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去拿东西的时候,虞衡卿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书案后坐下。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云头履,幺娘心脏都被吓得停了半拍。
美眸睁大,脸也白了。
等虞锦文磨磨蹭蹭的把自己胡乱填写的课业拿过来时,她身子一下僵住。
虞衡卿指骨在桌案上敲了两下,冷眸严厉的扫她一眼,“拿过来。”
虞锦文哆嗦着手,颤颤巍巍的把东西递过去。
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悬到嗓子眼了,彷佛下一秒,她和幺娘便要大祸临头。
端方持重的太傅大人垂了眸,目光在纸上停留。
分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在屋里除男人外的两个小姑娘心里,却仿佛是过了好几年一般的漫长。
虞衡卿蹙眉,他一页纸一页纸的翻过,越看,脸色越沉。
翻到剩下一半时,居然还是空白的。
他抬起冷眸,瞪着心虚得脸都发白的女儿。
虞衡卿声线沉冷,神色也是肃穆刻板,“这就是你写的文章?还是待在房间写了一上午的东西?”
“爹,我、我有认真写的,不是...不是不会么?”
这怎么能怪她嘛,虞锦文小声嘟囔。
下一刻,便被一道冷色的视线盯的头皮发麻。
虞衡卿不言,只是静静把目光投向她。
无形的威压感,让屋子的气氛冷得吓人。
桌子底下的幺娘都战战兢兢,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这太傅未免太凶了些。
虞锦文哭丧着小脸,故意自暴自弃的说:“那罚女儿跪祠堂总可以了吧?女儿、女儿一定在阿娘的牌位前好生忏悔。”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拿眼神去偷瞄爹爹的脸色。
虞衡卿默了片刻,才起身走到女儿面前,和她语重心长的道:“为父待你严厉,是为你好,过去为父念你年龄尚小,对你过分宽容,才养成你如今不知轻重的性子。”
这话听在虞锦文耳朵里特别不顺耳,她瘪着嘴,很不高兴。
虞衡卿对这个女儿也是无奈,她母亲早逝,他这个做父亲的怜惜她自幼丧母,所以一直骄纵着。如今眼看着快到及笄之年,过不了许久便得嫁人,到时这样的性子,只怕要给他闯不少祸。
罢了,虞衡卿看她这个样子,哪里还说得出教训的话,只道:“把这文章重新再写一遍,明日拿来给我。”
话落,目光在屋子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圈,然后抬步出去。
等爹爹走远了,虞锦文才忙跑过去把幺娘从桌子底下扶起来。
“大人走了?”幺娘还心有余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