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你怎么来了?”
老头诧异,语气都温柔下来了。
哪还有半点和儿子针锋相对时的模样。
知知一身休闲又职业的套装,好像比上一次见她时更漂亮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面对客厅里的闹剧,只愣了一秒钟。
“爸、妈,这两位就是弟弟和弟媳吧?”
知知进屋,往吴逊面前一站,明明要比吴逊矮上一头,但不知怎么的,气场却强大了不知几倍。
我站起来,笑叹着摇摇头。
“吴逊,小薇,你们俩也该闹够了,赶紧走吧!”
“凭什么?!”
小薇红肿着一张脸,她指着知知:“你等着!”
说罢转身往卫生间跑,想必是去降温。
吴逊颓败地坐下,双手掩面:“爸、妈,对不起。”
他絮絮叨叨,声音闷在掌心里。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小薇就像变了个人。”
“她越来越不满足了,什么都要,根本不管我给不给得起。”
“我好累啊妈,我不想跟她过了,我——”我把拖鞋扔他头上。
“那就离。
别跟个窝囊废似的,没人乐意听你倒苦水。”
吴逊捡起拖鞋,又给我穿好。
知知抿唇一笑。
“我是律师,虽然不是离婚律师,但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的朋友。”
吴逊抬起头看她。
越看,眼神越凝重。
他问:“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话音刚落,小薇从卫生间里冲出来!
“你这个贱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
我眉心一拧,刚要开口,就被知知伸手拦住。
知知站起来,从容反问道:“请说,我打得什么算盘?”
小薇冷笑。
“我爸妈好心资助你十一年,而你早就毕业参加工作了,想必恩情早已还完,那还赖着不走干什么?
上赶着保持联系不就是眼馋我爸妈的财产吗?
真以为多喊两声‘爸’和‘妈’就能真当我们家的女儿了?”
我发表了一下听后感:“哈。”
吴逊闷闷地低吼了一声:“够了!”
没人理他。
像个小丑。
而知知不疾不徐。
“十一年的恩情,我自当用一辈子来涌泉相报。
你不会懂的,不过无所谓,你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
小薇狠狠破防,竟想动手打知知。
还好被吴逊被死死抱住。
老头还是那句话:“吴逊,你媳妇儿实在太不像话了!
赶紧带着她滚!”
吴逊连拉带拽也降不住发疯的小薇,索性直接拦腰扛到肩上。
“爸、妈,对不起。”
“你对不起你爸妈,你对得起我吗?”
小薇声嘶力竭地喊:“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刚刚是不是说在哪里见过这个贱女人?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厉声呵斥:“张薇!
撒泼也要有个限度!”
知知拍了拍我的后背心。
她叫住走到玄关的吴逊:“前两年你来公司总部面试,我是你的面试官之一。”
吴逊瞪大眼睛:“所以你是、你是我的顶头上司?”
知知点头:“话说开就好了,别让弟媳误会。”
小薇冷笑一声,乱拳捶打吴逊的后背:“放我下来,狗杂种!”
吴逊难堪到了极点。
他扛着小薇逃似的跑了。
屋里终于消停。
我摇着头坐回沙发里,把这通闹剧一五一十全跟知知说了。
“我昨晚还和老头寻思,你这回在信里写了什么?
能让这俩白眼狼瞎猜我有私生子?”
知知失笑:“上周日母亲节,所以这信我专给你写的,一字儿没提爸爸,打算等下个月父亲节,再专门给爸爸写一封。”
怪不得。
“妈,镯子呢?
弟媳是不是没拿给你?”
我急了:“什么镯子?”
“纯金的镯子,我定做的,上头雕刻着你的生肖。”
我心思一转,明白了。
儿子和小薇原本笃定我有黑料,那信就是把柄,定不会给我的。
那么我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信里的内容。
于是镯子就被他俩给私吞了。
我心头拔凉拔凉,同时又热血直冲头顶!
他奶奶个腿儿的,欺人太甚!
把知知赶去上班后,我招呼老头子换身衣服。
顺便把没吃完的海鲜也都封箱。
老头问:“瞧你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要干嘛去?”
“干嘛去?
拿回属于我的礼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