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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玑道君冷漠的目光最后扫过瘫在地上、血泪结冰的沈凝光,转向铁衣执刑弟子:“罪徒沈屹之女沈凝光,灵根已蒙其父叛宗之污秽,恐有不祥。
念其年少,死罪可免,废其内门弟子身份,封其一半灵根,打入黑风涧苦役司,终身为奴,此生不得踏出涧口一步!”
冰冷残酷的判决彻底落下,宣判了沈凝光人生的终结,也是另一个人生的开始。
沈凝光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
她被铁钳般的手粗暴地拖拽起来。
身体被拖行在冰冷粗糙的石地上,麻木的四肢感受着摩擦带来的剧痛,却远不及心中灰烬般的死寂与那无声燃烧、名为恨意的烈焰。
血泪冻结在脸上,如同两道狰狞的伤痕。
她最后抬起头,望向高台上那些漠然俯视的人脸,有宗主看似无奈的沉重,有长老们事不关己的冷漠,有弟子们或多或少的鄙夷怜悯,还有玄玑道君深不见底的古井无波,以及谢琅那依然低垂着、看不清神情的头。
世界在眼中寸寸碎裂、崩塌,最终沉入一片冰冷的、燃烧着血色火焰的黑暗深渊。
只有袖口那惊鸿一瞥的诡异符文,和玄玑道君抬手收走冰魄鉴的冰冷姿态,如同烙印,深深灼刻在灵魂的灰烬之上。
她被拖出刑场,拖向深渊的入口——黑风涧。
风声呜咽,如同万鬼的哀嚎,预示着她炼狱生涯的开启,也吹散了她昔日所有的光。
而在这坠落的开端,两枚血色的种子——一颗是刻骨的仇恨,一颗是深重的疑虑——已深深扎根在那片名为沈凝光的冰烬荒原之上。
第二章:淬毒温床黑风涧,名副其实。
蚀骨的阴风仿佛裹挟着万载寒冰与腐烂的怨气,常年呜咽着灌入狭窄的裂谷。
谷底终年不见阳光,石壁上凝结着滑腻的苔藓和水珠,空气里弥漫着矿石渣滓、腐殖土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
这里是天衍宗的罪罚之地,流放者的炼狱。
沈凝光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蜷缩在矿洞入口一处相对避风的角落。
身上粗劣的苦役司灰麻短打早已被矿灰、汗液和刮痕浸染得污浊不堪,一道道沁血的鞭痕刺目地印在裸露的皮肤上。
她半边灵根被强行封禁的烙印处,此刻像有无数冰针持续搅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