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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甜宠:少爷的忠诚舔狗恋爱了江紫嫣霍一怀

兔紫月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热浪炙烤着操场上军训的新生,队伍里,江紫嫣的余光不时看向隔壁队伍里的霍一怀。“好!休息十五分钟!”所有人哀嚎着像一条条晒干的咸鱼,歪倒在树荫里一动不想动。江紫嫣没有停下,胡乱擦了把汗,快速拿了水和伞,向隔壁队伍跑去,为刚刚坐在台阶上的男生拧开了瓶盖。霍一怀没看来人,缓缓抬起手,阳光下近乎透明的手指握住了瓶身,仰头喝了一口,整个举动沉静的像一块不接受外界信息的顽石,和光同尘。同学们的目光下意识看过去:行啊,这年头,为女生献殷勤的男人多如牛毛,可为男人一心一意的女生几乎成了挖野菜的贬义词,怎么能不引人侧目、令人羡慕。这男生有点东西!江紫嫣欲将伞撑开。霍一怀单薄的指尖轻推了一下伞骨。江紫嫣立即收起来:他不喜欢。“咳!咳咳!”韩敬柔使劲咳着...

主角:江紫嫣霍一怀   更新:2025-06-23 06: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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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紫嫣霍一怀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甜宠:少爷的忠诚舔狗恋爱了江紫嫣霍一怀》,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浪炙烤着操场上军训的新生,队伍里,江紫嫣的余光不时看向隔壁队伍里的霍一怀。“好!休息十五分钟!”所有人哀嚎着像一条条晒干的咸鱼,歪倒在树荫里一动不想动。江紫嫣没有停下,胡乱擦了把汗,快速拿了水和伞,向隔壁队伍跑去,为刚刚坐在台阶上的男生拧开了瓶盖。霍一怀没看来人,缓缓抬起手,阳光下近乎透明的手指握住了瓶身,仰头喝了一口,整个举动沉静的像一块不接受外界信息的顽石,和光同尘。同学们的目光下意识看过去:行啊,这年头,为女生献殷勤的男人多如牛毛,可为男人一心一意的女生几乎成了挖野菜的贬义词,怎么能不引人侧目、令人羡慕。这男生有点东西!江紫嫣欲将伞撑开。霍一怀单薄的指尖轻推了一下伞骨。江紫嫣立即收起来:他不喜欢。“咳!咳咳!”韩敬柔使劲咳着...

《结局+番外甜宠:少爷的忠诚舔狗恋爱了江紫嫣霍一怀》精彩片段


热浪炙烤着操场上军训的新生,队伍里,江紫嫣的余光不时看向隔壁队伍里的霍一怀。

“好!休息十五分钟!”

所有人哀嚎着像一条条晒干的咸鱼,歪倒在树荫里一动不想动。

江紫嫣没有停下,胡乱擦了把汗,快速拿了水和伞,向隔壁队伍跑去,为刚刚坐在台阶上的男生拧开了瓶盖。

霍一怀没看来人,缓缓抬起手,阳光下近乎透明的手指握住了瓶身,仰头喝了一口,整个举动沉静的像一块不接受外界信息的顽石,和光同尘。

同学们的目光下意识看过去:行啊,这年头,为女生献殷勤的男人多如牛毛,可为男人一心一意的女生几乎成了挖野菜的贬义词,怎么能不引人侧目、令人羡慕。这男生有点东西!

江紫嫣欲将伞撑开。

霍一怀单薄的指尖轻推了一下伞骨。

江紫嫣立即收起来:他不喜欢。

“咳!咳咳!”韩敬柔使劲咳着,希望江紫嫣注意到她,赶紧回来!太丢人了,霍一怀长的再帅,也不能那么没有底线。再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男人不知道珍惜。赶紧回来!像什么样子。

江紫嫣没有注意,她习惯站在霍一怀身边时以他为主,视他为行动中心,只关注他的诉求,不可能让外在的事物影响她的本职工作。

此时一位高马尾的女生惊喜的走过来,宽大的军训服也挡不住她漂亮的容貌:“真的是您。”说完状似随性的坐在霍一怀身边,可想到什么,又谨慎的距离他远一点,声音尽量轻快:“若缺哥哥,想不到我们一个学校。”带着掩藏极好的讨好和小心。

霍一怀闻言,眉目浅浅给到表情,明明没有多大的笑容,却让对上他目光的人如沐春风:“很巧。”

女生笑的更开心,却没敢趁机靠的他更近一点,反而转向江紫嫣,不多打扰霍一怀分毫:“紫嫣,我看到你带伞喽,拜托给我遮一下嘛,太晒了。”

江紫嫣笑了:“好。”重新撑开伞,伞面遮挡的阴影丝毫没有落在霍一怀身上。

田玉帧晃晃腿:“真舒服。”

不远处,韩敬柔快气死了,舔男人就算了,还伺候上前的女生算怎么回事!她,没有尊严的吗!气死她了!

霍一怀的视线重新回到蒸腾的光影里,不对着人时,刚刚让人如沐春风的气息又恢复安静,不冷淡、不凉薄,只是仿佛从灯火辉煌的热闹里陷入了凌晨熄灯后的安静,孤寂却更为平稳。

江紫嫣见状,心神才回到田玉帧身上。

田玉帧开心的仰着头和江紫嫣聊着:“紫嫣还是那么白,都晒不黑的,可要保养好,我那里还有一套防晒套装,晚上回宿舍拿给你,警告,不要跟我客气,否则我会伤心的。”

“谢谢玉帧姐。”

“说谢谢就是不拿我当姐,想不到我们会在大学遇到,太高兴了,这四年里就要仰赖紫嫣多多照顾了,所以先送点小东西讨好一下。”说着田玉帧自己先笑了。

江紫嫣也跟着笑,田家的掌上明珠,爽朗亲和:“是我的荣幸。”

集合的哨声响起。

田玉帧丧里丧气的起身:“还来。”

霍一怀已经向队伍走去。

江紫嫣收好东西,匆匆跑回自己班级。

韩敬柔看到她回来,都要气死了,恨不得踹她一脚,她舔了半天,霍一怀看她了吗?没有,一眼都没有落在大舔舔江紫嫣身上!可这不争气的玩意还在那里陪笑!

江紫嫣感受到身旁的怨念,冒着被教官逮到的风险看向韩敬柔。

韩敬柔实在不忍心新交好的姐妹是个‘恋爱脑’,低声提醒:“你还给他的追求者撑伞,你简直没救了,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干嘛一心扑在他身上,你没看见所有人都在看你们。”太给她们新时代女性丢脸了。

追求者?“田玉帧和霍一怀不是那种关系。”江紫嫣声音更低,不禁看向霍一怀的方向,又快速收回,下一瞬余光跟上,百练成自然。

“你还看,还看,你就那么喜欢他!”

江紫嫣震惊的看向韩敬柔,什么虎狼之词:“我不喜——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声音低而坚定。

“你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还不是那种关系。”

“真不是。”谁没事对男朋友这样:“他是我老板,我有男朋友。”

韩敬柔顿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她在说什么胡话。

“谁还在说话!再说话一千五百米!全体都有!立正!”

……

韩敬柔晚饭后还有些浑浑噩噩,怎么可能不是那种关系?

经工大学的师生都知道,大一新生江紫嫣,爱惨了物理系霍一怀,开学的时候不但帮他提行李、铺床铺,后来还给他送早餐、买午饭,殷勤的不得了,但霍一怀却对她很冷淡,可即便如此,她都风雨无阻的跟在霍一怀身后,是霍一怀忠诚的舔狗。

现在当事人告诉她不是!?

呵……

呵呵……

……

熄灯的女生寝室内。

韩敬柔一声不吭的爬上床,顺便看眼正询问霍一怀室友霍一怀睡了没有的江紫嫣,说那不是爱情?那什么是爱情!江紫嫣都加完霍一怀所有舍友的微信了,恨不得每晚知道霍一怀洗澡用了几分钟,吃了几粒米,却说不是爱情?

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还是世界玄幻了?

此时,有舍友看不下去,顿时掀开床帘开口:“江紫嫣,差不多行了,霍一怀如果不睡,你是不是还要去哄他睡觉。”没见追男人追的这么卑微的!今天在操场上的一幕她们可都看到了,霍一怀看都不看江紫嫣,拽什么拽,不就是长的好一点!长的好的男生多了去了,不爱就不爱,下一个更乖,以紫嫣的容貌和贤惠,还愁找不到男朋友,干嘛按着一个舔!

“他作息很规律,不会有那样的情况。”江紫嫣收了手机,记录下霍一怀睡觉时间,发到存储库。

“你难道不应该反驳哄他睡觉!你没救了!你就那么喜欢她!?”

江紫嫣险些惊出一身冷汗,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她喜欢霍一怀了,同行相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霍一怀?谁说的?”

同宿舍的人更惊讶,瞬间支起耳朵:“还用说!全校都知道?”

韩敬柔也默默点点头。

江紫嫣立即放下手机,神色认真,外人不知道可以胡乱猜测,但她们是自己身边的人,也这么认为,容易让人误会,必须好好解释:“不是,我是霍家员工,他是我老板,还有,我有男朋友的。”

---

又见面了,开心!启程!


本来只是支起耳朵的人,骤然起身。

韩敬柔纯粹跟着凑热闹也起身。

“你有男朋友!?”前一句不重要,后一句才要命,都舔成那样了,她说她有男朋友?!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江紫嫣真诚点头:“我有男朋友。”

“有男朋友你还舔……我不信。”

“我也不信。”

江紫嫣不会让谣言成堆:“是工作。工作那两个字就那么‘遥远’不值得记住?看群,我发我男朋友的照片给你们,工资截图也给你们来一份。”

江紫嫣滑到男友的照片,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甜蜜的笑,陆意诚,她放在心里的人,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一见钟情’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词语,而是穿越千古浪漫具现。

六台手机瞬间亮起。

五个脑袋同时低头。

群里发了张图片。

图片中,男生穿着浅蓝色条纹高领毛衣,目光看似冷淡实则温柔的看着靠在自己肩上装睡的女生。

仅仅一眼,男生好看的眉目就诠释了帅得俊朗干净该是什么样子,最主要的是,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里面那对男女虐狗的美好气息。

韩敬柔三观又快碎了,还真有男朋友!可就是这样才更令人震惊:“你男朋友是怎么看待你帮别人铺床、打饭的……”

有更激动的已抢先大声开口:“这算什么事!你对霍一怀做的那么明显,却不爱他,怎么能这样,我宁愿相信你是霍一怀忠诚的舔舔狗。”加个叠词显得不那么刻薄:“也好过是个渣女。”

“渣?”

江紫嫣笑的不行,可仔细想想,好像:“形容的……挺贴切,‘忠诚’代表信仰,‘舔’是态度、是行动,我忠诚于我的信念并加以实现,嗯,很精准。但不是爱情,不是所有的舔都跟爱情有关系,舔比爱情坚定的多吧,如果硬要分类的话,‘舔’应该是敬仰,是高山仰止的仰望,就像信徒对主神,烧香的对财神爷,所以是霍神。”

“你连称呼都舔?还神?”韩敬柔跌回被子里,想想江紫嫣天不亮就起床‘追随’霍一怀脚步,快神经凌乱:“如果这都不是爱,什么才是爱。”

“而且,你对别的男人那么好,你男朋友不介意?”

黑暗中五个脑袋同时点头。

江紫嫣无奈:“他家也在霍家工作。”看来完全没看后一张工资截图:“霍一怀是我老板,我老板啊!为主家打理生活起居,是工作范围,保姆天天给你做饭,打扫卫生,你觉得她是舔吗?司机风雨无阻的给你开车,雷暴、台风也到那是舔吗?那是敬业,仙女们!工作种类而已,看图啊。”

“哦,图……”

“对,还有图……”

“一万!?还只是底薪!”

什么!有具体数字吗?剩下的人也赶紧打开截图看。

好像,比家里给她们的生活费还多。

这都算勤工俭学了吧?

果然谈钱后没得感情,她们彻底相信紫嫣和霍一怀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了。

可,“你男朋友……没让你辞职?”毕竟是真实的对另一个‘男人’好。

江紫嫣张张嘴,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不知道社会险恶、好工作难求的同窗形容她这个拼尽全力得来的位置有多重要:“把我说哑巴了。”

陶飞格探出头:“嫣嫣,真有一万?”那可是一万!

“嗯。”其实数字是虚的,没有意义,重要的是这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她家果园从无人问津到今年净利润一个亿,彻底完成了产业升级。昨天学校附近酒店经理客气的放到她车上的大闸蟹和四年总统套房免费卡,还有田姐给她的上千元防晒套装,有些东西是无法衡量的。

“霍一怀还缺保姆吗?”

“霍神这个称谓,你用的很传神。”

江紫嫣笑了:“以后别人说的时候,帮忙解释一下。”

“会的。”

“一定。”

三块床帘同时拉上,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

今晚她们被重塑了人生,不想说话。

江紫嫣躺下来,松口气,又有些羡慕她们天真无邪的问题,她和霍一怀之间?爱情?

江紫嫣想想都不可思议,至于暗恋、明恋、痴恋,绝对、绝对没有,江紫嫣想到两人产生感情,都有一种马夫爱上主家的荒谬感,主家得多膈应,而马夫又是多见不得主子一系强强联姻,势力更上一层楼、工资再翻一倍,才想在个人感情上扯他后腿,太癫了。

说起来,是还没走出象牙塔的她们不理解霍一怀三个字的分量,才会误认为他们有可能产生‘爱情’。

其实她和霍一怀之间可能有一个柔柔她们更能理解的关系——‘伴读’。

就是古代世家大族给自己的继承人从小找的班底。

而她江紫嫣是‘伴读’里,最没有根基的一个。

这次跟着霍一怀一起来经工大的‘伴读’不止她,还有杨总的小儿子——杨裕扬。

杨裕扬的爸爸从小跟在大霍总身边,现任霍家海外矿场安保总工。他爷爷是霍老爷子的下属,他爷爷的爷爷也是跟着霍家的,多代经营自成派系,叫杨家派系,是霍家门下五大派系之一,根本不是江紫嫣能比的。

江紫嫣十岁前都不知道帝城的门在哪?还在贫困县的土里挖泥、堆城池,跟镇上的小伙伴满街跑,全镇数不出一个有钱人,彼时的她,尚且不知繁华是何物?姓氏是什么?派系争斗又是什么鬼?

见过最大的领导是自家穿拖鞋的小学校长,路过班主任身边都瑟瑟发抖的躲开,走出很远后才能是一条好汉。

她们家突然有钱,是拆迁后的一夜暴富,年年亏损的果园也在搬迁后一跃成了生钱的金鸡,然后乘着东风,成了十里八乡被表彰的水果大王。

更巧的是乡镇为了树立典型企业形象,从矮子里挑人参,又挑中了他们家,并向帝城运送水果,她家才有幸进了一次繁华深处,窥到了一丝纸醉金迷。

就这一丝‘缝隙’,她爸便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日日夜夜都惦记着多窥一窥,想挤进去再看一眼。

江紫嫣哪管大人的心思,‘暴富’后的她就是班里的一号人物,所有的小朋友都抢着跟她玩,她也很大方的点妃纳将,小零食分的飞起,日子美的只要绕着老师走,她就是最拉风的一个。

所以,那时候的江紫嫣不喜欢去帝城,觉得那些人不喜欢她,也不会正眼看她,更不会正眼看她父亲,而且不管她父亲怎么低头哈腰、怎么笑,看门的管事只会说:

‘那个送水果的怎么又来了。’

‘别让他碍事,说话客气些赶紧弄走。’

江紫嫣觉得这几句话很好地诠释了,钻不进南天门打算钻老鼠洞还屡屡被驱逐的父亲的狼狈形象,但就算这样,父亲还天天去,乐此不疲,觉得自己摸到了天梯的边角。

天梯的边角就是父亲天天去给看门的管事送水果,他的级别也不用攀上南天门,真的就是攀上哪个姓氏的管家他就升华了,就能让水果事业更上一层楼。

可就是这么一条看似没什么要紧的路,比科举中状元都窄,想挤入的人多如牛毛,她父亲在其中连渣渣都不是。

所以她就不跟着父亲去了,她不要去,不要对讨厌她们的人笑,也不要看着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一再低头。

可没过两年,她拼了命的也想挤进去。莽撞无知、闹尽笑话也要去挤。


因为十二岁那年,她看到说有急事出差的爸爸,带着一个漂亮的阿姨和三四岁的小男孩从医院出来,男孩叫他爸爸,哭闹着扑进他怀里撒娇,他笑着将小男孩抱起来哄着,神色那么温柔。

漂亮的女人站在一旁含笑的看着一切。

江紫嫣顿时愣在原地,一时忘了要做什么。

爸爸对她和妹妹也很温柔,爸爸也这样哄过她和妹妹,爸爸总不厌其烦的任由她们两个小人闹腾,但是那一刻,江紫嫣还是觉得不一样了,有什么在不断崩塌。

她害怕的跑回家,想告诉妈妈,想用最恶毒的方法诅咒那个女人和孩子,想告诉全世界别人不可以叫他爸爸为爸爸!

“嫣嫣?怎么了?跟人打架了?”闫秀急忙扔下摘苹果的员工,向大女儿跑去。

七岁的妹妹见姐姐来了,捡了一个最大的苹果从田埂上起身,懵懂无知的递给姐姐。

江紫嫣看着焦急的妈妈,再看着她头上没有扯下的毛巾和因为秋收晒黑的皮肤,想到那个在爸爸身边笑的好看的女人,突然间什么都不敢说了。

她怕,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害怕,她隐约觉得如果说出来,好像除了让妈妈伤心,让妹妹哭,让一切鸡飞狗跳,什么都解决不了。

她……什么都解决不了。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主动跟着父亲跑帝城,恍惚看懂了那里的繁华和父亲卑躬屈膝的用意。

比如父亲想要的定然是能让父亲忌惮的。

忌惮应该是好东西。

她说不清那时的自己具体要做什么,她太小,她就觉得如果爸爸害怕了应该不敢让妈妈哭,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让妈妈和妹妹不高兴。

她就像个莽撞无知的绿头苍蝇,一头扎进蝴蝶蜜蜂遍布的花丛里,仅仅几天就懵了,还好她懂得有求于人时要夹起尾巴做人。

所以在她无意中闯进小继承者们的游乐场时,害怕又拘谨的站在那里。

“你是谁家的?”小继承人的语气不嚣张,反而很客气,又清脆:“我们的主题是《西游》,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管家,她可能迷路了,麻烦送她出去,让负责门卫的结束后去找你。”

站岗的叔叔诚惶诚恐,慌忙拉住她的手:“是。”

江紫嫣的心瑟缩了一下,她听的出来她可能闯祸了,给别人带去了麻烦:“对不……”

站岗的叔叔抻了她一下,不让她说话,带着她往外走。

碰巧,这时候有一组做游戏的‘小主人公’们缺一只‘坐骑’,他们似乎都不愿意趴地上让人骑,起了小争执。

江紫嫣见状,扑通趴在地上:“我,我!我爬的可快了,比马……不是,不是,比小白龙跑的都快……当然能骑,不能骑的不是神兽!”

事实证明,她身体好不是吹的,托着小神仙跑的又稳又快,当的起天界第一神兽之称,所以那天她抢着客串了所有的‘坐骑’,很多小朋友都喜欢找她玩,认为她这只坐骑最稳当。

江紫嫣现在都很感激‘柳少’,如果不是他缺小神兽,她根本不可能留下来。

她也是想跟着柳凯的,因为父亲从柳管家手里接过自己的时候,客气的恨不得学会太监的所有礼仪,所以她便觉得柳小少爷很好,能让她爸爸低头、不亏待妈妈就是好。

此后,她小心翼翼的‘赖上’了柳凯,没事就去找他,变着法的逗柳凯玩,做出的傻事每次都能逗笑柳小少爷。

柳小少爷可喜欢她了,她也做的越来越上劲,用时髦点的话来说,她和柳凯之间是双向奔赴。

柳凯小少爷缺个逗乐的小草鸡,而她是再完美不过的小草鸡,还会咯咯叫的逗他玩,给他表演小傻子进城,还用力的想对他好,展现自己的价值。

她也是通过柳小少爷认识霍一怀的,有一次柳凯在去霍家的时候带上了她。

那时候她才知道爱玩爱闹的柳凯原来能那么安静,面对着看书的霍一怀,柳小少爷恨不得当场学会绣花,展现岁月静好。

江紫嫣便知道也有让活泼好动的柳小少爷害怕的人和姓氏。

她那时候没想通过柳小少爷走进霍家,她没那个城府,她算哪个牌面上的东西,敢在他们面前耍小心机,她能跟着柳小少爷就很知足,不敢肖想其他。

但江紫嫣看的出,柳家是想让柳凯‘跟’着霍一怀的,可这件事就像父亲想认识管家们一样,竞争的人非常多。

江紫嫣觉得柳凯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太害怕了,都不敢靠近霍一怀身边两米。

当然了,江紫嫣也不敢,他家客厅里站了那么多保镖,好像靠近他一点,就会被这些叔叔拎出去剥了皮一样。

柳凯大概也害怕那些叔叔,还害怕霍家的安静,所以每次去都会带上她,他们两个可以一起安静的互相打气。

而且霍一怀从来不欺负人,或者说他根本不觉得客厅里还有别人,他太安静了,非常安静,安静的就像他家落地窗外洒下的晨光和晚霞,能在房间里同时坐着十几个孩子时,依旧落针可闻。

江紫嫣不记得小时候霍一怀的长相,即便现在也不能理解舍友们说的帅的很有韵味是什么意思。

可能初见霍一怀时敬畏害怕居多,他在她心里没有长相,有的是威望,是高山仰止,是需要她低下的脖颈的度数,所以她从不提他的长相,霍一怀之于她,已经超出了这个范畴。

霍一怀带给她的,是翻天覆地的一切,是一切握在手里的绝对掌控。

她能从柳凯身边跳到霍一怀身边,是意外。

绝对不是她多能卖蠢,多懂卑微讨好。想讨好霍一怀还能拉的下脸的人绝对不止江紫嫣一个。给柳凯当‘神兽’或许没人愿意,可如果霍一怀开口,想给霍一怀当神兽的人,瞬间能将她挤出这个房间,跪的姿势都比她铿锵有力。

毕竟哪个想讨好霍一怀的人背后,不是站着一个家族的殷切期盼和助力。

但就是她跟了霍一怀,偏偏就是她占了最后一个名额,江紫嫣觉得是巧合,是老天爷垂怜,是江家祖坟频频冒出的青烟,因此还把江家祖坟累倒了,后来很多年都没有再冒过。


那天是很平常的一天,柳凯带她去霍家,霍一怀依旧在看书。

她和柳凯也窝在角落里看书,本来看完十本书,他们就可以功成身退。谁知道霍一怀突然晕倒,柳凯吓坏了,她第一时间叫了管家。

一个月后,霍一怀出院,柳凯带着她去看望出院的霍一怀。

大人们在一楼客厅寒暄,她和柳凯在不比客厅小的卧室内看霍一怀,真的是看霍一怀。

柳凯看霍一怀盖着被子的胸口,她看霍一怀盖着被子的腿,就这样虔诚的看着,希望他赶快好起来。

突然,霍一怀说话了。

柳凯、江紫嫣唰的看向霍一怀的脸,像两个被炼制成功的小傀儡木讷的等着神谕。

霍一怀的声音很温暖,不高不低,不急不缓,说是神谕一点不为过,还客气:“我手臂有些痒,能帮我挠一挠吗?”

“哦,好,好。”柳凯赶紧上前,小心的掀开被子,虔诚地就想帮忙挠,可下一瞬,柳凯趴在床边不停干呕。

“吓到你了?抱歉,没事的,一点小伤。”他语气依旧温暖。

江紫嫣诧异,探过头,瞬间怔愣,干净精致的被面下露出霍一怀一节无肉的小臂,手臂好像被剔骨刀刮过,横截面长而利落,削过的血肉上已经长出新肉和结痂,手腕处扣着细细的金圈,让手臂不能移动分毫。

江紫嫣终于明白从她们进房间开始,为什么霍一怀就一动不动了,他身上各处应该都禁锢着这样的圈,是为了防止他抓挠正在长肉的伤口,那伤口只这一处?还是……很多?

霍一怀就那么看着柳凯,声音安抚,语速不快不急:“好点了吗?真有点痒,帮我一下,很快的。”

柳凯好像被蛊惑一般,起身,手不自觉的靠近狰狞的手臂想帮他挠,可又瞬间清醒,痒是因为痂在长肉。

“帮我把痂揭开。”霍一怀真诚建议,目光澄净,无痛无念。

柳凯被吓到了,怎么能揭开。鲜嫩的痂像蝉蛹一样刚刚成型,还是一大片,先不说有多痛,就是,就是……他不能揭开。

他也不敢。

霍一怀第一次看向了江紫嫣,依旧那么温暖:“可以吗?”

江紫嫣现在还记得,她果断的走上前,撕开了他手臂上一大片嫩痂,瞬间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肉,伤口流出浓浓的血,刺目、惊心!

柳凯瞬间想叫。

她急忙捂住他的嘴。

疼痛代替了痒意,霍一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解决了一件小麻烦,他终于可以睡一会了:“多谢。”声音比阳光还薄。

江紫嫣大抵知道霍一怀是有点问题的。

从那时起,她跟在了霍一怀身边,替他处理‘恼’人的‘小麻烦’。

后来,她帮霍一怀收拾散落的书籍、跟在他身后陪他散步,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往往霍一怀刚看完一本书,她立即奉上同类型的第二本,因为霍一怀是按这个习惯看书的。

同时她也见识了霍一怀众多的不可思议。

比如,他在无意打落玻璃杯时,会毫无所觉的光着脚从上面走过去,血印一点一点在他身后增多,他依旧不紧不慢。

江紫嫣第一次见时,慌张的睁大眼睛,后来,会等他坐下看书时,快速为他处理伤口。因为贸然挡了他的路,后果更严重。

而那天距离玻璃杯最近,却没有第一时间扑上去收拾的佣人,全家降了一等,连累她身为主宅园艺设计师的父亲,去修剪甬道上的常青藤了,母亲从职业经理人变成了领薪水加提成的普通员工,一家人的年薪降了九成不止。

江紫嫣那时候天真,疑惑那么厉害的一家子为什么不辞职,毕竟他们家又没有一个‘私生子’,离开了霍家,他们依旧是很厉害的职场人?

现在的她多少是懂的,因为犯错那位姐姐后来成了霍家重工旗下的一位工程师,手握无数决定小公司生死的大项目。

可当年这样的职位按霍氏重工正常招聘顺序,只是重点本科毕业的那位姐姐是不符合霍氏重工招聘标准的。

但如果走霍家内部扶持计划,她是三代‘家仆’,够资格从基层做起,而她也厉害争气,一路高歌猛进,成了重工一系叫的上名字的人物。

而且——她还知道了一件秘闻,霍一怀五岁以前不是霍家历代佣人照顾的。是霍夫人从外面的精英机构请的保姆。

好似是新婚时的霍夫人抱着美好的梦想嫁给了心中的王子,结果发现霍家的佣人们倚老卖老看不起她,认为她只是暴发户的女儿空有美貌,什么也不会,配不上底蕴深厚的霍家当家人。

娇媚飒爽的霍夫人也硬气,你们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们呢,直接开了自己别墅内的人,请了别人伺候,日子才总算舒坦了。

霍一怀五岁那年是被路过这里看望小少爷的老管家发现有问题的。

他们这些人更懂下面人的手段,只一眼就觉得小少爷情况不对。

至于什么问题,厨房工作的奶奶们说的讳莫如深,她听不懂,但肯定是大问题,因为据她们说主家的老爷和老夫人发了很大的火,也剥夺了霍夫人的抚养权!

霍一怀便住进了这里,身边围绕的都是在霍家工作多年的老人。

江紫嫣也住了进来,她们贴心的给她分配了一个房间。

可江紫嫣总觉得,霍一怀没当她存在过,他不会像柳凯一样逗她,他甚至连逗人的兴趣都没有,更多时候当所有人都不存在。

可他又很温暖很和气,他真的很和气,和他交手过的人,没有人不说他脾气好、人品贵重的。

自从跟了霍一怀,柳凯和他的朋友再也没有使唤过她,甚至来找霍一怀的时候还给她带零食吃,客气又有礼貌。

所以即便现在,她和柳凯的关系也很好,不久前柳凯跟他父亲参加一个珍珠基地二期竣工典礼,柳凯顺便给她带了一盒上好的粉珠当随手礼,庆祝她成为一名大学生。

江紫嫣回赠了他一辆山地车,也祝他‘鲲鹏展翅,学无止境’。


说到底不身在其中也很难理解‘跟着霍一怀’意味着什么。

就像现在,她明明还是一个学生,却已经有了收割资本转型后的父亲的能力。而且,这也是她现在就在做的事。

她们家靠她跟着霍一怀,短短几年发展成集种植、销售、品牌于一体的中型体量公司,拥有‘你的农场’‘夏日阳光’两个小有名气的商标。

这还只是她没有体现价值时,别人因为‘霍家’给她父亲开的绿灯。其中也不乏眼光独到,赌她未来成就不凡而加入江果责任有限公司的人。

这些人如今就等于选了她为船,她如果能展现出卓绝的商业能力、非凡的魄力,觉得她有大将之风,这些人会一心为她出谋划策,抛头颅洒热血也会将她这一支做大做强,为以后有能力逐鹿霍家大型竞标努力。

可如果发现她立不起来,行事作风狭隘、没有远见,这些人也会及时止损,另谋高就。

也因为如此,她收割江果,就不能对‘江果’一刀切,甚至不能对父亲‘不仁不义’。

或许在单一个人眼中,她父亲有小三、私生子,她身为女儿为母亲鸣不平、感情上不能接受背叛,因此报复父亲应当应分。

哼,开什么玩笑!在利益旁观者眼中、在掌握大部分生产资料的人眼中,在那些正评估她是不是一个好领头者的眼中,看到的江海是这样的:

江海年轻时是家里的顶梁柱,是父母心中有冲劲的儿子、是妻子的好老公、是女儿们的慈父。

刚结婚的时候他热血积极,希望家里能富裕一点,风里来雨里去的守在果园、一心扑在一亩三分地里。

后来乘着风起来了,有钱了、有脸面了,便像所有人一样有点得意,意气风发,觉得自己行了。

这时候,好事者在酒桌上酸一句:就是没有儿子,家业再大也是别人的。

开始的时候父亲或许只是有点不高兴,你有儿子也是跟着你吃糠咽菜,什么玩意!

后来他去了帝城,人脉和生意更上一层楼,钱越赚越多,有机会成了牌面上的小人物,那些嫉妒的人、生意失败的人、脸红脖子粗的人明里暗里的拿没有儿子刺他,使劲戳他脊梁骨,因为他除了这一点能被人攻击,也没有别的了!

父亲就是一个大老粗,更没有见识过几本书。在他不服气又气恼的认知里,他只知道这些不如他的人都在用这点攻击他,回击的方式再简单不过,就是他有个儿子。

有个儿子还不简单吗,有钱的他想生个儿子太简单了,媳妇不能生别人能生。

于是他有了个儿子,这个孩子从出生起就自带给他扬眉吐气的一个功能,因为具有这个利益条件,他一开始会满意这个产出,但他也没有亏待他其他的产出。

他依旧爱他的女儿们,依旧尽职尽责的照顾着她们的成长,给她们开家长会,时刻关注她们的心情,有什么好事都带着她们,事事让女儿上桌,要不然她家大女儿能有这破天富贵?

他对员工也义气,公司整合过程中没有抛开曾经跟着他滚泥地的员工,甚至带着他们走了出来,如今都是什么总什么总的了。

他还尊重糟糠之妻,那个三和孩子从来没有往帝城带过,年轻时的一时冲动,如今更不愿放在明面上说了,但他也是别人的父亲,也会抽时间去陪那个孩子。

现在的他更有认知了,更沉得住气,更稳了,是员工心里合格的企业家了。

有一个孩子跳出来说:你不是一个好父亲!我恨你,你凭什么是别人的爸爸!

对江海来说,他应该是懵的,他或许会觉得对不起妻子,但绝对不会觉得对不起子女。

他甚至不能接受子女对他的指责,会有一种:怎么着,不跟我谈父女情,不跟我谈我的不容易,跟我谈恨是吗!是不是因为我给你的财产少了,你就觉得我对不住你了!我是少带你看病了,还是少对你笑了!

只是因为我给自己多生了个面子,我就十恶不赦了!

既然这样,我就十恶不赦了,你否定了我这个父亲的所有,我也否定你这个女儿!我会对不起全世界,但我绝对没有对不起你们这些崽子!

外人眼中更是了,原配闹,那是情感创伤,如果动摇了公司利益,船毁了,船上的人顶多说一句‘不懂事’,下船另谋去处,但多少也有能理解。但儿女闹,呵呵。

在她这个案例里,她是没有立场的。

她是既得利益者,是寄生者,大家都有当父母的时候,本来就是给予的身份,如今因为给多给少了,给了别人一点,这些寄生者因为分配不公闹起来了?!甚至还想给‘给予’者一巴掌。

那是大逆不道,是‘小气’,等于自断一臂、自毁长城,她如果想追上一点派系们的脚步,行成自己微弱的根系,就不能举‘感情’这个旗,因为容易撕扯不清,容易被说感情用事。

所以这件事就要做的迂回、漂亮,甚至更高一层,才能压住那些还在考虑要不要全力跟她的人,她才能真的站起来。

好在,有了成效。


江紫嫣为父亲打造了两个他会感兴趣的‘项目’,一个是‘空交路基’水城区六号段,投入需七千万,刚好适合父亲。

另一个是霍家海外三号海岛正在筹建的‘飞鲸’,这一项目包含海港、造船、旅游、博彩,多个领域,其中旅游一环,有个热带农场。

这个农场在整个‘飞鲸’里,连分支的分支的分支叶都算不上,却是她现在能拿到的极限。

飞鲸第一轮竞标是霍家各大派系在争,霍一怀有最终决定权,各大派系都想知道小霍先生对飞鲸的期许,以获得中标机率。

她跟在霍一怀身边,多少知道霍一怀的规划,那段时间向她伸出橄榄枝的人数不胜数,但她不能向外辐射任何消息,除非她想死。想靠泄密,将她踢出霍一怀身边的人绝对不少。

她这个位置当年是得罪了一些人的,甚至就连杨裕扬都不见得想看到她一直在这个团体里。

但各大派系竞标结束后的消息,她是可以向外放的,霍家旗下不起眼的康氏就是她选中的众多讨好她的人中的一个。

康氏靠着从她这里拿到的第一手消息向柳派使劲,她靠着和柳凯的关系帮他说说话,康氏就从柳派拿到了千亩土地,康氏投桃报李将‘热带农场’留给她。

至于‘空基六号段’,她拿的一样不容易,霍家旗下的‘空天基建’和‘空交车辆’,一直是霍家几个研究所的饭,那里都是凭真本事进去的人。

即便是从霍家各个派系内招,也要那些人硬件足够,否则进去干什么?拉低研究所水准,等着被霍家解散吗?

但也不是没有他们看中的人,陆意诚是三所一直想争取的生源,她有次陪陆意诚吃饭,偶遇了拽着陆意诚不放的三所总工。

接下来的事,似乎该水到渠成,不是!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真那么简单几个研究所早成筛子了。

是她主动为三所在霍一怀这里问到了一个论证。

问问题这个举动,本身很简单,但看问谁。

如果是问霍一怀,就相当于太子手下的各个大臣解决不了自己部门的问题,去问太子‘您看这个案子臣该怎么判’‘您看这件事臣该怎么处理’。

太子没有一个眼神把他贬官,都是太子那天心情好。养你是干什么吃的?问老板问题的!

尤其在霍一怀眼里,这些问题或许还会很简单,弄不好就有,养了一帮蠢人,是不是该给他降职的风险。

因此三所欠她一个人情,才会给了她一个小项目。

她也必须要接住。

她刚刚成立的‘青松’,是她名下第一家公司,如果顺利,它以后会吃下‘江果’。不是横切,是以融资的方式,慢慢的融,融到江果责任有限公司成为‘青松’的子公司。

从吞并这个难听的词,变为‘共赢’这样台面上的用语。

等父亲成为她的员工,母亲才好发泄愤怒,三才能跪下说话。

江紫嫣每每这个时候,就会看到自己的‘污浊’,她不再是一个思想纯净的孩子,而是成了一个讲究利益的‘俗人’。

可她不能停下来,绝对不能。

……

——起床陆意诚发来的信息,内容干净利落。

江紫嫣看一眼先笑了:“傻子。”她告诉他,每天早晨六点半必须叫她起床,晚一分、早一秒都不行。

他说:你六点已经起床了?

她说:那重要吗,重要的是心意。

所以陆意诚每天六点半准时给他发消息,从开学到现在,她收了十五条,每次都这两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肯加。啧啧啧,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江紫嫣整理好背包,确定没有遗漏,向食堂走去,霍一怀每天七点准时用早饭——所以是想你的一天又开始了

手机另一头久久沉默,没有回应。

江紫嫣笑意更浓,几乎能想到他冷着脸盯着这几个字的表情,定觉得她轻浮又不正经。

江紫嫣一个字一个字地再打过去——是我说错心里话了吗?就是几天没见你,情之所至,你不要不理人嘛。爱你,思念挡都挡不住。

对面依旧没动静。

江紫嫣随手拍了一张经工大早晨的风景,羊肠小路、绿草茵茵:你说我怎么就考经工大了,我现在考去你的学校来得及吗?想牵着你的手走在晨光里,两个人一起看日出,一起吃早餐,避免有人跟我抢我完美的男朋友,不行了,我太想你了,不行,不行,快说,有没有人喜欢你!

很快,对面传来消息——两所学校距离不远,你确定你要跟我玩文字游戏。


江紫嫣笑的更开心了,隔着屏幕都能想到他的样子,这个时间她要去给霍一怀备餐,不能杀过去抱抱他表面冷傲、其实一撩就‘哭’的男朋友。

而她霍家三代员工出身的男朋友也不可能不懂事的在她工作的时间,干扰她——呀,你来啊!你导师让你出校门吗想想如果能和意诚同一所大学,好像——会非常不错。

过了一会 ,手机传来一条消息,是一张晚上十点后的电影票。

江紫嫣莞尔,算他识相:想我了?

不想我的话,就不去了喽,毕竟你刚开学,我不能总是打扰你。

哎,我只能把对你的想念压在心底,忍着痛苦独自看你的相片

我真是一个——

对面浮现一条信息:想

江紫嫣满意,利落的收起手机。从开学到现在半个月了,她确实想他了。

……

十分钟后。

江紫嫣安静的站在摆好早饭的食堂餐桌旁,余光快速扫了一眼从食堂门口走进来的两个男生。

有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也看了过去,用韩敬柔的话说是霍一怀和杨裕扬长的好,有人看他们很正常,但如果你在,看你们的人只会更多。

因为大家都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看清霍一怀在拒绝你!

江紫嫣只看:白色、黑色、黑色,腕表,随即蹙眉,杨裕扬昨天发在群里的穿着是浅蓝、黑色、黑色,换了?

江紫嫣为霍一怀拉开座椅,顺便将粥勺放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

霍一怀依旧安静,包裹在白色卫衣里的手臂绕过勺子选了筷子。

周围嘈杂的声浪高了一瞬,又快速恢复平常。

江紫嫣大概懂了高出的嘈杂声,比如:她又被拒绝了!应该是觉得她被拒绝了。

江紫嫣自然的拿起勺子自己用。

杨裕扬饭还没到嘴里,遗传自明星母亲的漂亮脸先皱了起来:“那些人就不能小心点!大清早把水洒在了霍哥衣服上了。”所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住,他天天看舍友们像对兄弟一样跟霍一怀勾肩搭背,他汗毛直竖,竖起来懂吗?江紫嫣,江紫嫣。

江紫嫣在吃饭。

杨裕扬不甘心,从桌子下面勾勾她的脚:我说话呢?你快看霍哥,让霍哥搬出去啊。

江紫嫣收回脚。

杨裕扬继续勾,发现勾不着了,顿时觉得自己这一年完了,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果是个女生就好了,至少不用跟霍一怀住一个宿舍。

他这辈子就没有距离霍一怀如此近过,床对着床,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机都不敢开,一天二十四小时对着霍一怀啊,求紫嫣女扮男装去男寝吧,他为此可以男扮女装替她去女寝。

江紫嫣让他吃个煎蛋,补充补充营养,少胡思乱想。

霍一怀放下筷子。

江紫嫣已经备好了温湿巾。

霍一怀没有接。

江紫嫣等了三秒,确定他真不用,自己收回来,擦嘴。

不然呢?扔了吗?没必要,东西她要备,但用不用取决于霍一怀,霍一怀如果不用,不用就不用了很正常,她就是再了解她的主子,也不能预测到他所有的举动。

杨裕扬看着丝滑的江紫嫣,觉得自己要死了,看吧两人相处的多好,她一定能和霍哥住在一起且不会觉得不方便,再说她男朋友可是自家派系的,江紫嫣难道不该照顾一下自己,快照顾自己一下。

杨裕扬的脚用力勾江紫嫣,可都快仰过去了,也没有勾到。

陆意诚仕途完了!因为他女朋友当自己是空气!

杨裕扬丧的不行,开学时多斗志满满,他现在就有多想死:“前晚有个傻逼熄灯后。”在他们小霍总的睡觉时间:“唱歌!还唱高音!”

杨裕扬都怕下一秒那小子嗓子对穿了!他们小霍总家可是海外拥有合法私人武装的霍家啊。霍一怀经常去。

“霍三!白龙你们出来也不叫我们。”说话人的手自然而然的落在霍一怀肩上。

杨裕扬早已冲出去,揽住了好兄弟:“等你们半天了,走走,吃饭去。”

“宿舍排行就别在外面叫了。”

“怎么了?大熊二狗,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小白龙也不是拿不出手的吧。”

“是,是,兄弟矫情了,那能不能霍三别叫了,他腼腆,脑子还有点……”

对方声音也瞬间压低:“他不高兴了?他到底什么病啊?你也让兄弟们有个心理准备?我们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这个,这……”


几人凑上前认真听着,毕竟谁还没点爱心,他们也担心以后没轻没重的伤了舍友自尊心,把关系弄的太僵不好相处。

可霍一怀参加军训了,不像有心脏病、肾病、四肢疾病,总不能是心理有问题,那就难办了,看不见摸不着的:“到底什么病?”

“对,什么病?”

霍一怀已经起身,妥帖的衣裤经过手艺娴熟的师傅精心雕琢,能在肢体语言后,快速回归原处,贴合平整,他将餐具放到回收处,转身去教室。

江紫嫣跟上,杨裕扬他们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其实她觉得杨裕扬不如说霍一怀矫情、洁癖。别看这两个症状不起眼,适用范围非常广,无往不利。

江紫嫣心里笑着,其实非常喜欢和杨裕扬共事,如果说她是几个‘玩伴’中最没有根基的一个,那么杨裕扬就是天生的‘皇亲国戚’,出生自带霍一怀‘玩伴’身份,所以相对其他人,他非常天真无邪、好相处。

从食堂出来,阳光重新照到霍一怀身上,他微微抬头,阳光穿过他周身,引得很多人不自觉回头。

江紫嫣却只觉得压迫感十足,能不抬头看他的脸都不会抬头看他的脸。

“下午三点让联合那边的人过来见我,只给他们一个小时。”

“是。”

霍一怀重新抬步。

江紫嫣松口气,再次跟上,她平时表现得再淡定,骨子里也怕他,或者说是‘敬重,’杨裕扬那种神经不敏感的人都如此,她当然也不例外。

江紫嫣觉得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认同霍一怀跟她们不在一个维度,不是单说身份,而是智商和心态都不在。

霍一怀的大学不是考的,是被聘请,如果出了科研成果,或者需他带领经工大拿国际奖项,学校要依照奖牌数量支付报酬。

如果这个级别已经是普通人中智商卓绝的程度,那么能跟三大所无障碍交流,就说明他值得很多人追随、听话。

可已经这样了,他还能像平常人一样按部就班地生活。就像一头狼安静的生活在羊群里,如果有羊不小心踩到了他,他还会主动挪个地方,给对方让路。可这能说明什么,说明他和善?

江紫嫣不这么认为,杨裕扬也不这么认为。

毕竟潘家那位刚归国不久的小少爷,到现在还在icu 。

说来也是姓潘的太自信,那天他是被几个身份够的人带到霍一怀参加的聚会中的。

潘小少爷大概不懂霍一怀在其中意味着什么,而带潘少爷来的人还有事离开了一会。

那时有位精致漂亮的女生,状似无意地坐到了霍一怀对面,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霍一怀手腕:“你的腕表……让我想起一个人。”似有千言万语,不言已言。

江紫嫣抬头,看到对方的脸时也不禁愣了一下,不是多漂亮好看,而是我见犹怜的无害纯净。

江紫嫣下意识去看霍一怀。

霍一怀好像没有听见。

她便委婉地拒绝了。不是她胆子大,是常识,霍一怀如果有兴趣,不是,他不太可能对别人带过来的‘伴’,有兴趣,而对方表现得再自然,也不排除是对方看自己的金主对霍一怀说话客气,就想过来结识一下。

江紫嫣不想用不好的想法揣测对方,可这种场合,也委婉不起来。但江紫嫣不会觉得对方痴心妄想,毕竟人往高处走,何况对方真的漂亮,且还不是没有脑子的漂亮。毕竟回忆是很好的话题,只是霍一怀不接。

女生落寞地离开,又几次频频回头看向霍一怀。

潘小少爷看到了,帅气的出来英雄救美。

潘小少爷很绅士又很豪气的坐在霍一怀身边:“兄弟,开个价。”

江紫嫣笑了:“潘少喜欢这个款,真有眼光,他们家最近出了……”

“让你说话了吗?”潘少的目光轻蔑的扫过来,继而又饶有兴味地将她从头看到脚,明显有了点兴趣。

江紫嫣工作时间不是不让人看的人,态度依旧客气,也配合他目光的让他看,如果他能将兴趣移到自己身上,他们完全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而不是给霍一怀的耳朵添麻烦,显得她工作没做好。

可潘少明显是专一的人,有了一个目标后不会轻易转换下一个:“兄弟,就你这一款,两倍价格,当兄弟欠你个人情。”

江紫嫣客气打开手机:“潘少,我们霍少戴的是这一款,这里也可以下单,款式一……”

“你卖表(婊)的?”语气轻佻傲慢。

江紫嫣觉得也行:“潘少……要探讨一下什么‘婊’吗?”


江紫嫣的手指慢慢拂过耳边的长发,媚眼如丝,妖艳清纯,只要将人哄走,有些话就能明说。

潘少霎时有了兴趣,但淫邪的目光只亮了一瞬,又恢复对清纯女生的怜爱,和对能轻易到手的女人的敷衍,他完全可以等拿下有故事的女生后,再回头吃便宜的。

所以潘少目光睥睨的重新看向霍一怀。

江紫嫣深吸一口气,果然轻易到手的不珍惜,手掌就要扣上潘少的肩,对给脸不要脸的人,她们一般不会再给脸。

霍一怀平和谦虚的声音响起:“你要?”说着慢慢摘下手上的表。

江紫嫣立即收回手,疑惑的看眼霍一怀,但已安静的站在霍一怀身后。

潘仲义就知道对方会识相,又坐近霍一怀几分:“兄弟开个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市场价的两倍如何?”

霍一怀为难的看着腕表,过了很久才不舍的道:“十个亿。”

潘仲义愣了一下:“艹!”

霍一怀把表推到一旁,对方的回答应该是不要,他慢慢抬头对对面很久没出声的人开口:“你刚才说车赛,正好,这块表当个奖品,不知道我一会能不能跟大家一起玩玩。”

潘仲义已经拍案而起:“你tm是不是故意的!”

对面的人更懵,什么车赛?但不妨碍他狗腿:“谢谢霍先生,有了霍先生的资助,想参加的人一定很多!”顺便站起来把瞎骂的潘仲义按下去:“这位哥怎么还急了,坐下坐下,都成奖品了你还不是手到擒来,潘少在国外玩过赛车没有,技艺怎么样?在下不才,刚刚会开。”

此时有故事的女生走过来,楚楚可怜,轻声细语,似乎还有点担心:“我不是要那块表……”余光歉疚的看向霍一怀。

霍一怀起身:“我在后山等大家。”

更衣室里。

江紫嫣为霍一怀系上赛车服的扣子,视线平静的掠过他肌理分明的肌肉,一丝不苟的系好后退到一旁。

她很早就跟着霍一怀,是看着这具身体从单薄到蓄满力量的,除了敬重没有亵渎。

霍一怀姿态闲适的扯了一下领子,桀骜又克制。

……

说是等大家,但没人敢让霍一怀等。

霍一怀到后山时,山下已经聚满了人,发动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室内的人们都转到了室外,气氛也热烈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

江紫嫣看到了同样穿上赛车服的潘仲义,身边还跟着那个女生,不禁叹口气,但也不会再多事的说什么,当霍一怀接过话语权时,她就没了开口的资格。

“霍先生,您的车已经到了,您要不要试一圈?”

霍一怀打开车门,坐进去:“不用,随便跑跑而已。”

江紫嫣同时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后,咔咔两声,毫不犹豫的系好两道安全带戴上头盔。

霍一怀没看她,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方向盘上,车滑入起跑线,与轰鸣声一起等待信号。

江紫嫣解开安全带,欲帮他系。

霍一怀看她一眼。

江紫嫣缩回手,重新系好自己的两道安全带。

砰——

车瞬间飞驰而出!

重力瞬间狠狠拍在江紫嫣五脏六腑,她镇定的抓住把手,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周围景色犹如残影,霍一怀的神色比江紫嫣更淡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个转弯后江紫嫣觉得脸都要扁了!她像个破布被速度肆意的甩出各种形状。

江紫嫣觉得快缺氧时,霍一怀的车速慢慢降了下来,一辆辆车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他缓缓打开了显示器,修长的手指咔的一声系上了安全带,眼中的危险一闪而逝。

江紫嫣瞬间握紧把手。

高速行驶的车毫无预警的瞬间急刹。

后面的车重重撞了上来!

江紫嫣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快被撞飞出去,安全带拽着她紧紧后拉,她好像要被撕扯成两半,即便撞击停止,脑子也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霍一怀平常的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紫嫣忍着呕吐的感觉,头昏脑涨的跟着下车,扶着车脚才没有软下去。

霍一怀打开信号灯,查看自己的车尾。

江紫嫣混沌的目光看向后面仿佛少了头的车,果然,车里头破血流的人是潘仲义。而己方的车仅仅蹭破了点漆。

霍一怀蹲下,剐蹭出一点破损:“这个技术不行。”

江紫嫣靠在车上尽量缓解冲击。

霍一怀起身,轻易拉开变形的车门。

江紫嫣对他的力量认知再次具象化。

潘仲义满头是血,除了他坐的位置,车头完全变形。

可江紫嫣注意到,他似乎动了一下,仿佛要醒过来。

江紫嫣松口气,还活着。

江紫嫣这口气还没有舒完。

霍一怀摘下了潘仲义的头盔,手扣住潘仲义的头,找了一下角度,重重的将他的头砸在了变形的方向盘上。


江紫嫣瞬间闭上眼,下一瞬又立即睁开,按照程序给安保部打电话,随后镇定地拿出湿巾备在手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霍一怀一步步走回来,本来温暖和煦的神色完全变了,带着三分兴味、六分跃跃欲试和对浅尝辄止的不满意。

他接过湿巾,一根一根擦着手指上的血迹,神色间意犹未尽的杀戮感压都压不住,但他仍然极力压制着,声音反而更加平静:“追尾……他全责。”

“是。”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人都受伤了,就说我不追究他们的责任,让他好好养伤。”

“是。”江紫嫣恭敬地接过带血的湿巾。

“再合法的赛道也有危险。”

“是。”江紫嫣除了说是,还适合说什么。

旁边有车快速打弯擦过,刺耳的刹车声几乎冲破人的耳膜。

下来的负责人焦急的跑到霍一怀身边:“我艹,小霍先生您没事吧!”

霍一怀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清风朗月、和善仁德:“没事,打了120,不知道那边的人有没有事。”

“靠!他瞎啊,撞您!他最好祈祷您没受伤!您确定您没事?让医生看一下才好,小江,这里你处理一下,我带小霍先生去检查。”

“好。”江紫嫣迎着风站着。

此路段快速被封锁。

江紫嫣跟第一批赶来的自己人点个头,痕迹处理完的一刻,救护车、警车全部到位。

一切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对方恶意追尾,全责。

即便这样,江紫嫣依旧代表霍总去医院探望了潘仲义,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的人表示惋惜,并安抚潘家:霍总没有放在心上,但这样危险的事,以后不要发生。

霍总只是人品好,可这不该是别人肆无忌惮的理由,追尾是多危险的事,弄不好我们小霍总是会出事的!

是,我理解这件事只是年轻人的年轻气盛,跟潘家没有关系。

你们不用自责,我一定向小霍总转达您的歉意。

那件事后,江紫嫣很想伤感一二。但很快发现,她连感慨都很淡。

这些年的钻营,已经让她忘了善良、没了初心,尊崇弱肉强食,成了宁愿为虎作伥看别人痛苦,也不想再摔下去的利己主义者。

像她这种人,多如牛毛,所以她只是万千人中再庸俗不过的一个,没什么美德可言。但陆意诚不同,他连高冷都是干净的,甚至觉得她也只是一个有点黏人、还吵闹的女朋友。

……

江紫嫣想到陆意诚,心情非常好,就是太阳有些晒,但也没不懂事的走在霍一怀的影子里,像往常一样跟在霍一怀外侧,心里闲闲的给‘联合纷享慈善基金’负责人点蜡。

霍家到了如今的高度,慈善基金卯定的是社会责任感,联合纷享显然搞砸了,只是霍一怀上任时,给所有任职满十五年的员工开设了一条‘申辩’通道。

就是如果犯错了,有一次当面申辩机会,彰显的是仁慈。这条消息放下去的时候,无人不说小霍总善良。

可江紫嫣没见人申辩成功过,但这依然不影响霍一怀的好名声,因为这种申辩一进入程序要持续七八个月之久,当事人会觉得有无限狡辩的机会,可忘了七八个月后,热度、讨论度早过去了,等他们被砍的时候,悄无声息。

这也是江紫嫣不直接砍父亲的原因之一,跟着主子学处事,学的像了才是孺子可教。

“霍一怀。”

江紫嫣回头。

一个歪绑着长发,十分温柔的女生走过来,她客气的对她点点头,越过她,与霍一怀走在一起:“这是昨天研究组下来的题目,我做了一下,有一题我总觉得思路不太对,你帮我看看。”说着拿出了文件夹。

江紫嫣的视线落在女生背影上,静静的跟着。哎,问他们小霍总处理几十亿单子的脑子一个小小的数学题?

好吧。

杨裕扬追上来,生无可恋的想往江紫嫣身上靠,看他的黑眼圈!快看!

江紫嫣将他头戳开。拒绝!

杨裕扬感觉自己更可怜了:“嫣姐,嫣姑奶奶。”

“叫什么都没用。”杨裕扬这种拿着尚方宝剑的都不敢直接开口,她抽风了开口。

杨裕扬显然也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他亲爱的主子不会听他们这些蝼蚁的,没一会看了前面一眼又来劲了,压低声音问:“觉得前面的女生怎么样?物理系大才女,人美温柔,哇塞中的哇塞。”

什么怎么样?江紫嫣疑惑。

杨裕扬凑近江紫嫣耳边:“和小霍总来段甜甜的校园恋情啊?浪漫而又没有任何利益的邂逅,学神和他的学霸小娇妻,你不觉得小霍总如果谈恋爱了,人说不定也会很温柔吗?”

江紫嫣觉得:“……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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