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下午三点,有空吗?
我在‘云顶’咖啡厅等你。
有些话,想和你当面聊聊。”
不是询问,是通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居高临下的笃定。
“云顶”咖啡厅,我知道。
本市最高档的场所之一,据说一杯白开水都能卖出黄金价,是林雅芝那个阶层的人谈事情的标准配置。
选在那里,本身就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压力。
我握着手机,掌心一片濡湿的冷汗。
下意识地看向江屿,寻求一点支撑或暗示。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低下头,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喉结滚动了一下,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
他什么也没说,但那沉默的姿态,比任何语言都更清晰地表达了他的态度——那是他母亲的决定,他无能为力,也不想插手。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褪去。
“好…好的,林阿姨。
下午三点,云顶咖啡厅。”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
“嗯。”
那边应了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嘟…嘟…嘟…”那忙音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我慢慢放下手机,指尖冰凉。
餐厅里刚才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此刻仿佛被注入了更实质性的冰碴子,冷得我牙齿都开始打颤。
江屿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找你……说什么?”
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让我下午三点去云顶咖啡厅,” 我机械地回答,声音飘忽,“说…有话要当面聊。”
江屿的眉头蹙得更紧了,眼神里掠过一丝清晰的烦躁和担忧。
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道:“……去吧。
听听她怎么说。”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别……别太往心里去。”
别太往心里去?
我看着他,突然很想笑。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别太往心里去?
他那位气场两米八、眼神能杀人的亲妈,特意约在“云顶”那种地方“聊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夸我懂事乖巧吧?
还“别往心里去”?
江屿,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