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窈陆砚京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换嫁诱他成瘾,糙汉夜夜红温 全集》,由网络作家“O呆兔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好热……”苏窈只觉得浑身都热,下意识的往身边唯一凉爽的地方凑去。“苏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男人隐忍的声音并没有让苏窈的理智回归。反而使她胡乱的向男人吻去,可男人却按住了她的后颈,叫她动弹不得。陆砚京觉得自己要疯了,被苏窈这个妖精逼疯的。明明不同意换亲,明明对他避如蛇蝎,可偏偏现在又凑了上来,嘴里嚷着——“求你亲亲我,我好热……你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呜呜呜……”女人娇媚的声音在挑战着他脑海中紧绷的弦,他垂眸看着苏窈。小姑娘瞪着一双杏仁眼看着自己,眼里氤氲着泪水,一张娇俏的脸蛋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陆砚京简直要把控不住自己低头吻上去。但不行,他不能趁人之危。依照苏窈现在的情态,还有对自己与以往大相径庭的态度,明显就是中了脏...
《八零换嫁诱他成瘾,糙汉夜夜红温 全集》精彩片段
“热,好热……”
苏窈只觉得浑身都热,下意识的往身边唯一凉爽的地方凑去。
“苏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隐忍的声音并没有让苏窈的理智回归。
反而使她胡乱的向男人吻去,可男人却按住了她的后颈,叫她动弹不得。
陆砚京觉得自己要疯了,被苏窈这个妖精逼疯的。
明明不同意换亲,明明对他避如蛇蝎,可偏偏现在又凑了上来,嘴里嚷着——
“求你亲亲我,我好热……你帮帮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呜呜呜……”
女人娇媚的声音在挑战着他脑海中紧绷的弦,他垂眸看着苏窈。
小姑娘瞪着一双杏仁眼看着自己,眼里氤氲着泪水,一张娇俏的脸蛋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陆砚京简直要把控不住自己低头吻上去。
但不行,他不能趁人之危。
依照苏窈现在的情态,还有对自己与以往大相径庭的态度,明显就是中了脏药。
他捏着苏窈后颈的手微微用力,这小姑娘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只觉得触之娇嫩,比他摸过的最好的瓷器都要滑。
“苏窈,你看清我是谁!”
苏窈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加上后颈传来的痛意,让她的神智清醒了一瞬。
陆砚京?
她怎么会看到陆砚京?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难道她……重生了?!
前一世她……
苏窈晃了晃脑袋,现在根本想不清事情,但她知道有一件事情是一定要做的。
那就是——和陆砚京发生关系!
这样的话就不会和上一世一样重蹈覆辙了!
于是苏窈双手放在陆砚京的肩膀,舌尖都被自己咬出了血,用自己最后的理智说道:“我知道你是陆砚京,我不后悔……你到底跟不跟我睡啊!你好讨厌啊呜呜……”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的住苏窈这种妖精跟自己撒娇,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音。
陆砚京呼吸一窒,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苏窈瞬间手软腿软,被陆砚京亲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软。
柔软的臀部坐在陆砚京的大腿上,陆砚京怕她摔下去。
随后漆黑的双眸变得暗沉无比,嘴上的力道仿佛要把怀里的小姑娘吃拆入腹。
“妖精……”
陆砚京把人放在床上,起身脱掉自己身上的衬衫,露出精壮的身体。
她看着被自己亲的面色绯红的苏窈俯身覆了上去。
娇媚的小姑娘中了药,抱着力气大的男人,连声音都不敢太大。
陆砚京看着她唇瓣微张,喘不上来气的样子,只觉得从头皮酥到了脚尖。
最后还是把小姑娘欺负哭了。
从下午一直折腾到深夜,陆砚京将昏睡过去的人抱起来放在干净的里侧,自己任劳任怨的换床单。
苏窈的神智却渐渐清晰,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陆砚京,他的后背上还有自己刚刚失控留下的抓痕。
药效退去,她无比确定自己重生了。
重生到了能够改变她命运的关键节点!
刚刚和她发生关系的陆砚京是她大姐苏安安的未婚夫。
苏安安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姐,苏安安的母亲死后没多久,父亲就找了个寡妇二婚了。
这个寡妇就是苏窈的母亲,两人结婚没多久就怀了苏窈。
苏安安和苏窈相差了四岁。
一想到苏安安,苏窈就止不住的恨!
苏安安长相酷似白莲,做的事儿也是一股子白莲味儿,从小到大没少欺负她。
只要是她喜欢的,苏安安就一定要抢过去。
陆砚京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陆砚京救了她父亲一命,她家穷,没什么可报答的,就说许一个女儿给陆砚京。
陆砚京家更穷,他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父亲在煤矿当工的时候被砸死了,就剩个病秧子母亲和厉害的奶奶。
摆明了谁嫁过去谁受苦。
但她喜欢,她就想嫁给陆砚京。
可没想到苏安安却抢先开了口,于是苏安安和陆砚京的婚约就这么口头定下了。
婚约定下的第二个月,陆砚京就去参军了。
而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爸妈也开始张罗起给她相亲了,最后相中了小学老师秦湛文。
可没想到苏安安和秦湛文在暗地里搞到了一起,口口声声说是真爱,还一起跪在地上求父母成全他们。
苏窈不知道是不是真爱,但反正她是被恶心到了!
苏安安抱着她的腿求她换嫁,可前一世的她没同意,于是苏安安趁着陆砚京这次回村探亲,给她下了药。
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苏窈有些恍惚,前一世自己是怎么做的来着?
她扇了陆砚京一巴掌,然后跑到外面的河水里坐了整整一夜,还差点坏了身子不能生育。
所以这一世她刚睁开眼,就知道自己大约是重生了,才会选择将错就错,和陆砚京发生关系。
前一世她被猪油蒙了心,这一世她就擦亮眼睛,把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
不是真爱吗?
苏窈的眼底闪过一丝讽刺,想到上一世秦湛文后面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们的“真爱”究竟能爱到什么地步了。
陆砚京换好床单后,就看到了苏窈闭着眼睛哭的样子,他眉头一皱。
“不愿意?”
苏窈睁开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陆砚京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丝雀跃瞬间消失殆尽,他讽笑的看着苏窈。
“不愿意刚刚还叫的那么欢?”
苏窈震惊的看着她,一双杏仁眼瞪的圆溜溜的,小嘴微张,仿佛在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陆砚京长相冷峻,可他说话却偏粗鲁,给人十足的反差感。
“你,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嘛!”
苏窈攥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
陆砚京脸色一黑,“你说什么?”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被人质疑自己这一方面的能力,就算是陆砚京也不例外。
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苏窈知道她恐怕是要把人惹生气了。
但现在换嫁才是紧要的事儿。
打定了勾引他的主意,苏窈就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下了床。
可没想到脚尖刚碰到地上,腿就软了下去,整个人跪坐在地上,身上的被子也瞬间滑落。
白花花的,陆砚京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往一个地方涌去。
可偏偏这妖精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眼神缠着她,说话的调调也跟钩子似的。
“陆砚京,我腿软……”
苏窈见陆砚京干站在那不动,心里暗骂他是一根死木头,但还是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我疼……”
陆砚京的大脑“轰”的一下就炸了,他大步走过去,将被子裹在苏窈的身上,捂到一丝肌肤都看不到才将人抱起来放在床上。
“老实坐着。”
说完,陆砚京转身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身衣服。
“你衣服都不能穿了,这是我妈年轻时候穿的衣服,你先将就穿吧。”
苏窈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地上的衣服……不,那已经不是衣服了。
是一团被撕坏的,已经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东西的布条了。
一想到刚刚那场出汗的激烈运动,苏窈的俏脸瞬间就涨红了起来,耳根子也开始发烫。
陆砚京一打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于是他微微俯身,唇角一斜,笑了出来。
“不是说不爽吗?不爽你回味什么?”
苏窈的眼睛瞬间瞪大,这男人怎么净说荤话!
“我、我要换衣服了,能麻烦你转过去一下吗……”
陆砚京好笑的看着苏窈,“浑身上下哪没看过,现在换件衣服还要我转过去。”
话虽这么说,但陆砚京还是转过了身子。
苏窈松了口气,刚才她是在药的作用下才放的开的,现在……她还真不好意思。
苏窈穿好上衣,然后才开始穿裤子,结果腿刚一动,就感觉到传来的痛感。
火辣辣的。
腿抬起来的时候,也抖的不像话。
死男人,狗男人,他不也是第一次吗!
怎么就、就……凭什么只有女人不舒服!
苏窈在心里痛骂了一万遍,然后才磨蹭着穿好裤子,站起来。
“我好了。”
陆砚京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听到苏窈说好了后迅速转过了身子。
“还能走路吗,我送你回去。”
苏窈咬唇,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血色,只有眼眶是红的。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一听到苏窈拒绝自己,陆砚京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嘲讽的弧度。
“也是,你躲我都来不及呢,今天晚上的事儿你要是不想认就算了,我也不是那叽叽歪歪的男人。”
说完,陆砚京一把扯开房门。
“走吧。”
他这话让苏窈的心狠狠一颤,看着陆砚京脸上的自嘲的表情,苏窈想起了前一世自己是怎么对她的。
小时候明明还跟在他屁股后当他的小尾巴,一口一句砚京哥哥叫的甜。
可当他和苏安安订婚后,她就不得不得离陆砚京远一点,免得被苏安安抓住把柄。
只要被苏安安抓住把柄,那她肯定会跟大家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大家觉得她是一个不要脸的贱货,连自己姐夫都勾引。
所以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躲着陆砚京。
陆砚京想帮忙,她就恶语相向。
也不怪陆砚京会误会她。
苏窈的心在滴血,她想解释,但现在不是时候。
“陆砚京,”苏窈红着眼眶看他,“我讨厌你!”
说完,苏窈一把推开他跑了出去。
陆砚京被她推的一脸茫然,随后冷着脸关上房门。
讨厌他?
苏窈什么时候不讨厌他了。
陆砚京转身的时候又看到了堆在墙边的床单,那床单大半边都湿透了。
他认命的抱起床单,天这会儿才完全黑下来,陆砚京坐在院子里冷脸开洗。
不但冷脸洗床单,还得冷脸洗内裤。
苏窈也没跑两步,腿根被磨的实在是疼,于是她只好慢慢往家走。
结果人还没到家,就在村口看到了正在拉扯的一男一女。
“小雪,我爱的人只有你!但是我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学老师,我配不上你……”
“我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你现在就跟那个农村女人退亲,然后到京都来,你跟我爸一起做服装生意,保证你一年就能成为万元户!”
听到他们两个对话的苏窈心底冷笑,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湛文和他现在傍上的大腿——来自京都的大小姐杨雪!
现在是1985年,政策已经放开了,杨雪的父母早就在前几年就开始偷偷倒腾服装了,政策放开后更是轻车熟路的垄断了小半个京都的服装市场。
苏窈心里估计着杨家的家底,估计五六万是有的,甚至可能更多。
“湛文?”苏窈故意走过去,“是湛文吗?”
听到苏窈的声音,秦湛文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立即向苏窈的方向看过来。
“苏窈,我、我……”
他还想遮掩什么,但是苏窈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走了过来。
前一世,杨雪也找到过她。
但那是在她秦湛文结婚后了,杨雪当时说只要她退亲,就会给她一笔钱。
但当时她傻,说她对秦湛文之间的感情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就没要。
苏窈现在想想,真想抬手给自己两个巴掌。
感情算个屁,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傻逼渣男卖个好价钱!
“你就是和湛文哥哥有婚约的那个农村女人?”
杨雪看到苏窈的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她不是没见过农村女人,但她印象里的农村女人绝对不是苏窈这样的。
长相娇艳,生的一副媚骨像。
就算穿着不合身的衣裳,也难掩她风姿绰约的那副身子骨,肯定是胸大腰细的。
杨雪下意识搂住了秦湛文的手臂,警惕的看着苏窈。
“说吧,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湛文哥!”
秦湛文心跳的跟打雷似的,听到杨雪说的话后顿时觉得要坏菜了,他根本就没想到杨雪会追到这里来,更没想到会被苏窈撞到!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今天刚和苏安安求了苏窈和她父母要换嫁!
如果苏窈把这件事告诉了杨雪,又或者把他和杨雪的事儿告诉了苏安安,那他两边就都废了!
看着秦湛文焦头烂额的样子,苏窈心底讽笑,不明白自己前一世怎么就瞎了眼,真爱上了这么个烂货色!
“我能跟你单独谈谈吗?”
杨雪点点头,秦湛文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这是五千块钱,离开他。”
看着眼前的信封,苏窈笑了笑。
前一世杨雪开的价可是两万块。
但是现在她和杨雪见面提前了好几年,她手里估计还没有那么多钱。
“不够。”
苏窈轻笑着开口:“杨小姐,秦湛文在你心里就值这点钱吗?”
杨雪咬牙,但一想到苏窈居然没拒绝她,反而是说钱不够,心底又来了希望。
不过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农村女人而已,只要她要钱,那这事儿就好解决了!
杨雪这么想着,倨傲的扬了扬头,“那你要多少?”
“两万。”苏窈斩钉截铁道,“你要是能给我两万,我就答应你,和秦湛文退亲。”
“什么?两万!”杨雪倒吸了口冷气,看着苏窈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两万是多少钱,现在万元户都没几家,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你!”
“我是不是狮子大开口就不管您的事儿了。”
苏窈淡笑着看向她,“但要是没有两万,这亲我坚决不退。到时候还要请您来吃我和湛文哥的喜宴呢。”
杨雪握紧了手里的小挎包,她这次来带了三万。
原本和父母商量好的,最多给苏窈一万块钱,剩下的两万给秦湛文那个瘫子母亲请个保姆,最好以后再也不见了。
可没想到出师不利,光是苏窈就跟她要了两万。
但要是能让苏窈这个狐狸精跟秦湛文彻底断了来往,这两万花的也值!
杨雪心一横,从包里拿出两捆钱塞入了信封。
“两万块钱都在这里了,但我也有个条件。”
杨雪看着月光下苏窈光洁的脸,那双眼睛就跟狐媚子一样勾的人心痒。
“跟秦湛文退亲后,你一个月内必须结婚,并且在一年内搬到秦湛文再也找不到你的地方!”
苏窈心里都要笑翻天了,就算杨雪不说她也会这么做的。
而且她才不会和秦湛文真的结婚,等会儿回家她就和父母说同意苏安安提出来的换嫁。
至于后面苏安安和秦湛文要不要结婚,又会和杨雪闹出什么样的闹剧,可就都不关她的事儿了。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我立马回去和我父母说退亲。”
杨雪这才把装有钱的信封递给她。
苏窈拿着沉甸甸的信封,偷偷地掖在了裤腰里,然后把外衣放下。
下摆整理好后,丝毫看不出她裤腰里藏了东西。
“哎,苏……”
秦湛文正站在一边焦急的想着解决办法,却没想到苏窈连看都没看他就走了。
苏窈哼着小曲,把这畜生卖了两万块钱,真爽!
回到家后,他爸妈都坐在院子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而苏安安则跪在他们面前,声泪俱下的说着。
“爸妈,我和湛文是真心相爱的!当年是我不懂事才和陆砚京订婚了,求求你们成全我和湛文吧!”
苏安安见苏窈回来了,身上甚至还换了身衣服,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她的计谋得逞了!
“妹妹,从小到大姐姐都没求过你什么事儿,就这一次,你就答应姐姐这一次吧,好不好?”
贱人,和陆砚京睡都睡过了,你不同意都不行了!
苏安安心底暗爽着,丝毫不知道陆砚京已经走到了门外。
陆砚京是来退婚的,他不想把简单的事情弄的复杂化。
如果苏安安不喜欢他,那退婚就是了,反正当年也只是一个口头婚约,他也不喜欢苏安安。
可没想到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熟悉的呜咽。
“姐……”
“当年陆砚京救了咱爸,说要把咱俩中的一个许给他做媳妇的时候……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可为什么你要骗爸妈你喜欢他?”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我见到他就躲,躲不过就恶语相向,现在全村人都知道我讨厌他,甚至就连砚京哥也这么觉得……”
“现在你又要换嫁,你要我怎么嫁?你要全村人怎么看我,你要我婚后怎么和砚京哥相处?”
苏窈哭的伤心,陆砚京甚至能想象的到她哭红的兔子眼。
“我从小就喜欢他,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我好不容易要放下了,可你又这样……呜呜呜,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抢我喜欢的……”
后面她们说了什么陆砚京完全听不见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苏窈委屈的声音。
“我从小就喜欢他”
这句话一直在陆砚京的脑海里萦绕着,让他激动地找不着北。
也就是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所以才……才一直躲着他?
陆砚京漆黑的双眸兴奋的亮起,胸脯起伏着,心里又高兴又觉得酸胀。
这傻丫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门突然开了,紧接着一具温软的身体突然撞进他的怀里。
陆砚京下意识的接住了她,浑身的肌肉在这一瞬间紧绷起来。
苏窈在刚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就知道陆砚京在门外了,否则刚刚也不会故意说出后面那些话来。
就是不知道陆砚京买不买她的账。
于是她故意把自己的小脸埋在他的颈间,啜泣间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陆砚京敏感的地方。
陆砚京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鼻息间都是苏窈身上的味道,还有她小口喘气的声音,简直跟在床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砚……”苏窈抬头看向抱住自己的人,故意喊了一声会让陆砚京误会的话,然后猛地闭嘴,再开口就是——“陆砚京?”
紧接着,她就跟兔子似的要推开他。
陆砚京的双眸一沉,怎么可能让她真的推开自己,于是看着走出来的苏父苏母和苏安安,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腿不疼了?”
苏窈的眸子颤了颤,震惊之外还有些委屈。
陆砚京被她看的心软,于是长臂揽在她的腰间,声音故意大了点。
“走路小心点。”
说着,扶着苏窈稳稳站好。
苏父和苏母看着陆砚京,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让人家撞个正着,一时间连头都不好意思抬了。
“陆大哥,”苏安安看着眼前的场景,主动开口说道,“我和我妹妹想要换嫁,我们两个既然互不喜欢,不然就干脆放过彼此吧!”
“换嫁?”陆砚京黑漆漆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他偏头看向不敢抬头看自己的苏窈,问道:“你想嫁我?”
苏窈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垂着头捏着衣角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不愿意。
陆砚京被她这副样子气笑了。
这小妮子又来这套。
要不是自己刚刚在门口不小心听到了她类似于变相表白的话,恐怕又要被自己误会了。
陆砚京在心底冷哼一声,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折腾苏窈的法子。
“砚京大哥,我妹子就是不好意思,其实她心里喜欢你喜欢的紧呢!”
苏安安看着苏窈那副忸怩的样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狐狸精。
她那副样子自己一个女人都被勾的心头痒,就别说男人了。
“苏安安,你咋说话呢!”
苏父听到大女儿说的话后,厉声呵斥道,脸色阴沉的难看。
自打前妻去世后,他就对这个大女儿心怀愧疚。好在现在的媳妇是一个大度的,对他的大女儿比对亲生的还好。
但这也就造就了苏安安不知天高地厚,喜欢抢妹妹苏窈东西的性格。
这些事他和妻子都看在眼里,私底下也和苏窈说过,叫她该争就争,别太给苏安安脸了。
有些事儿他们大人做出来会被村子里的人说偏向。
什么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那话说的难听,还会让年纪小的苏窈挺不直腰板。
但小孩子不懂,就算性格骄横一些也只会被觉得是在和姐姐争宠。
可偏偏小时候的苏窈就跟个闷葫芦一样,天天被苏安安压在下面欺负。
“你这话说出去,还让你妹妹以后在村子里咋做人?”
苏安安不以为意的说着:“她嫁给砚京大哥,就不难做人了呗!”
苏母赵玉英看了一眼苏安安,虽然她心肠好,但是也已经纵容苏安安十八年了。
平时在村里说的那些话,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居然要毁她女儿的名声,那就不行!
“安安,当初要跟陆家定亲的时候你可是抢着的。”
“现在你妹妹好不容易定下一个好人家,你又反悔了。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你说换嫁就换嫁?再说了,姐妹换嫁说出去也不好听。”
赵玉英面容温婉,和苏窈眉眼间很像,但母女俩的气质完全不同。
赵玉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温柔如水”的婉约气质,但苏窈的身上却写满了“媚骨生香”这四个大字。
在和苏窈发生那件事儿之前,陆砚京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不重欲,甚至是有些冷淡的人。
却没想到一沾上苏窈,就食髓知味的上了瘾。
苏安安没想到赵玉英居然会当着陆砚京的面子让她没脸。
在她一岁的时候,她亲妈就病故了。两岁的时候,赵玉英就被她爸给娶进来了,隔年就生下了苏窈这个狐媚子。
但好在这个妹妹是个软柿子,也跟个傻子似的好拿捏。
本以为这次换嫁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可现在这母女俩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变了?
“玉英说的对,你爸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听说过姐妹换嫁这种事!”
“说句难听点的,你这是破坏了你妹妹的幸福,简直可耻!”
苏安安从来没被父亲这么说过,闻言瞪大了眼睛,指着苏窈说道:“我跟陆砚京又没结婚,怎么就破坏她的幸福了?”
苏窈站在母亲身边,偷偷抬眸看向苏安安和父亲胡扯头花,笑的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
她刚偷笑,就感觉有一道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
她微微偏头,就看到陆砚京的双眸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
被抓包了!
苏窈似触电般迅速移开目光,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她面色镇定,可心里却翻了天——
啊啊啊啊啊被抓包了被抓包了!好尴尬啊我的天!这地上怎么一条缝都没有啊,好想找条缝钻进去啊!
陆砚京看着她瞬间红了的耳根,还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脑海里居然出现了一副十分不合时宜的画面。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正在疯狂的挠着地面,浑身的毛炸开来,既害羞又崩溃。
可爱的不行。
“咳咳!”
苏父还在和大女儿互扯头花,结果一转眼就看见大女儿的未婚夫居然在看他名义上的小姨子!
甚至还在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苏父的心中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砚京,这件事你怎么想?”
陆砚京回神,面色瞬间恢复了冷淡,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
苏窈见了,在心里暗骂一句“不正经”。
“我跟苏安安之间没有感情基础,结婚报告也没打,可以解除婚约。”
苏安安一听到这话,悬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
不换嫁的话,解除婚约也可以。
但苏窈这种威胁她绝对不能留在身边,以后找机会给她嫁出去就行了。
村头的老鳏夫可是觊觎她很久了。
苏安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至于换嫁的事情,还得问问另一位当事人才行。”
陆砚京将目光落在一直偷看好戏的苏窈身上。
顿时,苏父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她。
苏窈浑身一僵,把陆砚京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她从陆砚京屋里出来后,在路上随便编了个侧麻花辫,在陆砚京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半边脸。
苏窈怯怯的抬起头,一张小脸在月色下过分的白,刚才还泛着红的耳根已经变回了它本来的颜色。
“我、我听爸妈的……”
陆砚京这回真生气了,就说一句“想嫁给他”就这么难吗?
他们两个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苏窈还想嫁给谁!
“丫头,你想嫁就嫁,不用在乎爸妈的看法。”
赵玉英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乖女儿,握紧了她的手。
“你要是不想嫁人,留在爸妈身边一辈子,爸妈也养得起!”
苏窈摇了摇头,随后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陆砚京,低声道:“如果砚京哥不讨厌我,那我嫁给他……也可以。”
听到这句话的苏安安和陆砚京同时松了口气。
苏安安是因为觉得自己以后身边没了威胁。
而陆砚京则是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但是“也可以”是什么意思?
嫁给他就这么不乐意?
陆砚京眸色暗沉,决定明天去供销社多买几床被单。
等结婚了,他要把今天生的气都报复回来!
苏父抬头看了看天色,月亮已经高高的悬挂在了树枝上。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摆了摆手,说道:“时间不早了,这事儿明天再说吧。”
苏安安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她本来以为今晚就能把换嫁的事儿给定下来,结果没想到她爸的一句话又把事情打回了原形。
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撒娇道:“爸!”
“行了,这么晚了我不想骂你,更不想让人家看笑话。”
苏父厉声打断苏安安的话,神情严肃的看着她,“大晚上的吵吵嚷嚷像什么话!都回去睡觉,这件事儿明天再说!”
赵玉英拉着苏窈的手往屋里走,经过陆砚京身边时,苏窈悄悄用指尖在他掌心刮了一下。
陆砚京浑身一僵,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等所有人都进了屋,院子里只剩下陆砚京一个人站在月光下。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开门声。
“砚京哥?”
苏窈探出半个身子,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只听她跟做贼似的小声说道:“你等一下。”
陆砚京转过身,却猛地看见苏窈身上穿着他宽大的军装外套。
他这件外套什么时候到她手里的!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因为陆砚京的思想已经完全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占据了。
他的外衣太大,所以衣摆垂到了苏窈的大腿中部,露出下面一双笔直白皙的小腿。
陆砚京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我把衣服换了还你。”苏窈小声说,“被我妈发现就不好了。”
陆砚京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
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蝉鸣,他听见苏窈轻轻关上门的声音,然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下午看到的画面。
雪白的肌肤,纤细的腰肢,还有……
“啪!”
陆砚京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是不是疯了?
还是苏窈真的是个妖精!
可越是克制,那些画面就越发清晰。
他烦躁地在院子里踱步,鞋踩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屋内,苏窈故意放慢了换衣服的动作。
她知道陆砚京就在门外,也知道他现在一定在想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对着镜子解开衣服的扣子,指尖在锁骨处流连。
镜中的少女眼波流转,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
“男人这种东西,”她轻声自语,“就得让他惦记着才行。”
她慢条斯理地换上自己的碎花睡衣,又故意将领口扯松一些,这才拿着叠好的衣服和陆砚京那件外套走出去。
陆砚京听见门响立刻转过身,却见苏窈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月光下,领口处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他立刻别过脸去,耳根发烫。
“给你。”苏窈把衣服递过去,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今天太晚了,我家不好洗衣服,所以就麻烦砚京哥了。”
陆砚京接过衣服,布料上还残留着少女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气。
他僵硬地点点头:“嗯。”
苏窈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里暗笑。
她故作羞涩地低下头:“那我就先回去。”
说完,她转身快步进了院子,却在关门时故意停顿了一下,让陆砚京能看见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缝中。
陆砚京站在原地,手里攥着苏窈刚刚给他的三件衣服。
夜风吹来,衣服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进他的鼻腔。
他鬼使神差地把衣服举到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苏窈身上的味道,甜甜的,带着一丝奶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砚京就感到一阵燥热从小腹升起。
他猛地惊醒,像是被烫到一样把衣服拿开。
他在干什么?这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陆砚京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苏家院子。
一路上,他的心跳快得不像话,手里的衣服仿佛有千斤重。
回到家,陆砚京直奔院子里的水井。
他机械地打水,搓洗衣服,冷水浸湿了他的袖口,却浇不灭他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燥热。
“砚京?”
一个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陆砚京猛地回头,看见母亲披着外套站在房门口。
“妈,您怎么起来了?”他慌忙把湿衣服藏在身后。
陆母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上带着关切:“我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就出来看看。这么晚了,你在洗什么呢?”
陆砚京的耳根更烫了:“就、就一件衣服。”
陆母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洗衣盆上,那件军装的一角露在外面。
她了然地笑了笑:“是苏家那小姑娘还你的吧?”
“妈!”陆砚京窘迫地喊了一声。
“行了,妈不问了。”陆母温柔地说,“不过砚京,妈得提醒你,如果你真喜欢那姑娘,就得对人家负责。”
“苏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苏窈那孩子我看着长大,是个好姑娘。”
“你的这件外套是我昨天借给她的,她昨天被她那个姐姐欺负的,浑身湿漉漉的,你这件外套正好在手边,我就递给她了。”
陆砚京这才知道,为啥苏窈会有他这件外套。
陆砚京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你爸走得早,妈就盼着你能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陆母说着又咳嗽起来,“我看苏窈就挺好,比那个苏安安强多了。”
陆砚京赶紧上前扶住母亲:“您快回去休息吧,夜里凉。”
等送母亲回房后,陆砚京回到院子里,看着盆里泡着的衣服。
月光下,水波荡漾,他的思绪也跟着飘远。
他想起第一次对苏窈心动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才十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子,站在田埂上冲他笑。
阳光照在她脸上,连睫毛都染成了金色。
那时的苏窈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哪像现在?
陆砚京摇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现在的苏窈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明明撩拨了他,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看我怎么收拾你。”
与此同时,苏家东厢房里,苏窈正趴在床上,晃着两只白嫩的脚丫。
她回想着陆砚京刚才隐忍的表情,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偷笑。
“陆砚京,”她小声嘀咕,“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一早,苏窈被一阵哭闹声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窗外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却已经热闹起来了。
“爸!我求您了!”苏安安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薄薄的窗户纸,“我是真心喜欢湛文的!”
苏窈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
她特意选了件淡粉色的确良衬衫,衬得肌肤如雪。
对着小镜子把两条麻花辫梳得一丝不苟,又在唇上抹了点自制的胭脂,这才推开门。
院子里,苏安安和秦湛文跪在青石板上,一个哭得梨花带雨,一个面色惨白。
苏父站在台阶上,眉头拧成了疙瘩。赵玉英在厨房进进出出,锅铲碰撞声格外刺耳。
“爸,您和我妈起的这么早啊?”
苏窈声音清脆,像一滴水落进滚油里。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秦湛文看到苏窈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苏窈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秦湛文心里在怕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窈窈醒了?”苏父脸色缓和了些,“再等会儿就能吃早饭了。”
苏安安转头瞪着苏窈,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爸,其实昨天晚上就想和您说这件事的。”
苏窈故意拉长声调,余光瞥见秦湛文浑身绷紧,手指紧紧的扣着裤缝。
而苏安安脸色则唰地变白,以为苏窈是要把自己给她下药的事情说出来。
“我觉得我嫁给砚京哥也不错。”苏窈打断她,脸颊适时飞上两朵红云,“砚京哥知根知底,而且还都在一个村子里。我嫁过去后还能天天回家,要是婆婆欺负我,爸妈还能为我做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苏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所以爸就别为难姐姐和秦同志了。”苏窈走到父亲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既然他们两情相悦,非彼此莫属,您就成全他们吧。”
苏安安和秦湛文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
秦湛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昨晚才跟杨雪私会,今天就被按头认下婚事?
“窈窈……”苏父心疼地摸摸小女儿的头,“委屈你了。”
“不委屈。”苏窈笑得眉眼弯弯,“但是这件事传出去不好听,相比于姐姐的好名声,村子里骂我的肯定多……”
“我记得姐姐去世的母亲留下了一个银镯子,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就当做是补偿了。”
苏安安差点咬碎一口牙,但那对银镯子也不是什么值钱货,给就给了。
而且说不定以后还能借题发挥,说苏窈霸占她过世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这么一想,苏安安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还是有些不舍得说道:“给你!“
苏窈接过镯子,在阳光下仔细端详。
这银镯子不是普通的银镯子,而是一个空间。
上辈子灾荒年,苏安安就是凭着这个银镯子吃香喝辣,却对自己的家人和村民见死不救!
这辈子重生,她才不会做什么善女,她要让苏安安自食恶果,尝尝食不果腹,求人不得的滋味!
早饭吃得各怀心思。
苏父给苏窈碗里夹了几次菜,而苏安安的筷子都快把碗底戳穿了。
秦湛文食不知味,时不时偷瞄苏窈,生怕她突然说出什么爆炸性消息。
“爸,妈,我待会儿想去县城书店看看。”苏窈放下碗筷,“我想买几本复习资料。”
赵玉英立刻起身:“等着,妈给你拿钱。”
她翻出个手帕包,数出五张大团结和几张粮票布票塞给苏窈。
“想买什么就买,别省着。”
苏窈鼻子一酸。
上辈子她直到父母去世,都不知道他们偷偷给她攒了这么多钱。
她把钱小心收进内兜,那里还躺着她昨天晚上从杨雪那坑的两万块巨款。
出了院门,苏窈脚步轻快地往村口走。
她眯起眼,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买的房产位置。
县城西边那片老居民区,十年后会变成商业中心,拆迁补偿高得吓人。
“苏窈!”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
陆砚京骑着辆二八自行车停在她面前,一身白衬衫在他身上分外笔挺,阳光下眉眼深邃。
“砚京哥?”苏窈心跳漏了半拍,“你去哪儿啊?”
“县城。”陆砚京单脚撑地,“顺路捎你一段?”
苏窈刚要答应,突然想起什么,狡黠地眨眨眼:“不好吧,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陆砚京耳根微红,却坚持道:“我骑快点,没人注意。”
最后苏窈侧坐在后座,手指轻轻揪住陆砚京的衣角。
自行车碾过土路,颠簸间两人的身体时不时碰在一起,又迅速分开。
“抓紧点。”陆砚京声音有些哑,“前面下坡。”
苏窈假装没听见,却在车子冲下斜坡时惊叫一声,整个人贴上了陆砚京的后背。
隔着薄薄的军装,她能感受到男人绷紧的肌肉线条。
“你故意的。”陆砚京突然说。
苏窈噗嗤笑了:“是啊,怎么了?”
陆砚京猛地刹车,苏窈猝不及防撞在他背上。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下车,按在了路边的杨树上。
“苏窈。”陆砚京低头逼近,呼吸灼热,“你知道招惹一个男人是什么后果吗?”
苏窈仰着脸,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不知道呀,砚京哥教教我?”
陆砚京喉结滚动,最终只是狠狠揉了揉她的头发:“小狐狸精。”
两人重新上路后,气氛微妙地变了。
苏窈这次老老实实环住陆砚京的腰,能感觉到他每一次呼吸时腹肌的起伏。
到了县城,陆砚京要去办事,约好晌午11点在国营饭店门口碰面后,两人就分开了。
苏窈转身直奔西城区房管所。
房管所里烟雾缭绕,几个中年男人正在打扑克。
看见苏窈进来,一个秃顶男人懒洋洋地问:“小同志有事?”
“我想看看西城区的房屋出售信息。”苏窈声音清脆。
男人们惊讶地放下牌,开始打量起苏窈来。
这年头买房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是个年轻姑娘。
“西城区老房子多,价格便宜但条件差。”秃顶男人拿出本厚厚的登记册,“你真要买?”
苏窈点头,快速浏览着信息。
突然,三个门牌号跃入眼帘。
西城路28号、32号和36号!
这正是上辈子拆迁时补偿最高的连排院落!
“这三个地方我能看看吗?”
半个小时后,苏窈已经站在西城路28号的院子里。
这是套三进四合院,虽然破旧但结构完好。
房主是个白发老人,儿子在深圳发了财,要接他过去住。
“姑娘,你真要买?”老人疑惑地问,“这院子少说住过五代人,瓦都漏了。”
苏窈抚摸着斑驳的影壁,心里计算着。
这里十年后会变成购物中心,拆迁补偿是按面积算的。
“老伯,您开个价。”
最终,三套院子以总价一万八千元成交。
苏窈当场付了定金,约好第二天带全款来办手续。
老人拿着厚厚一沓钱,手都在抖。
这价格比他预期高了足足三千块!
走出最后一套院子,苏窈长舒一口气。
她手里还剩两千块,打算留作装修和应急用。
正盘算着,肚子咕咕叫起来,这才发现已经过了中午。
国营饭店门口排着长队。
苏窈刚站定,就听见有人喊她名字。
陆砚京站在队伍前端,朝她招手。
“怎么这么晚?”陆砚京皱眉,“事情办得不顺利?”
“有点事情耽搁了。”苏窈小跑几步站到陆砚京身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悄悄将房产契约往内兜里塞了塞,布料下三套院子的地契正热乎乎地贴着她的心口。
陆砚京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脸颊上停留片刻,从兜里掏出一方洗得发白的手帕递给她。
“擦擦。”
手帕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苏窈接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
她低头假装擦汗,实则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发烫的耳根。
“今天供应红烧肉。”陆砚京突然说,“我排着队,你先去找位置。”
苏窈刚要点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看见陆砚京眼睛一亮:“砚京!”
陆砚京肩膀明显僵了一下,转头时已经换上平静的表情:“赵连长。”
“真是巧啊!”赵连长热情地拍他肩膀,目光却不住往苏窈身上瞟,“这位是?”
苏窈察觉到陆砚京呼吸微滞,心里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主动上前半步,笑得眉眼弯弯:“我是砚京哥的——”
“表妹。”陆砚京截住她的话头,右手不着痕迹地在她后腰轻轻一按,“家里让我带她来买书。”
苏窈差点笑出声。
这男人撒谎时喉结滚动的样子可爱得紧,偏还要装出一副严肃模样。
她配合地点头:“对,我是他远房表妹。”
赵连长狐疑地打量他们,也没拆穿,只是跟苏窈打了声招呼。
“你先进去。”陆砚京推了推苏窈,“我陪战友说几句话。”
苏窈知趣地点头,转身往饭店里走。
身后传来赵连长压低的声音:“好你个陆砚京,藏得够深啊……”
饭店里人声鼎沸,每张桌子都坐得满满当当。
苏窈转了一圈才在角落发现个空位,刚要坐下,一个系着白围裙的女服务员就冲了过来。
“哎哎哎!这有人了!”
服务员约莫三十出头,眉毛画得细长,嘴唇涂得艳红。
她上下扫视苏窈的穿着,撇了撇嘴:“你去那边站着等。”
苏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靠近厨房的过道,油烟味浓得呛人。
她微微一笑:“我看这桌上没放预订牌啊?”
“我说有人就有人!”服务员声音拔高了几分,引得附近几桌客人纷纷侧目,“你这种乡下姑娘我见多了,点盘炒青菜能坐半天,我们国营饭店不伺候!”
苏窈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那叠大团结,慢条斯理地数着:“一份红烧肉,一条清蒸鱼,两碗米饭,再加个时令蔬菜。”
她抬头,笑得天真无邪:“够资格坐了吗?”
服务员脸色变了变,正要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陆砚京和那几个军人走了进来,赵连长正大声说着什么,引得众人纷纷张望。
“哟,这不是王经理吗!”赵连长朝柜台后一个胖男人挥手,“这两天来下面视察,今天正好到这了,就带兄弟们来改善伙食!”
胖经理立刻堆着笑迎上来,路过苏窈这桌时皱了皱眉:“小刘,怎么回事?”
服务员立刻换上笑脸:“经理,这姑娘非要占预订的位子。”
“预订?”苏窈声音清亮,“这位大姐刚才还说我是乡下姑娘,点盘青菜不配坐这儿呢。”
王经理这才注意到苏窈,待看清她容貌时明显一怔,长这么漂亮的可不多见啊!
他刚要说话,身后传来陆砚京的声音:“苏窈?”
所有人齐刷刷转头。
陆砚京大步走来,面容冷峻,眉目如刀。
他站到苏窈身边,目光扫过服务员和王经理:“出什么事了?”
王经理突然一拍脑门:“哎呀!这不是陆连长嘛!”
他狠狠瞪了服务员一眼,“小刘你眼瞎了?这是贵客!”
服务员脸色刷地变白,手里的点单本差点掉在地上。
她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同志,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能随便侮辱人?”苏窈歪着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国营饭店的服务宗旨是什么来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还挂在墙上呢。”
赵连长和几个战友已经围了过来,闻言都皱起眉头。
王经理额头冒出冷汗,连连鞠躬:“同志批评得对!我们一定加强教育!”
他转向服务员,厉声道:“还不快给这位同志道歉!今天这桌我请客!”
服务员涨红了脸,刚要弯腰,苏窈却摆摆手:“不必了。”
她看向陆砚京,脸上笑意盈盈。
“砚京哥,不如我们回去吧?这个时间家里人都没吃饭呢,你可以回去做饭。”
陆砚京怔了怔,随即领会了她的意思。
他朝王经理点点头,“改天再聚。”
说完接过苏窈手里的布包,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她往外走。
赵连长目瞪口呆:“砚京,你居然还会做饭?”
“嗯。”陆砚京头也不回,“只做给家里人吃。”
走出国营饭店,夏日的阳光火辣辣地晒在柏油路上,蒸腾起一股热浪。
苏窈故意放慢脚步,落后陆砚京半步,目光落在他紧绷的后颈线条上。
“砚京哥,”她拖长了音调,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刚才为什么说我是你表妹呀?”
陆砚京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耳尖却悄悄红了。
“场合不合适。”
“哦——”苏窈绕到他面前,仰起脸看他,“那什么场合才合适?”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陆砚京的目光在那处停留了一秒,迅速移开,喉结滚动了一下。
“别闹。”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警告意味,“我送你回家。”
苏窈噗嗤一笑,背着手蹦跳着走在他前面。
八十年代初的街道还不算宽敞,路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阴影。
她故意踩在树影与阳光的交界线上,像走钢丝一样摇摇晃晃。
“小心。”
陆砚京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温度。
苏窈顺势往他那边一歪,整个人几乎靠进他怀里。
“哎呀,脚崴了。”
她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陆砚京僵在原地,手臂肌肉绷紧,明明知道她在装,甚至连演都不演了,可他却不敢真的推开她。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苏窈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和独属于军人的那种刚毅气息。
陆砚京喉结滚了滚,说道:“我背你。”
苏窈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陆砚京已经半蹲下身,宽阔的背脊在她面前展开。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趴了上去。
陆砚京站起身的动作很稳,双手托着她的腿弯,步伐稳健地向前走。
苏窈的脸贴在他背上,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你心跳好快。”她小声说。
陆砚京没回答,只是脚步更快了些。
路过一个卖冰棍的小摊时,他停下来买了一根红豆冰,反手递给她。
“吃吧,解暑。”
苏窈接过冰棍,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前世的陆砚京也是这样,总是用行动代替言语,默默照顾着她。
可惜那时候她眼里只有秦湛文,直到最后才明白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砚京哥,”她咬了一口冰棍,甜滋滋的红豆味在舌尖化开,“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吃紫苏炒饭,就小时候你经常炒的那种。”
陆砚京沉默了一会儿,“明天要去部队报到。”
“哦……”苏窈难掩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等你休假的时候?”
“嗯。”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了存放自行车的地方,陆砚京才小心地放下她。
一路上苏窈都没怎么说话,陆砚京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惹苏窈不开心了,一路上都在是思考着这个问题。
“到了。“
苏窈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再缠着他,毕竟两人婚嫁的事儿还没摆到明面上,被人看到会说闲话。
“谢谢你送我回来。”
苏窈目送他离开,才转身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陌生的饭菜香。
她疑惑地皱起眉,她妈做的饭菜也不是这个味儿啊?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苏窈探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
苏安安居然系着围裙在炒菜!
要知道前世今生加起来,她都没见过这个跟大小姐似的女人进过厨房!
“哟,苏窈回来啦?”苏安安转头,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饿了吧?我做了红烧茄子,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苏窈警惕地看着她,面上却扯出了一抹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家大小姐居然会下厨做饭了。”
苏安安心情好,把菜盛到盘子里,擦了擦手,故意说道:“我跟爸已经商量好了,一周后办婚礼,湛文那边都安排好了。”
苏窈微微挑眉。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是她先结婚,苏安安为此闹了好一阵,最后拖了半年才不情不愿地嫁给了秦湛文。
怎么这一世变了?
“这么快?”
苏安安得意地扬起下巴,“爸疼我呗,说一周后天气不热不冷的,穿裙子好看。”
她凑近一步,不怀好意的看着的压低声音,“妹妹,你不会生气吧?我知道你和湛文以前……”
“以前什么?”苏窈打断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种肾虚男,我瞧都瞧不上一眼。”
她绕过苏安安,从水缸里舀了瓢水喝。
“恭喜你啊,终于如愿以偿了。”
苏安安身体一僵,随后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苏窈。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和……”苏安安一想到那个猜想,就气的浑身发抖,“你个贱人,你早就和秦湛文偷偷上床了是不是!”
“呕……”苏窈恶心的干呕了一下,“别别别,千万别这么恶心我。就他脚步虚浮的样子,大家都看的出来,也就只有你喜欢抢这种烂货色。”
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
“我去开。”
苏安安抢先一步跑出去,不一会儿,领着秦湛文走了进来。
秦湛文穿着时下最时髦的的确良白衬衫和喇叭裤,头发梳得油光水亮。
看到苏窈,他明显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小窈……”
苏窈冷淡地点点头,“来找苏安安的吧?你们聊,我回屋了。”
“等等!”秦湛文叫住她,“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苏安安脸色骤变,“湛文?”
苏窈秀气的眉头拧起,秦湛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小窈,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有必要谈一谈。”
被秦湛文抓住了手腕,苏窈只觉得恶心,那滑腻腻的感觉像极了一条阴冷的毒蛇。
就在她刚要甩开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放开她。”
苏窈抬头,意外地发现居然是陆砚京。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陆砚京站在门口,面色阴沉如水,眼神死死的盯着秦湛文抓着苏窈的手。
他的眼神太过吓人,秦湛文下意识松了手,他还没见过陆砚京,于是只好斟酌着语句问道:“这位是?”
“她对象。”陆砚京大步走来,挡在苏窈面前,“有问题吗?”
苏窈猛地抬头看向陆砚京,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他刚才说什么?
“她对象“?
这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让她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秦湛文的表情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原来是这样啊,小窈,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你知道了。”
陆砚京的声音低沉冷硬,像一把出鞘的军刀。
他向前一步,将苏窈完全挡在身后,宽阔的肩膀遮住了秦湛文投来的视线。
苏窈悄悄拽了拽陆砚京的衣角,指尖触到他紧绷的背部肌肉。
她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意,却也为他的维护而心头一暖。
秦湛文讪讪地后退两步,转向一旁脸色铁青的苏安安:“安安,我们进屋说吧,我有事和你商量。”
苏安安咬着嘴唇,目光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冷哼一声,扭身往屋里走去。
秦湛文赶紧跟上,临走前还回头看了苏窈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院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梧桐树沙沙的响声。
苏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你不是走了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陆砚京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刚才那股凌厉的气势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他缓缓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小巧的发夹。
是时下最流行的蝴蝶样式,淡粉色的有机玻璃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个,”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给你的。”
苏窈愣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发夹,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
她的耳尖红得能滴血:“什么时候买的?”
“就……分开的那会儿。”陆砚京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一下,“路过供销社,看到觉得适合你。”
苏窈的心像是被蜜糖浸泡过一般,甜得发胀。
她记得前世陆砚京也曾送过她这样一枚发夹,只是那时她满心都是秦湛文,随手就扔进了抽屉深处,再也没戴过。
“既然你帮我买了,那你帮我戴上?”她仰起脸,将发夹递回去。
陆砚京的呼吸明显一滞,他接过发夹,然后动作僵硬的给苏窈戴上了发夹。
苏窈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发间小心翼翼地穿梭,偶尔碰到她的耳廓,又触电般地缩回去。
“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哑。
苏窈抬手摸了摸发夹,笑得眉眼弯弯:“好看吗?”
陆砚京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迅速移开:“……好看。”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陆砚京清了清嗓子:“我先回去了,明天我来接你。”
“接我?”苏窈眨了眨眼。
“你不是说想吃紫苏炒饭?”陆砚京的耳根微微泛红,“我明天早上去买新鲜的紫苏。”
苏窈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话,他竟然记在了心上。
前世她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在乎就藏在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里。
“好,那我等你明天来接我。”
她低头轻声说着,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再烧。
她觉得陆砚京要是再不走,她就忍不住要扑上去了。
陆砚京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苏窈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刚踏进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苏安安刻意提高的声音。
苏窈撇撇嘴,结果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脸上的表情,苏安安就走了出来。
她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晕,但神情已经平静了许多,显然是被秦湛文哄好了。
苏安安挑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趾高气昂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苏窈心下一动,出了院子。
果然,秦湛文正等在远门口,一见她出来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
苏窈立刻后退两步,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站那儿说就行。“
秦湛文僵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小窈,你现在怎么这样了?昨天白天我们不是还……”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苏窈冷冷打断他,“有话快说。”
秦湛文搓了搓手,眼神飘忽:“那个……关于昨晚的事……”
苏窈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哦——是想求我不要把你和那个女人约会的事情说出去?”
秦湛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慌张地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压低声音:“小窈,你误会了!那是我表妹,从上海来的。”
“表妹?”苏窈嗤笑一声,“秦湛文,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秦湛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没想到苏窈竟然看得这么清楚。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竟然会被苏窈撞见了。
“小窈,我、我可以解释……”
“打住。”苏窈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那些甜言蜜语留着哄苏安安吧。我可以替你保密,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
秦湛文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做!”
“两万块钱。”苏窈干脆利落地报出数字,“封口费。”
“什、什么?”秦湛文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万?我哪来那么多钱!你疯了吗,苏窈?!”
“没有?”苏窈转身就要走,“那算了,我这个人记性不好,说不定哪天就不小心说漏嘴了。”
“等等!”秦湛文急忙拦住她,脸色阴晴不定,“小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们之前明明很相爱不是吗?”
苏窈冷笑:“秦湛文,你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傻乎乎地被你骗?两万块,一分不能少。否则……”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院门,嘲讽道:“苏安安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秦湛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两万块确实是个天文数字,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
但要是不给,一旦事情败露,不仅苏安安会闹翻天,他攀附杨雪的计划也会泡汤……
“我、我考虑考虑。”他最终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苏窈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你。不过提醒你一句,一周后就是婚礼了,时间不等人啊。”
秦湛文回到家中,将房门重重关上,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他咬着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两万块,这几乎是他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但想到苏安安那歇斯底里的脾气和杨雪家能带给他的机会,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人怎么会说变就变,还是说之前的样子根本就是她装的?”
秦湛文猜疑着着,从抽屉深处取出存折,上面的数字让他心疼得几乎窒息。
但转念一想,只要攀上杨雪,这点钱算什么?
杨雪父亲可是下海经商的第一批人,到时候随便给他安排个肥差就能赚回来。
更何况杨雪身娇体贵,早就说了不可能给他生孩子。
如果顺利把苏安安娶到手,那到时候他那个瘫子妈不但有人照顾了,就连生孩子的事情都不用他操心了。
一想到这,秦湛文又有些头疼。
他本来想娶的人是苏窈,因为苏窈很好拿捏,长的更是比苏安安漂亮。
但没想到苏窈突然同意换嫁了……
秦湛文咬了咬牙,他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木已成舟,只好将错就错。
秦湛文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鸡还没打鸣呢,他就顶着个黑眼圈等在苏家附近。
当看到苏窈独自出门倒垃圾时,他快步上前拦住了她。
“钱我带来了。”秦湛文压低声音,从内兜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但你必须给我立个字据。”
苏窈挑眉,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舍得。
她接过信封快速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爽快点头:“行啊,写什么?”
“就写收了这两万块钱,关于我和那个人的事,你永远不再提起。如果违约,钱要加倍返还。”
秦湛文咬着后槽牙说道。
苏窈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没问题。”
她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按照秦湛文的要求写下字据,还按了手印。
“现在可以了吧?”
她将字据撕下来递给秦湛文,秦湛文仔细检查后,才小心折好放入口袋。
“苏窈,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秦湛文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以前的你几天真有善良,怎么会变成这种眼里只有钱的女人!”
“以前的我已经死了。”
苏窈冷冷打断他,一想到上一辈子她为秦湛文受的苦和侮辱,她就恨不得直接撕了他这张虚伪的嘴脸!
“秦湛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攀上杨雪,你就能飞黄腾达了是吧?”
看到他骤变的脸色,她轻笑一声:“人在做天在看,秦湛文,别得意的太早,你的报应在后面呢。”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秦湛文站在原地。
回到房间,苏窈将钱小心收好,然后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的存折。
这笔钱她不会再在县城买房了,而是准备存进银行吃利息,等有机会去市里再投资。
她记得清清楚楚,市里老城区五年后会大规模拆迁,那里的房子价格能翻十倍不止。
收拾妥当后,苏窈去了县城。
她先到银行将钱存入账户,然后找了家口碑不错的装修队,把自己对院子翻修的想法详细说明。
工头是个实在人,听了她的要求后报了个合理的价格,苏窈爽快地付了定金。
“苏小姐放心,保证一周内完工。”那工头拍着胸脯保证。
离开装修队,苏窈径直去了供销社。
父母这些年省吃俭用,很久没添置新衣服了。
她和陆砚京的婚礼马上就要办了,二老作为主婚人,必须穿得体面才行。
在成衣区转了一圈,苏窈为父亲选了一套深灰色的中山装,给母亲挑了件枣红色的旗袍。
正当她准备结账时,橱窗里展示的男士手表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块上海牌全钢手表,表盘简洁大方,是当下最时髦的款式。
苏窈一眼就相中了它。
这表戴在陆砚京骨节分明的手腕上一定很好看。
虽然价格不便宜,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陆砚京送了她东西,她也应该回礼才对。
“姑娘眼光真好,这表全县就剩这一块了。”售货员边包装边夸赞道。
提着大包小裹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苏窈刚进院子,就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
抬头看去,苏安安正站在窗口,眼神阴郁地盯着她手中的购物袋。
苏窈懒得理会,径直走向父母房间。
推开门,母亲正在缝补一件旧衣服,父亲则坐在一旁看报纸。
“爸,妈,我给你们买了新衣服。”苏窈将购物袋放在桌上,取出里面的衣物,“等我砚京哥办婚礼的时候,你们就穿这个。”
赵红英惊讶地摸着旗袍光滑的面料:“这、这得多少钱啊?太浪费了吧?”
“不浪费。”苏窈搂住母亲的肩膀,“你们辛苦一辈子,也该穿点好的了。再说,我结婚这么大的事,你们当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的。”
父亲放下报纸,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小窈长大了。”
看着父母试穿新衣时开心的样子,苏窈鼻子一酸。
前世她只顾着追在秦湛文后面跑,从未好好孝顺过二老。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爸妈,你们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赚大钱,好好孝敬你们的。”
苏安安眼见苏窈进了父母的屋子里半天没出来,就悄悄地打开了自己屋子的门,走到了苏窈的房间里。
目光在屋子里上下搜索,最后定在了箱柜上的一个盒子上。
她走过去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块男士手表。
“居然还是上海牌的!”
苏安安气的直咬牙,她这两天就要和秦湛文结婚了。
可她爸不但没有给她一分钱,就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给她张罗。
再看看现在,苏窈居然有这么多钱,还有票买了上海牌的手表,这不是明晃晃的偏心又是什么!
果然是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嫉妒几乎要吞没苏安安整个人的理智,她看着手里的男士手表,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
“贱人,手表丢了,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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