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慢慢收，不能引起注意。”
他摸出手机设置了个提醒：“每日22:00 - 24:00登录论坛扫单”。
手指悬在“保存”键上时，突然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他猛地合上笔记本，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假装在看新闻。
门把转动的瞬间，他甚至闻到了方雅萱身上的茉莉香水味——应该是和赵启铭处理完穿仓的事回来了。
那淡雅的茉莉花香让他有些紧张。
“李逸飞？”
方雅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赵总说你今天的持仓有点激进，让我……”
她话说到一半，看见他屏幕上的财经新闻，顿了顿，“算了，明天早会再说。”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李逸飞这才发现后背早已被汗液浸透，那湿漉漉的感觉贴着后背，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重新打开论坛，这次特意用了无痕模式。
注册新账号时，用户名随机选了个“Trader2010”，绑定的邮箱是上辈子用了十年的老号。
那个邮箱后来因为比特币暴涨被黑客攻击过三次，所以他记得每一个安全问题的答案。
“认证需要上传身份证？”他皱了皱眉，从钱包里抽出护照扫描件。
上辈子Mt.Gox后来因为身份验证不严被查，所以这次他特意用护照，虽然麻烦，但更安全。
上传完成的瞬间，页面弹出“审核需要24小时”的提示，他盯着那行字，手指在桌沿敲出急促的节奏。
凌晨一点，李逸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窗外，梧桐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那些叶子颜色深绿，边缘带着一些枯黄，形状像手掌般在风中摇曳。
论坛里的散单他已经记了满满两页：ID“CodeMonkey”有300枚，要0.0043美元。
“CryptoNewbie”急出100枚，接受PayPal。
还有个匿名用户挂了5000枚，备注“可面谈”。
他数了数，这些加起来有8000多枚，按当前价格算，需要36000多美元——可他能动用的资金只有不到1.7万。
“要是能多凑点……”他咬着笔杆，脑海里闪过几个同事的脸。
平时，许锐风总爱和大家分享他和女朋友的趣事，刘鸿儒则经常和大家讨论老家盖房的进展，黄云轩在交易上有时会比较冲动。
许锐风刚交了女朋友，钱都花在约会上；刘鸿儒老家盖房，上个月刚借了两万；黄云轩……
他顿了顿，黄云轩今天穿仓赔了三万，现在正被同事们要求分摊损失，这时候找他借钱，怕不是火上浇油？
窗外的梧桐叶被夜风吹得沙沙响，李逸飞望着笔记本上的“2737555枚”，突然想起上辈子在车库里见到的那个老矿工。
那人抱着矿机说“这破铜烂铁能换套房子”时，他笑人家疯了；后来比特币涨到1000美元，他蹲在那间车库前抽了整包烟。
“这次不能再错过。”
他合上笔记本，把所有散单信息拍了张照片存在加密云盘里。
起身时，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惊得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那扑腾翅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走到楼梯口时，他又折返回交易室。
桌上的比特币论坛页面还开着，屏幕右下角的小窗里，“SilentMiner”的私信跳了出来：“2000枚BTC，可接受分期付款，首笔50%。”
李逸飞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关掉了页面。
凌晨一点半，静谧的办公室里，灯光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