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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陈迅杨梦雪出自都市小说《肺癌离婚后,他靠捡漏怒赢六千万》,作者“江小鱼爱火锅”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他打开电脑包,把病历本和检测报告胡乱塞进包中,拉链没拉就背上包往电梯口走,半截报告纸还露在外面。他脑子里在不断回响着医生说的话:肺癌晚期,存活期最多六个月。他当即选择跟妻子离婚,独自处理后事,没想到却是厄运接连不断。被人当成偷手机的小偷,车被砸,被新领导误解,坐地铁被当成偷拍狂,甚至去公园上厕所都遇到老太碰瓷。一向懦弱的他,决定在人生的最后六个月,重新活一次,见谁怼谁,绝不姑息,绝不妥协。于是就有了,严惩校园恶霸,怼晕上司,怼疯诬陷他的人,中奖6000万,此刻,他前妻拿到医院报告,怀孕了……...
主角:陈迅杨梦雪 更新:2024-01-28 2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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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迅杨梦雪的现代都市小说《肺癌离婚后,他靠捡漏怒赢六千万》,由网络作家“江小鱼爱火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陈迅杨梦雪出自都市小说《肺癌离婚后,他靠捡漏怒赢六千万》,作者“江小鱼爱火锅”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他打开电脑包,把病历本和检测报告胡乱塞进包中,拉链没拉就背上包往电梯口走,半截报告纸还露在外面。他脑子里在不断回响着医生说的话:肺癌晚期,存活期最多六个月。他当即选择跟妻子离婚,独自处理后事,没想到却是厄运接连不断。被人当成偷手机的小偷,车被砸,被新领导误解,坐地铁被当成偷拍狂,甚至去公园上厕所都遇到老太碰瓷。一向懦弱的他,决定在人生的最后六个月,重新活一次,见谁怼谁,绝不姑息,绝不妥协。于是就有了,严惩校园恶霸,怼晕上司,怼疯诬陷他的人,中奖6000万,此刻,他前妻拿到医院报告,怀孕了……...
“卖了住哪里?”杨梦雪问。
房子卖掉之后,杨梦雪可以回娘家住,陈迅在城里没房子,住哪里是个问题。
“我回农村老家,陪我爸。”陈迅说。
“哦!”杨梦雪回应了一声,继续拖地。
陈迅想了想,说道:“知道你舍不得这套房子,你也别难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了钱,买房子容易。卖房的钱我不要,都给你。”
杨梦雪过了好一阵,抬起头来,双眼通红:“我不要房子,我要家。”
卖房比陈迅预估的更快,第二天,在廉价地产中介冯大桥的帮忙下,卖家就谈妥价格,房子606万成交,家具什么的,全送。
房子是三年前买的,当时才300万出头,陈迅没那么多钱,贷款了两百万,到现在还有一百五十多万的贷款,这两年房价疯涨,让很多努力认真工作但是没买房的人很受打击。
陈迅是因为要结婚,被迫买的房子,当时的他觉得背负那么多债务,很痛苦。现在才明白,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房子是固定资产,比买瓶水麻烦多了。买家给三成首付200万,陈迅拿着这200万把贷款结清,剩下五十万,他给了杨梦雪,然后再配合中介跑了三趟,预计至少还要等一个月,才能办理过户手续。
也就是说,房子他们还能住一个月。
“你不租房?”杨梦雪问。
“不租房,过户手续办好之后,我就回老家。”
杨梦雪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了两大包,叫了拉货的车,拉回娘家。
古茗这两天没看到陈迅,他不但没放心,反而更加担心。
如果没猜错的话,陈迅肯定买了网上的人皮面具,化身万千,随时出现在他身边。
古茗买菜,走路,见到任何陌生人,他都觉得是陈迅变的,甚至半夜推开窗透气,看到外面外面遛狗的,半夜健身的,他都认为是戴着人皮面具的陈迅。
这种日子,简直就是煎熬啊。正常人生活在被跟踪状态下都会崩溃。他实在忍不住,又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赶到。
“陈迅现在伪装后,天天换面孔来监视我,跟踪我,警察,你们要抓坏人啊,把陈迅关起来啊。他至少买了五十张人皮面具。”古茗这两天苍老了不少,他都快哭了。
两个警察也快被古茗逼疯:“古老爷子,行行好吧,我们当片警的,每天处理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你就不能正常点吗?”
古茗当着两个警察的面,拨打了市民热线电话,投诉这两个可怜的警察,警察不干事,老子给你曝光!
市民热线是一个收音机电台,互联网的出现,让听收音机的人群少了很多,但是,依然有一些忠实听众,比如很多司机会听,因为市民热线随时会通告什么地方拥堵。
两个警察哭笑不得。
记者义愤填膺的上来采访,以为是警察不帮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解决问题。直播间的主持人,听众等等,也非常气愤,在等待着后续结果。
第二天,电视台把采访结果播放出来:本市市民古先生怀疑同一小区的市民陈先生跟踪他,因为他看到陈先生在他家楼下玩手机。经过记者调查,陈先生说他发现小区凉亭通风效果好,就连续几天在凉亭玩手机。是古先生多心。
古老先生告诉记者,他得了肺癌,被一位老中医治疗后,病情得到控制,一直没恶化,陈先生也想要老中医的地址,因此长期跟踪古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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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兄弟两人只好叫了救护车。
求婚的老头目送医护人员把唐老太往担架上抬,充满深情的问唐老太:“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警察局内,唐少山坚持认为是冯大桥骗了他十万块。
冯大桥快被唐少山气疯了,这人莫名其妙,上来就打人,还反咬一口,说自己骗他钱。
“他就是竞争对手安排故意来捣乱的,温馨苑门口就一个位置,被我们廉价地产抢到了,其他房产公司都想去那边开店,没门面房,他们就故意安排人来捣乱,你查一下这个人背景,肯定与房产中介有关。”冯大桥气愤的说。
“中介?老子是魔都本地人,我家有两套房,我会去当中介,笑死你大爷了。”
“本地人就了不起了?当大爷当惯了吗,你有两套房,是你老婆用上下两张嘴换来的。扫黄漏网之鱼。”
“靠,你竟敢骂人,相不相信老子劈了你。”
“警察,他又想打人了!”
两人在警察局直接吵起来。
谭警官快被这两人搞崩溃了,冯大桥那嘴真臭,唐少山叶好不了多少:“你们是互殴,两人赶紧把和解协议书签了,不然的话,都有案底。”
冯大桥不想有案底,有了案底,找工作就太难了,现在都要求无犯罪记录。他忍辱负重,咬牙签了。
唐少山不想有案底,他还想着通过舆论来找陈迅要钱,如果有案底,舆论上不占优势,一个有前科的人,很难让人同情。唐少山也咬牙切齿的签了和解书。
“你们相互握个手,这个事情到此结束,唐少山你先打人,但你后面被打得更惨,冯大桥你虽然被对方先打,但是你还手更狠,双方扯平,很好,紧握对方双手,把仇恨放下,把手举起来。”
咔嚓一声,两人和好的照片被拍摄下来,存档保存。
冯大桥莫名其妙被打一顿,很郁闷的回到店里。
店长表扬了冯大桥,说他这个月成交了一套六百多万的房子,还推荐客户去郊区租房,今天打群架,他还主动承担了一切,说唐少山身上的伤痕和鞋印都是他一个人弄出来的。
然后,店长把冯大桥给赶走,安排去其他店里上班,冯大桥差点吐血。
唐少山回去之后,两个弟弟都在埋怨他太冲动,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打人,最后还被打。唐少山被打被兄弟埋怨,也差点吐血。
“老妈的医疗费,是大家平摊的,本来还可以赚一笔,你这么搞,一分钱拿不到,还赔不少钱。”唐少平很不满。
“好了好了,事情都到这一步,就不要相互埋怨,还是去东升派出所报警吧,先把被骗的十万块拿回来。”唐少安说道。
那十万块,也是三人平摊的。
“对啊,我们闹什么闹,先去把那十万块找回来。”唐少平说道。
唐少山脸上还淤青着呢,脸上鞋印也没完全消失。
三人再次来到东升派出所,这次,他们把那个跟杨星宇签订的合同和转账记录带来了。
接待他们的谭警官看到这三位高手,心中隐约有点不安,知道绝对有奇葩事情发生。
“你们又来干什么,不是说好的和解了吗?”谭警官拿着笔,敲了敲桌子。
“我们被骗了十万块,这是合同,这是转账记录。”唐少山想说话,被他弟弟用眼神止住,此刻说话的是唐少平。
谭警官好奇的看了合同,再看了转账记录,凭直觉,他觉得这个合同相当严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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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个合同没什么问题,我们这里不负责合同纠纷相关问题。你需要找其他部门,或者直接通过法院起诉。”谭警官说道。
“这是欺诈啊,十万块就这么没了,你知道我要赚这十万块有多难吗?”唐少山带着哭腔。
“闭嘴!”唐少平和唐少安异口同声的让他这个搅屎棍大哥闭嘴。
谭警官没说话,等唐家三少内讧完毕。
唐少山委屈的闭上了嘴。
唐少平尽量用平和的口气:“如果是正常合同纠纷,我们肯定不会来报警。这不是正常合同纠纷,是骗钱,骗子杨星宇先让我们签订这个合同,然后按合同严格执行,在我们支付了全款的情况下,他带我们来到温馨苑小区。”
谭警官拿着笔,飞快的写着。他认真做记录。
“杨星宇到80号楼602,敲门,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男人,叫陈迅,这个男人也确认,一个月多月前,在公交车上和我母亲发生激烈碰撞。”
谭警官听到“陈迅”两个字,心发颤,暗中叹气:陈迅又弄出幺蛾子了。
叹气还没完成,就听到“在公交车上和我母亲发生激烈碰撞”这句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让他想起看过的一些小电影场景。
“要严肃,要认真,除非忍不住,坚决不能笑!”谭警官不断暗示自己,他毕竟是专业的,强行克制住想笑的冲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发笑,除非控制不住。
“我们找陈迅赔偿医疗费,陈迅拒绝赔偿,说没有证据,当时时间已经很晚,我们要去照顾母亲,就没继续跟陈迅交流,第二天,就是今天,我们带上医院检查报告和付款记录来找陈迅,发现里面没住人,在邻居提醒之下,我们才知道这套房子已经卖掉。”
“我们怀疑那个陈迅其实就是中介,我们去找廉价中介,对方果然有钥匙,后来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唐少平把整个过程简单描述了一遍,唐少安死死盯住唐少山,防止大哥胡言乱语。
谭警官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整理成严谨的报案记录,让唐少平签了字。
“这个案件我们会分析也会继续跟进,目前无法确定是属于纠纷还是欺诈。如果是民事纠纷,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谭警官说道。
“去把这两个骗子抓起来啊,你们吃屎长大的吗,我们缴那么多税养你们,你们是猪啊,不知道抓坏人。”唐少山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一张口,直接口吐芬芳。
唐少平唐少安还期望谭警官帮忙好好查呢,你这么一说,明显是得罪警察。
兄弟两人把唐少山拖出门口,三人都气得不行。
谭警官也有点生气,这个唐少山,说话真的是太难听了。
等唐家三兄弟走了之后,谭警官忽然想起来,他有记录陈迅的电话。找到电话,拨打过去。
陈迅一看,是东升派出所的电话,他估计唐家的人去报警了:“您好,请问是东升派出所的人吗?”
谭警官说道:“我是东升派出所的谭警官,陈迅,我这里接到报警,涉及到诈骗行为,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情况。”
“什么情况?”
谭警官把事情经过说了。
陈迅听到唐少山竟然跟那个中介斗了起来,还打了一架,他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冯大桥这个孩子人不错,帮他卖了房子,还帮他租了新房子。他决定找个机会去谢谢这个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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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中医挂号费贵,药并不贵。
“另外记住,生活必须规律,戒烟也要戒,但是要慢慢来,不能急,你身体现在习惯抽烟,太快戒掉,反而容易引起混乱。”
叶轻尘的思路似乎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认为戒烟要快刀斩乱麻。
陈迅给叶家祖孙两人道谢,然后说再见。
“小宝,你去给小陈拿瓶水,他来这里挺远的。”叶轻尘说道。
陈迅心中一暖,不是说医生冷血吗,这个老爷爷还挺关心人的,听他叫“小宝”又有点想笑,叶宇凡也二十多的人了,他爷爷竟然叫他“小宝”。
叶宇凡拿了瓶水给陈迅:“我爷爷的意思是:喝点水,不要跟古老头计较,心胸放开点。也不要太在意,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朝气。”
陈迅有点奇怪,这医生希望他不要跟古老头计较,又希望他有年轻人的朝气,这是不是有点矛盾,年轻人血气方刚,喜欢硬扛。
带着一丝疑惑和七包中药回到家,发现杨梦雪已经搬走,连告别都没说。
房间有点空,心中也有点空落落的。
如果能治好,如果上天给你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杨梦雪吗?
陈迅一边煎熬着中药一边想着。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不会是古老头吧,敲门声很急,显得很没礼貌。
陈迅打开门,门口站着一青年,人很帅气,满脸稚气。
陈迅忍不住问:“杨二,你有事?”
陈迅口中的杨二真名叫杨星宇,为人比较二。
杨星宇说:“姐夫,你堵在门口,不让我进去?另外请叫我杨星宇,说了多少次你都不知道改。”
杨星宇是杨梦雪的亲弟弟,如果没离婚,算是陈迅的小舅子。
杨星宇今年刚满20岁,魔都人算虚岁,所以说他20岁也可以,22岁也可以。他没考上大学,去学了几年厨师,几个月前厨师学校毕业,好像是在某个饭店找了份工作。
“来找我有事?”陈迅一看就知道,这个前小舅子肯定有事情找他。
“姐夫,你跟我姐离婚了?”杨星宇吸了口气,“什么味道?”
“我在煎中药。”陈迅说。
“为什么要离婚?”杨星宇问。
为什么离婚?陈迅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这个小舅子,杨星宇来问,杨梦雪肯定没说。
杨星宇很难过:“姐夫,我知道你们离婚是因为我,我女朋友非要买那套化妆品。我耳根软,没钱,就找姐姐要了。对不起,姐夫,你们别离婚,我以后再也不找姐姐要钱了。”
看到陈迅没回话,杨星宇继续说道:“我读厨师班报名的钱是姐姐给的,我这几年生活费也是姐姐给的,姐姐不对,不该骗你说把钱拿去买了理财产品,对不起姐夫,从小姐姐就照顾我,我也习惯被姐姐照顾,我有了女朋友才明白,姐姐出嫁了,应该为自己的家考虑。”
陈迅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难过,原来杨梦雪说的买理财产品,是给了小舅子。
也好,有好几个女同事买理财产品,结果亏得很惨。
陈迅拍了拍这个大男孩的肩:“星宇,我跟你姐离婚,不是因为她给你钱,是我自己身体出问题,你快去饭店上班吧。”
姐姐忽然带着东西回来,杨星宇才知道姐姐已经离婚,问离婚原因,姐姐什么都不说,问急了就哭,不问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角落默默流泪。
姐弟两关系一直非常好,杨星宇本想去把姐夫打一顿,问他为什么要欺负那可怜的姐姐,想起网上说的“扶弟魔”,发现姐姐就是这种,他心中的愤怒就变成了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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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姐夫说离婚与他没关系,他心中的结解开,反过来担心陈迅:“姐夫,你身体怎么了,不会是那方面不行了吧,你在吃药调理,也没必要离婚啊。”
陈迅哭笑不得,指了指桌上的病历本。
杨星宇拿过病历本,翻到最后,看到上面写的诊断结果:肺癌晚期。
杨星宇如遭雷击。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直想着劝姐夫和姐姐复婚的。
姐夫都癌症晚期,怎么劝?离婚应该对姐姐反而更好一点?这么想是不是太自私了,姐夫人一直不错的。
过了好一阵,杨星宇才说:“姐夫,肺癌也不一定是绝症,你不是在吃中药吗?”
“别担心我,我自己会调节的,你去上班吧,饭店收入不错吧,我听你姐说,每个月有五千块基本工资。”
杨星宇叹了口气:“没拿到工资,被辞退了。”
被辞退了?
陈迅很奇怪,杨星宇学的是厨师,在兰香技校的厨师比赛中,拿过两次金奖,水平相当不错的。毕业后去饭店工作,饭店让他做的活是切菜等打杂的工作,干不好被辞退是正常的,工资是要给的啊。
在陈迅的追问下,杨星宇说了事情经过:三个月前,杨星宇去这家饭店工作,说好的是让他干厨师,实际上干的活是洗碗洗菜,杀鱼送菜等等,全都是杂活,老板说试用期三个月,工资五千,试用期满就可以当厨师,工资五千加提成。试用期工资先不发放,等干满三个月一起结算。
没什么社会经验的杨星宇很快答应,老老实实干了三个月杂活。三个月时间到了之后,杨星宇要求转正当厨师,老板说已经有厨师。杨星宇立即辞职,打算把工资结算之后,重新找厨师的工作。
没想到老板直接翻脸,说杨星宇拆他饭店的台,忽然要走,饭店没找到顶替杨星宇的工人,整个饭店都开不下去,不但不给杨星宇钱,还要找杨星宇赔偿三个月的生活费,因为饭店包吃。
“旁边就是派出所,去告状吧,去报警吧!爱上哪儿告上哪儿告去,要么报警把我抓走,工资一分没有!”这是老板的原话。
“你打算怎么办?”陈迅问。
“还能怎么办,他们耍无赖,肯定跟派出所的人很熟,当初说工资,也是口头说的,没证据。”杨星宇很郁闷的说。
“这个事情我来解决,钱必须拿回来。你等等。”陈迅反过来安慰杨星宇。
这种老板,肯定不是头一天坑员工,一个打杂的辞职,你竟然说把整个饭店给拆台了,这明显就是想赖账。
见陈迅要替他出头,杨星宇心里好受很多,看来姐夫和姐姐之间真的没有闹矛盾,离婚应该是因为肺癌。他想起他一个同学,老家农村的,据说有偏方,能治疗癌症。
陈迅煎好药,把药水倒进碗中,一边等药水变凉,一边用手机看新闻。
“天理难容,病人家属悬赏十万追凶。”一个劲爆的新闻标题跳出来。
陈迅点开进去,看完新闻内容,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过了几分钟,把中药喝了之后,反复确认,才知道自己没看错。
报道的内容与陈迅紧密相关,因为他是当事人之一。
一个月前,六十多岁的唐老太太买了水果去看望孙子,坐公交的时候跟一个年轻人发生冲突,年轻人把老人推倒在车上,跑了。老人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花了五十多万还没全好,唐老太的家人出十万公开悬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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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东西找你老公去,少他妈的道德绑架。”陈迅没好气的说。
“你有点脑子吗,我老公每天上班有多辛苦你知道吗,我当老婆的难道就不能心疼一下自己的老公?真是无语了,”唐月月越说火越大,那口气,好像陈迅十恶不赦。
陈迅没理这个女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几步来到跳广场舞的地方。
两尺高的木质音箱,有两个,声音高昂功率十足,让整个小花园有种环绕立体声的感觉。
音箱连着播放机,还外接有电源。
这种高功率的音箱,不外接电源估计五分钟就会没电。
电源是小区路灯用的公共电源,这些老人不知道怎么弄的,竟然把路灯的电源给接上了,手法应该是专业的,因为操作的人没被电死。
陈迅过去,二话不说,一把拔掉电源。
带电操作不安全。
音乐声戛然而止。
跳得正欢的老人们由于惯性,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依然把刚刚那一个动作完成,做得很不顺畅。
没音乐,跳舞不带劲,这让他们非常不爽。
“陈迅,你想干嘛,把电源给我插上?”好几个老人都认识陈迅,陈迅送过汽水给他们喝,所以对陈迅的印象不错,知道这男人懦弱。
陈迅朝着老人们笑了笑,拿出铁榔头,众目睽睽之下,手一挥:“想干啥?马上就知道了。”
“咔嚓”一声,铁榔头砸在音箱上面。
老人们愣住了,片刻之后,全都大叫起来:
“陈迅你疯了”
“住手”
“赔钱,我的音箱啊,好几百块呢!”
陈迅没住手,他出手很快,三五两下将音箱砸得稀巴烂,把MP4播放器给砸了,还使劲踩了几脚。
太爽了,还特别解气!
陈迅朝他们甜甜一笑:“这下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
老人们气坏了。
老人越是气愤,陈迅感觉越爽。
以前是我气,现在轮到你们生气了。
此刻不是欣赏老人暴跳如雷的时候,他要先回去。
几个老人要上来找陈迅拼命,做好要抱住陈迅大腿不放的姿势,还有个老人顺势躺下,捂着心脏,高喊:“陈迅杀人了,快来人啊。”
声音惨绝人寰,但是没人鸟他们。
陈迅收好铁榔头,拔腿就走,没给老人缠住的机会。
他回到楼下,对着怨气十足的唐月月说:“我找了几个老人给你搬东西。马上就来。”
“远亲不如近邻,算你有点良心。”唐月月一听说陈迅找了人,怨气也消失了,用期盼的眼光看着陈迅。
陈迅没理唐月月,快速进电梯,回到自己家里。
杨梦雪在阳台上看到了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她那懦弱的老公?做事如此果决,连老人躺地上耍泼都不管!
砸音箱的样子太帅了!
结婚两年,从来没见陈迅这么帅过!
杨梦雪想搂着陈迅亲一口。
陈迅回家,换鞋,收好榔头,洗手,漱口,然后盯着杨梦雪。
杨梦雪读懂了陈迅的目光,她要聚会,现在不想要:“陈迅,别,要不等我聚会回来再说。”
杨梦雪都忘记叫陈迅“窝囊废”了。
陈迅扑上去,掀开浴袍,负距离接触。
杨梦雪拒绝得不是那么强烈。
两人开始交融,越来越强烈,杨梦雪逐渐占据主导位置,比陈迅还热烈。
杨梦雪人长得漂亮,没认识陈迅之前,她家里穷,没钱买漂亮衣服,更没钱买护肤品,也没机会认识有钱人。
结婚之后,两人工资卡都被她拿着,每个月2万多的收入,让这个女人觉得幸福。不需要任何人教,这个女人就学会了买漂亮衣服和高档化妆品。
两年不到,人漂亮了不少,穿着也时尚了很多。杨梦雪的男同学后悔得半死,当年怎么就没发现这女人这么漂亮呢。
两人纠缠,有节奏的鼓掌,完全忽略外面的争吵。
半个小时之后,杨梦雪气恼的说:“窝囊废,你是爽了,我还得重新去洗澡,烦死。”
“离婚吧。”陈迅说。
“什么意思?爽完就要离婚,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拔雕无情?窝囊废”
“你不是一直想嫌弃我没用吗,现在给你自由,去找个能力强的老公。”陈迅不想多说,他身体累,心也累。
“牛逼了是不是,有本事再来一次。窝囊废。”杨梦雪继续打击陈迅,尽管刚刚陈迅的表现让她相当满意。
门外很嘈杂。
陈迅穿好衣服,拉开门,把杨梦雪吓了一大跳,赶紧回卧室穿衣服。
门口有大量老头老太,还有唐月月,全都红着脸也红着眼。
“陈迅,不要以为给点水果,我们就不找你,音箱500块一对,播放器500块,精神损失费,一个人一百,我们12个人,给一千二,总共2200块。”古茗是广场舞的头目,他快70岁了,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正气凛然,张口就找陈迅赔偿,要得理直气壮。
“给水果,给什么水果?”陈迅有点懵逼。
“他们把我放楼下的水果全抢了,说是你赔偿他们的。”唐月月说话都带着哭腔。
半个小时之前,十几个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来找陈迅,唐月月以为这帮人是陈迅找来的,是来帮她搬水果的。
唐月月开心的把水果分给这些人,这些人是真的帮搬了水果,只不过搬到自己家里。
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陈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这世界给人一种荒谬的感觉,他没想到随口说一句话都能惹出这么大误会。
杨梦雪穿戴整齐,拎着精致的小包,对站在门口的陈迅说:“让开,我去聚会,2点左右记得给我电话,如果我喝醉了,你来开车。”
杨梦雪说的两点,是凌晨两点。
车是结婚的时候买的,车主名是陈迅,大部分时候都是杨梦雪在开,只有杨梦雪聚会喝醉了,他才有机会开车,成为杨梦雪的免费代驾。
看着妻子那张精致的脸蛋,陈迅正要让她留下来谈离婚的事情,电梯门开了。
杨梦雪从老头老太组成的人群穿过,进入电梯,按下一楼,电梯很快关闭。
看来,她根本就没在意陈迅说什么,以为陈迅说离婚是开玩笑的。
“给钱,再不给钱我就报警。你严重扰民,干扰居民正常娱乐和休息你知不知道。”古茗用手指着陈迅,唾沫横飞,指头都快碰到陈迅鼻子了。
陈迅说道:“本想给你们每个人一千块赔偿,既然你要报警,那让警察来处理,我在家等。”
说完,陈迅砰的一声关上门,打开手机,开始录音。
门外的大爷大妈被陈迅的态度给激怒了,又闹又骂,还使劲擂门,巨大的嘈杂声伴随着唐月月的哭骂声。
陈迅倒了杯果汁,坐在进门口,不紧不慢的喝着,死活不开门。他家装的防盗门,纯钢做的,非常结实,老人擂门,除了产生噪音,效果不大。
门外闹得跟菜市场一样,没把陈迅吵着,把对门隔壁和楼上的给吵着了。
对门的人拉开门,看到是这帮老头老太,怕惹火上身,秒关门,为陈迅默哀:“陈迅这家伙麻烦大了,那帮老人是好招惹的?”
楼上7楼的那对夫妻受不了,怒气冲冲的下来:“吵什么吵,吵死人了,我儿子马上要上网课,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广场舞可以用双层玻璃挡住,楼道里吵架,双层玻璃都无效。
“闭嘴,现在是学习时间吗,这是学校吗,你儿子学习就不让人说话吗?你儿子是人,我们不是人吗,你凭什么剥夺我们说话的权利,你算老几?”一个老太太连续发出灵魂拷问。
“生不出孩子怪床,学习差怪别人吵,出轨是不是要怪套质量不好?”另外一个猥琐的老头立即补刀。
“就你家孩子那样,上课不听讲,靠补课有屁用,趁早找个工作干,别浪费教育资源。”另外一老人继续对这对夫妻进行全方位打击。
陈迅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楼上的夫妻蛮横无理,没想到遇到更加蛮横无理的人,真是件很爽的事情,恶人自有恶人磨!
陈迅没笑出来,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病,笑容就慢慢从脸上消失。
这人间,太苦,太累,早点离开,也是好事。
就这样吧!
该准备后事了!
陈迅忽然没兴趣录音,他收起手机,回卧室,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干,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
项目加班太厉害,他都两个多月没睡过好觉。
“咚咚咚”
楼板有节奏的响起,又是楼上的小孩在跳绳。
说过无数次,希望这小孩跳绳去楼下,这家人从来没听过。陈迅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10点了。
看来,还得再用一次铁榔头。
陈迅拿着铁榔头,来到七楼,轻轻敲门。
开门的是小孩子的母亲,30多岁,看是陈迅,脸色马上拉下来:“是不是又要来干扰我儿子跳绳,你知不知道小孩体育考试要考跳绳,你拉着个脸是什么意思?你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吗?”
陈迅掀开这女的,走进客厅。
客厅中,小孩子在跳绳,孩子的父亲一边看电视一边数着孩子跳绳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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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父亲看到陈迅,明显愣了一下:“陈迅,你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
说过无数次,就没必要再说了。
这孩子跳绳,早也跳,晚也跳,早上6点40也起来跳绳,晚上10点开始跳。
如果只是晚上跳绳,陈迅还能忍受。早上6点多起来跳绳,实在太折磨人。
现在的小孩子是很苦,作业多,很多小学生都10点半才睡觉,早上很早要起来,因为7点20就上课。
但是,这都不是你们扰民的理由,你要是去楼下跳绳,跳到天荒地老都没人管。
“咣”的一声响。
陈迅一铁榔头砸在电视屏幕中心,液晶显示屏刺啦几声,发出电流声之后,变成碎块和一堆电子元件。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陈迅的铁榔头已经砸在茶几上。
茶几面板是玻璃的,陈迅用力太大,哗啦一声,钢化玻璃直接变成一堆碎渣,茶几上的茶杯水果等等跳起来,然后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这是第一次。”陈迅说完,收工,走人。
“哇”,小孩吓坏了,哭出声来。
夫妻两人也吓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女的要报警,男的脑海中浮现出陈迅那平静的表情,一阵冰寒从他心底冒起。
报警最多赔偿点钱,万一陈迅报复他们,那铁榔头钢化玻璃都能敲碎,敲到人脑上,肯定没活路。
“算了吧,豆豆以后去楼下跳绳。”男人说。
“我们凭什么要听他陈迅的?我不怕他。”女人怒气冲天,坚持要报警,被男人眼神阻止:“豆豆乖,先去洗澡,早点睡觉。”
陈迅回到家,感觉非常爽,太解气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命的不怕光脚的。
陈迅没睡觉,他看到手机上妻子在四个小时之前发的定位,陷入沉思。
陈迅常常会怀疑,他和杨梦雪之间,应该是没有爱情的,纯粹是因为条件合适才结婚的。
两人常常因为利益吵架,却从没怀疑对方可能出轨,陈迅一开始以为是相互信任,此刻才明白,是因为不在乎,爱出轨你出,无所谓。
只有不在乎,才完全相信对方,即使半夜没回家也无所谓。
妻子经常去和闺蜜聚会,几乎每次就要让他去开车接,陈迅认为是女人虚荣心作怪:杨梦雪要向闺蜜展示,她有一个疼她而且很听她话的老公。
陈迅纠结一阵,最终还是决定,离婚财产分割,给这女人留一半。
女人再有千般不好,毕竟夫妻一场,都要死的人了,何必计较太多。
房子是婚前买的,车子也是,陈迅不在乎财产,他只想走得安心,走得无牵挂。
父亲在县城当门卫,马上快60了,满了60就会被辞退,父亲是农民工,没退休金,陈迅想给父亲留点养老的钱。
半套房子的钱,应该够父亲养老了。
还剩下6个月时间,他打算明天就提辞职,回家多陪陪父亲!
本以为很多事情要做,太多人割舍不开,细想一下,觉得其实也就那样,自己不是什么大人物,所谓后事,其实没多少要处理。
晚上2点,手机准时响起,传来其中杨梦雪含糊不清的声音:“窝囊废,来接我。”
陈迅早已习惯,他打车去酒吧,把喝得晕晕乎乎的妻子背出来,去地下停车场找到车,把妻子塞进后排座位,打开车窗,开车。
杨梦雪酒量大,酒品很好,醉酒不骂人不说胡话,也从来不呕吐。冷风一吹,她清醒了很多,开始叽叽喳喳说起闺蜜的各种琐碎的事情。
陈迅认真开车,没在意妻子的废话。回家之后,两人分床睡,各自安好。
第二天陈迅很早就醒来,估计杨梦雪今天不用车,他开车上班,不想挤地铁了。
公司对开发部实行弹性工作制,没有上下班时间,以项目完成进度为标准。
陈迅今天来得特别早。
停好车,陈迅买了份早餐,坐在工位上刚吃了两口,手机就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陈迅按下接听键,电话里面传来愤怒的声音:“把车移开,你把我的车位给占了。”
整个写字楼38层,在市区中心位置,陈迅的公司租了三层,物业给陈迅公司80个免费停车的名额,陈迅也是这80个名额之一。
物业划分好了固定车位和流动车位,固定车位是有人花钱买的,跟车牌对应。
流动车位所有有名额的人都可以停,陈迅很确定,自己停在流动车位的,固定车位是用黄色划线,流动车位是绿色,非常容易区分。
陈迅怀疑对方打错电话了:“你可能搞错,我停在流动车位的。”
“你的车牌是不是MB9527”
“是啊,怎么了?”
“那就没错,这个车位是我的。”
“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陈迅有点不确定。
“快点,我有事!”电话里的声音很不耐烦。
陈迅拿着早餐,边走边吃,坐电梯下楼,来到车旁边。
一个男人,年龄看上去不大,肚子很大,站在一辆黑色的奔驰旁边,男人旁边是物业保安,两人在说着什么,男人表情很不耐烦,保安在陪着笑。
“请问,是你刚刚给我打的电话吗?”陈迅两口吃完早餐,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估计是癌细胞也醒来,开始活跃了。
“别废话,赶紧给我开走,这位置是我的,保安你也给我听着,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小心我投诉你。”胖子男人脸上很不耐烦。
陈迅看了看车位的划线,是绿色的,说明是流动车位,只要在这里上班的,有名额就可以停。
“这车位什么时候成了私人的了?”陈迅问保安。
保安很年轻,看上去估计刚成年没多久,他害怕被投诉:“陈先生,这车位是流动的,谁都可以停,那位张先生以前一直停这里,您今天来得比较早,张先生希望您能移开。”
陈迅发现这个车位相当不错,上面有块很大的牌子,刚好能遮挡阳光,难怪这个胖子长期占这个车位。
“流动车位,不是一直都是先来先停吗?”陈迅问,顺手按下遥控开关,车里的行车记录仪被打开。
保安也很郁闷,来这里停车的都是大爷,他谁都不敢得罪。
“要不,您移动一下,这边好多空位置。”保安看陈迅好说话点。
“没兴趣,我觉得这车位挺好的。”陈迅不想为难保安,但也不想移动车位,他看那胖子不爽。
胖子男人火气上来了:“你他妈的想搞事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子把你车砸了。”
陈迅笑了:“不砸是孙子。”
胖子男人打开自己车的后备箱,拿出一根棒球棍,对着空气挥舞两下,呼呼有声:“马上给我道歉,不道歉我弄死你。”
“快点动手啊,孙子!”陈迅很淡定的表现,把这男人气得发抖。
“你他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胖男人那肥硕的脸贴过来,脸上的几颗青春痘好像要从脸上掉下来。
“你爸是谁问你妈去,别赖我,我才27岁,没你这么大儿子。”陈迅掏出一支烟,点着,美美的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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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道歉,这是不可能的。他谭书博来公司不到一周就公开给手下员工道歉,威信全无,还怎么管手下的人?
道歉电话是打了,当着人事总监打的,如果不打,陈迅把这个事情搞大了,影响公司形象,这就是公司人事部的问题,因为员工招聘与辞退,对外的出口都是人事部。
“陈迅不接受道歉。”谭书博说。
“他提了什么条件?”人事总监问。
谭书博纠结了几分钟,还是说出了陈迅的要求:“他要我公开道歉。”
人事总监不是傻子,他知道了谭书博的难处。
两人聊了半天,最后弄出一个协议:陈迅因为个人原因辞职,公司感谢陈迅这些年的辛苦工作,赔偿陈迅12个月的薪水。
这是人事部能弄出来的最大赔偿金额了。除此之外,他们没想出更好的方法,毕竟,一旦打官司,闹大,不知道最后会弄出多少事情。
陈迅接到人事部通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
“行,我明天来签字。”陈迅满口答应。
陈迅税前三万块月薪,12个月工资,就是36万,因为是赔偿金,属于损害补偿,也不用交税,算是一笔意外之财。
陈迅心里给谭书博点了赞,这货沙雕气息浓厚,领导脾气爆棚,让人欲罢不能。
晚上11点,开门声响起,杨梦雪终于回来了,眼睛红肿,脸也有点浮肿。
“我要回趟老家,如果有人来买房,你去谈,我们小区市场价5万一平米,6楼价格比均价高,估计5.5万左右一平米,我报的总价620万,如果有人谈,不能低于600万。”
“你多久回来。”
“一个月之后。”
“你不上班?”
“被开除了。”
杨梦雪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窝囊.....陈迅,能借我点钱吗,一万就行,我手头没钱了。”
陈迅的工资卡被杨梦雪拿着,每个月15号发了工资,扣掉税和各种金,到手差不多25000左右,杨梦雪会取2000放进自己的卡中,剩下五千块是陈迅的零花钱加生活费。
“以前的钱呢?”陈迅估计家里应该有存款才对。
即使扣掉房贷五千,也有一万五块,杨梦雪再大手大脚,一个月也不可能把一万五全花掉,所以陈迅认为家里有存款。
“我弟弟谈女朋友了,我以姐姐姐夫的名义,给他女朋友买了点化妆品。”杨梦雪说。
陈迅看着杨梦雪:“家里存款呢?”
“买了理财产品。”杨梦雪声音很低。
“好吧,我辞职了,明天去公司签字,提前结算工资,结算之后我给你转两万,你以后别大手大脚了,也别买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财产品。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没法帮你找工作,房子尽快卖掉吧,不然你都没钱花。”
忽然,杨梦雪抱住这个被她喊了三年“窝囊废”的男人,把头埋在陈迅的胸口,抽泣着,她人漂亮,能找到更有钱的男人,但是,再也找不到比陈迅对她还好的人了。
这个人得了绝症,生命只剩下不到六个月,两人也都离婚了,还在担心她的未来,怕她没钱花。
杨梦雪就这样使劲的抱着,像抱着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第二天,杨梦雪被手机的提示音吵醒,她习惯性摸了摸身边,是空的,陈迅已经走了。
手机上的“子妇保”软件提示:收到陈迅转账16万。
16万?陈迅抢银行了?不然哪里来的16万?
正在奇怪的时候,聊天软件上的提示也来了,陈迅发来的:“前天车被砸,修好了,修车费2万多,砸我们车的人怕留案底,赔了我三十多万,算是婚前财产,我转你一半。”
杨梦雪看着信息,特意注意到“我们车”那三个字,陈迅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说明在他心里,我还是老婆。
想到这里,杨梦雪又是甜蜜又是难过,伸出手,直接抽了自己两耳光:“杨梦雪,你不是人!”
结婚以来,一直是陈迅在关心她,连吵架都让着她。
如果自己多关心陈迅,让他多休息,让他少抽烟,陈迅肯定会听她的,说不定就不会得肺癌。
杨梦雪翻出电话,拨打过去:“古小游,我记得你爷爷得了肺癌,后来治好了。”
“没治好,也没变坏,我爷爷现在每天跳广场舞呢,对了,我爷爷就住在东升小区,好像跟你住同一个小区。”
“不会吧,有空我去拜访爷爷。”
“好啊,到时候叫上你家帅老公陈迅。对了,晚上去伤心酒吧吗?”
“不去了,最近胃不舒服,老想呕吐。”
“哈哈,你不会怀上了吧。”
“没,打算等几年再要孩子。”
杨梦雪挂了电话,看到陈迅又留言了:“车修好了,我要开车回趟老家,”
“你回老家不买点东西?”杨梦雪回信息。
陈迅去了趟公司,人事部把开除决定取消了,换成了正常离职手续,还找财务部给陈迅多发了13.5个月的工资。其中半个月是他未发的工资,一个月年假直接折算成钱,剩下的12个月,是作为离职补偿。
忽然间得到40多万块钱,陈迅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除生死外,其他都是闲事。
癌症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陈迅去4S店,把修好的车取回来,看到杨梦雪提醒他要买东西,就顺便去超市给老爸买了瓶酒,想起要去老家呆一个月,他开车回家,打算带上换洗衣服。
杨梦雪没出去玩,让陈迅有点小意外。
看到陈迅在收拾衣服,杨梦雪又是一阵内疚,自己每个月都在买新衣服,陈迅结婚后,就没买过一次衣服,还穿着三年前的衣服。
等陈迅收拾好,杨梦雪已经弄了一大桌子菜:“放心吃,不是我做的,订的外卖。”
杨梦雪对自己做饭的水平相当不自信。
天色已晚,杨梦雪弄了这么多吃的,她怕陈迅身体出问题,希望陈迅第二天再回家。
以前,陈迅都是坐长途汽车回家,老家不通火车,长途汽车成了首选交通工具,5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能到家,村里有人外出打工,赚钱之后,买了车,开回家,很有面子。
陈迅的父母也希望陈迅能开车回家。
那个时候陈迅还年轻,没开车回去,还笑话父母虚荣心重,直到母亲在一年前离开人世,他特别难过,这也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这也是他宁可劳累五个小时,也要开车回家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陈迅起床,看到桌子上有煎鸡蛋,有牛奶,有面包。杨梦雪厨房,穿着围裙。
“你弄的?”
“嗯,多吃点,路上会饿。”
陈迅没说什么,他默默的吃完早餐。发现昨天晚上找出来的衣服裤子都已经叠好,还装进了塑料袋。
陈迅提着塑料袋放进车后备箱,拉开车门,发现副驾驶上摆放有饮料,面包等吃的。
“路上要吃东西,累了就去服务区休息。”杨梦雪说。
“你考虑得真周到。”陈迅夸了杨梦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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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动车,给杨梦雪摆了摆手,迎着小区斑驳的阳光,开车回老家。
父亲陈大东在县城当门卫。
陈迅没去看父亲,他先开车回乡下老家。
老家两层楼的房子。
农民不缺盖房用的土地,基本上每家人的宅基地都用不完,陈迅家两层楼的房子,修了六间房,上下各三层。
母亲去世后,父亲就很少回家,春节都没时间回来,因为单位春节也要有人看门。父亲舍不得三倍工资,经常主动要求节假日加班。
陈迅车停在家门口,城里的那个家是一套房,这才是陈迅心中的家。
他忘记带钥匙了,进不去。
提着香烛,纸钱,拎着两瓶酒,陈迅来到山坡。
这里有他母亲的坟,坟头上,草长得非常茂盛。
农村有传说,好人的坟头上,草会长得茂盛,垒坟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把周围的草挖过来垒在坟头上。
陈迅的母亲说了,她不需要。
陈迅拿出三个酒杯,斟满酒,放在坟前,跪下,磕头,抬起头的瞬间,满脸都是眼泪。
将纸钱点着,将剩下的酒浇在上面,淡蓝色火苗腾空,纸钱就慢慢变成了灰。
陈迅跪着,没动。跪了好久,腿麻木了,陈迅就坐在旁边,就像小时候,妈妈在做针线活,陈迅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听妈妈讲村里的飞短流长。
妈妈说了,等陈迅长大,结婚,要给陈迅带孩子,妈妈骗人,陈迅还没生孩子,妈妈就丢下陈迅一个人走了,陈迅在城里经常觉得孤独,现在在妈妈身边,他的心安稳下来。
“妈,我很快就要来陪你了。”陈迅以前祭拜,说的是来看您,这次,他估计六个月后要来陪妈妈。他希望安葬在母亲身旁。这,可能是他一生最后的愿望。
农村车不多,放学的孩子回来,看到陈迅的车,围过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陈迅站起来,没有拍身上的灰尘,他回到家门口,打开车门,拿出糖果,大把大把的抓给孩子们。
“陈迅啊,这车是你的?”邻居阿伯看着陈迅的车,充满羡慕。
陈迅抓了把糖递过去:“张伯伯,吃点糖。”
“陈迅回来了啊,你不是结婚了吗,今天怎么回来了。是为你小表妹的事情吗?”村长也过来了,看到陈迅,很激动。
村里出去的大学生不多,陈迅是唯一考上名牌大学的。
“小表妹?你说的是齐淑兰吗?她怎么了,她今年下半年就该上高三了。”陈迅拿出一盒烟递给村长。
农村除了老人小孩,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难得见到陈迅这种年龄的人。
村长接过香烟,反问陈迅:“你不知道?大东没给你说?”
陈迅有种不好的感觉。
齐淑兰是他舅舅最小的女儿,从小就成绩非常好,考上了县里重点高中,现在是高二下学期,明年应该能考上大学的。
齐淑兰出什么事情了?
村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在陈迅追问下,他终于说了:齐淑兰长得漂亮,被高二七班的一个男生骚扰了,这个男生是留级生。报警之后,男生家长拿出医院开的证明:男生有抑郁症,还有精神分裂症。
患了这种病,可以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齐淑兰被骚扰后,吓得再也不敢去学校。
“张伯伯,你帮我把这些糖发一下,我要去舅舅家。”陈迅把后备箱的几大袋糖给张伯伯,开车去了舅舅家。
舅舅家离他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
舅舅舅妈在外面干活,还没回家。
就表妹一个人在家。
陈迅看到表妹齐淑兰的时候,很难过。
他记忆中的齐淑兰,梳着辫子,带点婴儿肥,脸蛋红扑扑的。
眼前的齐淑兰,头发很乱,穿着青布裤子,凉鞋,衣服是碎花布,显得很宽大,脸色苍白,基本没什么血色,双颊凹进去,眼窝深陷,双目无光,比陈迅还像具行尸走肉。
齐淑兰拿着把菜刀,将猪草放木盆中,木然的切着猪草,整个人没什么生气,跟机器人差不多。
听到有人敲门,齐淑兰惊恐万状,从门缝中看到是陈迅,才敢把门打开。
“兰兰,来吃点糖,哥哥在魔都买的,很好吃。”陈迅拿出奶糖,齐淑兰反应很迟钝,过了十几秒才摇头表示拒绝。
陈迅拿出两桶薯片:“你吃薯片吧,很脆,青瓜味道的特别好吃。”
也不管齐淑兰吃不吃,他撕开包装,递给齐淑兰。
齐淑兰挤出一丝笑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薯片袋子,用指尖夹起一片薯片,放嘴里,薯片碎裂成渣,味道很不错。
舅舅和舅妈扛着锄头回来,看到齐淑兰开始吃东西,舅舅舅妈叹了口气。
陈迅没敢直接问齐淑兰的情况,他偷偷问舅舅。
“那个畜生,在学校里要强奸淑兰,淑兰在女生寝室,衣服都被撕破了,寝室四个女生,其他三个女生都吓坏了。要不是有老师过来巡逻......”舅舅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
“警察怎么说?”陈迅问。
“警察来把那个畜生抓走了,很快就放回来,说他们有大医院的证明,是精神病,还有抑郁症,这个不算违法。”舅妈在旁边补充。
“兰兰吓坏了,不敢去学校,天天做噩梦。”
“哦,我知道了,一周之后,让淑兰来学校上课,其他事情你们都别管。舅妈,我给你转一万块钱,你买点好吃的,兰兰太瘦了。”陈迅本以为,这个世界,除了他爸,其他人不值得牵挂,看到齐淑兰的瞬间,他一阵揪心的痛。
原来,这个世上,值得他牵挂的人还有很多。
小时候,舅舅很疼他,舅舅家里穷,他要任何东西,舅舅从来就没舍不得过。
舅妈在旁边抹眼泪。
晚上,陈迅在舅舅家住着,舅妈炖了鸡,还煮了腊肉,弄了满满一桌子多好吃的。
陈迅其实没什么胃口,怕扫舅舅和舅妈的兴,他大口吃肉,还不断的说着城里的新鲜事,努力让场面显得热闹一些。
齐淑兰跟陈迅关系也很好,从小就喜欢跟这个大哥哥玩。在陈迅的不断开导下,她胃口好了很多,吃了一小碗米饭,还吃了好几片肉。
第二天一大早,陈迅起床,开车进了县城。
先去父亲所在的单位。
父亲是临时工,和人合租一个20多平米的小屋,上下床,没厨房,没卫生间,上厕所要去700多米外的公共厕所。
父亲看到陈迅,脸上的笑容绽开,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和幸福,让陈迅自责不已。自己忙着工作赚钱,看望父亲的时间太少了。
父亲比一年前苍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像刀刻般清晰,变多了很多,整个人也没原来有精神,看来母亲去世,对父亲打击很大。
“爸,给我你带了两瓶酒,我还有事情要办,这几天就先不找你了。”陈迅说。
听说陈迅要去忙,父亲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马上露出理解的笑容:“大宝你去忙你的事情,我每天看门,没啥事,你放心。”
陈迅小名叫“大宝”,父亲一直习惯叫他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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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书博气得七窍生烟,他嘴都哆嗦了。
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刚的人,跟领导怼得如此起劲,一点面子都不给。
谭书博走出会议室,要追上去把陈迅抓过来训斥一顿。
陈迅和杨梦雪已经进入了电梯,看着谭书博要过来,陈迅挥了挥手,嫣然一笑,那笑容深深的印在谭书博的脑海中,像一根刺,刺入他的心,让他觉得耻辱。
“必须开除陈迅!”谭书博怒不可遏。
陈迅和杨梦雪坐公交回家。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坐公交。
再等半个小时就是下班高峰期,陈迅两人完美错过,所以车上人不多,还有三个空位。
空位不连续,两人只好分开坐,陈迅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个老太太上来,对着陈迅说:“我要坐这个位置。”
陈迅愣了一下,他以为公交车没空位,正要站起来让座,看到旁边有空位,就没继续,提醒老太太:“阿姨,这里有空位子。”
空位子是老弱病残孕专座,座椅靠背是绿黄色的,普通座位是草绿色的,很好分辨。
“快让座,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叫你让个坐,你废话那么多,那个位置不靠窗,我不喜欢,快点,我站不稳,司机不知道怎么开的车,晃动得这么厉害。”老太太一手拎着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三四个苹果,另外一只手扶着椅子,看上去身体不错,手脚灵活。
陈迅经常给人让座,他在办公室坐太久,有时候有座位都不去坐,想站站,锻炼身体。
也许老人想看外面的风景。
陈迅打算站起来,把靠窗位置让给这个老太太。
“咣”老太太手中的塑料袋直接砸在陈迅头上。
“不让座,相不相信我再打你一次。”老太太脸通红。
陈迅愣住了。
这老人竟然出手打人!
老太太塑料袋中装了苹果,砸在头上隐隐着痛。
人倒霉了,喝水都要塞牙缝。
陈迅发现这两天老遇到奇葩,应该是霉运缠身的表现。
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霉运,因为他感觉到老太太力气并不大,苹果砸在他头上有点痛,但更多的是舒服。
作为程序员的他,长期看屏幕,肩和头都经常不舒服,被砸了一下之后,有种按摩的爽。
既然你这么猛,我就不给你让座!
“力气太小!”陈迅说了一句,然后掏出手机,看小说。
老太太明显被陈迅这句话给挑逗起了火气,提起袋子,对着陈迅的头再次砸过去。
陈迅头一偏,勇猛的老太砸陈迅背上,这下力气大了不少,让陈迅感觉非常舒服。
老人破口大骂,满嘴污言秽语。
陈迅拿出耳机戴上,开始听《罗刹海市》,鼻子里还跟着节奏轻哼哼。这下可把老太气得七窍生烟,火气都快从鼻子里喷射出来了。她提着袋子,对着陈迅的后背连续多次打击,让陈迅对老太充满感激。
旁边的几个人都看不下去了。
“阿婆,坐我的位置吧,别打了,你打了那么多次,别人都没还手。”另外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个年轻人,学生模样。年轻人主动要让老阿姨坐。
“少管闲事,我今天就要收拾这不懂尊老爱幼的东西,我是在替他父母教训他,我国的传统美德就是被这种人给丢光了。”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训斥,然后双手握着袋子,要给陈迅来一次猛的。
学生模样的人气愤的说道:“他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你还要怎样?”
“你再废话我连你一起打!”老太太横起来完全失去理智,见谁灭谁。
中学生有点委屈,明显没被社会毒打过,这点事情就承受不了,眼圈都红了。
陈迅看着窗外,见要到站了,他站起来,对着老太太邪魅一笑:“你力气不错,砸在肩上特别舒服,比洗浴中心的按摩给力,谢谢。”
说完,来到车门,看着窗外,等车进站。
老太太哪里受得了这气,她双手紧握袋子,高高举起,要使劲砸陈迅,让陈迅终生难忘。
公交车进站减速,老人双手举着袋子,没扶把手,整个人向前扑倒。
她双手没扶任何东西,由于惯性,直接扑向车前方,头撞在椅子脚边,老太太白眼一翻,休克了。
陈迅没注意到老太,车门打开之后,他就和杨梦雪迅速下车,隐约听见车里传来惊呼声,他们也没在意。
从公交站到家,路过菜场,杨梦雪买了鱼,买了木耳,还买了点肉和排骨。
“买这么多你不怕胖?”陈迅问。
“给你吃木耳,黑木耳养肺。”杨梦雪还买了两个梨。
陈迅有点心惊肉跳:“你会做饭?”
“我会做很多菜,别忘了我弟是厨师。”杨梦雪脸一红,两人结婚三年,杨梦雪厨房都很少进,也从来没做过饭。
提着菜回家,陈迅要去厨房帮忙,被杨梦雪赶出来:“都要离婚了,我给你做一顿饭吧。”
“你不会下毒吧,为了遗产,女人啥都能干出来。”陈迅开了句玩笑,忽然觉得,杨梦雪这女人,就是一普通小市民,缺点多,小心眼,爱占便宜,但其实是正常人类,并没那么让人讨厌。
很快,第一道菜出来,是红烧鱼:“尝尝,我看我妈做过无数次。”
听杨梦雪的口气,陈迅犹豫了片刻,还是鼓足勇气,用筷子夹了一点点,在杨梦雪期待的眼光中,把鱼肉放进嘴里。
“噗嗤”一声。
陈迅吐了。
“你怎么吐了,我严格按照我妈说的步骤来的。最多不好吃而已,你干嘛吐掉,鱼很贵的。”杨梦雪说。
“你尝尝。”陈迅去厨房到了杯水,打算漱口。
杨梦雪也夹了一块鱼肉放嘴里,“噗嗤”一声跟着吐了出来,迅速冲进厨房,抢过陈迅手中的水杯,使劲漱口。
“太苦了,鱼肉怎么会苦,我买到变质鱼肉了?不对啊,鱼是活的,怎么会变质?”杨梦雪百思不得其解。
“你杀鱼的时候把苦胆弄破了。”陈迅苦笑着说。
晚饭上桌,木耳爆炒回锅肉,红烧排骨,番茄蛋花汤,加上一小碗米饭,这些都是陈迅做的,杨梦雪不敢再尝试了,那条鱼彻底打击了她做饭的信心。
两人开始吃晚饭。
“老公,现在医学每天都在进步,以前的绝症,现在不都是普通病了吗?”杨梦雪不太习惯安慰人,她想了半天,找了句安慰陈迅的话。
“希望吧。”陈迅加了块黑木耳放进嘴里。
吃饭完毕,杨梦雪收拾好碗筷,洗碗,三分钟之后,厨房里传来盘子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盘子加了洗涤剂之后,怎么变这么滑了。”杨梦雪说。
陈迅默默的收拾好厨房,对杨梦雪说:“离婚条款我打印好了,如果没问题,你签个字吧,我们明天去民政局。”
外面没有广场舞的大喇叭,楼上没有小孩子跳绳,整个房间显得很安静。
杨梦雪简单的看了下陈迅给的离婚协议,找打签字的地方,陈迅已经签好字了。
杨梦雪写上自己的名字,笑着说:“我的字没你的好看。”
陈迅笑了笑:“人好看就行。”
两人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广告,看新闻联播,看天气预报,看连续剧,看国际新闻,看到很晚,看到杨梦雪泪流满面,她还是没忍住,哭了。
“不离婚行吗?”杨梦雪问。
“该睡觉了。”陈迅说。
第二天早上,陈迅起床,洗漱完毕,做好早饭,等杨梦雪起床,吃饭,两人带着协议,来到民政局。
三年前,两人也来过,办理结婚手续。
离婚的人不多,两人把结婚证递给办事员,办事员审核了离婚协议,简单问了几句,大红的结婚证被回收,换成了暗红的离婚证。
离婚证的红色比结婚证的红色还深。
陈迅直接去了公司,至于杨梦雪去哪里,他没问。
“陈迅,行政部找你要证件。”陈迅刚进公司,就有同事提醒他。
陈迅来到行政部,负责公司订票的女同事认识陈迅:“公司团建,去港城旅游一周,可以带家属,你的身份证我有,家属的证件我没有。麻烦你提供一下。”
陈迅从手机中找出父亲陈大东的身份证照片。
“你不带你老婆去?”
“离婚了。”
“得了吧,你老婆那么漂亮,我昨天还看到了,谁娶了谁疼,怎么可能离婚。”
“真离婚了。”
女同事很快把陈大东的身份证信息输入到订票系统,一阵喀嚓声,四张机票打印出来,两人的,来回各一张。
公司是大客户,可以直接出机票。
“还骗我离婚,明明是你老婆怀孕了不能坐飞机,陈迅,你看上去很老实,没想到这么能装。”女同事把票递给陈迅。
陈迅收好:“谁说的怀孕了不能坐飞机,我是真离婚了。”
收好机票,陈迅回到工位,打算继续写交接内容。
“开发部所有员工,去B1303会议室开会。”开发部秘书小优过来口头通知。
大家放下手头的工作,三三两两步入会议室。
谭书博坐在会议室主席台位置上,表情严肃。
进来的员工本来说说笑笑,一看到谭书博这表情,隐约觉得不对劲,也跟着严肃起来。
会场氛围一下就变得压抑。
陈迅选了个会场角落坐下,这种大会,他都会选择最不显眼的位置。
谭书博哼了两声,清理了嗓子,说道:“昨天,我开了整个部门的大会,也跟部分重点项目的开发人员聊过。绝大多数员工,工作态度认真,专业,我非常高兴,能和这么多优秀的同事一起工作。”
“但是,也有极少数员工,对工作敷衍,不负责任,项目延期完成也不知道检讨,找借口的能力非常强,上班迟到,下班早退,这样的员工,是公司的害群之马,具体是谁,数据一目了然,这是开发部员工门卡刷卡记录。”
谭书博将电脑投影在会议室墙壁,墙壁上显示的是迟到次数。
公司没有专门的考勤机制,尤其是开发部,根本没人考勤,考勤的数据是根据员工刷门卡进入公司的时间计算的。
迟到次数高居榜首的,是陈迅。
上个月他不但迟到次数多,而且还有一半的工作日没刷卡记录。
“陈迅,你怎么解释?”谭书博当众质问。
陈迅像看傻逼一样看着谭书博:“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什么迟到次数这么多,还有好几天没打卡记录,你这是旷工,按公司规定,旷工次数超过三次就可以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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