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疯狂吐槽的它，此刻也沉默了。
一种庞大生命体面对更深邃自然时的静默。
沈砚站在巨大的弧形玻璃幕墙前，背影浸在深邃的蓝光里。
他那身象征人类文明顶点的西装，在这来自亿万年前的压力面前，显得如此单薄而可笑。
他那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幽暗的光涂抹着，宽阔的肩膀微微向下塌陷。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停顿，仿佛也被这无声的磅礴夺去了声音。
他没有催促，没有拿出AR头盔，甚至没有要求我进行“翻译”。
他就那样站着，像一尊正在被海水缓慢冲刷的礁石，承受着某种无声的审判。
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名为“掌控”的锐利锋芒，在这深海穹顶之下，在亿万水压的无言注视中，正被一点点磨平棱角。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或许只有几分钟，或许过了很久。
沈砚终于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在密闭空间中异常清晰。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抚上冰冷的玻璃壁。
没有再看那条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天堑的金枪鱼，他只是透过这片玻璃，望着外面那片模拟的、深邃的黑暗。
他张了张嘴，没有吐露出任何我或那条鱼能理解的词汇。
但就在那一刻，一股极其细微、如同尘埃融入海洋般的疲惫和解脱感，混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谦卑，极其微弱地透过我的异能扩散开来。
不是语言。
更像是一种情绪共鸣。
而水箱里，“大洋荣耀”那条躁动了许久的鱼，极其轻微地摆了一下尾鳍。
没有愤怒，没有控诉，更像是一种……终于被看见后的、沉重的回响。
一旁的监测仪器上，原本激烈波动的金枪鱼情绪光谱图，那条代表强烈负面情绪的红线，在短暂的峰谷后，第一次出现了一个漫长、平缓的下行坡段，最终停留在一种趋于稳定的、深沉的靛蓝色区域。
代表深海适应平静的色调。
霍九歌的通讯器在此时响起，刻意压低的兴奋声音打破了深海般的寂静：“老大！
目标鱼群情绪数值已进入临界安全区！
深海奇观耦合方案效果显著！
太平洋之辉项目组发来报告，亲子基因远程鉴定吻合率99.999%！
‘荣耀’桑没意见了！
它……它开始认真观察深渊投影了！
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