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浓抬眸清凌凌的盯着他。
她要用此事,给自己换一个安全的喘息之机,以免这男人失去耐心,步步紧逼。
那日他已然挑明时,眼里的欲.望太令人心惊,总觉得身边盘踞着一头恶虎,随时会把她吞吃入腹。
她提心吊胆,方才听闻澹台先生所诉,心中猜测出陆淮川弟弟身患肺痨,心中便已打了这个主意。
她就不信,陆淮川能急色到不顾弟弟生命安危。
陆淮川忽而沉眸一笑,嗓音低沉冷厉:“夫人玲珑心思,借此事要挟某。”
“并非要挟,我只是觉得,州牧您绝不是那等色令智昏之人。”
比起成为他的女人,她更愿意成为他的恩人。
她嗓音依旧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又犀利清醒。
陆淮川从未见过敢和他做交易的女人,她算第一个,他心中隐有怒气滋生,全因为她看不上他所致。
但她确实很聪慧,竟懂得拿捏此事来制衡他。
“某若不答应呢?”他嗓音微凉。
秦意浓攥紧掌心,抑住心中紧张,“您若不答应,痨瘵传染性强,素有‘传尸’等恶名,我只是一介女流,犯不着冒险,亦或是您能寻来其他神医,自然可以不答应。”
不答应,她就撂挑子不干。
反正是他弟弟的性命,他若不在乎,她也不会圣母心。
她已算好,这个时代,痨瘵人人闻之色变,能治痨瘵的,哼,那他就去哪个旮旯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张仲景’吧。
一番僵持,好在最后陆淮川皮笑肉不笑的答应了,“好。”
他可以等,等到会州之后,届时她又能拿什么新的借口来要挟逼退他呢?
得到答案,秦意浓心中悄然松了一口气,否则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再继续与他一路同行了。
时时自危的滋味,很难受。
秦意浓说完后就福身告退了,离会州也就还有两天日程,到了会州有了医治的借口她也能获得喘息之机,届时筹谋离开。
她为陆淮川弟弟尽心医治,那时她便是逃了,他应该也不会恩将仇报再把她抓回来。
有了方向,秦意浓心中也散去不少紧张,连荞儿都明显能感觉到夫人的一丝激动和期待。
会州,近在眼前!
而此时,会州郡府里,有陆淮川派过来的人下马后迅速吩咐下去,二少爷陆昀住着的院子里里外外都派了重兵把守,但院子内,却只留了两个忠心的家奴伺候着。
“咳咳……”
屋内传来一阵重重的咳嗽声,随即传来仆人的惊骇声:“少爷,您又吐血了。”
“别声张,咳咳……”勉强撑着身子站在窗前的男子一点点攥紧手中沾血的帕子,他又抬眸看向院子门口的兵,有张脸很眼熟,是跟着兄长前往凉州的将士。
凉州,约莫着时间,长兄也快到会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