口说的不再纠缠,竟都是谎话。

“姜清黎,无论你耍多少花招,我都不会娶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结婚申请单撕得粉碎,扔在女人身上。

“别再缠着我,你要点脸行不行!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啪!”

姜清黎手掌生疼,用着全身的力气打了顾向安一巴掌,将他侮辱人的话彻底打断。

“我说是你们主任给我的,不是我要的,别再给我扣屎盆子。”

“你疯了,打我?”

顾向安好歹是个领导,在一众人面前丢脸,想要骂回去却见她瞪了他一眼,满头的碎屑,像一只倔强的小鹿。

只一瞬,他觉得姜清黎对他好像不一样了。

眼里没有失望,也没有伤心,怎么会这样?

“团长,这野丫头脾气真的太差了,很难想象佳怡姑娘是她姐姐,姐妹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啊。”

“不过,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眼睛红红的。”

顾向安收回思绪,没有去和姜清黎解释,揽着战友回了队。

“随她去,无非就是变着花样引起我的注意,没过几天又粘上来了。”




姜佳怡去邻里间串门,招呼大家明天来家里吃饭。

王大婶一眼就看上了她腕上的手表,赞叹不绝。

“这表好贵一只呢,不仅贵商场还没货,你哪儿得来的?”

她边捋辫子,边一脸天真地答:“向安哥送我的,我都不认识啥牌子。”

“哟哟哟,顾团长手表都送上了,是不是准备上门提亲了?”

“你们郎才女貌,太般配了,可千万提防着你那妹妹,说不定还会做小姑子缠姐夫的事儿哦。”

一直以来,姜佳怡从未怀疑过顾向安喜欢她,但他面对姜清黎时的犹豫和纠结,也不是假的。

被邻居们撺掇了两句,她心事重重,将怨气发泄在路上的石子上,回家时正巧碰到姜清黎鬼鬼祟祟带着包东西拐入后巷,心生坏招。

她跟了上去,扯住布包,四下无人处卸下伪装,对姜清黎趾高气扬:“你做什么去?偷了我家什么东西,交出来!”

姜清黎不松手,奋力朝己身处拉。

“是我妈的骨灰,和你没有关系。”

“呵,我才不信!你妈早死了,留在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家的。”

“你现在就是偷我家的东西!你个小偷,你个贼!还不松手!”

包里是姜清黎母亲的骨灰,她趁着无人时去坟地挖出来的,她怕自己走时姜父不作数,便提前将一切都准备好,明天打算逼着姜父去祠堂兑现承诺。

“贱人!你怎么什么都要和我抢!和我抢爸爸,和我抢向安哥!”

姜佳怡眼见抢不过,豁然松手,打得姜清黎措手不及,依惯性一屁股跌在地上,她用身体护住包裹,吃了一嘴的土。

“哈哈,狗杂种就该吃土!爸爸心疼我不仅不让我下乡,还说要提前退下来将厂里的位子让给我,第一个月就能有40块,你就永远呆在那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地方,配那边的野汉子,生下一堆狗杂种......”

有了姜父的撑腰,姜佳怡活得光鲜亮丽,那是踩着她母亲的骨灰得来的幸福。

姜父早就和陈秀芳苟且,为了掩人耳目才娶了她母亲,真相揭晓时,母亲死不瞑目。

她姜佳怡怎么配!怎么敢这么说!

姜清黎咬紧腮帮,将手边的泥同样甩在姜佳怡身上。

她浅粉的针织衫染上一片污渍,气得她大叫:“啊!这是我新买的衣服,你赔我的衣服!”

姜佳怡又急又气,张牙舞爪朝姜清黎冲过来,不想被地上的石头再次绊倒,污泥将整件衣服染成了黑色,她破口大骂:“我今天一定要你好看!”

姜清黎翻了个白眼起身,没理会姜佳怡。

没走几步,身后却传来哭泣的声音。

“我和你道歉,你能不能不要抢我的东西,你打我你骂我,我都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预感大事不妙,抬头对上顾向安深究的眼神。

他怜惜的看向身后的姜佳怡,又对她怒目而视:

“我以为上次的话你听进去了,好好改过,这几天才如此安分。”

“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变着法欺负佳怡,要是这次没有被我撞见,我都不知道你竟是这样私下欺负人的?”

不分青红皂白,顾向安你何曾做事这么不理智?

就因为姜佳怡受了委屈,流了几滴泪?

扯动嘴角,她不愿多说,“这是我妈的东西,你让开。”

身后一阵惊呼,几乎同时,顾向安撞开她第一时间接住了姜佳怡。

“佳怡!佳怡!”

而她的手肘直接磕到了墙壁,手一麻,怀里的骨灰不偏不倚掉在地砖上,骨灰坛应声碎裂,母亲的骨灰全都落入了土里。

“妈!妈!”

她跪着去拢,去捧,可风一吹,骨灰随风而散,从指缝间流走,她什么抓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总要将我置之死地?

眼前一片模糊,她笑一声,落一滴泪。

“你好端端的将小姨骨灰挖出来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你抱着是这个啊......”

顾向安伸出手臂护在姜佳怡身前,敷衍了一句。

“佳怡不是故意的,她和你道歉了,这事到此为止。”

这怎么扯得平?

心里痛得她几乎站不稳,她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恶人要她的眼泪,她不能让她们如愿。

“我走时最后的心愿,我不会就这么算的。”

顾向安微微一愣,下意识开口:“你要走去哪儿?”




“我去西北下乡,明天就走。”

话音未落,顾向安捂着胸口笑了出来,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哈哈,清黎,这种事你都能编?你不喜欢陈阿姨,不想参加明天的请客,也没必要编这种事。”

他仔细观察了眼前女人的神情,一口咬定,“你要真去下乡,不得吵翻天,哪会这么平静。”

他太了解姜清黎了,性子野惯了,开口就能编胡话,而且他这次驻扎时间很长,她定会为了多获得点他的关注天天找姜佳怡的不痛快。

眼下顾不上其他,他迅速脱下外套,拢在姜佳怡身上,又留意到她捂着膝盖,背对她蹲了下去。

“上来,我背你回家。”

“不太好吧,人家会议论......”

他微微一笑,“总不能议论要好的男女朋友吧。”

此话一出,姜佳怡得意朝姜清黎挑眉,宣告她的胜利。

顾向安未察觉分毫,临走时他特意交代姜清黎:“答应给你做的衣服到了,你回去试一下。我做事很公平,你一件,佳怡一件,我不希望你因为这种小事再嫉妒别人闹事。”

仿佛给了她天大的恩赐。

可若不是还她母亲的恩情,为什么因为公平姜佳怡也有一件?

从小到大,姜父也是这样当她的面给姜佳怡同样一份,背地里却再给姜佳怡独一份,而她落不得好,还要惹一身骚。

没有人知道她活得多么委屈,顾向安也不知道......

姜清黎看着他们起身、擦身而过,直至消失在巷子深处,她没有再解释的欲望。

曾经,被冤枉后一次次的解释和一肚子的委屈,在顾向安心里都是觉得她在大题小做,都觉得她谎话连篇,所以如今才会这样看她。

是她看错了人,信错了人,好在她醒了。

她将连着土的骨灰重新装好,在祠堂忙了一整夜。

第二天天未亮,姜父草草做法事将亡妻请回祠堂就走了,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姜清黎。

不一会儿,姜佳怡从旁边优雅现身,嘲笑她做的一切。

“原来你和爸爸交换的是这个呀,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值得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后悔吗?”

这是她和姜父的秘密,姜佳怡怎么会知道?除非......

“多亏向安哥提醒,我才能让爸爸早做谋算,你妈呀就只配放在祠堂的仆支里,来世还做牛马伺候人的活。”

把妈迁回祠堂是她的心结,这么多年唯一的吐露对象只有顾向安,他昨天见到她异常搬动母亲的骨灰,自然会联想到她的计划。

可万万没想到,他将这个秘密揭露给了姜佳怡。

“我只要随便编几个你欺负我的故事,向安哥都好心疼呢,他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我,放纵你做坏事。”

“男人真是好骗,向安哥都已经承认我们是男女朋友了,还送我手表,马上就要求婚了吧,我是答应还是拒绝呢?好为难呀,哈哈哈。”

姜佳怡的笑声紧紧勒住了她的脖颈,也狠狠在她心上扎了一刀。

女人欣赏着眼前手下败将脸上的失落,越发猖狂得意,揭开帘子,却见姜清黎母亲的牌位和姜父将来的牌位在同一处。

“你疯了!你把你死去的妈放爸爸旁边怎么合适?我妈放哪里啊!”

她想要去够牌位,几下子下去,把前面几个牌位全弄翻了。

“别动了!你仔细看看,我妈旁边没有姜寿涛的位置。”

被提醒后,姜佳怡才看清,牌位放置的地方是正中央,这是一人站一排代表一户的意思。

姜清黎站在阴影里,半遮半掩的脸仿佛在笑。

“我死后跟着我妈入我祖母身边,姜寿涛已经做了法事,我妈已经入了席,你再动就是对列祖列宗不敬。”

“至于姜寿涛,只能和陈秀芳挤挤了,不过我也挺粗心,大姨夫也在,你说他和姜寿涛以后会在地底下打架吗?”

姜佳怡被摆了一道,气急败坏。

“你的心思果然歹毒,事情办完了你现在就滚,滚出这个家,也别再想缠向安哥一分一毫!”

心愿已了,她没什么好留恋的。

太阳缓缓升起,她朝着东方迈开步子,将这里的一切,将对顾向安所有的情谊彻底剥离干净。

坐在大巴上路过家附近,喧闹声此起彼伏。

家里在办喜事,姜清黎远远看到姜佳怡穿得鹅黄色的套裙,烫了一个卷发,精致又体面。

陈秀芳一身藏青大衣,手腕处的玉手镯格外夺目。

“滴滴!”

司机的喇叭声,引起了前方骑车人的注意。

顾向安抬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巴,一脚瞪着车继续前行,车头挂着给姜清黎带的红薯。

他想,昨天对她凶了点,但是没关系,她很好哄的。

此时,姜清黎手里的书本掉了,她俯身去捡,再抬头,前面的路上没有一个人。

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顾向安,再见,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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