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纭章看了她一眼,微微蹙起眉,问道:“你很冷?”
叶净萱不明所以,睁着一双无辜的鹿眼看她,摇了摇头,“……不冷。”
“那你很闲?”
“……不是。”
苟纭章随口问了两句,又莫名地点点头,没再理她,踩着车凳上了马车,将叶净萱留在风中凌乱。
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叶净萱没反应过来,却见不远处,萧觉声在走来的路上。
叶净萱垂下眼眸,走上前几步,朝面前走来的男子福身行礼,温声温气地道:“臣女见过谨王殿下。”
“叶姑娘。”萧觉声看了看她,又看了自家马车一眼,“你……在这做什么?”
“臣女前几日得了皇后娘娘恩赏,今日特进宫拜谢。”叶净萱含笑回道,“谨王殿下,是刚从昭宁宫出来吗?”
听着车外两个人在交谈,苟纭章好奇地挑开车帘,这一看,就见少女目光灼灼,含羞带笑地仰头望着面前的男子,男子神情温柔,红砖绿瓦的宫墙下,映出好一幅郎情妾意的春景。
这眉来眼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才是一对夫妻。
苟纭章托着腮,从马车的窗格里看他们,萧觉声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朝她看了一眼,叶净萱的视线也跟着他随之而来。
偷看被发现,苟纭章自觉没趣儿,放下了车帘。
叶净萱收回目光,声音轻柔,善解人意地小声道:“听说宁瑶郡主在军中与将士们相处,一向豪爽洒脱,初为人妇,想必还有许多地方没有适应,殿下多给她点时间就好了。”
这话说得中肯,不偏不倚,但听起来却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萧觉声笑而不语,没有应话,只是朝她微微颔首,“母后正在昭宁宫,叶姑娘随意。”
苟纭章依靠在车厢,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等了一会,萧觉声才打开车门坐到她身边。马车轱辘慢慢滚动,向前驶去。
叶净萱站在原地,转头看了徐徐而去的马车一眼,眼中笑意收敛。
侍女小环凑上前,压低声道:“小姐,谨王和宁瑶郡主看起来,似乎不太和睦呢。”
“哼。”叶净萱轻笑一声,“他们能和睦才见鬼了。你方才没瞧见吗,才第一天,宁瑶郡主从坤宁宫出来,竟然自顾自地走在前面,连等都没等谨王,那样目无尊卑礼法的女子,怎配做一个宗亲王妃?”
小环点头附和,“小姐说的是,再说了,宁瑶郡主那脾气谁能招架得住?若不是陛下赐婚,谨王怎会娶这样一个……军营里摸爬打滚,不通礼数的粗鲁女子?”
“好了,皇宫大内,人多眼杂。”叶净萱看了小环一眼,示意她噤声,往前走去。
马车上。苟纭章还在盘玩手中的翡翠玉佩,见萧觉声沉默,率先开口打破寂静,“你想娶叶净萱?”
她这漫不经心的语调,好像在问他要不要吃肉饼一样寻常,不论他吃或不吃,都碍不着她的事,只是随口一问。
萧觉声眉宇紧皱,看了看她,深吸一口气,又认真地看了看她。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好奇而已。”苟纭章耸了耸肩。
萧觉声紧盯着她的脸,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腾而起,越烧越旺,怒道:“苟纭章,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
“哎!”苟纭章连忙伸手,“打住!恼羞成怒就没意思了,我只是这么一问,你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别跟我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