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原本围着看热闹的人群瞬间做鸟兽散。
虞七娘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的看着这一幕。
尧在老妪血溅三尺的时候,就转身奔至板车前护住了七娘。
因为跑的太快太急,他还撞到了一人。
那人被他撞得趔趔趄趄,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才匆匆离去。
虞七娘缩在尧的怀里微微颤抖,一双眸子怯怯的望着面前的场景。
老妪留在躯干上的半颗头颅缺口处,鲜血喷射,就近抱着她的年轻男女被喷洒了满头满脸,看上去份外渗人。
年轻妇人直接吓呆了,一动不动的跌坐在一旁。
爪牙们一哄而上,扯着那对年轻年轻男女就离开了,及至他们走远了,虞七娘还能听到那年轻郎君痛苦绝望的哀嚎声。
“造孽呀,凛侯欺男霸女杀人如麻,连温媪都杀了,唉,可怜江郎君和他的妻子了。”
远远的,有叹息声传来。
“方才凛侯府上的不是说公子乔歿了吗,若然凛候怎么敢派人杀掉温媪?”
别看这地方街肆林立,可不是谁都能平安无事的在这里摆摊做生意的,公子乔乃晋公第三子,其母赵姬深受晋公宠爱,子凭母贵,是以温媪离开新田后,还能借他的势度日。
“可怜江郎君和江夫人了,凛候男女不忌,最喜玩弄夫妇,唉~”
“谁叫江郎君夫妇相貌如此出色来?嗟呼~”
“......”
虞七娘窝在尧的怀里,心头一阵发冷。
她从未见过如此这般血腥可怕的景象,而更令她惊恐的是,那对年轻男女竟然是一对夫妇...听方才谈话之人的意思,那凛候丧尽天良竟然喜欢凌辱人夫人妇!
“郎,郎君,我们走吧。”
她牙齿打着颤,越想越怕,暗自庆幸自己在进“苟”镇前遮掩了容貌,而尧——
她抬起头看着尧黝黑粗糙的皮肤,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尧的五官精致昳丽,幸而容貌被一身黑皮所掩,否则以他二人容颜之盛,怕是...她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抱紧了尧,声音闷闷的:“郎君,七娘害怕。”
怀里的女郎小小的软软的,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怀中他的腰,全身心依赖着他好像他就是她的全世界一般。
尧满脸通红,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般,“嘭嘭嘭”跳个不停,半晌,他才大着胆子鼓起勇气摸了摸女郎鸦羽一般的青丝道:“莫怕,尧会护着女郎!”
与此同时,他的眸光看向穆候爪牙们离去的方向,凤眸中浮现出野兽一般凶残的光芒。
过了好一会儿,虞七娘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尧恋恋不舍的松开怀中女郎,起身拉起板车就去寻邸店了。
虞七娘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老妪的糖人摊,制好的糖人摔碎了满地,到处都是芽糖丝,老妪溅出的血迹同碎裂的糖人粘在一起...有闻讯赶来的清道夫为老妪收尸,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那年轻的江郎君和他的妻子二人接下来还要面对更加可怕的事情。
她的心底蓦地就升起一股悲凉来,不知是为这可悲的一家三口,还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