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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太子身死!他是皇室唯一继承人:朱英蒋瓛番外笔趣阁

rs90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洪武二十五年五月。大明太子,洪武大帝最看重的儿子,大明帝国的唯一继承人朱标死了。本就已经年迈的老朱在先后痛失了挚爱马皇后和嫡长子朱标之后再也扛不住如山般的压力,彻底被压垮。昏迷三日,滴水未进。醒来之后的老朱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带着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就兀自离开了皇宫,漫无目的地走在应天府的街道上.....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很是繁华。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手艺人在街边表演,茶馆里时不时传出说书先生猛地落下的惊堂木敲击声.....“多好的大明啊。”“标儿,这都是咱给你留下的江山啊!”老朱喃喃自语.....蒋瓛听着老朱的言语,不敢吭声,低着头跟在一边....自太子朱标死后,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老朱苍老了很多,如果说之前老朱是一个正常老...

主角:朱英蒋瓛   更新:2025-06-30 21: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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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英蒋瓛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太子身死!他是皇室唯一继承人:朱英蒋瓛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rs90”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洪武二十五年五月。大明太子,洪武大帝最看重的儿子,大明帝国的唯一继承人朱标死了。本就已经年迈的老朱在先后痛失了挚爱马皇后和嫡长子朱标之后再也扛不住如山般的压力,彻底被压垮。昏迷三日,滴水未进。醒来之后的老朱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带着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就兀自离开了皇宫,漫无目的地走在应天府的街道上.....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很是繁华。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手艺人在街边表演,茶馆里时不时传出说书先生猛地落下的惊堂木敲击声.....“多好的大明啊。”“标儿,这都是咱给你留下的江山啊!”老朱喃喃自语.....蒋瓛听着老朱的言语,不敢吭声,低着头跟在一边....自太子朱标死后,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老朱苍老了很多,如果说之前老朱是一个正常老...

《开局太子身死!他是皇室唯一继承人:朱英蒋瓛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洪武二十五年五月。

大明太子,洪武大帝最看重的儿子,大明帝国的唯一继承人朱标死了。

本就已经年迈的老朱在先后痛失了挚爱马皇后和嫡长子朱标之后再也扛不住如山般的压力,彻底被压垮。

昏迷三日,滴水未进。

醒来之后的老朱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带着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就兀自离开了皇宫,漫无目的地走在应天府的街道上.....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很是繁华。

商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手艺人在街边表演,茶馆里时不时传出说书先生猛地落下的惊堂木敲击声.....

“多好的大明啊。”

“标儿,这都是咱给你留下的江山啊!”

老朱喃喃自语.....

蒋瓛听着老朱的言语,不敢吭声,低着头跟在一边....

自太子朱标死后,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老朱苍老了很多,如果说之前老朱是一个正常老人的话,此刻的他,宛若行将就木一般,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哀大莫过于心死。

如今的老朱,心已经彻底死了。

一生所爱马皇后因病离世,培养了几十年的长子也离开了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让人绝望。

就在老朱沉浸在无尽哀伤中的时候,忽然,眼角的余光好似看到了什么,眼睛猛然瞪得溜圆。目光灼灼盯向左前方的位置,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标...标儿?”

老朱揉了揉眼睛,而后三步并做两步径直向着左前方跑了过去。

“陛...老爷!”

一旁的蒋瓛赶忙追了上去。

朱元璋已然老迈,再加上几天滴水未进,整个人极为虚弱,刚跑起来就被人群给挡住,稍稍阻挡就跑不动被迫停了下来。着急地指着前方。

“老爷,您怎么了?”

“蒋瓛你看看那是不是标儿?咱好像看到标儿了!”

老朱着急地指着前方。

蒋瓛顺着老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空无一人。

“老爷,没人啊,是您看错了吧?”

“不可能!咱看得清清楚楚的!刚刚就是标儿!标儿还拿着酒杯,刚刚还和店家说话....对了,店家!”

老朱想到了什么,赶忙就要动身,可刚一动身子,气血猛地上涌,眼前就是一黑,险些栽倒过去。蒋瓛眼疾手快提前扶住了老朱。看着情绪激动的老朱,蒋瓛赶忙开口。

“老爷你别急,您现在这里歇会儿,小的去问问。”

“去!快去!快些!”

老朱着急的不行,情绪十分激动。

人虚弱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情绪剧烈波动越是危险,越是难以调动身体力量,大脑越是受影响,无法行动。显然此刻的老朱就处于这种状态。过于激动的情绪,过于虚弱的身体,以至于老朱只要稍稍一动弹,眼前立马就变黑....

老朱的催促下,蒋瓛自然不敢怠慢,赶忙跑了过去....

这是一个小酒馆,酒馆名字叫做‘悦来酒家’....

“诶,客官,您是要吃酒吗?里边请!”

蒋瓛刚上来店里的小二就热情地凑了上来招待。满面笑容,宛若盛开的桃花。

“我不吃酒,问点事儿。”说着蒋瓛从兜里掏出了几个铜钱。

看到铜钱,小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蒋瓛微微一笑:“你要是好好答,那这钱就是你的。”

“老爷您放心,您就问,小的但凡知道的一定告诉您,就是不知道的也想尽办法帮您知道!”

“好,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刚刚这里是不是有人待过?”

蒋瓛指了指身边的露天桌案的凳子所放的位置....

“哦,您说的是小朱啊,他是来送酒的,老爷您找他吗?”

“什么?你叫他什么?”

“小朱啊,他姓朱,和当今陛下一个姓哩!”

小二笑着说道。

“他叫什么?”

蒋瓛呼吸也不由急促了。

“这倒是不知道,我们都叫他小朱,给我们酒馆送醉仙酿的。”

“听说是替他主家卖的,他主家在朝中有些关系。”

“醉仙酿?这是什么?”

蒋瓛疑惑。

店小二当即取了一瓶,打开瓶盖放到蒋瓛面前。

一股极为浓郁的酒味直冲蒋瓛天灵感,光是闻了这一下,蒋瓛竟是就感觉到了一阵缥缈之感!

“好酒水!”

“这酒水多少银钱?”

“十两银子,少了不卖,每人只能买一瓶。这是本店特供,小朱每天就给小店一瓶的量,买的人多着嘞。”

“这么贵?”

蒋瓛被吓了一跳。

“客官老爷您这话说的,好东西他不就是贵的么?一分价钱一分货,咱这酒馆虽小,可这酒水是真的好啊,而且保证整个应天府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小朱说了,这酒水生产极为严苛,需要用上九九八十一种名贵药材,用蒸晒晾煮等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再经过数年沉淀方可获得,他手上的存货也不多了,所以单供给本酒馆,每天一瓶,您就算是找遍应天府也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地儿能喝上这酒!”

“这....”

蒋瓛看了看已经被塞住的酒瓶瓶口,回味了一下方才的酒味。

酒确实是好酒,平生未曾闻见过这等浓郁的酒香。可这价格....

以目前自己的俸禄,很难支撑如此奢侈的消耗啊....

这要是换成别的朝代,堂堂皇帝亲卫会没钱?这绝对是不可思议的。但在洪武朝,还真就是如此。

老朱对于贪污受贿深恶痛绝,剥皮填草那是常有之事,满朝文武鲜有胆敢贪污受贿的,哪怕是有,这钱也不敢花啊,只能偷摸地在家里花钱....再加上原本洪武朝给官员的俸禄就极低,自己日常花销肯定是够,但并不足以支撑奢侈消费,还有供养仆人.....

蒋瓛孑然一身,手头钱倒是也不紧吧,十两银子轻松也能拿出来,可这就要动自己的积蓄了....

“给咱取一瓶。”

蒋瓛忽然听到耳边一阵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颤,赶忙躬身:“老爷。”

老朱此时已经再度恢复了冷静,重新变成了那个威严的洪武大帝。

虽然经诸事,但老朱毕竟是老朱,在经过片刻的调整之后强行将自己的心绪给平复下来,重新恢复了冷静....

伸手从兜里掏出了十两银子,老朱果断服了钱。

“大爷爽快!您收好了,这是您的酒。”

店小二将酒水递给了老朱。

老朱不动声色地接过酒水,打开瓶塞闻了闻,眉头一挑,眼前大量:“这酒水甚好,比咱府中有不少好酒都要好!”

“这酿酒之人何在?”

“可有法子寻他?”

老朱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面露难色:“大爷,这是本店机密,这....”

老朱给蒋瓛使了个眼色,蒋瓛会意,当即将手中的散碎银两塞给了小二。

“嘿嘿,两位大爷可真客气。”

小二将银两塞兜:“不瞒两位,我也不知道小朱师傅他的住处,只是听说他背后的老爷在朝中有些势力,有传闻说他是皇室远亲....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您二位要是想找他,小的倒是有个法子。”

听着店小二的前半段话老朱已经皱起了眉头,而听到后半段,老朱眉头一挑。

“哦?说说看?”

小二凑近到老朱身边:“大爷您要是真想找,明日此时来店里。小朱他每日会给我们酒馆送一瓶仙人醉,日日如此。”

“好,咱明白了。”

老朱眼前放着光:“看赏。”

“得嘞老爷!”

蒋瓛赶忙又掏出了一些散钱给了小二。

小二的眼睛高兴的眯成了一条缝.....

“客官您慢走,有空常来啊二位爷!”


“皇爷....”

“回去说。”

老朱示意蒋瓛噤声,皱着眉头埋头走....

蒋瓛跟在身后也不敢吭声,就默默跟随....

.....

两人当即回了宫。

御书房里,房门紧闭。

此刻房间里只有老朱和蒋瓛两人。

老朱的面前摆着那从集市酒馆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那瓶酒...

“皇爷。”

“咱可以肯定,先前确实是看到了标儿!或者说看到了和标儿长得极为相似之人!”

老朱打断蒋瓛开口,语气笃定。

“这天下相像之人不少,皇爷您也放宽心,等明日臣去查探一番也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那店小二不是说了么,那叫小朱的送酒师傅每天都会送酒。臣此刻便吩咐下去让人暗中把守,明日想来当能见到。”

蒋瓛的话并未让老朱眉头舒展,老朱的面色依旧非常凝重,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酒水上...

打开瓶塞闻了闻。

扑鼻而入的是一股子无比浓郁的酒香。

“皇爷,这是好酒。”

老朱看了蒋瓛一眼:“今日咱出宫的事情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老朱语气平静,可这话落在蒋瓛耳中却不亚于惊雷。原本还平静的蒋瓛脸色剧变,瞬间冷汗就顺着额间的发根冒了出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

“皇爷,臣冤枉!臣没有啊!”

蒋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朱眉头皱了皱:“咱是问你话,又不是要砍你头,你慌什么?”

“起来回话!”

得了老朱的话之后蒋瓛才心中稍安,颤颤巍巍站起身:“皇爷,臣肯定,绝对没有透露半点皇爷的行踪,再者此次出宫是皇爷您临时决定的啊,臣和皇爷您一直待在一起.....”

蒋瓛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老朱瞟了蒋瓛一眼:“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

“行了,你出去找只狗来,从瓶子里取些酒水给他喝了。”

老朱轻描淡写地说道。头发花白,可双眼却依旧明亮,并不浑浊,眼眸之中充满了深邃。

蒋瓛应声出了御书房。

老朱淡淡地看了眼桌上摆着的酒水,然后就坐到了一旁。眼睛微眯。

“今日之事,当真是偶然?”

老朱心中惴惴。这人老了,心中的想法就多了,疑窦就多了。活得越久看这个世界就越是复杂,就越是看不透,看不明白。人心这玩意儿又是这世间最难看透的....

标儿刚死,自己大病一场,心绪失守,若是背地里有人蠢蠢欲动图谋不轨的话,这个时间倒是正巧合适。

倘若再早有准备的话....

老朱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敢拿标儿做文章,无论是谁,咱都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

思绪间,蒋瓛已经拽着一只土狗进了御书房。

小土狗脏兮兮的,浑身是泥巴,棕色的毛发,圆滚滚的脑袋显得颇为呆萌。

蒋瓛将酒水倒了一杯然后强行灌到了土狗的狗嘴里....

酒水顺着狗的喉咙滑入腹中。

不多时,土狗两眼开始迷离,随后走路开始变得摇摇晃晃的,最后一头栽倒到了地上....

蒋瓛顿时吓了一跳,老朱则是脸色黑如锅底。

“皇爷,这....”

“这酒有毒!”

老朱语气笃定。

“给咱传太医,咱倒是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试图害咱!”

老朱心中怒意已经再难压制。

好啊,看来有人是觉得咱老迈不堪,想送咱归西了啊!

蒋瓛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瑟瑟发抖,生怕一句话说不好牵连到自己。

好家伙,毒害皇爷?这罪名....

建国以来也未曾有过这样的事情啊!闻所未闻!这究竟是谁如此大胆?

这怎么敢的啊?

蒋瓛仿佛看到了即将出现的尸山血海,剥皮填草之人怕是要遍布朝堂了....

太子刚死便有人借太子之由诱骗皇爷,试图用毒酒加害?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蒋瓛心中直呼好家伙。

心中震撼的同时又松了口气,不由为自己感到庆幸。

还好这期间自己一直陪着皇爷,这场事件死多少人不知道,但总归是不会波及自己,甚至自己也能借此更受倚重.....

......

很快,在老朱的传召下太医院的太医就匆匆忙忙赶到了御书房内。

十来个太医战战兢兢地低头站在御书房中。

太子刚死,陛下的情绪可老不稳定了,这时候如此大张旗鼓召集太医院太医,怕不是兴师问罪的吧?

每一个太医的心中都是惴惴不安,忐忑不定,不断揣测老朱究竟要做什么....

大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御书房。

御书房里,正中间,一只土狗一动不动的躺着,前方老朱端坐在中间,一旁站着....

当看到蒋瓛的时候,所有人的眼角都是不由一抽!

锦衣卫头头,锦衣卫都指挥使!

有锦衣卫在的地方就没有好事,而现在锦衣卫头头都指挥使蒋瓛在这儿....

凶多吉少啊!

原本就无比忐忑的太医们这会儿就更加忐忑了....

.....

老朱俯看一众太医。

“杨太医,你帮咱看看这狗如何?”

老朱开口。

被点到名的杨太医是一个年月四十的中年人,在太医院中颇负盛名,是宫中出了名的御医之一,医术过人,常常有妙手回春之事迹。

杨赓杨太医被点到名心头一颤,眼睛一闭。

完蛋!

有时候技术太强也有烦恼,此刻出头并非好事啊!

心里杨赓十分抗拒,非常清楚,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就目前这情景情况,要是忤逆了陛下,那死的更快。

在死得快和死得更快之间,杨赓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强行忍住,面色保持平静,杨赓蹲下身子开始仔仔细细查看起了倒在御书房内疑似已经死去的土狗....

刚蹲下靠近杨太医就闻到了一股子极为刺鼻的味道....不由眉头一皱。

伸手检查了一波土狗的身体,杨赓的心中无比的疑惑。他搞不清楚情况,搞不清楚老朱的用意....

就这样蹲着犹豫了半晌....

“杨大人,这狗如何了?”

见老朱着急,蒋瓛开口代问。

杨赓还在犹豫:“这....”

看了看老朱和蒋瓛,欲言又止....

“杨大人你直说便是。”

蒋瓛说道。

杨赓闻言一咬牙躬身行礼后道:“启禀陛下,此狗....此狗....”

“此狗如何?”

老朱沉声,语气之中满是严肃。

“此狗不...不胜酒力....”

杨赓强硬地说到一半语气就萎靡了下来,头也随之低了下来....


显然,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只狗是一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狗,至少从自己的医术反馈来看是这样的。

但陛下会让自己看一只正常的狗吗?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其中必有猫腻啊!也就是说这里面绝对有自己没有思考到,没有想到的点在。

可究竟是什么点呢?

不知道,完全没有头绪!

杨赓无奈,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要说医术,自己没有怵过谁,但要是说到揣测上意,这完全就脱离了自己的专业了,这是属于另一个行业....

不擅长,当真不擅长啊!

没有办法,既然不清楚陛下在搞什么,就只能默默继续等待命运的审判了....

要是陛下是想自己活,那或许自己还能苟延残喘,若是陛下想让自己死,这狗怕就是自己丧命之因了.....

.....

“????”

杨赓一句话,无论是朱元璋还是蒋瓛全都愣了一下....

老朱眼睛猛地一瞪,看向正中间的‘死狗’,语气中有些难以置信:“你和咱说,这狗....是喝醉了?”

一句反问,压力顿时就给到了杨赓....

原本杨赓就已经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再遭受老朱的询问,最后一根弦终究还是绷不住了....

“陛下,臣...臣有罪啊!”

“臣才疏学浅,不学无术,此狗何症,臣当真....当真....”

作为宫中御医,杨赓能在宫中混这么久也不是吃干饭的。

见完全没有了办法,那就只能用上了自己这么多年参与朝堂,在朝堂之上立足的根本技能了。

没错,就是哭!

一哭破万法,陛下对老人心里还是有些许宽容的,哭总比不哭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哭的御医不容易死.....

杨赓跪在地上,一脸自责,心中瑟瑟发抖,面上痛哭流涕。

“陛下,臣无能,上不可为君分忧,下无法断此狗病症,臣有过啊!”

杨赓这一哭嚎顿时就引起了太医院的太医们的连锁反应,一个个马上马就都有样学样要开始施展功力。

见这情况,老朱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杨赓察言观色,眼看大家都要跟着自己一起哭,瞬间就收住了情绪,不哭了。

好家伙,所有人一起哭,这不是摆明了要把我老杨架在火上烤吗?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活命技能瞬间秒变求死之道。杨赓在大家要哭的前一步收住情绪,躬身大声道:“陛下,臣请再看此狗!此次臣要与李太医同看!”

“看看看!快看!”

老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杨赓如释重负,赶忙一把拽过一脸不情愿的李太医李妙人。

李妙人一脸幽怨地看着杨赓....

“杨大人,你这自己要死拉着我做什么?”

“李大人,我都要死了,你苟活于世就不寂寞吗?今日若是能走出御书房便罢,若是走不出去,我们争斗半生黄泉路上做个伴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杨赓和李妙人蹲着一边查看地上的土狗一边低声喃喃....

李妙人脸色黑如锅底。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杨大人,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李大人谬赞。您看这狗....”

“喂,咱说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

“不就是让你们看只土狗吗?堂堂御医看只狗都看不明白?”

老朱看向李妙人:“方才杨太医说这狗不胜酒力,你看了之后有什么要说的?”

被老朱的目光所凝视,李妙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身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大脑飞快运转....

转了一会儿之后李妙人躬身道:“启禀陛下,臣有不同的看法!”

老朱眉头一挑,看了蒋瓛一眼。

蒋瓛顿时感觉一阵心惊。好家伙,难道这酒水之中还当真有问题?

不过此时蒋瓛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至少自己已经从这个案件里摘出来了,之后尸山血海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死道友不死贫道....

“说说!”

老朱沉声道。

“是!”

李妙人躬身行了一礼,随后指着地上的土狗道:“陛下,臣认为,此狗当是酒量尚可,但过于贪杯,饮酒过量是以醉酒!”

朱元璋沉默了:“......”

蒋瓛也沉默了:“.....”

不过两人倒是齐齐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时,地上原本如同死了一般的土狗呜咽了两声,然后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行了,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都给咱回去吧。”

老朱挥了挥手,屏退太医....

太医们赶忙退出了御书房。

蒋瓛将房门关上,御书房内又只剩下了老朱和蒋瓛....

“此事你怎么看?”

老朱忽然开口。

蒋瓛想了想,然后开口:“皇爷,臣以为此事无外乎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就是如陛下所思一般,此事确实存在蹊跷,有人暗中谋划。”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此事确实无人谋划,属实巧合。”

老朱沉默了....

“正反都被你给说了,咱是问你看法,你给咱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蒋瓛瞬间沉默。心中不服。

他喵的,不是您让我说的吗?

“臣...臣有罪。”

蒋瓛请罪。不管有没有问题,先认一波罪总归是能表明一下自己良好的反思态度。

“不中用的东西!”

老朱冷哼一声:“明日你好好守着,是巧合还是有人算计,给咱好好查清楚,查仔细了!”

.....

就在皇宫中老朱与蒋瓛因为今日之事大动干戈的同时....

另一边。

应天府东南方位的一处民房里。

这处民房位于小巷交错的深处,周围都是房舍,四通八达,不熟悉路径的人在这些巷子里行走分分钟就会迷失。

一个少年七拐八拐疾步走了半天,最终拐进了一间房舍中....

朱英关上房门,然后又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儿,仔细观察了一波。

没有发现有尾巴跟随,朱英这才松了口气....

掏出口袋里的银钱。

八两!

八两银子!

这是今天卖酒的收获。

朱英回到房中。房间里很是空旷,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破木桌之外再无其他,非常朴素,简约。

来到床边,朱英从床上的竹枕里取出了一把钥匙,然后蹲下身子拿着钥匙钻进了床底。

搬开床底的一块地砖,露出了一个被铁锁锁住的暗格。将暗格打开.....

朱英从暗格里搬出了一个木箱,木质的箱子同样锁着一把铁锁,朱英又来到门外,在门外晒着的掏空的丝瓜棒子里取出了一把钥匙....

用钥匙将木箱打开。

“总算是凑了三百两了!”

将今天收获的八两银钱放入箱子,看着箱子里装着的满满当当的银两,朱英一脸的满足。

没错,这就是他这近两个月以来卖蒸馏酒的收获!每天卖一瓶,就赚八两银。

不是朱英不想多赚,实在是在这个时代,没有实力,守不住钱财,赚钱速度快的法子有很多,暴富的法子朱英脑子里全是,可这些玩意儿一旦拿出来,自己轻则直接被盯上被抢了生意,重则可能自己都得搭进去,危及性命。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朱英不想死。

是的,重活一世。朱英是个穿越者,十年前就穿越到了大明。

刚开始的时候朱英也是个有追求有理想有抱负的孩子,那会儿自己不过八岁但却又鸿鹄之志,身为穿越者,不说在这大明称王称霸吧,富可敌国或者富甲一方那是必须的。于是就开始着手做生意。

但很遗憾,丰满的理想总归是虚幻的,现实情况极为骨感。生意上虽然遇到了诸多的问题,但是都被自己一一解决了。

生意开始踏上正轨,可很快,致命问题就出现了。问题不是因为生意不行,反而是因为生意太行!

那时候九岁的自己日进斗金,响彻了周边村镇。消息传出不久之后自己的作坊就被抢劫了,不光是生意,就连自己也被山贼给掳掠了去。路上自己假装昏迷才得知事情真相。这些山贼压根就不是山贼,而是附近村霸张家的家丁假扮的,张家盯上了自己的生意就想直接把自己给解决了。

那次险些身死。后来侥幸逃脱。

自那之后自己就明白了,在这古代,自己一个孤儿,没有任何背景,压根就斗不过别人!

士农工商,商贾为最下流,哪怕是你有钱,面对其他几个阶层的人也是自然低人一等。乡绅地主的背后站着的基本上都是士人,家族里总有一些在官场当官的,自己根本斗不过他们!

无论是被张家盯上还是被王家盯上,但凡只要是被盯上,自己就有可能完犊子。

同时自己还是黑户,没有户口,也就等于是流民,一个流民,又是商贾....地位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站在了时代的最底层,穷还好,贱命一条没人管你。可你一旦赚钱或者有赚钱能力,直接就会成为你的取死之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现实的穿越比理想中的穿越要难太多太多了.....


这些年自己也想过尝试过不少的办法。

比如找人合作。你一个流民,找谁合作?别说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了,就算是你找个村里有点实力的大户,能不能进人家家门还是个未知数。哪怕是找到人合作了,有人盯上你的生意,他可能不会对你的合作伙伴出手,但对你出手还是轻轻松松的吧?

这直接就站在了死亡的第一线啊!

大明户籍审核极为严苛,偏偏自己丢失了穿越来之前的前身的几乎所有记忆,没有人能给自己证明身份。户籍难落,一个流民死了就是死了,谁也不会关心。

总而言之,自己空有诸多赚钱的想法,可一旦实施,可能钱还没等赚到,自己已经凉在了半路上。

在赚大钱和活着之间,毋庸置疑选择活着。

好在自己毕竟是个穿越者,大生意做的话担心被盯上,但要是弄点小手段,搞点钱当个富家翁还是容易的。最近两年,自己偷偷摸摸弄过不少小玩意儿不过都没有批量生产,每天卖出去一点点,隔一段时间就换个地方,慢慢积累财富又不会被人盯上。

如此一来倒是确实安全了不少,也没人找麻烦了。

现在钱财是比较富余了,自己并不缺钱。但还是那个问题,没有户籍,也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人,无法落户。一直都处于黑户的状态。只要自己干露富,那就有人会出手让自己一夜返贫,甚至大概率可能直接被绑票成了人家的赚钱工具,不从的话可能小命就玩完了....

这次自己来应天府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落户。搞个户口。

有户籍在,哪怕是个最低等的贱籍那也勉强算得上是大明百姓,一般人也不敢杀自己了,至于欺压的话这个无法避免。

当然,要是能够花点钱弄个好的户籍的话那就更好了,比如比商人户籍更高一点的匠籍,虽然也是贱籍,可匠人的地位相比于商贾而言会好上不少。要说手艺自己也会制造些小玩意儿,香皂,蒸馏酒,啥不会?搞个匠籍不过分吗?

在穿越之前看历史,有时候会不理解,商贾,有钱,怎么还会没有地位呢?

可事实上就是如此。大明并不维护商贾的利益,小商小贩要是纯粹的全职商籍那挨人欺负纯纯没商量,你去告官,官家都是帮别人的。地痞流氓收保护费,乡绅地主你要拜门,县衙高户也要孝敬,只能说,在大明当商人,想赚到钱简直太难了,而赚到钱之后,想守住你的合法的钱,更是难上加难!

商贾想要存活或者说过得好点,那就必须依附其他阶层存在,比如你给朝中大人当个奴才,赚的钱八成给主子,自己拿剩下一点点....

给人当奴才?

想到这个朱英就本能地拒绝。作为一个新世纪穿越过来的穿越者,给人当奴才简直是太突破底线了。

在这古代给人当奴才可不是和前世的新世纪一般说说的,以前的时候常会在网上抱怨被老板压榨,要加班,成了社畜,可相比于大明的‘奴才’而言,那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主家要你死,你连活命的资格都没有!彻彻底底签了卖身契了等于。

“但愿能一切顺利吧....”

朱英心中盘算着。

钱自己有了,这两年攒下了小三千两银子。接下来要是能弄个地位身份,那就再好不过了。最次的话弄到商籍,脱离流民黑户的身份。好点的话弄个匠籍,说不定还能凭借自身手艺和创意进入朝廷匠人作坊,也算是有个官身,有官身在,基本没人敢过于欺负自己。

当然,要是能花钱弄个农籍的话那就太好了。农籍是有资格参加科考,是真正受到大明保护的良民百姓!有农籍护体,自己赚钱就不需要那么畏畏缩缩的了,哪怕是有了生意在这天子脚下也没人敢和自己抢,自己完全可以去敲鼓报官。对待农户,所有人都非常谨慎,毕竟当今陛下是极为关注农户的。

“按理说卖了这么多天酒水了,该有人注意到我了才是...”

朱英皱眉心中盘算着。

按照计划,通过卖高度数的蒸馏酒吸引应天府一些显贵的关注,再走关系看看能不能弄到商籍或者匠籍,要是对方级别够高,自己用蒸馏酒的技术换取个农籍也是划算的。

虽然蒸馏酒能给自己赚取大量的钱财,但钱这玩意儿,最重要还是要自己能把握住,否则就会像这些年一样,有钱也不敢外露,恐有宝藏却没有守护宝藏的能力,这比一无所有还要危险!

与其这样,还不如用蒸馏酒的技术给自己换一个护身符,作为一名穿越者,除了蒸馏酒之外自己还有其他诸多的技术,在大明真正有了身份之后自己就受到大明律法保护了,到时候就可以平等地找人合作,通过让利的方式让对方给自己提供保护....

当然,这是弄到商籍和匠籍这样的贱籍的情况下。要是能弄到农籍,那自己还可以尝试性考一波科技.....

状元进士什么的不敢想,可万一要是突击一下运气好考了个秀才的话....自己直接就从最底层最底层的流民一跃成为了一个士人啊!

士人的身份是非常高的,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到时候谁还敢抢自己的产业?

计划和想象都是非常美好的,可惜现实却是卖了两个月的酒水了,却还没有什么人主动上门....

“实在不行的话过几天只能换个地方卖酒了....”

朱英心里有了想法。原本是想着在小酒馆卖酒,每天卖一瓶,这样不容易引人注意也不容易惹人眼红。但现在看来,这其中也是有利有弊。

在小酒馆卖蒸馏酒固然是安全系数高,没有什么被盯上的风险,但同时小酒馆的客户群体的等级也不高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想要完成自己的想法显然是比较困难....

“再卖一周!要是不行就去大酒楼!”

朱英咬牙有了决定。

自己此行来应天府的目的就是解决困扰了自己十年的户籍问题,哪怕是冒一些风险也认了!


翌日。

老朱一早就和蒋瓛出了宫....

“人都安排好了吗?”

“皇爷,都安排到位了,只要昨天那人一出现锦衣卫就会盯上。”

老朱点了点头。

今天的老朱有点魂不守舍的。

原本昨天以为是有人想借用太子之死搞小动作,可最终调查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那买的酒水也没有毒,正宗的极品好酒。

“难不成这世上当真有这般巧合之事?”

老朱喃喃。

自己儿子刚死,就来了个和自己儿子长得那般相像的人?

老朱不信鬼神,可到这会儿,又隐约有些期待。

老了老了,老婆没了,太子死了,这打击太大了,让老朱一下就没有了寄托。心态上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从理智上他不觉得这人和自己刚死的太子有什么关系,可从情感上说,心中又是渴望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小酒馆。

老朱和蒋瓛早早来到了‘悦来酒家’。

“哟,二位爷来的这么早啊?”

小二眼尖,看到老朱和蒋瓛就像是看到了财神爷似的迎了上来。

‘悦来酒家’是一个很简陋的小酒馆。

应天府这地方,寸土寸金的,想做点营生成本忒高,以这酒馆老板的身价也就只能弄到小片的地盘,尽量节约成本。

酒馆面对的是身处社会底层的人,所以并没有那么多讲究。

社会底层的人手头钱都吃紧,自然,在这里当小二压根就碰不到什么来着客人的赏钱,纯粹就是拿主家开的工钱。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老朱和蒋瓛让店小二记忆深刻。

昨天的赏钱可都抵得上自己好几天的工钱了!

这二位爷可不就是财神爷吗?

看到无比热情的店小二,老朱也是微微一笑。

“小二,那昨天的小朱师傅来了没?”

蒋瓛开口询问。

“爷您来的太早了,这个点小朱师傅他还没来呢,要不您先坐会儿,等等?”

“行,那就等等。”

“来点花生米,来壶好酒。”

蒋瓛将银钱拍到了桌上,小二眼前一亮赶忙收过银钱:“得嘞爷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上酒去!”

小二进酒馆准备酒水去了,蒋瓛看了圈四周,随后凑到老朱耳边:“皇爷这周围我布置了两百锦衣卫,只要那人一现身我们立刻就能盯上。这酒馆昨日已经经过反复排查,吃的东西昨夜也已经检查过了,并无问题。”

老朱淡淡地拿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随后瞥了蒋瓛一眼:“行了,咱没说有问题,慢慢等吧。”

“是。”

蒋瓛点头称是。

虽然老朱话是这么说,但久伴君王的蒋瓛明白有些事情陛下可以不说,但自己不能不做,甚至自己可以多做,当然,也不能做错。不过有的时候也需要做错,毕竟上位有时候也需要有人背锅....

没点脑子,不通点人情世故自己在这位置上早就脑袋搬家了。

伴君如伴虎,那岂是说笑的?

自己又不是方孝孺那等愣头青,不怕死天天硬刚陛下,咱可没那两下子,头也没有那么铁....

.....

和往常一样,朱英很早就出了门。

怀中揣了瓶早就已经做好放在地窖里的一小瓶蒸馏酒....

之所以早出门,那是因为还有事情要做。

多年在大明的艰难生存经验告诉他,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谨慎,特别是有关赚钱的事情。直接前往酒馆会暴露非常明显的目的性,同时自己的居住地点也会暴露,这很不好,不利于维护自己神秘的身份感。

人们会对传闻,会对未知产生莫名的惶恐和惧怕,可一旦要是被知道底细,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流民的话,那自己就等于置身于危险之中...这很危险,这不能够。

先是吃了个早点,然后又在茶楼听了会儿评书,最后确定了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晃晃悠悠地去往了酒馆....

靠近‘悦来酒家’朱英脸色不由一变。

不对劲!

朱英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月以来自己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点来到这里,周围的小商小贩基本都成了熟面孔,就算有些流动,大部分面孔自己也认得。可今天却全然不同,大批的生面孔出现,看似大家好像是在买东西,卖东西,可实际上每个人都在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四周。显然,这是在观察四周的情况。

出事了?

朱英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朱英的第一反应是想跑,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周围时不时有人注意自己,视线虽然扫过很快没有停留,但朱英还是确定——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自己已经进入了包围圈,现在跑的话无异于和找死没有什么区别,那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对方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

“哟!小朱师傅来了?”

小二看到了朱英赶忙迎了上来....

“小朱师傅啊,你可算来了,有两位爷等你等了半天了嘞!”

小二的话让朱英心头一紧。

还真是冲自己来的?

目光径直看向酒馆中,造成的酒馆很空,完全没有客人,只有一桌坐着两个人.....

.....

老朱和蒋瓛也看到了朱英。

老朱愣住了....

蒋瓛也怔在了原地....

两人互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像!太像了!”

老朱喃喃。

“爷,这和少爷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是啊,标儿他当年便是这般模样,一模一样!”

老朱身子微微颤抖,哪怕他身为帝王再理智也终归是一个人,猛地看到朱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那已经去世的太子,仿佛看到了数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嫡长子....

“两位大爷,你们找我?”

朱英忐忑地走到了老朱和蒋瓛面前,心中惴惴。

“孩子...”

老朱伸手想要上手摸朱英的脸,被朱英一脸嫌弃地躲开,随后一脸防备地看着老朱....

老朱不由一愣。

“我说老头,你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我可告诉你,我后面可有人,你莫要乱来!”

朱英心中胆怯,可面上却强忍着不能露出分毫。显然,面前这二位都是有着大身份的人,从周围埋伏的人就能看出来对方来头不小。

如此情况下,自己就是鱼肉,任人宰割能做的事情很有限,若是一般的事情也就从了,可要是对方要拿走自己的人格,那说不得也得来个宁死不从。

为了活命,自己可以苟且,可以卑微,可以低头,甚至可以放下一些尊严,但要让自己行那等有违三观之事,那必不可能!咱也是有节操,有底线,有原则的!

朱英唯有搬出那莫须有的后台,想试试能不能进行威慑一波了....


老朱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看向蒋瓛。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有些好笑。

老朱饶有兴致地看着朱英:“哦?你后面有人?”

“不知你上面是谁?”

老朱笑眯眯的,心中存了逗弄的心思。

他也明白,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只是一个和自己儿子颇为相似的少年。

朱英眼珠转了转,随后看了看四周。

“我知道你们在周围蹲了不少人,不过我不怕,你们要是想死的话可以试试。”

“当今锦衣卫都指挥使是谁你们晓得吧?”

老朱面色有些怪异看向一旁的蒋瓛。

蒋瓛顿时脑门上狂冒冷汗,可看了看老朱,又不敢吭声....

朱英看到了蒋瓛的表现,心中不由一喜。

有效!

果然,这锦衣卫的名头就是好使。这朝堂上谁不怕锦衣卫啊?

“不知小兄弟你与这锦衣卫都指挥使是什么关系?”

老朱一脸郑重,满脸的关切配合演出。

朱英双手抱了个拳,冲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我也不瞒你,我与锦衣卫都指挥使蒋大人相交莫逆,昨晚还一同饮酒,我若出事,我蒋瓛蒋大哥可不会放过你们!”

朱英特意报出了蒋瓛的名字。

大家都知道锦衣卫的名头,也有不少人知道锦衣卫都指挥使叫做蒋大人,可能报出真名蒋瓛的人还真不多,自己报出真名可以增加言语的可信度。

“哦?你这蒋瓛大哥本事这般大?”

老朱面色怪异地看了一旁的蒋瓛一眼。一时间竟是不知不觉忘了悲怆,有些想笑。

而此时的蒋瓛一脸的局促,如坐针毡一般。

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啊!

“那可不?”

蒋瓛心中的祈祷显然是没有起到效果,朱英见对方有所‘忌惮’赶忙加大马力:“我蒋瓛大哥是谁想必混这应天府的也都知道,那可是锦衣卫头头,都指挥使!”

老朱饶有兴致的看着朱英,拱了拱手:“失敬失敬,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有蒋瓛这层关系?”

“好说好说。”

朱英微微一笑,看了老朱一眼,心中大定。

看来是用蒋瓛把这老头给威慑住了。

“不过小兄弟你倒是误会了,咱可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咱只是觉得你和咱家的娃娃长得比较像,所以一时失态....”

老朱说着看着朱英的脸又想到了朱标。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年轻版本的朱标啊!任谁见了能不触景伤情?

“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咱问了小二,说是不知你姓名,只是知道你姓朱。”

“你想干嘛?”

朱英一脸防备。

“我可告诉你,我大哥是蒋瓛!”

一旁,蒋瓛满额头的黑线....

这会儿他是一句话也不敢吭声,心里忐忑不已,瑟瑟发抖....

我是你大哥?不,你是我大哥才对,不不不,你是我大爷!你丫的可别说我是你大哥了,快害死本指挥了!

蒋瓛心里极度无语。

压根不认识你啊,你怎么能如此血口喷人?

以往只有锦衣卫碰瓷别人的,何曾遇到过这般憋屈的事情?关键自己还不能发作....

蒋瓛甚至担心眼前这少年再来两句惊天言论直接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可真的就是哭都没地儿哭了....

对于朱英的‘威胁’老朱却是一笑置之。

“知道,知道你大哥是蒋瓛。咱只是想....想....”

“咳咳!”

老朱思维有些卡顿,干咳了两声。

一旁的蒋瓛意会赶忙开口:“我家老爷的意思是想...”

一时间蒋瓛也没有想好理由。

忽然,他的眼角余光落到了桌上的小二刚送来的酒水上,脑海里瞬间就想到了昨日的那瓶美酒....眼前一亮。

“不瞒小哥,其实我家老爷是想买你昨日所卖的那酒水,你那酒水好啊,我家老爷昨日喝了之后便是欲罢不能,是以今日来问问。并无恶意。”

“哦?要买我的酒水?”

朱英眼珠一转,看了看周围比较显眼的埋伏的人手....凑到老朱面前。

“老头,我看你也不像是个坏人,你在这应天....有点身份?”

一旁的蒋瓛赶忙闭嘴。

非必要时刻,绝不开口。

这小子太过离谱,自己开口容易一不小心就搭进去...

喊当你陛下老头?你小子也真是个人才.....

被唤作老头老朱也不生气,看着眼前的这少年不知为何莫名有种亲切感。

“那确实是有点,要不然这辈子咱不是白混了?”

“那你认识户部的人不?”朱英一脸紧张。

“认识,当然认识。”老朱露出个莫名的笑容:“莫说是这户部了,便是那锦衣卫老头咱也认识,还有你那蒋瓛大哥,昨日出门的时候还撞见他了呢,就是没听他说过有你这么个弟弟啊,真是枉费了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待会儿咱就去他府中问问去,忒不地道了!”

嘎....

原本还笑嘻嘻的朱英瞬间脸色就僵住了....

啥玩意儿?

“您...您真认识蒋瓛?”

“真认识啊。”说着老朱就指了指周围:“你看这周围的,不就是锦衣卫么?昨日刚找蒋瓛那小子借来的人。”

老朱随意地点了点四周。

“????”

啥玩意儿?

朱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老朱,脑子里嗡嗡的....

擦了,狐假虎威遇到老虎本虎了?

这可咋整?

“怎么了小兄弟?”

老朱看着朱英这会儿的模样心中好笑,不由逗道。

朱英一脸苦笑:“老爷子你就别拿我开心了,我这....”

“算了,随便了,死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朱英一咬牙,一扭脖子。

只能说点子太背,惹上了大人物,这会儿生死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了,对方想自己生便是生,让自己死,自己大概率想活也难....

.....

“咱杀你作甚?”

“咱就是想问问你名字,刚刚咱家的护卫不都说了么,找你买酒的。”

老朱呵呵一笑。

听这话,朱英猛地睁眼,瞪大眼睛:“老爷子您说的是真的?”

“骗你干什么?”

“你小子也是胆大,锦衣卫的关系也干攀,是当真不怕死啊!”

“嘿嘿...那什么...老爷子咱这不是也没办法么,您说我这光杆一个,又卖那等好酒,要是再不扯点虎皮,那不得被人给生吞活剥了?”

“小子朱英,见过老爷子。”

朱英自报家门。

“朱....朱英?”

老朱心神猛地一震:“哪..哪个英?”

“侬,就是这个英,英雄的英。”

说着朱英从脖子上摘下半块玉佩,玉佩上面赫然写着‘英’字....


看到玉佩的老朱整个人猛地起身,一把抓住玉佩。

“这玉佩....”

“这玉佩从何处得来?”

老朱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情绪也随之变得激动起来。

一旁的蒋瓛也已经愣住了。

看着这玉佩,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目光落在朱英身上,仿佛见了鬼一样....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从小就带着的吧。”

“老爷子,要不你还是坐下吧,你这身子好像不太好啊。”

看着打摆子的老朱,朱英有些担心。

老朱视若罔闻,盯着玉佩,人就好像丢了魂一样。

看向朱英:“什么叫做应该从小带着?”

朱英摊了摊手:“我小时候生过病,八岁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自打我有记忆起我就是孤儿,要不是这块玉佩我都不晓得我叫什么,可能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吧。”

“孩...孩子,你今年多大?”

老朱颤抖着身子,有些不敢看朱英....

“十八岁啊,玉佩背面写的应该是我生辰,我就是根据这这块玉佩判断的。”

老朱将玉佩翻了过来,上面赫然刻着——洪武七年,十二月一日。

“是了是了,这就是生辰,是生辰。”

老朱喃喃自语。

朱英看着眼前的老朱,心中不解。

这老头看起来怪怪的啊....

......

一旁的蒋瓛此刻也已经惊呆了。

要说这块玉佩,他再熟悉不过了。

正因为熟悉,所以才震撼!

这辈子居然还能看到这块玉佩,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老朱盯着朱英,眼睛里热泪盈眶....

“孙...孙儿!”

朱英闻言一愣:“????”

好家伙,刚刚还说我和你孩儿长得像,这会儿成孙儿了?咋一会儿的功夫,直接降了辈分?

看着眼前古古怪怪的老头,朱英只能用一个字应对——忍!

形势比人强,这老头势力有点强大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不能正面硬刚....

看着朱英疑惑的表情老朱不由一愣,随后从状态中抽离了出来。嘴巴长了张....

从玉佩和样貌上,自己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这少年就是自己那死去了十年的皇孙——朱雄英!

朱雄英,生于洪武七年十二月一日,死于洪武十五年六月,年不过八岁便死了。

这是世人所知道的情况,但事实上皇孙下葬的那个晚上却发生了极为离奇的事。

那晚钟山下起大雨,皇孙朱雄英的尸体平白无故地就消失了,由于雨水重刷了痕迹,难以追寻。

如今来看....那晚自己的孙儿...是没死?

看着眼前和朱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朱英,老朱心中无比激动。上天啊!

对于上天,老朱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谢。前些天让自己死了一个儿子,如今却又还了自己一个本该死去的皇孙....

看着朱英,老朱想开口相认,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十年。

一个八岁的孩子,还得病没了记忆,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老朱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童年的时候自己家里虽穷,但好歹是有家的,可即便如此,那日子也是无比艰难。

这要是一个孩子,生了病,丢了记忆,独自一人流浪在这世间....会经历什么?

想到这里老朱心里就不由莫名抽了一下。

无比心疼。

若是自己此时相认,孩子能接受吗?

过了十年非人的生活,现在忽然多出了个爷爷?

弄不清楚孙儿对自己的态度,老朱心里踌躇了。

从个人情感方面,老朱担心自己摊牌身份之后反倒是彻底失去了孙儿。而从国家层面.....

若是当真是雄英的话,那便是我大明皇长孙,按照法理而言便是我大明的皇位继承人。

可雄英毕竟在外十年,有能力理政吗?

若是将大明交给他,那这天下百姓又该如何?

一瞬间的功夫,老朱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最终还是将原本要说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看向朱英的目光里充满了愧疚....

一切都是咱的错啊!

作为一国之君,让自己八岁的孙儿独自流浪十年。本该属于他的皇位如今却又不能交托....

一瞬间的功夫,老朱的内心之中充满了歉意。

“老爷子,你怎么了?”

朱英看着此刻状态极为不对劲的老朱,不由开口。

老朱猛然回神,毕竟是洪武大帝,一瞬的功夫就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强行保持了镇静。

“抱歉小兄弟,一时失态。你与咱孩儿和孙儿太像了.....”

“没事没事。”

朱英赶忙摆手。

“小..小兄弟,你有什么愿望吗?”

老朱看着朱英,言语间有些哽咽。

“愿望?不受人欺负行吗?”

想到这些年的经历,朱英不由勉强一笑。

咚!

这话宛若黄吕大钟敲响,直接震得老朱愣在了原地....

“不...不受人欺负?”

老朱喃喃,心中一股钻心的刺痛。

孙儿的愿望就是不受人欺负?

“对啊。这世道想舒服的活着太难了,您要问我有什么愿望的话,那我就希望不受人欺负。”

朱英由衷地说道。

“你小时候受了很多欺负吗?”

老朱犹豫一下问道。

“那肯定啊。”

在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并无恶意之后,朱英也就敞开了。

喝了两口酒,本就酒量不佳的朱英有些微醺,穿越十年,积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了,一切的一切都自己独自受着,太过压抑。

聊到这儿了,朱英也就彻底放开了。

“我啊,这天生命不太好,从小到大见没见过爹妈长啥样,应该是早死了吧,要不然也不会由着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挨欺负。”

朱英刚开口,老朱心就不由抽了几下。

扭头偷偷擦了擦眼角藏不住的眼泪。

“以前我弄了点生意,可被人抢了,人家就是仗着我没背景没后台,年龄小,抢了我生意还要把我给拉去当奴才,我趁着他们没防备偷偷跑了出来,后面我就明白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爹没娘没后台的,人家看你赚钱眼红,好点的抢你生意,要是碰到个坏心的,估计小命就不保了。”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悲催事儿,朱英就是大倒苦水。

“为何不报官呢?”

老朱听了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谁人如此大胆?敢欺负咱大孙?

朱英苦涩一笑:“我没户籍啊,我是流民。”

“也不瞒老爷子您了,此番入应天小子便是想谋个户籍,日后好堂堂正正做人。也受我大明律法保护。”

老朱愣住了....

流民...

因何是流民?

都是因为咱啊....

是咱没有照顾好大孙才....

老朱看向天空,湛蓝色的天空上白云皑皑,漂浮的白云汇聚....隐约间,老朱仿佛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儿子....

标儿,是你在天有灵帮咱找回了大孙吗?


“老爷。”

一旁的蒋瓛见老朱状态不对,赶忙搀扶。

老朱扶额,只感觉有些头晕....

年纪本身就大了,这些日子又没怎么吃喝,几乎没有睡觉,再加上这会儿情绪剧烈波动,老朱感觉整个人好像要晕厥了。稍稍调整之后才好些。

“老爷子,没事吧?”

朱英一脸关切。

“没事。”老朱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老爷子你怎么还哭了呢?”

“没事,就是想咱儿子想孙子了。”

老朱眼神躲闪,不敢看朱英。

心中的歉意越发多了。

“想儿孙了就让他们多回来看看你呗,看您这身份应该也不缺钱吧,让您儿孙回家陪您一阵。”

“陪不了咯。”

老朱摇了摇头:“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说着,老朱不由又有些伤感了。

这人啊,年纪大了之后本身就容易回忆起以前的事,老朱又想起了自己最器重的儿子太子之死....

培养了二三十年啊,大明帝国的未来继承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呢?

标儿啊标儿,你怎么也不等等咱啊....

.....

“抱歉啊老爷子。”

朱英挠了挠头。

老朱抬头看着挠头的朱英,伸手靠近:“孩...孩子,你不用担心,你户籍的事情咱帮你找人办了!你就等消息吧。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老朱想摸摸自己这好圣孙,可手伸出到一半有停在了半空。

想到这些年自己这大孙子受的苦,老朱心里很不是滋味.....

“老爷子你真能帮我搞定户籍?”

朱英闻言大喜,虽然先前这老爷子古古怪怪的,可在知道他儿子孙子都死了之后也就理解了。

一个孤寡老人,再加上自己和他儿子孙子长得有些像,想必是看到自己想到自己的儿孙了.....

看到朱英这么高兴,老朱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乖孙啊。

这些都是你本该有的啊。

不,你该有的应该是我皇家的户籍,是我朱家的身份!

是咱对不起你啊....

老朱倒是想恢复朱英的身份,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了。

恢复身份也就意味着公告天下皇长孙朱雄英还活着,也就意味着公告了大明未来的继承人。

这是万万不行的。

从身份上,从心底里老朱是希望能把皇位交给这自己亏欠许多的皇长孙的,可理智却告诉他,这么做的话,大明就完了。

一个从未接受过正规皇室培养的,有能力接管大明吗?

没有。

老朱并不认为朱英有能力接管大明。

八岁得了失魂症,之后就一直流浪,可以说连上学的条件都没有,大字不识其他就更别说了。把江山交给大孙?

这倒是让自己好受了,可天下百姓就遭了殃了。

自己不仅仅是一个爷爷,同时也是大明的君主,也是大明百姓的引领者,是大明帝国的掌舵者。

......

面对朱英希冀的目光。

老朱点了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咱在朝里还是认识些人的,户籍只是小事,等明日便将你弄来。”

朱英听后大喜。

好家伙!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自己这是遇到贵人了啊!

朱英看着眼前的老爷子,越看也是顺眼。

想到这些年自己因为没有户籍受的罪,心中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老爷子,太谢谢你了!”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朱英无比激动。

“对了,您随我去我家一趟吧。”

“我家中地窖放了不少好酒,虽说您有关系,但动关系总归是需要来往走动,这酒水味道尚可,您便拿去。您帮了我大忙,可不能让您搭了人情又赔钱不是?”

听着朱英这话,老朱的心里更不好受了....

看着眼前的大孙,越是懂事,老朱心中就越发不好受....

“不用了,这么点小忙用不着送礼。”

“你就回家等消息吧,等过几日,咱就把户籍给你弄来。”

老朱说道。

朱英闻言一愣,疑惑地看着老朱:“老爷子,您要什么?”

这一问,顿时又把老朱给问愣了....

“咱什么也不要。”

老朱笑着摇了摇头,既心疼又欣慰。

欣慰的是哪怕自己乖孙在民间流浪了十年也未曾学坏,很懂事。而心疼的也是这个....

这得遭了多少难啊....

听老朱这么说,朱英反倒是忐忑了。

“怎么?咱不要你东西你还不放心了?”老朱不由笑了:“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认咱当爷爷吧。咱看你顺眼。”

朱英闻言不由一怔。

好家伙!

认爷爷?

这桥段....这剧本...怎么好像是开了主角光环了呢?

想到前世小说电视里的诸多主角桥段,掉下悬崖拜师父,被关天牢遇到大人物,在酒店当门童偶遇董事长....这节奏有点熟悉啊....

难道我朱英穿越十年,也撞上这等好事了?

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的老爷子,朱英心里倒是可以理解这个要求。

人上了年纪,儿子死了,孙子死了,便是身份再高,家总归是没了,没有着落啊,再加上古代人的思想观念,这认个孙子...倒也说得过去?

.....

朱英思绪间,老朱见朱英愣在原地,原本期待的眼神不由一暗。

“罢了,若是为难的话便先算了吧。”

老朱不由怅然。

虽然他心里挺难受的,可转念一想又能理解。毕竟自己的乖孙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十年在外漂泊,忽然多出个爷爷,想接受确实也是有些困难...

“为难?”

老朱一开口,朱英猛地回神。

好家伙,这机缘是要没了?

“不为难啊爷爷,爷爷在上,请受孙儿一拜!”

朱英毫不犹豫地跪地磕头,三个响头一拜,直接把老朱定在了原地。

老朱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心情无比的激动。

一旁的蒋瓛看着这一幕也是强忍着内心中的狂澜。好家伙,我看到了什么?这是我这身份能看的吗?事后皇爷是会把我给灭口吗?又或是....和皇爷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目睹了惊天秘密的蒋瓛此刻心中掀起无边狂澜!

一般来说,知道了君王秘密的下场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被灭口保守秘密,而另一个就是帮忙办事,引为心腹....

蒋瓛心中稍稍思考,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子用处的。首先自己本来就是皇爷的心腹,其次现在只是认了爷孙,但之后皇爷要和皇孙联络,办事儿肯定也需要自己打下手,即便是杀自己灭口,那还是得找个人来办事儿,那何必呢?皇爷最好的心腹不就是自己吗?这现成的摆着的呀!

想着这些,蒋瓛心绪瞬间平复下来,反而心中有些美滋滋的....

......

“好好好!”

“哈哈哈哈!”

看着跪在自己的面前的朱英,老朱乐坏了:“你真愿意认咱当爷爷?”

老朱有点不敢相信。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这么着就和自己的乖孙相认了?

“愿意啊,这有什么不愿意的,爷爷您没了儿子孙子,孤苦伶仃的。我这也是没爹没娘孤身一人,这不缘分么。”

“而且我这破落户一个,爷爷您家大业大的,我有啥不愿意的?”

朱英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老朱听后却是整个人一僵....原本的兴奋也瞬间消散了一半....

合着....合着咱孙儿是可怜咱?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可转念一想,老朱又想通了。

管他啥原因呢,总之现在孙儿认咱了。

老朱的心态很好,一蹴而就虽然很好,可关键咱这不是也达不到么?

那就一步步来。

.....

“乖孙,你这以后可有打算?”

老朱问道。

有了爷孙这层身份,老朱关心起来也毫不掩饰了。爷爷关心孙子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有啊,等我弄到了户籍,我就能正大光明地卖酒了。”

“卖酒?”

老朱一愣。

“对啊,就是这个。”

朱英从怀中掏出了原本今天要卖给酒馆的蒸馏酒。

“这倒确实是个好营生,这酒昨日咱喝了,确确实实是好酒!”

这酒水的品质得到了老朱的认可,昨天闹了个乌龙之后老朱确定了酒水没毒,然后就亲身进行了尝试。这一口喝了之后,老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狗瞬间就倒了。

烈!

这酒太烈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老朱难得睡了个好觉。对于这酒水,老朱印象深刻。

“对啊,等我弄到了户籍我就能堂堂正正卖酒,堂堂正正做生意了。”

朱英心里确实是高兴。

等有了户籍之后,自己就不用担心被人拿捏,受大明律法保护了,更何况自己现在还认了个能和锦衣卫蒋瓛扯上关系的爷爷,这好家伙!谁还敢抢自己生意?

“这酒水倒是好酒水,只是酿造起来过于麻烦,当个糊口的营生却也是相当不错了。”

朱英面色怪异的看了老朱一眼:“爷爷,谁和您说的这玩意儿酿造麻烦的?”

老朱闻言一愣:“不是昨日小二说...”

“那是我忽悠人的。这酒酿造可不麻烦,我家地窖里存了二十几缸呢。”

“????”

此言一出,老朱眼睛猛地一瞪。

一旁的蒋瓛也惊呆了。

“二十几...缸?”

老朱不敢置信。

看了看桌上的这小瓶子,这玩意儿....还能论缸整?

一小瓶就十两了,那这二十几缸....

我的乖乖.....

老朱惊呆了!

好家伙!自己这孙儿这手艺有点赚钱啊....

至少赚点钱当个富家翁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好好好,咱乖孙有本事啊。”

“你尽管放手去卖,要是有人找你麻烦你就直接找你蒋叔。”

“蒋叔?”

老朱给一旁的蒋瓛使了个颜色。

蒋瓛赶忙会意:“朱老爷说的是,小朱兄弟您找我便是。”

朱英怀疑地看了蒋瓛一眼:“爷爷,这蒋叔他是?”

“他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的兄弟,跟着你爷爷我混饭吃呢。”

老朱看向蒋瓛:“小蒋,咱说的对吧?”

蒋瓛一阵暴汗,赶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我哥是蒋瓛。小朱兄弟你放心,以后谁要是敢为难你做生意你直接找你蒋叔,蒋叔绝对让他好看!”

蒋瓛配合着老朱的演出。心里美滋滋的。

能配合皇爷演戏,这是何等的殊荣啊!这其中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和自己想的一样,自己这是直接晋升成为皇爷心腹中的心腹了呀!


“那就多谢蒋叔了。”

朱英向蒋瓛见礼。蒋瓛赶忙躲开。

“小蒋。”

“老爷。”

“以后你就跟着咱孙儿吧,你和你大哥那边说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

“啊?”

朱英一愣:“爷爷,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都是我孙儿了,我派个人帮衬着你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

朱英看着无比热忱的老朱,心中不由一暖。

穿越之前自己就是个孤儿,从小被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穿越之后自己也是孑然一人,这会儿忽然被人这么关心,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有一股暖流流过了四肢百骸,暖洋洋的....

“行了乖孙,这事情就这么定了。爷爷让你蒋叔跟着你,有什么麻烦事儿就和你蒋叔说,他要是解决不了会来找咱的。”

“时间不早了,今儿个咱还有点事要处理,等爷爷回去把你户籍给弄妥了就给你送来。”

老朱看了看天色,已经临近晌午,想到今日的政务,虽然心里很想和自己这失而复得的好大孙多待一会儿,但现实情况却并不允许。

要是一般的事情倒也还好说,只是今天是蓝玉回京的日子....

蓝玉一直在外征战,听闻太子死讯便吵闹着回京,算算日子,也就是今天了....

“没事的爷爷,户籍您慢慢弄,这玩意儿也不好处理,急不得。您忙您的,来日方长,以后时间多着呢。”

对于这个刚认识就给了自己一股脑儿的助力的便宜爷爷,朱英心里已经逐渐认可。

让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弟弟跟着自己打下手?

免费给自己解决户籍问题?

就光这两件事情就让朱英心中感激了。

“对,乖孙你说的对,来日方长,咱不急,咱不急。”

老朱笑呵呵的。这几天一直沉浸在痛失长子的悲痛里不可自拔,今儿个总算是心情稍稍好了些。

儿子没了,却多了个孙儿,而且还是失而复得的长孙....

“那爷爷先回去了,忙完了就来找你!”

“好嘞。”

.....

应天府的街道上。

熙熙攘攘的。

老朱和一众锦衣卫都走了,只留下蒋瓛和个别几个锦衣卫负责保护朱英的安全......

就在这时,街道上一行人策马飞奔而过,尘土飞扬,周遭百姓纷纷闪避。

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一个个身披甲胄腰间挂刀的将军....

“好威风啊。蒋叔,那马上的人你认识吗?”

酒肆中,朱英看向蒋瓛。

“小爷,那马上坐的乃是当朝国公,凉国公蓝玉!今日是他赶回京城的日子,这么着急应该是要入宫了。”

“凉国公蓝玉?”

“可惜了...”

听到蓝玉的名字,朱英不由惋惜。

蓝玉可以说是大明洪武末期朝廷中为数不多真正拥有顶尖军事能力的将军了,可惜因为阵营的缘故,身死的结果已然注定.....

“小爷,您不用羡慕他,您身份也不差啊。”

蒋瓛以为朱英是羡慕坐在马上的蓝玉。

“啊?”

“蒋叔你什么意思?”

朱英疑惑的看着蒋瓛。

“您爷爷的身份可不比凉国公差多少,自然您的身份也是尊贵的。”

“我爷爷的身份...”

“对了,我还不知道我爷爷他是做什么的呢。陛下居然允许爷爷调动锦衣卫?”

“爷爷也姓朱....难道爷爷是皇家的人,陛下的亲戚?蒋叔对不?”

朱英大胆地做出了猜测。

这猜测已经是极为大胆了。

蒋瓛莞尔一笑:“严格算起来的话,确实是皇族。”

“还真是皇亲国戚啊?”

朱英惊呆了!

好家伙。

穿越十年无人问,刚入应天成皇族?

我人生这是要开挂了?

猜测被肯定之后,朱英有点绷不住了。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难怪老爷子说不用送礼的,这皇亲国戚给自己弄个户口,这随随便便轻而易举的事儿吗?

难怪老爷子出行有锦衣卫跟着。这点来看的话,老爷子和陛下的关系也很好啊,要不然哪怕是皇亲国戚,锦衣卫也不会轻易被调动用来随行啊....

这么一来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可以放开手脚了?

朱英想着逐渐激动起来....

要是一般寻常的靠山,以自己所掌握的赚钱的生意可能还不一定能挡住明枪暗箭,可现在知道自己刚认的爷爷是皇亲国戚....

以老朱对自家人的护犊子的态度....这应天府自己还真是能横着走了!

自己的这后天,几乎就已经约等于当今陛下了啊!硬!这后台可太硬了!

“走蒋叔,跟我回家!”

亢奋的朱英准备动手大干一场!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想法开始难以压抑,开始躁动了....

以前空有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却没有后台没有背景不敢放手干,现在这背景硬的....认识了个皇亲国戚,而且这老爷子还断子绝孙认了自己当孙子?

这关系...还怕谁用非法手段针对自己?

只要不出盘外招,身为穿越者的自己可以说就是纯纯无敌的!

.....

街道上。

策马飞奔的蓝玉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缰绳一嘞,马儿腾空而起,奔驰中的马儿强行被停了下来。

蓝玉扭过头,看向人群。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整个人呆住了....

“义父,怎么了?您在看什么?”

蓝玉眉头深锁:“我怎么好像看到太子了?”

“不...不会吧?”

“太子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蓝玉向着人群中仔细又看了看,可这一次却没有找到先前自己瞥见的身影...

“算了算了,先入宫吧,应该是看错了。”

蓝玉的心情有些烦躁。

作为太子朱标的死忠党,太子之死对于蓝玉,对于整个淮西武将集团而言都是巨大的打击。

“肯定是义父您太思念太子了。我们还是先快些入宫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走吧走吧。”

“驾!”

蓝玉拍马,带着几名义子向皇宫方向飞奔而去....


蓝玉前往皇宫的同时,朱英也带着蒋瓛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小爷,这地方也太破败了些,您该换个好点的地儿住。”

“宅院明日我帮你搞定,明日咱就搬过去。”

蒋瓛看着周遭朴素又破败的小院心中就是一酸。

堂堂皇长孙,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想当年还是自己亲手埋的长孙,当时居然没有发现长孙未死!

蒋瓛心中有一份愧疚。

“不用了蒋叔,这里挺好的。”

朱英拒绝了蒋瓛的好意。

“可小爷,您这地方要是被老爷看到了,可得心疼了。就算是我答应,老爷他也不会让您住这儿的。您的身份住这地方,成何体统啊。”

朱英嘴角微微上扬:“那蒋叔您保密不就得了?等我自己有钱了我用自己的钱买!”

虽然朱英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可语气十分坚定,充满了毋庸置疑四字。显然已经是打定了主意....

蒋瓛看着朱英,四目相对,对视了一会儿,最终也就只好叹了口气。

“行了蒋叔,我知道你心疼我,没事的,其实我过的也并不差啊!你跟我来。”

朱英拉着蒋瓛就进了庭院。将大门关上,然后从房间门口的丝瓜棒子里在蒋瓛错愕的目光中掏出了一把钥匙。

“走蒋叔,带您取钱去!”

朱英将房屋的门打开,随后一溜烟就钻到了床底下....

不多时,朱英从床底下的暗格里取出了那个存放家底的木箱....

打开木箱,里面放着一堆散碎银子....

“小爷,这是....?”

看着眼前一小箱的散碎银子,蒋瓛不由一愣....

“蒋叔,我都说了我的日子过的还是可以的,这里是三百两银子,是我这两个月卖酒赚的酒钱,花销之后还剩三百。”

“我之所以找这房子主要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前这不是背后没人不敢冒头么,毕竟财不外漏您懂的。”

蒋瓛看着朱英,愣愣发神。

在朱英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的影子.....

“蒋叔,这有个忙您得帮我。”

“小爷您说。”

蒋瓛已经对朱英服气了。

在刚刚进小院的时候竟是连自己都差点忘了,这位爷可会酿绝世好酒啊!一小瓶酒就能赚个好几两银钱,这怎么会缺钱呢?

不得不说,障眼法能把自己都给一时骗过去,也是了不得。就连自己都被骗了过去,那别人就更不用说了,小偷来了估计都不会进房门。这环境,太破败了。真就家徒四壁只剩下四面墙壁了.....

“叔,这应天府的大酒楼您有熟人吗?”

朱英看向蒋瓛....

“有,当然有,这应天府你叔我遍地都是熟人啊。”

事实上蒋瓛并不认识什么大酒楼的熟人,自己是谁?自己那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是锦衣卫头头,那什么酒楼的都是些什么档次?也配我蒋瓛认识?

不过皇孙话都开口了,那咱能说一个不字吗?

没有熟人?那还不简单?走过去不就都成熟人了吗?

要是不熟,那就直接拉天牢去烤熟。

“那可太好了!”

“怎么?小爷您是有什么想法吗?”

“蒋叔,我是这么想的,您看我这酒不错吧?”

“确实不错,咱就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水,而且酒香还浓郁!”

“对啊,所以我想把这酒提供给应天府的各大酒楼,打开渠道,做大做强啊!既然东西是好东西,那就不怕这玩意儿卖不出去,您说对吧?”

朱英一脸兴奋。

蒋瓛微微蹙眉:“小爷您的意思是让各大酒楼的掌柜买咱的酒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

虽然自己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各大酒楼都会给自己面子,酒楼的掌柜和自己也不是一个级别,可这在应天府开酒楼的,背后哪个没有点势力?可能这家酒楼背后就是某个文官集团老爷的产业,那个酒楼就是武将勋贵的产业,甚至皇亲在里面插手也犹未可知,甚至有酒楼还是陛下亲子,几位王爷留在应天的产业.....

比如秦王朱樉就有好几家酒楼开在了应天最繁华的地区....

还有晋王,燕王的.....

就在蒋瓛思索着是不是该将此事上报给老朱让老朱定夺的时候,朱英却开口打断了蒋瓛的思索。

“让酒楼买酒水?不不不,蒋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啊?”

蒋瓛闻言从思索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朱英:“那小爷您的意思是?”

“虽然咱的酒水好,可毕竟还没有经过市场的检验,想要让酒楼出钱买我们的酒水不现实。”

说着朱英顿了顿。

蒋瓛也是下意识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小爷有办法?”

蒋瓛很快意识到既然朱英这么说,那言下之意也就是有对策,于是开口问道。

果真,朱英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这办法倒也简单。需要蒋叔您和各个酒楼的主事人搭根线,让他们能把我们的酒水放到他们酒楼销售或者推荐顾客购买就行,卖出一份酒水,我们就收一半的银钱,剩下的一半就给酒楼。如此一来的话卖出去了大家一起赚钱,卖不出去对于酒楼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蒋叔您说是吧?”

蒋瓛眼前顿时一亮。

“好办法!”

“好办法啊!”

“小爷,你可真有办法!”

蒋瓛看着朱英,心中无比震撼。

他万万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还能这么操作!

嘿,还真别说,这么一操作下来,说服各个酒楼的难度瞬间就降低了,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难度,非常之简单!关键是这么一来的话自己这边也不吃亏,当真就是双赢!

这法子...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啊!

看着此刻的朱英,蒋瓛隐约在其身上好像看到了老朱和太子爷朱标的影子.....

......

“蒋叔,还有件事儿给麻烦您,嘿嘿...”

朱英的话打断了蒋瓛的思索,看向朱英,满脸好奇....

蒋瓛这会儿是真的好奇了。

在知晓了先前的这巧妙至极的法子之后,蒋瓛对于朱英天马行空的想法竟是有些期待起来....

“小爷您说。”

蒋瓛微微躬身。

“其实不瞒蒋叔,这些年咱也偷偷攒了些家底,劳烦您跑一趟将咱那压箱底的纹银给取来.....”

“害,这事儿容易。交给你叔了。”

蒋瓛听说是这事儿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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