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师折月燕潇然的其他类型小说《爆宠卦妃:疯批王爷他超爱师折月燕潇然》,由网络作家“师折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师折月还至少搭上去她一个月的命!只是这事她觉得没有必要对燕潇然说,省得他过意不去。燕潇然的面色微变:“我运气变差,是受我身上的煞气影响吗?”师折月点头:“煞气会影响人的运势,时间长了,还会危及性命。”“如果不能找到你身上煞气的来源,我就得收回早上我对你说的话,我也救不了你。”燕潇然仔细想了想,只记得自己是从两年前开始倒霉的。他走在路边,旁边的砖瓦往下掉必定会砸向他,街边滚开的油锅也会往他身上浇……诸如此类的意外,越来越多,要不是他武功高强,身手敏捷,怕是早就死了。而在此之前,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曾经被一个女人睡过,自那之后,他就霉运缠身。只是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对师折月说。他黑着脸道:...
《爆宠卦妃:疯批王爷他超爱师折月燕潇然》精彩片段
师折月还至少搭上去她一个月的命!
只是这事她觉得没有必要对燕潇然说,省得他过意不去。
燕潇然的面色微变:“我运气变差,是受我身上的煞气影响吗?”
师折月点头:“煞气会影响人的运势,时间长了,还会危及性命。”
“如果不能找到你身上煞气的来源,我就得收回早上我对你说的话,我也救不了你。”
燕潇然仔细想了想,只记得自己是从两年前开始倒霉的。
他走在路边,旁边的砖瓦往下掉必定会砸向他,街边滚开的油锅也会往他身上浇……
诸如此类的意外,越来越多,要不是他武功高强,身手敏捷,怕是早就死了。
而在此之前,他的身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曾经被一个女人睡过,自那之后,他就霉运缠身。
只是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对师折月说。
他黑着脸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说完拂袖而去。
师折月有些莫名其妙,她好心想要帮他,他居然给她甩脸子,他怎么不上开啊!
她切了一声:“我好心好意想救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燕潇然没理她。
她叉着腰道:“你以后最好别来求我!”
燕潇然:“……”
他觉得他大概率不会求她,因为那种事情,他就不可能跟她说。
他磨了磨牙,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子,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师折月原来还想追过去训他几句的,见他身周的气息杀气冲天,她就又怂了。
她想不明白,她好心要帮他,他怎么就气成那样?
男人心,海底针,摸不透,她就懒得再摸。
如师折月所料,第二天一早,宫里便来人接她进宫。
接她的于公公是个微微有些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极好说话。
他微笑道:“自公主出嫁后,云太妃就十分想念公主,今日一早她就差奴才来接您!”
师折月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云太妃想我?哈哈哈哈哈!真好笑!”
于公公:“……”
他之前就听说这位公主行事与一般人不同,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师折月止住笑后道:“我今天心情好,于公公是吧?要不我给你看相个面?”
于公公面色大变,忙道:“多谢公主,奴才不信这个,就不劳动公主了。”
关嬷嬷和牛公公的死昨天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大家都说师折月十分邪门,他还想多活几天。
师折月盯着他看,他吓得只差没把脑袋缩进胸腔,半点都不想让她看见。
她笑道:“走吧,我们进宫,去见见想我想得不行的云太妃。”
“我这辈子总共就见了过云太妃两次,想想就很期待,毕竟她可是我的生母啊!”
于公公:“……”
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师折月有多想见云太妃,这对母女的情份实在是太薄。
他看了师折月一眼,少女明眸皓齿,有些纤瘦,我见犹怜。
她如今是什么处境,宫里有尽皆知,他有些同情她。
他对她比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
师折月毫无公主形象的跳上了马车,他的眉心跳了跳。
这位公主从小在宫外长大,性情和宫里娇养的公主完全不同。
她身上既有着方外之人的出尘之气,又透着几分烟火气。
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呈现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却又不会让人觉得矛盾,让人既想亲近,又不敢亲近。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宫里除了昭明帝和皇后外,其他人等,都不能在宫里坐马车。
师折月和于公公一起步行进宫。
他们穿过长廊和长长的通道,半个时辰之后才走到云太妃的宫殿。
师折月到的时候,守在宫门口的宫女看了她一眼,便道:“公主,太妃已等你多时了,这边请。”
师折月双手背在身后,一摇一晃地跟着宫女走了进去,引得旁边的宫人侧目。
她一进去,便看见一个身着织绵长裙的美貌妇人坐在塌上。
她虽已过花信之年,却依旧皮肤紧致,看起来与二十余岁的女子无异。
云太妃和师折月有五分相似,彰显着他们的血缘关系。
寻常女儿出嫁后回门,母女相见必定是极亲近的。
可是云太妃看到师折月却黑着一张脸,冷喝道:“跪下!”
师折月刚回京城的时候,对云太妃还有几分孺慕之情,为云太妃这些年不见她的事找了好些借口。
她在见到云太妃之后,就只剩下呵呵。
她问:“太妃让谁跪下?”
“当然是你!”云太妃沉声道。
师折月继续问:“我是谁?”
云太妃没好气地道:“你是我的女儿师折月。”
师折月轻笑了一声:“原来您还记得我是你的女儿啊!”
“敢问太妃,您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职责吗?”
云太妃:“……”
师折月双手抱在胸前,往旁边的大椅上一坐:“你没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职责,没有管教我的权利。”
云太妃怒道:“你是我生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师折月挑眉问她:“我若不听呢?”
云太妃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师折月会这样问她。
今日师折月进宫之前,她想了好几个接待师折月的方案,最后决定先生夺人。
在她看来,师折月初到京城,又嫁进了被围了的燕王府,必定吓破了胆,她是师折月唯一可以依靠之人。
此时她只要稍微假以辞色,师折月必定会对她言听计从。
可是今天师折月所有的反应都和她预期的不同,她有一种失控的感觉。
师折月懒洋洋地道:“在你上次逼着我代三公主出嫁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母女情份就已经耗尽。”
“所以你别在我的面前摆什么母亲的谱,你不配!”
云太妃:“!!!!!!”
她喝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师折月笑了笑道:“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就怎么跟你说话,要不你先教我怎样才能好好说话?”
云太妃:“……”
气死她了,这个逆女!
燕潇然下意识地一把抱住了她。
她那双极明媚的桃花眼此时有些睁不开了,却喃喃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她说完眼睛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燕潇然:“……”
怀中的女子单薄纤瘦,这样落在他的怀里,几乎感觉不到多少重量。
她清醒时,狡黠灵动,晕过去时,却乖巧的不像话。
燕潇然极少和女子亲近,唯一的一次亲近是两年前。
此时她这样落入怀中,他闻到了女子身上淡如幽兰般的体香。
同时,还感觉到她娇软的身体,那是和男子的身体完全不同触感。
他如触电般将她抛开,却又在抛开的瞬间又将了接了回来。
旁边几个侍卫瞪大眼睛看着他,没一个人敢说话。
燕潇然看向那些侍卫,他们齐刷刷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同时摆手道:“我们更不行!”
“三公子还是快些把公主抱回房吧,她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燕潇然也知道此时应该送她回房,可是……
众侍卫转过身道:“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燕潇然:“……”
他看向怀里乖巧软绵的女子,深吸一口气,只得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内院跑去。
他们到二门处,老太君拄着拐杖过来了,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
燕潇然如烫手山芋一般将师折月塞进老太君身后的婢女怀里。
他解释道:“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晕了过去。”
老太君听着他窘迫的声音,看着他发红的脸,心里有几分了然。
她什么都没有说,立即让婢女把师折月抱回房间,然后去请燕岁岁过来。
燕岁岁是王府的庶女,从小对医术感兴趣,看了不少医书。
她的医术如何大家不太清楚,但是眼下燕王府的众人出不了府,让人去请大夫会十分费力。
便只能让燕岁岁过来先给师折月瞧瞧。
燕岁岁的手按在师折月的脉膊上时吓了一大跳,因为她根本就感觉不到师折月的脉搏。
老太君问道:“公主她怎样了?”
燕岁岁额前急出汗珠,她将手往师折月的腕口探得更深了些后依旧没有感觉到脉搏。
她回答:“公主似乎不太好。”
老太君看着师折月那张苍白的脸,觉得燕岁岁的医术不靠谱,便道:“潇儿,你赶紧去为公主请大夫。”
燕潇然应了一声。
师折月却拉着老太君的手道:“不用,我这病寻常大夫治不了,我睡一觉就好。”
她说这话时眼睛只是微微睁开,她原本苍白的脸,在这一刻更加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燕潇然垂眸看向她,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抱她的触感,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然后破土而出。
有些念头在他的心里一掠而过,他立即就察觉到了不妥,当即扭头不再看她。
老太君的眼里满是担心:“那公主好好休息。”
燕岁岁从来没有见过师折月这样的病症,又细细地替她把了脉,却还是和之前一样。
她没敢跟老太君说,就师折月这样的脉像,已经是个死人。
但是师折月还有呼吸,还能说话,这事太过神奇。
她看着师折月的眼神充满了好奇,轻声道:“祖母,我留下来照顾公主。”
老太君知道她一向心细,医术虽然不太好但终究是通晓的,由她来照顾师折月再合适不过。
只是就算如此,老太君依旧叮嘱她:“你警醒一些,别睡沉了,若是公主有什么不适,你立即告诉我。”
燕岁岁点了点头。
老太君不太放心地又回头看了师折月一眼,便带着众人离了她的房间。
师折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难受了,手脚虚浮无力,全身绵软,整个人如同泡在水中,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觉得自己就要沉进深渊之中,胸口的护心石灼热滚烫,烫得她在十分难受,却又让她能恢复几分呼吸。
她的手脚冷到极致,冻得骨头都是疼的。
她形成了个怪圈,四肢冰冷,胸口滚烫,两相交战,她既觉得自己要热死了,又觉得她要冻死了。
她在梦里听见大师父在喊:“折月,不要睡了,醒醒。”
她难受的“嘤嘤”哭了起来,低声骂道:“醒个屁,这么难受老子宁愿死了算了!”
大师父叹气:“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三师父说你才睡了那男人一次。”
“那样极品的美男子,才睡一次你甘心吗?”
“听师父的话,想办法活下来,往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美男子,师父们都帮你绑过来。”
师折月气笑了:“敢情在师父们的眼里,我就是个看见美男子走不动道的大色坯?”
大师父也笑:“人活这世上,欲念繁杂,所求甚多,你喜欢美色又没有错!”
师折月想说她一点都不好色,她当初睡燕潇然全都是三师父的手笔,是他在造她好色的谣!
要没那件事,她如今在燕王府里见到燕潇然时也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她一想到燕潇然,整个人也就清醒了几分。
她努力睁开眼,却看见燕潇然的脸,和他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她有些好奇地伸手去捏他的脸。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靠近,就被他一把抓住:“公主醒了?”
师折月瞬间清醒,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坐在燕潇然的怀里,她震惊的如同被雷劈了。
她记得昨夜在这里守她的是燕岁岁,怎么就变成燕潇然了?
她惊道:“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燕潇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公主能把手松开吗?”
师折月这才发现她整个人睡在燕潇然的大腿上,她的手缠着他劲瘦的腰……
两人的姿势不得雅观。
她吓得赶紧缩回手,又想起昨夜的梦,有些语无伦次:“你……我……”
燕潇然站起来扯了扯身上被她睡得有些凌乱的衣袍,淡声道:“公主别误会。”
“你昨日高烧,又不让人去给你请大夫,岁岁太累了,我便过来照顾你。”
他才坐到她的床边,她就往他的身上贴。
前段时间燕王和众公子战死之事,王府里的女眷都十分伤心,且前路未卜,心里又十分担心,十分煎熬。
在这种情况,极容易生病。
而如今的燕王府,其实已经经不起太多的波澜,趁着小病小灾时就解决,以免酿成大的病痛。
宋大夫此时恰好替钱姨娘开完方子,闻言便替凤知夏请把脉。
他给凤知夏把完脉的时候眉毛掀了一下,老太君忙问:“宋大夫,知夏她没事吧?”
宋大夫没有回答,而是又伸手为凤知夏把了另一只手的脉。
他把完之后微微一笑:“恭喜老太君,恭喜王妃,二奶奶没事,她只是有孕了而已。”
这一句话说完,屋子里瞬间就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凤知夏,眼里全是惊喜。
凤知夏自己最吃惊,她扭头朝师折月看去。
师折月盈盈一笑:“知夏,恭喜啊!”
老太君和燕王妃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异口同声地问:“这是真的吗?”
宋大夫笑道:“老朽虽然不是太擅长妇科,但是这样的脉像不太可能会把错。”
“老太君和王妃若是信不过老朽的话,可以去回春堂请擅长妇科的宋大夫再来把一遍。”
老太君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十分肯定凤知夏有孕之事,她忙道:“不用了,我信宋大夫!”
“方才知夏说她心口闷,还请宋大夫仔细替她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宋大夫再次为凤知夏把脉道:“二奶奶的身体还不错,如今看这胎像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一胎刚过三个月,还不算太稳,最近需要多加休息,忌情绪起伏太大。”
老太君再次意外:“知凤这一胎有三个月了?”
宋大夫点头:“是的,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燕王妃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道:“菩萨保佑!”
她想起前段时间凤知夏帮着操持王府的丧事,昨天还差点在王府的门口和承恩侯夫人打起来的事情后怕。
她忙对凤知夏道:“你好生歇着,往后不许乱跑!”
她说完又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自己却不知道,你这心也太大了!”
老太君笑着给宋大夫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封,让她的贴身婢女亲自送宋大夫出府。
凤知夏由得燕王妃抱怨,她拽着师折月的手死活不松开,一直盯着她看。
师折月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知夏,你捏疼我了!”
凤知夏忙松开手道:“公主,你也太神了!”
她记得师折月说她命中有一子,也就是说她怀的是儿子,能生下一个和燕二一样好的孩子。
师折月笑道:“还行吧,毕竟我在道观里也算是铁口神断。”
燕王妃听出一些端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凤知夏便把今天师折月说她有孕之事说了一遍。
她最后总结:“公主是我见过的看相看得最准的人,真的是太神了!”
王府的众人之前知道师折月是从道观里出来的,也知道她给人看过相。
只是之前众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那些事情又发生在外人的身上,他们对师折月会给人看相之事,并没有太在意。
此时他们听说凤知夏有孕之前,师折月之前就看出来了,这感觉就有些不一样了。
燕年年想起昨天师折月一脚踹飞那碰瓷的假孕妇,她也说是看相看出来的,这就很神奇了。
她凑到师折月的面前道:“公主嫂嫂,你真的能通过人的面相,看到这些东西吗?”
林秀儿凑过来对师折月道:“公主,你能不能帮我也看看?”
师折月笑道:“相由心生,人的命数也不是由天定,而是什么样的性格会生出什么样的面相来。”
“你别喊我给你看相,我给你看完相后,后遗症略大,具体参考关嬷嬷和牛公公。”
众人:“……”
他们差点忘了,她之前给人看相,那是看不个死一个,就算不死,那也受了大罪。
师折月看到她们的表情后又笑道:“主要是如果不是既定的事实,我说了之后,容易给人造成心理暗示,生出变数。”
“你们只需要知道,往后我们共同进退就行了。”
老太君和燕潇然对她的本事了解得更多一些,知道看相这种事情比起招魂来要简单得多。
如今她不愿意为众人看相,那肯定有她的理由。
她看着众人道:“你们以后不准缠着公主看相,真有什么变故,公主会告诉你们的。”
众人虽然对师折月十分好奇,但是老太君发话了,众人便没有人再缠着师折月让她看相。
凤知夏拉着师折月的袖子轻声问:“公主方才说的陆锦娘的事情准吗?”
师折月掀眉:“我之前就说了,这事准或者不准,会由时间来决定。”
凤知夏轻咬着唇道:“也是,但是公主连我有孕的事情都看得出来,陆锦娘的事情肯定也是准的。”
“我方才十分羡慕她,如今不羡慕了,倒有些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报应。”
陆锦娘的绝情寒了王府众人的心,凤知夏不喜欢陆锦娘。
师折月淡声道:“大约会是让她后悔一辈子的报应吧。”
凤知夏就更加好奇陆锦娘的报应了。
林秀儿还是有些不死心,众人都走了,她还留在房间里。
因为老太君发了话,她不好意思找师折月看相,却还是想问问师折月她是否有孕的事。
师折月知道她的心思,温声道:“秀儿,虽然没能怀上五弟的孩子,但是你以后会过上幸福的日子。”
林秀儿虽然问之前就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有怀孕,但是却还是存了几分幻想。
此时师折月的话让她回到现实,她的眼圈微微发红:“我知道的……但是我还是……”
师折月安慰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你也会有属于你的。”
林秀心轻点了一下头,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
师折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凤知夏轻声道:“若陆锦娘腹中的孩子是秀儿的就好了。”
师折月淡声道:“这种事情恐怕换不了。”
“师折月虽然贵为公主,还不是要嫁给已经战死的燕王世子,真可怜!”
“她算哪门子的公主?她不过是个从小在道门长大的野丫头,还是个天煞孤星。”
“我还听说,先帝就是被她克死的。”
“天煞孤星配死人,简直是绝配!”
师折月面无情地坐在宫门口的喜轿里听着围在四周的宫人议论纷纷,唇角边泛起冷笑。
先帝与昭云帝是亲兄弟,当年先帝突然暴毙,膝下只有她这一个女儿,朝臣们拥戴昭明帝继任皇位。
昭明帝继位时说要善待才两岁的她,转头她就生了一场大病,以她身体需要静养为由送去道观。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场大病便要了那个两岁幼童的命,这具身体里装的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成年灵魂。
她在道观十五年,所有人对她不闻不问。
上个月师折月收到生母云太妃的信,说她病重,让师折月回宫见最后一面。
她回来后,却发现云太妃根本就没有生病,不过是把她骗回来代替三公主嫁给战死的燕王世子。
她不用想,都知道门口的这些人就是云太妃派来恶心她的。
这是在告诉她,她身份低贱,生来不详,只配嫁给死人。
她心里有些烦躁,想要伸手扯下盖头透透气。
只是她的手才一动,云太妃派来跟在她身边的关嬷嬷黑着脸道:“公主,请注意你的仪容。”
“你如今回到皇宫就是公主,不再是道观里的乡野丫头。”
“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皇族,不容有任何闪失!”
“燕王府的人至今没有过来迎亲,八成就是嫌弃你太过粗俗。”
师折月一把揭下盖头,睁着一双有若琉璃般的眸子朝她道:“关嬷嬷,你算过命吗?”
关嬷嬷看到她的样子皱眉,正要喝斥她。
她淡声道:“我刚才免费替你算了一卦,你今日必死。”
“一会你就不要送我去燕王府了,赶紧回去准备后事,你若不听我的话,必横死街头。”
关嬷嬷冷声道:“公主就不要吓老奴了,谁不知道你虽然是在道观长大,却是个废物……”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后背冰凉,仿佛一把刀正悬在她的脖子上,随时能要她的命!
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退,突然觉得师折月似乎很不好惹。
恰好长街的另一头响起了锣鼓声,燕王府迎亲的队伍来了。
关嬷嬷转头准备呵斥师折月,见此情景不甘心的软了语气:“公主快把盖头盖起来!”
话音刚落,一匹骏马驮着“新郎官”缓缓朝师折月走了过来,他身形挺拔如松,贵气天成。
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没有喜气,让他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带着凛冽的杀意。
师折月隔着盖头,看不清他的模样,却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惊人的气势。
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至极,从师折月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双修长的腿。
哪怕是隔着盖头,以及红色的喜服,师折月也能感觉了他那双腿强健有力。
好想摸一把……
四周礼乐声大起,旁边的官员唱着礼,走着迎亲的流程。
很快,师折月就感觉到有人站在她的面前,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还伴随着极浓的压迫感。
他在她的面前站定:“燕潇然代兄迎亲来迟,还望公主见谅。”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极富有磁性,十分好听,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声音。
师折月轻咳了一声,摆手道:“没事没事,迟点不要紧,人来了就成。”
话音刚落,燕潇然冰冷的声音传来:“她不是三公主,她是谁?”
师折月有些意外,这人有两下子嘛,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他就能认出她不是三公主。
关嬷嬷忙道:“三公主昨夜突生重病,高烧不退。”
“折月公主知道这件事情后,主动提出代嫁,这事一早就知会了太夫人。”
“估计三公子出门接亲的时候,恰好错过了这个消息。”
燕潇然冷笑,全京城都知道折月公主是在道观长大的,昭明帝继位后,她的身份就十分尴尬。
她三天前才回到京城,主动嫁进燕王府这种话傻子都不会信。
只能说从一开始就不过是昭明帝拿三公主做幌子,要嫁进燕王府的人一直是师折月。
他冷声道:“赐婚圣旨上写的是三公主,我只是代长兄来迎亲,这件事情我得先问过长兄。”
他说完吩咐道:“来人,去城东买香烛纸钱,然后再去归元寺请法师开坛做法请长兄上来。”
“在兄长没有答应前,我不能代兄长将折月公主娶回家。”
师折月回到皇宫后,这段时间憋了一肚子气,此时燕潇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嫌弃。
她还没嫌弃他的兄长是个死人,他还好意思嫌弃她?
行吧,既然大家互相嫌弃,那就玩个大的。
她在旁道:“三公子想见燕王世子?哪需要去归元寺那么麻烦。”
她说完拿起随身的一把大黑伞撑开,将燕潇然罩住。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走开避嫌。
只是他才抬脚,刹那间,阴风四起,伞底自成一世界:
明明刚刚还是烈阳高照的中午,刹那间变得有如黑夜!
燕潇然的面色一变,有些吃惊地看向她。
她微微一笑:“我帮你把世子请出来。”
她当时不了解京中的局势,且她当时要离开皇宫最好的方式就是嫁进燕王府,所以她当时拒绝了皇后的提议。
她到如今还记得那时皇后叹息了一声,便没有再劝。
如今她再见到皇后,师折月只乖巧地道:“皇后娘娘若是想要见我,可随时下旨诏我进宫陪娘娘说话。”
皇后微微一笑:“是个懂事的孩子。”
她说完看向云太妃:“嫂子,你真是个有福气的,有折月这么个乖巧的女儿。”
云太妃温柔地看着师折月道:“折月确实乖巧懂事。”
“只是我亏欠她良多,她自小命格特殊,被送入道门。”
“这些年我日思夜想,盼着她早日回来,却没想到,她才一回来,就又嫁人了。”
“我心里想着她,念着她,只要有时间,就想她进宫来陪我。”
师折月想吐,这种话也不知道云太妃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她的面上却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皇后看向她,轻轻叹息了一声:“折月的模样,三分像你,五分像皇兄。”
“她刚回来时,本宫见到她的时候,就想起了皇兄。”
“皇兄一人平定西川,一统大楚万里江山,他的功业,无人能及。”
“只可惜他英年早逝……”
她说到这里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后又道:“本宫是外人,想起皇兄都十分难过。”
“你是他的枕边人,是他唯一的妻子,想来会更加难过,心里必定十分思念他。”
云太妃也取出帕子拭了拭眼角:“逝者已逝,纵然我心里再想他,他也回不来了。”
皇后长长一叹:“是啊,他回不来了,若他还在,折月又岂会嫁给一个死人。”
皇后这话无疑是扇了云太妃一记耳光,她却又不能多说什么。
皇后问师折月:“在燕王府过得可还好?”
师折月回答:“老太君和王妃都是极好的人,待我也极好。”
皇后轻点了一下头:“她们确实都是极好的人,只是可惜了。”
她看着师折月道:“只是她们再好,你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在燕王府里守寡。”
“本宫娘家有个侄儿,比你大两岁,之前的婚事因为一些原因出了点问题。”
“昨日本宫与兄长商议过,让他等等你,等燕王府的事情定下来之后,你便与他成亲吧!”
师折月:“……”
皇宫里的这些女人,是不是有大病啊,这么喜欢给人作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可能要辜负皇后娘娘的美意了。”
“皇后娘娘可能还不知道,我活不过十八岁,不敢耽误那位公子。”
皇后的眼里露出震惊的眼神:“你活不过十八岁?这是怎么回事?”
师折月叹气:“师父说我两岁离宫时,生了一场极重的病,伤了根本。”
“我如今都是靠他为我练的丹药吊着命,实不敢耽误国舅府的公子。”
皇后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了怜悯:“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之前怎么不说?”
师折月笑了笑道:“这一次我接到母妃病重的消息回宫,原本就只是想要回来和亲人们道个别。”
“在我死前,还能为皇族做些事情,我很满足。”
皇后看向她的眼神颇为复杂,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往后你有什么麻烦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本宫,有本宫在,断不会让人欺负你。”
师折月冲皇后甜甜一笑:“谢皇后娘娘。”
两人说起话来,直接就把云太妃抛在一旁,她显得很多余。
皇后宫务繁忙,并没有在这里呆多久,和师折月又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
皇后一走,云太妃就开始骂:“这该死的贱人又挑拨离间了!”
“折月,她的话一句都不要信,当初三公主原本是不需要嫁进燕王府的,都是她挑的事。”
师折月问云太妃:“就算是她挑的事,让三公子嫁进燕王府便好,你为什么让我代替三公主出嫁?”
云太妃:“……”
她被问住了,因为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师折月轻笑了一声:“是三公主不想嫁吧?”
云太妃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师折月又道:“在你的心里,三公主都比我这个亲生女儿重要。”
“你以后少在我的面前演什么母女情深,恶心!”
她说完扭头就走。
云太妃今天套师折月的话失败,知道被皇后这么横插一脚后,再想套师折月的话就更难了。
她沉声道:“你离皇后远一点,她没安好心!”
师折月回了句:“她就算是再没安好心,也坏不过你。”
云太妃:“……”
她怒道:“我是你娘,给了你性命,绝不会害你!”
师折月当云太妃在放屁。
她走出云太妃的宫殿时,九皇子还在那里玩纸青蛙。
她看了九皇子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她才走出太庙的范围,就有宫人在那里守着,见她过来便道:“公主,皇后娘娘有请。”
师折月并没有太过意外,当即跟着那位宫人去了皇后的宫里。
她过去的时候,皇后的宫里有人在,她便在门口等着。
只是片刻,便有一个满头珠翠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睛通红,明显是被训斥的。
少女出来的时候,师折月随意扫了一眼, 这一眼扫完,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少女也看见看了师折月,她瞪了师折月一眼:“你就是个扫把星!”
宫人在旁道:“三公主,请慎言。”
三公主平时没少被皇后教着做人,她性子骄纵,却也不敢得罪皇后宫里的人。
毕竟现在皇后就在里面,她不想再被训斥了。
三公主冷声道:“不要以为你为我替嫁我就要感激你。”
“像你这种从小在宫外长大,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能嫁时燕王府,那都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师折月今天进宫被恶心次数多了,没打算纵着三公主。
她微微一笑:“对姐姐口出恶言,难道就是的皇族公主的教养?”
三公主被她这句话噎得不轻,指着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燕王妃今天软话已经说了一箩筐,把她所有能做的事情全部都做完了,能许诺的也全许诺了。
此时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劝了。
她只得问陆锦娘:“锦娘,你跟我说说,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陆锦娘咬着唇道:“这事我听我爹和我娘的。”
燕王妃听到这话面色一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陆锦娘。
陆锦娘微微侧首别开目光,不和她对视。
燕王妃原本以为她和燕四感情好,刚怀上孩子,会愿意留下来,没想到……
她有些不死心地道:“锦娘,你再好好想想……”
“王妃,你也是个女人。”陆母看着燕王妃道:“你也知道这世道女子活着本不容易。”
“也请你体恤一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心思,你向着你的儿子,我为我的女儿考虑,这并没有错。”
燕王妃还想要说什么,老太君沉身道:“罢了。”
燕王妃急了,看着老太君道:“母亲!”
祝姨娘直接跪在陆锦娘的面前道:“锦娘,我求你了!”
“还请你看在你和四公子夫妻一场的份上,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陆锦娘别过眼不看祝姨娘。
老太君看着这光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来,是我们和这孩子没有缘份。”
她说完对站在门口的燕潇然道:“潇儿,你来代你四弟写一封放妻书。”
祝姨娘到如今也知道这事求也求不来了,她伤心欲绝,哭成了个泪人。
燕潇然由燕岁岁扶着缓缓走了进来,他看着陆锦娘问:“四弟妹真的想好了吗?”
陆锦娘有些怕他,退到陆父的身后道:“是的,我想好了。”
陆父假惺惺地看着燕潇然问:“三公子这是怎么了?”
燕潇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燕王府如今遭难,境况确实不算好。”
“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会重振燕王府,保护好家中的女眷。”
“放妻书我现在就可以写给四弟妹,四弟妹若是觉得在燕王府不安心,可以回陆府待产。”
“只要四弟妹愿意把孩子生下,王府日后若是境况好转,你随时可以再回王府。”
“若王府的境况转差,四弟妹也不再是燕王府的,也能保证安全。”
陆父对燕潇然拱了拱手道:“三公子的本事,我们都是知晓的,我也相信三公子的能力。”
“但是女人一生完孩子,日子嫁人就不好嫁了,所以这个孩子锦娘不会生。”
燕潇然听到这话就知道陆府那边必定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是无论如何都要把陆锦娘带回去。
他想起昨日燕四让他照顾好陆锦娘的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淡声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写放妻书,四弟妹的嫁妆,王府会全部还回去。”
他这话一落,便看到了陆父和陆母的眼里满是欣喜。
因为当初陆锦娘嫁进王府的时候,王府送了很多的聘礼,那些聘礼后面又作为嫁妆送进了王府。
燕潇然之前就知道陆府的众人眼皮子极浅,如今应该是有人许了他们什么好处,让他们带回陆锦娘。
他没有再说什么,命人拿来纸笔。
他飞快地写下放妻书递给陆锦娘:“往后不管燕王府是风光还是落魄,都与陆府无关。”
“从今天开始,陆锦娘再不是燕王府的人,所行之事,都与燕王府无关。”
陆父一脸喜色地从燕潇然地手里接过放妻书道:“三公子放心,往后就算是王府再风光,我们也不眼馋。”
“老太君,王妃,大家亲戚一场,如此也算好聚好散。”
他说完拉着陆锦娘就走。
陆锦娘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看老太君和燕王妃一眼。
燕王妃实在是没有想到,陆锦娘会如此薄情!
祝姨娘原本身体就不太好,最近又因为燕王战死之事伤心过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希望又破灭。
她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在地上。
燕王妃忙伸手去扶她:“温清,你怎么了?”
燕岁岁急道:“姨娘,你醒醒!”
她手忙脚乱的给祝姨娘把脉,她心不静,这脉就很难把得准。
老太君让人请来大夫为祝姨娘治病。
陆锦娘有了身孕却不愿意留在王府,这事让原本就有些压抑的燕王府更加压抑。
祝姨娘没有大的问题,只是有些气血两亏,需要好好休养。
凤知夏看着这一幕,她有些唏嘘。
她轻声对师折月道:“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为什么有的人就那么不知足?”
“四弟待她那么好,她说不要四弟的孩子就不要。”
今天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府是想和王府彻底断了干系,还有其他的打算。
师折月淡声道:“可能人都是自私的吧!”
“不过她这一次回陆府,未必就能如愿。”
凤知夏扭头朝她看了过来,她笑道:“我不是咒她,而是实话实说。”
“你若不信,可以过段时间再来印证。”
陆锦娘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
她若安心留在王府,王府以后若是好了,亏待不了她。
但是陆锦娘却不是个安份的,根本就不可能安安心心地留在王府里,她选了一条最不确定、最坎坷的路。
凤知夏凑到师折月的身边道:“你说我有孕的事,准不准啊?”
师折月笑道:“你要是把岁岁把不准脉的话,大夫现在还在给祝姨娘看病,你让大夫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凤知夏心里忐忑,还是有些犹豫。
师折月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伸手扶着她道:“宋大夫,我二弟妹身体有些不适,劳烦你帮她看看。”
燕王妃和老太君听到这话忙过问凤知夏怎么了。
凤知夏瞪了师折月一眼,师折月轻掀了一下眉,她只得道:“我没什么事,就是一早起来觉得心口有些闷。”
老太君忙道:“心口闷的事情,可大可小,你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不要逞强。”
她说完又对众人道:“趁着宋大夫在,谁若是哪里不舒服,都让宋大夫给看看。”
师折月懒得搭理她,问身边的宫人:“我能进去了吗?”
宫人忙对师折月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件事门口的宫女早就进去回禀了皇后。
师折月进去后,皇后便道:“你这性子真是像极了先帝。”
师折月轻声道:“这宫里谁都可以说我是野丫头,就三公主不行。”
皇后先是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她说完又有些怅然地道:“你若是能活得久一些就好了。”
师折月微微一笑:“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死在十八岁,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十八岁这个最美好的年纪。”
皇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心里有些怅然:“你倒是豁达。”
师折月轻声道:“修道之人心胸自然是宽广的,不易生出执念,也不会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皇后叹息了一声,轻摆了一下手,几个宫女便捧了几个托盘走了过来。
她对师折月道:“这些千年人参和百年人形首乌,都是宫里的珍品。”
“本宫不知道对你是否有用,只是本宫的一番心意,你且收下。”
师折月有些意外,朝皇后看了过去。
皇后温声道:“本宫知道你的顾虑,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相信,本宫对你绝无恶意。”
“本宫虽然极不喜欢你母妃,但是却极敬重先帝,所以盼着先帝的骨血能好好活着,所以你不要拒绝。”
她这话十分直白,不符合她的身份。
师折月恭敬地道谢。
皇后看着她道:“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若是可以的话,本宫更希望你在道观里快快乐乐地活着,不要沾染宫里的这些丑陋之事。”
“可是你回来了,不但沾染了,还进了燕王府这个漩涡,想要抽身极难。”
“若你真的只能活到十八岁,本宫希望你是病死的,而不是被人害死的。”
师折月再次一愣,看向皇后的眼睛。
皇后脸上的脂粉遮盖了她的面相,那双眼睛却是清澈温和的,眼底也满是善意。
师折月想了想,问皇后:“娘娘知道是谁要害燕王府吗?”
皇后笑了笑:“这件事情不是你要考虑的,你好好养身体。”
“你这么瘦,若让皇兄看到了,一定会心疼。”
师折月便不再问。
皇后又道:“回去吧,以后尽量少进宫,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师折月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捧着皇后送的药材走了出去。
她才一走,皇后便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孩子。”
“云诗语造下这样的孽,日后她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她身边的大宫女轻声道:“娘娘不值得为她生气。”
“日后娘娘多看顾一下折月公主,不要让她被那些奸人所害便是。”
皇后苦笑道:“本宫虽然是六宫之主,但是在这宫里却也过得十分艰难,本宫怕是护不住她。”
师折月今天见了皇后两次,却还是没能弄明白皇后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装在盒子里的珍贵药材,再想想皇后的目光,她有一点能肯定,皇后对她并无恶意。
且今天皇后去云太妃的宫里,似乎也是为她而去。
她今天见识到了皇后和云太妃的演技,知道宫里的女人有很多面。
她们嘴里说话都是不可信的,得看她们以后会怎么做。
她现在是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但是她知道时间长了,总归会露出一些端倪来。
倒是今天的云太妃,让师折月十分意外。
云太妃在对上皇后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
师折月之前觉得云太妃脾气差,可能是个傻子白甜,如今却知道她不是脾气差,而是看人下菜。
且真正的傻白甜是不可能在皇宫这种地方活得好好的。
云太妃在她的面前,是连装都懒得装,不要说母爱了,就连一点点耐心都不愿意给她。
且云太妃对她的态度,不像母女,更像是仇人。
师折月再回想云太妃问她的那些话,她的眸光冷了下来。
有几件事情她可以确定:
首先,云太妃派人盯着她的行踪,盯她的人进不了燕王府,也没能跟进大理寺。
其次,云太妃十分关心燕潇然遇刺的事情,她很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就算无关也一定知道什么。
最后,云太妃对燕王府有敌意,想利用她监控燕王府。
她和云太妃对彼此都没有信任可言,两人都不太会在对方的面前说实话。
燕王府和云太妃的恩怨,她得回去问老太君。
她在宫门口等了一会,就看见燕潇然和韦应还从里面走出来。
师折月笑着对他们打招呼:“三弟,韦大人!”
韦应还不是那么想看见她,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太好听的话。
他对燕潇然拱了拱手道:“这件事情已经禀明圣上,三公子回府好好养伤。”
“我还有公务在身,先回大理寺了。”
燕潇然点头,师折月在旁道:“多谢韦大人今天陪我三弟进宫。”
“就冲着你这仗义的劲,往后给你算命,我都不收你的银子。”
恰好此时韦应还的侍从把马牵了过来,他翻身上马,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师折月。
师折月有些莫名其妙:“他这是怎么了?我今天没得罪他吧?”
燕潇然的嘴角抽了抽:“他也许是单纯的不想让你给他看相吧!”
师折月轻撇了一下嘴:“我以前在我们道观是出了名的铁口神断,附近村民找我看相,一两银子起步。”
“等我往后在京城火了后,看一次相收费起码百两起步,还得排队。”
“他占大便宜了,竟还这么一副拽拽的样子!”
燕潇然看了她一眼,问:“你怎么在这里?”
师折月回答:“你们才走,云太妃就派人请我进宫了。”
燕潇然的眸光深了些:“她为难你了?”
师折月笑道:“她是我生母,能为难我什么?”
燕潇然没有说话,他知道师折月之所以会嫁进燕王府,是云太妃的主意。
师折月贵为公主,却在道门长大,也不过是因为云太妃的一句话。
云太妃的所做所为,配不上母亲这个词。
燕潇然顾忌两人的身份,把师折月推开,她却抱着他不肯撒手。
他怕弄伤她,不敢用力拉她,她就得寸进尺地睡在他的腿上。
这些事情他有些说不出口。
师折月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语:“我昨日高烧?”
燕潇在看着她道:“公主可能还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师折月:“!!!!!!”
这事从未有过!
燕潇然问她:“公主一共有几个师父?”
师折月下意识回答:“九个。”
燕潇然一脸冷淡地道:“好在只有九个。”
师折月没听明白:“什么叫好在只有九个?”
燕潇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公主在梦里,一个师父骂了两个时辰,九个师父就是十八个时辰。”
“若是再多一些的话,这样骂下去,可能公主醒来嗓子已经废了。”
师折月:“……”
师折月:“!!!!!!!”
她突然发现燕潇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端方君子,骨子里还挺损的。
她现在嗓子又干又燥,她想要喝水。
燕潇然端了一个杯盏过来,她看了他一眼,拿起来一饮而尽。
她喝完水后试探着问:“我在梦里都骂他们什么了?”
燕潇然仔细回想了一下后道:“我过来的时候好像听你在骂你三师父。”
“说他说个长舌妇,天天瞎造你的谣,其实他才是最不正经的那个,没事就偷看女子洗澡……”
“好了!”师折月打断他的话道:“这事你就当没听到过。”
她让他复述是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有说梦话,这会可以确定了,她确实是说了。
燕潇然看了看她后道:“我其实有些好奇,公主所在的道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道门?”
“为什么你的师父,听起来好像都不太正经?”
师折月一本正经地道:“这事你问我是问错人了,你应该去问我师父。”
“毕竟我从头到尾都是个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人!”
燕潇然看向她,她忙正襟危坐,摆出一副高洁的模样来。
她却不知她此时脸色苍白,如云般的秀发散开,衣衫凌乱,摆出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是个假正经。
他轻笑了一声,没有再执着这个话题,问她:“公主还喝水吗?”
师折月点头,他便又为她倒了一杯水。
因为他说起三师父的事情,她终究有些心虚,便又问他:“你还有听到我骂我三师父其他的话了吗?”
燕潇然不答反问:“公主觉得你还骂了你三师父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师折月看向他,撞进了他那双幽黑的瞳仁里,他的眼眸幽深的如同千年幽潭。
她忙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这事事关道门清誉,还请三弟我保密。”
燕潇然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回以一个可爱的不能再可爱的的微笑。
他的眸光更加幽深,就在师折月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却听得他说了一个字:“好。”
燕岁岁从隔壁走了过来:“公主终于醒了,昨天可把大家吓坏了。”
她让婢女去请老太君,然后坐下来给师折月把脉。
师折月依旧没有脉搏,她十分震惊地看师折月:“公主怎么会没有脉?”
师折月将袖子拉了下来:“我的脉得的和常人的位置不同,一般情况下,是把不到脉的。”
燕岁岁之前看医书的时候也曾看到过这种现象,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问师折月:“那公主的脉在哪里?”
师折月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大师父似乎知道,但是他不告诉我。”
燕岁岁一脸的疑问,还想再替她找找脉膊的位置,却被她拒绝了。
师折月问燕潇然:“我昏睡的这段时间,大理寺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
燕潇然回答:“有,韦应还来过王府一次,我们抓的那个黑衣人在送回大理寺的路上被人杀了。”
师折月听到这事一点都不意外:“杀得好啊!他被杀,才更能证明有人要害燕王府。”
“皇叔原本对燕王府存疑,如今有人动手对付燕王府,便更能显得燕王府是无辜的。”
事实上,这事在她和燕潇然设计抓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
他们派人进燕王府打探消息,那人被抓,他们怕暴露,肯定会杀人灭口。
那黑衣人是在燕王府被抓的,这事韦应还要给燕王府一个说法。
这件事情韦应还也算是全程参与了,他们便算是有了一个人证。
两人正在说话间,老太君来了,她用手探了探师折月的额头,松了口气:“公主不烧了就好。”
师折月微微一笑:“是折月不好,让祖母担心了。”
老太君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这孩子身体不好,以后不许再逞强。”
师折月乖巧地应了一声。
老太君又温声问了她哪里不舒服,她都一一作答。
门房过来道:“皇上知道公主病了,命太医过来给公主看病。”
师折月知道韦应还来燕王府时她正在发烧,他进宫见昭明帝的时候应该说了这事。
昭明帝能在这个时候派太医过来为她治病,不管是真心也好,演戏也好,她都得好好利用。
老太君让人将太医请了进来,她看到太医的时候有些意外,因为来的竟是太医院的张院正。
张院正平时是专给昭明帝和皇后看病的,等闲不会给其他人看。
几人一番见礼后,张院正给师折月把脉,他没有把到脉时眼里是和燕岁岁的同款震惊。
师折月问他:“张院正是不是把不到我的脉?”
张院正一脸不解地道:“我行医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主这样的脉像。”
师折月叹了口气:“我两岁时生过一场重病,是我师父强行将我留在这阳世,所以我的身体很弱,几乎没有脉搏。”
“我能活到现在,是道祖保佑,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活不过十八岁的生辰。”
“我这病,原本就是药石无救,今日辛苦张院正白走这一趟了。”
张院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因为她如今已经十七岁了。
不止他惊讶,老太君和燕潇然都愣在那里。
她略顿了一下后接着道:“我信父王是清白的,就算我要离开王府,那也应该是等燕王府的案子查清楚之后。”
“我是先帝的独女,是堂堂公主,我若被人通缉,那只会给我父皇蒙羞。”
她选择回燕王府,便还是燕王世子的新婚妻子,应该喊老太君为祖母。
老太君看着她的眼神慈爱无比,温声道:“公主真是像极了先帝,宽厚仁和,心有大义。”
“可惜世子他……唉!是他没这个福气。”
燕王妃轻拉着师折月的手道:“公主今日救了燕王府,燕王府上下感激涕零。”
她看着师折月,想起已故的燕王世子,眼泪哗啦啦地就流了下来。
师折月平时在道观里见到的都是她那几个脸皮奇厚、行事奇特的师父。
像燕王妃这样如同水做一般的人,她很久没有接触过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求救地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深吸一口气道:“如今燕王府被围,牛公公进府生事,必定受人指使。”
“眼下这种情况,我们得赶紧想应对之策。”
师折月点头道:“祖母说的对极了,眼下燕王府被围,整个王府危在旦夕。”
“牛公公说王府涉嫌通敌,但是现在只围着王府却没有抓人,表示他手里并没有燕王府通敌的证据。”
燕潇然沉声道:“依着以往的规矩,皇上必定会派大理寺进府查案。”
“大理寺卿韦应还刚正不阿,由他来查案,最能让人信服。”
师折月若有所思地道:“燕王府这些年来守卫边关,战功赫赫。”
“此番父王战死,整个大楚,所有人都盯着燕王府。”
“皇上若是想要服众,肯定会派一个能服众的人来查燕王府。”
“只有拿到铁证,才可能真正治燕王府的罪。”
燕王妃红着眼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误战机之事不过是托词罢了,哪里来的铁证?”
师折月双手半抱在胸前道:“铁证这种东西,只有够铁,才能成为证。”
“若是我的话,这证据若是不够铁,那我就让他铁起来!”
燕潇然和老太君齐齐朝她看了过来,她淡声道:“我打个比方,只是打个比方哈。”
“延误战机没有铁证,但是如果有通敌的书信,那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又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延误战机这种罪名,顶多让燕王府抄家、流放。”
“但是如果是通敌的话,就能灭燕王府九族。 ”
她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大变。
燕王妃有些气愤地道:“通敌,燕王府怎么可能会通敌?王府里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书信!”
师折月轻轻叹了一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几日燕王府里的人进进出出,主子们又都伤心欲绝,很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老太君当即吩咐道:“潇儿,你亲自带人把王府各处查一遍。”
燕潇然立即带人去查,师折月喊住他:“等一下。”
燕潇然看向她,她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后道:“大理寺的人随时会过来,王府太大,很容易有疏漏。”
“三弟带人重点查一下东南方向的宅院,尤其是和水有关的位置。”
燕潇然听到那声“三弟”看了她一眼,眸光深了些。
他之前并不相信鬼神之说,今天迎亲时在她撑起的黑伞下见到世子之后,他便信了几分。
燕王的书房就在东南方向。
她此时这样说,必定是算到了什么。
他轻点了一下头道:“好。”
他点了几个侍卫,飞快地走了。
老太君的目光在燕潇然和师折月的身上转了一圈,轻轻叹了一口气。
燕潇然是王府所有公子里的另类。
燕王府以武立府,众位公子从小都习武。
燕潇然虽然是习武的天才,却打小叛逆,长辈让他习武他偏要读书。
以至于他的武功练得不错,书读得也极好。
他是王府嫡子,却又没有嫡长子的压力,活得十分恣意。
这一次燕王府出事,他仿佛一夕间就长大了。
老太君温声对师折月道:“公主想来也累了,随老身去寄柳轩歇一会。”
师折月今天一早就被人扒起来梳妆,折腾了一整天,她确实累了。
她没跟老太君客气,跟着去了折柳轩,燕王妃也跟了过来。
坐下后老太君叹了口气道:“公主知道燕王府有难,却还是折返回来了,老身十分感动。”
“只是眼下燕王府这样的情况,怕是要委屈公主了。”
师折月温声道:“祖母不必客气,我嫁进燕王府,便和燕王府是一家人了。”
老太君轻声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公主的恩情,燕王府没齿难忘。”
“等这一次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会出面解除你和世子的婚事,还公主自由之身。”
师折月这一次没有拒绝:“我在京中没有住处,若老太君不嫌弃,能否在王府里给我留个院子?”
老太君看着她的眼里添了几分心疼:“你看中哪个院子跟我说。”
老太君觉得云太妃是个大蠢货,放着这么好的女儿不要,偏要去求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师折月回以一笑:“好。”
一刻钟后,燕潇然带着三封信过来了。
他将信递给老太君:“这信上不仅笔迹和父王的一模一样,用词和语气都一模一样。”
“甚至连父王常写的错字都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我知道父王绝不可能投敌,我都要信这是父王写的。”
老太君将信展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三封信有一封是以燕王的口吻写的没寄出去的,还有两封是达达可汗的回信。
三封信加一起,就是通敌卖国的铁证。
她问燕潇然:“这些信你是怎么找到的?”
燕潇然看了师折月一眼后道:“我听公主的去了父王的书房,在靠近水榭的小窗暗格里发现了父王的信。”
“我原本以为只会有这一封信,见到书院里的鱼缸。”
“我发现鱼缸的的沙子有些厚,就将沙子打扒开,在里面发现了另外两封信。”
老太君听到这话倒抽了一口寒气。
“才不会。”师折月笑道:“再说了,我也不是在编排他们,而是说的事实。”
“往后祖母若有机会见到他们,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太君的眼里添了几分温和:“既然如此,那往后公主便先在王府里暂住。”
“以后若是觉得府里憋闷了,想要离开时,随时都可以走。”
师折月笑着点头。
陆锦娘看着她们在一起说笑的样子,就觉得自己被针对了,整个人尴尬得不行。
她原本以为燕王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秦秀儿肯定会和自己一样,想办法离开燕王府。
她却没有想到,秦秀儿竟不愿意离开!
不止秦秀儿不愿意离开,凤知夏也不愿意离开,师折月也不走!
她们硬生生把她衬得她是个无情无义的跳梁小丑。
她原本就是个心眼极小之人,又担不住什么事。
她此时心里又急又气,一口气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那在燕岁岁离她很近,见她不对伸手将她扶住,顺手为她探了一下脉。
这一探就让燕岁岁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把错了,又细细地把了一回。
老太君问:“她这是怎么了?”
燕岁岁咽了咽口水道:“祖母,四嫂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老太君和燕王妃都十分吃惊,其他人也都有些难以置信。
老太君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问:“你会不会把错了脉?”
燕岁岁也没有信心,便道:“要不去外面请个大夫回来,为四嫂再好好把一把脉?”
这是件大事,老太君当即就让人去请大夫。
很快大夫就过来了,他给地陆锦娘把完脉后道:“四夫人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她的胎像不是太好,需要喝安胎药。”
大夫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太君和燕王妃都满脸欣喜。
燕王府如今男丁凋零,若是陆锦娘能为王府添丁,这绝对是大喜事!
燕王妃忙让大夫为陆锦娘开安胎药,老太君则在那里若有所思。
师折月在旁看着他们忙来忙去,并没有参与。
她看了眼还没有醒过来的陆锦娘,陆锦娘子女宫的煞气提醒着她,陆锦娘和这个孩子并没有缘分。
燕王妃指望陆锦娘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不如指望燕潇然早日成亲生娃。
正在此时,陆锦娘醒了,她见众人围着她,有些意外:“我刚才是怎么了?”
老太君直接道:“你刚才晕倒了,大夫为你把过脉了,说你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陆锦娘愣了一下,伸手去抚小腹。
老太君看着她道:“我方才说过,你若是想要回娘家,明日可以请你爹娘过来商议。”
“只是眼下你有孕在身,我想请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你若愿意留在王府,把孩子生下来,王府绝不会亏待你。”
陆锦娘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她也有些发蒙:“这……我……我要想想。”
燕王妃看着她道:“你和老四一向感情极好,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骨血。”
“锦娘,算母妃求你,就算你不想再留在王府,也把这孩子生下来。”
陆锦娘微微避开燕王妃的视线,没有一口答应。
秦秀儿和凤知夏看向陆锦娘的眼里满是羡慕。
老太君看到陆锦娘的反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淡声道:“你们今天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也让锦娘好好休息。”
众人从陆锦娘的房间里出来后,各自回房,老太君叫住师折月,问:“公主怎么看这件事情?”
师折月知道老太君问的是什么,有些事情她就算看出来了,在这个时候也不能直说。
她便道:“这事得看四弟妹的选择,其他人都没办法替她做主。”
老太君轻叹了一口气后道:“你说得对。”
她说完轻咳了几声,师折月有些担心地道:“祖母千万要保重身体。”
老太君点头:“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师折月回房的路仔细看了一看漫在燕王府上空的雾气,此时散了不少。
燕王府的灾劫总算是散了大半。
虽然如今燕王府依旧还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却不像以前那么浓郁,就算再出事,也不至于满门抄斩。
只是漫在王府上空的怨气,这事却需要等燕王府沉冤得雪,为那些死去的英灵讨回公道后,才会散尽。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些事情凭她一人之力是做不好的,还需要燕潇然的努力。
她想起燕潇然,心里就又有些担心。
他作为王府唯一活下来的男丁,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得下来。
师折月之前也曾想过在王陵那边陪他,但是她想想自己这弱鸡的身体,战五渣的战斗力,就放弃了。
她跟人拼武力值,就是拿自己的短处在和别人比。
她对着天边的明月轻声道:“燕潇然,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我看了看,我破早夭命格这事八成是着落在你身上了。”
她说完又有些惆怅地看了一眼手腕的红线,那条红线又往前长了一些。
师折月:“!!!!!”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看,确实那条红线又往前长了。
她想骂娘!
她这一天的时间,就长了她之前十天的量的。
真的是见鬼了!
师折月有些暴躁,一时间又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今天她和燕潇然分开了,所以红线就长得比平时快?
她伸了摸了一下鼻子,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真的要完!
如她所料,守陵的燕潇然遇到了攻击。
因为燕王陵在城外,属于荒郊野外的范畴,所以那些人发动进攻的时候,根本就没做掩饰。
他们过来的时候,下手十分狠辣。
燕潇然怕出意外,身边带了好些侍卫。
只是那些黑衣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他们一交手,燕潇然就处于绝对的劣势。
燕潇然冷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手里的剑森寒暴戾,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燕潇然明白,他们这般出手,那就是一定要他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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