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谣秦易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年代文的炮灰亲妈,囤货养娃两手抓沈谣秦易》,由网络作家“木绵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什么林大力要骗沈谦,因为他真的很缺钱,能赚来钱的方式他用了个遍,最后只好开始骗。即便这是以前林大力最不屑的行为,可他没办法。林大力有个九岁的妹妹要养,妹妹身体不好总是生病住院,自己饿肚子没关系,妹妹不能缺了营养,他还计划着攒钱领妹妹去首都手术,每一笔都是大开销......之前林大力跟在瘸爷手下做着投机倒把的事,这个活儿危险,但赚得足够多。可惜好景不长,贪心不足的瘸爷开始争抢地盘,和对方发生了大规模械斗,最后被抓住直接立了典型,据说下个月会拉到农场那边枪毙。因为此事,这阵子对投机倒把抓得格外严,黑市人心惶惶,各方势力都老实下来。林大力还算运气好,在这事上没被波及,但也因此断了财路,靠在搬运组当临时工的收入,都不够妹妹每月喝的营养品。...
《穿成年代文的炮灰亲妈,囤货养娃两手抓沈谣秦易》精彩片段
为什么林大力要骗沈谦,因为他真的很缺钱,能赚来钱的方式他用了个遍,最后只好开始骗。
即便这是以前林大力最不屑的行为,可他没办法。
林大力有个九岁的妹妹要养,妹妹身体不好总是生病住院,自己饿肚子没关系,妹妹不能缺了营养,他还计划着攒钱领妹妹去首都手术,每一笔都是大开销......之前林大力跟在瘸爷手下做着投机倒把的事,这个活儿危险,但赚得足够多。
可惜好景不长,贪心不足的瘸爷开始争抢地盘,和对方发生了大规模械斗,最后被抓住直接立了典型,据说下个月会拉到农场那边枪毙。
因为此事,这阵子对投机倒把抓得格外严,黑市人心惶惶,各方势力都老实下来。
林大力还算运气好,在这事上没被波及,但也因此断了财路,靠在搬运组当临时工的收入,都不够妹妹每月喝的营养品。
更别提还有药费这个大头开支。
所以林大力想方设法赚钱,但怎么做钱都不如投机倒把来得多,他倒是敢顶风作案,但手头没有货物,有心无力。
“我知道你之前给瘸爷办事,为人很机灵。”
其他“铺货”小弟或被发现举报,或被巡逻看到追着跑,这些林大风从来没有过,他本身足够谨慎,也有自己一套办事风格,周密得很。
听到沈谣提起瘸爷,林大风心里更加忌惮了,也庆幸刚刚在西墙那边没有撕破脸。
对方既然敢这么说,就拿得出证据,给他送进去简直易容反掌。
“我有货,你来卖,如何?”
沈谣空间有物资,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但其中有弊端。
千禧年后现代化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根本不能用,她总不能把智能洗衣机拿到现在用?
所以她需要转换一下。
不光如此,现在做的这些准备也是在为自己铺后路。
日后回到婆婆家,她肯定不会按照原主的脾气秉性继续生活,未来的“人设”如何,全靠现在怎么准备了。
沈谣是个喜欢万无一失的人,所以她要准备得充分些。
当然,她也足够谨慎。
眼下招揽林大力是诚心的,同时该有的戒心也有,就算是两人合作了,她也做好了对方背叛她的准备。
人心难测,她不会利用对书中剧情的了解,而大意地相信一个人,她都不走炮灰女配的路了,别人又怎么会一定按照剧情里来呢?
沈谣不觉得这个时候拉林大力一把,对方就要对她感恩戴德,肝脑涂地。
她更喜欢将与林大力的合作关系定义为:互惠互利。
好不容易决定搞点邪门歪道,刚骗了十块钱就被抓包的林大力,压根没有退路和选择。
“好。”
他答应了。
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反正自己不会有什么损失,就算是耍他,若能因此不举报他也好。
林大力内心想得很消极,主要也是对抓着他把柄的沈谣没办法。
看出对方的将信将疑,沈谣也不多说什么,等第一笔钱到手,比眼下她说一万句安心的话都有用。
这边沈谣进展顺利,另一头刘兰花两口子也极为开怀。
“你说别人家孩子疯了,都是窝吃窝拉埋埋汰汰,咱家大丫咋变得那么聪明了?
肯定是随我家这边了!
我娘就成聪明了,要不是去世得早,有她在我们家可能都当上城里人了!
刘家就是让我爹后娶的丧门星耽误了......”刘兰花边走边说,话题最后歪到了后娘那边,咒骂小时候后娘对她不好等话。
这些年沈父听妻子骂她后娘,都要听出茧子了,没着耳听的他在走神想刘兰花前面的话。
女儿这么聪明肯定是自己当年在妻子怀孕的时候,下河抓那两条鱼的原因!
人家老话都说了,怀孕多吃鱼孩子聪明!
夫妻俩各自揽功,纷纷觉得女儿聪明是因自己,之前“挨揍”的气恼一下就淡了。
二人态度的转变主要还是花婶子家那事。
画面来到之前,刘兰花那样正经认真的语气,让花婶子不得不重视起来,赶紧叫大儿媳妇去大队把丈夫找回来了。
张书记回来时脸色不怎么好,拦着妻子不去找事不代表他不生气,沈家的行为分明是把他的脸面往底下踩!
“你们两口子来有什么事!”
张书记双手往身后一背,那严肃的干部气息一下就出来了,刘兰花和沈老憨眼神缩了缩。
两口子谁也不吱声。
最后还是刘兰花壮了壮胆,按照沈谣教她的话说道:“张书记,不瞒你说,我家姑娘跑了!”
“跑了不去找来我家做什么!”
花婶子在旁边听着正要骂,见丈夫眼神警告自己,她忍了下来,再听听老沈家到底要干什么!
“我家那姑娘从小脑袋一根筋,可能是丈夫出事给刺激的,忘性变得可大了!
之前我跟她说再找个婆家相看,她都同意了,谁知道掉头又不承认,说我包办婚姻、还说咱们欺辱烈士遗孀,说什么反G命行为要告咱们......”刘兰花满是愁眉苦脸,一开始还有演戏的成分,说到最后开始走心了。
毕竟女儿要告也是真的!
说前面的话时,张书记和花婶子都有些不耐烦,但最后听到刘兰花一口一个咱们,二人脸色绷不住了。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张家也是受害者!
你看看我这脸!”
花婶子嚷嚷着。
张书记沉着脸接道:“我们家压根不知情,真是胡闹!”
“我也是这么说的,人家张书记家没什么错!
我跟大丫说,你别胡乱说人家,你要告就告我,结果大丫说咱们俩家过彩礼的单都签了,这是证据,还说她不光要去县里,还要去军部......”张书记脸色越来越阴沉。
有些事沾上就得不到好,就算最后证明没关系,在这期间受的罪一般人也禁不住!
更何况沈家这事还很敏/感,牵扯到烈士遗孀,一旦调查起来万一有浑水摸鱼想要争功的人,为了要成绩胡乱给他定罪怎么办!
想到这些,张书记一下就上火了,这事还真是要闹大了!
等等、张书记突然想到刘兰花说的第一句话。
“你说你家大丫跑了是什么意思?”
“咱们家欠债了吧?”
为了给沈谦还钱,刘兰花去亲哥哥家借了五块钱,她回来的时候脸颊都是烫的。
嫁完女儿后,沈家就没过窘迫日子了。
刘兰花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把彩礼留了一半,另一半当嫁妆给了沈大丫,给沈大丫感动坏了,对娘家更尽心尽力。
沈大丫的彩礼极大改善了沈家的生活,加上沈大丫时不时从婆家抠东西接济娘家,刘兰花好久没感受到缺钱的滋味了。
几年过去,谁能想到家里会一夜回到解放前,不光手里头没了积蓄,还欠上了外债。
“大丫啊,你之前被骗两百,那就是家里全部积蓄了,家里现在连饭都快要吃不起了......”刘兰花习惯性跟女儿哭穷,眼下沈谣给几分好颜色,她就想开染坊了,试图让女儿转变心意,找个好人家嫁了。
当然,这回彩礼肯定还是不能少要。
抹眼泪的刘兰花用余光打量女儿,女大十八变,结婚之后大丫彻底长开了,这俊俏模样越发惹人稀罕!
张书记家的傻子被打了还惦记他家大丫呢!
离开张书记家时,那傻儿子在屋子里还哭着要跟他们一起走。
啪——炕上的小桌子被沈谣拿起摔在地上,桌子腿当即折了一条。
突然的声响吓得刘兰花尖叫一声。
沈谣沉着脸道:“还以为你们改了,结果还是想把我赶走,行,我走!”
说着,沈谣跳下炕往外离开。
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把刘兰花吓傻了,沈老憨反应过来拉着沈谣胳膊劝道:“大丫,你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她知道错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对对对,我知道错了,是我错了!”
刘兰花说着抬手拍自己嘴巴。
张书记刚交代完她怎么给忘了!
大丫要是去告了,别说他们没有好果子吃,张书记那边也不会饶了沈家!
“大丫,娘错了,娘以后再也不提了,你是不是饿了?
去西屋眯会歇着,娘给你炒腊肉,巴掌那么大块呢,娘都做给你吃......”刘兰花脸色惨白地哄着沈谣,将人带到了西屋,见沈谣没继续往外走,知道把人劝住了。
沈谣不是个一惊一乍的人,但没办法,一只猴一种拴法,对沈家人斯斯文文摆道理是没用的,抽风式暴力最有奇效。
这边沈谣不闹了,刘兰花赶紧去做饭,沈老憨捡起木头腿去外面修桌子。
趁着抱柴的功夫,夫妻俩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
“大丫这样你就别惹她了!
得哄着她来!”
“我这不是以为她好了么!
行了行了,我以后注意。”
......刘兰花和沈父说话轻声细语,二人时不时看一眼西屋方向,生怕被沈谣听见然后又发脾气。
怎么说呢,这几天夫妻俩认错的次数,比近几年都多,现在一看沈谣冷下了脸,两个人下意识就想开口认错了。
没办法,又有力气又有脑子的疯子,亲爹亲妈也惹不起。
刘兰花和沈父原本有的小心思,在听从女儿的话完美解决张书记家那事后,他们选择彻底听话。
晚饭桌上,吃着腊肉的沈谣心情不错,她开口道:“这次去县城,我给咱们家找了赚钱的法子。”
虽然女儿受了刺激,但心还是向着他们的!
这不,还想着给家里创收呢!
听到赚钱刘兰花眼睛都亮了,要是之前她肯定不相信沈谣的话,但今天从张家大胜而归,那态度就不一样了。
“往后天越来越冷,生产队的活也少了,你们俩找空闲可以去后山捡些柴火,县里有人收。”
刘兰花眼前一亮,柴火后山多得是!
但是......“这不是投机倒把么,能行吗?”
投机倒把被抓到要挨批/斗严重点还会吃枪子!
刘兰花看过批/斗现场,不管男女都剃了阴阳头挂牌子,背诵《认罪书》......那是一场从身到心的惩罚,让所有围观的人警醒着不敢犯错。
刘兰花再怎么泼辣,她也不敢触碰这条线,放在手里有二百块钱的时候,她会立刻拒绝,可今时不同往日,家里没钱了!
“你们把柴弄好之后,放在县城外的地窖里,过后会有人去取,互相全程不接触,贪黑或是白天你们自己找个安全的时间送都可以,到时候对方把钱给我,我再给你们......”不碰面就代表投机倒把的人被抓了也不会供出他们,可以不定时送柴的话,去之前只要仔细观察周围就不会出事。
若是发现不安全直接说是路过,钱经过沈谣的手,对刘兰花他们来说更安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且大丫还疯了,接触什么人他们管不到,不会连坐。
他们收钱是当小辈的孝敬钱来收,放在哪里说都不犯什么毛病!
刘兰花和沈父脑子里想着沈谣说的这些,心思活泛起来。
“对方给的价不错呢,一架车两块五。”
一架车大概能装百十来斤的柴,在瑞安县这边属于相当高价了。
“你们好好想想吧。”
沈谣放下筷子,吃饱喝足回屋休息去,至于收拾洗刷碗筷这些,她现在想干刘兰花也不敢支使。
没了两百块的刘兰花很缺钱,她想给儿子买个工作,还想未来在瑞安县买房子当城里人......想法很多,所以没钱万万不行。
清楚刘兰花算盘的沈谣,知道自己的提议对方肯定会动心,答应是迟早的事,毕竟在红旗村想要赚钱太难了。
没了她这个冤大头女儿的上供,更攒不下什么了。
沈谣跟林大力的合作主要是靠她空间里的物资倒卖,后山的柴只是稍带手赚不了几个钱的东西。
她提出来的目的,是让刘兰花这两口子闲不下来罢了!
想要钱没问题,那就得自己挣!
前些年从原主身上吸得血,现在一点点干苦力还!
而且卖柴的钱捏在手里,沈谣相当于捏住了刘兰花的“命”。
即便是回了婆家,她也能轻松拿捏的“命”。
沈谣不会像原主那样无私奉献,她只会让吸血鬼娘家人乖乖听话,听她的话。
打着呵欠的沈谣侧身盖好被子,想着自己的计划美滋滋进入梦乡。
而此时,秦家一片愁云惨淡。
在沈家,沈谦是横行霸道的少爷,原主则属于伺候着的丫鬟。
原主觉得自己是在友爱弟弟,殊不知在沈谦眼里,姐姐就是家里的赔钱货,平日里颐指气使没有丝毫尊重。
刘兰花和沈父处处让原主让着弟弟,惯得沈谦对姐姐的态度更加随意。
“你那屋空着也是空着,你姐住就住了,老/二你快坐下先吃饭。”
刘兰花赶紧打圆场,她这态度反倒让沈谦更火大了,毕竟在过去的十三年里,爹娘从来都是向着他的。
“不行!
把东西给我拿出去!
那是我的房间!
让她滚出去!”
沈谦闹了起来,他也在故意顺杆往上爬。
因为往常原主回来都会给弟弟带东西,吃穿用度总占一样,然后见面第一时间拿出来。
这次他回来刚刚主动说话,对方不仅没个笑脸,现在自己说这些也不表态来哄他。
十三岁的沈谦正是自我意识强烈、敏/感的年纪,他气恼地想,沈谣既然敢这样对他,他让她睡外面水沟去!
娘说了,家里东西都是他的!
沈谣这种嫁出去的女儿是一个籽儿都没有的。
而且她还要靠娘家弟弟给撑腰,就得好吃好喝供着他!
见儿子这样,刘兰花和沈老憨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大丫已经不是过去的大丫了!他们怕大丫一个气不顺又要去县城告!
刘兰花嘴巴抿紧心里突然有个阴暗心思,今天儿子也在家,他们三个肯定能把女儿压制住,到时候把手脚绑了还怎么去县城?
孩子不听话饿几顿就好了!
五分钟后,刘兰花这个想法就彻底消散无踪了。
因为沈谦被揍了。
从小到大沈谦是全家吃得最饱的那个,家里人都可他胃口来,别看沈谦才十三,但个头已经跟沈父差不多了。
要不是还在读书,他下地也能挣一个成/人公分了。
这样一身蛮劲的半大小子,愣是被沈谣按在地上揍,毫无还手之力。
期间沈父和刘兰花都想上前阻拦,被沈谣一手一个拎着衣领关在门外,三口人凑一起都不够沈谣一个手打的。
刘兰花跟沈父在门口冲里面低声求情,两口子压根不敢去找人。
他们怕人多了,沈谣不管不顾什么话都往外说,反倒惹了事。
夫妻二人都不明白,大丫怎么突然这么有力气!
他们一点都挣扎不过!
屋内的沈谦鬼哭狼嚎,声音越来越低。
“大丫啊,他年纪小不懂事,娘跟他说,让他跟你认错。”
“大丫,那是你亲弟弟,打坏了还得去医院,你对着屁股打教训教训得了,可千万别打脑袋啊,容易打坏了。”
......暴力可以解决世界上大部分矛盾,但如果盲目使用暴力可能也会适得其反,沈谣深知这点。
所以她一直等刘兰花送上来把柄,如今才借题发挥。
效果是明显的,她现在胖揍他们的心头肉,老两口只敢柔声劝着,不敢有其他动作。
沈谣懂得适可而止,不能把人逼急了,达到目的就足够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别打了别打了。”
沈谦鼻涕眼泪横流,带着哭腔好不可怜。
他全身都疼!
沈谣每一拳都跟手上带着钢针似的,打得他皮下深处的肉都在痛!
呼吸之间仿佛四肢和身体散架了一般。
自己是不是成残废了?
娘!
快救我!
大丫疯了她疯了!
见沈谦顺服,沈谣起身打开了拴着的门,刘兰花和沈老憨冲进来第一时间到沈谦跟前。
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瞧儿子没受什么伤,二人长舒一口气。
沈谣是练过的,为了应对末日环境,她在收集物资的时候,特意请了教练提升体质,也研究一些招数。
她知道怎么打人又疼又看不出伤,沈谦这顿打,最起码得疼上大半个月。
“娘,沈谦这次回来根本不是学校放假。”
哎呦哎呦叫唤不停的沈谦猛地睁眼,不明白沈谣怎么会知道。
沈谣当然清楚,这是书中剧情!
原主二婚的不幸福亲弟弟有很大原因,沈谦小小年纪被设计染了赌,原主骗傻子丈夫偷婆婆钱,来给弟弟补窟窿。
在傻子家原主生活还算不错,这事过后被婆婆磋磨,被傻子打,娘家不给出头日子相当凄惨。
沈谣就是想到这个剧情,看时间点差不多随口一诈,沈谦的反应直接证实了。
“娘,我和大力哥他们打牌欠了十块钱,他们说我要拿不出来就要我一根手指,娘你给我十块钱吧。”
沈谦知道刘兰花藏钱的地方,这次回来他没打算吐露实情,想着把钱偷走神不知鬼不觉。
眼下被沈谣点破了,只能坦白。
沈谣冷哼一声,现在是输了十块,以后沈谦越套越深就是成百上千,自己不学好,还害了原主一辈子。
沈谦若早回来几天,刘兰花拿得出来,现在她手里只有七块二毛钱!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让我省心啊!
咱们家哪来的钱啊,我真是不活了啊我......”这次刘兰花是真心实意地哭,日子怎么突然就过成这样了呢!
“娘,你别骗人了,我知道你把钱放红柜子里了!”
沈谦坐起身子嚷嚷,那里头最少有一百块钱,有两张五十块钱他看得很清楚!
“你姐被骗了,家里的钱都没了!”
刘兰花跟儿子说了沈谣钱被骗走的事,沈谦听完恶狠狠看向沈谣张嘴正要骂,对上沈谣平静扫来的视线,他又默默闭上了嘴巴。
然后怂怂地移开了目光,不敢说,全身还在痛呢!
“娘,那怎么办啊,他们说我要不还钱,就剁我一根手指,我手指没了就没法读书了呀,就不能当工人赚工资孝顺你和爹了......”沈谦是会哄人的,刘兰花一听立马道:“娘去借,娘去跟你大舅大伯他们借。”
娘俩抱在一起痛哭,沈父在一边又拿起了他的烟斗,想点着抽两口,发现里头没烟了,丧气地垂头不语。
瞧着云雾惨淡的三口人,沈谣没有任何同理心,她在想沈谦嘴里提到的那个大力哥。
这位在原书剧情中,可比原主戏份还多呢。
沈谣双眼微微眯了眯,眸底闪过暗芒,对着沈谦缓缓开口道:“还钱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从早上出门起,沈谦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是一种预兆!
他冒着遇见混混三人组的风险走西墙小路,就是为了快点把钱还了,然后好将沈谣打发走。
沈谦坚定认为左眼跳和沈谣脱不了关系。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沈谣和大力哥对上了!
沈谣说完“算账宣言”后,没等林大力有什么反应,沈谦先闹起来了。
“你在说什么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娘让你陪我来还钱的,不要瞎说话!
你快点把钱给大力哥!”
沈谦气得直跺脚,生怕把大力哥惹生气了,对方就不带他一起玩了。
“骗这么只猪用了七八天,谋算到头才弄来十块钱,怎么,走投无路?”
沈谣嗤笑一声,很是看不起地摇摇头,她昨晚听到刘兰花和沈谦的聊天,知道了大概经过。
沈谦不是一次性输了十块,过程输输赢赢,共玩了一周左右最后欠十块。
林大力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性格,最饿的时候他连四五岁小孩手里的馍馍都抢,在生存面前道德感将会降至最低。
所以沈谣前面的话并不会刺激林大力什么,让他有瞳孔一缩反应的是最后走投无路四个字。
不知为何,面前这个女人给他很深不可测的感觉。
“姐,沈大丫!
沈谣!
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了!
大力哥没有骗我,你根本是什么不懂......”一旁的沈谦急死了,要不是打不过,他早上前将人把嘴捂住了!
而且,他也不是猪!
然后,他的嘴巴被拍了一掌。
沈谣打的,自己说正事呢,便宜弟弟在旁边叨叨叨叨烦死了。
这一下沈谣并没有很用力,但足以唤醒沈谦心中的阴影,他闭上了嘴。
大力哥生气的话,过后自己道歉好了,昨日的胖揍他真不想再挨一顿了。
林大力垂在腿边的手握成拳头,咬着后槽牙下颌线紧绷,脸上带着少年人不管不顾的狠劲儿。
换作其他女孩子看到他这幅模样肯定吓死了,沈谣没有,她继续慢条斯理地火上浇油。
“如果我去找校长,说后面建筑楼里有工人引/诱学生打牌,校方肯定会重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查是很容易就查到的,到时候你们领导肯定也会配合调查,再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你说,会不会查到你身上?”
沈谣话里的威胁就连沈谦那个榆木脑袋也听明白了,作为举报人,肯定是要拿出“证据”说话,说起的自然会是林大力几人和沈谦打牌输钱的事。
届时肯定要以林大力这边开始起底调查。
沈谦这一刻看向沈谣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原本他对刘兰花说举报家里的事没太有实感,当下亲眼沈谣说着威胁他人的话语,他后背窜上阵阵凉意。
怪不得娘那么害怕,眼下听这些话,他相信他姐干得出来!
他也害怕!
别的疯子让人看了会觉得这人完了,这辈子毁了,为什么他姐疯了,给人一种除了她自己,别人都完蛋了的感觉!
攻击性变得太强了啊!
林大力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眼底的阴鸷越来越浓,内心警笛大作。
给沈谦下套前,他大概了解了对方的家庭背景,父母都是普普通通农民,还有一个嫁到隔壁县的姐姐,有几分家底又没什么权势。
这样的人骗几个钱花花,不会有什么后果,大概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惹来了这么一尊煞神!
“你要怎么样?”
终究还是林大力服了软。
他很想转身走,不拿这十块钱,想必沈谦姐姐也就不会追究了。
可他说不出口,自己是真的缺钱,为了让另外两人配合,他请人吃了饭,总不能最后自己赔了钱吧?
哪怕给他个两块也行啊!
林大力还想挣扎一下。
“我啊,是来帮你的。”
沈谣双眼弯弯如春风般和煦,仿佛刚刚义正言辞的女子不是她,川剧变脸般的态度让林大力一怔。
他想起刚刚沈谦对自己比划的动作,这人情绪变化这么快,该不会是真的......沈谣眯了眯眼,这人什么眼神看自己?!
见沈谣敛起笑容,林大力心里一慌,下意识顺着问:“怎么帮?”
帮什么?
怎么帮?
沈谦很是不明所以,歪头看过去的幅度相当大,成功引起了沈谣的注意。
“傻站着干嘛,回学校读书去!”
沈谣发话,沈谦不敢不听,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同时心里暗下决定,回去他一定劝娘,大丫的疯病必须治!
太吓人了!
“找个地方咱们谈谈,地方隐蔽点。”
林大力眉头紧皱,怎么帮这话脱口而出后他就后悔了,对方可能只是揶揄罢了,他居然会觉得这人真会帮自己!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瞥了眼沈谣手里捏的十块钱,林大力瓮声瓮气道:“跟我来。”
两人前后距离一米走着,来到了林大力的秘密基地,也就是之前带着沈谦打牌的地方。
这里不会有外人来,就算有人过来,也能及时发现,然后从后边跑走,有很多条路。
“当我手下,让你吃饱穿暖有钱花。”
是的,沈谣要“招募”林大力。
林大力不是天生的坏人,是一系列的经历让他不得不选择那样的路。
在女主那里,林大力是诈骗犯,是犯法的坏人,但他的手下人则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人性很复杂,不管是人还是事,都要从多角度去看。
这位后期能将女主耍得团团转的人物,足以证明他有头脑有能力,沈谣喜欢聪明人。
在确定林大力身份后,从对方骗沈谦十块钱这事来看,大概确定了对方此时正在经历的情况,这事书中也有描写。
此时正是她“收买”对方的好时机。
是的,沈谣打算让林大力为她办事,这位书中后期成长起来的阴狠大反派,在还是“幼年体好欺负”的时候。
她果断的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大丫头,你没良心,你娘为了你的婚事跑前跑后,你现在闹什么浑!”
沈父语气充满失望,在这个家他甚少教育孩子,可见这回真被沈谣气到了。
“女婿出事秦家更没了主心骨,你那婆婆的懦弱性子得被欺负死!
你以为老秦家今后会有好日子过?
花婶子家儿子是傻,但人家根正苗红,一招手半个大村子都沾亲带故,你日子以后错不了!
娘能害你吗?
你是听了谁胡说来闹这一场?”
刘兰花觉得女儿之前答应好好的,突然反悔肯定是别人说了什么。
到底是亲母女,在女儿身上算计的同时,刘兰花也的确觉得花婶子家是个好归宿。
不过所谓这种好的出发点,归根究底是她看低自己的女儿,觉得女儿的幸福仅限于此。
好比是放了很久的果子,表面看起来好的,实际内里早已腐烂,这样糖里带玻璃渣的母爱能把原主糊弄住,沈谣却十分清醒。
刘兰花这副我一心为了你的模样,沈谣只觉得虚伪。
“没人和我说什么,是我自己看出来了。”
沈谣坐在门口椅子上,仰着下巴道:“你们对我根本不够关心,也没把我当家人!
不然也不会在丢了两百块钱后,任由我心碎的要痛死了,也不来安慰我!
这些年我往娘家拿的钱少了?
两百块钱算什么?
可在你们眼里,我不如两百块钱重要!
......”什么诉说多年委屈,什么摆事实依据,这些统统不重要,沈谣以“受害者”的姿态倾诉,不会得到父母的怜爱,他们也不会反省。
父爱母爱那些沈谣也不需求,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沈谣要借由这件事,由沈家老黄牛的角色,变成谁也惹不得的脱缰马。
搞砸了过彩礼这事,就是她气不爽!
就是因为没有顺她的心,所以把桌子直接掀了!
面对沈谣这番“蛮不讲理”的态度,刘兰花和沈老憨蒙了,不应该是大丫苦心解释吗?
现在这幅跟他们要说法的熊样是怎么回事?
“大丫,你太不懂事了,你怎么能这样想娘,我跟你爹起早贪黑干活、”刘兰花又要开始老一套,以往这套话术的道德绑架无往不利。
可这回,沈谣一句话都没让她说完直接打断。
“看吧,你们对我就是不好,如果是弟弟你们早就过来安慰了,现在居然还指责我,好,我现在就去县里举报,咱们一家子都蹲笆篱子(监狱),我也不想活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沈谣非常平静,情绪甚至不如刚刚面对花婶子一家人时激动。
可越是这样越让刘兰花毛骨悚然,有时候歇斯底里更多是虚张声势,像沈谣这样淡然疯感才是无所顾忌!
像那句老话说的,会咬人的狗不叫。
刘兰花没文化,对沈谣要同归于尽的架势,脑子里只想到这么一句来形容。
沈谣说着往外走,沈父赶紧去拦,结果挡不住!
被女儿又一次推开的沈老憨,看着女儿跟苞米杆似的纤细手臂,不明白怎么就那么有力气。
沈谣推开屋门步子迈出一半,就听刘兰花挤着嗓子道:“娘错了!
大丫!
娘错了!
是娘不对!”
沈父见状赶紧附和道:“对对对,大丫,是爹和娘错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说说,你别冲动。”
此刻的沈父后背一层冷汗,是刚刚和沈谣推搡累的,也是吓的。
女儿若是到了县里去告,他们家就完了!
沈父后悔在妻子说要和花婶子家结亲的时候,没多加阻止,女婿出事才多久,怎么着也得过三五个月再说!
瞧瞧女儿这状态,估计就是收到女婿出事的消息刺激的,只是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刘兰花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女儿的转变有一部分是因为女婿出事的原因,不然不可能这么疯!
压根不用沈谣解释什么,她的性子变化已经在沈父和刘兰花那里合上逻辑了。
“你们真的知错了?”
沈谣回头,狐疑的视线在刘兰花和沈父脸上来回打量。
“知错了知错了!”
沈父和刘兰花一同点头,那乖巧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今天太累了,我回屋、”沈谣打呵欠的动作一顿,脸上又露出破碎的笑容,这个模样让刘兰花太阳穴紧绷起来。
果不其然,只见女儿又沉着脸色道:“你们就是对我不好,让我住在连炕都没有的仓房,这个家不在乎我,我又为什么在乎这个家呢......”瞧沈谣说着说着又起了要去举报的心思,刘兰花赶紧道:“不是!
西屋炕坏了,早上你爹才弄好,今儿你就在西屋住,孩他爹去给闺女烧炕,降温了屋里冷,多烧点别冻着闺女。”
刘兰花是真怕了,一口一个闺女叫得讨好。
见沈谣没再说话转身去了西屋,沈父赶紧出去拿柴火烧炕,东屋内只剩下刘兰花,她全身无力地往后一坐,抹了把额头的汗。
真是前世造孽得了这么个孩子!
嘴里暗骂了一句的刘兰花压着嗓子,不敢出声让沈谣听到。
有时候人就是贱皮子,原主对爹娘尽心尽力地孝顺,结果得到了什么?
沈谣这种露出锋芒棱角,反而被小心敬着。
到了下午的时候,刘兰花贴了两合面饼子,这是原主弟弟沈谦从县城回来,家里才能有的伙食。
刘兰花如此殷勤是还没死心,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女儿去花婶子家认错,然后成了这门亲。
“两合面饼子!
嚯,白菜汤漂了这么多油花,猪油做的呀!
娘,你是知道我今天回来?”
这边沈谣才坐到桌旁,就听厨房门口传来半大少年的说话声。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原主在县城读书的弟弟沈谦。
看到沈谣在家,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问完这句也不在乎沈谣回了什么,转身去自己的西屋放书包。
一进去看到炕上铺着褥子,以及柜上放的行李包袱,沈谦眼里冒着火气,三两步跑出来怒道:“谁让你睡我那屋的!”
心里惦记秦家那边情况,原本悠哉的沈谣开始加快动作。
吃早饭时,看到桌上那盘油汪汪的炒鸡蛋,沈谣立刻明白刘兰花考虑的结果了。
“大丫,不对,谣谣,你以前更喜欢别人这么叫你,娘总忘,以后娘好好记着。”
刘兰花笑得一脸讨好。
在红旗村吆喝一嗓大丫这个名字,十个姑娘得有八个回头的,就连刘兰花的后娘,从小也是被叫大丫长大的。
原主不喜欢这个名字,她不止一次抗议这个称呼,说自己户口本的名字叫沈谣,刘兰花不当回事,向来左耳进右耳出。
现在沈谣都没提,她主动就改了。
“昨儿娘和你爹商量了,咱家现在太缺钱了,存钱以后得给你弟弟娶媳妇,要是你和小望未来有难处了,家里也能帮衬一把......”刘兰花要想哄人,嘴巴是相当甜的。
“对了,你找的买家是哪儿的啊?
靠不靠谱?
跟娘说说,娘给你把把关......”铺垫了一堆后,刘兰花终于说了真实目的,她想打听沈谣怎么找来的“关系”。
知道对方什么身份,心里能有些底,刘兰花是这样考量的。
沈谣看出了对方的顾忌,可她不是贴心小棉袄。
“你这是不信任我?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这个道理活了半辈子还不清楚吗?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沈谣啪把筷子一拍,表情冷下来了。
——数狗脾气的!
说翻脸就翻脸!
刘兰花心里吐槽,面上不敢露出一丝不满,连忙道:“没有没有,娘哪能不信任你呢,娘不问娘不问,娘和你爹今天晚上就去后山弄柴火,存够一架车就去送~”细想沈谣说得也对,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刘兰花决定什么都不问了。
同时心里警醒,女儿现在脾气越来越刁了!
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
虽然说秋收过去双抢结束了,但翻地施肥,越冬储备等零七八碎的活也不少,除非到了大冬天,地面都冻上的时候,家家户户才算真正的闲下来“猫冬”。
所以刘兰花和沈父两人想上山弄柴火,就得等白天赚完公分后,晚上再避开人群去。
天是黑了点,但月亮很大,照到地面都看得清,后山山脚那里没有野兽,地上碎树枝还密!
安全可去!
刘兰花心里算了算,即便每天只捡小半宿,她和丈夫两个人,三四天怎么也能捡一架车了。
一个月下来那就是二十多块钱!
等天再冷些不用去生产队报道,就能赚得更多!
她的二百块钱很快就能回来了!想到儿子再有两年初中结束,到时候安排工作得不少钱,刘兰花昨天晚上恨不得立刻去捡柴。
满脑袋都在想,怎么能更快更多地捡柴。
然后,沈谣又给刘兰花出了主意,既然是为了沈谦,那他本人也该出一份力。
以前沈谦周六日学校放假,借着学习的理由他回家从来不干活,最近一阵子更是周六日不回来,说是在同学家住。
在同学家住没住不知道,反正是玩上了打牌,还输了十块钱。
有这时间让他回来捡柴多好!
既能赚钱,又防止他自己在县城继续学坏,万一打牌再输了钱,这回对方真要砍他手指怎么办?
家里还能拿出闲钱给沈谦还债了吗?
想到自己回娘家借五块钱时,被大嫂阴阳怪气好一番挖苦,刘兰花脸色阵阵发青。
大丫说得对!
不能让儿子继续胡闹了!
这事她要是轻轻放下,老|二根本吃不到教训!
故态复萌再去打牌这个家就被坑完了!
刘兰花是能听进去劝的人。
见她表情凝重,沈谣知道,这周放假回家的沈谦,不会跟大少爷似的养尊处优了。
接下来这一家三口,将会有捡不完的柴,为了钱,甚至不需要沈谣多说什么,刘兰花便会督促那爷俩多捡一点,再多捡一点,谁也别想偷懒。
沈谣眯眯眼,原主当年受的累,一家人都得感受到,整整齐齐才是。
白天上工,晚上捡柴,只要有空闲,就会想着去捡更多柴换钱,陷入“捡柴怪圈”里,一家人短时间内是别想挪窝了。
也就没工夫去惦记秦家这边的事,像原著剧情里那样上蹿下跳。
沈谣离开的时候,刘兰花还想交代几句如何对付秦家,对上沈谣平淡无波的视线后,她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她还是别说了,万一把大丫惹怒了,没好果子吃!
她转了话头道:“回到婆家要是受了委屈就回来,别苦了自己。”
沈谣不耐和刘兰花上演亲情戏,她很是煞风景道:“你们在家别惹祸,与其惹事被人打死,不如让我去举报,为革命主义添砖加瓦做贡献。”
夫妻俩难得的感伤情绪瞬间殆尽,每当他们觉得女儿正常的时候,现实就会扇来一巴掌。
大丫回婆家也好,让秦家给治病!
就是因为他家儿子出事刺激的!
不然这时好时坏的,真是让人提心吊胆,这几天他们俩晚上都不敢睡实,就怕大丫发疯拿菜刀把他们给剁了。
望着沈谣坐上牛车远去的背影,刘兰花和沈父本应松口气,但心里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人有时候就是贱,这几天被沈谣呼来喝去的夫妻俩看人离开,居然还有些舍不得起来了......坐牛车到了县里,沈谣先去见了林大力,关于两人的合作,以及沈家那边的事又交代了一番。
然后她坐上了回婆家的客车。
*秦家住在平城县,平城县和瑞安县相邻,前者更为繁华,就连地面都更加平坦。
遵循脑中原主的记忆,沈谣背着包袱一路往婆家走去。
她原本想先回自己的家,后来想想,还是先去秦家看看孩子。
七拐八拐穿过胡同,沈谣走到最后那一排平房,抬手正要敲门,就听里面传来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稚气的嗓音哭到沙哑,同时伴随女人尖酸刻薄的怒骂声。
“大娼妇养着小娼妇!
孩子也是个杂碎!
儿子死了,儿媳妇跑了,你们家就是晦气!
都他娘不是个东西,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们!
我让你们老秦家从上到下全不得安宁!”
女声猛地拔高,让门外的沈谣听得一清二楚,她冷着脸一脚将门踹开。
真是好大的口气!
“穷”是沈谣对这个家的第一印象,家徒四壁,四壁塌三壁!
随后,她对这个家又多了一个形容词——狼窝。
亲妈要把女儿卖给傻子换彩礼,这事放在哪都是相当炸裂的程度,她听了个正着。
“孩他爹,刘家那小子不精但家底厚啊!
咱家大丫去那可比现在享福多了,而且刘家给多少彩礼你知道不?
说出去在咱公社都数一数二......”很不幸,她就是那个大丫。
沈谣穿越了,来到了缺衣少食,哪哪都要票的七十年代,脑子里充斥着不属于她的记忆,那是原主从小到大的经历。
理顺了杂乱无章的回忆后,沈谣确定一点,自己穿书了!
还是一个抛夫弃子,无底线补贴娘家,最后被娘家卖了换粮钱的炮灰女配。
自己穿来的时机好也不好,剧情到了原主已经“抛夫弃子”,带着一笔钱回了娘家的时间点,即将下线。
好的点是钱财还在身上,没来得及上交,不算彻底被吸干净血。
沈谣想,其实她足够幸运了,毕竟自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以为要经历世界末日那种人吃人的环境。
是的,沈谣是从末日第一天穿越来的。
在末日前三个月,生活好好的沈谣突然冒出了一个虚无空间,里面是静止的,人不能进去,只能存放物品。
热腾腾的汤面放进去,无论多久拿出来,仍会保持放进去时的那一刻。
作为文学爱好者,沈谣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想到了自己爱看的末日小说,这种属于觉醒了空间异能。
空间只能存放物品,不能攻击或是防卫,到后期没了物资用处就不大了。
沈谣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往里存储,或许自己末世理论想法是错的,但她敢想敢干,仍是孤注一掷花费了所有。
当然,沈谣给自己留了后路,她开了网店和超市,如果没有末日自然是最好的,这些东西通过线上线下随时买卖,也有收入进项。
反之一旦真是末日,那她存的每一袋米面都是保命的东西!
如她所想,世界末日真的来了,而她,穿来了红旗村。
手指轻动,一颗鸡蛋出现在掌心,沈谣眼中满是欣喜,她的空间还在!
只要有自己存的这些物资,不管什么局面,她都能在这个年代活下去了!
“老/二读初一了,在县里的学费、吃穿用度那些开销不少,以后花费更多......”原主母亲刘兰花很泼辣,在村子里名声不怎么好,她的丈夫沈老憨是个老实的,用村子里人的话来说叫性子孬,管不住媳妇。
家里一些大事刘兰花还是会争取丈夫意见,比如当下嫁女儿这事。
“我琢磨着到时候让老I二读个中专,然后咱们在县里给整个工作,以后老I二就是吃公家粮的了,那是大出息......”买工作要钱,刘兰花和丈夫种大地的哪来钱?
目光自然落在了原主身上。
亲爹妈把女儿身上所有价值榨干,去浇灌在儿子身上。
这份算计有多急切呢?
原主从婆家回来还没待超过一天,亲妈就盘算要把人嫁出去了。
也难怪读者全都在骂原主活该,面对这样的家人一再忍让顺从,所得下场不就是她自找的么!
再看原主生活的环境,一个破破烂烂阴冷潮湿的仓房,木头板子搭成的床,房梁上挂着蜘蛛网,鼻息间全是灰尘土腥味。
回来就这待遇,连个正经房屋火炕都没有,显然是随便弄了个住处,没打算让归家女儿久住。
沈谣深吸口气叹息,尘土呛得她咳嗽好几声,院子里说话的刘兰花听到动静,大步走过来。
“大丫你醒了?
看你睡得熟我没忍心叫你,你婆婆那边给了多少钱?
你照没照我教你的说?
她家要是给得少,你就说去他儿子部队闹,他家不敢不给!”
刘兰花插着腰,语气吆五喝六好不霸道。
原主回来的时候刘兰花两口子在地里干活,不然哪里容得原主睡觉,肯定先问她要到多少钱然后拿到手。
“我饿了。”
沈谣摸了摸瘪瘪的胃,声音跟蚊子似的。
她不是装虚弱,是真的又累又饿。
原主婆家在隔壁县,先是坐四个小时汽车,然后从瑞安县城回娘家红旗村又走了三个小时,一口水都没喝!
刘兰花脸色一沉,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硬挤出笑来道:“娘去给你贴大饼子,昨儿大队发的粮,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女儿从婆家能要钱,女儿还能嫁到别人家带来钱,刘兰花肯定是要哄着的,这些年也这么过的。
大丫虽然嫁人了,但还是一心向着娘家,刘兰花每次在大树底下和村里人闲聊,都对这点颇为沾沾自得。
她这叫会养女儿!
看着刘兰花离开,沈谣眼底闪过嘲讽,她可不是原主,不光不会上交钱,还会让他们吃了吐!
突然,沈谣脑海里闪过一张倔强的小脸,那是原主丢在婆家的儿子,说到婆婆家那头,又是一笔糊涂账。
刘兰花打算给女儿再嫁出去,而原主和丈夫根本没离婚!
闹这场的原因是原主听到消息说丈夫阵亡了,这都是误传,实际男主不光没事还立了功,没有消息是在住院养伤。
也是因为这次受伤,男主在住院时认识了书中女主。
原主和男主没什么感情,男主和书中女主的感情纠葛沈谣也不在乎,主要是原主的儿子,一个小可怜!
亏欠原主的,沈谣可以无愧于心地去反击,但原主亏欠的孩子,她没法继续昧着良心无视。
在书中后期,小包子被后妈女主感化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在前期,小包子吃了很多苦也做错了很多事。
归根究底最大的问题,还是原主这个亲妈种下的因果所导致。
既然接受了原主的命运,小可怜儿子她会养,最起码前期因为亲妈而来的痛苦,她可以停止这场悲剧。
但这都是以后要计划的事情,当务之急她要先填饱肚子,然后掀翻老沈家!
当晚,沈谣吃了六个大饼子。
吃饱喝足后,她暗暗用劲儿攥了攥桌下的手,是错觉吗?
自己力气好像变大了。
在沈瑶对面,刘兰花两口子一脸心疼。
贴的六个饼子是打算放三天吃的,秋儿天冷了能存得住,结果都让大丫吃了!
以前大丫都是可着他们吃,自己喝点稀菜粥,最多吃半个,现在全给吃了让都没让。
“大丫,虽然大队给新发了粮食,但今年收成不好,发的不多,不然娘就上县城给你换点精面吃馒头,哪像如今,大饼子也不敢日日吃......”刘兰花开始了她最擅长的哭穷,原主这时肯定说自己不饿,沈谣才不,对于刘兰花的话左耳听右耳冒了。
什么阴阳怪气,什么哭穷卖惨,她都充耳不闻。
直到吃完最后一口大饼子,她擦擦嘴道:“我这次没从老秦家要来钱。”
刘兰花脸色一下就变了,拔着嗓子道:“什么?!”
秦家龙凤胎今年十五岁就读于高二,环境因素使然,学校内如今乌烟瘴气,频繁地进行“三学”活动。
秦安所在的班级才结束了学农活动,所做的内容是去生产队插秧种田,开荒改土,和农民同吃同住体验农村艰苦生活。
下午学生们回到学校后,活动继续展开,秦安在开手扶拖拉机的时候,因为学校的设备简陋发生意外,被拖拉机甩了出去小臂骨折,脸上后背全是擦伤。
学校那边给秦安放了假,回家时脸上血糊糊的样子,给秦母差点吓晕过去,秦宁的三学活动则是被分配到电机厂,说是学习车床操作,冲压配件等技术,但因为操作中的安全问题,也怕这些学生弄坏机械或有什么事故,所以工人只是让这些女同学旁观。
相比之下轻巧不少。
秦宁从电机厂回家看到弟弟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见弟弟没有大碍,这才放下了心。
姐弟俩说起学校的事忍不住唉声叹气,他们整个班级还在上学的人少了一半,有的是下乡了,有的满了十六周岁,家里找关系弄到工作去上班了。
再过一年他们高中毕业,年龄也满了十六周岁,若是没有工作的话,她和弟弟也将面临下乡的问题。
他们两个其实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主要是担心妈妈没人照顾。
原本他们想着两人若是下乡了,就让妈妈和嫂子去跟哥哥随军生活。
结果哥哥那边传来噩耗!
虽未证实阵亡,但情况八/九不离十,龙凤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段时间他们都在想着如何解除家里的困境。
不光是母亲的问题,大嫂那边也不靠谱。
如此心里压力之下,发现大嫂卷钱跑了,还把孩子丢下,秦宁可不气得要死。
“大嫂在电话里说会回来,不知道真假。”
想到平日里大嫂的作风,回来也是添乱!
秦安显然也这么想,看了眼自己的胳膊情绪低落道:“看病花了二十二,妈从绿铁盒里拿的钱。”
姐弟俩知道,绿铁盒里的钱是母亲留的养老钱,现在都动这份钱了,说明家里已经很困难了。
姐弟俩正说着话,门外由远及近传来背诵语录的声音,二人神色猛地一变。
只见秦家院子里进来五名穿着绿军装,胳膊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他们视线四处打量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审视。
这些人是革委会的年轻派代表,他们是基层干部,每日负责四处巡逻,时不时会去黑五类右/派分子家里去进行阶级斗争教育。
秦母虽然和秦父离婚划清了界限,有了觉悟高的表现,但因“历史污点”,还是要被监督。
正常情况下,秦家表现积极应该可以过平静日子,没在名单上,奈何革委会有小人作祟,对方和秦家有旧怨,如今趁秦家落难落井下石,有所顾忌又不敢太过火,便弄这些小动作来折腾人。
所以秦母不敢把孙子接到身边来照顾,平日里买块肉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被举报说生活奢侈兴资本作派。
这次来的几人问了几个问题,秦安和秦宁都回答上来还背诵了语录,他们又去检查秦家的厨房,柜子里的衣服等,教育了几句后离开了。
秦母去买菜了,回来在胡同遇到这帮人,菜篮子都被掀开看个遍,见里面只有一颗小白菜,领头的教育几句要忆苦思甜等话,大摇大摆离开了。
快步走回院子里的秦母看到儿子女儿,担忧问道:“小望没吓到吧?”
“小望在刘奶奶那里帮忙穿针没在家。”
刘奶奶年纪大了,穿针引线看不清,每次一段线缝完了,小望就帮忙穿一下针线。
秦母长松口气,那帮人可不管老人小孩,动起手来没个轻重!
这时,秦安突然开口道:“姐,你认出带头那人了吗?”
秦宁摇头,那人长了一双三角眼,转动眼珠的时候还露出下面的眼白,看起来凶狠极了不像个好人。
她不敢多看。
“那人是高咱们两届的,他叫朱强,你高一时收到过他的情书,刚刚我瞧他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你看。”
秦安神色担忧,捏了捏拳头道:“我怕他是动了歪心思。”
秦宁脾气是小辣椒,长相则随了秦母,是看起来柔柔弱弱清冷美人相,从初中开始,她就收到很多情书,大多是匿名。
她从来不放在心上,对朱强这个人自然也不得而知,秦安知道是因为偶然听到朱强和朋友的对话,原本还想着如何防范这人,结果第二天朱强就离开学校了。
再次相见就是刚刚,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革委会。
秦宁闻言脸色一白,又不想让母亲担心,便逞强道:“没事,下次看到他们过来我提前躲出去,如果、如果躲不开,大不了提前下乡,没事的。”
最后一句没事的,也是秦宁在安慰自己,说到底,秦宁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心里还是很怕的。
“今后你上下学妈都去接你。”
秦母在旁流泪,是她没用!
能做的只有这些。
秦母在县城没有固定工作,平日会在家做些代工,为合作社加工布鞋手套等,收入虽然微薄但多少也是个进项。
“好,妈,我去接小望,你今天答应要给他蒸糖三角,那个小馋猫一直惦记着呢~”秦宁故意用调笑的语气,打破这沉重的气氛。
秦母连声应好,秦安也在一旁跟着调侃侄子贪吃,娘仨故作轻松,互相不想让对方忧心。
实际每个人内心都沉甸甸的,覆上重重阴霾。
红旗村这边,沈谣也开始准备要回婆家了。
这本书读得太久,很多细节沈谣都忘记了,还是昨晚做的梦提醒了她。
梦中的时间线应该是书中大结局,男女主幸福生活在一起,他们生了三个孩子,多年之后故地重游回到老宅拍全家福。
梦里的秦望看不清楚脸,他摩挲照片红着眼睛说姑姑高二那年要不是为他出头,就不会出事,那个秋天对他来说比寒冬都冷。
——高二、秋天、出事......那不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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