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辞扶住她,这个动作让谢婉枝发出一声冷笑。
她脱下针织衫裹住团团,鲜血立刻渗透了羊绒面料。
站起身时,她看见周砚辞的目光落在狗狗染血的项圈上。
"你们会遭报应的。"谢婉枝抱着团团转身时,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我发誓。"
沈玥突然尖叫着向后倒去,周砚辞伸手接住。
这个动作成为压垮谢婉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暮色里,背后传来沈玥做作的抽泣和周砚辞压抑的喘息。
转角处她终于瘫坐在地,把脸埋进团团已经僵硬的皮毛。
远处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沈玥惊慌的呼喊。
周砚辞一拳砸在行道树上,指关节血肉模糊。
他佝偻着背,肩膀剧烈抖动,像头濒死的野兽。
夜风送来沈玥矫揉造作的声音:"砚辞你手流血了..."
回答她的是周砚辞嘶哑的怒吼:"滚!"
谢婉枝抱紧团团,感受着最后的温度从它身体里流逝。
谢婉枝在后山的樱花树下挖了一个小小的坑。
泥土沾满了她的指甲缝,掌心磨出了血泡,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一铲一铲地挖着。
直到那个坑足够深,足够让团团安安静静地睡在里面,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她跪在坑边,轻轻把团团放进去。
狗狗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棕色的毛发被血黏成一绺一绺的,可它的表情很安静,像是睡着了。
谢婉枝用手指梳理它的毛发,就像从前每一次给它洗澡时那样温柔。
“对不起……”她的眼泪砸在团团的鼻尖上,晕开一小片水痕,“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风掠过树梢,樱花簌簌落下,像一场无声的雪。
谢婉枝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牌,上面是她昨晚亲手刻的字——
“团团”
“永远爱你的妈妈”
她把它插在土堆前,又放了一束白色的雏菊。
这是团团最喜欢的花,每次散步经过花店,它都会停下来,用湿漉漉的鼻子去蹭那些花瓣。
谢婉枝静静地跪在那儿,手指轻轻抚过木牌上的刻痕。
她想起团团刚来家里的那天,小小的,脏兮兮的,蜷缩在纸箱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