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着性子与他讲:“已是腊月中旬,眼看就要过年。叔叔婶子们劳累一年想弄点好吃的,你说我杵在跟前,人家是吃还是不吃。”
乡下人辛苦一年,就过年能得几天好日子。
平日里地头的菜给点就给点,过年买的肉糖都是按人头算的,她怎好意思。
“是我想岔了。”
“倒也不全岔。”云知秋心疼他没受过爹娘宠爱,又年纪小:“你我不说以后,至少现在在同一屋檐下,就得共同撑起门楣。”
“嗯。”
见他态度良好,云知秋边做事边嘀咕:“哪能一遇事儿就把我摘出去的道理?”
“嗯~?”
谢清宴听到前两句心里不是很舒服,可最后这句是什么意思?
莫非隐晦的在说是夫妻同林鸟?
她愿意跟自己做夫妻?
想看清云知秋表情,却见她已转身把熏热的竹叶倒在竹梢上。冻得通红的手指把成堆的竹叶推落进竹梢缝隙填实。
云知秋不知道,只是她一句话,就把少年哽在喉头咽不下的一口气给捋顺了。
“那我再去捡点竹叶回来。”
云知秋听到他说话下意识回头,看谢清宴刚刚还阴郁的眼睛里突然泛起星光,她有些莫名。
还真是个孩子,说阴就雨,说风就晴。
晚间把半截萝卜剪小块,混着中午剩下的能照见人影的杂粮粥一起煮。
屋里没油灯,两人就着火光吃了个水饱。
怕晚上没人把房子点燃,厨房的火被灭掉。
云知秋把吃饭的竹碗扔进正屋火塘烧掉,拍拍手:“不用洗碗,还挺方便。”
“呵~~~”谢清明露出这么些天的第一抹笑容:“那往后咱们就用竹筒吃饭好了,不用为谁洗碗争吵。”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啊。”
笑声过,昏黄的火光中气氛突然有些绮丽。
云知秋看着竹梢床,话语有些不清晰:“睡……睡吧。”
“哦,喔……”谢清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脱口而出:“睡一起?”
“你睡地上!”
云知秋陡然恼火起来,气呼呼的躺在竹叶上。
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面朝墙里。
谢清宴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这事还能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