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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乖不闹了,财阀大佬日撩夜哄 番外

北藏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乖,想要哥哥吗?”慵懒的声调犹如藏着致命的蛊,灼热气息悉数铺在耳际,钻入耳中。树影摇曳,窗纱随清风轻舞。窝在怀中的小女人轻盈无骨,被酒精浸润的身体软得一塌糊涂。娇嫩的红唇水润轻嘟,被吻晕出盈盈色泽。黎梨细白长指在那处性感喉结上打圈儿,碾磨,“想,但是哥哥轻点,我最怕疼了。”调子婉转悠长,藏着无尽的娇,媚骨天成。她仰起头,对着男人颈部,启唇咬了上去。一道难以抑制的吟哼从嗓间溢出,伴随着急促的粗喘,身体轻颤。男人黑眸在月光下幽深晦暗,如淬了细光,骨节分明的五指圈住她的莹白脚踝,细软滑腻。腿被抬高,打弯,男人俯身而下,声音低哑难耐:“勾人的坏女孩。”夜,还很长。直至清晨日光猝然跃内,黎梨从梦中骤醒。床体嘎吱的细微响动,身侧男人翻了个身,...

主角:黎梨顾酌   更新:2025-06-19 16: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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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梨顾酌的其他类型小说《宝贝乖不闹了,财阀大佬日撩夜哄 番外》,由网络作家“北藏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乖,想要哥哥吗?”慵懒的声调犹如藏着致命的蛊,灼热气息悉数铺在耳际,钻入耳中。树影摇曳,窗纱随清风轻舞。窝在怀中的小女人轻盈无骨,被酒精浸润的身体软得一塌糊涂。娇嫩的红唇水润轻嘟,被吻晕出盈盈色泽。黎梨细白长指在那处性感喉结上打圈儿,碾磨,“想,但是哥哥轻点,我最怕疼了。”调子婉转悠长,藏着无尽的娇,媚骨天成。她仰起头,对着男人颈部,启唇咬了上去。一道难以抑制的吟哼从嗓间溢出,伴随着急促的粗喘,身体轻颤。男人黑眸在月光下幽深晦暗,如淬了细光,骨节分明的五指圈住她的莹白脚踝,细软滑腻。腿被抬高,打弯,男人俯身而下,声音低哑难耐:“勾人的坏女孩。”夜,还很长。直至清晨日光猝然跃内,黎梨从梦中骤醒。床体嘎吱的细微响动,身侧男人翻了个身,...

《宝贝乖不闹了,财阀大佬日撩夜哄 番外》精彩片段


“乖,想要哥哥吗?”

慵懒的声调犹如藏着致命的蛊,灼热气息悉数铺在耳际,钻入耳中。

树影摇曳,窗纱随清风轻舞。

窝在怀中的小女人轻盈无骨,被酒精浸润的身体软得一塌糊涂。

娇嫩的红唇水润轻嘟,被吻晕出盈盈色泽。

黎梨细白长指在那处性感喉结上打圈儿,碾磨,“想,但是哥哥轻点,我最怕疼了。”

调子婉转悠长,藏着无尽的娇,媚骨天成。

她仰起头,对着男人颈部,启唇咬了上去。

一道难以抑制的吟哼从嗓间溢出,伴随着急促的粗喘,身体轻颤。

男人黑眸在月光下幽深晦暗,如淬了细光,骨节分明的五指圈住她的莹白脚踝,细软滑腻。

腿被抬高,打弯,男人俯身而下,声音低哑难耐:“勾人的坏女孩。”

夜,还很长。

直至清晨日光猝然跃内,黎梨从梦中骤醒。

床体嘎吱的细微响动,身侧男人翻了个身,复又将她抱回怀中。

她昨夜酒后乱性和陌生男人睡了?

这……不是梦?

前夜,酒吧。

“梨梨,你那联姻老公明天可就回国了,你什么打算?这男的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黎梨耷拉着眼皮,懒懒地划掉了好友的消息。

老公?

哦,不说这茬她可都忘了。

三月前,她跟城北顾家一少爷领证结婚了,婚约据说是她外公和顾家老爷子早就定下的,非结不可。

她也不是很懂,男人都快能生孩子了,现在的豪门还跟生活在古代似的,奉联姻为潮流,还不给儿女反抗的机会,总之这事儿就两家人拍板给定了。

这位金贵少爷一直在国外搞事业,两人至今面儿都没见过。

大小姐向来脾气爆不好惹,母亲黎曼青怕她把结婚证撕了,一直收着不给她。

也就是说,到现在不仅没见过老公的面,连照片都没见到一张。

她玩个游戏谈两个纸片人老公都能给她看看涩卡,每晚说两句“宝贝晚安”呢,声音还酥。

所以,面都没见过的老公算什么老公,那还不跟死了似的,让她哭丧她都懒得嚎。

消息又来了两条,黎梨“啧”了一声,回:“那就……处理掉吧。”

她起身,头发一甩,揉了揉坐累的腰去了吧台,将手机隔空扔给了侍应生,让他给手机充电。

这间酒吧是她表哥开的,侍应生都认识她。

刚转个身,一大捧火红的玫瑰花就被塞进了怀里。

呛得她打了个大喷嚏。

她跟扔炸弹似的扔到了一边儿,随口点评:“土了吧唧的。”

男人并不在意玫瑰花被扔,兴奋示爱:“我我我爱你,求你和我在一起吧!我…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这是几个月前,网上追她一男的。

黎家大小姐有个鲜有人知的性癖——喉结控,晚期。

没救了的那种。

就因为这男的给她发了几张性感喉结照,她才给了个见面的机会。

见了面才知道,吗的,那些照片都是从网上盗的图,害她白兴奋一场。

其本人的喉结,堪比脖子上长了个肉瘤。

十级网骗的程度。

不是她歧视,喉结长得难看的男人,等于三级残废。

这男的追了她小几个月了,基本上她来酒吧,他就得弄这么一出。

免费唱戏给人看呢,表演欲挺旺盛。

黎梨:“哦。”

“你同意了?”

黎梨掀了掀眼皮,“已婚了。”

“我不信!”男人不爽,“你拒绝人都这么说,哪个男的这么不知好歹让老婆一个人在酒吧买醉?”

男人眼神在她傲人的身线上扫,舔了舔唇:“宝,我喜欢死你了宝。”

黎梨隔夜酒都快要吐出来。

“再敢叫这么恶心,老娘把你的宝给剁了。”

她对着不远处招了招手。

总有人对黎大小姐图谋不轨,她表哥特意安排了专属保镖保护她的安全。

两个身型健壮的保镖走了过来,恭敬地鞠躬说了句“大小姐”,看着男人,询问黎梨:“打哪条腿?”

“那就……”黎梨勾了勾唇,缓缓开口:“第三条吧。”

今晚没人陪她喝酒,她亲爱的闺蜜泡男人去了,不知在哪儿快活呢。

黎梨一个人趴在吧台,一杯接一杯地喝,企图灌醉自己。

她妈明天肯定会逼着她去机场给顾家那位少爷接机的,喝醉了不就不用去了么。

女人生得娇媚,吊带背心露了大半个背,如瀑般波浪卷发铺在后背,白腻肌肤在发间若隐若现,指尖若有似无地点着酒杯杯壁,宛如精灵落入嘈杂人间。

洋酒劲大,三两杯下肚后,已经明显感觉有了醉意。

吧台伺候她的小酒保名叫小铁,他凑过来:“梨姐,两点钟方向,超级大帅哥,看你好几次了。”

黎梨单手撑着下巴,眼皮微动:“哦?”

酒吧里音响声一浪高过一浪,舞池中男女随着音浪摇摇晃晃。

脑袋慢吞吞地转了个弯儿,她眯了眯不甚清明的美眸,视线越过人群,最终定在了两点方位。

擦!

还真是帅哥!

男人倚在酒架旁,脑袋后仰抵着墙,双腿交叠,黑色长裤包裹下的腿修长有力,隐隐能看出腿部的肌肉线条,腿形优越。

白色衬衫松了两个扣子,露出雪白的颈部肌肤,领带被扯开了,松松垮垮地搭在颈处。

喉结就这么毫无遮盖地显露了出来。

男人双眸闭着,右手拿了瓶酒,杯口抵在唇上,旁若无人地在喝。

少数酒液从唇间溢出,滑进颈间,晕开。

头顶是一簇微弱的光,恰好落在脖颈,那喉结沾了酒渍,粼粼一片儿,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性感,妖孽。

黎梨目光全然落在那迷人的喉结处,眼睛半分也不眨。

极品!

极品喉结!

女娲现捏都捏不出这么完美的喉结!值得给上百万保险的程度!

她不自觉地也跟着吞咽了下,不知是不是酒喝的太多了,有点儿口干舌燥,还有点儿心痒难耐。

骤然一起身,差点被酒劲冲倒,被小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梨姐要出征了?”

脑袋晕晕的,好像真的半醉了,她捶了捶额头。

她起身,指尖勾着肩处吊带弹了下,企图让自己清明一些,又捏了捏脸。

扬言道:“拿下!”

什么联姻老公,见鬼去吧!

她才二十来岁的年纪,为什么要被一纸婚约拴住?

今晚拿下极品男人,明天就跟新婚老公谈离婚,一天都不耽误。

黎梨调整到最佳姿态,扭着柔软细腰,朝人走去。

男人在她走近时便停下饮酒,眼睑垂着,眸子黑漆漆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视线相交,在燥热的空气中拉出丝丝暧昧。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像是陷进云端,黎梨浅笑嫣然,指尖撩起细发。

风姿绰约,一颦一笑尽是妩媚。

醉意更浓,眼看就要歪倒。

下一瞬,细腰被男人有力地箍住,虚虚掌着。

她娇声一笑,顺势歪靠在怀。

细白长指落在了喉结上,轻轻一按。

红唇轻勾,声音媚得能掐出水来:“哥哥喉结好性感,我可以咬吗?”


话是征询的意味,可压根不等人回,娇艳红唇就要落上去。

被男人食指轻易地隔了开。

指腹点着她的唇,用了些许力道。

黑沉沉的眸子凝着她,伴着微涩的酒香,男......

凶狠的亲吻,带着十足的力道,一点儿也不温柔。

怕她跑了似的。

男人像是压制了许久的欲望,此刻终于得到释放。

她后背后脑勺抵在门框上,那门不太平整,硌得她生疼。

狗男人真够装的。

刚刚还这不给那不给的呢,这会儿快要把她嘴巴啃秃了皮了。

狂烈的亲吻中,黎梨还能从快要完全醉了的意识中抽出一缕,脑内控诉着人。

相贴的唇漫开热意,她轻吟出声。

顾酌揽着她细腰,将人带起身,大掌垫在了她的脑后。

脑袋后面有他手心隔着,黎梨顿觉舒服多了。

而这个姿势更是让两人的唇瓣贴得更紧。

她胳膊环上他的脖子,数分钟过去,还没完没了,黎梨朝他胸膛一推,才强行将人推开,急急地呼吸新鲜空气。

男人明显不那么乐意,眸间欲色分明。

“哥哥都亲了我那么久。”她嘟起嘴,控诉道:“我也要亲回去!”

眼睛如狼似虎地盯着某处。

顾酌低笑。

带笑的气音从嗓间滑出,似是给人下蛊,性感极了。

他抬手勾起领带,一把扯开,扔在了地上。

又解开一个衬衣纽扣,修长地手指支在锁骨前,将衣领扒开,露出了更多的颈部肌肤。

男人后仰着头,粗粗地喘息着,那魅人喉结就这么无遮无拦地展露给她看。

桃花眸里似是藏了蛊,向她示意。

仿佛在跟她说“请享用”。

性感喉结近在眼前,黎梨全身都热了起来,勾起她最冲动的热望。

她甜甜地笑,两只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儿,含着酒气的声音仍是脆脆的:“哥哥,你人真好!”

红唇即刻咬了上去。

男人像是承受不住,当即闷哼了一声。

粗重的喘息声化开,他俯下身,一把将人抱起,朝屋内走去。

……

……

近午的日光跃进屋内,和着风,扑在床上女人姣好的面颊上。

纤细白臂从被中抬起,盖在脸上,黎梨迷迷瞪瞪将要转醒。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在一个性感喉结周围种了一堆大草莓,而那美丽的喉结更是被她快咬出血来。

她缓缓睁开眸子。

一打眼,真美男喉结映入眼帘。

就是看起来不太美妙,伤痕累累。

黎梨一下坐起身。

宿醉后的头痛袭来,昨夜种种记忆复苏。

腰间酸疼感瞬时涌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着寸缕。

不是梦……她昨晚真的抱着美男喉结啃了半宿,竟然真的因为一个喉结,把一个陌生男人给睡了……

她喝醉酒后,不顾有了老公的已婚身份,竟然婚内出轨。

她怎么能,喝醉后这么放纵自己……

黎梨锤了锤脑袋,盯着被子发呆,视线失了焦,大脑浑浑噩噩地想很多,她好像,没法跟自己、跟过去交代了……

许久后,才回了神,总之,这下应该可以跟新婚老公谈离婚了。

顾家家风极为传统,人人循规蹈矩,肯定不可能要她这个婚内出轨的坏女人的。

虽然她妈和外公可能会被气死,但只要能谈离婚,其他可以再做打算。

刚要一动,钻心的痛。

她倒抽一口凉气。

更强烈和清晰的画面在脑海里逐帧播放。

这狗男人属禽兽的,昨晚快把她折磨死了,她小幅度地动了动腿,感觉跟安了假肢似的。

男人还在睡着。

胳膊搭在她的腰间,虚虚地掌着她。

蛊人的桃花眸闭着,黑色长睫映下一片阴影,呼吸清浅,睡颜怡人。

昨晚醉醺醺时,她想的好像是亲一亲咬一咬喉结就好,根本没想着真的睡人。

想着这人昨天的畜牲样儿,黎梨摇了摇头,她的性癖真的有些危险,下次真的不能这样了。

手机铃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妈的。

黎梨捞过手机,将被子朝身上又拉了拉,靠在床头。

“黎梨!!!”

一声怒吼,响彻耳际。

黎梨眼一闭,把手机拿得离远了些。

“妈,我刚睡醒,不经吓的。”

“老娘昨晚让你早点回来,你还干脆不回来了?”

她打了个呵欠:“玩太累就直接在楼上睡了。”

楼下酒吧连同楼上的酒店,都在她表哥的名下,简而言之,是一家的。

黎梨经常玩儿到半夜懒得回家,就直接在楼上开个房睡觉,跟在自己家似的。

“您是想让我去接机是吧,我跟您说哦,我现在去不了了。”

她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

虽然男人的脖子被他啃得乱七八糟,但自己也没好到哪去,身上这红一块儿那紫一块儿的。

“我去了肯定会把老公气死的。”

她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

“等着你去接,人家都能淌过太平洋游回来了。”黎曼青没好气道,哼了一声,又说:“我刚打电话去顾家,说人小顾昨天就回了。”

已经回来了?

“你赶紧回来收拾收拾,今晚要一起去顾家吃饭。”黎曼青似乎是觉得不对:“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会把你老公气死?”

黎梨掐着嗓子喊:“妈~”

“你妈没死呢,有事说事。”

“我出轨啦!”

黎曼青再次咆哮:“你说什么?????!!!!!”

正准备接受黎女士炮轰般的洗礼,手机就被人夺了去。

哦对,都忘了旁边还睡了个人了。

只见男人将手机贴在耳边,低低出声:“妈,是我。”

????????

妈?????

妈什么妈???

黎梨觉得这人也忒自来熟了,长得帅可脑子不好,还随便认妈。

以为跟她睡一觉就能给他名分了?

她起身就要去抢手机:“谁是你妈?酒还没醒?怎么乱喊人呢?”

顾酌后仰着身子避开她,女人两只纤细的手腕被他攥在手心,箍在一起。

“把手机还给我!”

哪来的狗男人这么不要脸!

眼看手没用,黎梨不顾快要滑落的被子,又上了脚。

还没踹过去,顾酌直接一抬腿,压制住了。

又使了些力气控制人,“别闹。”

女人愤怒的小脸染了红,气恼地瞪着人,嘴里还在不停地催他还手机。

顾酌不顾她的作乱,继续讲电话,声音低沉却有力:“对,我是小顾,她跟您开玩笑呢。”

“嗯,她跟我在一起。”

“不是什么出轨,您别生气,昨晚我们一直在一块儿。”

“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想带她回家的,但我俩都喝了点,开不了车,就直接在楼上睡了。”

黎梨从愤怒挣扎,到灵魂出窍,再到直接傻掉。

大晴天的,怎么头上有闪电劈下来?

要么她的耳朵出问题了,要么这个世界出问题了。

这臭男人,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顾酌挂了电话,敛眸看她。

一手箍住她的后腰,将人带得更近了些。

不着衣物的二人中间隔了半截被子,掩盖了些许晨起暧昧。

“忘了自我介绍,顾酌,黎小姐的……”因说了这么会儿话,男人嗓间染了沙哑,舌尖状似玩味地滚了一圈儿,“新婚老公。”

顾酌极短促地笑了下,继而又道:“就是不太巧,老公还活着。”


长久的傻眼过后,黎梨终于反应了过来,脸颊腾的一下爆红。

一口气踹了顾酌十几脚。

最后一脚,顾酌骤然闷哼出声,一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好了。”被踹也不恼......

车速骤减,只不过一瞬,便恢复匀速,行驶如常。

黎梨坐正身体,转眸望向窗外,街影绰绰。

拐过弯道,顾酌一打方向盘,靠了边:“理由呢。”

女人一改热裤吊带的穿搭,换了身短t配牛仔,腿部昨夜的印迹完全遮盖,素面朝天,清纯得像雨后茉莉,傲人身材半掩在宽松的衣物之下。

那双独特的狐狸眼没了妆容的加持,少了股勾人的意味,却多了灵动纯然,望过来时,总惹人垂爱。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并未看他,仍是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女人脑袋终于转了过来,似隐了些未明情绪。

脸上表情渐而生动:“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顾酌低眸一笑,“好了,还气这个呢,我跟你道歉。”

黎梨哼了一声。

“昨晚你对我那么感兴趣,万一说出身份你不上了怎么办?”

“……”

确实。

如果昨晚顾酌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没准她真的会当场萎掉。

泡男人泡到正牌联姻老公,他喉结就算美到天上去,这事也足够惊悚了。

顾酌突然好声好气跟她道歉,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转而说别的:“我们是联姻,这种婚姻你都没有意见吗?”

“没有。”

“我们没有丝毫的感情基础。”

顾酌一顿,那双黑眸忽地深锁着她。

这一眼犹如倾注了莫大的感情。

黎梨被人看得颇不自在,她是真的不太能扛得住这人的注视的。

就好像很深情?

这人这么能装?怪不得网上说男人的桃花眼,看条狗都深情。

顾酌眸光微敛,掩起思绪。

不过片刻,便又恢复那副玩味的笑:“多培养就有了。”

她刚要说话,顾酌却忽地凑近,视线在她身上暧昧地滚了一圈儿:“昨晚不就深入培养了么,是好的开始。”

黎梨脸骤热,一巴掌盖在他的眼上,不给人看,气道:“你不要脸!”

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她想抽回来却抽不动。

顾酌透过指尖缝隙凝着她,灼热呼吸也在手心漫开,“昨晚不是挺满意的吗。”

“满意你大爷!”她怒声:“离婚!”

“原因。”

“我烦你!看你就烦!技术太烂,还不懂怜香惜玉,禽兽都没你技术烂!”

顾酌却完全不恼,“没有经验,我多学学,下次一定注意。”

“下次你个大头鬼!下辈子吧!”

又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她安全带一解,从置物盒里抓起自己的手机和车钥匙,迅速下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震天响,临走又踹了脚车泄气。

转头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直到快到家,黎梨火气才算是消了大半。

活了二十多年,碰到对手了,她跟人吵架就没输过,却在这狗男人面前屡屡碰壁。

真是气死梨了。

等她再看点辩论赛补补课,下次再舌战顾狗,她一定能赢。

其实,她之前虽然没有见过这联姻老公,但这人的传言还是听过不少的。

他是顾家老爷子孙子辈里最宠爱的,从小就有意当继承人在培养。

顾酌在就学时就已名震一时,曾是京大最年轻最有天赋的医学博士,也是医学界一位泰斗级老专家的关门弟子。

顾家产业颇丰,涉及房地产、医药、建材等诸多领域,其中京城最负盛名的私立医院瑞和医院则隶属于顾氏。

顾酌近年一直在国外进修,并为顾氏拓展海外医疗版图,手腕了得,目前海外市场已趋于稳定,顾酌便归了国,同时接任瑞和的院长一职。

黎梨轻哼一声,再牛逼又怎么样,她黎家也不是吃素的。

车子停在黎家大宅门口,佣人眼尖地过来给她开了车门。

她抓起手包,长腿一迈,下了车。

黎家大宅坐落在京郊半山腰,这一块儿是别墅区,钟灵毓秀,是达官显贵和京商富人首选置业地。

刚进主宅客厅,就听见厨房有了动静,一打眼就见一对中年夫妻在甜蜜地互相喂食。

黎梨简直没眼看,“二位?恩爱也要有限度?大庭广众的。”

黎曼青根本没在意,接过丈夫喂的牛肉丸,笑眯眯地嚼着,像个热恋期的小女生,完全看不出年过半百的年纪。

继父岑柏先招呼了她,“梨梨回来了,快来尝一口我做的丸子汤。”

“岑叔唔……”话没说完就被人塞了个虾丸到嘴里。

虾尾肉鲜嫩,岑柏厨艺堪比五星级大厨。

黎梨瞬间被美食俘获,“好吃!”

岑柏是她的继父,他和黎曼青都是二婚,也算是入赘黎家,当年结婚时,随同岑柏一起进黎家的还有他和前妻生的儿子。

父亲多年前意外去世,黎曼青那时整日郁郁寡欢,她自己也是,无法从失去父亲的伤痛中走出来。

后来,岑柏像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不顾赘婿的闲言碎语,给了母亲又一次的爱情,也给了她父亲般的疼爱,在黎家安安稳稳地当起了人夫人父。

只不过她自己至今没有跨过心里的那道坎,始终无法对人开口称父。

两人成婚后没两年便生下一女,也就是黎梨同母异父的妹妹,如今还在上学。

黎曼青端着碗过来跟她唠嗑:“见到小顾了?怎么样?”

黎曼青还没见过女婿呢,听说一表人才,又有能力,将来大概是要继承顾家家业的。

刚刚还特地打电话来说有些事情要忙,晚点来拜访,也算是知礼节懂世故。

黎梨摆明了不想聊:“不怎么样。”

“哪里不怎么样?长得不怎么样?还是人品不怎么样?”黎曼青道:“人品不行那就拆伙,长得再一表人才也没用。”

黎梨吭了两声。

人品……人品不知道,说话欠揍骚里骚气还擅长气人算人品差吗?

长相?

嗯……虽然人欠但脸没得黑,确是顶级皮囊,昨晚目测身高至少有个185,值得刻在墓碑。

再配上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完美倒三角身材,黎梨确实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便宜老公各方面条件都那么好。

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又自动播放起昨晚的一幕幕,最后定格在性感喉结上,还有那咬上去的感觉……

“问你话,你脸红什么?”

回忆被黎曼青打断。

黎梨回神,脸颊冒火一般,故意反着说:“丑!丑死了!又矮又丑!”

“啊?这么磕碜?”黎曼青也不满意了,“我怎么听说小顾长得挺俊,电话里听声音也挺不错,难不成顾老爷子自卖自夸了……”

岑柏也不乐意,边脱围裙边道:“咱闺女这么美,可不能配这么拉垮的。”

黎曼青:“是啊,再怎么着也不能比不过他岳父吧。”

岑柏年轻时也是个长相精致的帅小伙儿。

五官清秀立体,身上的人夫感极强,总是能把黎曼青从里到外照顾得妥妥帖帖,人又长得白净,加上是黎家赘婿的身份,那时候豪门圈子里总有人私下议论他,说他是走了狗屎运二婚还能娶到富家女的小白脸。

黎曼青自言自语了一会儿。

她掏出手机,一阵敲敲打打,接着像是在跟谁打视频电话。

下一瞬,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了男人帅气的脸。

顾酌整张脸忽地靠近,恭恭敬敬地喊人:“妈。”


黎梨:?

男人一袭白大褂装束,坐在办公椅上,长指夹住镜框,将金丝眼镜取下,放置在桌旁,身后是明亮的落地长窗,窗外天际印着如轻羽般漫天浮云。

刚刚大概在忙,疾步进了办公室,此刻还在微微喘着。

黎曼青被帅哥的美颜暴击冲得一激灵,后退了半步差点没站稳,“哎哟妈呀,这么俊啊!”

一瞬间没拿住镜头,被岑柏眼疾手快地给扶住了。

顾酌不明所以地问黎曼青怎么了,还一口一个妈。

黎梨:??

为什么感觉顾酌喊她妈喊得比自己都亲?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黎曼青转头用眼神剜她:“死丫头,就会逗你妈玩!人小顾哪里不好看了?不比以前追你的那些小年轻都好看?”

黎梨:“……”

黎曼青转而想想,光是好看也不能当饭吃,还得要高点,不然影响下一代基因。

十分好奇又有些担忧地问:“小顾啊,你多高?”

“187.8。”顾酌回,失笑道:“是梨梨跟您说我什么了?”

黎曼青看向黎梨的眼神能杀人了。

顾酌歪了歪头,额发随着人的动作跃动,凑得更近了:“她也在旁边吗?”

“对,在呢。”

黎曼青将镜头对准她。

黎梨火速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接起了电话,“嗯,是我,什么事?怎么这点小事也要找我?”

下巴一扬,扭头就走,像一只傲娇的白天鹅。

细高跟在地板上踩出哒哒声响。

“装的。”黎曼青当场揭穿,对顾酌道:“这丫头害羞了,她从小一看到好看的男孩子就害羞,小顾你别往心里去。”

顾酌敛目,表示不在意,双眸紧随着屏幕中那抹离开的倩影。

黎梨一口气上了二楼,身后仍有黎曼青的声音:“回头你俩住一起就好了,多培养培养感情,感情都是处出来的,听老爷子说,婚房已经备得差不多了?你俩回头……”

拐了个弯儿,黎曼青的声音也逐渐变小远去了。

刚回过头,便见高大的男人隐立在走廊转角暗处,投来未明视线。

黎梨霎时一惊。

她径直朝前走,走过身侧时,还是被人叫住了。

男人声音很沉:“梨梨。”

黎梨顿步,“哥。”

是她异父异母的哥哥,岑柏和前妻所生的儿子,岑驭。

男人身型挺拔颀长,和岑柏身上那种温和的气质截然相反,眼尾狭长似带狠,五官凌厉,那双深黑瞳眸总透着危险,一身纯黑西装隐在暗里,窥人时却如狼。

岑驭垂着眼睫,瞥了眼厨房处,意有所指:“那就是你的丈夫?”

“你不是都听到了?”

岑驭摇头,“梨梨,你不该跟他结婚。”

“事实是,我已经结婚了。”黎梨尽量维持表面平静。

抬脚便要走。

岑驭却突然似要对她有所动作,双手张开,高大身影猝然罩下。

黎梨骤惊,疾步退远:“别靠近我!”

净白的脸上罕见露出了凶怒的神情,她急喘息,惊魂未定。

“你如果还想要维持表面关系,我可以叫你一声哥,但如果你不愿意尊重我,无论在不在这个家里,我都可以当你是陌生人。”

岑驭张开的双手紧握成拳,收回,受伤的神情明显。

黎梨:“你也不想破坏这个家,不是吗?”

男人幽深的双瞳被黑睫遮盖着,他缓缓抬眼,情绪渐露:“如果我说不在乎呢。”

黎梨一怔,脸上表情瞬时冷了:“无论你想不想,在不在乎,我敢保证,结果都不会如你所愿。”

岑驭忽地自嘲一笑,眸中一片黯然。

片刻后才妥协般道:“我只是,来给你送礼物。”

他从口袋里掏出首饰盒,冷白的长指紧捏着:“我刚从澳洲出差回来,是你喜欢的那个品牌。”

黎梨并不接,“尔尔比我更需要,别忘了,她才是你的亲妹妹。”

黎尔尔,黎曼青和岑柏婚后生下的女儿,是她和岑驭共同的亲妹妹。

岑驭并不在意,薄唇轻掀:“你不收,我自有办法让你收。”

黎梨蹙了蹙眉,懂了他的威胁之意。

极力避开和岑驭的任何接触,她一把夺了首饰盒,摔上了卧室的门。

卧床上原本在眯眼晒太阳的橘猫被动静吓得直接从床上弹起,惊叫一声,一跃跳到了窗边。

黎梨拉开小隔间的门,直接将首饰盒扔了进去。

隔间是个小储存室,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全是岑驭从小到大送给她的礼物,有些已经积了灰尘。

她从未拆开过一件。

岑驭对她有超越兄妹的爱慕之情,她高中时偶然间才知道。

他随岑柏进黎家时,才十几岁,比黎梨大了一岁。

进黎家时,岑驭也一同转学到了黎梨的学校,她那时仍处于失去父亲的悲痛里,岑驭每天陪她上学,逗她开心,当真是一个哥哥的模样。

后来,也慢慢从心底里接受了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渐渐把他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可却不知道岑驭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了异于兄妹的情愫,直到高中的那次,他彻底将感情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惊慌失措,避之不及,无法接受。

也自此,兄妹关系瓦解崩裂。

她原以为,她的拒绝、冷脸、甚至于流露出的反感情绪会让岑驭断掉那些不该见天日的情感,可事实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岑驭从没打算放弃她,即使现在的她已为人妻。

“喵~”

大橘一声喵叫,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小家伙在那堆礼物盒上跳来跳去,玩得乐此不疲。

礼物堆塌了一角,弄出一阵声响,浮尘四起。

“脏死了,都是灰。”黎梨扇了扇,一把将小家伙抱怀里,教育道:“我不碰的东西,你也不许碰。”

大橘不爽被她拦,在怀里一阵挣扎,就要跑。

黎梨按着它,揪她的小耳朵。

想起来刚刚黎曼青最后的那句话,什么婚房不婚房的。

“听我说大宝,妈妈呢有个联姻老公,刚回国,今晚要去他家吃饭,我再努力一次,看能不能把婚离了,这样你就不用搬新家,也不会应激……”

房门处忽地响起脚步声,黎梨说话的声音骤停。

男士皮鞋踏在木地板上的声响,很轻,但依然可辨。

黎梨呼吸一滞。

是岑驭在门外。


门外没了声音。

黎梨立马起身,不自觉屏住呼吸,悄步走到了门后,检查门已经反锁了才放心。

门把并没有被人转动的样子,岑驭好像就只是站在门外。

数分钟后,脚步声再次响起,直至远去消失。

黎梨缓缓呼了口气,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汗。

她抱着猫又回到了床边坐下。

现在的她,很怕岑驭。

对她而言,岑驭身上那股不顾一切的疯劲儿是一条不知何时会爆燃的隐弹。

年少时的岑驭并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候的他有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明媚张扬,长相优越,成绩优异,短短几年就能让京城圈子里所有看不起他们父子的人刮目相看。

黎梨也不例外,她从小一直都学习不太好,但岑驭的学习却好得离谱,人都会慕强,而她的哥哥就是那个强者,那阵子,黎梨走路都昂着头走。

岑驭也更是宠她宠到不行,她第一次感受到有哥哥竟是这么美好。

如果……

如果后来岑驭不会对她滋生那样的情愫,她想,他们之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岑驭目前已经进入了黎氏集团,数月前被外公外派到澳洲公干,今天才回。

估计要不是他这段时间不在国内,她和顾酌领证应该也没有那么顺利。

几月不见,她快忘了岑驭这个危险因子的存在。

父亲去世后,黎曼青至今还有些心理阴影,不准她搬离家里,原本想成年后搬出去来避开岑驭也只能搁置。

但刚刚听黎曼青说到婚房,似乎自己结婚就可以了?

怀中大橘抵着脑袋在她胸口蹭来蹭去,喵喵叫个没停。

脑内忽然间闪过顾酌的那张脸,所以,如果和顾酌结婚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搬出去的话,离婚似乎也没有那么急迫了。

潜意识里,岑驭要比顾酌危险得多。

她掐着大橘的两个胳膊,和猫面对面。

又尴尬地将刚刚的话往回收:“大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如果今晚反抗……嗯…反抗不成功的话,你估计就得跟我一起和顾狗生活了……”

大宝嗷呜了一声,直接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一溜跑到了床尾。

转身看她的瞬间,似乎还朝她翻了个大白眼。

黎梨也觉得自己打脸:“喂!别用眼神骂人啊,我也得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她顿了顿,眸间掩起难言的低落,“就是可能……需要刻意努力地忘记一些人和事了。”

大宝傲娇地吭了一声,扭着屁股吃猫粮去了。

黎梨提前给猫灌输世上只有妈妈好的言论。

“我得给你打个预防针啊,那人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千万不能轻易沦陷知道吗?你是我救的,也是我亲手养大的,要知道跟我才是最亲。”

“以后他……如果欺负我,你就用爪子使劲挠他,知道了吗?”

大橘撅着屁股专心啃粮,并不回应她。

“砰砰砰——”

响起数声门响,黎梨吓一跳,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谁在敲门。

门响声一直不断,刚打开锁,门就被人大力从外面推开,黎梨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黎梨!干嘛在家锁门?你背着爸爸妈妈偷偷做什么了?”

少女十几岁的年纪,一身衣服花里胡哨,腰腿处布料到处是破洞,身上别的金属叮铃当啷一阵响。

嘴里叼了根棒棒糖,双手抱臂跟摆什么大姐大姿势似的,斜着眼看人。

中二得厉害。

黎梨没搭理她,转身朝盥洗室走。

“哎!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黎尔尔一看自己摆了半天的造型,黎梨却根本不懂欣赏,心里超级不爽。

她追上去,“哥是不是又给你带礼物了?他给你买什么了?”

挤了洗手液在手心,黎梨不紧不慢地洗手,“不也给你买了?”

“但肯定没你的贵,哥就是偏心,明明我才是他的亲妹妹。”

从小到大,黎尔尔最乐此不疲的事情就是争宠。

争黎曼青的宠,争岑柏的宠。

黎曼青不必多说,而岑柏正因为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更重视跟她的相处,对她的关心不在少。

不过相较于他俩,黎尔尔尤其爱争岑驭的宠。

大概是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或许小孩子太敏感,黎尔尔发现岑驭对于黎梨的关注和宠爱远甚于自己,心里便再也不平衡。

什么都要比一比,礼物比贵贱,岑驭洗个水果给她俩吃要比大小,连说句话都要比句子长短。

全是小孩子莫名其妙的攀比心理。

黎尔尔忽地凑近她,大概是想查看礼物是不是在她身上。

少女突然的靠近,带来一阵薄淡的烟味。

黎梨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抽烟了?”

黎尔尔一愣,“我没有!”

“黎尔尔,你才初中,能不能学点好?”

少女眼一睁,怒声:“你少诬赖我,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最好是。”

黎梨看人眼睛有些泛红,马上跟要被气哭似的,估计确实是没有。

“少跟那些人整天在一起鬼混。”

黎尔尔哼了一声,“爸妈和哥都不管我,你管不着。”

“懒得管你。”

黎梨随手捏起皮筋,对着镜子绑了个丸子头,又套上了浴帽。

拉着t恤就准备脱衣服,赶人道:“出去,我要洗澡了。”

黎尔尔一愣,透过镜子去看黎梨。

镜中人皮肤白腻细润,虽素面朝天但仍旧美得惊人,刚刚染了水的唇透着莹莹光泽。

指尖掀开衣角的那处露出了盈盈细腰,衬得臀部曲线十分傲人。

少女脸颊渐染起红,羞愤不已地对着黎梨大喊:“谁稀罕看你洗澡!”

黎梨:?

吼完一溜烟跑走了。

“……”

黎梨无语,未成年的世界她不懂。

洗完澡后,便到了午饭时间。

席间,黎曼青问起她:“最近舞团都没有演出吗?”

黎梨夹菜的动作一顿。

转而轻声道:“没有。”

黎曼青不解:“我不是记得过几天大剧院的那场巡演领舞是你,换人了?”

黎梨垂眼,半晌后才说:“我不想领了,就给别人了。”

一抬头,才发现整个饭桌的人都在盯着她看。

她如坐针毡,又补充:“妈,我就是想休息休息,前段时间太累了。”

岑驭却皱眉,狐疑道:“是不是舞团出了什么事?”

岑驭就坐在正对面,她故意避开视线,回:“没有。”

但岑驭显然不信的样子。

黎曼青:“休息段时间也好,这个家又不指望你赚钱。”

黎梨:“…… ”

她也能赚不少好吧。

看岑驭那样儿,她怕岑驭真的插手她的事,没准直接找上舞团也未可知。

她赶紧又说别的:“我最近是想抽空再去看看腿,之前的药都用完了,还要再去医院配。”

黎曼青接了话头:“也好,早点再去复查看看。”

岑驭眉头却皱得更深:“回头我带你去。”

黎梨:“不用……”

“啊——”黎尔尔蓦地惊呼一声。

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捂上自己的大腿,挤眉弄眼地痛苦道:“啊……我腿也疼。”

岑柏一筷子敲她腿上,脸上温和的神情褪去,“我把你腿打断,你信不信?”

黎尔尔将碗朝一旁拉,离岑柏老远,撅嘴道:“哼,暴力狂。”

岑柏:“……”

饭后,黎梨抱着大宝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午觉,昨晚缺了的睡眠总算补了回来。

迷迷糊糊将要醒之时,又听见有人敲门。

她今天一整天被门弄得神烦,抬手在发间胡乱抓了一把,带着起床气猛地拉开了门。

意气风发的男人倚在门框边,垂眼看她。

夕光跃过窗棂斜铺进走廊,倾洒在他半侧脸颊,气质愈发矜贵卓然。

顾酌偏了偏头,勾唇道:“夫人午安,睡得好吗?”


“老公来接你了。”

砰的一声,黎梨差点将门直接摔他脸上。

起猛了,在家里看见顾狗了。

随着自己这摔门声响,黎梨瞌睡也彻底醒了。

不是梦游,也不是幻视,顾酌真的找到她家来了。

黎梨反应过来后立马要去反锁门,手还没来得及摸到门把,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夫人还没过门,怎么就开始虐待起老公来了。”

男人信步踏入屋内,嘴角漾着一抹笑,看起来完全没有被人摔门的不悦。

随着顾酌的走近,她不自觉地后退:“你来我家干什么?”

顾酌笑:“这是什么话,我来拜访岳父岳母,来接我老婆回家,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我不用你接。”

顾酌“啧”了一声,忍不住去掐她鼓起的小脸:“又说气话,小公主还有不需要人接的道理。”

被黎梨一巴掌拍开了,打在他的手腕上一声脆响:“不要动手动脚!”

还什么小公主……

她都二十来岁的人了,现在这个家能称得上小公主的也就只有黎尔尔了。

顾酌并不在意,好脾气地哄着:“好了,还闹脾气呢,今天第一次去家里吃饭,我总得先过来拜访。”

黎梨一怔:“你都见过妈和岑叔他们了?”

“当然。”顾酌点头:“看得出来岳父岳母很喜欢我。”

“……”黎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自恋。”

顾酌弯唇,轻笑了下,敛眸看她。

大概被自己吵醒了,刚刚开门时明显带着起床气,这会儿起床气转化成娇气的恼怒,脸颊轻鼓起,表情灵动得可爱。

也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头发有些凌乱,有几缕头发支在半空中,穿的就是简单宽松的长t恤,刚盖过大腿根,衣物下半遮着的那双腿笔直修长,肌肤白皙。

昨晚掐上去时,滑腻娇嫩得厉害。

喉间有些发紧,顾酌缓缓吞咽了下,指尖下意识地搓了搓。

两人一时无言,黎梨纳闷这人怎么突然安静了,一抬眼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的腿。

黎梨低头看,大腿处明显还有些青紫痕迹,都是他昨晚禽兽时掐的,甚至还上嘴咬了。

察觉到男人眸色渐深,她转身便要进屋。

刚转了半边身子,手腕就被人扣住了,顾酌一用力,将她又拉回了面对面。

正要骂人,男人脑袋一低,薄唇就盖了上来。

唇间落下一吻,温热的触感,黎梨脑袋一懵,又欲推人,顾酌一吻即离,撤离前还咬了她一口。

整个过程极为迅速,黎梨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她脸立马烧起来了:“刚来你就耍流氓!”

男人心情大好,舔了下唇。

嘴巴被他咬得还真有点疼,她简直气得跳脚:“叫你顾狗你还真当狗!还咬我!”

正想抬脚踹过去,顾酌瞬时退开了一步,预判了她的预判,好像知道了她是要准备踹人的。

男人悠悠地解释:“午安吻要有,这是顾家家训。”

黎梨要信他的随口扯还真是蠢了,她冷笑:“顾家家训还让你擅闯女士卧室,不要脸地耍流氓是吗?”

“什么叫女士卧室,是老婆的卧室。”

“喵~”

两人同时看过去,斗嘴随着一声猫叫告一段落。

大橘蹲在不远处的毛绒椅子上,昂着脑袋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似乎觉得很稀奇。

黎梨深吸一口气,对,她还有杀手锏。

顾酌正饶有兴致地在盯着猫。

她支起手挡在脸侧,避开他的视线,朝着大橘无声地对口型:大宝,挠他!

大宝嗷呜了一声,接收了指令,腿一撑,跳下了椅子。

只是过于肥胖,跳到地上发出一声咚响。

大宝扭着妖娆的步子,犹如女王驾到,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顾酌的面前,在顾酌还没反应过来时,两爪子一张直接抱上了他的小腿。

黎梨一乐,大宝罕见地能跟她心灵相通啊,又继续:对,没错,抓他!咬他!

但孩子实在是太胖了,可能是想顺着顾酌的腿往上爬,还没爬两步就已经累了,脑袋一转,蹦回了地上。

落地又是咚的一声。

黎梨:“……”

顾酌却善解人意地蹲了下来,心情不错地下结论:“它很喜欢我。”

黎梨:“它是我儿子,凭什么要喜欢你?”

“那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儿子了。”顾酌朝小家伙伸手:“儿子,叫声爸爸听听。”

大宝:“……”

黎梨:“……”

大宝感知到自家母亲对此人的不满,蹲下的顾酌离它很近了,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它,大宝爪子一伸迎上顾酌的大掌。

顾酌反应比猫快多了,一把就将猫爪子抓进了掌心。

另一只手在裤子口袋里一阵摸索,黎梨纳闷他在干嘛,歪着头看。

下一瞬,顾酌直接拎出了一小袋小鱼干。

黎梨:?

大宝对于袋子的声音格外敏感,顾酌松开它,撕开了包装袋,小鱼干的味道直直地钻入它的鼻中。

天底下没有任何一只小猫咪可以拒绝小鱼干!

“第一次上门,礼物总得备齐。”顾酌从袋中捏出小鱼干,对着黎梨扬了扬:“它也一样。”

这人竟然还给猫带礼物,她是真没想到。

“……谁告诉你我有猫的?”

顾酌一愣,还未回,黎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肯定是妈说的。”

男人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未置一词。

大宝“喵呜喵呜”叫个没停,小爪子去扒拉他裤脚,脑袋抵着他膝盖不停地蹭,讨好的意味明显。

黎梨:“……”

大宝这个没出息的,一袋小鱼干就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谁了。

一人一猫在那儿专心地喂和吃,黎梨越看越不爽。

大宝一吃完就去扒拉顾酌,起身一个不小心,一爪子把顾酌喉结上的创可贴给扒开了。

黎梨视线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昨晚那喉结确实被自己啃得惨不忍睹,上面咬痕清晰可见,以及还有一些别的痕迹。

不得不说这人喉结真的极品,就算是被折腾到这副德行,那形状那起伏还是漂亮性感得惹人馋。

黎梨下意识的有点儿口干。

顾酌穿的是西服衬衫,衣领纽扣就算扣到最后一颗也遮不住喉结上的伤,所以干脆贴了个创可贴。

黎曼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门,边走边道:“小顾啊,你俩好了没,咱们该走了。”

黎梨一惊,顾酌此时面朝着门蹲着,正欲抬头。

动作比脑子反应快,她立刻朝顾酌身上一扑,一掌捂在了喉结上。

脚下重心不稳,下一瞬,整个人跌进他的怀中。


动静挺大,大宝嗷了一声被吓得蹦出老远。

顾酌被她砸得闷哼一声,还拿着小鱼干的那只手下意识地箍住了她的腰身。

另一只手盖在了脖颈处的那小手上,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黎曼青:“妈。”

黎曼青也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刺激的一幕啊。

还是自家女儿主动的。

她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了。”

立刻退了出去,还好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黎梨:“……”

危机解除,好在没被黎曼青看到脖子上那堆有的没的。

黎梨胳膊撑着地板就要起身,结果就是这人掌着她的腰不松,被他压着的手也抽不出来。

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她甚至能看清顾酌那根根分明的黑睫,桃花眼里净是促狭的笑。

黎梨咬牙:“松手。”

“夫人主动投怀送抱,岂有轻易放手的道理。”顾酌凑近她,掌着她腰间的力气缓缓加大,“还在岳母面前抱我,夫人玩好大啊。”

又发骚。

黎梨眯眼,“……你松不松?”

男人挑了挑眉,仍旧没有要松的意思。

黎梨冷笑,“不松是吧?”

手指一用力,她拧着喉间皮肉直接转了九十度。

顾酌低吟,齿间溢出绵长的尾调。

嗓子已然沾了沙哑:“又咬又亲还掐,老公要受不住了。”

但这人嚎归嚎,箍人的力气倒是一点没减。

他不减,黎梨也不减,咬牙切齿地继续拧,眼神发狠。

顾酌急促地哼了一声,“啊,疼,轻点儿。”

“……”

“想要我松手也可以,给老公换个创可贴。”男人胸口开始气息不稳地起伏着,“夫人亲自给我贴。”

黎梨没说话。

反正现在疼的是他,她就是不答应他能拿她怎么着?

顾酌被掐得不停地喘着粗气,“不愿意也行,我今晚干脆就不遮了。”

黎梨被这人不要脸的程度震惊到了。

“你要顶着这个脖子去见人?”

“合法夫妻,我老婆亲口咬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行。”黎梨妥协,他丢得起这个人,她可丢不起,“松开,我给你贴。”

顾酌手一松,黎梨立刻从他怀里跳起身,一跑八百米远。

心里暗骂了一百八十遍狗男人。

下楼去找医药箱时,还被黎曼青撞个正着,不可避免地调侃了她两句,还说时间其实也不赶,他俩再磨叽一会儿也没事。

黎梨懒得解释,也没法解释,吭了两声上楼了。

回屋时,顾酌已经坐在了床边,手里拿着个玩偶正在把玩,好像要把玩偶朝鼻尖凑。

黎梨:“死变态!放开那个娃娃!”

还是被顾酌猛吸了一口气,他勾了勾唇:“原来老婆的娃娃和老婆一样香啊。”

“……再在我屋里发癫,我掐死你信不信?”

顾酌低低笑了声,将玩偶放在一边。

朝着她双臂张开,闭了闭眸,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我准备好了,来吧。”

黎梨边走边撕开创可贴。

弯腰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发狠地剜人。

毫不手软地怼着喉结一按一拍,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都是这喉结惹的祸!

要不是它,昨晚自己也不会主动去上,也不会丢那么大个人,现在也不会被人轻易拿捏。

被顾酌又拦腰搂住了,被他一使力直接一膝盖跪压在了他的大腿间。

长发顺着重力垂下,一股脑盖在了他的脸上。

透过发间缝隙,顾酌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并未用力。

压着嗓子控诉道:“真是坏蛋。”

“……”

因为是两家人的见面,还算挺正式的,黎梨本是准备素颜去,但想了想这样好像不太尊重人,还是快速地化了个淡妆。

化妆时要赶人,可这人怎么也赶不走,她也不能用强,毕竟力气抵不过,估计顾酌要是不想,她连人都推不出去,就任由他旁边看了。

但看的时候,嘴巴是一点没闲着。

一会儿说她嘴巴好看好想亲,一会儿说她脸蛋好白好想捏。

黎梨被烦得差点想拿化妆刷戳瞎他的眼。

感觉已经能想象到如果和这人住一起,婚后生活得有多少气要生了。

她不禁想,医生好像都挺忙的吧,那她就浅浅地许个愿,希望顾酌天天加班吧。

两人下去时,众人已经都准备好了。

岑驭下午回了公司,她和顾酌一前一后下楼梯时,岑驭正从屋外进来。

“小驭啊,你回来得正好。”黎曼青朝他招手,介绍道:“这是小顾,是你妹夫,快过来跟人打个招呼。”

岑驭脚步骤停,视线直直地朝两人射来。

黎梨心下一顿,顾酌的出现一定会刺激到岑驭。

岑驭目光瞬时一片冰冷。

视线越过半个屋子,落在了顾酌的身上。

黎梨转头,顾酌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站得比她高出了几个台阶。

男人低垂着眼,指尖拨着袖扣,居高临下地望向岑驭,脸上方才逗她的笑意已经不见了,眸间情绪未明。

两人谁都没先开口,只是无声的对视。

屋内瞬时一片安静。

岑柏觉得诧异,正要训斥人时,岑驭敛眸道:“爸妈,我先去车里等你们。”

转身便出了门。

场面不是很好看,黎曼青有些抱歉地对顾酌解释:“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不是这么没礼貌的,小顾你别介意。”

“可能是公司有什么事,情绪带到家里来了。”岑柏也觉得自家儿子礼数太差劲,宽慰人:“回头我骂他,你别往心里去。”

顾酌似刚回神,不甚在意地摇头,提步下楼:“没事。”

黎梨也觉得奇怪,难道顾酌这么敏感,已经察觉到岑驭的情绪不对了?

中二少女黎尔尔此时插了话,她抱着双臂,朝人昂了昂脑袋。

“你就是黎梨的那个被外公定了离谱的亲的、结婚三个月面都没见过的、塑料联姻老公?”


黎尔尔视线在他身上绕了一圈儿,点了点脑袋:“长得不赖嘛。”

被黎曼青一巴掌拍到后背上,直接给人拍个踉跄。

“死丫头,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

黎曼青尴尬地朝顾酌一笑:“不好意思啊小顾,这丫头被我们惯坏了,脑袋瓜子每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没想到,女婿第一天上门,继子和亲闺女能这么对待人,让她顿时觉得这个长辈当得太丢面儿了。

顾酌仍旧是不甚在意地摇头,这会儿和黎梨两人已经下了楼梯。

黎曼青呵斥黎尔尔:“还有,梨梨是你姐姐,你再敢直呼你姐大名试试?”她将人朝顾酌面前推:“叫姐夫!”

黎尔尔被拽得脱不开身,心不甘情不愿地牙缝里模糊地挤出了两个字。

黎曼青就听见一声嗡嗡叫,“听不见,大点声。”

“反正我叫了!”黎尔尔扭着身子躲,小脸蛋感觉有点燥热,“你听不见是你的问题。”

黎曼青:“……”

顾酌在一旁打圆场:“嗯,听见了,刚刚还夸我了。”顾酌朝黎尔尔歪了歪头:“谢谢你啊,小朋友。”

“你叫谁小朋友!我13了!”黎尔尔立马炸了,她无差别攻击:“小朋友现在都不玩闪婚游戏了,你们连小朋友都不如!”

岑柏皱眉:“尔尔,注意礼貌。”

顾酌伸手搭在黎梨的肩侧,似是将人半搂着,笑着道:“我们真结婚,不玩游戏。”

黎梨转眸,便看到男人精致的侧脸线条,眸中流露出的神情颇为认真。

少女继续嘟囔:“还搞联姻,真老土。”

黎曼青一把将孩子拽到了身后,自己挡在了顾酌的面前:“你别搭她腔,越搭她来劲儿。”

黎尔尔扭头就要走,“我不想去了。”

“你跟谁摆谱呢?”黎曼青压根不吃她这一套,“不想去就在家待着,你以为你是老几,人还求着你去吃饭。”

“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刚转过去的半个身子又转了回来,少女一阵风似的就跑了出去。

众人:“……”

岑柏和黎曼青是坐岑驭的车,本来要拽上黎尔尔一起,正好也给他们小夫妻一点私人空间。

谁知黎尔尔跟个泥鳅似的从手里一滑就逃开了,说什么都要和黎梨二人坐一车。

全家人向来都拿她没辙。

黎尔尔是黎曼青大龄生下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备受宠爱,等到所有人意识到孩子已经宠得太过了时,黎尔尔的骄纵不服管的个性早已根深蒂固了。

但好在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小脾气,不做什么过分的事,纵着也无伤大雅,加上又正好是叛逆的年纪,管也管不住。

最后黎曼青也懒得跟她瞎折腾,跟顾酌说了声,便让岑驭先开车走了。

顾酌车停得有些远,开过来时,只剩黎尔尔在门口等着。

她拉了拉车门没拉开,拍了拍副驾驶的黎梨:“黎梨,给我开车门。”

黎梨正要去按门锁,被顾酌一把按住了。

他对着黎尔尔道:“叫姐姐给你开。”

黎尔尔一愣,根本不听,眼睛咕噜一转,胳膊在车窗上一撑,就想直接钻进来。

顾酌反应比她快,车窗立马升了起来,最后只留了个缝隙。

黎尔尔脚一跺,“不给坐拉倒,我还不稀罕坐呢。”

“行啊,反正他们已经走了,你就在家自己玩儿也行。”

黎尔尔撅了撅嘴,依着刚刚喊顾酌的样儿,模模糊糊哼唧了一声。

“没听清,不过关。”顾酌摇了摇头:“你叫不清姐夫没关系,这声姐姐不好好叫,今天就没车坐。”

黎梨一怔。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黎尔尔直呼自己名字了。

小时候的黎尔尔还是会甜甜地叫姐姐,不愿意喊姐姐是一两年前开始的,不知道抽什么疯,有一天突然不愿意喊了,不过,倒也不是完全不喊,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会叫两句。

总之,就是全凭她高兴,刚开始家里人还会纠正她,后来她名字和姐姐掺半轮着喊,也就随她去了。

至于为什么,她大概也能猜到,估计黎尔尔是觉得自己年龄和她相差太大,喊名字能显得自己大些。

青春期的小孩总是不知好歹地想盼着长大,殊不知,现在才是最好的年纪。

只能说,叛逆期的小孩太难管了。

到最后,黎梨也不是很在意了,反正是自己的亲妹妹,喊不喊都不会少块肉。

黎尔尔在窗外纠结得咬了半天唇,一脸的不服气,气沉丹田朝着黎梨大喊:“姐姐!!!”

“……”差点给黎梨吼聋。

算了,不喊就不喊吧,她还想多活几年。

顾酌却非常满意:“嗯,不错,中气很足。”他开了车锁:“乖孩子,上来吧。”

那声“乖孩子”差点又把黎尔尔气炸。

前半段黎尔尔赌气跟谁也不说话,顾酌在开车,没有哄小孩的闲心,黎梨就更没有了。

而黎梨跟顾酌也没什么好说的,黎尔尔又在,顾酌也不会有事没事发骚了,车内很长一段时间都极安静。

黎梨乐得耳根子清净,既不用绞尽脑汁跟顾酌对线,也不用管小屁孩儿,便低头刷起了手机。

但黎尔尔显然不是喜欢安静的性格,很快就坐不住了。

也早忘了刚刚自己在气什么,开始没话找话。

她脑袋朝前凑,“你们怎么这么听话呢?外公和顾爷爷说让你们结婚你们就这么同意啦?

没人搭理她,她又继续,一脸不屑:“都不知道反抗,你们好没用啊。”

“……”黎梨无语,“黎尔尔,你知足吧,要不是你没到法定年龄,没准联姻的就是你。”

顾酌轻笑一声,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我可不娶小屁孩儿。”

“说了我已经13了!再说我是小孩儿试试呢。”少女眯了眯眼,威胁人道。

显然是把在学校吓唬人的那一套拿出来用了。

前方红灯,停了车,顾酌朝着黎梨看过去,桃花眼里漾着深情:“只娶你。”

黎梨:“……”

顾酌又跟黎梨说了两句有的没的,黎尔尔不爽顾酌不搭她话,开始抗议。

绿灯亮起,顾酌启动车子,气定神闲道:“好好地叫姐夫,姐夫就跟你好好聊。”

黎尔尔头一扭:“谁要跟你聊。”

一路上就在两人斗嘴,黎尔尔生闷气,到气消了没话找话,再到被顾酌一两句话气死之间来回横跳。

黎梨不免觉得有趣,毕竟平时全家都是被黎尔尔气得半死,罕见地有能把她气到的。

姓顾的果然擅长气人。

顾家老宅在城北,路程要花费蛮长时间,顾家老爷子颇为重视家族间的情感维系,儿孙们大多还是住在老宅。

但老宅离市中心远,上学工作不太方便,有些年轻的小辈就喜欢搬出去,顾酌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除却在国外时,他在国内回老宅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车子刚停在主宅外,黎尔尔恰好是在被顾酌气得生闷气阶段,怒气冲冲地就摔上车门下了车。

黎梨手刚摸上门把,就被顾酌扣住了手腕,“先别下车。”

“嗯?”

他长睫轻垂,黑眸半掩着,轻声道:“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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