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仔细一看。
是阿黑!
可手上的力道已然收不回,那块砖硬生生砸在他油光锃亮的脑门上。
“你...你没事吧?”
我盯着他的大光头,担心问道。
他掸了掸头上的灰尘,“姜小姐,不用担心,我脑袋硬的很。”
我沉默。
一时不知是我力气太小,还是他的铁头功太厉害。
我定了定心神,问他怎么会在这。
“枭哥见你迟迟不回来,派我来找你”
下一秒。
我拉住他的衣袖,警惕打量四周。
“这附近有两个持刀的歹徒,和一个穿警服的变态,我们小心。”
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
他咧嘴一笑,“是这三个吗,被我抓到了哦。”
随后,他转过身。
刚才追杀我的三人嘴里塞着破布,捆成粽子半吊在电线杆上。
风一吹,晃来晃去...
我吓了一跳!
阿黑一米九五的个子,中俄混血。
平时不言不语,没想到战斗力这么强。
沈枭身边果然卧虎藏龙!
我死里逃生,彻底松了口气,整个身子险些瘫倒在地上。
阿黑说了声得罪,把我扛在肩头。
另一只手拽着三人,赶僵尸般朝回走。
夜幕下,这样的场景十分诡异...
-
包厢里。
阿黑押三个五花大绑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
“枭哥。”
他小心放下我,对准司机膝盖就是一脚,男人直接跪倒。
“就是这几个不长眼的,绑了姜小姐卖去兽园,刚才追杀她时,被我抓住了。”
我愤愤看向趴在地上绑架我的司机,衣袖下的拳轻轻抖动。
又一次,我险些死在他手上。
跪在地上的司机,满口牙被敲碎,血沫子滴滴答答从唇角往外渗,含糊不清对着藤原喊,“老大。”
“藤原一郞,这人喊你一声老大,不知道你熟不熟。”
沈枭似笑非笑。
藤原只瞧了一眼,“不熟。”
“哦?”沈枭起身,皮鞋踩上男人侧脸,碾了碾,“你老大不认你,还不吐实话吗?”
司机踉跄爬到藤原脚边,“老大,我们可都是按您的吩咐办事,您怎么能......”
话音未落,藤原举臂瞄着男人后脑就是一枪。
司机眼睛瞪的滚圆,直挺挺倒在血泊中。
身后的胖子见状,疯了似地往门外爬。
又是一声枪响。
胖子抽搐两下,再也没爬起。
藤原拿纸巾擦拭枪口,“犬吠之言,恐污了沈少爷的耳朵。”
沈枭饶有兴味观赏了一出杀人灭口的好戏。
“周震国工于算计,我看他谈生意是假,来探底是真,只可惜,想借此挑起缅北内斗坐收渔利,这招不高明。”
藤原倒了杯酒,恭恭敬敬递去。
“沈少爷,C国还有句老话,捉奸见双,捉贼拿赃,无凭无据的事儿,您可不能乱说。”
沈枭没接,笑得讳莫如深,“不急,这笔帐,我们慢慢算。”
下一秒。
穿警服的男人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哭喊求饶。
惊惧的哭声里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印地语。
他被吓得不轻,地上一滩黄水,显然尿了。
尿和血惨在一起,顺着地板淌到沈枭脚边。
他嫌弃皱眉;“啧,处理了。”
阿黑面无表情掏出一把匕首,蹲在男人面前,一把扼住那人的喉咙,正要一刀抹去。
我瞪大眼睛,下意识脱口而出,“住手!”
这一叫,整个包厢的人疑惑朝我看去。
沈枭侧过头。
“还是...送到警察局比较好。”
声音小到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他没有真正伤害到我,怎样也罪不至死。
且在我的观念里,警察是正义凛然的。
即便犯了法,也应该交由司法部门审判处决。
我的话成功逗笑了一屋的人,沈枭冲我招招手,“过来。”
我哪敢过去,地上横着两具尸体,鲜血染红了纯白的地毯。
但他叫我过去,我不过去,躺在地上的人,会不会多我一个?
手脚钻心的冷。
犹豫半晌,我还是乖乖走过去。
“在你心里,我是杀人的魔鬼,警察是匡扶正义的天使,对吧?”
我埋着头,双腿并拢,紧张极了。
“现成的警察就在你面前呢,你问问他,为什么不帮你。”
沈枭一个眼神,跪在地上的男人吓得屁滚尿流,
“我们和当地人口拐卖组织达成了协议,他们每绑一个人,按百分比上交回扣,作为交换,我们做‘保护伞’……”
沈枭见我颤栗的模样,索性手掌叩上我的头,将我的脑袋转到他面前。
他盯着我的脸,一字一顿,似是嘲笑。
“你被绑来缅北,你的正义为你做了什么?”
“你被人追杀命悬一线,你的正义又为你做了什么?”
“如果不是我,你早被剁成肉泥,长眠伊洛瓦底江底了!”
我浑身颤抖愣在原地。
如果几次危机遇到的不是沈枭。
而是警察,他们真的会帮助我吗?
会不会坏人给些好处,警方就不闻不问,甚至成为帮凶?
而像我一样被卖的女孩,就变成了警察嘴里的‘回扣’?
这个世界忽然变得灰暗可怕起来。
我忽然想起在c国生活的那十年,那些美好在我脑中闪过。
不!不是这样的!
明明沈枭…才是那个坏人啊。
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像他这样的毒枭存在,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白白牺牲!
这么想着,我眼神坚定看向他,“你说的不对,这只是个别!”
沈枭表情满是不屑,他似乎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
下一刻。
他拔出腰间配枪,扔到我面前。
轻飘飘一句,“你,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