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夔裴鹤语的现代都市小说《阅读全集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由网络作家“原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天安利的一篇小说叫做《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是以谢夔裴鹤语为主要角色的,原创作者“原瑗”,精彩无弹窗版本简述:有,我和玛瑙都好着呢。”她和玛瑙不久前就已经从彩月族在灵州府邸的后面溜了出来,换回了平日里的衣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到了节度使府上。要说刺激,那肯定是刺激的。从前在上京的时候,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不过,最初心里的不安,很快在看见来接应她们的钟世远时,就变得冷静了不少。后面的一切,几乎压根没有让两人操心,谢夔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将她......
《阅读全集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精彩片段
鹤语擦完后,让人给自己搅干了头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腿上有伤,鹤语睡得并不踏实。在枕间的那张脸上,满是不舒坦。
当乌金西坠时,鹤语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来人。”
从门外走进来的是珍珠和玛瑙,珍珠手脚麻利地给鹤语倒了一杯温水。
鹤语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两人,虽然在做计划时,她就知道跟踪她们的人多半只是想要确定她们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现在看见珍珠和玛瑙时,鹤语还是多问了一句,“没受伤吧?”
珍珠率先摇头,开口道:“没有,我和玛瑙都好着呢。”
她和玛瑙不久前就已经从彩月族在灵州府邸的后面溜了出来,换回了平日里的衣服,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回到了节度使府上。
要说刺激,那肯定是刺激的。从前在上京的时候,哪里会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最初心里的不安,很快在看见来接应她们的钟世远时,就变得冷静了不少。
后面的一切,几乎压根没有让两人操心,谢夔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将她们送回了府上。
鹤语坐在一旁,听着珍珠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今日在街上发生的一切,不由莞尔。
“谢夔回来了吗?”鹤语问。
珍珠摇头,“还没呢。”
就在鹤语刚念叨了两句时,外面就传来了“大人回来了”的声音。
鹤语下床,刚走了两步,眉头就拧了拧。
上了膏药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腿上的伤还没好得那么快,走路的时候,腿根摩擦着,难免会有些痛。
鹤语忽然想到先前回府时,谢夔说什么都要亲自抱着自己回房间的场景,这一瞬,心里对那个男人的孟浪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鹤语明明听见了谢夔回来的声音,却不料,今日谢夔竟然没有直接来撷秀楼,而是留在了外院的书房。
“去看看,谢夔怎么回事?问他要不要过来用晚膳。”鹤语开口对着身边的珍珠道。
自打来了灵州,她晚上几乎都是跟谢夔一起用膳的。
反正整个节度使府上就只有他们两位主子,若是一人还开一个小灶的话,未免有些太麻烦,也太浪费。横竖谢夔是个不挑食的,鹤语这边只管按照自己的口味来做。
没多长时间,去打探消息的珍珠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鹤语抬头问。
珍珠:“婢子没能进驸马的书房,外面有人看守。不过驸马说了,让殿下先自行用膳,不用等他,等会儿他会派手下的人来咱们小厨房里取晚膳。”
鹤语以手支颐,另一只手,则是在放在桌上敲了敲。
玛瑙见她似乎情绪不高,不由开口道:“城中出了这么多的事,想来驸马要处理的公务不少,留在书房里,应该也是怕影响了殿下休息。”
鹤语“嗯”了声,她当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就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太习惯。
“算了,先传膳吧。”
从前在上京时,鹤语也没怎么一个人吃过饭。她时常在宫中,自然也是留在了皇后的殿中用膳。
现在一个人坐在的桌前,鹤语没什么胃口。
挑了些杏酪羊,又尝了一口开胃的酱瓜,但还是很快放下了筷子。
腿间不舒服,鹤语没有想要去外面转转消食的想法,直接回了内室,躺在床上,让珍珠在旁边给自己念话本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的缘故,鹤语听了一会儿书,竟然还觉得挺有精神。
下一刻,鹤语就看见跟前的男人将手中的银盆朝着架子上一放,大步朝着她走来。
“你,你又要做什么?”鹤语问。
谢夔没有开口回答,但是他直接在鹤语的床榻上坐了下来,伸手脱下了自己的黑靴,又开始解开胡服圆领旁的纽扣,这动作传达出来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鹤语着急,她可没允许谢夔在自己这里留宿。见谢夔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鹤语慌了。她也不顾什么公主仪态,扑上来,就要按住谢夔解开衣服的手。
她的那只手柔软又白皙,现在搭在谢夔那只晒成了小麦色又带着粗糙的茧子的大手上时,一黑一白,对比格外强烈。
当然,力量的对碰也是明显的。
鹤语这一刻才不管自己究竟能不能跟眼前这男人的力量抗衡,但显然让她什么都不做,更让她不安。
“不准。”鹤语说。
谢夔低头看着此刻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小手,可谓是柔若无骨,他在片刻的意外后,就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鹤语的动作。
现在男子的那只大掌里,已经牢牢地将鹤语两只手捏住了,像是一只大钳子,令被困住的鹤语动弹不得。
“公主。”谢夔沉了沉声音,他心里不曾将鹤语的动作当回事儿,但眼前的小公主实在是娇气,若是日后真留在漠北,他整日手头的事一大堆,不说日理万机,但也是“一日千机”,可没什么时间哄鹤语的小性子,倒不如趁着现在,说明白,日后对谁都好。“既然公主不想与我做夫妻,当日为何答应圣上的赐婚?”
鹤语现在都还看着自己被谢夔拿捏住的手腕,她挣脱过,没成功。当耳边传来谢夔这话时,她心头忽然一跳。
鹤语感受到谢夔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探查意味的目光,不能抬头跟他的视线对上,“我自然是听我父皇的。”
谢夔眼里的怀疑没有因为鹤语的回答而消失,“听闻公主在上京极为受宠,难道不曾为了自己的亲事争取过?”
当年皇帝赐婚,是不希望他还能有个强劲能支持他的岳家。而尚公主,尤其是鹤语这样的嫡公主,不仅仅不会带给他任何助力,还是无上荣光,一举两得。
但宫中除了鹤语这个身份尊贵的公主,还有低阶嫔妃所出的公主,那些人嫁给他,作用其实也是一样的。可偏偏,最后的人选是鹤语,大邺唯一的正宫皇后所出的公主,也是中宫唯一的孩子。
鹤语抿唇不语。
她不怎么会撒谎,所以遇见不想回答的事时,就直接不说话。
谢夔见状,轻笑一声,也不强求鹤语对自己坦诚相待。
他松开了鹤语的手腕,脱衣服的动作仍在继续,那张刀削似的脸上看起来有几分讥讽,“我不管公主是如何同意圣上赐婚,嫁给我这样一介武夫,但现在你既然来了漠北,就要知道,你我是夫妻,我留宿在这里,天经地义。”
谢夔在说完这话时,就已经脱下了外衣,随后他站起来开始脱裤子。
鹤语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已经捂住了眼睛。
“你停下!”
谢夔不为所动,他脱得只剩下一件中衣,敞开衣襟,赤着脚,转身看了还在床上的鹤语一眼,“公主若是不想将外面的人都招惹进来的话,只管大叫。”
他横竖是舍得下这面皮的。
谢夔说完后,便转身朝着客房里连接的净房中走去。木桶里都是刚才鹤语沐浴后用剩下的水,但谢夔没丝毫嫌弃,即便是温水已经变成了凉水,他也直接进去,简单了洗了洗。
在行军中,想要这么一桶水好好洗个澡,想都不要想。谢夔自打十岁来了军营后,早就习惯了军中人的行事作风,不拘小节,也没那么讲究。
鹤语此刻坐在床上,听着隔壁净房里不断传来的水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身下的被子都被她用力抓出了皱褶。
不要脸!
鹤语不由在心头愤愤骂着谢夔,同时她忍不住咬了咬手指头,脑子里半天理不清楚思绪。
她要怎么办?
“珍珠。”鹤语还是叫了人。
端着燕窝站在房门口已经快要打哈欠的珍珠一听见房间里鹤语的声音,立马推门走进去。
“殿下。”珍珠将燕窝递给鹤语,她目不斜视,但是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后面房间里传来的水声很清晰,她如今也知道驸马在公主的房里。眼下这是什么情况,珍珠脑子里有点懵。
鹤语推开了燕窝,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吃这些?
“重新去开一间上房。”她安排道。
珍珠低下了头 ,“殿下,这家客栈,只有这一间上房。”
望城很小,而在北地,往来的人也很少,他们现在选的这家客栈,已经是整个望城里最好的客栈。
“而且,也没有别的空房。”珍珠补充道。
鹤语紧抿着唇,一时间无语。
珍珠还站在她跟前,等着吩咐。
片刻后,鹤语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甘愿,“算了,今晚你不用在房里伺候。”
“让唐坚在门口守着。”鹤语紧接着又嘱托道。
珍珠一愣,随后点头应下,这才退了出去。
谢夔洗澡的速度很快,只不过他在听见外面房间还有人,便没有直接出去。等听见珍珠离开关门的声音后,他这才从净房里走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谢夔的错觉,他总觉得那捅沐浴的水里都还带着鹤语身上的味道。很香,就连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那股香气。
谢夔是只穿着一条长裤出来的,结实的胸膛处,还有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滴落。
鹤语刚抬头,便看见了谢夔这样一副半裸的画面,她当即捂住了眼睛,不满道:“你不穿衣服!”
谢夔抬头,满不在乎:“睡觉穿什么衣服?”
鹤语:“下流!”
谢夔:“……?”
这怎么就下流了?
他出门在外没鹤语这么讲究,军中之人,像是这样短途的奔波,只穿着一套衣服,带上刀枪剑戟和一匹马就已足够。平日里汗多了,夜里洗了衣服,光着膀子睡一觉,第二日再穿上干衣。
却不料这竟然就成了鹤语口中的下流。
他人已经走到了床前,鹤语伸出手臂,拦着他。
谢夔低头看了眼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截雪白的小臂,像是冰块一样的格外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才洗了澡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黯哑,“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鹤语总觉得谢夔每一次叫自己“公主”,都带着几分讥讽味,但她又没有证据,只能自己生闷气。
“让你上床也可以,但我们也要事先约好。”
“没有的事。 ”谢夔硬邦邦说。
鹤语:“那他为什么这么说?还说什么你喜欢听她弹琴?”
谢夔:“……”
“我弹得也不错,也不知道跟她的琴级谁更厉害一点。”鹤语忽然说。
谢夔低头,眼中像是有幽深的漩涡,看着自己面前的女子。他忽然低头,凑到了鹤语的耳边,轻声问:“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得了空,弹一曲与我听听?”
鹤语被他这动作弄得耳根有些发痒,“你想得美。”鹤语一边躲开谢夔的气息,一边强做镇定说,“我的琴,也是你想听就能听的?”
谢夔站起身,轻笑了一声,“听说殿下的琴技冠绝上京。”
鹤语微微昂着下巴,那副傲娇的小孔雀的模样又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这话可不是她说出去的,是听过她的琴音的人传出去的。
但别的不说,只说琴技的话,鹤语觉得自己勉强也算是个懂琴的人。
“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插科打诨,你还没老老实实交代你跟那王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鹤语说。
谢夔眸色一沉,开口道:“没关系。”
“真不喜欢?”鹤语问这话的时候,转过头,没有再从铜镜里看着谢夔,而是直视着对方,仿佛是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穿他的心思。
谢夔面不改色,“不喜欢。”不过,他在回答完这话后,忽然之间勾了勾唇,凝视着眼前的人,那样子,顿时变得带上了几分痞气,“殿下,我若是喜欢,又如何?”
鹤语伸手,一把将在谢夔手中的发梳夺了回来,“啪”地一声放在梳妆台上,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分凶巴巴的狠意,“要你好看!”她说。
奈何这四个字音是挺重,只因说话之人的嗓音有些软,欠缺了不少威胁和凶狠之意,反而显示没有利爪的小老虎的假凶的哼哼声。
谢夔一听,差点笑出声。
“不喜的。”就在鹤语快要炸毛的前一秒,谢夔忽然郑重开口,他也不知道是对鹤语说话,还是对着谁,“我谢夔,这辈子就只有一位发妻,绝不另娶,也不会喜欢旁的女子。”
鹤语在听见这话时,脸上的神色有些愣怔。
随后她猛然反应过来,从位置上站起来,伸手推开了谢夔,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是驸马,你这辈子敢给我另娶试试?还喜欢别人?你做梦吧你!”本朝驸马,这辈子就只能有公主一位妻子,谢夔竟然还有胆子问自己,若是他若是喜欢旁人,她会如何?这保证,这保证……
听着,好像也是有那么点让人心情舒坦吧。
但,这不是应该的吗?
鹤语一边想着,一边趾高气扬地离开了房间。
站在原地的谢夔,看着她那像是小孔雀一样高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倏地一下就笑了。
男人原本就面目英俊,又因为常年在战场上,骨子里更多了几分军中之人的血性刚硬,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肃不好惹,可是这么一笑时,却尽显风流。
他为什么那日夸了一句王芙的琴呢?
不过是当年他奉旨入京,意外在桃林里,听见过鹤语的琴音而已。
而在漠北,这里不似话本新曲勃发的上京,懂曲儿会弹曲儿的人,都少之又少。当冷不丁地听见那七弦琴之音时,谢夔的脑子里,蓦然就出现了当年自己听见的琴音,便是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那时候,鹤语跟一群王公贵族的郡主小姐们在一处赏花,他去偏殿见了皇帝,回来的路上,在一墙之隔,偶然听见了鹤语和她的一群闺中密友的声音而已。
他有点想念那浑厚又令人感到勃勃朝气的琴音了,他的确,念念不忘了。
王芙的琴技到底如何,谢夔真不太记得请,反倒是多年前,那令心旷神怡的一耳朵,哪怕时隔多年,也让他念念不忘。在那日的宴会上,他脑子里回响着的不是王芙的琴音,而是那日鹤语的随性之作。
谢夔抬步朝着旁边的偏厅走去,眼角处还带着笑意。
在鹤语出来之前,小厨房的人已经将今日的晚膳准备好了
现在,鹤语坐在桌前,玛瑙在一旁替她布菜。
看见谢夔坐下来,鹤语随口问:“灵州城里还有乐坊?”
谢夔一听,就知道她应该是从今日在金银楼里遇见姚春时知晓的事。他点头,“有,就在你今日去过的东街尽头。”
“你也知道?”鹤语问。
谢夔:“整个灵州城里,也就只有这么一家乐坊,乐坊的主人就是今日你遇见过的姚春。边关不似上京和江南一带,有不少文人墨客,喜欢听曲儿说书,在这里没那么多富贵闲人,开乐坊,没什么赚头。姚春这家乐坊,技艺平平,你若是想去听一听,恐怕会失望。”
鹤语托腮,“既然赚不到钱,那她还能将乐坊开下去?”
“朔方境内,灵州最为富饶。平日里,哪家府上有什么贺寿,喜事儿,也会请她们。有需求,但不大,也能温饱。”谢夔说。
鹤语抬头看着他,“你们平日里也请?”
谢夔放下筷子,认真回道:“府上若有宴会,或许会请她们。”
鹤语所有所思。
谢夔见状,以为她是觉得灵州无趣,想去听曲,便开口道:“明日你若是想去,我让人陪你一同去。”
他自然是知道王、夏两家的儿女官司的,今日鹤语算是帮了夏涵今说话,保不准明日姚春就有渠道知道今日在金银楼中的人就是鹤语。能让王锦放弃夏家这门好姻亲,转而娶这么一个乐妓,那就很有点本事了。谢夔从来不低看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女子,哪怕不是什么大局面上的事,但知微见著,就从这一点,他觉得那叫姚春的女子并不简单。
像是鹤语这样的贵女,对上这般心机深沉的人,万一在小小的乐坊被使了绊子,这可不是谢夔想看见的。
鹤语偏头看着他,笑了笑,“又让我带着钟世远?”
谢奎:“……”
这有何不可?钟世远的身手,在整个朔方军中,都算是数一数二,让他去保护鹤语,他放心。
“不用。”鹤语摇头,带着钟世远,就跟带着一大喇叭似的,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关注。“唐坚跟着我就行,钟世远太显眼,我不用。”
谢夔见她坚持,只好作罢,但是同时忍不住提出要求,“府上的亲兵,你也可以带在身边。那些人在府上,都听你调令。”
鹤语低头“嗯”了声,唇角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笑意。
晚上,鹤语很快就躺在了床上。
往日里,她还要坐起来看一会儿书,但现在有了谢夔,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着谢夔,催促道:“快点儿。 ”
那意思,不言而喻。有了谢夔,她懒得再自己看书,就等着谢夔念给自己听。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这是真是一幅有些旖旎的画面。
可是现在是在撷秀楼里,鹤语在床上一脸期待,但是被叫到的谢夔,一脸复杂。
“你一定要看这种书?”谢夔并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鹤语理直气壮:“我想看完,再说了,昨日叫你给我念到结局,你居然都没有做到。难道昨天晚上你没有做完的事,现在不应该主动补上吗?”
唐坚作为鹤语身边的护卫长,不仅仅是保护她的安全,还要探查搜寻消息。到了客栈后没多久,唐坚上楼敲门。
“殿下。”
“进来。”鹤语的声音自房间里传出来。
房间里已燃起了降真香,鹤语靠在软榻上,有两个婢女在给她捏肩揉腿,还有一个站在她身旁,正一边拿着漠北极为罕见的樱桃喂到她的嘴里。而珍珠和玛瑙两人,则是在收拾房间。即便是住在客栈里,鹤语一切吃穿用度,上到床幔被褥,下到饮茶用的杯子,用膳的金箸,都是皇家之物,无一不名贵奢侈。
看见唐坚进来,鹤语抬头,雪白的脸蛋上略带着几分倦色,“都打听清楚了?”
今日她在城外遇见谢夔,的确很巧合。但现在她更在意的是,在遇见谢夔之前,她们遭遇的那一群劫匪。
唐坚颔首:“今日在城外的是匈奴人。”
鹤语吃樱桃的动作一顿,“匈奴人?看着打扮是马匪的模样。”
唐坚:“钟大人说,这段时间匈奴人会乔装成匪徒的模样,抢劫过往的商队。”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谢夔会出现在望城,而不是在首府灵州。
谢夔也是勋贵世家出身,却未曾受祖上荫蔽,在上京城里世袭个世子爷什么的,而是在十岁那年,转身投身入军营。
鹤语在成婚前,也打听了不少关于谢夔的事迹。
其实她也不需要怎么仔细搜罗,也能听到一二。毕竟,整个上京中,跟家中决裂,独身一人赴军营,从一个小小步兵做起,短短五年时间内,就在军中打响了名头,这般魄力和本事,整个上京城中,唯谢夔一人。
十五岁时,因在守城之际,遇匈奴夜袭,谢夔带领手下不过四五十人,歼灭来敌五百人,出城迎战,在众敌中取得对方将领项上人头,一举震撼整个漠北。
后前朔方节度使被投毒,暴毙而亡,匈奴联合朔方军中叛徒,趁机进犯,是当时还身在斥候营中的谢夔最先觉得不对劲儿,振臂一呼,率领将士挡住来犯,又关门打狗,击杀通敌叛国副节度使。
谢夔在军中的名声在这时候达到了另一个顶峰的时刻。
朔方内乱,又被一员小将在短时间内扭转乾坤的事,最终传入到了上京中。就连同河东节度使也上书称赞了谢夔的功绩。朔方和河东的地理位置,本就是相守相望,成犄角之势共御境外匈奴。若是当初跟匈奴人勾结的副节度使真成功起事,受损的不仅仅是朔方的百姓,同样的,河东的百姓同样会遭受匈奴铁骑践踏。
从小兵一路升到节度使的位置,谢夔在巡查布防上,一直亲力亲为,绝不是尸位素餐之人。
他倒是一直是个极有本事的人。
“此地到灵州还需几日?”鹤语回过神来,她没多想匈奴人的事,她不相信谢夔别的本事,但在短时间里能带出一支令境外闻风丧胆的谢家军的人,杀敌的本事她还是相信的。
漠北虽可能没有上京那般安全,但这里有谢夔,也不需要她提心吊胆。
唐坚:“回殿下,两日足矣。”像是知道鹤语在担心什么一般,唐坚又接着道:“钟大人说,驸马早就已经派人清扫府邸,就等着您过去。”
鹤语“嗯”了声,“我知道了。”
唐坚很快退了下去。
——
谢夔一行人追着伪装成马匪的匈奴人,快追到边境时,终于将最后一人斩首于马下。这一路,他们缴获了不少匈奴人的弯刀。中原的马匪,可不善用弯刀。
谢夔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早就落下,今夜来不及回程,便朝着城外的军营处策马而去。
跟在谢夔身边的还有个沉默国字脸侯伟杰,当他看见谢夔在军营门口就停下时,他不由转头,看着谢夔,不解道:“大哥不进城吗?”
这时候城门就算是落锁,但谢夔这张脸就是通行证,谁会不放行?
谢夔挑眉,看了他一眼,“回去做什么?”
侯伟杰:“今日咱们遇见的不就是公主的人吗?”
回去自然是去见公主。
在侯伟杰看来,鹤语从上京一路颠簸来他们这鸟不拉屎的漠北,心里当然是有自家节度使的位置的。
谢夔下马,将缰绳朝着身边的士兵一扔,听见耳边侯伟杰这话时,他“嗯”了声,便不在做声。
年轻英挺的男子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眉眼沉着,眼中似有深潭,幽深宁静,显然侯伟杰这话没有在他心头激起半点波澜。
“既然公主有心想要同大哥好好过日子,大哥何不给公主一个机会呢?”侯伟杰成过亲,妻子是他从小到大的小青梅。若不是因为七年前那一场内乱,匈奴人被放进灵州,他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皆死于那一场祸乱,如今也是琴瑟和谐的画面。平日里,侯伟杰远远不如钟世远话唠,但现在看见谢夔这么冷淡的模样,不由以过来人的身份多说了一嘴。
“公主现在说不定就在客栈等着大哥,大哥若是不去的话,恐要令公主失望了。”侯伟杰在三年前,看见原本应该携着新婚娘子一同返回漠北的谢夔,独身一人,不由觉得这位上京的永乐公主未免有些太不将他们节度使看在眼里。但现在,三年过去,侯伟杰见谢夔身边还是没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眼下公主又来了漠北,自然是想要劝他好好跟公主过日子的。
谢夔抬手掀营帐门帘的手一顿,随后不知道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你想多了。”他说,裴鹤语会等着他?
谢夔回想到自己接到圣旨之前,他可从未想过要尚公主。更没想到,鹤语会看上自己。
不过,他倒也并不是全然无意。
大邺民风开放,在结亲之前,两家人会让未婚男女相看,也是常有的事。
当今圣上赐婚让这桩婚事虽说已是板上钉钉,但在成亲之前,也是有安排鹤语和谢夔“相看”。
那日鹤语去京郊的寺庙,身着银红色缕金团花广陵春衫,衬得一张小脸看起来更加莹白。那张脸同玉做的一般,贵气而精致,一截纤腰被藕荷色的腰带束得细细的,唇色也是淡淡的,她带着南海东珠的绯色绣花鞋在裙边时隐时现,莲步轻移,一个侧脸,已经足够惹得谢夔微微晃神。
他未来的妻子,娇美又高贵,哪怕先前明知道这不过是帝王的制衡之术,有那么一刻,他也心甘情愿。
谢夔收回思绪,看着还像个木头一样矗立在自己营帐里的侯伟杰,不由一个眼神扫了过去,“还有事儿?”
他这模样,显然是不想多谈。
侯伟杰只能摇头,心里有些叹息,转身走出了营帐。
听说,这位永乐公主,也算是上京城里一等一的大美人,他大哥怎么就这么能狠心?
等到躺在狭小的行军床上时,谢夔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侯伟杰刚才的那些话。
她都主动过来了。
即便是三年前的新婚夜,鹤语没让他近身上床,好像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既然是男人,是得大度些。
即便是三年间,他不曾收到一封来自上京的书信,但现在,人都已经在他眼皮子底下,书信哪里有人重要?
的确不算是什么大事。
谢夔倏然从床上翻身而起,搁置在枕边的长剑被他拎在手中,随后,他大步离开了营帐。
万一,那又娇气又爱哭的公主殿下,真等着自己呢?
黑夜中,在清冷朦胧的月光笼罩之地,一匹黑色的高马从军营处急急奔出,朝着望城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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