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里只有她自己紧张的心跳声,和陆时衍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他始终没有动。
苏晚犹豫了一下。
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比如,再次强调一下那个“孩子”?
不,不行。说多错多。
过度的强调,反而会显得心虚。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他看到她的“态度”。
一种……既忌惮他,又不得不“照顾”他的矛盾态度。
“你……先吃点东西。”苏晚又说了一句,声音很轻,“恢复点体力。”
说完这句,她不再停留,慢慢地、一步步地退出了囚室。
在她转身关上门的那一刻,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陆时衍,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的视线落在门口那道消失的身影上,然后缓缓移向不远处托盘里的食物和水。
清粥,鸡蛋,还有鸡汤和牛奶。
他的喉结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饥饿感如同火焰,灼烧着他的胃。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虚弱和折磨,发出了强烈的渴求。
但他没有动。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门,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恨意和……一丝极其隐晦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复杂情绪。
怀孕?
那个女人……
陆时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而嘲讽的笑。
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荒谬的谎言。
一定是新的把戏。
用食物来引诱他?还是想用那个虚无缥缈的“孩子”来动摇他?
可笑。
他闭上眼睛,将脑海中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恐惧和决绝的身影,狠狠甩开。
他只需要等待。
等待身体里那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力量彻底爆发。
到那时,这些锁链,这间囚室,还有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