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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旅行青蛙叼回核弹,祖龙炸全文

真不知道叫什么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秦!一处寝宫之中。赢天看了眼系统,心中有些激动,心中暗道:“这大秦的狗屎日子,终于到头了!”赢天!秦始皇第九子。几年前穿越而来,带着一个奇特的“旅行青蛙”系统。蛙崽小鱼儿能游走诸天万界,带回稀奇古怪的特产与馈赠。但蛙崽出去游走万界一趟,数年未归!直到前两日,小家伙总算回来了。小玩意带回了海军六式、无上大快刀·夜,还有那凯多的力量!但目前赢天的能力,只能接受一部分的凯多力量。其余的大部分力量,要慢慢解锁。但虽然只是凯多的一小部分力量,也硬生生把他从个普通皇子变成了能打能抗的狠角色!这时,一道赢天熟悉的声音响起。“九公子!”“九公子可在?陛下召您前去觐见。”老爹?他找我有何事。赢天抬眼一看,来者正是赵高。赢天笑意盎然道:“中车府令,今...

主角:赵高凯多   更新:2025-06-04 22: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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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高凯多的其他类型小说《大秦:旅行青蛙叼回核弹,祖龙炸全文》,由网络作家“真不知道叫什么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秦!一处寝宫之中。赢天看了眼系统,心中有些激动,心中暗道:“这大秦的狗屎日子,终于到头了!”赢天!秦始皇第九子。几年前穿越而来,带着一个奇特的“旅行青蛙”系统。蛙崽小鱼儿能游走诸天万界,带回稀奇古怪的特产与馈赠。但蛙崽出去游走万界一趟,数年未归!直到前两日,小家伙总算回来了。小玩意带回了海军六式、无上大快刀·夜,还有那凯多的力量!但目前赢天的能力,只能接受一部分的凯多力量。其余的大部分力量,要慢慢解锁。但虽然只是凯多的一小部分力量,也硬生生把他从个普通皇子变成了能打能抗的狠角色!这时,一道赢天熟悉的声音响起。“九公子!”“九公子可在?陛下召您前去觐见。”老爹?他找我有何事。赢天抬眼一看,来者正是赵高。赢天笑意盎然道:“中车府令,今...

《大秦:旅行青蛙叼回核弹,祖龙炸全文》精彩片段


大秦!

一处寝宫之中。

赢天看了眼系统,心中有些激动,心中暗道:

“这大秦的狗屎日子,终于到头了!”

赢天!秦始皇第九子。

几年前穿越而来,带着一个奇特的“旅行青蛙”系统。

蛙崽小鱼儿能游走诸天万界,带回稀奇古怪的特产与馈赠。

但蛙崽出去游走万界一趟,数年未归!

直到前两日,小家伙总算回来了。

小玩意带回了海军六式、无上大快刀·夜,还有那凯多的力量!

但目前赢天的能力,只能接受一部分的凯多力量。

其余的大部分力量,要慢慢解锁。

但虽然只是凯多的一小部分力量,也硬生生把他从个普通皇子变成了能打能抗的狠角色!

这时,一道赢天熟悉的声音响起。

“九公子!”

“九公子可在?陛下召您前去觐见。”

老爹?

他找我有何事。

赢天抬眼一看,来者正是赵高。

赢天笑意盎然道:“中车府令,今日竟是你亲自登门,真是稀奇。”

“哈哈。”

赵高怎会听不出赢天话里的调侃,他干笑一声。

瞧着眼前意气风发的赢天,赵高满脸感慨。

这位九公子,过去在诸多皇子中总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然而就在前几日。

赢天在一场较量中将流沙的卫庄狠狠击败!

比试时,卫庄毫无还手之力,连鲨齿都被打飞,输得干脆利落。

嬴政看后大悦,当即决定派九公子赢天去捉拿盖聂,还特意安排赵高与章邯随行。

此事传开,天下哗然!

阴阳家、墨家等势力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这位突然崛起的九皇子,怎么就一举成名了?

他们却不知,赢天靠的是刚获得的凯多之力!

赵高轻笑两声,对赢天道:“九公子,陛下已等候多时,请速速启程。”

“行吧,你带路。”

赢天也不再多言玩笑,毕竟适可而止才好,过分了反而不好。

至少现在他清楚一点。

那就是赵高对他的态度,比从前要重视许多,毕竟他是赵高,嬴政身旁的得力之人。

他尚且如此,其他人更不必说。

随后,在赵高引领下,赢天再度踏入章台宫。

与上次的迷茫不同,此番他显得沉稳从容。

“儿臣拜见父皇!”

“陛下,九公子已到。”

“嗯,赵高,你先退下,天儿,你坐这儿。”

听到两人请安,嬴政放下手中奏章,随手指了指身旁的座位对赢天说。

“赵高告退。”

“是!”

赵高闻言恭敬退出,他虽好奇陛下要谈何事,但只要嬴政在位,他便是最忠心的臣子。

而赢天则坐到嬴政案旁,那可是平日只有扶苏与胡亥能坐的位置。

赢天,是第三个坐上的皇子。

“天儿,你可知朕召你来所为何事?”

待赢天落座,嬴政开口问道。

“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

“呵呵。”

见赢天如此,嬴政轻笑一声,随即道:“朕也不藏着掖着,那日之后朕未找你,是在查你过往的生活。”

“朕的儿子,竟连他为何有如此变化都不知,说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说到这,嬴政苦笑中带着几分愧疚。

他是秦国之主,千古一帝。

可作为父亲,他也察觉到自己的缺失。

不过幸好,还来得及弥补。

想到此,嬴政长叹一声,真诚看向赢天:“这些年你独自修炼,辛苦了。”

没错,正如赢天所料,嬴政查到的也只有他修炼之事。

勤奋刻苦的人设,已然立稳。

“回父皇,儿臣不觉辛苦,儿臣坚信总有一天能有所成就。”

赢天郑重回应,这并非刻意讨好,只是真心表达。

“好!”

“好!”

嬴政听后既欣慰又意外。

“有此觉悟,真是好极了。”

说到这,嬴政对赢天越发满意,算是更深一层认可。

但很快,他想到此次召见的正事,便道:“其实这次叫你来,只为一件事,朕已拟好旨意,命你捉拿盖聂。”

“这也意味着,不久后你将外出。”

嬴政顿了顿,见赢天神色平静,满意点头,随即郑重道:“以你的本事,捉拿盖聂,朕很放心。”

“但据朕所知,此次墨家似有插手之意,甚至有意拉拢盖聂。”

“父皇,您是说……”

赢天听后大致明白目的,开口道:“让儿臣在捉拿盖聂时,顺便对付墨家?”

墨家,反秦的坚定势力,后来诸多事件中都有他们的身影。

不过不得不说,他们实力确实不弱。

“差不多。”

见赢天猜中,嬴政点头:“朕此次放手让你出去,希望你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将盖聂、墨家,以及那些暗中作乱的老鼠一网打尽!”

如今帝国初立数年,各地仍有动荡隐患,定与反秦之人脱不开干系。

这次,嬴政要出手震慑。

“儿臣明白!”

赢天毫不推辞,果断应道:“儿臣定让他们付出惨重代价!”

“嗯,甚好。”

见赢天领会意图,嬴政满意道:“朕知此次外出不易,你有何需求,朕尽量允你。”

换作他人,难有此待遇。

但对皇子而言,却有可能。

“儿臣并无要求,只想……”

说到这,赢天看向嬴政:“儿臣只盼日后能逍遥度日。”

逍遥度日?

嬴政闻言一怔,但很快明白,赢天这是在表态。

他无意争储。

也表明不会生出僭越之心。

“哈哈,好一个逍遥度日。”

片刻后,嬴政笑道,随即承诺:“你放心,只要朕在秦国一日,你便可逍遥无忧。”

“谢父皇。”赢天拜谢。

随后父子二人又聊了许多,直到夜色渐深,一同用膳后,嬴政才放赢天离去。

“呼。”

走出宫门,赢天长舒一口气:“说了半天,真是累人。”

“不过今后不必担心内部暗算,也算有所收获。”

赢天清楚,自从击败卫庄,他已踏入帝国政治漩涡。

他不像扶苏有大臣支持,又是嫡子,也不像胡亥有外戚与赵高等人相助。

他只是孤身一人。

所以他才对嬴政那样说,实为寻求庇护。

而他,也得到了这份保障。

想到这,赢天回宫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与陛下畅谈一下午,还共进晚膳……”

与此同时,暗处角落,赵高凝视赢天背影,目光闪烁,似乎在盘算什么。

但他很快退后一步,彻底隐入黑暗。

仿佛从未现身。

“逍遥……”

“天儿,你是怕有人对你不利吗?”

章台宫内,赢天离去后,嬴政回想他下午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放心,没人敢动你。”

“朕绝不允许。”

“只是逍遥……”

说着,嬴政低头看向案上的竹简,上面刻着三个名字。

扶苏、胡亥、赢天。

显然,这意味深长。

他目光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那日之后,时光又悄然流逝数天,期间赢天踏入朝堂,接下了嬴政颁发的圣旨。

他被任命为巡察使,手握一千精兵,罗网与黑冰台随行,任务直指捉拿盖聂。

沿途还要监察民生,若遇违秦法者,可当场处置。

此职一出,满朝文武哗然,连赢天自己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可是手握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当日便有不少人上谏,称此职权过重,赢天恐难担当。

可决定权在嬴政,他冷眼一扫,群臣顿时噤声,最后只剩“陛下英明”回荡殿中。

何为霸气?

这便是霸气。

自此,赢天彻底暴露在帝国内外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一时间,各方势力纷纷打探他的底细。

而他本人,接旨后却低调退回宫殿,继续蛰伏,当然也顺手收了几名旧部,都是早年跟随他的忠心之人。

“叮咚,小鱼儿归来啦!”

“小鱼儿给您捎回了特产!”

这天,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赢天停下修炼,迅速打开界面。

“怎么瞧着小鱼儿胖了些?”

不知为何,赢天总觉得小鱼儿的身形圆润了几分:“看来它在外头过得挺滋润。”

想到这,他目光移向邮件,赫然看到了这次的特产。

我的天,怎么是这个?

这让我找谁练去……

盯着那个带着“玉”字的图标和下方说明,赢天头疼得直揉太阳穴。

这竟是《神雕侠侣》世界里的绝学——玉女心经。

要说主角如何成事,还得从这功法讲起。

“小鱼儿啊,你带啥不好,非带这个?总得让我用得上才行吧。”

“罢了,先拿去垫桌角吧。”

收拾好心情,赢天接受了这奇葩特产,随后看向小鱼儿,把这些天攒下的三叶草全花出去。

给它置办了高级帐篷、高级瓷碗,还有几份便当。

系统:旅行青蛙

绑定者:赢天

蛙崽:小鱼儿(休息中)

物品:精神与时光之屋

三叶草:32

商城邮件小鱼儿好友相册

这精神与时光之屋也是小鱼儿的战利品。

来自《龙珠》世界。

里面修炼两年,外面仅过两天!

如此逆天的修炼加速,简直是赢天的心肝宝贝!

修炼神器!

系统新增了“相册”一栏。

里面存放着小鱼儿寄来的照片。

但赢天总觉得这功能不止于此,只是现在照片太少,尚未解锁更多玩法。

“三叶草不够用了啊。”

看着被花光的三叶草,赢天有些无奈。

先前他还觉得自己挺富有,如今才知那是昙花一现。

“崽儿,你安心在外玩耍,阿爸再给你多弄些三叶草。”

瞅了眼小鱼儿后,赢天关闭面板,目光回到现实。

“玉女心经,真是出乎意料。”

退出系统后,想到小鱼儿这次的收获,赢天轻笑一声,却没多在意,继续起身修炼。

虽说这种修炼进度缓慢,但积少成多也是收获。

整整十天过去,这日赢天起床后没再修炼,而是唤人替他更衣。

一袭黑底金纹长袍,背负黑刀夜,周身气势凌厉,附近几人连抬头直视都不敢。

“公子,该启程了。”

这时,一名青年快步跑到赢天跟前,他是赢天新收的手下之一,名叫秦云。

忠心毋庸置疑,此刻他望向赢天的眼中满是崇拜,绝非作假。

“嗯。”

赢天点头应道:“走吧。”

“是!”

在赢天示意下,他迈开大步,身后跟着四人,包括秦云,皆是近日收下的心腹。

几人来到宫外,只见早已等候的军队,以及赵高、章邯等人。

“诸位,久等了。”

“九公子,我们刚到不久。”

“九公子今日这身装扮,真是英姿不凡。”

见赢天现身,赵高与章邯齐齐行礼,此次出征,赢天是最高统帅。

“嗯。”

“中车府令谬赞了。”

听到赵高的恭维,赢天笑着回应,随后望向宫门:“稍等片刻。”

因赢天此行,嬴政特意要亲自送行,三人汇合后并未立刻动身。

“陛下驾到!”

终于,在众人等待中,一声高呼响起。

包括赢天在内,所有人纷纷下马,向嬴政的车驾行礼。

“拜见陛下,吾皇万年永寿!”

“拜见陛下,吾皇万年永寿!”

“……”

“都起来吧。”

“谢陛下!”

车驾缓缓驶近,嬴政在内侍搀扶下步下,径直走到赢天面前。

“这身打扮比平日精神多了。”

嬴政拍了拍赢天的肩,语重心长道:“天儿,此行你将见识许多,切记守住本心。”

“儿臣谨记。”

“嗯。”

见赢天领会,嬴政转而看向赵高与章邯:“赵高、章邯,朕的儿子就托付给你们了。”

“陛下,章邯定护九公子安然无恙!”

“陛下,赵高愿以命担保九公子安全!”

“很好。”

嬴政闻言看向赢天:“天儿,此次出行,朕还为你添了两位帮手。”

“出来吧。”

说着,他朝身后喊了一声。

“两人?”

谁啊?

赢天有些疑惑,这完全出乎他预料,顺着目光看去,看到来人后,他不由一怔。

竟然是她们!

见到两人,赢天颇感意外,因为他认得她们。

大司命与少司命。

她们也要同行?

两人走近,赢天看向嬴政,后者察觉他的疑惑,解释道:“昨日,国师月神觐见朕,称此次捉拿盖聂,阴阳家愿助一臂之力。”

“朕思量后,便应允了。”

“儿臣明白了。”

听闻缘由,赢天立刻反应过来。

“九公子,此次行动就仰仗您了。”这时,大司命与少司命上前开口。

自然是大司命在说话,少司命依旧如动画中那般沉默寡言,但察觉赢天的目光后,她微微点头示意。

赢天打量二人,与剧中描述无异。

大司命身姿修长,红黑衣衫裹身,散发着浓浓女人味,一举一动皆勾人心弦。

当然,前提是忽略她那双诡异的手和冷冽如冰的瞳孔。

可惜了这身材和气质。


想到大司命那股潜藏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气息,赢天在心底悄然认可了对方的角色设定,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交织成深沉的感悟。

在她近旁静立的少司命,身形显得格外娇小玲珑,仿佛尚未完全长开的少女般惹人怜惜,其容颜被一层轻柔的面纱所覆盖,而她周身则被一袭神秘优雅的紫色长袍包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超脱尘世的飘逸感,就像是误入凡间的森林精灵,带着几分不可触碰的神秘光晕。

这位总是保持沉默的阴阳家护法,她是否天生就是个哑女?

或者,是否存在另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可能性,那就是在她看似纤弱的女性身体内部,竟然蕴藏着一个低沉厚重的男性嗓音,这是一种何等违和而又独特的反差?

说起来,他竟然会对这种略带病态和颠覆常规的设想感到一丝兴趣,这倒是显露出他内心深处潜藏着那么一点点不合时宜的“恶趣味”因子。

不过,赢他并未在这些猜测上停留太久,也没有对她们投去过多探究或欣赏的目光,毕竟,他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以及她们奉父皇之命与自己同行的既定安排,对此他没有任何异议或不满,于是他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正事上,温和地回应道:“哪里的话,两位能够慨然相助,此行有你们的同行庇佑,我内心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多余。”

“公子过谦了,能为您分忧,乃是我们份内之事。” 大司命以其惯有的、带着一丝魅惑却又恰到好处的语气轻声回应,话语间带着一种职业化的恭敬。

“行了,既然该说的都已说完,诸位的寒暄也差不多了。” 站在一旁的嬴政目睹了他们之间的简短交流已告一段落,语气果断地说道:“天儿啊,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应尽早动身前往目的地,朕就在这咸阳城中,等待着你此行的好消息,凯旋的捷报。”

“父皇教诲的是,儿臣明白,这就遵照您的旨意,立即动身出发。” 赢天闻言,恭敬地低头回应,表示遵从。

“嗯……还有一事,临行前朕必须再叮嘱你一句。” 嬴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稍微严肃了一些,带着父亲对儿子的关切与告诫:“此去路途遥远,外面繁华多诱惑,你切不可被沿途的酒色财气迷昏了头脑,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和身为皇子的责任。”

赢天听到父皇这番带着点戏谑又隐含深意的提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哭笑不得的无语情绪,但他还是面上不动声色,郑重地点头应道:“父皇请放心,儿臣铭记在心,定会谨守本分,儿臣知晓了。”

他内心腹诽着:拜托,我又不是三国时期那个热衷于人妻的曹操,对于那种在宛城为了一个女人而险些丧命的“浪漫”戏码,我可是一点兴趣和闲情逸致都没有啊。

真是的,父皇您的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些吧。

能不能别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搞得好像我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荒唐事一样?

随后,赢天再次向威严的嬴政深深地行了一礼,表达了最后的敬意,接着,在父皇那双深邃目光的持续注视之下,他身姿矫健地翻身上了自己的座驾骏马,随即挥手示意,率领着他此行的随从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宫门,赵高、章邯以及阴阳家两位护法等人,皆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

“快瞧!那不是我们大秦的军队吗?看他们的甲胄和旗帜!”

“陛下这是派遣了一支队伍外出征讨了吗?不知是要去攻打哪个叛逆的势力?”

“谁知道呢?看这架势,不像是一般的调兵遣将啊。”

“我似乎听到了些风声,好像是去抓那个逃走的盖聂,就是咱们曾经那位名震天下的剑圣!”

“……”

当赢天带领的这支精锐队伍沿着咸阳城宽阔的街道行进时,两侧的行人百姓纷纷自觉地停下脚步,向两旁避让,为他们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而那些消息相对灵通,对帝国动态有所了解的人们,已经隐约猜到了他们这次出行的真正目的。

对于周围投来的好奇、议论甚至带着几分敬畏的目光,以及那些低声交流的猜测之语,赢天本人表现得相当平静,丝毫没有将这些外在的反应放在心上。

无论是被人指指点点,还是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焦点,自从他真正认知到自己穿越后的身份,并开始逐步适应这一切之后,他的内心便早已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对这些世俗的关注与评价拥有了强大的免疫力。

看着赢天远去的背影,嬴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默默地在心中对自己这个儿子说道:“究竟是能一飞冲天化身为九天之龙,还是碌碌无为最终沦为地底之虫,这一切,都将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取决于你此行能否抓住这份机会,全看你个人的造化与能力了。”

直到赢天率领的队伍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再也无法望见之后,身为大秦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日理万机的嬴政陛下才终于转过身,缓步迈向巍峨的咸阳宫深处,对他而言,能够亲自抽出宝贵的时间前来为儿子送行,这份举动本身已属极为难得的父子温情体现。

离开咸阳城外广袤的原野上。

刚刚走出城门,尚未行进太远,赢天便转过头,向随行的赵高直接发问,语气带着一丝探询:“中车府令大人,您所执掌的罗网势力遍布整个秦国疆域,眼线如织,触角深入各个角落,想必您对盖聂的行踪有所掌握吧?可知他如今究竟逃往了何处藏匿?”

赵高听到赢天对自己的称呼,立刻策马向前,稍微靠近了他一些,带着恭敬的态度回应道:“九公子折煞小人了,您大可不必称呼我什么中车府令,直接唤我的名字赵高即可,小人受宠若惊。”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组织了一下思绪,才继续汇报道:“至于剑圣盖聂的最新动向,就在昨日,小人已经收到罗网传来的确切消息,他在斩杀了三百余名意图阻拦他的秦军精锐后,并未选择其他逃亡路线,而是径直朝着镜湖方向的那座知名医庄逃去了。”

“医庄?他竟然逃往了医庄?” 赢天闻言,眉宇间不由得泛起一丝明显的疑惑,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前世所了解的动漫剧情,盖聂最初的计划似乎并非直接前往那个地方,而是先在逃亡途中意外遇到了项少羽,之后又巧合地碰上了高月,并在随后的一系列事件和人物的牵引下,才最终决定前往镜湖医庄寻求庇护或帮助。

在原本的剧情发展中,期间还有神秘的“流沙”组织作为一条重要的暗线,串联起了许多人物和事件,推动着剧情向前发展。

然而,眼前的情况却与他记忆中的轨迹产生了偏差,流沙组织至今尚未有任何明显的异动或介入迹象,而盖聂竟然直接选择了前往医庄,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与原有的认知不太相符。

“没错,消息千真万确。” 赵高看到赢天脸上流露出的疑惑神色,立刻进一步补充解释道:“根据罗网密探探查到的情报,他们在逃亡途中,偶然遇到了一位身份神秘的少女,正是这位少女的出现,才引导并促使他们最终决定前往那座镜湖边的医庄。”

“这样啊,行吧。” 赢天听完赵高的详细解释,虽然心中仍有那么一丝不解,但结合赵高提到的“神秘少女”这一关键信息,他已经大致猜到了这位引导盖聂前往医庄的关键人物究竟是谁,因此,他也没有再深入追问更多的细节,只是简短地回应了一声,确认了盖聂的逃亡方向后,便不再耽搁时间,立刻果断地带领队伍朝着镜湖医庄的方向全速出发。

接下来的数日行程,赢天和他的队伍大部分时间都在广阔的官道上昼夜兼程地赶路,力求尽快抵达目的地,与此同时,赢天奉旨出京,亲自前往追捕剑圣盖聂的消息,也如同一阵疾风般迅速传播开来,传入了潜伏于帝国各处、对秦朝怀有异心或身负特殊使命的各方势力首领和重要人物的耳中。

一时间,原本分散在九州大地上的诸多关注焦点,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所有蛰伏或活跃的目光,此刻都带着各自的目的与猜测,不约而同地齐聚到了赢天率领的这支追捕队伍身上,密切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墨家,这个崇尚非攻兼爱、同时又在暗中积极策划反秦复国的古老组织。

在墨家隐藏极深的机关城内部,“巨子,我们刚刚收到了最新的情报。” 身形魁梧、力大无穷的墨家统领大铁锤,正一脸严肃地向端坐在首位,象征着墨家最高权威的男子禀报着他刚刚获取的重要信息:“赢天那位九公子,他已经率领大队人马出动了,目标直指剑圣盖聂。”

这位此刻稳坐于墨家巨子之位的男子,正是当年燕国的太子丹,他为了隐蔽身份、全心投入墨家事务并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早已弃用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命令所有墨家弟子和追随者都以“巨子”这一代号来称呼他,以此作为身份的掩饰和组织的象征。

“他终究还是踏出了这一步,按照陛下的旨意前来追捕盖聂了。” 燕丹端坐在高处的首座上,神色显得异常凝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刻的到来,他沉声问道:“随同赢天一同行动的,都有哪些重要人物或者势力?”

“回禀巨子大人,根据我们安插的眼线传回的消息,随行队伍中,除了大量秦军精锐外,还包括了阴阳家的神秘高手,以及隶属于帝国最为隐秘且强大的特务组织——罗网和黑冰台的精锐力量。” 大铁锤一丝不苟地、如实地将他所掌握的情报详细地汇报给了燕丹。

“没想到秦帝嬴政竟然如此重视此次行动,派出的阵容竟然如此齐整强大。” 燕丹听到大铁锤的汇报,眼底深处猛然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显然对秦国此次出动的力量感到了一丝惊讶:“除了公输家那个机关狂人集团没有参与之外,秦帝可以说几乎是倾尽了他在高端战力上的底牌来确保这次任务的成功。”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坚定而充满决心:“我们绝不能让秦国成功地抓住盖聂,他与墨家之间的联系以及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是我们墨家乃至整个反秦联盟瓦解秦帝国暴政的关键一环,是至关重要的战略资产,不容有失。”

“大铁锤,你立刻传信给班大师与盗跖,务必让他们立刻动身,设法在盖聂抵达镜湖医庄之前,出手阻挠并尽量拖延住秦军的追捕队伍,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同时,迅速再派遣得力的人手前去与盖聂取得联系,确保他能够得到有效的接应和保护。”

“遵命!巨子大人!” 大铁锤闻言,立刻恭敬地领命,没有丝毫迟疑地转身快步退下,去安排传达巨子的命令。

燕丹目送大铁锤离开后,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殿内余下的墨家高层与重要弟子,语气带着一种动员与展望的力量:“你们也无需在此久留了,各自按照先前部署好的计划,迅速去进行准备吧,这一次盖聂的意外逃亡和秦国对他的追捕,正是我们蛰伏已久的墨家启动全面反秦行动的绝佳契机,是瓦解秦帝国这座庞大机器的开端。”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激昂,眼神中燃烧起熊熊的炽热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成功的渴望:“按照我之前精心制定的战略部署,立刻去召集分布在帝国各地,那些对秦朝心怀不满、渴望推翻暴政的反秦志士们,将他们联合起来,组建起一个囊括各方力量、声势浩大的反秦联盟!”

说到这里,燕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直达遥远的咸阳宫,内心发出无声的呐喊:嬴政啊嬴政,即便我燕丹如今并未坐上燕王的宝座,甚至已经放弃了过去的身份,但我依然是你未来最强劲、最难缠的对手,我会让你知道,曾经那个被你忽视的燕丹,拥有何等可怕的能量。

你就给我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燕丹将亲率我组建的反秦联盟的浩荡大军,带着所有受压迫者的愤怒与期望,毫不留情地踏破你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咸阳宫大门!

……

“叮咚!您的好友‘小鱼儿’向您发送了一份跨次元合照,请注意查收!”

“嗯?系统提示?难道又有新的照片送过来了?”

正处于漫长赶路过程中的赢天,耳边突然响起了系统那熟悉的提示音,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原本略显疲惫的神态也瞬间变得清醒了许多,带着一丝期待迅速打开了系统面板中内置的“相册”功能进行查看,果然看到里面多了一张全新的照片,定睛一看,竟然是他的宠物兼伙伴“小鱼儿”与那位顶尖剑豪“鹰眼”的合影留念。

“好家伙,这个小家伙,竟然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去了海贼王的世界瞎溜达了。” 赢天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对于小鱼儿时不时地进行跨次元旅行已经习以为常。

看来,这只小鱼儿虽然形态特殊,但内心深处却真的拥有一颗对广阔大海充满向往、热爱自由探险的心啊。

赢天静静地端详着照片中一人一鱼奇妙的组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小鱼儿的最新动向,随后便随手关闭了系统面板,对他而言,只要知道这个小家伙的行踪安全无虞就好,至于它在外面具体做了些什么,遇到了什么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他倒也不是很想去过多干涉或追问,给予它充分的自由空间。

“九公子,看您现在的神情,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啊。”

就在这时,一直与赢天并辔而行的阴阳家护法大司命,注意到赢天脸上一闪而过的轻松与愉快,策马稍微靠近了些,带着几分好奇与调侃的语气开口笑道。

经过这几天的共同赶路和相处,赢天与阴阳家的两位护法之间的关系,虽然并未达到那种无话不谈的亲密程度,但也确实比刚见面时熟络了几分,彼此之间的距离感拉近了不少,尽管少司命依然如同初见时那般,几乎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但她如今在接收到赢天投来的目光时,至少会以一个微小的、不易察觉的点头动作作为回应,表示她听到了或注意到了。

“哈哈,确实是这样。” 赢天爽朗地笑着回应道,他心中确实感到很高兴,因为小鱼儿再次前往寻找鹰眼这件事,在他看来无论怎么解读,都是一件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事情,极有可能带来积极的成果。

他对此心知肚明,毕竟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与鹰眼之间的好感度数值早已达到了八十点这个相当高的临界值。

只要再稍微增加一点点……

也许就能触发某个隐藏条件,收到那位世界第一大剑豪的珍贵馈赠了,这可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

“哦?能让向来沉稳的九公子露出如此愉悦的神情,想必这定然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吧。” 大司命见状,眼中闪烁着一丝戏谑的光芒,继续用她特有的、带着几分挑逗意味的语气调侃道,试图探究赢天心中那份喜悦的源泉。

“嗖!”

“哈哈哈!”

“前方那支队伍,莫非就是大秦帝国追捕剑圣的军队所在?”

“听说队伍中还有一位击败过盖聂师弟的人物存在,赢天九公子,可否劳烦您暂且止步,现身出来与在下一见呢!”

就在赢天与大司命轻松地交谈之际,一道突兀而又带着几分狂放不羁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毫无预兆地响起,瞬间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原本闭目养神,仿佛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的赵高以及神情紧绷、时刻保持警惕的章邯,几乎在同一时间猛然睁开了双眼,锐利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正是官道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朝着他们这边快速接近,显得格外显眼。

“秦云,你去前面看看情况。” 赢天没有丝毫慌乱,而是朝着身旁的一名亲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查探,那位名叫秦云的亲卫立刻领命,毫不犹豫地策马上前,对着来人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胆敢在此阻拦秦军行进!九公子身份尊贵,岂是尔等宵小之辈想见就能随意相见的?”

只见那来人身形显得十分瘦削,留着一头独特的中分棕黄色短发,脑后随意地扎着一根小辫,前额则有两缕稍长的发丝垂落下来,给他的面庞平添了几分不羁,整张脸上都写满了桀骜不驯的神色,听到秦云带着呵斥意味的问话,他不仅没有感到畏惧,反而朗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某种自信与挑衅。

“在下不才,正是这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神偷’,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宝物是无法窃取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 来人毫不掩饰地自报家门,随即补充道:“我今日特地赶来此处,乃是因为江湖上传闻这里有一位实力超群的人物,竟然能够击败我的盖聂师弟,故而特来一会,见识见识这位高人的风采。”

天下第一神偷?听到这个略显狂妄却又极具辨识度的称号,赢天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玩味的微笑,他心中已经对来人的身份有了明确的判断。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位在墨家阵营中以轻功卓绝、来去无踪而闻名的人物——盗跖!

“九公子,此人自称盗跖,乃是墨家机关城的重要成员。” 此时,一直紧密观察着来人的章邯,凭借着帝国对墨家渗透调查所获得的情报,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他立刻策马靠近赢天,低声向他解释道:“根据我们了解的信息,他的实力境界已经达到了宗师级别,虽然尚未踏入那传说中的大宗师之境,但他赖以成名的绝学——电光神行步,乃是一种身法极为超群、速度快如闪电的顶尖轻功,即便是修为达到大宗师境界的强者,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其制服或抓住。”

如今,随着墨家在帝国境内逐渐暴露出其反秦的真实意图,他们这个古老组织已经成为了嬴政陛下重点关注和严密监控的对象,墨家内部的重要成员信息,自然也已经被帝国的情报机构——尤其是罗网和黑冰台——进行了深入的调查和详细的备案。

至于章邯刚才提及的“宗师”与“大宗师”这些概念,它们代表的正是这个世界中,武道修为境界所进行的层次划分。

在这个特殊的世界里,武学境界被清晰地划分为:从最初级的“三流”,逐步提升至“二流”、“一流”,再往上便是踏入凡人极限的“先天”之境,随后是能够开宗立派、威震一方的“宗师”,紧接着是更为稀少、实力通天彻地的“大宗师”,直至那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可遇而不可求的“无上大宗师”领域。

放眼当世,除了那个虚无缥缈、只在古老传说中被提及的“无上大宗师”之外,能够达到“大宗师”境界的人物少之又少,他们大多是各门派的顶尖高手或是一方势力的首领,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其行踪飘忽不定,难以寻觅。

因此,以盗跖宗师级别的实力,再加上他那冠绝天下的电光神行步,能够赢得“天下第一神偷”的称号,确实并非夸大其词,而是他实力的真实体现。

“哦?原来竟然是墨家的人吗?” 赢天听到章邯的详细介绍,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轻笑,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策马向前迎去,身后的秦云、章邯以及其他亲卫等人则紧随其后,而队伍中的普通士兵则按照指令停下脚步,原地肃立戒备,他们身上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散发出一种森然的杀气,震慑着周围的一切。

走近后,赢天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拦在队伍前方的盗跖,语气平静地开口问道:“你自报身份,又刻意在此拦路,如此看来,你莫非是特意前来见我的?”

他仔细观察着盗跖的外貌和神情,发现其模样与自己记忆中动漫剧情里的盗跖大致一致,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差别,该有的特征都具备。

唯独那副挂在他脸上的、略显轻佻和吊儿郎当的神态,似乎比剧情中的盗跖更显放浪不羁,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气息。

“你……你就是那位击败了盖聂师弟的九公子?” 盗跖在赢天走近后,脸上的桀骜神色稍稍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几分凝重的认真,他仔细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少年,惊讶地发现赢天比他想象中要年轻许多,然而,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却异常强大,透着一股令他心悸的强烈威胁感。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修炼的,竟然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可怕的实力,简直就像是个怪物一样!

常年在凶险江湖中摸爬滚打,与无数高手打交道,盗跖对于自己的直觉向来颇为自信,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赢天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强悍气息,这种切身的体会让他彻底相信了之前听到的传闻——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拥有能够击败卫庄那种级别强者的实力。

“没错,正是本公子。” 赢天脸上的表情淡然,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他盯着盗跖的双眼,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地问道:“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这位身份尊贵的墨家之人,为何要特意跑到这里来,挡住我秦军行进的去路?”

他稍稍停顿,语气中的探询意味更浓:“莫非……你是奉了墨家巨子的命令,专程前来此地,试图协助盖聂脱身逃离我们的追捕吗?”

如今天下各方势力几乎都已经知晓了赢天此行是奉了秦帝嬴政的旨意,前来追捕剑圣盖聂的明确目的,而盗跖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出现在赢天队伍的前方,并且以这种方式公开拦路,其真正的意图,难免会令人生疑,让人不得不将其与墨家营救盖聂的行动联系起来。

“哈哈,九公子您未免言重了,实在是太高看在下了。” 盗跖闻言,再次发出几声带着掩饰意味的笑声,试图化解这层潜在的敌意,他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只是单纯地对江湖传闻感到好奇,想亲眼瞧瞧,那位能够击败我的盖聂师弟的‘大人物’,究竟是何等模样,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深不可测罢了。”

尽管心中对赢天的强大实力已经心生忌惮,但盗跖依仗着自己那独步天下的绝妙身法——电光神行步,并不认为赢天能够轻易地将他怎么样,甚至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在对方面前全身而退,这是他行走江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最坚实的底牌。

不过,话锋一转,盗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赢天身旁那两位蒙着面纱、身穿阴阳家服饰的美女,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语气说道:“只是没想到啊,这位年轻的九公子竟然如此懂得享受生活,出来执行这种追捕犯人的危险任务,竟然还特地带着美人儿作伴,一路逍遥快活。”

他目光在大司命和少司命身上扫过,语气更是带着几分露骨的调笑:“瞧瞧这组合,一位风韵成熟,一位娇小可爱,真是一大一小,类型齐全啊,九公子这日子过得真是滋润。”

盗跖这番话语中的调笑意味,以及对两位阴阳家护法带着轻薄色彩的评价,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充满了对赢天的挑衅和对大司命、少司命的不敬。

“你……你这厮,真是无礼至极!”

赢天本人尚未因为盗跖的轻浮言语而真正动怒,他身旁性情本就较为火爆的大司命却已然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她猛地向前一步,身上阴阳家特有的强大气息瞬间爆发,毫不犹豫地出手攻向了盗跖,试图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奈何盗跖的身法实在太快,快得如同瞬间移动的闪电一般,面对大司命迅疾如风的攻击,他身形轻盈地一闪,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的攻势,不仅如此,他还一边躲避,一边不忘用他那张欠揍的嘴进行调侃,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哎哟哟,这位小娘子,何必如此动怒呢?跟着这位公子哥有什么好的?不如随了我,我带你去看更广阔的天地如何?”

他甚至还朝着赢天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仿佛在征求赢天的意见:“对吧?九公子,让美人儿跟着我这个风流浪子,岂不比跟着你更有趣得多?”

盗跖虽然言语轻佻,但他实际上心里清楚,眼前这两位女子乃是实力强劲的阴阳家护法,绝非泛泛之辈,但这丝毫没有妨碍他肆无忌惮地“口花花”,用言语进行骚扰和挑衅。

“你……” 大司命被盗跖的轻薄言语和避让的身法彻底激怒,身上气息涌动,正欲再度出手,发动更为凌厉的攻势,却被赢天抬手拦了下来:“大司命,先别动手,他练就了一套极快的身法,你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未必能轻易追得上他。”

“可是……九公子……” 大司命心中仍有不甘,想要出言反驳赢天的判断,可她的话还未完全出口,便被赢天接下来的话语打断了。

“况且,此人言语无状,刚才那番明显带着嘲讽和轻薄意味的话,主要针对的是本公子,是对我的挑衅。” 赢天的语气变得平静而自信:“我可没有让自己的女人替我出头教训别人的习惯,这种事情,还是得我自己来解决。”

言罢,赢天没有丝毫迟疑,身形猛然一纵,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跃出,稳稳地落在了盗跖附近,与他保持着一个相对较近却又留有余地的距离。

他凝视着盗跖,语气变得冰冷而坚定:“盗跖,我不管你此行前来拦路的真正意图究竟为何,究竟是单纯的好奇,还是身负墨家的秘密使命,既然你已经选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并且用那种轻薄的言语来挑衅我,那么抱歉,你今天就别想着这么轻易地离开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赢天双眼微微眯起,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得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空气仿佛都随之凝固了几分,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杀意,让周围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不少,显然,他已经决定要给眼前这个嘴巴管不住、行事轻浮的家伙一个深刻而难忘的教训,让他明白有些人是不能随意招惹和调侃的。

“九公子,我只是出于好奇前来拜访一下,您竟然就要强行将我留下,这未免也显得太霸道了吧?” 面对气势陡然变得凌厉而危险的赢天,盗跖脸上的轻松表情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戒备,他整个人身体都紧绷起来,如同即将爆发的弹簧。

他神色谨慎地做了一个动作——他竟然取下了缠绕在自己双脚上的两块铜板。

这个看似微小的动作,却代表了盗跖内心深处对赢天极高的重视和忌惮,这是他首次在与人对敌时如此郑重,哪怕是面对传说中的大宗师级别强者,他也从未在交手刚开始就立刻卸下脚上的铜板,因为铜板是用来束缚他速度的,卸下它意味着他将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地释放出电光神行步的极致速度。

这足以见得,他对于赢天所表现出的强大实力,以及那种深不可测的气息,究竟感到有多么深的忌惮和威胁。

反观赢天,他依然保持着那种气定神闲的姿态,背后背负着那柄象征着强大力量的黑刀“夜”,双手环抱于胸前,神情轻松,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宗师级别的顶尖盗贼,而是一个随时可以拿捏的对手。

“呵呵,真是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颠倒黑白倒是挺有一套。” 赢天冷笑一声,对于盗跖试图用言语来动摇自己或逃避的想法不为所动:“你主动跑过来,又是拦路又是用那种下流的言语来挑衅我,难道我还不允许对你出手反击吗?这是什么道理?”

“嗖!”

就在两人对峙的电光火石之间,盗跖没有任何预兆地骤然出手,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他甩出了自己惯用的武器——瞬飞轮,这枚经过班大师改良的机关暗器带着破空声激射向赢天,与此同时,他借着出手的瞬间,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瞬间移动到了另一侧,试图利用攻击吸引注意力,然后趁机改变位置。

面对那枚裹挟着劲风袭来的暗器,赢天只是轻松地侧身一闪,便毫发无伤地避了开去,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烦人的蚊子。

“散!” 盗跖见自己的首轮攻击被轻易化解,毫不气馁,低喝一声,原本飞射向前的瞬飞轮竟然在空中迅速分裂开来,一分为四,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呈扇形轰向赢天,其中一枚分裂出的暗器速度最快,角度最刁钻,径直朝着赢天的面门要害冲去,显然是要逼他手忙脚乱。

“九公子小心!那是机关暗器,诡异难防!”

“这盗跖的身法和暗器果然非同一般!”

周围的秦军士兵和赵高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深知机关暗器厉害的章邯与赵高更是神色一凛,正欲上前救援,担心赢天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伤到。

可还未等他们来得及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动作,或者仅仅是刚迈开脚步,赢天已经先行出手了。

“铛!”

在众人一片震惊得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之下,赢天竟然没有使用任何兵器或内力护体,只是抬起手掌,用手掌硬生生地抓住了那枚迎面飞来的机关暗器,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随即他手腕一翻,反手便将那枚被他徒手接下的瞬飞轮,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强的力道,朝着盗跖所在的方向猛地掷了回去。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盗跖亲眼目睹赢天竟然能够用血肉之躯空手接下自己的瞬飞轮,而且还是经过班大师精心改良、锋利无比的机关暗器,他整个人顿时瞪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神色,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简直是颠覆了他对武学的认知!即便是一些横练外功练到极致的高手,要空手接下这种带着强大旋转力和锋利刃口的机关暗器,也绝非易事,弄不好就会手掌被割伤甚至切断,可是眼前这个年轻的九公子,竟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做到了?而且看起来毫发无损!

“嗖!”

“铛!”

心中的震惊虽然无以复加,但盗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宗师级强者,身体的反应速度远超常人,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凭借着电光神行步的极致速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枚被赢天反掷回来的瞬飞轮,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瞬飞轮擦着他的身体飞过,钉在了地面上,他站定身形后,一脸警惕和忌惮地死死盯着赢天:“此人实力深不可测,绝不可与其硬拼!”

他清晰地察觉到了自己与赢天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实力差距,心中瞬间萌生了退意,打算不再纠缠,立刻逃离此地。

“嗯,你的身手反应倒是不错,确实有几分独到之处……” 赢天看着盗跖避开了自己的反击,脸上的表情依然淡定从容,他只是淡淡地夸赞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波澜。

可这句话落在一心想逃的盗跖耳中,却如同最辛辣的羞辱一般,让他心底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引以为傲、赖以成名的全力一击,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易地徒手化解,而自己拼尽了电光神行步的极致速度,才堪堪躲过了对方随手的一下反击,结果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错”来评价。

这搁在谁身上能不感到憋屈?他最引以为傲、视若生命的便是他的轻功速度啊!

“嗖!”

下一刻,盗跖内心的怒气瞬间上涌,他放弃了继续逃离的念头,反而像被激怒的困兽一般,猛地从袖中抽出自己那柄锋利的短匕首,凭借着电光神行步的极致速度,化作一道棕黄色的闪电,朝着赢天的方向猛冲过去。

“唰!唰!唰!”…… 短匕在空中划过无数道残影,盗跖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围绕着赢天发动了眼花缭乱的攻击,十余招凌厉刁钻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然而,面对他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赢天却表现得异常从容不迫,他身形微晃,脚步轻移,每一次都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轻巧地避开盗跖的攻击,或者用身体的某个部位巧妙地格挡,将其攻势化解得无影无踪,仿佛在戏耍一个不懂事的孩童。

周围观战的赵高、章邯等秦军将领和罗网杀手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心中那个轻功卓绝、来去无踪的天下第一神偷盗跖,此刻在赢天面前,竟然显得如此笨拙,如同一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般被随意戏耍,根本无法触碰到赢天分毫。

这也太离谱了,赢天的实力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地步?

终于,盗跖在连续发动了数十次攻击,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接近赢天,更别提对其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后,内心那种无力的挫败感彻底压倒了怒火,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赢天的对手,于是果断地收回攻势,转身欲要凭借轻功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现在才想跑?晚了!” 赢天岂会轻易放过这个胆敢拦路挑衅的家伙,在他转身逃离的瞬间,赢天脚下猛然发力,地面传来一声轻微的爆响,正是海军六式中的“剃”瞬间发动,他整个人如同瞬移般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几乎在眨眼之间便追上了正在逃离的盗跖,毫不留情地抬起腿,一记重脚狠狠地轰在了盗跖的胸口。

那股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巨力,如同山洪爆发般冲击着盗跖的身体,震得他内脏剧烈颤抖,瞬间便受了不轻的内伤,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经过在精神与时光之屋中长达两年的艰苦卓绝的修行,赢天已经将海军六式这套体术练得炉火纯青,其威力与速度都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尤其是“剃”这种瞬间爆发的速度,配合其他体术技巧,足以轻松制服绝大多数敌人,盗跖在这种情况下,输得可以说一点都不冤。

“啪!”

在盗跖的身体尚未完全落地、还在空中倒飞之际,赢天如同鬼魅般再次欺身而上,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盗跖正在空中甩动的右腿膝盖关节处,然后只用指尖轻轻地那么一捏,动作看似轻柔,却蕴含着可怕的力量,那坚硬的膝盖骨竟然如同捏碎一个鸡蛋般轻松。

“咔嚓!”

“啊——!”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盗跖口中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疼得他冷汗直流,整张脸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身体也在空中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砰!”

赢天没有丝毫怜悯,随手如同丢弃一个垃圾般将盗跖受伤的身体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盗跖,语气冰冷而威严:“这次给你的教训,是让你明白,在本公子面前说话,最好给我收敛点,管好你那张嘴。”

他随即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赵高,命令道:“赵高!”

“小……小的在!九公子有何吩咐!” 赵高听到赢天的点名,立刻一个激灵,顾不得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小跑着上前,恭敬地躬身应道。

“此人乃墨家重要成员盗跖,身负不少墨家机密,我将他交给你。” 赢天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抵达镜湖医庄之前,我要从他口中知道所有他了解的关于墨家的情报,包括他们的藏身之处、重要成员、反秦计划等等,务必一个不漏。”

“是!九公子请您尽管放心,小的定然不辜负您的期望,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的!” 赵高心中虽然对赢天的强大实力感到畏惧,但表面上却是一副信心满满、领命必达的模样,他立刻指挥身边的罗网杀手上前,粗暴地拖走了受伤的盗跖,然而,在转身离去之际,赵高看向赢天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和忌惮。

上一次,他亲眼目睹赢天与卫庄交手的情景,虽然也觉得赢天实力不错,但并未像这次这样感到如此强烈的震撼,可这次,亲眼看到赢天以碾压之势轻松制服以速度闻名的盗跖,那种如同神明般不可匹敌的强大,让他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强烈的畏惧感。

不只是赵高,其他亲眼目睹了这场短暂交锋的秦军士兵、将领以及阴阳家的大司命,此刻心中都感到难以置信,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年纪轻轻的少年公子,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绝伦的实力,举手投足间便能轻松制服宗师级别的顶尖强者。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赢天,仿佛战无不胜,无敌于天下一般。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说那个以速度见长的盗跖,竟然被赢天给击败了,而且……而且还被当场抓住了?!”

此刻,在距离此处颇远的一间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屋内,一位须发皆白、面容苍老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一脸震惊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墨家弟子,他的表情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消息。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墨家的元老级人物——班大师,他是墨子学派的后裔,更是当世顶尖的非攻机关术大师,以其精湛绝伦的机关制造技艺而闻名于世,在机关术领域的造诣堪称鬼斧神工,他最为人所知的代表作,便是那能够自由翱翔于天际、在危急时刻救人于水火的机关兽——朱雀。

而站在班大师对面,此刻正向他汇报情况的,正是一位奉命前来传达最新消息的墨家弟子,他带来的,正是盗跖在追捕赢天的过程中,遭遇失败并被擒获的噩耗。

即使是这位亲眼目睹了部分战斗过程的弟子,在回想起当时的景象时,依然觉得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一场离奇的梦境之中。

“班大师请息怒,弟子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点虚假或夸大。” 看到班大师如此震惊的反应,那位墨家弟子忙不迭地解释道,试图让班大师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弟子虽然只能远远地进行观战,未能靠近战场核心,但亲眼所见,盗跖统领已经倾尽了自己所有的手段和能力,甚至连脚上的束缚铜板都卸下了,然而,面对那位赢天九公子,盗跖统领依然不敌。”

为了让班大师能够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并非虚言,他尽量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最终,盗跖统领在意识到不敌后,本想凭借电光神行步逃离,然而,那位九公子的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几乎是在瞬间便追上了盗跖统领,并且仅仅只用了一招,便干净利落地将其擒下,随后,盗跖统领就被闻讯赶来的罗网杀手们带走了。”

他说到“一招擒下”的时候,心中甚至冒出了“几乎可以说是秒杀”的想法,但考虑到这可能会让班大师更加难以接受,便选择了相对委婉的措辞。

“扑通。” 班大师听完弟子带着颤抖声音的详细汇报,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深受打击的神情,他苍老的脸庞上,布满了震惊和痛苦。

原本,对于盗跖主动前去探查赢天虚实这件事,班大师是知情的,并且因为盗跖以其出众的轻功和灵活的身法,在探查情报和脱身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才同意了他的这个提议,认为即便探查不成,盗跖也能够轻松脱身,不会有什么危险。

谁料想,结果竟然是如此的惨烈!不仅没有成功探查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反而连盗跖本人都栽了进去,被秦国抓了个正着,这简直是他始料未及的巨大损失。

班大师坐在椅子上,久久都回不过神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弟子刚才汇报的那些令人绝望的消息,心中的震惊与担忧交织在一起。

“救!必须想办法将盗跖救出来!” 呆坐了许久之后,班大师猛然回过神来,眼中闪烁着焦急的光芒,他立刻开始飞速地思索营救盗跖的方法和可能性。

然而,他随即又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班大师自己虽然是闻名天下的机关术大师,但在武力方面却并不擅长,可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凭借他自身的实力,想要从戒备森严的秦军手中、特别是从罗网的掌控下救出宗师级别的盗跖,简直是比登天还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种强烈的无力感让班大师心焦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看来……眼下这种局面,只能先将这个消息禀报给巨子大人,请求他派遣更强大的援兵前去营救盗跖了。” 班大师心中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沮丧。

原计划是派盗跖前去拖延赢天的追捕队伍,为盖聂的逃离争取时间,结果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任务还没开始执行,自家的重要大将反而先折在了敌人手里,这着实让班大师感到无比的尴尬和沮丧。

面对如此棘手的困境,他除了向墨家最高领袖——巨子求援之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就在班大师全神贯注于手中精巧活计、周围只闻刻刀细微声响的紧要关头,一位负责通禀的墨门门人怀揣着某种讯息,带着一丝急切,恭敬地施以礼节,轻步迈入了厅堂。

那位墨家弟子神色略显凝重,垂着头禀报:“班大师,外面有人特来求见您。”

班大师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指尖的木刻之上,甚至连眼皮都未抬起,仅是随口摆了摆手,嗓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耐与繁忙:“不见不见,此刻正忙着雕琢用于传递重要讯息的木雁,实在抽不出半点闲暇去会见任何人。”

他此刻正心无旁骛地为一只信鸽大小的木鸢进行最后的雕刻,每一笔都需精准无误,务求能将最新的情报快速且隐秘地传回墨家腹地,哪里还有心情和功夫去理会那些贸然到访的访客。

那名通报的弟子似乎预料到了大师的反应,但仍旧没有放弃,他稍稍压低了自己的音量,语气带着几分神秘感,继续说道:“可是,他声称……拥有能救出盗跖统领的法子。”

此时此刻,盗跖不幸被擒的消息尚未在墨家内部广泛传播开来,因此这名基层弟子对此事知情不多,只是按照来访者的原话进行转述,并不知道这句话蕴含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什么?”正专注于雕刻的班大师猛地抬起头,先前所有的不耐和专注瞬间烟消云散。

班大师手中的刻刀因为震惊而失手滑落,哐当一声轻响跌落在地面,他骤然转身,目光紧紧锁定住面前的弟子,语速急促地追问:“来访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可曾告知姓名?”

话音未落之际,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然从紧闭的门口缓缓踏步而入,伴随着一股清冷的气息,他佩戴着一柄形制独特的长剑,身披一袭质地华贵的长袍,满头雪白的头发在空中轻柔地飘逸着,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傲气质。

赫然正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流沙组织首领之一——卫庄。

“是你,流沙的卫庄!”班大师凭借其丰富的阅历和敏锐的洞察力,只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脸上立刻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语道:“你居然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前来我们墨家驻地,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卫庄并未理会班大师语气中的惊讶与试探,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语调低沉地反问:“呵呵,班大师,据我所知,你将此地选作驻扎之所,恰好位于那秦国九公子赢天前往咸阳的必经之路旁,在此严密布防,想来你绝非只是偶然路过,定然对此行有所图谋吧?”

“哼,这件事情乃是我墨家的内部事务,与你流沙没有任何关联,阁下无需多管闲事。”班大师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回应道,随后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问道:“我倒是感到十分好奇,按理说,前一阵子你流沙组织还与强大的秦国缔结了盟约,关系密切,为何今日竟会出现在我墨家此处?”

他特意强调了墨家与秦国的对立关系,话语中隐含着对卫庄动机的怀疑:“你要明白,我墨家可是与秦国为敌的坚定抵抗者。”

卫庄显然不愿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多费口舌,他眼神锐利地盯着班大师,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多余的废话就此打住吧,我此行前来,可以提供援助,助你墨家成功营救出被秦国俘虏的盗跖,而作为交换条件,你需要想办法安排,带我去见我的师兄盖聂一面,这个交易对你我而言,如何?”

班大师闻听此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语气带着探究:“你卫庄身怀绝顶武功,行踪诡秘莫测,若是真心想见盖聂,难道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前往拜访,非要借助我墨家的力量吗?”

班大师心中暗自猜测,卫庄此番前来,恐怕并非仅仅是想见盖聂如此简单,毕竟流沙组织曾经与秦王嬴政有过多次合作,他不能不担心对方是否是借此机会,试图渗透或打探墨家内部的真实情况。

卫庄闻言,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笑,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嘲讽:“呵,自从我的师兄盖聂选择了背弃秦国、叛逃出宗门之后,你们墨家的人马便像是影子一样,时刻都在他周边严密地布置着眼线和人手,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视线范围之内,你告诉我,你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究竟是想做什么?”

“什么?你竟然连这些内情都一清二楚了?”班大师听到卫庄如此直白地揭露了墨家暗中布控的事实,顿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惊呼出声。

正如卫庄所言,盖聂自叛逃后,无论是前往项氏一族所在的隐秘之地,还是陪伴高月公主,亦或是后来前往镜湖深处,其行踪轨迹的每一个重要环节,都暗中有着墨家势力的身影紧密跟随,为其提供保护或监视,这已经是墨家高层默认的事实。

“我不在乎你们墨家如此安排我师兄行踪的深层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唯一在乎的,只是希望我的师兄他能够平平安安、不受侵害。”卫庄的语气变得冷冽而坚定,双眼微微眯起,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他继续解释自己难以接近盖聂的原因:“可是,你们墨家将他的行踪隐藏得极好,并且他们自身的行动轨迹也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你也应该清楚,在情报收集和行踪掌握这方面,我流沙的力量与你们墨家相比,确实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我无法轻易地接近他。”

班大师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在权衡利弊以及这句话的可信度,片刻之后,他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沉声应道:“好!我答应你这个要求。”

……

在另一边,赢天率领着麾下众人,在顺利解决了那名令人生畏的神偷盗跖之后,没有做过多停留,继续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行,直至夜色彻底降临,他们才选择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点,搭建营帐,安顿下来准备休息。

然而,自从盗跖被制服以来,赢天便敏锐地觉察到,包括大司命以及章邯等人在内的一众随行者,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自己,反复打量,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种被持续关注的感觉令他感到些许无奈。

终于,赢天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审视,他无奈地摊开了双手,语气带着几分询问与调侃,看向众人。

大司命首先开口回应了赢天的询问,她回答道:“九公子,我们只是对您刚才所展现出的惊人实力感到由衷的震撼和叹服而已。”

她的眼眸中依然残留着未褪去的震撼之色,尽管她早已深知这位年轻的九公子身怀强大力量,却未曾料到,他实际展现出的实力竟然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夸张得多。

要知道,那可是盗跖,号称天下第一神偷,其速度之快,行踪之诡,即便是以大司命阴阳家术法的玄妙,也常常感到头疼不已,难以彻底捕捉。

结果,这样一个令人头疼的人物,竟然被赢天仅仅用了一招便干脆利落地制服,彻底放倒在地。

这看似简单的一击,却如同一记重锤,实实在在地砸在了所有亲眼目睹者的心头,也为赢天在这些追随者心中赢得了无可争议的、实实在在的强大威望。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赢天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随意地说道。

然而,他的神色很快便凝重起来,敏锐的感知力捕捉到了空气中一丝异常的气息。

“你们可曾察觉到,此处地界似乎存在着某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继承了凯多那般强大存在的血脉与力量,赢天不仅仅获得了超凡的体魄,更拥有了一种近似于野兽般的敏锐危机感知能力,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静谧的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冰冷的杀气。

众人闻言,纷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章邯等人更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兵器上,整支队伍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们低声问道:“九公子,您这话是何意?您可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异常的状况?”

“嗯,不仅仅是不对劲,是感觉非常不对劲,有股危险的气息正在悄然逼近。”赢天的目光穿透夜色,笔直地投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山坡,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他看到一个独立的人影站立在那里,旁边还伴随着一只巨大的狼形生物。

“嗷呜!”那只站在山坡上的狼突然仰天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凄厉的嚎叫,这声狼啸仿佛一个信号,紧接着,更多影影绰绰的狼影开始在那片山坡上浮现,数量越来越多,直至汇聚成一片黑压压的轮廓,秦国的士兵们见状,纷纷发出了惊恐的呼喊:“狼!好多狼!是狼群!”

“快!快马加鞭通知全军将士!所有人立刻进入战备状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惊慌失措的喊声在营地中此起彼伏。

“天啊,这狼群的规模未免也太大了吧,一眼望去,至少也有上千头的样子!”士兵们看着那黑压压一片的狼影,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庞大的数量让他们心生惧意。

“这么大规模的狼群,我们之前为何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端倪?!”有人提出了疑问,语气中带着责备。

“派出去的斥候兵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他们就没有侦查到这些潜伏的危险吗?!”更多不满和质疑的声音响彻营地。

士兵们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开始议论纷纷,虽然单只的狼并不可怕,但当数以千计的凶猛狼群一同袭来时,任凭是谁,心中都会感到一阵恐慌和不安。

然而,他们毕竟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帝国精兵,尽管内心涌起波澜,但很快便强行压制住了恐惧,迅速而有序地进入了高度戒备的防御状态。

“九公子,您务必小心戒备,属下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区区狼群不可能如此大规模地聚集且悄无声息。”章邯来到赢天身侧,压低了声音,谨慎地提醒道。

“嗯,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没那么简单。”赢天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远处山坡上矗立的那个人影以及旁边的巨狼,语气沉静地判断道:“站在那里的人,恐怕并非寻常之辈,他很有可能是这庞大狼群的操控者。”

他没有立即下令攻击,而是选择先静观其变:“我们暂且按兵不动,再观察片刻,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是!属下遵命!”章邯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惊,但随即毫不犹豫地应声领命。

赢天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脑海中已经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个与眼前情景极为相似的人物形象。

苍狼王!

这个名字与流沙组织紧密相连。

想到此处,赢天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试图在这片夜色笼罩的区域内,寻找卫庄等流沙组织成员可能留下的踪迹。

“呵,看来今晚的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赢天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一抹弧度,眼中闪烁着隐隐的兴奋光芒,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变故充满了期待。

“嗷呜!”在皎洁的月光之下,站在山坡之巅的巨狼,正是狼群的首领苍狼王,它再次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长啸,这声嚎叫仿佛冲锋的号角,刹那间,潜伏在四周阴影中的千余头狼如同潮水般涌出,咆哮着向秦军营地猛扑而去。

数千头狼一同奔腾起来,它们的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大地都在随之颤抖。

秦军的统领千庞见状,立刻声色俱厉地下达了作战命令:“全军将士!立刻进入最高战备状态!将这些畜生统统给我屠戮干净!”

“哗!”训练有素的秦军士兵迅速而精准地列好了防御阵型,最前排的盾兵将坚实的盾牌紧密地靠拢在一起,构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钢铁盾墙,后方的长戈兵则将锋利的长戈从盾牌的缝隙中精准地刺出,每一击都能轻易地刺穿一头狼的要害,使其毙命,疯狂涌来的狼群根本难以突破这道严密的盾墙防线。

“噗!噗!噗!”……伴随着一声声利刃入肉的沉闷响声,一头头来袭的恶狼在靠近盾墙的那一刻,便被秦军高效地斩杀,它们的尸体堆叠起来,很快便在阵线前方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地面。

“嗖!”就在秦军的防御阵型展现出惊人效率、将狼群死死压制在阵线之外的时候,一道矫健的身影突然自混乱的狼群之中猛地窜出,那正是狼群的操控者——苍狼王,他没有选择正面对抗,而是伏低身躯,以惊人的速度沿着地面疾速前行,目标明确地逼近秦军坚不可摧的盾兵阵线。

“时机已然成熟!”苍狼王在心中低语了一声,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唰!唰!”电光火石之间,他如同利箭般冲至盾墙近前,双爪如同钢铁铸就的利刃,携带着狂暴的力量,猛地向秦军的盾墙轰击而去,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中,原本坚不可摧的盾墙竟然被他的双爪硬生生地撕裂开一道缺口。

苍狼王低语着向身后的狼群发出了特定的指令,那些先前被阻挡在外的狼群,仿佛得到了某种催促,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洪水,瞬间从盾墙被撕裂开的缺口处疯狂地涌入,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顷刻间便彻底打乱了秦军原本严整的军阵布局。

“章邯!”赢天的目光锐利地捕捉到了苍狼王突袭并撕裂阵线的整个过程,他立刻沉声对身旁的章邯下达了命令。

“立刻派人去擒下这个来袭的人影,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出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流沙组织中的苍狼王。”赢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

“什么!?流沙的苍狼王?!”章邯闻听此言,心中猛地一惊,他完全没有预料到,此刻前来袭击他们的敌人,竟然会是流沙组织的人马。

要知道,秦国与流沙之间曾经有过多次合作,关系并非完全敌对,如今流沙竟然公然对秦国的军队发动攻击,章邯一时之间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缘由究竟是什么,但身为大秦帝国的一名忠诚将领,无论面对的是昔日的盟友还是强大的敌人,只要对方敢于冒犯帝国的威严,他就必须毫不犹豫地出手迎战。

“末将遵命!即刻前往!”章邯顾不得心中的疑惑,当即应下,神色凝重地朝着苍狼王所在的方向匆匆离去,准备执行擒拿任务。

在他离开后,大司命看向赢天,面色严肃地询问道:“九公子,如果来袭之人真的是流沙的成员,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是按照昔日盟友的关系处理,还是视作敌人?”

“凡是胆敢阻挡帝国前进道路的势力,无论他们曾经是谁,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彻底灭亡。”赢天语气淡然,仿佛在诉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他的眼神冷酷而坚定,不带一丝波澜。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赢天忽然感觉到地面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震动,这种震动与之前狼群奔袭所造成的轰鸣声截然不同,他侧过头,将目光投向了震动传来的方向。

“咚!咚!咚!”……伴随着沉重而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一个身高足有一丈的巨大身影正手举一块巨大的石块,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秦军营地奔来,在他身后,还紧紧跟着一群神色彪悍的武者。

这个魁梧如同小山般的巨人,正是流沙四天王之一的无双鬼,他天生拥有骇人的怪力,体魄强悍到了刀剑难以伤害的地步,加之其凶残恐怖的战斗风格,堪称战场上的杀戮机器。

无双鬼原本是百越太子天泽麾下的得力干将,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跟随了卫庄,并凭借其强大的实力,成为了流沙组织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天王之一。

赢天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来袭的巨人和他身后的武者队伍,眼神中没有丝毫意外之色,他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并且判断出了他们的目的:“看来还有墨家的人马……这些是来营救盗跖的?”

他没有亲自出手的意思,而是沉声对身旁的赵高吩咐道:“这些人就全部交给你来处理了,务必将他们彻底拦下。”

“是!属下领命!”赵高躬身应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率领着手下的罗网杀手,迎向了来势汹汹的无双鬼及其麾下的武者。

与此同时,在秦军营地的各个阴影角落处,一股股暗藏的杀手部队如同幽灵般悄然涌现,他们行动迅速且高效,而走在最前方的,赫然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六剑奴。

赢天的目光在六剑奴身上多停留了几眼,毕竟这支由六名顶尖剑客组成的杀手组合,在后来的人气中颇高,凭借其合击剑术的强大威力与默契配合,堪称罗网组织中最具代表性的“最佳打手”之一。

“九公子,您看此次前来袭击我们的敌人,似乎阵容相当不简单。”大司命将混战中的情况尽收眼底,神色凝重地对赢天沉声说道。

赢天闻言,将目光从混乱的战场上收回,瞥了大司命一眼,语气平淡地回应道:“大司命,你说的没错,他们的确不简单。”

他接着做出了一个出乎大司命意料的决定:“所以,烦请你带领阴阳家的所有支援力量,立刻加入战场,与罗网一同,争取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斗,速战速决。”

“???”大司命听到赢天要求阴阳家全员投入战场,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解地看向赢天,问道:“九公子,眼下敌方明显还隐藏着某种后手尚未使出,您确定真的要在此时此刻,将我们阴阳家的力量全部调走吗?”

赢天听出她话语中的迟疑,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淡然笑意,解释道:“如果你们不离开地面战场,他们恐怕会一直隐藏着,不敢轻易现身。”

好一个胸有成竹的九公子!大司命在心中暗自叹服赢天那超乎寻常的自信和对局势的精准判断,随即不再犹豫,当即发出了命令:“流沙和墨家的那些杀手和武者,全都给我交由罗网处理,我们阴阳家此行的任务,是全力协助罗网,将他们彻底拦截下来!”

“嗖!嗖!嗖!”……大司命身先士卒,矫健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在了最前方,手中的阴阳术法瞬间施展,绚丽的光芒在夜空中闪耀,在她身后,包括少司命在内的阴阳家弟子们紧随其后,纷纷施展各自的术法。

“噗!噗!噗!”……阴阳家的加入,极大地提升了地面战场的清剿效率,仅仅片刻之间,便已有数名来袭的墨家或流沙武者被她们的术法或攻击所斩杀。

“他们的后手呢……为什么还不出来呢……”赢天没有参与地面战场的厮杀,他站在原地,待到身边只剩下秦云等少数亲随之时,便开始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地搜寻着夜空中或远处的任何异常动静,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真正的底牌显现出来。

他心中暗自揣测:“看来流沙和墨家,这两个素来关系复杂甚至有些对立的组织,竟然在此时此刻选择了联手合作。”

赢天的目光锁定着远处被墨家弟子和阴阳家弟子纠缠的苍狼王,脑海中闪过当日在桑海城与卫庄交手的场景,低语了一句:“看来当日,我就应该彻底将你斩杀,卫庄……”

然而,就在他低语之际,赢天突然感觉到头顶上方的夜空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异动,他唇角微勾,缓缓抬起了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天空中的两个黑影,低声笑道:“看来,我找到你们了。”

“哗!哗!”……伴随着机括转动的声响和翅膀拍打空气的独特声音,两架体积庞大的木制飞行物,犹如展翅的巨鸟,突兀地从夜空之中急速俯冲而下。

在这个人类尚未完全征服天空、空中力量极为稀缺的时代,这种能够载人进行飞行的机关造物,简直堪称是鬼斧神工的神器。

它们正是墨家机关术的巅峰之作,由班大师亲手设计并改良的机关兽——朱雀。

“九公子小心!”一直紧随赢天身边的秦云,敏锐地察觉到了从天而降的机关兽所带来的危险气息,他神色一变,本能地想要冲上前去,挡在赢天身前,为其抵挡潜在的攻击。

“呵呵,不必紧张,退下吧,这两只机关造物的目标并非是我。”赢天轻笑了一声,制止了秦云的行动,他对来者的意图了然于心。

果真如同赢天所预料的那样,那两架如同巨大飞鸟般的朱雀机关兽虽然是冲着他们的方向俯冲而来,却并没有选择攻击地面上的赢天本人,而是轨迹一转,径直朝着关押着盗跖的车牢猛冲而去。

“放钩!赤练!”乘坐着两架朱雀机关兽的,赫然正是班大师和卫庄二人,他们分别位于不同的朱雀之上,在靠近车牢的瞬间,几乎同时发出了指令。

班大师所在的朱雀上,跟随在他身后的墨家弟子立刻甩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铁钩,而卫庄身旁的赤练,则挥舞着她手中如同灵蛇般的铁链,两样器物精准地套住了下方坚固的车牢。

在机关兽强大力量的牵引下,那沉重的车牢竟然在空中腾空而起,随后被迅速拉拽着,朝着远方夜空的深处飞速远去。

“哎呀我去,这就飞走了?”被困在车牢内的盗跖,因为车牢突然腾空而起而在里面晃得晕头转向,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由得发出了兴奋的喊叫。

他转头看向驾驶着另一架朱雀的班大师,急切地催促道:“班老头!快点!带着我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的目光随后落到了地面上已经变得越来越小的赢天身上,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齿地大喊道:“赢天!今日被你擒下之仇,我盗跖日后必定加倍奉还!”

“九公子,他们……他们把关押盗跖的牢车给劫走了!”地面上的秦云看着那两架机关兽带着车牢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向赢天禀报。

地面战场上,正在与章邯缠斗的苍狼王也看到了车牢被劫走的一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一边与章邯周旋,一边指着那架正在飞远、承载着盗跖的机关兽,挑衅地说道:“章将军,看来我们的真正目的已经达到了,盗跖已经被我们成功救走了。”

“可恶……”章邯抬头仰望着夜空中渐行渐远的机关兽和车牢,心中充满了懊悔,痛恨自己没有随身携带能够进行远程攻击的弓箭。

然而,这种懊悔只持续了片刻,他便将冰冷的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苍狼王,语气森寒地说道:“即便盗跖被救走了,你今天也别想轻易从我这里逃脱!”

“呵,谁说我要跟你死拼到底了?”苍狼王轻松地笑了笑,他的眼中闪烁着盘算着如何脱身的狡黠光芒。

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仅仅是为了拖延秦军,为营救盗跖争取时间,并没有打算在这里与秦军精锐拼个你死我活。

可章邯作为帝国将领,绝不能容忍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如此轻易地达成目的并全身而退,这关乎着帝国的威严和自身的荣耀,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激烈的缠斗,难分胜负。

“竟然使用了飞行的机关造物。”地面上的大司命和赵高也同样看出了流沙和墨家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当看到盗跖成功脱困后,原本还在地面与秦军交战的无双鬼等流沙和墨家成员开始迅速地向后撤退,试图脱离战场。

“六剑奴,立刻给我拦下他们!”赵高见状,当即下达了拦截命令,早已蓄势待发的六剑奴如同六道凌厉的剑光般冲出,从侧翼拦截住了正在后撤的敌人,大司命和阴阳家的弟子们也迅速调整了战术,配合罗网进行围堵。

虽然对于天空中的机关兽无能为力,但对于地面上试图逃脱的敌人,他们有着绝对的把握将其全部拦下。

“可惜了,原本还想找个机会,与你九公子痛痛快快地较量一场。”卫庄乘坐着机关兽在夜空中俯视着下方那个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赢天,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遗憾,随后转身,轻声叹息道。

身旁的赤练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妩媚的轻笑,正想说些什么,附和一下卫庄的话语:“那九公子……”

“不可能!”然而,赤练的笑声瞬间凝固在脸上,她的眼神骤然变得惊骇,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望向了后方他们飞行的来路。

就在她的视野之中,那个原本应该渺小如尘埃的地面人影——赢天,竟然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紧追不舍地冲了上来。

下方的地面上,所有目睹这一幕的秦军士兵、罗网杀手以及墨家、流沙的武者们,无不惊骇得目瞪口呆,他们看到赢天竟然脚踏虚空,仿佛漫步在平地上一般,向着高空的机关兽追击而来,这一幕带给他们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撼感。

“九公子,他……他竟然真的飞到天上去追了!”有人难以置信地低语道。

“赤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如此惊慌?”卫庄听到赤练那带着极致惊恐的呼喊声,本想转过头去探个究竟,谁知当他的目光转向后方的那一刻,瞳孔骤然紧缩,眼中映入的,是赢天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追击身影。

他亲眼看到,那个年轻的秦国九公子,竟然真的凭借双脚,稳稳地踩踏着虚无的空气,如同在平地上行走一般,正以一种不急不缓但速度极快的方式,向着他们所在的机关兽凌空逼近,赢天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充满自信的笑意,那逐渐清晰的身影,如同梦魇般,瞬间搅乱了卫庄冷静的心绪。

“他……他究竟是凭借什么样的能力,才能做到这种违背常理的地步?!”卫庄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正在虚空漫步的赢天,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出任何能够支撑他飞天的依凭,然而,除了他双脚下仿佛无形的空气之外,卫庄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借助外力的痕迹。

这种完全依靠自身力量凌虚而行的身法,简直骇人听闻,超出了卫庄对武学的所有认知!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流沙四天王之一,那个身形飘忽、快如鬼魅的白凤,即使是白凤那般精通轻功的顶尖高手,其短暂的凌空飞行也需要借助他那独特的羽毛之力。

而眼前的赢天,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凭依,纯粹以肉身之躯在虚空中行走,这种能力是卫庄从未见过,甚至在过去从未敢想象过的。

“糟糕了!”这个念头刚刚在卫庄脑海中闪过,他便迅速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鲨齿剑已然如同闪电般从剑鞘中拔出,他来不及多想,越过身前的赤练,凝聚全身力量,一道蕴含着强大剑意的凌厉剑气如同新月般划破长空,直直地轰向了迎面而来的赢天。

他非常清楚,面对这种未知且逆天的能力,绝不能让赢天靠近,一旦被其近身,后果将不堪设想。

“铛!”然而,那道足以劈山断岳的凌厉剑气袭至赢天面前时,赢天竟然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了他的手掌,用肉身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击,恐怖的剑气与他的手掌碰撞,发出了金属般的脆响,最后仅仅在他的掌心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痕。

“好恐怖的实力!”赤练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在她眼中,卫庄即便刚刚踏入大宗师境界,其随手一击的剑气也足以开碑裂石,然而这样强大的一道剑气,竟然连赢天的手掌都无法真正伤到,仅仅留下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痕迹!

虽然刚才卫庄的那一击,或许只是他情急之下的随意一击,并未使出全力,但那毕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大宗师境界剑客所发出的剑气,常人即便手持神兵利器,也绝不可能徒手硬挡下来,更别说毫发无伤。

然而,赢天却以一种轻描淡写、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方式,轻松地做到了这一点,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理解的强大力量。

他果真不愧是那个曾经在咸阳城外,以压倒性姿态击败过卫庄的男人!

“事情变得非常麻烦了。”卫庄的面色沉郁得如同寒铁一般,当亲眼目睹自己仓促发出的一击对赢天完全无效时,他立刻明白,绝对不能让这个怪物继续靠近自己。

“唰!”他深吸一口气,握住鲨齿剑的手猛然收紧,一股更加强大、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开始在剑刃上凝聚,显然是准备施展他的强大招式,应对眼前这个恐怖的对手。

“哪里有让你一个人唱独角戏、一味出手的道理?”赢天并没有给卫庄充足的时间去凝聚力量发动绝招,他脚下踏着月步,身形如同鬼魅般在虚空中穿梭,速度快得惊人,迅速地向着卫庄所在的机关兽逼近。

看到卫庄似乎准备再次发起更强的攻击,赢天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背负在身后的那柄漆黑大刀——夜。

月步,正是他此刻得以在夜空中如履平地、高速追击的神秘技法。

赢天将手按在黑刀的刀柄上,微闭双目,开始积蓄体内的力量和气势,片刻之后,他猛然睁开双眼,眼神中迸发出凌厉的光芒,同时闪电般地抽出了那柄漆黑的大刀。

一股霸道至极、仿佛能震慑天地的气息——霸王色霸气,瞬间如同实质般缠绕上了刀身,使得刀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漆黑光芒,赢天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如同一柄出鞘的神兵,锋锐而强大。

“唰!”黑刀夜被赢天携带着霸王色霸气,以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威势挥出,一道巨大的、呈现出弧形的雷霆巨刃咆哮着从刀刃上迸发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直扑向了卫庄所在的机关兽。

“不好!”卫庄见状,脸色骤变,他深知这一击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情急之下,猛地将身旁的赤练推开,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鲨齿剑,硬着头皮迎向了那道雷霆巨刃。

尽管他内心清楚,凭他此刻仓促聚集的力量,恐怕难以完全挡下赢天这蓄势待发的一击,但他绝不是那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人。

“横贯八方!”卫庄怒吼一声,属于鬼谷派纵剑术的绝技——横贯八方瞬间发动,一股如同黑色巨龙般的强大剑气咆哮而出,配合着鲨齿剑那无坚不摧的剑势,化作汹涌澎湃的剑气狂潮,迎向了赢天的雷鸣八卦。

这招横贯八方,曾经让无数夜幕组织的精锐血流成河,是卫庄轻易不会动用的杀招,此刻一出手便是这等强大绝技,可见他对赢天实力的重视程度。

“砰!”黑色的剑气巨龙与耀眼的雷霆巨刃在空中轰然相撞,发出了震彻天地的巨大响声,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黑龙瞬间崩散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剑气碎片。

然而,赢天的雷鸣八卦并未就此消散,它的强大余势依然未减,如同破晓的雷光,狠狠地轰中了卫庄的胸膛。

卫庄口中鲜血狂喷,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如果不是他凭借着大宗师境界的强大罡气护体,抵挡住了部分雷霆的力量,恐怕当场便会命丧赢天这恐怖的一刀之下。

饶是如此,他也被这一击伤得不轻,胸口衣物破碎,露出了焦黑的皮肤,显然遭受了严重的内伤。

“卫庄!”赤练发出了凄厉的惊呼声,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了重伤倒飞而来的卫庄,同时急忙运转体内仅存的内力,试图为其止血,稳住伤势。

“这……这怎么可能!?”在另一架机关兽之上,班大师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惊骇得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

踏空而行已经足够离奇,而身为鬼谷派传人、大宗师级别的卫庄,竟然在与赢天的对决中,仅仅一个照面,便被一刀重创,险些丧命!

这一刻,他对赢天的实力有了一个全新的、无比清晰且恐怖的认知——这个年轻人,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强大得多,强大到令人绝望。

班大师在心中暗自感叹,看来盗跖之前输给赢天,并非冤枉。

“大事不妙!”班大师看着卫庄失去了战斗能力,而赢天则一步步逼近,他心中立刻警铃大作,深知此刻的局势已经危急到了极点。

“卫庄,你别再挣扎了,我已经帮不了你了!现在让我来想办法!”赤练一边拼命地以内力稳住卫庄紊乱的伤势,一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望向那个步步紧逼而来的赢天。

她迅速做出了决定,用一只手臂艰难地托起重伤的卫庄,冲着班大师所在的机关兽大声喊道:“班大师!快点!把你的机关兽往我们这边靠过来!”

“啥?你要干什么?”班大师被赤练突然的呼喊弄得一头雾水,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操控着自己的机关兽向赤练所在的朱雀靠近。

赤练看到班大师的机关兽靠近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指着卫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立刻把卫庄带到你的机关兽上去!”

“啊?我?”操控着班大师那架机关兽的墨家弟子闻言,不由得愣住了,但当他触及到赤练那双冰冷而充满决绝的目光时,便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是认真的,只得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从赤练手中抱过了重伤的卫庄,随后纵身一跃,跳向了班大师所在的另一架朱雀机关兽。

那名墨家弟子毕竟也是习武之人,身手还算不俗,虽然抱着一个人,但依然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另一架机关兽之上。

“呼……”赤练看到卫庄安全转移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将卫庄托付给班大师等人,已经是她此刻所能想到的,让卫庄有活下去希望的最后办法。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决意要独自一人留下来,拼尽一切拦住那个恐怖的赢天,为卫庄和班大师等人的逃离争取宝贵的时间。

她缓缓地抽出了缠绕在腰间的软剑,剑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随即,她挥舞着软剑,毫不犹豫地斩断了班大师那架机关兽与下方车牢连接的锁链。

“喂喂喂!美女!你这是要干啥?!别把我丢下去啊!”被困在车牢里的盗跖因为锁链被斩断而猛地向下坠了一段距离,又重新被连接着赤练那架机关兽的锁链拉住,整个人在车牢里晃得头晕眼花,当他看到赤练竟然调转机关兽的方向,朝着赢天猛冲过去时,吓得魂飞魄散,大声喊叫起来。

赤练这种完全不顾性命的冲锋架势,让一向以轻功和速度著称的盗跖都感到心惊胆战,难以理解。

其实,赤练之所以要斩断与盗跖车牢的连接,并非完全是冲动之举,她心中早有算计——为了让班大师他们能够逃得更快、更远,必须尽可能地减轻那架机关兽的负担。

而此刻,被困在车牢里的盗跖,无疑是其中最大的累赘。

“你慢点啊!你到底为什么要带着我啊!你快把我放下!”盗跖在车牢里惊恐万分地大喊,他知道高空坠落绝不是闹着玩的事情,自己这引以为傲的速度在高空完全无用,他可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摔死在地面上。

然而,赤练此时此刻的心志已然完全锁定在了前方的赢天身上,哪里还会去理会盗跖那充满惊恐的喊叫声。

她的目光坚定地望向赢天,脑海中浮现出久远的回忆,轻声自语,仿佛在做一个最后的告别:“十几年前,你曾经救过我一命。”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转过头,最后瞥了一眼远去的卫庄所在的机关兽,随后毅然决然地转身,驾驭着自己所在的机关兽,义无反顾地迎向了那道在夜空中踏步而行的身影——赢天。

“哦?”赢天看着赤练驾驶着机关兽义无反顾地朝着自己冲来,脸上露出了微微惊讶的神色,这个女人的果决和狠辣,让他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他没有再次抽出黑刀夜的意思,而是将刀重新负于身后,紧接着,一股如同墨汁般漆黑的光芒瞬间缠绕上了他的双拳,正是强大的武装色霸气,他双拳紧握,力量凝聚到极致,随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那迎面冲来的机关兽,猛地轰出了一拳。

“砰!”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在夜空中炸开,赢天的拳头与机关兽坚固的木质结构发生了恐怖的碰撞。

“哗啦啦!”机关兽的头部在这一拳之下,瞬间四分五裂,木屑如同雨点般向四周飞溅,紧接着,裂痕以惊人的速度沿着机关兽的身体寸寸延伸,最终,这架象征着墨家机关术巅峰的造物,在赢天的一拳之下,彻底在空中解体,化为了漫天的粉齑和碎片。

地面上的秦军以及远处的其他势力,亲眼目睹了赢天在空中仅凭肉身的一拳,便将一架巨大的机关兽彻底粉碎的骇人场景,那毁天灭地的力量震撼人心。

这位秦国的九公子,其强大程度简直已经超越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强得离谱,强得令人绝望!

漫天的木屑仍在空中飞舞飘散,赢天毫发无伤地停留在原地,他的一只手拽着那根原本连接着车牢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车牢里的盗跖正惊魂未定地悬挂在空中,而赢天的另一只手,则精准而有力地掐住了赤练那纤细脆弱的脖颈。

他冰冷的目光盯着被自己制住的赤练,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与玩味:“女人,你还真是有种,竟然真的敢驾驶着这东西向我发起这种不要命的冲锋。”

赢天原本打算直接捏断她的脖子,彻底终结她的生命,但当他看到赤练那双即使在死亡威胁之下,依然视死如归、没有丝毫畏惧的眼神时,他的心中忽然改变了主意,决定暂时留下她的性命。

他没有再看赤练,而是轻蔑地瞥了一眼远方那架已经带着卫庄和班大师等人逃远的机关兽,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哼声:“哼,这一次算你们运气好,命比较大。”

“踏!踏!踏!”


借助着月步的巧妙运用,他身影轻盈如羽,从空中稳定地向下飘落。

“铛!”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夜色之下,那是赢天将手中拽着的车牢锁链猛地一拉,使得囚车发出一声晃动。

秦国九公子赢天麾下这支队伍行进时并未刻意隐瞒其踪迹,兼之他们此行前往镜湖医庄的意图已是尽人皆知,导致他们途经之处,尤其是在此山脚下,汇聚了数量可观的围观与阻拦人潮。

原来这些聚在此地的人们,绝大部分都是昔日曾蒙受镜湖医家救治恩惠的受益者。

他们之所以冒险现身于此,绝大多数皆是为了偿还当年医家所施予的救命或治病恩情,此乃江湖中人恪守的义气与承诺。

“哼,不过就是一帮在江湖上泛不起半点水花的跳梁小丑罢了,连登上台面的资格都没有,根本不值一提。”

敏锐地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各种目光,其中夹杂着好奇、审视以及浓烈的戒备甚至敌意,赢天却恍若未觉一般,面庞上依然挂着那抹淡淡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意味的浅笑,迈开步伐从容不迫地朝前走去。

秦国将军章邯、罗网首领赵高以及随行的秦军护卫们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紧跟在赢天的身后,快步跟进,然而阴阳家的大司命却不知何故,步伐变得异常迟缓,仿佛拖着沉重的步履一般,慢腾腾地落在了队伍的后方。

一直默默跟随在大司命身边的少司命,似乎察觉到了这位火部长老此刻内心的不情愿和抵触情绪,她悄然伸出手,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拽了一下大司命的衣角,以此作为无声的提醒。

大司命扭过头去,看向身边的少司命,只见少司命那张总是笼罩在紫色面纱下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她微微摇了摇头,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是在无声地劝诫大司命,示意她在这种场合之下,切勿冲动行事,更不要做出任何可能引起不必要麻烦或暴露身份的举动。

“知道了,知道了,我心里有数,别拽了。”

接收到少司命的提醒和劝告,大司命虽然心中有些烦躁,但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会在此处轻举妄动。

说实话,她压根就没有把那些关于她深夜与赢天共处一室的传言放在心上,这种无聊的绯闻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然而,这件事情一旦传回到阴阳家总部,那些心怀叵测或是恪守教条的长老们,便立刻借着当年东君叛逃教派的旧账,连日来对她进行了极其严厉的批评和指责,要求她务必“摆正位置”,不要与秦国朝堂的核心人物走得太近,更不要做出任何可能损害阴阳家利益的举动。

最终,大司命被阴阳家内部的这些烦恼和压力逼得无可奈何,只得暂时采取一种回避的态度,主动与赢天保持距离,以期能够稍微平息一下内部的纷争和质疑。

不过说真的,她内心深处对于阴阳家那些复杂的权力斗争和所谓的“教派利益”压根提不起任何兴趣,她只是单纯地感到厌烦和疲惫。

而少司命此刻的提醒,并非是听信了那些绯闻,而是单纯地担心她会因为情绪不佳或是不慎的举动而暴露了阴阳家不为人知的目的,从而惹上更深层次的麻烦。

“我没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

大司命低声回应了少司命一句,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随后便重新调整步伐,继续保持着先前那种慢吞吞的速度,跟在队伍的后方。

秦国队伍前进的道路上,出乎意料地没有遭遇任何明显的阻拦,使得众人一路走得异常轻松顺畅,然而,随着他们逐渐向镜湖山的高处攀登,周围聚集的人群数量却显著增多,其中甚至出现了一些在江湖上颇具名声和影响力的武林人士,显然是特意赶来此地,并非仅仅是看热闹。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仗义得很,为了报答一点恩情,竟然敢公然出现在这里,站在大秦帝国的对立面。”

赢天望着眼前这个越发庞大且充满了戒备氛围的人群阵仗,轻轻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身旁的章邯和赵高听清。

然而,赢天这句话中隐藏着的淡淡凉意和潜藏的杀机,却让章邯和赵高这两位身经百战的帝国官员心中一凛,他们立刻低下了头,不敢接口,深知公子此刻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赢天没有理会身后两人的反应,他目光投向前方那片波光粼粼的广阔湖面,对章邯下达了指令:“章邯,前方那一片就是镜湖了,你立刻带上一些人手,去附近寻找一条足够大的船只,我们要渡湖前往医庄。”

“是!末将遵命!”章邯恭敬地应下,立刻领着部分士兵,急匆匆地离开了队伍,前去执行赢天交代的任务。

在章邯离开后,赢天环顾了一下四周,仔细观察那些聚集起来的江湖人士和村民,他注意到他们投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防备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敌意。

“呵。”

赢天唇边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没有再说什么,迈步继续向前走去,似乎完全没有将周围这些人的敌意放在眼里。

“这座地方倒是挺不错的,远离尘嚣,清净悠然,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尽管遭受着不少人投来的仇恨目光,赢天依然气定神闲地登上了镜湖山的山顶,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而平坦的土地,这片平地上并非无人居住,而是零星分布着一些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村庄,居住在这里的,或许是世代守护着镜湖医家的村民,又或者是依附于医家、接受其庇护的百姓。

整个景象看上去宁静祥和,仿佛是传说中的人间仙境,与山下的剑拔弩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这片平地的后方,赫然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波光粼粼、异常宽阔的湖水,湖水清澈见底,平静得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而在更深邃的湖水中心区域,赢天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他心中估摸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医家的真正地界,镜湖医庄便坐落于此。

“好了,湖就在眼前了,咱们过去瞧瞧吧。”

确定了医家的位置,赢天便不再耽搁,他领着身后的众人,径直朝着那片宽阔的镜湖方向进发。

一支足有上千人的庞大秦军队伍,突然闯入这片原本安静祥和的村庄,立刻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将所有村民都惊动了,有人胆小害怕,立刻躲进了自家的房屋里,而另一些人则壮着胆子,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或路边,好奇而担忧地张望着这群不速之客。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这阵仗,秦国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对木蓉姑娘下手了。”

“不对,他们可能不是直接冲着木蓉姑娘来的,更像是冲着那些来这里寻求庇护或治疗的人。”

“哦?听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此行的目标是那个逃到这里的盖聂?”

“除了他,还能有谁值得秦国动用如此大的阵仗?”

“那个剑圣盖聂,他真的来了吗?我以为他早就远走高飞了。”

“你前几天没注意到吗?那个浑身散发着冷气、面无表情的剑客,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小丫头,说实话,要不是那个小丫头名叫高月,我才懒得多看那面瘫剑客一眼呢。”

……

当赢天率领着他的队伍穿过村庄时,两旁的村民和一些外来的江湖人士,都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他们的话语清晰地传入赢天的耳中,也让那些原本不太清楚秦军真正来意的人,现在也完全明白了赢天此行的首要目标。

他们的目标,赫然是那个曾经的大秦剑圣,如今却被视为叛徒的盖聂。

然而,要抓捕盖聂,势必会牵连到收留他的镜湖医庄,以及医家的核心人物——端木蓉。

“喂,咱们也别杵在这里了,走,上前去看看热闹,说不定还能帮上点什么忙。”

“行啊,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们。”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两个打扮怪异、蒙着斗笠的身影,其中一人手持一柄古朴的长刀,另一人则佩戴着一把锋利的剑,两人对视一眼,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下一刻,他们同时施展轻功,身形快速掠出,竟然直接挡在了赢天前进的道路前方。

“九公子请在此止步!”

手持长剑的那人向前一步,站得更靠前一些,他朝着赢天拱手行了一礼,虽然动作恭敬,但语气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两个神秘人物一出场,原本只是围观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

“咦,竟然是这俩家伙,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俩是谁啊?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大人物。”

“你连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可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一对黑白大盗,哥哥就是那个用剑的,人称‘黑土’,弟弟是那个用刀的,名叫‘白云,’他们哥俩名气不小,而且还曾经跟那个盗跖交过手。”

“可是……他们面对的,是连那个以神速著称、号称天下第一神偷的盗跖都能轻轻松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狠人啊。”

……

不知道是谁低声嘀咕了这么一句话,原本因为黑土白云出场而变得有些热情的众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对这对黑白大盗出场的期待感也随之淡了不少,毕竟黑土白云虽然小有名气,但他们曾经输给了盗跖,这一点在江湖上并非秘密。

而赢天呢?他可是能够轻轻松松就把盗跖制服得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物,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简直如同天堑,根本无法逾越。

想一想就知道,黑土白云怎么可能斗得过赢天?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哦?你们是何方人士?报上名来吧。”

尽管周围旁人的议论和瞧不起黑土白云,赢天本人却显得毫不在意,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人跳出来阻拦,所以内心非常淡定,没有任何意外或波澜。

他没有流露出丝毫急躁或愤怒的情绪,也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动手取人性命,虽然他是代表着帝国、拥有绝对力量的强势一方,但他并非嗜杀成性之辈,更没有达到那种见到人就宰的程度。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他没有底线——他的底线便是,这些人最好不要对他怀有恶意,不要试图伤害他,更不要不自量力地挡住他的去路。

“在下黑土,见过九公子。”

“在下白云,见过九公子。”

黑土和白云见赢天主动询问,便抱拳自报了家门。

黑土?白云?这名字……还真是有够特别,有够意思的。

听到两人报出的名号,赢天先是愣了一下,显然这个带着泥土和云朵气息的组合名字让他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将目光投向拦路的两人,淡淡地问道:“那么,你们挡在我这位大秦公子前面,究竟想做什么呢?”

“九公子,我们哥俩之所以来此,仅仅是为了报答当年镜湖医庄的木蓉姑娘对我们哥俩的救命之恩情,这份恩情我们铭记于心,不敢或忘。”黑土上前一步,语气虽然尽量保持客气和恭敬,但话语中却隐隐透着一种警告和威胁的味道,这让赢天的心情略微感到有些不爽。

黑土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哥俩斗胆在此向九公子询问一句,您此番远道而来镜湖医庄,究竟是不是要对医家,特别是对木蓉姑娘不利?”

赢天听完黑土的话,眼神冷冽地扫视了两人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群,他的语气变得不容置疑:“我来到这个地方究竟要做什么,处理什么事情,这与你们,与在场的任何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进一步质问,语气带着一种强硬和不容置喙的威严:“再说了,我大秦的公子,难道行走在属于我大秦帝国的疆土之上,就连来到这区区一个镜湖之地,也需要得到你们这些江湖草莽的允许吗?!”

“公子,您此言差矣,这里乃是镜湖,一直以来都属于齐鲁之地,并非您口中的秦地。”黑土闻言,毫不退让地回了一句,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在场的许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黑土和白云虽然在秦国的眼里只是一介江湖混子,或者说是不入流的毛贼,但他们自从决定站出来阻拦赢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不是抱着这种决绝的心态,他们今天也绝对不会站在这里,成为这群江湖人士的领头羊。

而聚集在他们身旁的那些江湖人士,大抵也是怀揣着同样的心思,他们敢于冒着得罪大秦帝国的风险来到这里,显然没有多少人是真正畏惧秦国的威势。

这便是当下大秦帝国所面临的一个真实而尴尬的局面,虽然秦王嬴政已经以雷霆手段统一了六国,建立起了庞大的帝国疆域,但天下之下,依然有不少心怀故国、不愿臣服的人,他们压根就不承认自己是秦人,也不认为自己所在的土地属于秦国,因此在内心深处对秦国的统治多少都存有一些不服管束的叛逆之意。

“哼哼,可笑之极。”

赢天听着黑土那句“这里是镜湖,不是秦地”的话,脸上讽刺的笑容更甚,他眼神中的神情骤然变得无比冰寒,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与威压:“你们这帮目光短浅的家伙,大错特错了,自从帝国横扫六合,完成了天下一统的伟业之后,这世间之大,又哪里还有什么不属于大秦的非秦之地?”

他话音未落的下一刹那,赢天的身影便如同疾风一般突兀地消散在了原地,仿佛融入了空气之中,紧接着,他便以一种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瞬息之间出现在了黑土和白云两人身前,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

“嗤啦!嗤啦!”

赢天没有使用任何兵器,他赤手空拳,速度如同闪电般迅猛地探出双臂,在黑土和白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直接贯穿了他们两人的胸口,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他毫不顾忌地甩开了沾满鲜血的双手,任由这两人如同破布袋一般倒在了地上,生死未定,眼神中没有任何怜悯或波澜。

赢天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两个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身影,以及周围那些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若木鸟的人群,他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威严,如同天神的宣告一般回荡在山顶:“四海之内,所有生灵皆当归顺王命;九州之上,每一寸土地都尽是大秦帝国的王疆。”

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统治者气息:“你们身在大秦的土地上,理应是大秦的子民,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这本身便是对皇权的极大藐视;更甚者,竟然胆敢否认镜湖之地隶属于秦国,心中显然怀有不臣的反意,既然如此,我在这里顺应天道,取了你们的性命,又有何值得奇怪之处?”

这段话表面上是对着倒在地上的黑土和白云说的,实际上却是赢天故意提高音量,带着强大的气势,毫不留情地抛给周围那些心怀异志、不愿承认自己是秦人的所有聚集者听的。

“九公子此言大谬!我乃赵国土生土长之人,绝不是秦人!”

“对!说得对!我也不是秦人!我只认我的故国!”

“我世代居于齐地,乃是齐地后裔,与秦国没有任何干系!”

“我乃燕人!岂能与暴秦为伍!”

……

赢天的这番话语,如同将火星点入了干燥的柴堆之中,瞬间便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怒火和积怨,因为六国分裂的局面已经持续了太久太久,许多人的家族和文化根基都深植于旧有的国家,他们对自己的故土怀有深厚的感情,因此无论秦国如何强大,他们内心深处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大秦帝国的人,更不愿意接受秦人的身份认同。

听到四周此起彼伏的愤怒声讨和对自身故国的宣扬,赢天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他唇边泛起了一抹更深的冷笑,仿佛在看一群不知死活的傻瓜。

“九公子,这群人……”

就在这时,章邯带着前来寻找船只的士兵回到了赢天身边,他看着眼前这群情绪激动、大声喊着“我是赵人”、“我是齐人”的人们,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激动。

“别去管他们了,不过是一群脑子还未开窍、认不清现实的蠢货罢了,不值得浪费时间。”

赢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章邯不必在意这些聒噪的人群,随后转过头,向章邯询问起寻找船只的事情:“我让你去找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章邯闻言,立刻低下了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启禀九公子,末将找遍了这镜湖附近所有可能停靠船只的地方,然而他们似乎早已得到了消息,有了充分的防备,所有能够渡湖的船只都已经被尽数损毁,末将最终只在隐蔽处找到了十几只简陋的木筏,目前已经派人严加看守。”

章邯心中感到十分愧疚,认为自己未能为主子找到合适的渡湖工具,有失职责,在他看来,像赢天公子这般尊贵的身份,又岂能乘坐简陋的木筏渡湖,甚至可能弄湿衣鞋,这简直是太不应该了。

“嗯,这件事不怪你,你能找到这些木筏,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还有渡湖的工具。”

察觉到章邯语气中的自责之意,赢天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那些自以为是、错估了自己斤两,以为毁掉船只就能阻止我们的人。”

说罢,他的眼神冷冽地瞥向站在身后的阴阳家大司命等人,后者立刻秒懂了赢天的意思,知道接下来可能要发生冲突,她们各自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兵刃,做好了随时待命的准备。

待到周围那些江湖人士的喧闹声稍稍平息了一些,赢天向前一步,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个调门,用朗声且清晰的语气向在场的所有人宣告道:“我此番前来镜湖,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擒拿那个叛逃帝国、罪无可恕的盖聂,以及与他同流合污的墨家余孽,凡是胆敢挡在我前进道路上的人,都将被视为帝国的敌人,绝不姑息,没有丝毫赦免的可能。”

他进一步强调了后果:“凡是协助这些帝国叛徒、为他们提供庇护或帮助的人,都将自动成为大秦帝国的仇敌,其下场可想而知。”

赢天目光如炬,直视着前方的镜湖医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这座医庄,无论如何,我也势必要将它掌控,或者说,势必要从它那里将我要的人带走,你们若是执意要为此阻拦,要与我动手,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他眼中战意升腾:“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好汉,究竟有什么本事,胆敢在我大秦公子的面前放肆。”

赢天这番话可谓是单刀直入,毫不掩饰地向在场的所有人摊牌了,他的态度强硬而直接,不留任何转圜的余地,周围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人们,此刻声音骤然停止,他们都听出了赢天话语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深意和决心。

赢天的话很清楚:如果要选择敌对,那就光明正大地开打,别再杵在那里,浪费彼此的时间。

“九公子!您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这完全不符合大秦帝国的行事风格!”

人群之中,一名看起来颇为年轻,但眼神坚毅的男子挺身而出,他显然是一位先天境的高手,在此地拥有不小的名气和号召力,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显然是他召集而来的随从和同道。

如果这名男子愿意选择投奔帝国,以他的实力和号召力,将来必定能够得到重用,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他显然无意于朝堂之争,更不愿臣服于秦国的统治。

听到这名墨家高手带着质问意味的话语,赢天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咄咄逼人?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仅仅是为了捉拿一个背叛了帝国的罪犯,从何谈起咄咄相逼之说?反倒是你们这帮人,打着所谓的仁义道德、替天行道的招牌,却不分青红皂白地齐聚在此,公然阻拦帝国的行动。”

他眼神凌厉,扫过在场所有人,语气嘲讽:“你们这副嘴脸,也配自称为人?也配在此谈论仁义?”

赢天话锋一转,直指墨家的虚伪:“更何况,你们墨家,难道就没有逼迫过他人吗?那个盗跖,以及其他那些被你们裹挟、被你们害死的无辜之人,难道还少吗?你们自己手上沾满了多少鲜血,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赢天将头扭向那位质问他的墨家高手,他发现这张面孔对自己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但他身上穿着的衣饰,却异常醒目,赫然是墨家弟子的装扮。

墨家的人果然在这里!

“哈,你这个墨家的家伙,还真是幽默得可以。”赢天冷笑着,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明明是你们墨家先与流沙联手,不顾一切地对帝国的队伍发动袭击,结果却落败了,输了之后反而倒打一耙,在这里怪罪帝国逼人?这是什么双重标准?”

面对墨家弟子如此颠倒黑白的双标言论,赢天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做出选择,给你们最后的十息时间,要么立刻给我滚开,做回一个大秦子民应该做的事情,老老实实地生活。”

他眼中闪烁着寒光:“要么,就选择留在这里,与我大秦帝国作对,站到我们的对立面。”

赢天用一种仿佛在陈述事实的平静语气结束了自己的话:“你们自己做出决定,帝国和我,从来都不会强迫任何人,选择什么道路,全凭你们自己心意。”

赢天觉得与这些迂腐的双标怪浪费口舌实在没有必要,说完这番话后,他便直接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眼前这些人的最终选择。

赢天的这番直白而强硬的话语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这位传说中的秦国九公子,竟然如此干脆利落,不给丝毫情面,这种果决的态度让一部分原本立场坚定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的迟疑和动摇。

然而,当他们看到周围仍然没有一个人选择退场,所有人都依然杵在原地,没有人选择离开时,那种内心的动摇和迟疑又被一种集体的从众心理和对故国情怀的执着压制了下去。

“灭掉暴秦!保护木蓉姑娘的安全!”

“对!我们要屠灭暴秦!绝不让他们伤害医家!”

“大家别被他给吓唬住了!想想暴秦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如果我们今天走了,暴秦迟早还是要找上门来杀我们的!”

“没错!不能退!退了也是死路一条!”

……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高声喊出了“灭暴秦”的口号,这个口号仿佛具有某种魔力一般,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怒火和反抗情绪,下一刻,原本只是对峙的人群,竟然在几个领头者的带领下,齐齐发出喊杀声,向着赢天以及他身后的秦军队伍猛冲而来,发起了攻击。

听到震天的喊杀声,赢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凝视着眼前这些因为仇恨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的面孔,淡淡地问道:“这就是你们最终做出的选择吗?”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就,由我亲手来终结它吧。”

“杀!”

“大家一起上啊!我们人多势众,先不要管那些秦国的喽啰兵!”

“目标明确!先宰了赢天那个罪魁祸首!”

“对!只要杀了他,秦军就乱了阵脚!”

……

既然战斗已经开启,这些选择了与帝国为敌的江湖客们便不再有丝毫的退缩,他们之中几个实力较强的角色,都在第一时间将攻击目标锁定在了赢天身上。

他们非常清楚,赢天不仅是这支秦国队伍的首脑人物,更是秦王嬴政最受瞩目的九公子,更是他们眼中此地实力最强的存在。

这些敢于动手的江湖人士都明白,想要成功,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赢天这个最危险的人物彻底铲除。

随即,他们如同潮水一般,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向着赢天所在的位置蜂拥冲杀而来。

“护公子!绝不容任何人靠近!”

“六剑奴何在!挡住他们!一个不许放过去!”

“胆敢妄图伤害公子!先问问我秦云手中的这柄刀答不答应!”

眼见敌人如狼似虎般袭来,赵高、章邯以及赢天的贴身护卫们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果断出手,将赢天严密地护在了队伍的最中央,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屏障。

即便他们心中清楚自家公子的实力超凡入圣,根本不是这些江湖人所能比拟的,但在危险来临的时刻,他们作为臣子、作为护卫的本能,依然促使他们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将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

双方在山脚下这片狭窄的区域瞬间短兵相接,刚一交手,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江湖客便被秦军精锐和罗网杀手砍翻在地,鲜血飞溅,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而血腥。

“快跑啊!秦军真的开打了!”

“哎呀!出大事了!谁去给木蓉姑娘报个信,让她赶紧逃离医庄!”

“是啊!秦军是冲着盖聂来的,医庄会被牵连的!”

……

随着战火的燃起,原本只是聚集在此的村庄百姓们也惊恐万分,纷纷四散逃窜,试图远离这个危险的区域,而其中一些曾经接受过医家帮助、对端木蓉心怀感恩的村民,此刻心中念及赢天的真正目标,不禁产生了要去镜湖医庄通风报信、让端木蓉和盖聂赶紧逃走的念头。

不得不说,这些村民在生死关头,依然能够惦念着报答医家的恩情,这份朴实的感恩之心,倒是令人有些动容。

然而,在赢天看来,他们的这些举动,无论是惊慌逃跑,还是想要去通风报信,都不过是无用功罢了,根本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赢天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对正在与江湖人混战在一起的手下们,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喝道:“都给我闪开!”

“这……”

“九公子……”

听到赢天的命令,正在激烈厮杀中的赵高、章邯以及秦云等人都是一怔,虽然心中不解,但当他们看到赢天那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目光时,还是毫不犹豫地迅速向后退开,与那些江湖人士拉开了距离。

赢天则在自己的手下退开后,向前迈出一步,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已经被他命令吓退的手下,又看向那些仍然面露凶光、试图冲向自己的江湖客,语气平静得如同在陈述一个事实:“既然你们执意要与我为敌,执意要与我大秦帝国为敌,那么,我便成全你们的心愿,让你们亲身体会与帝国为敌的后果。”

“轰隆!”

一股无形却恐怖至极的力量,仿佛沉睡的巨龙苏醒一般,猛地从赢天的身上席卷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区域,那是霸王色霸气,拥有百万中无一的稀有度和强大威压!

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无形王者气势,如同火山爆发般从他体内炸开,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强大压迫感的恐怖气场,如同实质化的涟漪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山石崩裂,地面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痕,仿佛承受了千钧重压。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坍塌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山脚下两旁的那些用来阻拦秦军、或者说是村民们居住的简陋屋舍,在这股恐怖气场的冲击下,仿佛纸糊的一般,在刹那间便瞬间坍塌,化作了一堆堆毫无意义的碎石瓦砾。

那些原本正在四散奔逃的村民,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动弹不得。

紧接着,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这些村民以及大部分冲向赢天的江湖人士,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击中一般,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仿佛割麦子一般,瞬间倒了一片。

无论是那些自诩高手、气焰嚣张的江湖客,还是那些无辜被牵连、惊慌逃散的村民,在被这股气势冲击后,他们的眼白都齐齐地往上一翻,身体一软,直接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

整个区域,在赢天仅仅一次气势的释放后,竟然只剩下三名实力达到宗师境界的强者,还能够勉强站立着,虽然他们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这就是霸王色霸气,那种据说百万生灵中才有可能诞生一位的无上王者资质,它不仅仅能够震慑人心、令弱者心生畏惧,更能在使用者境界足够高深的情况下,对实力不如自己的目标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直接令其昏厥。

眼前这片狼藉残破的景象,并非是赢天动手造成的物理破坏,而仅仅是源于他一念之间所释放出的恐怖气势。

此刻的赢天,虽然已经获得了霸王色霸气的传承,但尚未能够完全掌控这股力量,若是他能够将这股力量运用到极致,其造成的破坏力将会更为恐怖骇人,比如海贼王世界中那些顶尖的霸王色使用者,曾经甚至能够以霸王色霸气直接震崩天空。

“这……”

“这是什么鬼东西?!完全超出了我对力量的认知!”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邪术?!还是某种从未见过的仙法?!”

仅剩的三名宗师境界强者,他们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剧烈颤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他们完全无法相信,眼前这片如同被天灾扫荡过的废墟,竟然仅仅是因为赢天释放了某种看不见的气势所引发的。

在这一瞬之间,他们内心对赢天的畏惧,如同失控的野火一般,急速攀升到了顶峰,甚至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们仿佛见到了传说中的妖魔鬼怪一般,用一种充满了惊恐和绝望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赢天,身体本能地想要逃离。

显然,他们已经被赢天所展现出的这一招神秘且恐怖的能力彻底吓破了胆。

“公子刚才那一招……究竟是何等来历?!”

站在赢天身后、幸免于难的秦军众将士,此刻也同样震惊得瞠目结舌,特别是秦云、霍白、铁斗、秦火这四名赢天的贴身近卫,更是嘴巴大张,完全合不拢嘴。

虽然他们是赢天最亲近的心腹和近卫,但对于赢天身上隐藏着的许多秘密,他们其实知之甚少。

如今亲眼目睹了赢天施展出如此神乎其技、宛如神明降世一般的恐怖手段,他们每个人都感到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这就是他们选择效忠的主公啊!太猛了!简直非人哉!

经过“精神与时光之屋”的严酷修炼淬炼,他们早已深知赢天绝非寻常人物,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而眼前这一招霸王色霸气的惊艳亮相,更是进一步加固了他们对赢天的忠心和崇拜,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追随他,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说实话,此刻秦云几人,已经彻底成为了赢天的“铁粉”,那种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条件的“死忠”,让他指哪打哪,绝不有任何异议。

“好强大的气势压迫!仅仅凭借一念之间释放出的力量,竟然就能够让先天境界以下的所有人都直接昏厥过去,这位秦国九公子,他的实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等逆天的地步?”

站在一旁的阴阳家大司命与少司命,她们美眸中的眼波流转,同样写满了震撼,这已经是她们不知第几次被赢天所展现出的强大力量给深深地震撼了。

虽然眼前这些昏厥倒地的江湖人士实力大多不济,但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要收拾他们,总是需要耗费一番手脚和力气的。

可赢天呢?仅仅只是凭借着自身气势的随意一展,便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像割草一样扫倒了一大片,这种力量,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她们心中不禁产生了疑惑和猜测,在赢天如此恐怖的实力面前,剩下还能勉强站立的这三名宗师,又能在他的手下支撑几个回合?

越是深入了解赢天那深不见底的强大,她们内心深处的敬畏之情便愈发浓烈,她们甚至忍不住开始猜测,如果阴阳家的至高存在——东皇太一大人,听闻了关于这位秦国九公子所拥有这种恐怖力量的消息,又会做出怎样的应对和判断。

而罗网首领赵高,他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九公子,似乎拥有着某种能够主宰天地万物的恐怖力量,那种仅仅凭借气势便令万人生死相随的威压,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骨子里,让他刻骨铭心,永生难忘。

在赢天释放出霸王色霸气的那一刻,赵高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双膝跪地,向他顶礼膜拜的冲动,这种感觉,在他的整个生命中,只有面对大秦帝国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秦王嬴政时才曾有过,而赢天,是第二个能够让他产生这种顶礼膜拜冲动的人。

随行的秦国将军章邯也是同样如此,他身后的那些秦军士兵更是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将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一幕深深地铭记在脑海之中,他们知道,这定将成为他们此生所见过的,最震撼、最难以置信的记忆。

可以说,赢天的这一举动,再一次彻底刷新了在场所有秦军将士对“强大”二字的认知上限。

“嗯,效果尚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赢天,脸上却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他平静地看向场中仅存的,正在瑟瑟发抖的三名宗师境强者,语气淡然地说道:“怎么,你们三个老家伙,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是打算等我先动手来送你们上路吗?”

他之前命令自己的手下退开,便是担心自己在施展这尚未完全纯熟的霸王色霸气时,无法精准控制力量的波及范围,误伤到己方人员。

毕竟,霸王色霸气这种力量太过霸道,他才刚刚获得传承,对其运用还不够纯熟。

但现在看来,结果非常完美,倒下的全部是敌对阵营的人,自己人毫发无损。

“是!”

“末将这就去!”

听到赢天的催促,章邯和赵高两人立刻回过神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撼和敬畏,此刻,赢天在他们心中的威势,已经变得愈发深不可测,仿佛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真正的强者,总是能够轻易地令人心生胆寒。

而像赢天这样,强大到能够随意一招便造成如此恐怖景象的存在,更是让他们感到发自灵魂的战栗,不敢有丝毫的违抗之心。

“六剑奴,立刻行动,将那三名宗师给本首领拿下!”

“黑卫!听我命令!杀!将那些还未昏厥的敌人全部清除!”

赵高和章邯立刻下达了指令,罗网的六剑奴和黑冰台的精锐杀手齐齐而出,朝着那三名勉强站立的宗师扑去,与此同时,千庞将军也上前一步,向赢天请示道:“九公子,这些刚刚昏倒过去的人,我们该如何处置?”

他指着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无论是江湖客还是村民,都在等待赢天的进一步指令。

“废掉他们所有人的武功,然后全部押走!”

“是!属下遵命!”千庞听到赢天的命令,心中不由得猛地一震,暗自叹息着赢天手段的狠绝,废掉一个武者的武功,使其彻底沦为废人,这比起直接杀死他们,反而是一种更为残酷的惩罚。

至于赢天为何要留下这些人的活口,以及之后将如何处置他们,千庞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敢也不需要去询问这些。

随即,千庞便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们,开始对地上那些昏厥过去的人进行抓捕和处置,一个个曾经气焰嚣张的江湖人士,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士兵们拖离了现场。

原本以为凭着人多势众,凭着一腔义气,就能够阻拦大秦公子的他们,最终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这是他们至死也未能料到的结局。

到了这一步,再多的悔意也已经毫无用处了。

赢天,他所拥有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了完全超乎他们想象的地步,是他们根本不应该去招惹的存在。

“九公子……您方才那一招……究竟是什么名堂?能否……能否告知一二?”

眼看着赢天身边的人群散开,只剩下章邯和赵高两人立于左右,大司命心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她那双带着紫色异芒的美眸紧紧地凝视着赢天,语气中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和探究。

章邯与赵高两人见状,心中都是一惊,他们都听闻了那些关于大司命与赢天深夜绯闻的传言,此刻见大司命如此大胆地主动上前询问,心中不禁暗自猜测,难道那些传言竟然是真的?这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吗?

当然,他们也只敢在心中暗自猜测,绝不敢将这种念头表露出来,更不敢随意揣度赢天公子的心意,如今的赢天,在他们心中如同神明一般,已经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揣测的对象了。

至于大司命所询问的赢天刚才施展的那一招恐怖手段,他们心中也同样感到无比好奇,渴望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力量。

“那仅仅是一种对于自身气势力量的驾驭运用罢了,这种力量,凭你的能力,是掌握不了的。”

赢天没有进行详细的解释,对于霸王色霸气这种涉及到灵魂和意志层面的力量,又岂是能够通过简单的言语来口述传授的。

“你……”

大司命听到赢天如此直接且带着一丝轻蔑的回答,心中感到一阵不忿,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气人啊?“不说就不说嘛,有必要这么挤兑人吗?”

“嗯……”

面对大司命略显不满的情绪和语气,赢天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在回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让大司命感到一阵无力,气得牙根直痒痒。

嗯?

就这样?

就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嗯”,然后就结束了?

这敷衍的态度,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大司命心中充满了郁闷,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觉得赢天那种随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的态度没什么,甚至还有点有趣,但现在,她却觉得赢天这种完全不在乎自己情绪、敷衍到极致的态度,简直就是欠揍,让人感到无比烦躁。

她狠狠地瞪了赢天一眼,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根本没在意,然后气鼓鼓地转身,退回到了少司命的身旁。

“章邯。”

赢天看到大司命带着明显的不悦退回了少司命身边,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他将注意力重新转回,看向了章邯。

“末将在!”章邯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回应道。

“你来带路,这里的局面已经平定了,你和赵高各自带领你们手下的罗网精锐和黑冰台部队,随我一同渡湖,去对面的医庄瞧瞧。”赢天发出了前往镜湖医庄的命令。

“是!末将遵命!”章邯立刻领命,转身走在了前面,准备为赢天带路,赵高则在离开前,瞥了一眼地上那三名被罗网高手制服、此刻同样昏死过去的宗师,然后便紧紧地跟在了赢天的身后。

“怎么了,少司命?”

大司命正感到郁闷,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轻轻拉扯了一下,她低头一看,发现是少司命正抬手指着赢天等人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带着询问。

少司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朝前指了一下,示意应该跟上。

“好吧,那就跟上吧。”

大司命心中虽然还因为刚刚在赢天那里碰了个软钉子而感到有些不爽,本不想再凑这个热闹,但想到自己此行随行的职责和阴阳家赋予的任务,最终还是无奈地做出了决定,带着跟随她前来的阴阳家弟子们,跟上了赢天等人的队伍。

“九公子,这便是末将方才在附近搜集到的竹筏,全都集中到这里了。”

抵达湖边后,章邯恭敬地向赢天禀告情况,他指着岸边停靠着的十几只简陋竹筏,继续说明:“这些竹筏都不大,看样子,每个竹筏最多能够载五个人,末将一共找到了十三只。”

章邯低垂着头,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自责和愧疚,他觉得自己失职了,没能为主子找到更为合适、舒适的船只,只能用这种简陋的竹筏渡湖。

在他看来,赢天公子的身份何等高贵,怎能乘坐这种简陋的竹筏,甚至可能弄湿衣鞋,这简直是对公子身份的怠慢,太不应该了。

“嗯,没事,有这些竹筏能够渡湖,已经算是不错了。”

赢天却对此表现得非常无所谓,他并没有责怪章邯,反而语气平静地分析道:“我们此行前往镜湖,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医家那边或者他们的支持者,必然早已得到了消息,有了充分的防范和准备。”

他接着说道:“因此,他们提前将所有能够渡湖的船只都毁掉,阻止我们过湖,这完全在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实际上,对于赢天个人而言,有没有船渡湖,他根本就不在乎,凭借他的月步,完全可以直接凌空飞过这片湖泊,而章邯、赵高以及六剑奴等顶尖高手,也都有各自的手段能够轻松渡过湖泊。

只是因为队伍中还有大量的普通士兵和一些实力稍弱的随从,他们无法像高手那样凌空渡水,所以才必须依靠这些竹筏作为渡湖的工具。

想到这里,赢天将目光投向了一直跟在队伍后方的大司命,随口问道:“你们阴阳家这边,打算有多少人要一同过湖前往医庄?”

“啊?”大司命显然没有想到赢天会在这个时候,而且是第一个询问自己,她愣了一下,随即稍作思索后,回道:“我和少司命两位,代表阴阳家随行便可,其余弟子在岸边等候即可。”

“好,既然如此,你和少司命就与我乘坐同一个竹筏吧。”

赢天点了点头,迅速开始对渡湖的队伍进行安排:“章邯、赵高,你们各自挑选一些实力强劲、经验丰富的精锐士兵和属下,一同随我渡湖,其余的大部分人则留在岸边,负责看守物资和维持秩序。”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把盗跖也带上,他毕竟是墨家的人,到了医庄或许还有些用处。”

“千庞!”赢天提高了声音,呼唤另一位将军。

“末将在!九公子!”千庞立刻上前,向赢天行礼。

“千庞,你带领留守的士兵,严密封锁这片区域,任何试图闯入或离开的人,以及任何可疑的异动,都要第一时间进行拦截,若是遇到无法应对的强敌,立刻释放信号,向我禀报。”赢天将岸边的防务交给了千庞。

“是!末将遵命!”千庞恭敬地应下。

赢天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不再多言,率先迈步,踏上了中间最大的那只竹筏,大司命与少司命对视了一眼,尽管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觉,但还是依照赢天的安排,紧跟着登上了同一个竹筏。

秦云紧随其后登上了竹筏,自觉地站在了竹筏的一端,为赢天撑起了船桨,而秦火则负责守在竹筏的另一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而铁斗与霍白则登上了另一只竹筏,作为赢天的贴身近卫,他们自然是要随行,确保公子的安全。

“九公子,渡湖所需的人手和物资,一切都已妥当。”

待到所有要渡湖的人员都登上了各自的竹筏后,章邯上前一步,向赢天请示。

“那就出发吧。”

赢天平静地扫视了一眼所有准备就绪的竹筏,随后背着手,挺拔的身姿笔直地立于竹筏中央,迎着微风,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着湖面上的宁静时刻。

“这家伙……这是什么毛病?在这种时候也能闭目养神?”

大司命原本还想趁着渡湖的机会,找赢天聊聊,或者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些事情,结果看到他竟然闭目养神,完全不给任何机会,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站在她旁边的少司命,看着大司命这副明显反常,对赢天表现出强烈情绪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在揣测着什么。

简陋的竹筏在平静的镜湖水面上缓缓漂行,低头看去,清澈的湖水如同天空的延伸,能够清晰地映照出蓝天白云的倒影,四周没有任何遮挡物,视野极为开阔,景色宜人。

这宁静而美丽的湖光山色,让竹筏上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驻足观望,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流连太久,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是为了擒拿那个被帝国视为叛徒的剑圣盖聂。

不久之后,竹筏队便顺利地穿过了宽阔的镜湖水面,抵达了镜湖深处那片陆地的岸边。

“看来这医家的人,还真是懂得享受生活,将自己的居所建在如此景色优美的地方。”

下了竹筏后,赢天回过头,望向这片如同仙境一般的镜湖以及掩映在绿树翠竹中的医庄建筑,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这里的自然风光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九公子若是中意此地的景色,大可在此长住下来,听说医家的当代家主,端木蓉姑娘,可是一位温柔和善的女子。”

大司命来到赢天身旁,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似乎是想试探一下赢天对端木蓉的态度。

“没意思,对我来说,这里不过是个任务目标地罢了,没有任何吸引力。”

赢天摇了摇头,对大司命的调侃毫不在意,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便径直朝前走去,前往那座隐藏在湖泊深处的神秘医庄。


章邯将军与赵高首领紧随着赢天的步伐,一同从简陋的竹筏上岸,踏上了医庄所在的陆地。

行进中,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一座看起来朴素至极的木屋前,注意到篱笆外竟然零零散散地坐着十几号人,这些人的衣衫上都带着明显的破损痕迹,并且个个身上都缠绕着厚厚的绷带,显然都是为了寻求医治而远道而来的求医者。

赵高身为罗网首领,行事素来讲究效率与冷酷,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耽误公子的正事,他压低了声音,向走在前方的赢天请示道:“九公子,您看,要不要我们直接把屋内的那些人给喊出来?”

赢天并未停下脚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淡然说道:“不必去打扰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待在那里便是,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

说罢,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被几名秦兵押解着,正被拖行在队伍后方的盗跖身上,自从上次盗跖试图营救盖聂的事件之后,赢天便毫不犹豫地下达了狠辣的命令,彻底废掉了他引以为傲的双腿,更是击溃了他的周身经脉,使其一身精湛的轻功和盗家修为荡然无存。

如今的盗跖,仅仅是一个双腿残废、修为尽失的废人,连站立都做不到,只能被像货物一样拖来拖去,全然没有了往日那神行无踪、来去如风的潇洒模样。

然而,赢天却并未立刻取他性命,而是选择一路将其带着,强行押解至此,这并非是出于任何仁慈之心,而是因为盗跖毕竟身为墨家核心成员,深知墨家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和情报,这些信息对于赵高麾下的罗网,对于赢天自己,乃至对于渴望彻底掌控天下的秦王嬴政而言,都具有极高的价值。

因此,赢天一路之上都在不断地逼问盗跖,试图从他口中获取更多关于墨家的情报,榨取他最后的利用价值。

“把那个家伙带上来,就在这里。”

赢天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指了指盗跖的方向,对押解他的士兵吩咐道,那些拖着盗跖的秦兵虽然心中有些不解公子为何要将一个废人带到这种场合,但对于赢天的命令却不敢有丝毫违抗,立刻拖着盗跖,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赢天在大门前的篱笆外站定,整理了一下衣衫,尽管他内心对医家或墨家都没有多少敬意,但表面上还是做足了姿态,他提高了声音,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威严和礼节,朝着木屋朗声道:“大秦帝国九公子赢天,特携属下前来求医问药,冒昧打扰,还请镜湖医庄的木蓉姑娘能够现身一见。”

按照礼节而言,“礼多人不怪”,赢天这番话并没有失礼之处,然而在当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敏感时刻,尤其是在他刚刚在山下以雷霆手段震慑了众人之后,这句话喊出来,恐怕非但不会带来任何缓和,反而会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巨大的波澜。

果然,赢天的话音刚落,原本寂静的木屋里立刻传来了一阵阵仓促慌乱的脚步声,显示着屋内的人们听闻他的名号后,情绪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终究还是来了吗……”

屋内,原本正闭目盘膝调息、努力恢复伤势的盖聂,听到赢天那充满威严的声音,猛地睁开了双眼,他身上的气势也在这一瞬间骤然攀升,尽管身上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但他那双曾斩杀无数强敌的剑眸,依然闪烁着凌厉至极的光芒,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

此刻的他,虽然身处险境,身带重伤,却如同一株傲然挺立在风雪之中的寒梅,丝毫没有因为困境而弯折自己的脊梁,依然散发着一股不屈不挠、傲视一切的强大气息。

这,便是曾经名震天下、令六国闻风丧胆的大秦帝国前任剑圣。

盖聂!

“大叔,外面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来抓我们的人啊?”

盖聂的身旁,身穿着一件打满土黄色补丁的粗布衣衫、看起来瘦弱而怯懦的少年荆天明,用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怯生生地问道,他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朝着屋外张望着,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恐惧。

“别怕,天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大叔都会保护你的周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看到荆天明如此害怕的样子,盖聂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少年的头顶,柔声安慰道,试图用自己的存在给予他力量和安全感。

盖聂与荆天明之间的这段简短对话,被屋内的其他墨家弟子和求医者们听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位站在角落里的女子,听到盖聂的话后,迈步上前,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对盖聂说道:“这是我们墨家引来的麻烦,也是我镜湖医庄无法回避的事情,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不适合出去应对,还是让我出去跟他交涉吧。”

这位主动请缨的女子,正是这座镜湖医庄的主人,被世人尊称为“医仙”的端木蓉,她自幼便与药材为伍,长期浸泡在各种草药之中,使得她的体质异于常人,对大多数毒药和药物都具有极强的抗性。

她的容貌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却带着一种温润如玉的独特气质,让人感到亲近和舒适,不像那些冰冷疏离的美人。

前些日子,端木蓉因为某些误会,对前来求医的盖聂其实抱有相当的敌意和抵触情绪,甚至一度拒绝为他治疗,但最终,在其他墨家弟子的苦苦哀求以及她身为医者的仁心之下,她还是不得不勉为其难地为盖聂进行了救治。

今日,当赢天带着大批秦军抵达镜湖的消息传来时,端木蓉便已经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的冲突,因此早已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和应对预案。

然而,尽管秦军来势汹汹,端木蓉却并非全然感到恐惧,除了她本身是墨家头领之一的身份之外,她更深层的身份是镜湖医家世代传承的掌门人,这个身份在六国之地上,尤其是在江湖之中,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和影响力,绝非寻常势力敢随意触碰。

“木蓉姑娘,这件事情万万不可,这是我盖聂自己招惹来的麻烦,理应由我独自承担,怎么能让你代我去冒险?”盖聂听到端木蓉的话,立刻出声阻止,他不愿意看到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子因此涉险。

无论从情义还是从道义上来说,他都不能让端木蓉为了自己而去冒生命危险。

“你拿什么去应对那位秦国九公子?”端木蓉听到盖聂的话,非但不领情,反而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

她接着毫不留情地揭示了盖聂的现状:“江湖传言,那位秦国九公子赢天,年纪轻轻却实力超凡,其身法轻功更是出神入化,如同鬼魅一般,你现在身受重伤,如何能够抵挡得了他?又如何能够保证自身安全?”

端木蓉的态度非常坚决,根本不接受盖聂的提议,说完这番话后,她便不再多言,径直朝着屋外走去,准备亲自面对赢天。

然而,走到门口,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声音清冷地说道:“再说,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你盖聂一个人的麻烦,更是我们整个墨家所面临的困境,别忘了,后屋还躺着一位伤势比你更重、生命垂危的墨家重要人物。”

她转向身后的高月,果断地下达了命令:“高月,你立刻去通知班大师,做好随时启动机关兽、带领大家撤离的准备。”

说完,端木蓉便不再理会屋内众人复杂的神色,毅然决然地迈步走出了木屋,当她来到屋外,看到站在篱笆外,正朝着屋内抱拳行礼的赢天时,心中还是忍不住猛地一惊,虽然她已经听闻了关于这位九公子的种种传言,但亲眼见到,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位令江湖震动、大秦帝国最受瞩目的九公子,竟然如此年轻。

短暂的惊讶之后,端木蓉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朝着赢天微微颔首,回了一礼,语气平淡地说道:“小女端木蓉,见过九公子,镜湖医庄偏居一隅,条件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九公子能够多多体谅,未能及早远迎,实属怠慢。”

虽然嘴上说着客套的道歉之词,但端木蓉的语气和神态之中,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半点对赢天的恭敬或畏惧,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疏离和冷淡,显然她对这位大秦公子并没有什么好感,但为了保护屋内那些受伤的同伴和求医者,她还是决定采取拖延时间的策略。

“呵,木蓉姑娘客气了,这等偏僻之地,无需远迎,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将藏匿在你这里的盖聂等人,交由本公子带回咸阳呢?”赢天轻笑一声,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端木蓉语气中的冷淡和不恭,直接单刀直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九公子这话可真是玩笑开得太大了,近日以来,小女并未在此地见到过九公子所说的盖聂等人,这木屋之中居住的,都仅仅是些远道而来、身受疾病或伤痛困扰的求医之人,与九公子提及的盖聂没有任何关联。”端木蓉冷声回答道,她的态度非常明确——她绝不会交出盖聂等人。

“哦?既然木蓉姑娘这里没有本公子要找的人,那么,我带着身受重伤的属下前来求医,你可否愿意施以援手,为他们进行救治呢?”赢天深深地看了端木蓉一眼,仿佛要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然后语气一转,提出了另一个看似合理的请求。

然而,端木蓉对于赢天的提议毫不犹豫地再次拒绝,她态度坚决地说道:“九公子请回吧,小女有三不救的规矩:不救秦国之人,不救姓盖之人,以及不救因江湖争斗而受伤之人,况且,我大秦帝国名医无数,医术精湛者比比皆是,小女的医术远不及他们万分之一,实在是愧不敢当,还望九公子能够体谅小女的难处,宽容一二。”

赢天凝视着端木蓉,心中感到颇为意外,他没想到这位被传言中温婉仁善的医仙,其冷淡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刚强和坚定的意志,若是换做其他人,在他这样的大秦公子,尤其是刚刚展现出恐怖力量的赢天面前,恐怕早已战战兢兢,哪里敢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可眼前这位端木蓉,却接二连三地以各种理由推辞,毫不畏惧他的威严,这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但意外归意外,他心中却没有升起丝毫的愤怒。

“那这个人呢?”赢天指了指被秦兵拖到附近的盗跖,淡然地问道:“木蓉姑娘的三不救中,似乎并未提及此人,你可否愿意救他一命?”

说罢,他示意身边的秦兵将盗跖彻底拖到端木蓉能够清晰看到的地方,当端木蓉看清盗跖此刻的凄惨模样——双腿扭曲变形,全身是血,气息微弱时,她的瞳孔瞬间紧缩,脸上流露出震惊和愤怒之色,情绪险些失控。

“九公子!你如此年纪轻轻,为何行事却如此狠辣歹毒!”端木蓉忍不住厉声质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谴责。

“歹毒?”赢天不屑地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那不过是弱者在面对无法抗衡的强者时,用来发泄无能愤怒的一种指责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铮!”话音刚落,赢天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抽出腰间的黑刀夜,刀尖带着寒光,毫不犹豫地架在了盗跖的颈间,冰冷的刀锋抵住了他脆弱的喉咙。

“我没有闲工夫与你在这里进行无聊的口舌之争,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立刻将盖聂等人,以及屋内的所有墨家余孽,全部交出来,那么,这个盗跖便可以活下去。”赢天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他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否则,即便背负天下所有人的骂名,即便医者仁心的光环笼罩着你,我也要让你这座名噪一时、救人无数的镜湖医庄,彻底覆灭,鸡犬不留!”

“你……”

听到赢天如此赤裸裸的威胁,以及他竟然拿盗跖的性命来逼迫自己就范,端木蓉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寒,她万万没有想到,赢天竟然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毕竟盗跖也是墨家的重要成员,是她的同伴。

可另一方面,要她交出盖聂等人,特别是身受重伤、需要庇护的卫庄和其他墨家弟子,这对于墨家头领身份的她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一时间,山脚下的氛围凝固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赢天没有立刻发动强攻,这并非是他惧怕端木蓉或医家,而是因为镜湖医家在诸国之地名声实在太盛了,特别是作为“医仙”的端木蓉,她救死扶伤,医术高超,救治过的病人遍布天下,声誉极佳。

这一次,这么多江湖人士甘冒奇险,聚集在此地,便是最好的证明,虽然端木蓉本身是墨家的人,但她毕竟出身于医家,医家的招牌太响亮,即便是强大的秦帝国,也不得不对此有所忌惮。

医家本身的武力或许不强,但得罪医者在任何时代,任何势力看来,都是一种巨大的禁忌,没有人能够保证自己一生不生病,不受外伤,得罪了医家,就意味着将来生病受伤时,可能无人敢施救,这无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和健康开玩笑。

更可怕的是,如果医家因为被秦国得罪而彻底反目,号召天下所有医者都拒绝救治秦国的子民,那么秦国境内必然会引发一场波及范围极广、后果难以预料的大乱,这对于刚刚统一天下的秦帝国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潜在危机。

“咳咳咳……”

就在这紧张僵持的气氛中,倒在地上的盗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全身因为痛苦而颤抖,他用嘶哑至极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喊道:“木蓉姑娘!别管我!你快点带着大家离开这里!”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盗跖这条命,死了便死了,不值得你为了我涉险!”

盗跖曾经身受重伤,被端木蓉所救治,在医庄养伤期间,他与端木蓉有过接触,并且对这位外表清冷但内心善良的医仙暗生情愫,只是这份感情一直藏在心底,从未得到过任何回应,如今看到端木蓉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被赢天威胁,心中焦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死去,来结束她的为难。

可惜,端木蓉对于盗跖的情意似乎从未真正放在心上,她对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客气但疏离的冷淡态度。

单恋,再加上盗跖此刻不顾自身安危、只为保护她的举动,完美地诠释了“舔狗”的悲情角色。

“盗跖……”

看到盗跖这副模样,又听闻他那带着必死决心的喊话,端木蓉秀眉紧蹙,她知道,如果盗跖的双腿和经脉不及时得到妥善的治疗,恐怕真的撑不了多久,性命危在旦夕。

这位秦国九公子,行事手段果然如同传言中一样可怕,毫不留情。

“让我去吧……”

就在端木蓉心中犹豫不决,权衡利弊之时,屋中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只见身着一袭青衫的盖聂,拄着渊虹剑,缓缓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的面色依旧苍白,步履显得有些虚浮,显然身上的伤势还非常严重,并未完全恢复。

上钩了!看到盖聂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赢天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心中暗道。

赢天的目光立刻转向了这位声名赫赫的大秦帝国前任剑圣,他仔细地打量着盖聂,试图从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种传说中的剑道气息。

“见过九公子。”

盖聂站在赢天对面,眼神平静地看向这位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大秦公子,他对赢天其实是有些印象的,在咸阳宫多年,他知道有这么一位行事低调,对武道似乎颇为勤奋的公子,但由于赢天鲜少在朝堂和公众场合露面,盖聂侍奉嬴政多年,与赢天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没想到今日会在这种境况下重逢,恍若隔世一般。

“盖聂先生。”

赢天闻言,将架在盗跖颈间的黑刀夜放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将刀收回鞘中,而是提在手中,他看着盖聂,语气平静地说道:“本公子今日奉陛下之命,前来镜湖医庄,就是要将先生押解回咸阳,先生可知自己所犯之罪?可愿意认罪伏法?”

盖聂闻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他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盖聂确实有罪,但受故人临终所托,身负重任,实在不能就此束手就擒,返回咸阳。”

“哦?既然如此,那先生今日现身,是要选择反抗,不肯随本公子就擒了吗?”赢天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既然盖聂自己主动现身了,那么赢天擒拿他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端木蓉即便再有心阻挠,此刻也再难找到合适的借口。

毕竟,要找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眼前。

“铮!”

盖聂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缓缓地将手中的渊虹剑从剑鞘中抽出,清脆的剑鸣声响彻山林,他握紧剑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一字一句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剑者,生于战,亦死于战。”

他的意思是,他身为一名剑客,其存在价值便在于战斗,既然无法避免,那就用剑来决定一切。

“你、你怎么出来了?!”

端木蓉眼见盖聂竟然主动现身,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原本她还能够依靠医家的身份和一些借口来与赢天周旋拖延时间,但盖聂这一出现,等同于直接暴露了医庄窝藏帝国要犯的事实,她之前的所有努力,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她之所以敢于与赢天周旋,就是笃定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赢天碍于医家的声望,不敢贸然对她,对医庄动手。

而现在,盖聂的现身,简直就是送上了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据,证明了镜湖医庄确实窝藏了帝国叛逃者,并且还为他提供了救治和庇护。

端木蓉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心中忍不住叹息,这下,想躲也躲不掉了,这场由盖聂引来的祸事,终究还是波及到了医庄。

她甚至在心中默默地想,师父啊,徒儿今日总算明白,您老人家当年为何要反复告诫我,要远离那些舞刀弄剑的剑客了,他们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

“多谢木蓉姑娘这几日的救命之恩,盖聂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我不愿再让你卷入这场本就与你无关的漩涡之中,更不愿你的好意为你带来灭顶之灾。”盖聂似乎感受到了端木蓉的无奈和担忧,他转头看向端木蓉,诚恳地说道,解释了自己为何要主动现身的原因。

随后,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的赢天,这位仅仅一招便击败了他那位骄傲而强大的师弟卫庄的传奇人物,盖聂心中清楚端木蓉的想法,但作为一名剑客,他有自己必须面对的战斗,也有自己必须坚守的道路。

他虽然在嬴政身边侍奉了多年,深知帝国的铁血与无情,但他依然守着自己作为剑客的初心,从未被名利所污染,他理解端木蓉想要保护医庄的心情,但他也有自己必须用剑去守护的东西,那就是作为一名剑客的尊严与信念。

“九公子,今日之事,盖聂只能在此,向您说一声冒犯了。”

盖聂轻声说罢,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铮!”

下一刻,盖聂手中的渊虹剑,发出了更为嘹亮的剑鸣声,他的态度已经再明确不过,他要以剑作为回应,与赢天一决胜负,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百步飞剑!”

随着一声低喝,战斗的号角彻底吹响,盖聂将全身力量汇聚于一点,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裹挟着令人心悸的剑意,如同离弦之箭般直扑向赢天。

剑气如虹,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光芒,手中的渊虹剑仿佛化作了一条腾空而起的巨龙,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在短短一瞬间便来到了赢天的身前,速度之快,犹如惊雷闪电,令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一刃封喉,百步飞剑’,果然有几分看头。”

面对盖聂这压箱底的绝技,号称“必杀之剑”的百步飞剑,赢天脸上却依然带着那种淡淡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威胁,他岂能不知道这一招的厉害,但他对此早有预料,在盖聂出剑的瞬间,他便同样抽出了手中的黑刀夜,横在了胸前,迎向那道凌厉至极的剑气。

“铛!”

黑刀夜与渊虹剑在空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一股恐怖的劲风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爆发开来,附近所有的树木花草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掀翻,卷入了空中,化作碎片。

传承自海贼王世界顶尖剑豪鹰眼米霍克的剑道造诣,再辅以赢天自身强大的霸王色与武装色霸气加持,手中的黑刀夜此刻仿佛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其锋锐程度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轻而易举地便挡下了盖聂这号称无物不破、必杀的一击。

这曾让无数敌人胆寒的“百步飞剑”,在赢天面前,竟然被他如此轻松写意地化解于无形,甚至连赢天本人都纹丝未动。

眼前这一幕,让围观的众人以及章邯等秦军将士,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即便是那些亲眼见过赢天轻松秒杀卫庄的人,此刻也依然难以抑制心中的震撼,盖聂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能挡下百步飞剑,这意味着赢天的实力,远超他们想象。

“唰!”

就在渊虹剑被挡下的瞬间,赢天眼中寒光一闪。

“剃!”

他施展海军六式中的“剃”,身形如同瞬移一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快到根本捕捉不到残影。

“噗嗤!”

下一刻,赢天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盖聂的身后,手中的黑刀夜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凌厉的刀风,在他背后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深可见骨的血痕。

“噗!”

盖聂口中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因为受到重创而猛烈地晃动。

“铛!”

手中的渊虹剑无力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扑通!”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盖聂再也无法支撑,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无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曾经名震天下、被誉为大秦剑圣的盖聂,竟然连赢天的一击都未能完全挡下。

此情此景,让围观的江湖人士,以及章邯、赵高等秦军将士,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心中除了震撼,便是无法言喻的敬畏。

“不好!”

眼见盖聂竟然如此轻易地便被赢天击倒,端木蓉心中大惊失色,她看着赢天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神,以及他正迈步朝着自己逼近的动作,心中立刻涌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妙预感。

“快!所有人立刻动手!拦住他!”

端木蓉当机立断,果断地对着暗藏在屋内的墨家弟子以及自己的护卫下达了命令,作为墨家头领之一,她自然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护卫力量,这些人平日里隐藏行迹,并不需要显露,但赢天的到来以及他所展现出的恐怖实力,让端木蓉知道,今日医庄恐怕劫数难逃,也再没有隐藏实力的必要。

一声令下,她便不再迟疑,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木屋的后方逃去。

她知道逃生的希望渺茫,但在这种绝境之下,她还是想要试试看,万一呢,万一真的能够逃掉呢?

“咻!咻!咻!”……

伴随着端木蓉的命令,一道道黑影从木屋的角落里闪现而出,这些都是端木蓉的贴身护卫或隐藏起来的墨家精锐,他们毫不畏死地扑向赢天,试图用自己的生命为端木蓉的逃离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时间。

然而,面对这些扑来的攻击,赢天却毫无畏惧之色,他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依然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铛!铛!铛!”……

所有袭向赢天的攻击,都在第一时间被他身边的秦云以及罗网的六剑奴给轻松挡下,这些曾经让江湖闻名的墨家精锐,在六剑奴这等帝国顶尖杀手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一个不留,杀无赦。”

赢天迈步踏入了木屋的门槛,只留下这句冰冷无情的话语,章邯与赵高等人立刻领命,如同凶猛的狼群一般,冲入了木屋之中,对屋内的墨家弟子展开了血腥的屠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反抗者。

甚至连那些原本只是前来求医、与墨家没有任何关联的无辜求医者,也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这并非是赢天或者秦军嗜杀成性,而是因为方才赢天在与端木蓉交谈时,那些坐在篱笆外的求医者中,有一些人曾低声议论,对赢天表示了不满和非议,这些话恰好被站在一旁的章邯给听见了,因此章邯秉承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原则,对这些人也下了杀手。

“噗嗤!噗嗤!噗嗤!”……

凄厉的惨叫声和兵器入肉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场血腥的杀戮在镜湖医庄的外面盛开,鲜血染红了山石和泥土。

木屋之内,赢天并没有急于追赶端木蓉,而是不疾不徐地循着她逃离的路线缓步前行,并非是他不想立刻擒下她,而是因为他的见闻色霸气清晰地感知到,在医庄的后方,还有几股较为强烈的气息存在,其中甚至有熟悉的气息波动。

“木蓉姐姐!盖聂大叔呢?他怎么样了?!”

在医庄的后院,一群人正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着,当他们看到端木蓉急匆匆地狂奔而来时,少年荆天明立刻冲上前去,焦急地追问盖聂的情况。

端木蓉此刻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奈,她根本没有时间回答荆天明的问题,而是猛地转向了一旁的班大师,语气急促地催促道:“班大师!快!立刻启动机关兽!我们必须马上撤离这里!”

盖聂仅仅与赢天交手一击便倒地不起,而医庄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和兵刃碰撞的声音也从未停止,端木蓉知道,留在外面阻拦秦军的人,此刻正遭受着可怕的屠杀,她虽然心痛,却无计可施,亲眼见识到赢天那恐怖的非人力量后,她深知己方根本没有任何能够与之抗衡的能力。

“好!我这就去!”班大师闻言,立刻应下,正要启动机关朱雀。

然而,就在班大师即将启动机关兽的那一刻,荆天明却猛地大喊一声:“不行!”

他一把抓住了班大师的手臂,拼命地阻止他:“不能开机关兽!我们不能走!”

荆天明仿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将班大师给推挤开了,他小小的身体挡在机关兽的前面,显得异常倔强。

“荆天明!你给我站住!立刻停下!再胡闹,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端木蓉见荆天明在这种生死关头还如此胡闹,心中本就紧绷的弦瞬间断裂,她冷声警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和狠戾。

荆天明虽然害怕端木蓉那冰冷的语气和严厉的眼神,但心中的担忧和执念却压过了恐惧,他不知哪来的胆子,竟然冲着端木蓉大吼道:“不能走!我们不能丢下盖聂大叔一个人在这里!我们要等大叔一起离开!”

“……”

荆天明这种在这种危急时刻,依然执着于所谓的“情义”和“等待”的行为,让这些天因为相处而对他稍有好感的人,眼神瞬间变得冷淡起来,在场的众人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他们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谈论情义,等待一个不知生死的人,完全是一种不明智、甚至愚蠢至极的选择。

就连一向温柔的高月,听到荆天明的话后,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呵。”

“真是一个倔强到让人有些意外的小子啊。”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从后院的入口处响起,赢天缓缓地从后门迈步走了进来,他看着眼前这群人慌张失措的神情,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的目光在后院扫视了一圈,不仅看到了惊慌的端木蓉、班大师和荆天明、高月,还瞥见了躺在角落里,伤势似乎更加沉重,已经彻底昏迷的卫庄。

“快快快!赶紧启动机关兽!”

“大家抓紧!快逃啊!”

“朱雀!快给我飞起来!快点!”

“不!不!我不走!我要等我的大叔!”

眼见赢天竟然如此轻易地便找了过来,并且正一步步朝着他们逼近,班大师彻底慌了神,他手忙脚乱地操控着机关朱雀,想要让这只巨大的机关兽立刻升空,带着他们逃离这里,而荆天明依然在原地大喊大叫,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确实是不浅啊……刚打倒小的,老的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赢天看着班大师和荆天明那副仓皇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抽出手中的黑刀夜,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仅仅是平平无奇的一刀斩出:“这么大的东西,挡在这里着实有些碍眼,给我滚下来吧!”

“唰!”

一道璀璨至极的剑气裹挟着霸道的王者意志破空而出,那道剑气足有上百米长,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撕裂开来,连空中的云雾都被这股恐怖的能量瞬间驱散得干干净净。

“轰!”

巨大的机关朱雀在赢天这毁天灭地的一刀面前,脆弱得仿佛纸糊的一般,“轰”地一声巨响,瞬间被剑气劈中,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哗啦啦!”

机关兽的残骸如同下雨一般从空中坠落,化作无数碎裂的零件散落在地上,原本站在机关兽背上的几个人,也如同下锅的饺子一般,纷纷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幸好赢天刚才那一刀并未直接瞄准他们,而且高度并非致命,否则他们的下场会更加凄惨。

“嘭!嘭!嘭!”……

在赢天的精准掌控之下,坠落的几人并未被空中直接斩杀,而是如同被击飞的物体一般,一个个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摔得头晕目眩,浑身剧痛。

其中,原本就伤势沉重的卫庄,在这一摔之下,身上的伤口更是撕裂得更加严重,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不行!我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必须得赶紧离开!”

瘫倒在地上的班大师,顾不上身上的剧痛,深知此地已经成为了绝境,他强忍着痛苦,大声地向周围同样摔得七荤八八的众人提醒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自己那条用来操控机关的合金手臂,猛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将其死死地踩住。

“咔嚓!”金属扭曲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班老头,上回你在机关城的时候,为了救盗跖,幸亏有你那师兄出手,并且还有其他一些人替你们挡住了追兵,才侥幸从本公子的手下逃脱,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咱们这么快又碰面了,看来你们墨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赢天收回踩在班大师机关手臂上的脚,黑刀夜的刀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老头,语气中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

“呸!”

班大师知道自己这次彻底逃不掉了,他满脸是血,用尽力气朝着赢天的方向啐了一口,眼中充满了仇恨,怒声骂道:“你们这些暴秦!仗着武力,肆意屠戮天下无辜的百姓,肆意祸乱六国的皇室,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总有一天,上天会开眼,报应会降临到你们这些暴虐之徒的头上!”

班大师被赢天死死地踩住,动弹不得,显得异常狼狈不堪,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于是便试图用言语激怒赢天,希望能够立刻被赢天一刀了结,从而免受更多的折磨和羞辱。

“呵呵,想用言语激怒我,让我直接送你上路吗?可惜,你的激将法,对我无效。”

“咔咔咔!”

赢天岂会看不穿班大师心中那点小小的伎俩,他脸上笑容不变,但在班大师绝望的眼神中,只见他猛地抬起脚,狠狠地碾碎了班大师的膝盖骨,同时一股强大的真气涌入,彻底废去了他全身的修为,让这位曾经精通机关术、掌握墨家核心力量的班大师,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

伴随着班大师痛苦至极的惨叫声,赢天转过头,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其他同样倒地、摔得七荤八落的众人。

此刻留在后院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人已经不多了,除了伤势沉重的班大师,就剩下端木蓉、荆天明、高月,以及那个伤上加伤、已经彻底昏迷不醒的卫庄。

毫不夸张地说,此刻躺在地上的这几个人,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每个人摔得都极为狼狈,衣衫破损,沾满了尘土和血迹。

“你是不是……是不是把我大叔给抓起来了?我大叔现在……现在到底在哪里?!”

就在赢天冷酷地打量着他们的时候,少年荆天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尽管浑身疼痛,但他眼中却燃烧着一股不屈的火焰,他死死地盯着赢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愤怒和质问。

看到荆天明那双仿佛能够喷出火来、带着刻骨仇恨的眼睛,赢天心中一动,他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身负某种命运之光的存在,然而,赢天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波澜,他只觉得这个人留不得,眼中流露出愈发冷漠的神情,仿佛在注视着一具已经注定死亡的尸体。

他可没有什么闲心去改造一个所谓的主角,将他收归麾下,人心是最难以揣测的东西,特别是这种身上有着大气运的家伙,谁知道哪天在你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他会不会突然爆发出主角光环,反过来把你给干掉,让你成为他成长路上的垫脚石,在别人眼里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更何况,赢天从未想过要培养这种可能反噬自己的危险人物,也完全没有那个心思。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想到这里,赢天没有理会荆天明的质问,他迈开步子,一步步朝着荆天明所在的位置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然而,令赢天感到意外的是,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原本显得毛躁、有些冲动的荆天明,眼神中的恐惧竟然在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愈发坚定沉稳的气质,仿佛在短时间内完成了某种蜕变,这让赢天的心头猛地一震。

不愧是身负主角光环的人物啊,在这种绝境和巨大的压力之下,竟然还能完成如此迅猛的成长,简直如同开了挂一般。

赢天心中忍不住闪过一个念头,这么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扮演的角色,岂不是妥妥的反派大BOSS吗?


想到这里,赢天满心不屑,在他看来,既然自己来到此地,又身为秦国公子,秦时的主角便不再是主角。

“你要是敢动大叔,我一定杀了你……”荆天明喋喋不休,声音刺耳且高亢。

“砰!”

可话未说完,赢天一把捏住他的头缓缓抬起:“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你放开我!大叔很强,他绝对能杀了你!宰了你!”

一个“杀”字咬得极重,完全不像孩子所为。

“砰!”

听罢,赢天手上一用力,直接捏碎了他的头颅。

一代主角,就此殒命于赢天之手。

不得不说,结局未免有些潦草。

“这……”

端木蓉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料到赢天如此果决,连荆天明这样的孩子都不放过。

一时间,他们望向赢天的眼神充满忌惮,仿佛在看一个恶魔。

而赢天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随后将视线转向高月,眼神有些莫测。

“赢天,别伤害高月!”

察觉到他的目光,端木蓉急忙开口,此刻她的语气不再冷漠,更像在恳求。

“呵呵。”

赢天轻笑一声,擦掉手上的血迹:“刚才那家伙太聒噪,本公子才动手的,你懂吗?”

“懂,懂……”

端木蓉忍着痛将高月护在怀中,显然仍担心赢天出手。

见状,赢天也不恼,只是淡然一笑,随后看向后方,章邯与赵高已联袂走来。

“九公子,墨家叛贼已全数伏诛,请指示!”

“干得不错。”

“这次你们的功劳,本公子会禀报父皇。”

赢天听闻外头事了,先是夸了两人一句,随后指向端木蓉等人:“把他们抓起来,每个人身份都不简单。”

“两个墨家统领,那个就不必说了,流沙之主,还有这个小女孩,是墨家巨子之女。”

“你全都知道?!”

赢天并未避着端木蓉等人,他的话刚出口,便让端木蓉震惊不已。

要知道,高月的身份如今在墨家中,只有她清楚。

“你到底知道多少?”

端木蓉愈发觉得赢天深不可测,不由开口询问。

“本公子知道什么,没必要告诉你。”

赢天却懒得理会她,下完命令后径直离开。

而章邯与赵高仍沉浸在震惊中,他们没想到自家九公子竟了解得如此透彻。

连高月的身份他们都不知晓。

看来这位九公子,手段颇多啊。

两人心中暗叹,随即按赢天的吩咐忙碌起来。

前方院落的秦云等人正在清理战场,浓烈的血腥味再次钻入赢天鼻中。

“叮咚!小鱼儿寄回了合照。”

哦?

这小家伙出去这么久,终于想起他这个爹了?

正在医庄闲逛的赢天,听到系统提示后,抬手示意身后秦云等人停步。

他走到一扇窗前,似在赏景,实则进入系统空间。

系统:旅行青蛙

绑定者:赢天

蛙崽:小鱼儿(旅游中)

物品:精神与时光之屋、玉女心经、航海术

三叶草:3565

商城邮件小鱼儿好友相册

扫了眼界面,赢天点开相册,一张新照片映入眼帘。

照片中,小鱼儿与一个长着四条眉毛的人合影,两指夹着飞刀,脸上挂着浪荡的笑。

“这……”

“是陆小凤?!”

赢天大胆猜测,随后看向照片下的文字。

“今日与陆小凤哥哥熬夜观战紫禁城之巅。”

???

大战紫禁城之巅?

莫非是剑神与剑圣的对决?

运气这么好,连这都能撞上。

赢天对此略知一二,光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真是,不知该说啥了。”

赢天低声嘀咕,虽也想亲眼一见,但他知道自己怕是无缘了。

“罢了,虽看不到,崽你可得带点像样的特产回来啊。”

确认小鱼儿安好且过得滋润,赢天稍稍安心。

他关闭界面,意识回归现实,望着无云的天空,不由感叹:“这医家选的地方,还真不错。”

“呵呵,刚来就听九公子感慨,真是巧。”

话音刚落,大司命带着少司命走了过来。

见她们到来,赢天有些疑惑:“你们怎么来了?不是在查看医家的收获吗?”

“确实在看,但有更要紧的事得告诉你。”

大司命瞬间严肃,赢天看出她并非玩笑。

“说吧,什么事。”

见她如此郑重,赢天也认真起来。

“刚收到消息,墨家巨子与上郡郡守深夜密会,恐怕有变。”

“你怎么知道的?”

赢天皱眉问道。

“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你这边应该也快到了。”

“九公子,陛下有令!”

大司命话音刚落,章邯便出现在身后,手持一卷羊皮。

来了!

见章邯如此,赢天便知消息已至。

“呈上来。”

虽已猜到几分,他仍让章邯递上情报。

“是!”

章邯恭敬奉上,赢天接过展开细看。

内容比大司命所述更为详尽。

“上郡郡守私会墨家巨子,郡尉与监御史下落不明。”

看完,赢天知事情严重,转头问道:“上郡郡守、郡尉、监御史都是谁?”

“回九公子,郡守魏无病,郡尉吴起,监御史刘芳。”

“魏无病是数十年前魏无忌信陵君之弟,现为魏氏家主,陛下灭魏后任命其为上郡郡守,以安抚旧魏民心。”

“吴起与刘芳,皆为陛下亲选之人。”

章邯将所知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赢天频频点头,魏无病他不熟,但魏无忌这位信陵君他有所耳闻。

曾为魏国上将军,“苍龙七宿”秘密的七国继承人之一,罗网前惊鲵之夫,农家烈山堂田言之父。

执掌“魏武卒”,出身魏国披甲门,生前曾行窃符救赵之壮举。

可以说,他是魏国堪比han国韩非的存在,极具魄力与才干。

只可惜,这样的人物最终被情所困,死于爱妾之手。

悲剧至极。

“好。”

想明白这些后,赢天颔首道:“我们离上郡仅一郡之遥,你立刻通知所有人,清点完此地后原地休整一夜,派两百人秘密押送罪犯回咸阳,其余人随本公子前往上郡一探究竟。”

“是!”

章邯恭敬一礼,随即退下安排。

赢天长舒一口气,心中暗叹世事无常,风云莫测。

原本他并不想亲自前往,可政哥在信中明确要求他查明真相,无奈之下只得动身。

一想到这,他便觉得头疼不已。

这可不像对付盖聂那般简单,一路杀过去,直到对方胆寒投降,既干脆又无后顾之忧。

面对帝国官员,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哪能如此行事。

“九公子,你为何要留他们活口,是想为帝国所用吗?”

见章邯离去,大司命好奇地开口询问。

她实在很想知道,赢天活捉这些人的意图。

此事日后不算什么机密,赢天难得开口解释:“这些俘虏,不管是墨家、流沙,还是江湖草莽。”

“他们都与帝国为敌,哪怕只是信仰不同,我无法改变这种局面,但可以用他们的命来震慑那些心怀异志之人。”

“现在留他们一命,只是为了让他们死得更有意义。”

“拿他们来杀一儆百,至于具体如何,你以后自会明白。”

说完,赢天转身离去,留下大司命愣在原地。

这算什么?

说了跟没说一样!

没能问出详细打算,大司命朝赢天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随后与少司命继续在医庄闲逛。

这里可是医仙端木蓉的地盘,天下间医术胜过她的人屈指可数。

她留下的书简,自然让人垂涎,阴阳家也不例外。

赢天并未干涉她们的举动,得知消息后,他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直到夜幕降临才起身离开。

医庄被搬空,赢天站在木筏上驶向对岸,身后的熊熊烈火映红了夜空。

这场火,不仅焚毁了镜湖医庄,更点燃了赢天心中的变革之焰。

“有我在,这天下终将归于帝国。”

……

夜深,医庄的火光仍在跳跃,赢天带着端木蓉等人抵达大军营地。

“恭贺公子大胜归来!”

千庞见赢天归来,急忙上前贺喜。

“嗯,你们辛苦了。”

赢天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指着端木蓉等人:“给他们安排单独营帐关押,本公子很看重她的医术,别伤了她。”

“是!”

“不用你假惺惺!”

听到这话,端木蓉狠狠瞪向赢天,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若非打不过,恐怕早已扑上来。

“你不用,难道这小女孩也不用?”

“……”

一句话,端木蓉顿时哑口无言,沉默下来,不再吭声。

赢天看出,高月正是她的软肋。

不过他并未多留,直接返回自己的营帐,而重伤的盖聂、卫庄等人则被单独看押。

“这可是剑圣啊……”

“不,他不是,从他背叛那刻起,就不再是剑圣。”

“他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要干这种事,真是想不通。”

“谁知道呢,唉,别琢磨了。”

“也是……”

两名士兵看着被抬进营帐的盖聂,低声议论着。

盖聂叛逃,对他们的利益或许无损,但精神上的打击却实实在在。

就像你钟爱的球队,突然宣布主力球员与队伍决裂。

那种失落感,难免涌上心头。

“房子”塌了的感觉。

这也是嬴政下令捉拿盖聂的原因。

昔日帝国的利剑,如今反刺帝国。

一点点侵蚀着帝国子民的信心。

“九公子,盖聂醒了,他想见您。”

深夜,正当赢天准备歇息,一名看守盖聂的士兵被秦云带进来禀报。

“他要见我?”

赢天一怔,随即起身:“走吧,看看他有何话说。”

“是!”

守卫在前引路,秦云四人紧随其后,一行人来到营帐外。

“你们在这等着。”

走到帐外,赢天对几人吩咐道。

“公子,小人担心有诈。”

秦云有些不安,毕竟盖聂余威犹存。

“无妨,他就算没受伤,也动不了本公子。”

赢天毫不在意,这些日子他边行边练,传承度已达38%,实力大增。

之前能瞬杀卫庄,作为师兄弟的盖聂也差不了多少。

更别提如今盖聂这半死不活的状态。

两个字:无惧。

“是!”

见状,秦云不再坚持,四人呈四方站位,将营帐围住,防止外人窥探。

赢天迈步入内,借着微弱烛光,他看到半靠在床上的盖聂。对方见到他后,开口道:

“拜见九公子。”

“嗯,别搞那些虚礼。”

赢天走上前,直视盖聂:“说吧,找本公子何事?”

“聂只想求公子放过一人,就当是我最后的请求。”

“放人?谁?”赢天问道。

“端木蓉姑娘。”

似乎怕赢天拒绝,盖聂补充道:“还请公子看在我曾为帝国效力的份上,饶她一命。”

盖聂清楚,自己已无生路,从叛逃那刻起,他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一切结束得如此之快。

若说遗憾,一是无法见证荆天明成长,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二是连累了救命恩人端木蓉。

至于求放过荆天明,他不傻,醒来后已察觉不到荆天明的气息。

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此刻,他只求保住端木蓉。

“不行。”

听完,赢天摇头:“若你还是当年的剑圣,本公子答应你也无妨,毕竟你曾为帝国效力。”

“但如今,你不再是帝国剑圣。”

“而是帝国的敌人,你的请求,本公子不会应允。”

这毫不留情的拒绝让盖聂一愣,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心中苦笑一声。

也对,我已不是帝国剑圣。

不过他迅速调整思路,话锋一转:“那聂用一个消息,换九公子一个承诺如何?”

不得不说,重新审视自己身份后,盖聂的语气也变了。

他明白,过去求人办事,只需态度和善,别人便会应允。

全因他是帝国剑圣,嬴政身旁的近卫,受尽信任。

那时候,不用他开口,别人都会主动为他效力。

可现在不同,失去剑圣身份的他,办事自然艰难许多。

像刚才那样随意开口就能让人答应的情景,几乎绝迹,至少对赢天、赵高这样的人无用。

“什么消息?”

赢天注视着他,知道盖聂看重的消息不多,能拿来交易必与帝国有关,当即等着他的答复。

“不知九公子是否了解魏武卒?”盖聂缓缓说道。

“魏武卒?”

听到这名字,赢天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相关信息。

魏武卒,魏国精锐部队,曾以五万之众击败秦军五十万,战绩辉煌,也是秦灭魏时的最大阻力。

“若本公子没记错,秦灭魏时,魏武卒死伤七八成,余者被帝国收编,如今为帝国效力。”

“你说的可是这些人?若是如此,这消息可不值钱。”


赢天故意试探。

盖聂听出他的用意,摇头道:“九公子何必明知故问,聂说的不是这些魏武卒。”

“而是魏武卒中最精锐的部分——披甲门!”

“披甲门?你知道他们的下落?”

披甲门,魏武卒的象征,战功卓著,成员个个实力超群。魏国灭亡后,帝国曾专门围剿他们。

赢天没想到,盖聂竟掌握他们的消息。

“正是。当年在江湖行走时,我与魏无忌有过一段交情。”

见赢天感兴趣,盖聂继续道:“信陵君窃符救赵时,我与师弟在场,曾助他一臂之力。”

“之后,信陵君便与我们保持联系,我也得知披甲门分明暗两部,协同作战。”

“秦灭披甲门时,我也在场,后来发现被剿灭的只有明部,暗部之人却踪影全无。”

“公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到这,盖聂停下,静静观察赢天的反应。

可他失望了,这秘密虽惊人,却不足以让赢天失态。

“本公子懂了。你是说,暗部的披甲门残余,你知道他们的去向,对吗?”

赢天平静地反问。

“是。”盖聂点头。

“呵呵,果然。”

赢天轻笑一声:“披甲门的消息确实值得关注。说说你的条件吧,先声明,‘不杀墨家、流沙’之类免谈。”

“聂别无他求,只望九公子饶端木蓉一命。她因救我而被牵连,您只需承诺不杀她,我便告知披甲门的下落!”

盖聂语气诚恳,能说出这话,对他这样的人已是难能可贵。

目的仅为报恩。

赢天对此心知肚明,盖聂是为承诺叛逃之人,可见其执拗与重情。

明知必死,他只是不想带着遗憾离去。

“好,本公子应了。”

原本就没打算杀端木蓉,至少在找到替代者前,她的安全有保障。

听盖聂这么说,赢天顺势答应。

更何况,他隐约觉得,这些披甲门残余可能与上郡之行有关。

毕竟魏无病是信陵君之弟。

“多谢公子。”

见赢天同意,盖聂惊喜道:“九公子之言,我信得过。”

“别奉承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赢天摆手,直截了当。

“披甲门残余,在魏无病麾下。”盖聂毫不拖泥带水。

“在他麾下?”

赢天眯眼看向盖聂:“你如何确定?”

“回九公子,当年我见过信陵君指挥披甲门的令牌。后来陪陛下东巡时,去过上郡,郡守魏无病身上就带着那枚令牌。”

“再结合暗部失踪的线索,公子想必已明了。”

盖聂将所知全盘托出。

赢天频频点头,若盖聂没撒谎,此事十有八九为真。

再加上墨家巨子与魏无病的联系……

啧……

他们这是要反秦了?

想到这,赢天记起后来墨家组建的反秦联盟,如今动静如此之大,他猜测可能是反秦势力初现端倪。

想试探深浅?

明着来?

好胆量。

“本公子明白了。”

理清头绪,赢天深深看了盖聂一眼:“不得不说,盖聂,你是个有原则、重侠义之人。为了朋友能背叛帝国,为了旧情,将披甲门暗部的消息留到今日才吐露。”

“你让朋友安心,却让帝国寒心。”

说完,他起身朝外走去。

消息已探明,他没理由继续逗留。

魏武卒、披甲门重现的情报,必须查实。若属实,就得早做准备。

这些人,不能留。

“九公子!”

见他出来,秦云连忙迎上。

“嗯。”

应了一声,赢天吩咐:“去把章邯将军找来。”

随即看向守卫:“从现在起,除本公子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既已从盖聂口中得知线索,赢天自然要展开调查。虽信盖聂之言,但谨慎为上。

他回到自己营帐,不多久,章邯匆匆赶到,满脸紧张:“九公子!”

“嗯。”

见他到来,赢天点头问道:“章邯,本公子问你,上郡之中可有你黑冰之人?”

“黑冰……”

黑冰台专司情报,除此之外还有黑卫负责作战,隐秘卫负责护卫。此次出行,章邯便带了一队黑卫。

闻言,章邯心头一震,虽不知赢天为何发问,仍点头道:“回九公子,上郡确有黑冰之人,此次消息便是他们探得。”

“很好。”

确认有黑冰,赢天满意点头,随即下令:“传令上郡的黑冰,暂缓监视魏无病,转而探查整个上郡。若发现一群外功高强、实力不俗之人,立即查清人数。”

“事无巨细,务必摸清底细。”

“公子……”

章邯一愣,随即看到赢天严肃的眼神,明白事态严重。结合不久前上郡的异动,他迅速反应过来。

想通后,他先应下,打算事后上报陛下,并无他意,只是职责所在。

赢天对此心知肚明。

“末将领命!”

“章将军无需担忧,本公子刚得消息,披甲门……复苏了。”

见章邯稍有迟疑,赢天主动透露。

“公子,您是说……”

听到这话,章邯瞳孔一缩。他对披甲门再熟悉不过,当年正是他带队剿灭。如今听赢天提起,聪明的他立刻猜到几分。

“呵呵,去查吧。”

赢天未多解释,又道:“再去把赵高叫来,别让人察觉。”

“是!”

章邯急忙退下,他明白,若披甲门真卷土重来,事情绝不简单。

时间,刻不容缓。

“九公子。”

赵高接到章邯的暗号,悄无声息地潜入赢天的营帐。

“赵高,这次本公子要你随押送罪犯的队伍一同返回。”

赢天见到他,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口。

“不过半路上,你需脱离队伍,带罗网之人秘密潜向上郡,随时待命。”

“小的遵命。”

赵高闻言一怔,但迅速回过神来。

嬴政在位,赵高可用却不可全信,这点谁都清楚。

相比章邯,赢天并未向他透露此举的深意。

赵高也识趣,未多问一句,只需执行命令即可。

随后,赢天又低声叮嘱几句,才挥手让他离去。

离开营帐的赵高皱紧眉头:“上郡,看来远比之前情报复杂,究竟出了何事,让九公子如此小心?”

他瞥了眼赢天的营帐,未再多想,转身召集罗网杀手准备行动。

“希望你们能给本公子带来点意外之喜。”

一切安排妥当,赢天才稍稍松懈,随即投入修炼。

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变强更具吸引力。

新月未至,野外修炼虽慢,他却毫不在意。

更妙的是,他发现出手越多,修炼进展越快。

当然,指的是实战。

想到这,他对上郡的变局愈发期待。

一夜平静,次日清晨,众人按计划离开镜湖山。

两百秦军、赵高及罗网杀手,大张旗鼓押送罪犯离去。

赢天则对外宣称有人逃脱,他亲自追捕。

追击方向,直指上郡。

这一路,惊动了不少人。

不过见赢天果真在追人,路人悬着的心才放下。

至于追的是谁,无人深究。

数日时光流逝,赢天逐渐靠近上郡。

……

“巨子!”

“巨子!刚收到消息,前几日有人目睹镜湖医庄火光冲天,疑似被毁。”

上郡郊外一处隐秘洞穴内,墨家统领大铁锤向墨家巨子禀报。

“嗯,与我所料相符,班大师和端木蓉他们,怕是也没能逃脱吧?”

墨家巨子闻言身躯一颤,但很快恢复平静。

镜湖医庄,是墨家的重要后勤据点。

有医仙端木蓉坐镇,墨家弟子这些年伤亡大减。

他曾劝她撤离,可她执意留下。

那时,她正在救人。

“巨子,未发现他们的尸首,打探后得知,他们似乎被押往咸阳城。”

大铁锤沉声道。

别看他外表粗犷,做事却细致入微。

凡事查清,才回来复命。

“送往咸阳城了?”

提及咸阳,墨家巨子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他原是燕丹,燕国太子,因刺秦失败被迫流亡。

后假死于卫庄之手,世人皆以为燕丹已殒。

他隐姓埋名,以墨家巨子身份活动,矢志反秦。

“巨子,救人吧!”

一名白发女子开口,冷艳绝美,身着深蓝开襟绸裙。

她是雪女。

在墨家中,端木蓉是她为数不多的挚友。

得知端木蓉被擒,她第一时间想救人。

“巨子,我也支持救人!”

一名冷面男子立即附和。

他是高渐离,手持水寒剑,剑谱排名第七。

他暗恋雪女,她的主意,他总是第一个赞同。

巨子瞥了眼高渐离,心知他的心思,却未点破。

其实,无论公私,他都想救人。

但他略有迟疑,沉吟片刻后问大铁锤:“押送队伍有多少人?”

“巨子,两百秦军,外加赵高和罗网高手。”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两百秦军尚可理解,可罗网出动是什么意思?

这等强悍战力护送,未免太夸张。

但这也让他们更确信,端木蓉等人就在这支队伍中。

只有足够重视,才会如此大动干戈。

“没想到赢天如此谨慎,竟派罗网护送。”

燕丹略显意外,眼中却已有计较。

“巨子,我愿前往营救。”

雪女冷声道。

她性情淡漠,却不愿眼睁睁看着难得的知己丧命。

救人,是她唯一念头。

“巨子,我也愿去。”

高渐离紧随其后:“以我和雪女的实力,联手足以挡住罗网高手。”

“再派些人劫营,定能救出端木蓉他们。”

燕丹听后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就由你二人前去营救。”

“如今秦国正清剿流沙,我可联系流沙之人,与你们同行。”

众人闻言一惊,没想到他连流沙都能拉拢。

未及细想,燕丹又道:“这次罗网不在赢天队伍中,倒是意外。”


他脸上浮现一抹得逞的笑:“但这正合我意,无罗网在上郡动手,轻松许多。”

上郡!

赢天打着追捕余党的旗号,即将抵达上郡。

燕丹打算趁机除掉他。

此前,他找魏无病,正是为合作铺路。

这些日子一直在筹备,如今赢天自投罗网,他们岂能不动手。

盖聂叛逃的影响,已被赢天的强势崛起压下。

赢天的强大,让燕丹等反秦之人倍感压迫。

卫庄厉害吧?

一招秒杀!

盗跖速度快吧?

追上后一击撂倒!

能飞天,一拳轰碎机关兽……

这一切,让燕丹等人意识到,要灭秦,首杀赢天。

否则,即便嬴政被刺或老死,赢天若登位或得人拥护,将成大患。

更何况,他一出场就掀起腥风血雨,半个墨家、大半个流沙被他屠戮。

这种令人忌惮的力量,燕丹不敢小觑。

他看向大铁锤:“魏郡守那边有何消息?”

“巨子,魏郡守只说,人已在集结。”

大铁锤答道。

墨家统领折损近半,他这末位统领担起情报重任。

“好。”

燕丹满意点头,转向众人:“这次赢天毁我墨家半数统领,还焚我医庄。”

“身为墨家巨子,我岂能坐视不管。”

“但此人实力非凡,非寻常手段可敌。”

“不过放心,此次不仅有魏郡守及其披甲门相助。”

说到这,他缓缓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展示众人。

“还有他们出手,赢天绝无生还可能。”

“上郡,将成他的葬地!”

“巨子威武!”

“巨子威武!”

众人齐声高呼,目光炽热地盯着桌上令牌。

那是铁血盟的信物。

持之,可请铁血盟出手一次。

无人不可杀。

……

与此同时,赢天这边,端木蓉冷眼注视前方之人。

她无视周围痛苦的呻吟,寒声道:“休想让我救治秦人!”

赢天闻言摇头。

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他看向她:“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你没得选。”

“我偏不!”

端木蓉硬气回怼。

“是吗?”

赢天朝营帐门口的秦云使了个眼色。

秦云会意,拉开门帘,高月身影浮现。

“高月!”

端木蓉惊呼,欲冲出去。

却被赢天拦住:“你救不救?”

“你!”

她怒视赢天,气得一时语塞。

“你在逼我!”

沉默半晌,她咬牙切齿道。

她很想动手,却知自己无能为力。

高月在赢天手中。

即便出手,也毫无胜算。

着实无奈。

“你可以这么想。”

赢天并不否认:“你不听话,本公子只是让你乖一点。”

没办法,要她配合,不动武就只能威逼利诱。

效果还挺不错。

“呵呵,真够无耻下流。”

端木蓉冷笑。

“过奖。”

面对她的嘲讽,赢天坦然接受,未动怒。

“你……”

端木蓉指着他,半晌无言,随即环视四周。

营中尽是伤兵,皆为先前战斗所伤。

这时代医疗落后,小伤未妥善处理也能致命。

在赢天看来,这些人不过是伤口感染外加并发症。

急需医术高超之人出手。

因此,他才想到端木蓉,演了这出戏。

“这些人,都是屠戮六国军民的刽子手!”

扫视一圈,她恨声道。

她不愿出手。

“不,他们是英雄。”

赢天反驳。

“他们算哪门子英雄,毁了多少人家!”

端木蓉激动起来。

赢天却不为所动:“若无他们,秦人家园早毁。”

“……”

这话让端木蓉无言以对。

她沉默片刻,才道:“给我备药和助手。”

“手法有些残忍,可能要割肉。”

“你若不信我……”

“秦云,把准备的药物拿上来!”

未等她说完,赢天已发话。

“是!”

秦云四人各提一木桶入内。

桶中满是外伤药材。

具体是什么,赢天不清楚。

他只管让人去采。

反正数量够多。

“真是……”

“胡来。”

见药材堆在一起,端木蓉哪看不出是刚采的。

她看向赢天:“把高月放进来,她懂药理,我顺便教她!”

借此要回高月,她真怕赢天乱来。

“好。”

赢天示意秦云,后者将高月带入。

“木蓉姐姐!”

高月一进来,便扑向最亲近之人。

“没事,月儿。”

“我们现在要治人,你先分药。”

“好的,姐姐。”

安抚住惶恐的高月,端木蓉迅速进入状态。

身为医仙,她的医术非同小可。

接连救治数人,对症下药。

比军中那些半吊子医者强太多。

不是那些人无能,而是对比之下差距明显。

期间,赢天未离开,就在一旁观看。

起初,端木蓉以为他不放心。

直到为一名士兵割除坏肉时,那剧痛让士兵挣扎不已。

无麻醉时代,割肉谁能忍住。

毕竟不是人人关公。

最后,赢天出手制住士兵,她才顺利完成。

之后,三人配合无间。

忙碌一天,至夜幕降临,数十伤员才全数救治完毕。

“呼,总算完事了。”

营外空地上,高月虚脱倒地。

连端木蓉也疲惫不堪。

反观赢天,依旧神采奕奕。

“多谢。”

他向端木蓉道谢。

这次她确实帮了大忙。

否则,这些人活不过一半。

“别谢,我不想跟你这种人扯上关系。”

端木蓉狠狠瞪他一眼。

却见他锦袍染血,却毫不在意。

她愣了片刻,才道:“就这样吧,我去休息。”

“好。”

“木蓉姑娘先歇息,我已命人备好热水热饭,今日辛苦了。”

“哼。”

端木蓉冷哼,未拒绝。

一天劳累饥饿,热水澡和热饭谁能抗拒。

“月儿,走吧。”

“嗯。”

她牵着高月走向休息处。

那疲惫背影,赢天都看在眼里。

“听说他们都叫你九公子,我也这么叫吧。”

忽然,高月转身对赢天开口。

嗯?

这小丫头敢跟我说话了?

之前连对视都不敢,赢天有些意外。

但他未多言,静待下文。

“月儿……”

端木蓉也惊讶于她的胆量。

“九公子,别用我墨家巨子之女的身份威胁木蓉姐姐。”

“我不是巨子亲生,也非母亲所出。”

“所以威胁她没用。”

“???”

惊天大料!

我的天!

这都听到了什么?

语出惊人,赢天想把这词送给高月。

一句话,信息量爆棚。

巨子之女?

不,我不是他亲生的!

“月儿,你说这个干嘛,走……”

端木蓉回神,见赢天眼冒八卦光芒。

她忙拉着高月离开,不给他追问的机会。

“诶?”

“走什么,坐下聊聊啊。”

见她匆匆离去,赢天一脸遗憾。

但很快,他揣测起来:“看这模样,燕丹怕是有什么秘密。”

“怪勾人好奇的。”

想想,他还是放弃追问的念头。

随后回营清洗一番。

……

另一边,端木蓉带高月回营帐。

她严肃看向高月:“月儿,这些话你从哪听来的!”

“……”

被她盯着,高月有些不安。

但还是老实道:“一次听父亲与人交谈,他说我不是亲生……”

说到这,她情绪崩溃,眼泪打转。

显然难以接受这真相。

“月儿……”

见她如此,端木蓉心疼不已,将她拥入怀中。

“别想这些,你永远是月儿,我的月儿。”

“嗯。”

高月靠在她怀里轻声应道。

“唉。”

端木蓉叹息,手轻拍她背。

疲惫散去,帐中只剩高月低泣与烛火摇曳。

同款烛火下,赢天却在房中活动筋骨。

当然,只是锻炼身体的那种。

至于燕丹的八卦,早被他洗漱后抛诸脑后。

“叮咚,小鱼儿回来了!”

“为您带回特产!”

回来了?

好家伙,看完剑圣剑神对决的蛙崽终于归巢。

正在锻炼的赢天听到系统提示。

想也没想,停下动作,进入空间。

系统:旅行青蛙

绑定者:赢天

蛙崽:小鱼儿(休息中)

物品:精神与时光之屋、玉女心经、航海术

三叶草:4135

商城邮件小鱼儿好友相册

熟悉的面板映入眼帘。

看到小鱼儿憨态可掬的模样,赢天才将目光移向邮件。

那小红点提醒他,特产就在其中。

他迫不及待点开。

特产赫然入目。

“仙……”

盯着邮件图标,赢天沉吟片刻。

随即看向下方介绍。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剑圣叶孤城最强剑法,融上洞八仙神韵而成。

如青天白云,无瑕无垢,无人可破。

剑术随心变幻,达武学至高境界。

注:修炼此剑,可获叶孤城剑道全部感悟。

“竟是它?!”

看完介绍,赢天一眼认出。

古龙世界顶级外功剑术。

他虽得过鹰眼剑道传承,但若论喜好,天外飞仙更胜一筹。

不为别的,谁小时候没个武侠梦。

“剑仙剑圣”……

这些称号的主人,他都铭记于心。

叶孤城便是剑圣,真真正正的剑圣。

“不错,没想到是这个。”

赢天连连点头,显然对小鱼儿的特产很满意。

“叶孤城的剑道感悟,鹰眼的剑道感悟,虽同为剑道,却各有千秋。”

想到两人兵器与性格差异,他点击领取。

下一瞬,天外飞仙融入脑海。

此招融叶孤城至高剑道感悟,非实体书,而是直接传承。

“叮咚!因叶孤城剑道传承过于复杂,您的精神力暂无法全消化。”

“当前传承80%,余下将以参悟形式逐步发放。”

一个50%,一个80%。

差距显而易见,却非个人原因,而是世界之力所限。

海贼世界,鹰眼可劈岛,攻击如炸弹。

叶孤城的世界,顶多碎屋。

两方世界天差地别,无法比较。

赢天传承他们剑道,仅得部分实力与能力,非全部。

而凯多传承则是全套,所以初始传承度低。

若他实力达某境界,这些传承可瞬间领悟。

若现下全传承完毕,他将拥有巅峰凯多之力,外加鹰眼与叶孤城剑术。

有多强,无法估量,无参照物。

但对上正版凯多,能胜,且不费力。

“这就是叶孤城的剑啊。”

消化脑海中的剑道感悟,赢天气势一变。

原本如野兽的气息完全内敛。

取而代之,是高处不胜寒的孤寂。

宛如飘然出尘,踏临凡间的仙。

“强大而孤傲的剑道,这才是真剑圣。”

“若非最后心生瑕疵,称他剑仙也不过分。”

从剑道影响中脱离,赢天技痒难耐。

他急于试试天外飞仙的威力。

可想想,还是作罢。

随行之人无一大师,根本找不到试手对象。

同时,他对自身实力有了评估。

“单论凯多传承,以其强悍体魄和果实能力,对付无上大宗师无压力。”

“加上双剑道,斩杀无上大宗师应不在话下。”

“不知这世界的无上大宗师藏在哪,出来让本公子试试啊。”

想到这,他进入空间,继续买买买。


……

一口气买下几个便当,又添几个护身符。

他忽然将视线转向小鱼儿好友栏。

“这小家伙最近出门挺勤,看看都结交了谁。”

打开小鱼儿好友。

一串头像跃入眼帘,比之前寥寥数人丰富得多。

凯多与鹰眼好感度100。

小龙女、陆小凤、娜美等人,50。

全真七子、西门吹雪等人,30。

最低也有10。

值得一提,叶孤城也在列,但头像已黑。

赢天猜测,可能是其已死。

“看来这些世界时间线是同步推进的,倒也不错。”

察觉这点,他正要关闭好友栏。

却瞥见凯多与鹰眼头像上有三颗星图案。

其中一颗已亮。

有戏!

他当即询问系统:“这两人头上的星星是什么?”

“叮咚!那是升级后才能解锁的功能,请宿主尽快升级。”

“升级?!”

赢天一愣。

激活系统三年多,头回听说还能升级。

以前他竟不知!

“叮咚!是的,当您买空商城所有物品,点亮所有图标,且剩余10000三叶草,即可触发升级。”

“买空?”

想到商城里密密麻麻的商品,赢天头皮发麻。

东西多得离谱!

别看小鱼儿装备华丽,那是他专挑高级买。

从不碰低级货。

大概是有钱任性。

“看来以后得用三叶草扫荡低级商品,点亮图标了。”

他很快接受升级的设定。

迟早会有这一步。

现在还好,小鱼儿去的世界不算太凶险。

若到了洪荒之类的地方,护身符怕是都不够用。

“嗯,下次买时,留些三叶草点亮初级商品。”

主意已定,他又看了一会儿,便关面板休息。

时间缓缓流逝。

赢天愈发靠近上郡。

终于,在即将踏入上郡时,章邯带来消息。

“公子,正如您所料,上郡一处军营果然有鬼!”

休息处,章邯双手奉上情报。

“哦?”

赢天接过一看,眼睛微眯:“果真,魏无病手握披甲门残部!”

情报显示,五千人。

“这些年,魏无病借上郡之地,发展不小啊。”

全盛时,披甲门不过万人。

如今竟有半数,已非小势力。

“对了,公子,还有一则墨家消息。”

章邯又递上第二份情报。

“墨家?”

赢天接过一看。

上面写着墨家派高渐离与雪女营救罪犯。

“不错,一次出动两统领。”

他满意点头。

章邯小心问道:“公子,要派人传信或支援吗?”

“支援不必,传信即可。”

“赵高与罗网已走,这两百秦军挡不住两名墨家统领。”

赢天思索片刻道。

“是!”

“别太担心那些人。”

“若墨家发现罪犯中无班大师等人,会立刻撤离。”

见章邯忧虑,他宽慰道。

他神色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章邯恍然,佩服道:“公子神算。”

“您料到他们会救班大师等人,故未将这些统领送回,而是留在身边。”

“呵呵。”

面对吹捧,赢天摆手:“他们不知我方底细,上当罢了。”

原来,来上郡前,他布了个局。

先让赵高与罗网随押送队出发。

让墨家误以为队伍中有重要人物,吸引他们出手。

利用他们的猜测,诱其行动。

再让赵高半路折返,打他们措手不及。

高渐离等人注定扑空。

一切按他计划推进。

知晓全盘的,除他外,只有章邯。

“还是公子高明,比我等硬闯强得多。”

见赢天淡然,章邯愈发敬佩。

此次出行,他对赢天的智谋与武力彻底折服。

言语间满是恭敬。

帝国中,仅一人让他如此。

嬴政。

如今又添一人,赢天。

“呵呵,也非什么高招,不过调虎离山。”

“若章将军带队,定比本公子做得更好。”

赢天未被夸晕。

他知章邯戎马多年,定能破局。

帝国将军,无一庸才。

引开墨家,非因怕人多。

而是试探其出击点,借此锁定藏身处。

“既然墨家与披甲门皆在上郡。”

“这次过去,一网打尽吧。”

他起身,走到营帐门口。

“章将军,能否联系上郡附近的太原郡与北地郡?”

“九公子,您这是?”

章邯已有猜测,却待确认。

“郡尉吴起失踪,我担心他遭遇不测。”

“如今上郡兵马被魏无病掌控。”

赢天转身看向章邯。

“需从附近调兵,不用太多,各处出些,以防万一。”

“末将明白!这就去办。”

章邯正要行动。

此事本非赢天能调动。

但嬴政早有令,一切听他便宜行事。

他忽又停步,转身道:“公子,陛下托我带句话。”

“哦?父皇说了什么?”

赢天略感意外,静听下文。

“陛下说,若您不愿去上郡,现在可离开。”

章邯如实转述。

赢天恍然。

原来老爹知晓此事。

想必是章邯上报,非监督,而是职责使然。

这话是关心,还是试探?

摸不透嬴政用意,他摆手道:“不必。”

“做事有始有终。”

“若早先不知此事,我或会离开。”

“但现在……”

话未说完,意已明。

章邯听罢,恭敬一礼,退下安排。

离去时,他疑惑地瞥了眼营帐:“总觉公子气势愈发慑人,不知是真是假。”

随即,他着手部署。

数日暗流涌动,赢天一行终入上郡边界。

直奔上郡城,仅剩一日路程。

期间,小鱼儿次日又出去浪了。

上郡城内。

“魏大人,此次全靠您了。”

郡守府中,燕丹含笑看向对面之人。

此人正是魏无病,上郡郡守。

年近六十,许是修炼之故,两鬓斑白,体格却硬朗。

“呵呵,巨子客气了。”

“能引赢天至此,贵方功劳不小。”

魏无病哈哈一笑。

老狐狸,谁不会捧人。

“魏大人,前方传来消息,赢天距上郡仅一日路程。”

“您这边准备如何?”

燕丹切入正题,神色郑重。

“巨子放心。”

“待赢天到来,我邀他入郡守府做客。”

“府外百米屋舍,皆是我的人!”

“届时酒菜下毒,我摔杯为号。”

“纵他无敌,也必死无疑。”

“同时,我已掌控上郡兵马。”

“斩杀赢天后,我们即刻起兵!”

好家伙,百米范围全安排妥当。

燕丹暗惊,却知这些人多是披甲门。

见魏无病筹划周密,他道:“如此,我便安心。”

“明日,墨家之人会潜入贵府。”

“配合您行事,算是反秦联盟反秦第一战。”

反秦联盟,是燕丹多年心血。

他倾注无数精力,只为动摇帝国。

他明白,单凭一家之力,难敌秦国。

唯有联合,方有生机。

此战,是联盟首次出击。

他想试试明面交锋,与帝国的差距。

“对,反秦!”

一提反秦,魏无病双眼放光。

“天下,非秦国独占之地!”

“六国志士,绝不向秦低头!”

“绝不低头!”

两人畅谈后,命人斟酒对饮。

时间转至次日。

“都站直了!”

“我得到消息,九公子马上就到。”

翌日,魏无病收起昨夜杀意。

他笑容满面,站在上郡城门,对守兵吩咐。

不知情者,还以为他是忠秦之臣。

“是!大人!”

两旁士兵挺直身躯,展现最佳姿态。

他们非魏无病心腹,不知内情。

听闻赢天将至,只想好好表现。

“你们说,魏大人等谁呢?”

“还能是谁,那秦国公子呗,听说今日到。”

“就是一剑秒杀卫庄那位?”

“除了他还有谁。”

“不知他来干嘛,真晦气。”

“嘘,小声点,你不喜秦国也没办法。”

“唉……”

四周百姓议论纷纷,猜测魏无病意图。

对秦国,他们毫无归属感。

数世纪分裂,难认同一体。

秦国在普通百姓中并不得人心。

不少人甚至厌恶。

“呵呵。”

听到身后议论,魏无病信心更足。

秦失民心!

快了,今夜过后,上郡将重为新魏国都。

你们将再成魏民。

时间在等待中流逝。

至正午,他眼前一亮。

远处一支队伍靠近,正是赢天一行。

“来了!”

“随我出迎九公子!”

他招呼众人,策马迎上前。

“下官魏无病,上郡郡守,闻九公子驾临,特来迎接。”

赢天闻言,似不知他心思。

打量他一眼,淡然道:“嗯,辛苦了,等久了吧。”

“不辛苦,为九公子,再久也值得。”

好演技。

若非知他反秦之心,还真看不出破绽。

赢天未露声色:“那就请魏大人带路吧。”

随即对千庞下令:“军队分散入城,勿扰民。”

“遵命!”

“九公子,请。”

魏无病摆出请势。

在前牵马引路,一行人入上郡城。

暗中,无数目光齐聚于此。

“九公子,下官见您长途跋涉颇为辛苦,已在郡守府中安排妥当,要不现在就随我前往歇息?”

魏无病一边引领着赢天走进城内,一边热情地说道。

他那副殷勤的模样,与赢天之前路过其他城池时见过的官员如出一辙,姿态并无太大差别。

然而,那些官员是真心讨好,魏无病却显然藏着别的心思。

“既来之则安之,你带路便是。”

面对魏无病的举动,赢天并未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便点头应允。

他之所以如此从容,是想静待魏无病露出马脚,好一网打尽更多的幕后之人。

若此刻过早暴露,其他人恐怕会迅速警觉起来。

毕竟,他早已察觉到周遭有不少目光暗中窥视着自己。

“遵命!”

魏无病恭敬应声,因内心过于兴奋,竟未察觉赢天神色中的异样。

随行的阴阳家大司命等人虽隐约察觉魏无病有异,但因赢天未曾明示,除他之外,其余人脸上皆无破绽可寻。

或许可以说,他们压根无需刻意伪装。

倒是大司命似乎有些不安,担心赢天忘了此前的叮嘱,悄悄策马靠近,低声提醒道:“九公子,您可千万别喝多了,之前您还说今晚要找我商议要事呢。”

???

这女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听到这话,赢天先是一愣,但旋即明白过来,大司命是在暗中点醒他小心魏无病。

自从她上次带来魏无病的消息后,便再未提及此事。

她怕是以为自己早已抛诸脑后。

领会了她的用意,赢天轻笑一声:“放心,本公子记得清楚。”

???

他是真懂了,还是在敷衍?

见赢天应下,大司命未再多言,但内心却有些疑惑,捉摸不透他是否真明白了自己的暗示。

两人这番对话并未避人耳目,旁人听后纷纷投来揶揄的目光。

实在是大司命那句话信息量太大,身为成年,谁能不生出几分遐想。

糟了!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神,大司命暗叫不妙,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明明只是想提醒他而已啊。

你们怎会露出这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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