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到不行,一迭声地劝李观林,不能给我磕头。
呜呜泱泱的声音里夹杂着数不尽的叹息,有心软的人早就开始小声啜泣,对着我怒目而视。
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扔进油锅里,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糖糖刚脱离危险,好不容易看到痊愈的希望,李观林不敢去赌。
在我忍不住不耐烦地催促时,李观林喉结剧烈滚动,膝盖像被无形的重物压弯,一寸一寸地低了下去。
“噗通”一声,闷响在地板上炸开,李观林唇色惨白,跪在了我面前。
“我给你磕头了,求你……去看看糖糖吧。”
我低头仔细凝视着李观林,憔悴的脸上,眼下一片青黑。
眼里满是祈求和希冀。
6
我一阵恍惚,这张脸逐渐和十年前重合。
那时他单膝跪地,在漫天的花瓣雨下举起戒指,承诺要给我、还有我们还未出世的宝宝一个光明的未来。
我信了他荒诞的真心。
更沉湎于他为我营造的真爱假象里不能自拔。
直到几个月前,我才发现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干跪着做什么?磕啊!”
“听不到响不做数,能不能把我哄好了,去见见那赔钱货,就看你有没有诚意了!”
我顺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李观林把头磕得砰砰响。
周围人一片寂静,李观林额头磕到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声一声,直接敲到了人的心里去,差点把每个人的心磕碎。
但我心里只有畅快。
“现在,你能去见见糖糖了吗?”
再抬起头来时,李观林额头上青紫一片,严重的地方隐隐渗出血丝。
他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摔倒。
还是后面的人含泪扶住了他,一群人早就哭成了泪人。
像看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瞪着我。
病房里的护士又来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