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景默于向念的女频言情小说《七零小妻被撩!腹黑军官红眼失控后续》,由网络作家“失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丁大哥,再用点力···”“快到了快到了,使劲儿···”屋里,女人急促中带着喘息的声音,令人遐想。屋外,一群妇女脖子伸的老长,耳朵恨不得贴在墙上。程景默一身绿色军装,身体笔挺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了众人一眼。众妇女也看着他,表情古怪的对他一笑,那笑容分明在说:“程副团长,你头顶比你那军帽还绿呢!”一妇女看着程景默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没动,急了,“程副团长,快开门啊!于向念那婆娘已经连着三天带男人回家了!俗话说捉奸捉双,要是让那奸夫跑了,你可就没理了!”另一妇女也着急的附和,“就是!程副团长,这次我们给你作证,是于向念那婆娘不知检点,又懒又凶还偷男人,明天就跟她离婚!”还有一妇女义愤填膺的说:“我早看出来这婆娘不是好人,平日里用鼻孔看人...
《七零小妻被撩!腹黑军官红眼失控后续》精彩片段
“丁大哥,再用点力···”
“快到了快到了,使劲儿···”
屋里,女人急促中带着喘息的声音,令人遐想。
屋外,一群妇女脖子伸的老长,耳朵恨不得贴在墙上。
程景默一身绿色军装,身体笔挺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了众人一眼。
众妇女也看着他,表情古怪的对他一笑,那笑容分明在说:“程副团长,你头顶比你那军帽还绿呢!”
一妇女看着程景默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没动,急了,“程副团长,快开门啊!于向念那婆娘已经连着三天带男人回家了!俗话说捉奸捉双,要是让那奸夫跑了,你可就没理了!”
另一妇女也着急的附和,“就是!程副团长,这次我们给你作证,是于向念那婆娘不知检点,又懒又凶还偷男人,明天就跟她离婚!”
还有一妇女义愤填膺的说:“我早看出来这婆娘不是好人,平日里用鼻孔看人,逮谁骂谁,我们要趁此机会将这个社会主义的害虫彻底消灭!”
看着众人愤愤然的样子,程景默还是那表情,刚才犹豫的片刻时间,是他在考虑。
要是真是大家说的那种,于向念趁他不在,在家里偷人,这婚怎么也得离了!
他抬手刚推开门,那些妇女就争先恐后的挤进屋里,然后傻眼了。
卧室里,于向念和丁云飞两人一人抬着三门衣橱的一边,正使力的往墙角挪着。
她两鬓流着汗,鹅蛋小脸白里透红,雪白的手背上青筋都挣得清晰可见。
程景默最后进的屋,他一米八七的身高,从一众妇女的头顶看过去,也看到了卧室的一幕,他紧绷着的脸,缓和了一些。
于向念看到这么多人突然冲进来,有些惊讶。
更让她惊讶的是最后进来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身形修长,小麦肤色的脸庞棱角分明,浓密的眉,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
长得特别帅气不说,他头顶还飘着一个蓝黄色的光圈。
不过就片刻的时间,她面色就恢复平静。
没什么奇怪的,她都能从新世纪穿越到这七十年代,再离谱的事,也能接受!
倒是丁云飞看到男人后,面色紧张,“程···程副团长。”
于向念听到这称呼才反应过来,她那便宜老公回来了!
她马上眼睛一弯,露出灿烂的笑容,娇气的声音里带着点抱怨,“程景默,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早知道我就不麻烦丁大哥了。”
于向念长得漂亮,鹅蛋小脸,肤白唇红,一双杏眼含情带俏的,比画报上的女人还好看。
再说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不像这个年代的其他女人,干瘪瘪的。
这么好看的人,再配上这娇滴滴的声音······
众妇女:“···”呸!臭不要脸!
程景默的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于向念的这种语气让他起鸡皮疙瘩。
他走进卧室,对于向念灿烂的笑容视而不见,说话也没什么语气,“让开,我来。”
于向念指挥着程景默和丁云飞,先是挪了三门衣橱,又挪了床和缝纫机,还有一个装着被褥的大柜子,卧室里的空间一下子就大出来了许多。
那些本该是进来捉奸的妇女,看着干净整洁的卧室,有着当下最时髦的衣橱和缝纫机,还有那中间绣着一大朵深红色牡丹花的粉色床单,眼里流露出羡慕。
这恶婆娘,命咋那么好呢?
自己娘家人都是当大官的,嫁了个男人也是部队里最年轻的副团长。
这会儿功夫,丁云飞心里已经恢复了镇定,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开始攀谈起来,“程副团长,你们这次任务顺利吗?”
“嗯。”
看着程景默并没有交谈的意思,丁云飞讪笑着,“程副团长在外一个月辛苦了,我就不打扰了,有事喊我。”说完就走。
于向念对着丁云飞的背影,假模假式的喊:“丁大哥,你喝杯水再走。你可真是个热心肠的人,下次有事还找你帮忙!”
这一嗓子喊得丁云飞脚步乱了两步,于向念看着它仓皇而逃的身影,得逞的笑了。
不过她察觉到一道凌冽的视线正审视着她,一转头就对上了程景默的目光。
程景默的眼睛特别好看,眼尾微微上扬的桃花眼,褐色的眸子如寒潭般深沉,眼神锋利冷锐。
于向念担心他看出什么,连忙对他一笑,“你肯定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煮碗面。”
众妇女:“···”
这恶婆娘会煮面?她们可不信!
她们可是听说了,于向念连灶台的火都不会点。
于向念明媚的笑容像是闪到了的程景默的眼睛,他的眉心跳了跳。
一个月未见于向念,她怎么变得怪怪的?
的确!眼前的于向念是一个变了芯子的人。
她是三天前穿越过来的。
她原本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因为连续做了三台手术,猝死在岗位上,然后就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原主身上。
原主十九岁,和程景默的婚姻是家里人安排的,两人没感情,结婚半年了,还没同房过。
原主婚后,被安排在后勤部当仓库管理员。
后勤部有个丁云飞,本来和同部门的白梅暗中相恋着,可见到原主后,被原主的美色吸引,又想借助原主的家庭背景谋个好的前程,便利用工作便利天天追着原主。
原主不知道丁云飞和白梅的事,一来二去,喜欢上了丁云飞,天天跟程景默闹腾。
更甚的是,两人趁程景默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家里鬼混,被突然回来的程景默抓了个现行。
原主离了婚,嫁给丁云飞,可也身败名裂。
原主的家人因为这件事,气得和原主断绝了关系,自然也不承认这个女婿。
丁云飞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迫退伍回了老家,他将这些气全部撒在原主身上,动不动就是一顿打骂。
原主怀孕后才发现丁云飞还勾搭着白梅,她气不过找两人理论。
这两人担心奸情暴露,直接将原主活活闷死丢进深山,连尸首都被野兽啃食了。
程景默则是在离婚后一心搞事业,最后成了部队里战功赫赫的陆军总司令。
可他也没有再婚,大家都骂原主坑了程景默一辈子。
于向念去厨房煮面,程景默还在卧室里,他再次检查了一遍那些柜子衣橱的稳定性,确保不管怎么用力拉拽,都不会倒。
那些妇女也不走,就等着看于向念能煮出什么面。
幸好,于向念穿来这三天,已经摸索出来怎么使用这种灶台。
她先是拿起灶台上的火柴划了一根,将干燥的松毛点燃,又挑了几根细的干柴搭在上面。
没一会儿,干柴就着火了,于向念又陆续搭上了几根粗一点的干柴,这样灶台的火就烧起来了。
众妇女互相看了眼。
不就是烧起了火,她们不相信于向念会煮面!
只见,于向念洗了锅,又在锅里放了点水,然后跑去屋外的小院子摘了一个番茄、两根小葱,洗好进来。
锅里的水开了,于向念将番茄放进锅里烫了一会儿,然后捞起来剥皮,切成小块。
众妇女震惊!
番茄还要剥皮?她们都是洗洗就吃了!
于向念又在锅里放了一勺猪油,油热后放入两颗鸡蛋煎炒,又放入番茄炒一会儿,最后加水煮一下。
屋子里一下子就是鸡蛋的香味,大家都情不自禁的多吸了两口气。
可内心的想法却是,这个恶婆娘真不是过日子的料,煮碗面放两个鸡蛋和一大勺油,这么下去,不得把家底都吃空了!
于向念将番茄鸡蛋汤铲到了一个大碗里,又向锅里加水,水开后煮面。
面熟后,捞进大碗里,撒上葱花,一碗色香俱全的面就好了。
众人闻着这个味,咽了咽口水。
于向念将面端在八仙桌上,对着卧室里还在忙的程景默喊道:“程景默,面好了,快出来吃吧。”
程景默走出来时,他头顶的光圈已经不见了。
他看着这碗面也是愣了一下。
刚才于向念说要煮面,他没拒绝,是不想当着大家的面拂了她的面子。
他以为的面,就是一碗清水煮的素面,没想到色泽这么好,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的坐在桌前,浅尝一口。
香味直冲天灵盖,太好吃了,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大口。
这是他第一次吃于向念做的东西,没想到这么好吃。
可她家里人不是说她啥家务活也不会吗?
而且,这半年他也是亲眼所见,于向念从不进厨房,天天去外面上馆子。
他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众妇女好奇的眼神。
“各位嫂子,你们也吃两口?”他客气的说。
众妇女心里想吃,表面上摆摆手,“你吃你吃,我们吃过了。”说完,又咽了咽口水。
程景默再次低下头吃面,五分钟就将一大碗面吃完了,连汤都喝的一滴不剩。
程景默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这碗面非常好吃,众妇女有些失望。
于向念内心得意。
她在这里生活的三天时间里,这些军属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躲得远远的不说,看她的眼神也是嫌恶又害怕的。
背地里,肯定也没少骂她!
正得意着,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她的头顶飘着一个暗灰色的光圈。
于向念疑惑,这女人跟程景默什么关系,怎么也会有光圈?
这些妇女一看到这个女人就热情的打招呼,“吴医生,你怎么来了?”
吴医生对大家笑的友好,“我刚才在家属院帮人看病,听说程副团长受伤了,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
程景默受伤了?
于向念惊讶的看着程景默,可程景默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在正走向他的吴医生身上。
他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表情,“一点小伤,已经在军区医院处理过了,不用看了。”
吴医生也不勉强,“处理过就好,我刚才听说时吓了一跳。你以后执行任务可要小心些。”
几个妇女小声议论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于向念听得。
“你说,要是程副团长娶了吴医生多好,知冷知热的。”
“就是,听说两人都谈婚论嫁了,是这个恶婆娘的父亲找了军区领导,领导非让程副团长娶的。”
“咱就说,娶这么个恶婆娘回来,有啥用?家务活一点都不干,还不让程副团长碰!”
“······”
于向念懂了,程景默和眼前这个吴医生两情相悦,是原主父亲拆散鸳鸯,逼着程景默娶了原主。
怪不得,在这个婚姻都是家里人安排的年代,别的家庭都能正常生活,就程景默和原主结婚这么久了,还跟陌生人一样。
原来是,各自的心里都有人了!
原主父亲的做法固然不对,可眼前这两人也太肆无忌惮。
在这个作风保守的年代,程景默一个已婚男人,他前脚刚回来,前女友后脚就打着看病的幌子登堂入室!
两人完全不把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放在眼里!
于向念决定也“回报”一下这两人。
“吴医生,你来的正好,帮我看一下吧。”她“虚弱”的坐在桌前的板凳上。
吴医生走到两人面前,声音和善,“于同志,哪里不舒服?”
于向念回:“这几天总是恶心,吃不下东西,头也闷闷的。”
众妇女一惊,心里骂道:这恶婆娘果然偷人了!
吴医生眼里闪过紧张,又问:“你记得上次月事的时间吗?”
于向念拧起眉想了想,“一个多月前吧,我这个一般不太准的。”
“我到底得什么病了?”她一脸无知的样子。
“那个···”吴医生清清嗓子,“你可能怀孕了。”
于向念先是目瞪口呆,然后握起粉拳锤了程景默的胸口一拳,娇羞的低下头,“程景默,都怪你···”
众妇女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恶婆娘怀的是程副团长的孩子?不是说,她都不给他碰吗?!
连吴医生也瞪圆眼看着程景默,程景默眼里的惊愕和愤怒一闪而过。
于向念果然背着他偷人了!
他可以忍着于向念的骄横、懒惰、蛮不讲理,可她既然跟别的男人······
他成全他们!
一众妇女还没缓过神,就被于向念打发出去,“大家先回去吧,我跟程景默需要商量一下孩子的事。”
临走前,吴医生深深看了程景默一眼,程景默没注意这一眼,可于向念却看到了。
她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将众人送出门,顺手将门关上。
“程景默,咱俩虽是家里人安排的婚姻,没有感情,你可以提出离婚,但不能出轨!”
于向念目光坦然,理直气壮,完全不见刚才的半分娇羞模样。
“出轨?”程景默皱眉,“什么意思?”
于向念想了想,“就是偷人的意思。”
“到底谁偷人了?”程景默问。
她倒是会恶人先告状!
于向念跟丁云飞的那些流言,他早听说过了,他没当回事,想不到竟是真的!
于向念听出了程景默话里的意思。
是!她这三天是天天把丁云飞约到家里来,可她是有目的的!
她说:“程景默,你放心,我没偷人,更没怀孕!在咱俩婚姻关系续存期间,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家庭的事。但我也要说清楚,不管你和刚才那个吴医生以前是什么关系,既然你结婚了,就要保持距离和分寸!当然,如果你想离婚,我也同意!”
她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程景默像是被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答应了你家里人要照顾好你。”
一听这话,于向念更不高兴了,她才不需要这种道德绑架的照顾!
“我不需要谁照顾,我可以自力···”
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小杰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说:“叔,你回来了!大丫她爹又打她娘了!”
小杰今年七岁,大名方俊杰,是程景默一年前领养的孩子。
小杰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死了,他的父亲又在一年前外出执行任务牺牲了,程景默就领养了他。
原主以前对小杰不好,她刚穿越过来那天,小杰对她很是冷淡和排斥。
这三天里,于向念一直对他示好。
可这小孩,鬼精的不行,东西吃了她的不少,故事也听了很多,可对她还是爱理不理的。
程景默眉头一皱,站起身来跟着小杰出了门,于向念也跟了出去。
不远处的一家人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妇女、小孩,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和孩子的哭声。
程景默快步走过去,拨开人群挤进屋里,于向念跟在他的身后也进了屋。
入眼就是地上的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服的女人,抱头鼠窜,她后面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条裤带,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还有两个小女孩头发凌乱的追在身后,哭的满脸是泪,“爹,你别打俺娘。”
于向念一看这场面就来火,她最讨厌家暴和出轨的男人!
程景默两步过去将张连长拦住,一只手擒住他的手,厉声道:“张连长,住手!”
张连长喝了酒,一张脸通红,使劲挣了两下,没挣开,“你让开,今天我非打死这娘们。”
“你什么话好好说,不准动手!”程景默说。
张连长大骂:“这娘们儿前几天刚给了她五块钱,今天又找我要,我天天在外辛苦,她在家里就知道乱花钱!”
张连长媳妇李桂花哭哭啼啼的说:“那五块钱,我买了二十斤米,又买了两斤猪油,哪还剩下什么钱?孩子鞋子都穿破了,我找你要五块钱买给她们一双,怎么了?”
于向念听着李桂花的哭诉,更是火冒。
这他妈什么狗男人?!在自己孩子身上都舍不得花钱!
“你还敢顶嘴?!”张连长猛地一下挣脱程景默的钳制,朝着李桂花冲过来。
李桂花吓得大叫,绕着屋子跑。
一个跑一个追,还有一个程景默也在后面追着。
突然,“哐当”一声,地上掉下半个粗瓷大碗,砸的四分五裂。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张连长捂着额头,鲜血从指缝里流出,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于向念。
于向念手里举着另外一半碗,她站的笔直,白皙的小脸上写满愤怒,目光凶狠的看着张连长。
“你不是爱打人吗?那你也尝尝被打的滋味!”
那些看热闹的妇女小孩都惊住了,连程景默也怔了一下。
于向念今天怎么了?
她以前也知道张连长打媳妇的事,可从不插手,还在家里嘲笑李桂花窝囊!
“你他妈敢打我?!”好一会儿,张连长才反应过来,气势汹汹的抬手要打于向念。
程景默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将张连长控制住。
于向念将手里的半个碗摔在地上,眼里燃烧着怒火,“程景默,你放开他,我看他敢不敢动手!他今天要敢动我一下,我让他卷铺盖走人!”
这话把张连长震住了,他还真不敢得罪于向念。
于向念的父亲可是陆军部队的总司令,他要打了她,就别想在部队待了。
张连长的手停在半空,于向念对着张连长骂道:“你一个大男人有本事上阵杀敌去,在家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孩子买双鞋,你都舍不得,你也配当个父亲!”
“你媳妇千里迢迢的从老家跟你来到这里,你给她过的什么日子?她每天任劳任怨的领孩子、洗衣做饭种地打扫卫生,要没她操持家务,你还想吃热乎饭,穿干净的衣服?”
“你能挣点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女人也能挣钱,不然你在家做家务,让你媳妇出去挣钱养家,一不高兴就打你一顿!”
这几句话算是说在了在场军属的心坎里。
家里的男人虽不打她们,可也是觉得自己能挣点钱就了不起,回到家就跟个大爷似的使唤她们。
她们远离家人,随军来到这里,不图男人升官发财,只图对她们好一点。
军属们看于向念的目光,在嫌恶害怕中,又多了几分赞同。
于向念没注意大家的目光,她继续说:“我告诉你,我明天就告诉政委,你家暴!你要还敢有下次,我去妇女委员会告你,把你抓去坐牢!”
于向念说的铿锵有力,连在场的家属都被感染了,“对,下次你要再打桂花嫂子,我们都作证,让你坐牢!”
程景默内心震撼,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于向念?
“大家都带着孩子回去吧。”他面上不露声色的说。
众人散去,程景默又对张连长说:“张连长,打媳妇确实是你不对,我明天会向政委报告这件事的。”
以前,张连长打媳妇还有同院的战友出来制止,可次数多了,大家都懒得管,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出来制止。
他以前认为,这是别人家的事,他不想将别人的家事捅到部队里,现在想想,是该给张连长一个教训,不然他总改不掉打媳妇的毛病。
于向念他们三人也回了自己家。
南城这天气,才五月份就已经二十多度,一天下来,身上黏糊糊的。
于向念此时很感谢原主的娇气。
在这个大家都是去公共澡堂和公共厕所的年代,原主让程景默在自家的小院里盖着一小间房,相当于现代的卫生间。
虽然没有热水器、浴缸这些东西,但还是很不错了。
房子里,装了一个水箱,一拉就能冲厕所。洗澡则是用大盆,烧好热水,掺上冷水,就能洗了。
家里有一个蜂窝煤炉子,用的时候将风门打开,不用的时候将风门关的漏一个小孔,保证煤球不熄灭。
这种炉子,火来的太慢,做饭不行,刚好用来烧水。每天,这炉子上面都放着一壶水,保证了热水供应。
原主用的东西也是这个年代最时髦的,香皂、肥皂、雪花膏、润肤霜、蛤蜊油······她都有。
可惜现在还没有洗发水,洗头发只能用烧尽的草木灰,泡水后等沉淀了,用上面的那层碱水洗。
洗完澡,她在卧室里用干毛巾擦头发,脑子也在思考。
她原本计划在这里安家立业的,但看现在这情况:
迫不得已娶她的丈夫、对她爱理不理的孩子、嫌弃憎恶她的邻居······周围就没一个人看她顺眼的!
咱就说,男人、孩子、邻居之类的,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人!
既然男人有心上人,她成全他们!
既然孩子不喜欢她,谁爱当这个后妈谁当去!
至于那些嫌弃她的邻居,半毛钱关系没有的人,爱咱咱滴!
只是,一旦离了婚,她没有安身的地方。
她得尽快自力更生!
另一个房间里。
小杰躺在床上,兴奋的说着:“叔,我婶今天太解气了。我早跟大丫、二丫说过,只要她们的爹打她们的娘,就狠狠揍他一顿。一次给他揍怕了,他就不敢再打了。”
程景默坐在床边,脑海里又浮现了于向念抓起一个大碗砸向张连长额头的画面,那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和害怕。
手起碗落!
这女人咋这么虎呢!
程景默摸摸小杰的头说:“不管如何,打人是不对的,你婶今天虽然是帮人,但也做的不对。”
顿了顿,他又说:“我不在这一个月,你婶对你还好吧。”
小杰说:“前段时间她都不理我,我吃饭都是去董叔叔家吃的。这两天对我特别好,买给我冰棒、糖葫芦吃,还给我带了肉包子,那饭馆的肉包子可好吃了!”
小杰说着就咽口水,“我婶说了,只要我想吃,她就带我去吃。”
也就是说,于向念是这两天才变奇怪的。
程景默又问:“你见过你婶带那个丁连长回家来吗?”
小杰撅起嘴,表情苦闷,“我婶让丁连长帮忙,给咱家院子除草刨地,修补家具,还打扫了屋子!可我听见外面的那些婶子说她带男人回来,是要偷人。”
小杰不知道偷人的意思,可光凭那个“偷”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程景默敛了敛眸子说:“别听外面那些人瞎说,还有,也别跟那些人讲家里的事。”
小杰懂事的点点头,“叔,我不说。”
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了,再也不会跟外人讲家里的事!
那是程景默和于向念结婚的第二天,外面那些人从小杰嘴里套话,小杰啥也不懂,就老实说了程景默昨晚是跟他一起睡得。
结果,害的程景默成了家属院里的笑话。
程景默给小杰掖掖被角,“快睡吧。”
翌日。
于向念睡到第三次军号声响才起床。
走到屋外的小房子准备洗漱,一眼就看见院场的绳子上晾着的衣服。
是她昨晚换下的裙子,还有小杰衣服以及一套军装。
她昨天嫌累,就没洗,没想到程景默洗了。
原主除了内衣裤不让程景默洗,其它的衣物都丢给他洗。
可那是原主!
让一个陌生的男人手洗她的衣物,于向念有些发窘!
走进小房子里,看到脏衣服篓里还丢着她的内衣裤,她连忙几下洗干净了,拿到外面的绳子上晾起。
走了两步又返身回来,将内衣裤晾到了她的裙子下面。
这小院,跟隔壁两家的院子就靠一排一米多高的竹栅栏隔着,在自家屋里就能看到隔壁小院的情况。
刚洗漱好,程景默就端着两个大饭盒回来了。
他脸上汗津津的,应该是刚出完操,他将饭盒放到桌上,说了句“我打了早饭”,然后就进小杰的房间叫他起床,又去洗了一把脸。
三人坐在桌前,于向念掰了半个馒头吃着,这馒头不是现代的白面馒头,里面掺了大部分的玉米面,吃起来噎嗓子。
她艰难的咽下一口馒头说:“程景默,以后我的衣服我自己洗。”
程景默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
小杰也啃着一个馒头,突然问:“婶,你以前从不吃这种馒头的,今天咋吃了?”
要不是看在她昨天帮了大丫二丫的份上,他才不会和她说话!
这话把于向念问的噎了一下,她连忙喝了两口玉米碜子粥才将嗓子里的馒头咽下。
一抬头,就看见程景默和小杰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她佯装若无其事的说:“婶子今天想尝尝这馒头的味道,还是挺好吃的哈,以后你们吃啥我就吃啥。”
“你不想吃肉包子了?”小杰又问。
这小子是自己想吃吧!
于向念说:“我看你就像个肉包子!”
程景默垂下眼帘,眼里的疑惑更多了。
要知道,结婚这半年,于向念对小杰都是不管不问的,小杰叫她,她都不理。
三人吃完早饭出门。
一路上遇到的军人、家属都和程景默打招呼,可没人跟于向念讲话,大家都是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
昨晚的事,整个家属院都传开了。
想不到这恶婆娘还会帮人,只是太虎了,现在又怀孕了,以后见到她,更是要躲远一点!
小杰在军区的小学上学,距离家属院不远,自己背着书包跑着去了。
原主读过高中,能写会算,是后勤部招的编外人员,每月18块钱的工资。
程景默是南部战区陆军部队第9军区的副团长,工资多少原主不知道,反正每个月会给原主80块钱。
小杰走后,两人一路无言,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军区大门。
“你们政委办公室在哪?”分开前,于向念突然说,“我要找你们政委,告张连长家暴。”
程景默只当昨晚是于向念吓唬张连长随口说的,想不到她真的要告状。
“我会跟政委报告的。”他说。
“不用,你们都是战友,得罪了,以后不好相处。”
“我不怕得罪人,我去找政委说比你去合适。”
于向念有些怀疑的看着程景默。
张连长家暴又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大家都没向政委报告过,不就是不想得罪人。
但于向念没说出来。
她想先试探一下程景默,如果张连长没有得到处理,她再去找政委报告。
“行,那你去说吧。”于向念说。
两人各自去上班,于向念刚拐过一处房子,就远远看见丁云飞和白梅两人站在一棵树下,说着什么。
她唇角勾起冷笑。
丁云飞一看见她,就撇下白梅,跑到她面前,“念念!”
于向念忍着恶心,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娇羞的低下头,“丁大哥,以后别在外面叫我念念,万一被人听见了···”
丁云飞很男人的说:“念念,咱不怕,我们真心相爱,只要你离婚,我马上娶你。”
于向念深情的看着他,“丁大哥···你再等我一段时间。”
她那双眼睛本就生的含情带俏的,这么湿漉漉的看着人,丁云飞的心都发颤。
“念念,我等你!”
话刚说完,白梅也走到了两人面前,亲切的说:“念念,你来了。”
三人说说笑笑的朝后勤部走去。
拐角处的程景默面无表情听完他们的对话,手指弯了弯又松开,最后转身走了。
他刚才忘记提醒于向念,她昨晚打了张连长,她不是军人,部队里虽不会给她什么处分,但免不了政委会找她谈话,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不想,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于向念刚坐到位子上没一会儿,丁云飞拿着一个饭盒鬼鬼祟祟的进来了。
“念念,我特意去给你买的肉包子。”他说着就将饭盒打开,献宝一般的端到于向念的面前。
部队在郊区,他可是出完操后跑到城里的国营饭店买的,于向念这人嘴巴刁,吃东西挑着呢!
一股肉香味充斥在鼻间,于向念看看饭盒里又大又白的肉包子,又抬眸深情的看着丁云飞,“丁大哥,你对我真好!”
“趁热吃吧。”
于向念痛苦的拧起小脸,“唉,我今早有点犯恶心,闻到这个味就难受。我让白梅过来吃吧,别浪费了。”
丁云飞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于向念话刚说完,就大喊了两声,“白梅同志!白梅同志!你过来一下!”
丁云飞手忙脚乱的将饭盒盖上,藏在身后,“念念,你别跟她···”
话没说完,白梅就跑进来了,“念念,你找我?”
于向念笑着说:“丁大哥给我买了肉包子,可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你拿去吃吧。”
丁云飞和白梅对视了一眼,两人脸色都变了变。
于向念装作没看到,又说:“哎?包子呢?丁大哥,你干嘛藏起来,你不会是舍不得给她吃吧?我把白梅当成妹妹,你要是对她不好,那我就不理你了。”
丁云飞将饭盒从身后拿出来,讪笑着递给白梅,“我哪会舍不得,我是怕包子凉了。”
“白梅,快吃吧。”于向念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木凳,示意白梅坐那儿吃。
白梅瞪了丁云飞一眼,接过饭盒坐下吃起来。
她生气丁云飞给于向念买包子,不给她买。
也生气于向念说这些话,好像她吃个包子还是沾了于向念的光。于向念不吃的东西,让丁云飞给她吃,她才能吃到。
可肉包子的诱惑实在太大,她闻着那股味都流口水,她也放下脸面吃起来。
白梅也是后勤处的编外人员,工资跟于向念一样,按理说一个人用是绰绰有余了。
可她父母都是农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养,她每个月都得交给父母15块钱,只剩3块钱。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正是爱美的时候,她这3块钱要买雪花膏、香皂、布匹各种女孩子的东西,哪舍得花八分钱买肉包子吃。
于向念看着白梅狼吞虎咽的样子,问:“好吃吗?”
白梅吃得都忙不上答话,只是点点头,“嗯嗯!”
于向念苦恼的说:“丁大哥天天给我买肉包子吃,我都吃腻了。”
白梅吃得噎了一口。
丁云飞居然天天给于向念买肉包子,她可是一次没吃到!
她抬起头又瞪了丁云飞一眼。
“丁大哥,我明天想吃城北那一家的醪糟煮鸡蛋,我要吃三个鸡蛋,可以吗?”于向念满眼期盼的看着丁云飞。
丁云飞:“···”
部队在城南郊区,他要跑到城北。
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当然!”
于向念开心的两眼泛光的看着他,他也看着于向念。
看着两人深情的对视,白梅忍了又忍,最后站起身来说:“我吃完了,我过去了。”
白梅刚走一小会儿,丁云飞也说自己有事,连忙走了。
于向念这才憋不住的笑。
不患寡患不均,那两人肯定得闹!
果然,后勤部的仓库后面,白梅委屈的抽抽搭搭的,“丁云飞,你是不是真喜欢她了?”
丁云飞连忙解释,“没有!梅儿,我早跟你说了,我拉拢她是为了咱俩的以后,我被提拔重用了,你不也跟着享福吗?”
“可为什么每天她有肉包子吃,我就没有?”
“我这不是怕她看见,跟你闹吗!我是担心你!她一个结过婚的人,我哪看得上,我就喜欢你这个善解人意的。”
白梅泪汪汪的看着他,“刚才看见你看她的眼神,就是喜欢!”
丁云飞想起于向念那双眼睛,这两天像是会勾人魂儿一样。
他又说:“梅儿,我要是喜欢她,还会让她把她的手表、单车借给你用?我这是为了你、心疼你!你要是不信,我发誓!”
白梅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色手表,又看看停在仓库外面的单车。
这些是于向念结婚时的嫁妆,于向念都没用过,她和丁云飞两人就一唱一和的借了过来。
她连忙伸手捂住丁云飞的嘴,“别发了,我信你。”
丁云飞顺势抓住她的手,亲了亲。
白梅羞涩的抽回手,“你干嘛呀!”
丁云飞笑的开心,“好梅儿,我就喜欢你。等我当了团长、副团长,立马带着三转一响来你们家提亲,让你给我生五个大胖小子!”
白梅更加娇羞了,“谁要给你生孩子!”
“好梅儿,让我亲一亲。”丁云飞“吧唧”的亲了白梅的脸蛋一口。
有了早上这一遭,丁云飞和白梅一天都没来找过于向念,她清净的上了一天班。
下了班,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好看见程景默和几个战友一起走过来。
她想问问张连长的事,要是程景默没说,她现在就要去告诉政委。
“程景默!”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大家循声看过来,就见于向念站在路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碎花布拉吉,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头发扎成马尾,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们。
轻风拂过,她的裙摆微微飘起,露出一小截又白又细的小腿。
别的女人穿裙子也就那个样,可那裙子穿在她身上就特别的好看,该饱满的地方饱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
白皙的小脸,精致的五官,再配上那明媚的笑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的要看她一眼。
长得是真漂亮,家属院里属她最漂亮!
可一想到她那脾气,路人都连忙别开脸,生怕被骂!
程景默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于向念等着程景默几人走近后,她快步走到了程景默的身旁,和他并排一起走。
那些原本跟程景默同行的战友,都自动加快了步伐,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程景默,你跟政委报告了张连长的事了吗?”于向念问。
“报告了,张连长挨了一个处分,晚上的时候,政委会到家里找你谈话。”
程景默本以为于向念会担心或是紧张,谁知道她无所谓的说,“谈就谈吧。”
也是,别说一个政委,就是军长来了,于向念也不放在眼里!
几分钟后,两人走到了家属院,老远就见李桂花和她的两个女儿站在那里。
李桂花也看到于向念和程景默,连忙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碗,碗里装着几个包子。
“那个···程副团长,于同志,昨晚谢谢你们。”她的脸还是肿的,说话也很局促,“俺···做了几个素包子,你们别嫌弃。”
于向念看着李桂花双手紧紧的捧着大碗,面色紧张的样子,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原主和程景默结婚的第二天,住在他们隔壁的柳珍嫂子好心给原主送了一碗蒸糕。
邻里间,今天你给我一碗菜,明天我给你几个包子,本是常有的事。
谁知道,原主当着柳珍嫂子的面,连碗带蒸糕的扔进泔水桶里,还说:“我才不吃这些东西!”
气得柳珍嫂子回家大哭了一场,发誓再不和原主来往!
自然,家属院里至今也没有谁,再敢给原主送过任何东西。
于向念犹豫要不要接过这碗包子。
一看就知道,李桂花的日子过得特别拮据,身上的粗布衣服打了好几个补丁,昨晚跟她男人要五块钱给孩子买双鞋,还被打了。
要是她接了这碗包子,李桂花和孩子会不会挨饿?可如果不接,李桂花就会难堪。
想了想,还是接下吧!
等还碗时,给李桂花带点别的东西。
于向念接过李桂花手里的碗,“谢谢桂花嫂子,小杰特别喜欢吃包子。”
李桂花如释负重的搓了搓手,“喜欢就好,家里也没别的东西。”
程景默看着于向念细长的手指紧扣着碗边,没有要扔掉的意思,暗自吁出一口气。
他生怕于向念当着李桂花的面,连碗带包子的摔了!
程景默说:“桂花嫂子,我已经将事情报告了政委,队里给了张连长相应的处分,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不会再动手了。”
于向念对“保证以后不会再动手”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她不屑的撇撇嘴,“他要再打你,你就狠狠的揍他!揍得他怕你!要是你打不过···就跑,别在家里傻傻的挨打!”
程景默皱眉,于向念怎么跟七岁的小杰一样的想法,不过比小杰聪明一点,还知道要跑。
李桂花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伤心,又红了眼,“俺没文化,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向念摆摆手,“不客气!记住,打不过就跑!要是跑不掉···”
她看着李桂花身旁的两个小女孩,也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只能用手指了指她们,“让她们来找程景默!”
程景默:“···”咋不找你,你这么虎!
两人告别李桂花,走回家,还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吴医生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的样子。
她穿着一身黄色的布拉吉裙子,头发用红绳扎成两个辫子落在胸前,肩上背着一个单肩的军用包,脚上是一双黄色的塑料凉鞋,里面还搭了白袜子。
看的出是精心打扮了一下,只是这搭配,感觉有点土。
于向念偏头看了眼程景默,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吴医生一看见两人,脸上立马绽开笑容,“程副团长、于同志。”
程景默对她点点头,“吴同志。”
这平静的样子,让于向念不得不怀疑,这两人是早约好了,要在家里见面呢!
她面上也没什么表情的打招呼,“吴同志。”
吴医生笑着说:“程副团长,你可能需要换一下伤口上的药。”
又打着换药的幌子见面!
于向念是愿意成全他们,可这两人未免太急切,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丈夫的前女友,不知道避嫌,还敢天天当着她的面约会,当她死了?!
他们让她不痛快,她也不能让他们痛快!
程景默说:“不用了,伤口已经好了。”
吴医生:“···”
于向念眉梢一挑,笑起来,“那就谢谢吴医生了,昨晚程景默非得抱着我睡,我看到那么大的一个伤口,都心疼死了。”
鬼知道,她连程景默的伤口在哪都不知道!
程景默听着这话,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刚想拒绝,就接受到了于向念一记凌厉的眼神,他将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三人走进屋里。
吴医生从她的包里拿出了酒精、棉花、纱布之类的东西,放在桌上。
“把你的伤口露出来,我给你换药。”她说。
程景默坐在一条板凳上,看了一眼坐在另一条板凳上的于向念,于向念说:“快啊,让吴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其实,她也想看看程景默伤的重不重,要是重的话,可别耽误了。
程景默撂起衣服下摆,那六块腹肌显现在于向念的眼前,还有那精壮的腰,一看就特别有力。
他受伤的地方就在腰部的左侧,被一块纱布包裹着,纱布上还渗出了一小块暗红。
“你是被噶腰子了?”于向念脱口而出的玩笑话。
程景默嘴巴张了张,好一会儿才说,“就被划了一刀。”
于向念:“哦···”
吴医生一边揭着纱布,一边说,“你就不能盼他点好?”
于向念:“···”一点幽默都不懂!
吴医生将纱布揭开,一个有食指那么长的伤口就露了出来,上面是缝合的针脚印,扭扭曲曲的,周围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
这缝合技术,于向念也是醉了。
看这伤口,也就是普通的外伤,没多严重。
吴医生用镊子夹着棉花蘸了酒精,看到于向念一直坐在对面看着,她睨了于向念一眼,“你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先去做饭。”
呵!她在自己家里还碍别人的眼了!
她就是要在这里守着,看他俩敢做什么小动作!
于向念右手手掌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羞答答的看了程景默一眼才说:“程景默说了,我怀了他的孩子,以后的饭都是他来做。”
程景默的身躯一震,与此同时,吴医生正在用棉花擦拭着程景默的伤口,手抖了一下。
接着就听见程景默“嘶”了一口冷气。
“吴医生,你轻点,你看程景默脸都疼白了。”于向念一副心疼的不行的样子。
程景默深吸一口气,别开脸,不想看于向念。
这女人,一下怀孕,一下没怀孕的,都不知道该信她哪句话!
吴医生也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换了一块棉花,消毒、敷药、敷纱布。
于向念看着她那生疏的手法,内心鄙视,她闭着眼的手法都比她好。
一切做完以后,吴医生嘱咐程景默,“你的伤口崩开了,别再使力,不然伤口恢复不好。”
程景默放下衣服,“麻烦吴同志了。”
于向念猜测,程景默不是昨晚搬那些东西扯到了伤口,就是今早出操扯到的。
这人也是,受伤了都不知道注意点!
不过,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嘴上却一定要让那两人不痛快,她说:“真是麻烦吴医生了,这些话要你们医生跟他讲,他才听。昨晚上,我一直让他轻点,他偏不听!”
吴医生的脸色白了白,瞪了于向念一眼,又看着程景默说:“程同志,你这段时间不能再做剧烈运动,伤口长不好,影响你的身体。”
于向念收到了这一记白眼。
很好!想鸠占鹊巢不说,还敢瞪她!
她微笑着,慢慢站起身来,“吴医生,太谢谢你了,多少钱?”
吴医生愣了一下,笑道:“举手之劳,不收钱。”
“这哪行呢!酒精、药、纱布这些东西可都是卫生所的,我们哪能占国家的便宜。”
吴医生的笑僵在脸上。
这话不就是在说,她把卫生所里的东西拿出来私用,占国家的便宜。
吴医生解释,“没占便宜,这些东西是我跟卫生所买的。”
于向念说:“那我们也不能占你便宜呀!反正程景默还要换几次药,也用得上,这些东西我们跟你买了,以后我帮他换药就行,不麻烦你了。”
吴医生收起脸上的笑,没什么语气的说:“你又不是医生,你会换吗?”
挑衅她?!
于向念不想暴露自己,她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这有什么难的,我的手法跟吴医生的也差不多。”
摆明了在说,吴医生的手法跟个不会医术的人一样。
吴医生咬了咬牙,“你别拿程同志的身体开玩笑。”
“我哪舍得拿他的身体开玩笑,他好,我才好。”说完,又娇羞的低下头。
程景默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两人不对劲,他站起身打断两人的对话,“吴同志,钱是该付的,你把东西留下,我可以自己换药。”
程景默都这么说了,吴医生再也不好说什么,好大一会儿,她才说:“两块钱。”
程景默掏了掏衣兜,将双手背在身后,对于向念讪讪的说:“你先付钱。”
“哈?”于向念猛地抬头看向程景默。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程景默肯定是没钱了!
她忽地一笑,程景默被于向念突如其来的笑容晃了眼,他的耳根发烫。
他的确是没钱了!
他每个月的工资126块,给于向念80快,寄回家里30块,他跟小杰用余下的16块。
可每个月80块钱都不够于向念用,时不时的就找他要钱,他入伍十年攒下的几百块钱,都被于向念掏空了。
上个月,他要出门执行任务,委托同院的董明浩媳妇照顾小杰,将身上最后的二十块钱给她,当作小杰的生活费。
于向念在包里翻了好一会儿,零零整整的凑了两块钱,递给吴医生。
她也没钱了!
幸好,凑够了两块钱,不然今天这脸就丢大了!
吴医生接过钱,又很认真的嘱咐程景默,“你别做剧烈运动,不然伤口会发炎的。”
程景默送着吴医生出门了。
于向念看着两人的背影,轻嗤一声。
她已经想象得到,一个委屈的落着泪,一个着急的解释他是清白的!
狗男人!要么就不要屈服于权势,勇敢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要么就规规矩矩的过日子。
结了婚的男人,心里却想着别人,真是恶心!
于向念心里骂骂咧咧的走进厨房,蹲在灶台前面点火准备做饭。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然后就是一句,“我来做饭。”
于向念不理程景默,她将火烧着,刚准备起身,就见程景默往锅里舀了两瓢水,用锅刷洗锅。
于向念站起来,没什么语气的说:“没听见你的吴医生让你别剧烈运动?”
程景默将锅里的水舀出去,又放了两瓢清水准备煮米,“我没运动。”
于向念心说,好小子,敢当着她的面承认吴医生是他的了!
她正准备说“你当初咋不这么勇敢呢?”就被闯进来的人打断思绪。
“念念、程景默!”
于向念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肩上扛着一袋米,一只手扶着这袋米,手里还拿着五根糖葫芦,另一只手拎着一桶油、一块五花肉和一袋红糖。
程景默走出去将男人肩上的米接下,“怎么又买东西了?”
“又不是给你的,给我妹妹和小杰买的。”
这个男人正是于向念的三哥,于向阳。
说起来,于向念和程景默的婚姻,要拜于向阳所害!
于向阳和程景默两人都是部队里的尖兵,程景默甚至在很多方面超出了于向阳。
于向阳心傲气高的人,自然不服气,什么都跟程景默比较,在家里面提起程景默的次数也多了,于家顺心里也就记下了这个人。
在一次军区大比武的时候,程景默表现出色,引起了于家顺的注意。
一问下属才知道,这人就是程景默。
于家顺就开始暗中关注着程景默,越关注越喜欢,还让于向阳把程景默约到家里来吃饭。
这场被家里人安排的婚姻就这样开始了。
想到这糟心的婚姻,再看眼前这两个男人,于向念还没下去的火烧的更旺了,说话也没什么好语气,“你来干什么?”
她这态度反而没引起于向阳的怀疑。
他妹妹就是这么傲慢无礼的人!
“啧!三哥一个多月没见你,来看看你都不行?”说着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于向念,“山楂的、酸枣的,都是你爱吃的,留两串给小杰。”
“谁爱吃糖葫芦了!”她又不是小孩!
当看到于向阳满头大汗的样子,她还是伸手接过了糖葫芦。
于向阳又将手里的那些东西递给了程景默,“念念爱吃青椒肉丝,我爱吃红烧肉,放上点土豆一起炖!”
程景默睨着他,“你来做?”
于向阳说:“我得跟我妹聊聊,听听她是怎么欺负你的!”
程景默没再说什么,拎着油和肉进了厨房,厨房里传来了切菜的声音。
于向念吃着一串酸枣糖葫芦,“你进去帮他,他都受伤了,还让他做饭。”
于向阳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大大咧咧的说:“不就被捅了一刀,他当时都能追着罪犯跑几百米将人制服了,这都过了十多天了,做个饭怕什么!”
于向念说:“他的伤口崩开又流血了。”
“那又怎样?他就是再中一刀,做个饭也不在话下!”
看着于向阳不为所动的样子,于向念也勉强不了他,“那下次你被人捅了一刀,也别娇气,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向阳:“···”
不愧是他妹妹说出来的话!
可怎么感觉有点偏心程景默呢?
于向念吃完一串糖葫芦,心情好了不少。
她将剩下的四串放进一个搪瓷口缸里,起身去厨房帮忙。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于向阳拦住了,“你都怀孕了,哪能做这些事!”
于向念翻了一个白眼,“谁说我怀孕了?!我跟程景默清清白白的!”
于向阳一怔,嘴皮动了动,好一会儿才支吾出几个字,“是···是丁云飞的?”
接着,他脸色一变,攥起一只拳头打在自己的另一只手心上,“老子非去弄死他!”
说完,转身就要去打人!
于向念简直佩服他的脑回路,一把拽住他,“我没怀孕!”
“啊?!”于向阳表情瞬间千变万化,“那我一大早就听人说你怀孕了?”
“程景默,我妹到底有没有怀孕?”于向阳对着站在案板边,稳如老狗,事不关己的正在切肉的程景默问到。
“我不知道。”程景默回。
于向阳只能又看向于向念,眼里是疑惑、茫然。
于向念只是看不惯那两人在她面前恩爱,想给他们添点堵,她还没想到这些家属的传播力这么大,才一天时间,连于向阳这个不住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了。
她很郑重的说:“真没怀。”
两人看不到,程景默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眉头都松了下来。
“那怎么大家都说你怀孕了?”于向阳问。
于向念拉起于向阳来到了堂屋里,详细讲了一下昨晚的事。
于向阳恍然大悟的点着头,于向念看出来了,原来于向阳也知道吴医生,肯定也知道程景默和吴医生的关系。
看来,那些家属说的是真的。
可是,原主的记忆里怎么没有一点关于吴医生这个人的情况?
“跟我讲讲吴医生的情况。”于向念没什么情绪的说。
于向阳挠挠头说:“我也太了解这个人。听说是叫吴晓敏,是个下乡的知青,又是我们政委媳妇的侄女。因为懂一点医术,家属院的卫生所缺医生,就和村里打了招呼,借到卫生所里,给这些家属治个头疼脑热的小病。”
于向念想试探一下家里人的态度,便问:“哥,你说要是我跟程景默离婚,怎么样?”
于向阳惶恐的瞪大眼,摇着头,“不怎么样,程景默可是咱爸千挑万选的女婿,你要想离婚,他会打断你的腿,你忘记你结婚前他说的话了?”
于向念苦恼。
看来,离了婚回家里是不可能了,她还要躲着点她爸。
小杰这时候回来了,一下子扑进于向阳的怀里,“向阳叔!”
于向阳抱着他转了几圈才放下他,“一个月不见,长高了。”
“我每天都好好吃饭呢!”
于向阳摸摸他的头,“不错,快去厨房帮你叔做饭。”
于向念说:“你咋不去?使唤一个小孩。”
于向阳笑笑,“那我也去!”
就这样,三个男的在厨房忙碌着,于向念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吃饭,想着离婚后该怎么办。
饭做好了,桌上摆了四个菜,红烧肉、青椒肉丝、凉拌黄瓜和一个青菜汤。
辣椒和黄瓜都是自家小院里种的,很新鲜。
肉是于向阳带来的,那块肉估计有四斤左右。
南城是沿海的南方城市,气温较高,那肉放到明天早上就会坏。
程景默将肉全部做成了红烧肉,满满一小盆。
这个年代吃的饭还不是纯纯的白米饭,是掺着玉米碜子一起蒸的,也有的家庭是掺着红薯、土豆、高粱等。
在这个一般家庭好几个月才吃一次肉的年代,这样的一顿饭算是奢侈了。
可大家都准备吃了才发现,家里的碗不够了。
以前,原主三天两头的和程景默吵架,每次吵架都是砸这砸那的,家里的碗摔得只剩下两三个了。
原主天天在外面上馆子,程景默和小杰一般都是吃食堂打回来的饭,或是随便弄一道菜将就吃了。
今天菜多了,人也多了,碗就不够了。
程景默略带尴尬的说:“小杰,去隔壁柳珍婶子家借四个碗。”
小杰说:“我们就差三个碗。”
“借四个。”
没一会儿,小杰就抱着四个大碗回来了。
程景默先拿了一个碗,舀了满满一碗红烧肉,又将李桂花给的素包子放进甑子里,也在碗里舀了一碗红烧肉。
看来是准备还碗的时候,顺带给一碗红烧肉。
别说,狗男人在人情世故上做的挺好的。
这么舀了两碗,盆里也就剩半盆红烧肉了。
“吃饭吧。”程景默问,“你们谁吃素包子,桂花嫂子给的。”
李桂花给了三个素包子,于向念不想吃,恰好他们三个男的,每人一个。
吃完饭,于向念要去洗碗,又被于向阳拦住了,“让他洗!你在家里都不做这些事,凭什么嫁给他了就要做!”
果然是亲哥!护的紧呢!
程景默倒也没什么表情,乖乖的收拾,洗碗去了。
小杰抬起一碗红烧肉,准备去李桂花家还碗,于向念说:“口缸里有四根糖葫芦,你带两根给那两个小女孩,剩下那两根你吃。”
“好的,婶子。”
堂屋里就剩兄妹俩,于向阳压低声音说:“念念,你别胡思乱想的,你离了婚上哪找程景默这样的好男人?”
于向阳开始细数程景默的好,“家务活他全包了,啥都不让你干。他自己舍不得乱花一分钱,每个月给你这么多钱用。你动不动就跟他吵架,他都忍让着你······你看看你,又凶又懒又作,他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于向念:“···”有必要捧高踩低的?
“他除了性子闷点,哪都好!不对!咱妈说了,他不是性子闷,他那种叫深沉、内敛,是做大事的料!你看他,是部队里最年轻的副团长,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于向念心说,程景默是很优秀,可两人的关系靠这种所谓的“婚姻”捆绑在一起,没意思!
于向阳看了眼厨房洗着碗的程景默,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和一些票,塞进于向念的手里。
“今天就带了这么多,你拿着,想要什么就去买,你以后没钱了跟我说,别再找程景默要了,反正我也用不上什么钱!”
他顿了顿又说:“看看小杰缺什么买给他一点,别一个人就花完了。”
于向阳跟程景默走得近,他很清楚两人的婚姻情况。
所以,他时不时的就会买一些东西来家里看望,还悄悄的给于向念一些钱、票之类的,其实就是来给于向念做人,尽力帮她维护住那岌岌可危的婚姻。
于向念看着手里的钱和票,犹豫了一会儿,把它们放进了包里,“谢谢三哥。”
她和程景默现在都没钱了,家里还需要开支花销,而且,她要是不收这些东西,于向阳会不开心,还会起疑心。
于向阳又说:“对了,我听说你昨天打了张连长,待会儿政委要来家里找你谈话。”
“嗯,他打媳妇,我就打他。”
于向阳说:“只要你觉得做得对,三哥支持你。待会儿谈话,我也在这,你别怕。”
于向念有些感动,在原主的记忆里,家里的父亲、三个哥哥都很宠她,所以把原主惯得刁蛮任性。
她笑起来,“有三哥在,我不怕!”
正说着,政委就带着一个部下来了。
政委叫苏明亮,一进来就看见程景默在厨房洗着碗,笑道:“程副团长还真是我们第9军里的模范丈夫。”
于向阳一听这声音,立马站起来敬了个礼,声音洪亮,“苏政委!”
苏政委:“于向阳同志也在啊。”
于向念也站起来,微笑道:“苏政委,你们来了。”
苏政委对于向念笑着点点头,“于同志,打扰了。”
程景默听到声音,也从厨房出来,同样的敬了一个礼,“苏政委!”
苏政委摆摆手,“在家里,大家都随意些。”
“苏政委,你们坐。”于向念招呼着他们坐在八仙桌旁的板凳上,家里也没别的桌子了。
她又去碗柜的最上层拿出茶叶罐子,泡了四口缸茶水,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
程景默看着于向念的举动,心情复杂,疑惑、惊讶······
还有点窃喜,于向念这次终于没给他丢人了!
苏政委、他的部下、于向阳、程景默各坐在八仙桌的一边,于向念忙完后,坐在了程景默的身旁,和他一条板凳。
苏政委喝了一口茶,又清清嗓子,“是这样的,今天我和杨庆安同志来,是代表团里和于向念同志谈谈昨天张宏志连长家暴的事。”
苏政委先是表了表态,什么部队坚决不允许军人家暴之类的,又夸赞了一下于向念的见义勇为。
然后对于向念提了点意见,做事不能冲动,要考虑后果,万一把人打伤了怎么办?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向团里报告,不要动手。
于向念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政委说得对,我接受政委的意见。但下次我遇到这样的事,还是要动手。”
四个大男人:“···”
苏政委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一声,又说:“于同志性情直爽哈,但团里是担心你好意帮忙,被误伤了。”
于向念:“哦,我会小心的,打不过就跑。”
苏政委:“···”这谈话有点谈不下去了,怎么不按套路来?
于向阳憋着笑意,及时解围,“苏政委,我妹妹不太会说话,但她已经把你的话都听进去了。”
苏政委有了台阶下,喝了一口茶,又看向程景默,“程副团长,你是一名优秀的军人,也是于同志的丈夫,要言传身教,做好家属的工作。”
程景默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的,政委。”
苏政委又说:“听说于同志怀孕了?”
这么一说,于向念才想起来,那个吴医生不就是眼前这位苏政委媳妇的侄女。
自己家侄女惦记有妇之夫,不去教育,在这里教育上她了!
“没怀,前两天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不知道怎么就被传成怀孕了。”于向念说:“我在这里也提个意见,希望政委向部队反映一下。”
苏政委有些惊愕,他当政委也有五年了,谈过话的家属少说也有几十人,别的家属都是唯唯诺诺的点头,连声说是。
就这个于向念,他说,她不听,反而还向他提意见了!
“于同志,你说。”他面上还是笑着。
于向念:“卫生所的医生虽然是帮家属看点小病之类的,但还是应该经过严格考察,医术、德行都必须过关才行。这万一要是误诊了,无异于伤害别人的身体和生命。”
她在暗戳戳的说,吴医生医术不精,误诊她怀孕了,她觉得这些人应该听得出她的意思。
苏政委面上不动声色的点头,“你的这个意见我会向上级报告的,于同志还有别的想说的吗?”
于向念想问,如果一个军人娶了媳妇,可心里放不下以前的恋人,两人经常见面,部队里该怎么管理。
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要这么说了,政委他们可能猜到这人是程景默。
程景默除了心不在原主身上,对原主也够好的了,没必要影响他的前程。
“政委,程景默的伤口崩开了,这几天别让他出操了。”于向念说。
程景默:“···”
于向念到底怎么了?
连于向阳都有些懵逼,他妹妹是想换一种方式闹离婚?
“行,批准了!这周,程副团长就别出操了。”苏政委将杯里的茶喝完,站起身来,“我们就不打扰了,还要去张连长家里谈话。”
三人将苏政委他们送出门,于向阳揽起程景默的肩,“你送我出去,我也要回宿舍了。”
于向阳除了周日回家住,平日里都住部队宿舍。
“念念,我走了,过两天来看你。”于向阳又转头对于向念挥挥手。
“嗯,再见。”
于向阳一直将程景默拽到家属院外才放手,攥起拳头比了一下,“程景默,你敢对不起念念,我他妈揍死你!”
程景默面色平静,“抽什么风?”
于向阳气得深吸了几口气,“你才抽风!你都把吴晓敏约到家里来了!当着念念的面!你娶她的时候,可是跟我父母保证过要对她好的!”
程景默半垂的眼眸,看不到情绪,片刻后,他说:“你有没有发现她怪怪的?”
“谁?”
“你妹。”
于向阳没好气的问:“哪里怪了?她是给你好脸色了,还是跟你好好说话了?”
“嗯。”程景默说:“她还给我煮了面。”
于向阳:“···”怔了好一会儿才说:“看把你贱的!”
缓了一会儿,于向阳又换了一种语气,好声说:“程景默,你比念念大七岁,你包容她一点,等她再成熟些,她的脾气就不这样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们家的人每次见到她,都批评教育她,她会改的!”
这话,于向阳从两人还没结婚就说到了现在,说的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程景默不说话。
于向阳又说:“你是个负责的男人,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家庭的事,但念念难免会误会,你要注意和吴晓敏保持距离。”
为了这两人的婚姻,他也是拼了,软硬兼施的。
程景默还是那个样子,一言不发。
于向阳急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话?”
“赶紧回去吧。”程景默转身就走。
家里。
于向念从包里翻出于向阳给她的那些钱和票,有八张大团结,还有粮票、油票、布票、糕点票,应该是于向阳上个月发的工资和票。
于向阳和程景默一起出去执行任务,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全部给她了。
于向阳刚买了米和油来,暂时不需要粮票和油票,她将这两种票放进了卧室的写字台抽屉里。
听到程景默回来的声音,她从卧室里出来,递给程景默四张大团结,“程景默,这些钱你拿着。”
程景默一下子就猜到是于向阳给的,“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于向念又将钱向前递了一点,“你都没钱用了。”
程景默还是那样子,“我用不到钱。”
确实,他平日里几乎用不到钱。
吃的,他用粮票从食堂打回来;穿的,都是部队里发的军装;用的,好像他也不需要用什么。
看着程景默一点要收下钱的意思没有,于向念拧起眉,“你咋这么倔呢?给你,你就拿着。”
说着,就将钱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程景默动作很快,一下就抓住了那只手。
柔软光滑的触感从手心传来,像是触电一般,一阵酥麻的感觉瞬时蔓延到全身,程景默一下子缩回了自己的手。
于向念成功将钱塞进了他的口袋里,还拍了拍他的口袋,“这就对了。”
一抬眸看见程景默两只耳朵红红的,傻愣愣的看着她,于向念笑起来,“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天天用你的钱,你没钱了,我给你很正常。”
她笑起来的时候,漆黑的眸子像是汪着一潭清泉,嘴角弯起,左边脸上浮现一个可爱的梨涡,洁白的皓齿露出来,更显的那唇瓣鲜艳。
程景默喉结动了动,表情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于向念转身回卧室,找了一套睡衣,去洗澡。
今晚上,她洗了澡就把自己换下的衣物一并洗了。
边洗边叹气,要是有个洗衣机该多好!
她能理解原主要让程景默洗衣服了,洗衣服真累人啊,还伤手,手都搓红了!
于向念仍然是睡到了第三次军号声响起,才懒洋洋的起床。
打开卧室门,就见程景默和小杰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桌上还摆着两个大饭盒。
两人齐刷刷的看着她,看样子应该是等她吃早饭。
估计是程景默今早没出操,打了早饭就回来了,所以时间早了。
“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于向念打着哈欠从两人面前经过,出去外面的小房子洗漱。
洗漱完了回来,那两人还是那个样子坐在桌边,未动筷。
于向念也坐下,三人开始吃早饭。
还是馒头和玉米糁子粥,程景默将昨晚上未吃完的红烧肉温过,搭配着一起吃。
于向念还是吃了半个馒头和一碗粥就吃不下了,她有点怀念现代社会五花八门的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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