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起时,我正梦见自己掉进一个无底洞。
睁开眼,出租屋发霉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墙角那道裂缝像极了昨天被我踩死的蜈蚣。
“昭月,起床了。”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伴随着压抑的咳嗽声。
我翻身下床,铁架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六月的清晨已经闷热不堪,廉价出租屋像个蒸笼。
我轻手轻脚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母亲林秋正佝偻着背在灶台前忙碌。
她今天穿的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领口已经磨破了。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迅速抹了把脸转过身,挤出一个笑容:“快去洗漱,早饭好了。”
桌上摆着两碗白粥,一碟咸菜,还有——我眨了眨眼——半个煮鸡蛋。
这在我们家算是奢侈品了。
“妈,你今天不是要去卖血吗?鸡蛋你吃。”我把那半个鸡蛋推到她面前。
“傻孩子,今天是你高考成绩公布的日子,讨个好彩头。”
她又把鸡蛋推回来,枯瘦的手指上还贴着上次卖血时的创可贴。
我趁她转身盛粥时,迅速把鸡蛋藏进了她碗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