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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

晴天白鹭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姜舒郁峥,由作者“晴天白鹭”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大气都不敢出。小姐受了伤,又冲撞了夫人,她做下人的难辞其咎,一顿责罚在所难免。然姜舒只字未提,令她侥幸又忐忑。抹完药确认无大碍后,姜舒叮嘱晏欢:“以后玩耍要小心些,不要盯着天上,要看路。”晏欢吃着糖奶声奶气的应:“知道了,母亲。”听到这声母亲,姜舒一怔,心中漾起微妙情感。“你哥哥呢?怎么没陪你一起玩耍......

主角:姜舒郁峥   更新:2024-05-15 22: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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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舒郁峥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由网络作家“晴天白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姜舒郁峥,由作者“晴天白鹭”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大气都不敢出。小姐受了伤,又冲撞了夫人,她做下人的难辞其咎,一顿责罚在所难免。然姜舒只字未提,令她侥幸又忐忑。抹完药确认无大碍后,姜舒叮嘱晏欢:“以后玩耍要小心些,不要盯着天上,要看路。”晏欢吃着糖奶声奶气的应:“知道了,母亲。”听到这声母亲,姜舒一怔,心中漾起微妙情感。“你哥哥呢?怎么没陪你一起玩耍......

《畅销小说改嫁王爷后,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精彩片段


第十三章 受罚

“小姐慢点……”揽云院婢女银环,忧声提醒前方奔跑的小人。

“砰!”追赶蝴蝶没看路的晏欢,直直撞上了画桌。

“啊,夫人的画!”檀玉惊呼出声,手忙脚乱的拿绢帕蘸掉晕染到画上的颜料。

但画还是毁了。

“哇——”撞疼的晏欢捂着额头放声大哭。

银环吓坏了,急忙跑上前察看:“小姐别哭,让奴婢看看伤势。”

“你怎么看的孩子,夫人半个时辰的心血都被你毁了。”檀玉愤懑迁怒银环。

晏欢是小姐她骂不得,只能拿银环撒气。

银环急的快哭了,赶忙跪地赔罪:“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檀玉不依不饶:“你一句不是有意的就完了,你可知……”

“行了,别为难她了。”姜舒出声制止,末了对银环道:“赶紧看看小姐有没有撞伤。”

“谢夫人饶恕。”银环小心拿开晏欢捂额头的手,看后稍稍松了口气。

万幸,小姐没有撞破皮,只是撞红了一块。

“哇!”撞疼的晏欢仍旧哭个不停,任凭银环怎么哄都不行。

远处经过的下人好奇的朝这边张望,心生揣测。

“夫人。”楮玉小声提醒。

今日这出要是传开了,夫人怕是要落个刻薄狭隘的名声。

姜舒在心底暗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想起从前姜宁哭闹时用糖一哄一个准,于是姜舒试探道:“晏欢,我请你吃糖好不好?”

一听有糖吃,晏欢果真止了哭声,红着眼像只小兔子似的巴巴望着姜舒。

看着如此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姜舒心中柔软,过去将她抱起温声诱哄。

“晏欢乖,吃了糖就不疼了。”

楮玉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拿来了一包酥糖,还有一盒药膏。

“吃吧。”姜舒把糖放到晏欢面前。

晏欢试探的看了她一眼,嫩藕般的小手抓起酥糖往嘴里送。

到底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哪能抵挡得了糖的诱惑。

趁着她吃糖的功夫,姜舒用食指挖了冰凉的药膏,细细涂抹到她撞红的额头上。

银环战战兢兢侯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小姐受了伤,又冲撞了夫人,她做下人的难辞其咎,一顿责罚在所难免。

然姜舒只字未提,令她侥幸又忐忑。

抹完药确认无大碍后,姜舒叮嘱晏欢:“以后玩耍要小心些,不要盯着天上,要看路。”

晏欢吃着糖奶声奶气的应:“知道了,母亲。”

听到这声母亲,姜舒一怔,心中漾起微妙情感。

“你哥哥呢?怎么没陪你一起玩耍。”姜舒温柔的同一个小孩闲话。

“哥哥去学塾了。”晏欢撇嘴,哥哥不在,一点都不好玩。

姜舒恍然,是了,沈长泽同她提过此事。

陪着晏欢玩了一会儿,见她小嘴打起了哈欠,姜舒吩咐银环:“带小姐回去吧。”

“是。”银环小心翼翼上前抱过晏欢。

晏欢恋恋不舍的看着姜舒……旁边桌上的酥糖。

“小馋猫。”姜舒好笑,将剩下的酥糖都给了她。

送走晏欢,檀玉一边收拾画桌一边嘟嚷。

“真倒霉,画被毁了不能生气,还得拿糖哄小孩……”

檀玉觉得,锦夫人母子三人就是来克夫人的。

“一包酥糖换一声母亲,我捡大便宜了。”姜舒半是真心半是打趣。

檀玉气的干瞪眼。

姜舒明白檀玉为何生气,也明白程锦初母子对她的威胁,但她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孩子置气。

稚子无辜,不该迁怒。

“楮玉,你去帮我买几样东西。”姜舒突然吩咐。

晌午的时侯,程锦初回到揽云院陪晏欢吃午饭,但晏欢吃了几口就不肯吃了。

“小姐上午吃什么了?”程锦初问。

银环怯声道:“回夫人,小姐吃了半包酥糖。”

“哪来的酥糖?”程锦初眼尾凌厉的扫向银环。

银环不敢隐瞒,如实回禀。

当听到晏欢额头撞上了桌子,程锦初面色冷凝,拔开晏欢额前的碎发查看。

没有破皮,但鼓了一块小包。

“夫人恕罪,奴婢往后一定小心看护小姐。”银环‘扑通’跪地,惶恐求饶。

居高临下的睨着地上颤抖的银环,程锦初抿唇道:“小孩顽皮,便是我自己也有看不住的时侯,不怪你。”

晏欢受伤她自是心疼,但她初掌侯府,前不久又闹出了人命,府中上下对她多有不满。若再因小事处罚下人,怕是会彻底失了人心。

再者,眼下她忙于酿酒和酒坊开张,根本无暇顾及晏欢,只能让下人照管。若过于严苛,怕是会让晏欢成为烫手山芋。

思来想去,现下她只能宽容待人。

“往后仔细些,你我都是女子,当知容貌贵重,若小姐破了相,便是侯爷也饶不了你。”程锦初软硬兼施的警告。

“是,奴婢往后一定小心谨慎。”银环骇出一身冷汗。

“还有,少让小姐同他人接触。”

程锦初没点名道姓,银环却听的头皮一紧。

傍晚晏阳从学塾归府,聋拉着脑袋一脸不快,身后的小厮也愁眉苦脸。

“怎么了?”见两人神色不对,程锦初赶忙询问。

小厮抱着书袋,瞅了一眼晏阳小声道:“少爷被先生训斥了。”

“为何?”

小厮如实回禀。

原来晏阳从小野惯了,初入学堂诸多不适,别说认真听课了,连坐定都很难。

且他脾性还大,先生训斥几句他还顶嘴,气的先生吹胡子瞪眼,罚他回来背弟子规。

她当是什么事儿呢。

程锦初听后松了口气,并没觉得事态有多严重。

“这事儿我来处理,先别告诉侯爷。”

知子莫若母,程锦初明白晏阳被约束了一天定然烦了,于是同他说先去玩一会儿,等晚饭后再教他背书。

一听可以玩,晏阳高兴坏了,立时便将挨训受罚的事抛到了九宵云外。

沈长泽踏进揽云院时,瞧见晏阳晏欢在院子里追逐玩耍,欢笑声不绝于耳。

“爹爹。”见到沈长泽,两个孩子欢呼着朝他奔来。

沈长泽弯身将他们抱起,程锦初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四人相视一笑。

“夫君回来了,洗洗手吃饭了。”

沈长泽应了一声,抱着两个孩子大步朝程锦初走去。


郁澜眨眼道:“我陪您一同进宫,就说陈太医已经治好了韫儿,念在靖安侯军功赫赫,赤胆忠心的份上,放过沈晏阳。”

“父皇本就器重靖安侯,一定会同意的。”

庄老夫人听完,没好气道:“合着你早就想好了后招,就等着我往你的坑里跳。”

郁澜愧疚垂头,没有辩解。

这事儿她的确利用了庄老夫人,是她不对。

“行了,回去更衣进宫吧。”看在观音大士的份上,庄老夫人原谅了她们。

“是,母亲。”郁澜应了一声,拉着姜舒走了。

出了庄老夫人的院子,姜舒仍心有余悸:“老夫人好生威严,公主不害怕吗?”

都是婆母,庄老夫人可比沈母和沈老夫人厉害多了。

“不怕,我父皇发起火来比她凶多了。”郁澜无谓轻笑。

天子一怒,生死难料,哪是庄老夫人一个妇人能比的。

郁澜的话让姜舒肃然起敬,也让姜舒明白,郁澜对庄老夫人的恭敬是出于礼貌教养,并非惧怕。

庄老夫人也定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在被欺骗震怒后还答应进宫,陪郁澜胡闹。

“你的和离书呢?给我看看。”郁澜换好衣服后问姜舒。

姜舒从怀中取出和离书展开,递给郁澜。

郁澜快速瞧了一眼,了然道:“果然还没经官府落印。”

“快把你的名字写上,再摁上手印。”郁澜拉着姜舒去了书案。

姜舒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

待墨迹干透后,郁澜将和离书折好收了起来,冲姜舒诡笑道:“等着,我送你份大礼。”

郁澜同庄老夫人进了宫,姜舒耐心在将军府等候。

身为皇帝的第一个女儿,郁澜自小聪慧喜人,深受皇帝宠爱。

下嫁平西将军府又令皇帝心怀愧疚,是以特许她可以随意进出宫门。

“陛下,长公主和庄老夫人求见。”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内侍禀报有些微讶。

他不是已经下旨惩处了靖安侯之子吗?她们还来做什么?

“让她们进来吧。”皇帝搁下笔,放下手中奏折。

郁澜同庄老夫人进殿行礼,皇帝抬手让她们起身赐座。

“你们忽然前来,有何要事?”皇帝直接了当的问。

庄老夫人没脸开口,郁澜只好起身道:“确有一事要求父皇应允。”

“哦?何事?”皇帝狐疑。

郁澜将准备好的说词同皇帝说了一遍。

皇帝听后重重拧眉,面浮薄怒:“你当圣旨是什么,说收回就收回?”

郁澜道:“父皇不用收回,再下一道恩旨即可。”

皇帝不解其意,以眼神询问。

郁澜一本正经道:“庄韫经太医诊治已无甚大碍,念靖安侯戍边有功,其子年幼无心,驱逐出京改为闭府思过一年,靖安侯罚俸半年。”

“你倒是想的周到。”皇帝皮笑肉不笑。

若是旁人见皇帝如此,定然惶恐惊惧,然郁澜司空见惯,浑然不怕。

甚至还冠冕堂皇道:“儿臣这也是为父皇着想,靖安侯可是难得的将才,恩威并施才能让他更加忠心。”

皇帝被郁澜的无耻气笑了:“说吧,你如此大费周章所为何故?”

郁澜知道瞒不过,便如实道:“靖安侯夫人姜舒是儿臣的好友,她在靖安侯府受了委屈想要和离,靖安侯提出条要父皇赦免沈晏阳,才同意与她和离。”

皇帝哼道:“你倒是有情有义。”

“谢父皇夸赞。”郁澜装作听不懂,厚着脸皮应下。

皇帝懒得同她计较,沉声道:“行了,朕允了。”

“谢父皇。”郁澜上前两步,从怀中取出一物道:“儿臣还有一事求父皇。”


听竹楼外是一条岔路,通向三个不同的地方。

“我也去。”檀玉道。

钟越翻了个白眼:“你就别添乱了,安生待着,万一不白回来了或者从什么地方出来了,你也能瞧着。”

“钟越说的没错,你就在听竹楼守着,哪儿也别去。”楮玉将檀玉扶到凳子上坐下。

三人出了听竹楼,一人择了一条道分头寻找。

楮玉见揽云院的门大敞着,寻思着不白会不会跑进去,于是进去询问可有见着不白。

看守院子的婢女摇头,说她没有见到。

端着药碗从廊下走过的秋霜,听到她们的对话后脚步滞了滞。

“打扰了。”楮玉没有多想,转身走了。

姜舒沿着青石路寻到花园,一边轻声唤着不白的名字,一边细细寻找。

花园很大,姜舒先是沿着外围找了一圈。

小日子在身,姜舒走了一圈有些累,到凉亭坐下歇息。

歇了片刻后,姜舒以凉亭为起点继续寻找。

走了没多远,姜舒瞥见路边草坪被践踏的厉害,草上似有血迹和毛发。

她走近蹲下细瞧,在草地上发现了动物的蹄印。

能在厚厚的草坪上留下脚印,很不容易。

姜舒仔细对比,发现有两种不同的脚印,毛发也分黑白两种。而侯府有雪球和不白两只宠物。

结合草坪上的痕迹和脚印毛发,姜舒心中已有猜测,不安的颦起了眉。

“你在做什么?”

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姜舒一跳。

姜舒起身回头,看见了沈长泽和陆鸣珂。

看他们的模样,应当是一道从外回来,路经花园。

“不白不见了。”姜舒指了指草地,声音发颤。

沈长泽同陆鸣珂定睛一瞧,瞬间明白了姜舒的意思。

只是陆鸣珂不明白,不白是何物,于是便问:“猫还是狗?”

“一只黑色的兔子。”姜舒俏脸紧绷,面色不大好。

陆鸣珂微讶。

养兔子当宠物,她还真是……别具一格。

姜舒无心同他们说话,草地上的毛发和血迹让她恐忧不安。

“你先别急,我陪你去找。”沈长泽不在意一只兔子,但他明白姜舒在意。

同陆鸣珂打了声招呼后,两人直奔沈母的汀兰院。

姜舒能想到的,沈长泽自然也能想到。

望着沈长泽同姜舒相携离去的身影,陆鸣珂垂眸看了一眼草地上的血迹,心中了然。

姜舒的兔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这是侯府家事,与他无关。

沈长泽同姜舒一进汀兰院,就瞧见雪球翻着圆滚滚的肚皮,大剌剌的躺在院里,惬意的呼呼大睡。

“侯爷,夫人。”婢女上前行礼。

姜舒指着雪球问:“今日它可有出汀兰院?”

婢女一怔,点头如实道:“上午三小姐带雪球出去过,说让雪球陪少爷小姐和表少爷玩耍。”

沈清容排行第三,府中下人都唤她三小姐。

确认雪球今日去过花园,姜舒没有直接去找沈清容,而是先去了寿永堂。

沈老夫人刚起来一会儿,看了眼屋外明亮的天色,纳罕道:“你们怎的来这么早?”

今日是初一,是侯府主子在寿永堂用晚膳的日子。

“祖母,我们想问晏阳晏欢几句话。”沈长泽解释。

沈老夫人不明所以,让婢女将晏阳晏欢叫了过来。

“爹爹。”晏欢见到沈长泽很高兴,欢快的扑进他怀里。

沈长泽抱起她,轻声问:“晏欢,你们今日可有去花园玩?”

“去了,跟娘和姑姑一起,还有星远弟弟和雪球。”


姜母拍了拍姜舒的手,关忧道:“你可还好?”

姜舒点头,忍住喉间汹涌的哽咽,笑着道:“我很好,娘怎么跟老夫人在一起。”

姜母瞥了一眼被簇拥着,老脸笑开了花的沈老夫人,低声道:“你尚未和离,还是侯府夫人,我入府参宴依礼当去拜见老夫人。如此关键之机,可不能让人说我们不懂礼数,以此为由给你定罪。”

“并且,我也想探探老夫人的口风。”

姜舒闻言竖起了耳朵。

姜母低叹道:“老夫人话中未有和离之意,侯府并不想放你离开。”

高攀不易,离开更难。姜母悔的肠子都青了。

姜舒听完面色冷了下来:“放与不放,由不得他们。”

今日寿宴,上京显贵几乎都来了,她便要借沈清容的嘴,将和离之事抖开,闹的人尽皆知。

侯府不放她走,那她就逼的他们不得不放。

母女俩低声私语,互相宽慰商议着对策。

那边厢沈清容有意出风头,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送上寿礼。

“祖母,这是南海赤玉珊瑚,愿祖母长寿安康。”

沈清容献上一株近两尺高的赤玉珊瑚,惊艳了在场所有人,连郁澜和孙宜君也伸长了脖子瞧稀奇。

珊瑚生长在海底,寻常人根本潜不下去,极难采摘,显世少有。

而像沈清容拿出的这般大小,更是罕见珍贵。

便是郁澜贵为长公主,府中也不曾有这般大的。

“太漂亮了,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

“我在玲珑阁见过一株粉色的,是他们的镇店之玉,但只有巴掌大小。”

“我可以摸摸吗?”有人试探着问。

沈清容得意大方道:“当然可以。”

有人开了头,便有人跟上,排着队观赏触摸。

沈老夫人见到如此情景,心中很是自豪荣光,笑的满脸褶子。

“嘁,摸一下是能长生不老还是包治百病,一个个丢人现眼。”孙宜君讥诽。

郁澜好笑的问她:“你不想摸摸吗?”

孙宜君嘴硬道:“不想。”

郁澜惋惜叹息:“那便算了,我也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珊瑚,本想叫你一同观摩。你既不愿,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孙宜君:“……”

郁澜悄悄瞟了她一眼,起身朝人群走去。

孙宜君跺了跺脚,起身追上道:“公主相邀不敢不从。”

“那就委屈你了。”郁澜掩嘴轻笑,并不拆穿。

孙宜君绷着脸,试图挽回些颜面。

“长公主。”

见到郁澜,围做一团的人群分散两边给郁澜让路,恭声见礼。

孙宜君跟在郁澜身后,大摇大摆的占便宜。

徐令萱狠瞪了孙宜君一眼,气的攥紧手心。

孙宜君瞧见了,故意轻哼了一声。

徐令萱脸都绿了。

孙宜君看的浑身舒坦,俏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分外刺眼。

“长公主。”沈老夫人起身问礼。

郁澜颔首道:“老夫人,我瞧这赤玉珊瑚很是稀奇,想凑近些观赏。”

“长公主请。”沈老夫人忙道。

能得郁澜青睐,是侯府的福气,沈老夫人喜不自胜。

沈清容也与有荣焉,热情的为郁澜讲解。

孙宜君稀罕的瞧着,上手将每一处都摸了个遍。

郁澜忍着笑听沈清容聒噪。

终于,孙宜君转了一圈摸够了,郁澜也‘观赏’完了。

两人准备回坐位时,徐令萱突然开口,将矛头指向姜舒。

“听闻姜家富可敌国,不知沈侯夫人准备了什么寿礼?可否让我们开开眼。”

霎时所有目光齐齐看向姜舒。

姜舒莫名其妙,被迫停止了与姜母叙话。

沈清容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姜舒出丑。


听他如此说,沈母不再劝了。

她虽是内宅妇人,但也明白一臣不忠二主的道理。

从汀兰院出来,沈长泽命霍冲寻来常跟随姜舒出府的下人护卫,仔细问询。

“夫人甚少出府,大多是约见长公主或回姜府探望。偶尔上街看看饰物锦绸,买些糕点吃食。”

“除了长公主和姜府中人,可还与其他人会过面?”沈长泽问。

下人护卫努力回想,摇了摇头。

有一护卫道:“上次夫人同长公主从昭觉寺回京时,在城外遇上了璟王和郁世子。”

“发生了何事?”沈长泽立即追问,神情紧绷。

护卫道:“就寻常的行礼,说了几句话。”

“没别的了?”

“小的想起来了,夫人向郁世子要了一只兔子。”

郁源?

沈长泽懵了,怎么又扯上那个混世魔王了。

沈长泽脑子绕的打结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且作罢。

菘蓝院里,徐令仪频频望向门口,等的饭菜都快凉了,沈长泽才姗姗回来。

用饭时,沈长泽心不在焉,挑着碗里的白饭不夹菜。

徐令仪一瞧便知他有心事,但她懂事的不去问,只夹了菜放到他碗里。

正因为徐令仪懂事体贴,沈长泽同她在一起时才会觉得身心放松,才愿意来菘蓝苑。

饭后,徐令仪侍候沈长泽沐浴。

滑腻的柔荑在光裸的胸膛上游走,引的沈长泽闷哼不断,伸手欲将始作俑者拉下水。

“侯爷,不可。”徐令仪红着脸制止。

“怎么了?”沈长泽声音低哑,已然意动。

徐令仪娇羞道:“方医女说有孕不宜行房。”

“那它怎么办?”沈长泽憋的脸红脖子粗。

徐令仪伸手探入水下,媚眼如丝的看着沈长泽道:“妾身换个法子侍候侯爷可行?”

他能说不行吗?

沈长泽闭上眼,任由徐令仪侍弄。

望着沈长泽英俊的面庞,精壮的身躯,徐令仪的眼亮晶晶的,满是爱慕。

这是她一眼倾心,苦等多年费尽心思才得到的男人。

便是有孕在身,她也不会让别的女人有机可乘。

靖安侯府可以有两位夫人,但只能有她一个妾室。

做不了正妻,能独享宠爱也是赢家。

七月十六下了场雨,天气一下子凉爽下来。

正好姜舒的膝盖好的差不多了,已能下地走动。

养了几日她闷坏了,迫不及待下楼活动。

“夫人。”檀玉在院子里透气,坐在椅子上问礼。

姜舒走过去问她:“你的脚还疼吗?”

檀玉撒谎道:“不疼了,再养几天就能侍候夫人了。”

姜舒一眼看穿她的拙劣谎言,俏脸沉凝道:“我有人侍候,你安心养伤。有任何不适立即同方医女说,不要怕麻烦,也不要怕花银子,只管捡好药用,你家夫人我有的是银子。”

“夫人对奴婢太好了。”檀玉感动的抽鼻子。

姜舒道:“你要是哭我可就从你月钱里扣了。”

檀玉立即将泪意憋了回去。

好女有泪不轻弹!

第四十六章 刁难

姜舒被檀玉逗乐,心情甚好的在院里散步。

转了几圈舒活了筋骨后,姜舒拿着菜叶逗弄不白。

“不白,你又圆润了。”

不白听不懂她的话,蠕动着三瓣嘴飞快的嚼菜叶。

妥妥一吃货。

“的确,这体型都够下锅了。”钟越拿了根黄瓜站在廊下,一边啃一边盘算着兔肉怎么做好吃。

檀玉听的心惊胆战:“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难道你不想吃吗?爆炒兔丁,可美味了。”钟越凑到檀玉耳边低声诱惑。


姜舒的那抹讥讽,实在刺眼,如一根尖刺扎在了他心底。

沈长泽先去了汀兰院,后与沈母一道去了寿永堂。

沈老夫人听了他的话,老脸紧皱陷入了沉思。

“非得如此不可?”

在侯府清闲了半辈子,谁会愿意去庄上吃苦。

这怎么看都是门苦差事。

“孙儿都是为了侯府繁荣谋划,如此一石二鸟之策,不仅能节流,也能开源。”沈长泽拱手作揖,一副用心良苦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

在他看来,下人就是为主子所用,并无不妥。

沈老夫人无奈叹气,侯府和下人,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的。

毕竟曾是侯府主母,沈老夫人同沈母处理起宅中事,也是得心应手。

不多时,三人就商议好了,召来选定好的几人同他们交涉。

如姜舒所料,他们虽不情愿去庄上,但恩威并施之下也并未不满。

“放心,侯府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会妥善照顾你们的家人。便是以后你们老了,也会让你们好生荣养,定不亏待。”

沈老夫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经她一番劝说,几人都点了头。

沈长泽长舒一口气,正准备交待具体事宜时,有下人匆匆来禀。

“侯爷,老夫人,太夫人,小姐来信了!”

沈母激动不已,又惊又喜道:“快把信给我。”

沈老夫人挥手,让几人先回去交接手中事务。

雨后放晴,姜舒惬意的躺在软榻上看天边彩虹。

“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檀玉进屋禀报。

姜舒错愕:“可有说是什么事?”

檀玉摇头:“奴婢问了,说有要事,请夫人即刻过去。”

侯府门庭冷落,人口简单,能有什么要紧事?

带着疑惑,姜舒去了寿永堂。

沈长泽三人聚在一起,满面春风有说有笑。

见到姜舒进屋,沈母欣喜招手道:“舒儿,快过来,坐我这儿。”

姜舒依言过去坐下,见三人皆满脸喜色,狐疑道:“不知祖母唤我来所谓何事?”

“清容带着姑爷回来省亲了,估摸还有半月就到。”沈老夫人老脸含笑,打心底里高兴。

沈母也眉欢眼笑道:“清容这次省亲,也算回门,可是大事。”

四年前沈清容远嫁平阳,离京几年未归。此次不远千里回京省亲,定是收到了沈长泽荣归的消息。

“华清院空置多年,许多东西都旧损了,得抓紧时间置换。”

“这事儿可得抓紧,清容带着星远一道,星远才两岁,正是娇贵的时候,衣食住行可不能马虎。”

陆星远是沈清容同陆鸣珂之子,是平阳郡守的嫡长孙。

虽不是皇子王孙,却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金贵的很。

沈老夫人同沈母你一言我一语,计划着怎么迎接沈清容一家三口。

“都说长嫂如母,舒儿你可得上心。”沈母忽然握着姜舒的手道。

姜舒从怔愣中回神,浅笑道:“母亲放心,我会给星远备好见面礼。”

沈母噎了噎,愁眉道:“近日府中事多,我被缠的抽不开身。翻修华清院和回门宴一事,你可得帮母亲分担分担。”

如何分担?出力又出钱那种吗?

姜舒唇畔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讽笑。

从前她将侯府视为荣辱与共的家,是以从不计较,花起银子来半点也不心疼。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姜舒望向对面的沈长泽,缓声道:“侯爷让我协理田庄之事,两件事撞在一起,我实在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原本她是想找个由头推脱,不与沈长泽去田庄的。但现下看来,只能二选其一了。


沈母摇头:“我是长泽的母亲,自然也要尽心为他盘算。”

沈长泽闻言心头一松,敷衍道:“侯爷顶天立地自有主见,我不能擅作主张,以免损了侯爷颜面。”

与璟王结交,怎会折损颜面?只会面上增光才是。

沈母心生闷恼,觉得沈长泽不如以往恭顺听话了。

想了想,沈母决定回头去劝沈长泽,让他来同沈长泽说道。

女子以夫为天,夫君的话沈长泽总不会违逆。

送走沈母,沈长泽喝了盏茶,准备小憩一会儿,徐令仪又来了。

今日她这听竹楼还真是热闹。

“听闻夫人摔伤了腿,妾身特意炖了猪骨汤,夫人喝了定能好的快些。”徐令仪将汤盅放到桌上,拿了碗欲给沈长泽盛。

沈长泽出声制止道:“我才喝了茶,过会儿再喝。”

“那妾身先放着,夫人记得喝。”徐令仪搁下碗,走到榻前同沈长泽说话。

“妾身真羡慕夫人,能同侯爷一道出门。妾身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昭觉寺。”

沈长泽哂笑:“我同你也差不多。此次行的远了些,却也并无甚好,还伤了腿。”

“夫人与妾身不一样,夫人便是不能出远门,却还能出府门。可妾身……”

说到此处,徐令仪黯然伤怀。勉笑着转移话题道:“好端端的夫人怎会摔伤?”

徐令仪小心窥探着沈长泽的神色。

昨日沈长泽被璟王送回府,沈长泽虽及时封了口,但还是有不少人知晓。

对于其中缘由,实在引人好奇。

“不小心摔的。”沈长泽轻描淡写。

看出沈长泽不欲多言,徐令仪识趣的不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别的。

两人说话间,方医女来给沈长泽换药。

“呕——”徐令仪忽然捂着心口干呕。

沈长泽抬眸看向她:“怎么了?身体不适?”

徐令仪难为情道:“许是吃坏了肚子,这几日总是头昏犯困,偶尔还反胃。”

吃坏了肚子会头昏犯困?

方医女狐疑的瞧了徐令仪一眼。

沈长泽会意,缓声道:“正巧方医女在这,让她给你瞧瞧什么毛病。”

“那就有劳方医女了。”徐令仪伸出手。

方医女凝神仔细探脉,探清后眼睛猛然睁大。

瞧见方医女的反应,徐令仪惶恐道:“怎么了?我不会得了什么难治之症吧?”

方医女摇头:“姨娘没病,是有孕了。”

沈长泽微怔,片刻后恢复如常。

“有……有孕?我当真有孕了?”徐令仪轻抚着平坦小腹,惊喜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方医女道:“我已反复确诊,姨娘若不放心,可请大夫过府。”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意外太突然了。”徐令仪急忙解释。

她这才刚刚有孕,往后劳烦方医女的地方还多着,可不敢得罪了。

好在方医女并不见罪。

想到程锦初胎气不稳,日日喝药卧床,徐令仪惴惴不安道:“我这第一次有孕什么也不懂,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还请方医女明示。”

方医女遵从医者本分道:“姨娘身体很好,胎象也很平稳,无需担心。”

顿了顿,方医女又补充道:“只有一点姨娘需要注意。有孕不宜行房。”

徐令仪一听,脸刹时红了,偷偷瞧了沈长泽一眼。

沈长泽神色如常,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般。

“谢方医女提醒,我记住了。”徐令仪羞臊应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入府尚不足两月,竟这么快就有孕了,老天待她真是不薄。

“恭喜你。”沈长泽语气平和的叮嘱道:“往后仔细些身子,别再去厨房忙活了,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去做。”

“是,妾身记下了。”徐令仪压下心中狂喜,低眉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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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咬唇,憎恨道:“他们该死,我要亲眼看见他们死了才放心。”

今日若非遇上郁峥,不仅她必死无疑,岑河庄的庄民怕也难逃一死。

向来仁善的姜舒,头一次觉得杀人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主子,都解决了。”追云逐风回来禀报。

郁峥瞧了眼仍在颤抖的姜舒,吩咐两人:“去将剩下的山匪都料理了,收拾好马车侯着。”

“是。”追云逐风领命驾马走了。

郁峥拿出一块锦帕,仔细擦拭软剑上沾染的污血。

姜舒盯着他的动作,觉得郁峥同他手中的软剑一样,危险又迷人。

第四十章 往事

察觉到她的注视,郁峥不解道:“夫人怎会独自出京?”

还只带了几名护卫,实在危险。

提及此,姜舒杏眸收缩,容色冷凝道:“我是与侯爷一道出京办事的,他有些急事,今日一早骑马先行回京了。”

郁峥瞥她一眼:“何事比夫人的安危更重要?”

姜舒不语,郁峥便猜测道:“可是吵架了?”

提起沈长泽,姜舒的神色委屈中带着怨愤,是吵架后的模样没错了。

“王爷会读心术?”姜舒忿开话题,不想将夫妻私事说与人听。

郁峥也不再问,将擦净的软剑收回腰间。

“今日多亏王爷了,否则我怕是已经摔成了肉泥。”想到方才之凶险,姜舒心有余悸。

若非郁峥碰巧路过,她不敢想自己会是何下场。

自古女子重誉,她被一众山匪逼下悬崖,怕是死了也要落得满身污名。

郁峥于她,算是再造之恩了。

“许是夫人素日积德动感上苍,特派我在此日此时此刻搭救。”郁峥神色认真,墨眸虔诚的望着苍天。

姜舒受他蛊惑,也抬头看向青天。

一半阴沉的灰色,一半明亮的蓝色,半阴半晴,阴云和阳光交替出现,似明与暗,正与邪在争斗。

姜舒心有所触,惊奇道:“王爷真是恰巧路过吗?”

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路过的刚刚好。

郁峥轻叹:“是啊,恰巧。”

前两日有件事务需要离京办理,原本他是派追云去办的。可不知为何,追云临行前他又忽然想亲自前去。

定下的明日归京,昨夜他却梦魇不断,导致心烦意乱,天未亮就醒了,急切的想要回京。

郁峥从前不信命也不信神佛,可现在,他有些信了。

种种反常,皆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在山道上发现尸体后,逐风查看时有一护卫尚未断气,说出了身份。

靖安侯府,夫人……

听到这几个字,郁峥心中一紧,下了马车策马疾行。

循着痕迹追进山林时,郁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听到檀玉求救的那一刻,他浑身紧绷如拉满的弦,生怕迟了一步。

“王爷大恩无以为报,我回府后定为王爷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姜舒一脸真诚。

郁峥墨眸中划过一抹亮光,意味不明道:“夫人为一个外男供奉长生牌位,传出去怕是于夫人名声有碍。”

姜舒嗤笑:“若非王爷,我性命与声名都荡然无存。生死一遭,有些东西便不那么看重了。”

“王爷放心,我定小心供奉,不让人瞧见传出谣言,毁了王爷声誉。”

郁峥哑然失笑,劝她不必如此。

姜舒却执拗的很,坚持知恩图报。

郁峥无奈,同她说起了一件往事。

他少时出宫游玩,被刺客追杀与侍卫走散。

当时他受了伤,慌不择路逃到京郊迷了路,又累又饿虚弱的晕倒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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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酥糖

每月初一十五,侯府主子一道在寿永堂用晚膳,以表孝意。

饭后,下人奉上茶水,沈老夫人抱着晏阳问起他读书的事。

原本眉欢眼笑的晏阳一听,立时便敛了笑脸。

沈老夫人见了眉头一皱,关心追问:“怎么了?可是读书不顺?还是有人欺负你?”

晏阳刚要说话,被程锦初抢先了。

“劳祖母挂心,晏阳初入学堂难免有些不适,过些日子就好了。”

沈老夫人不悦的看了程锦初一眼,转而慈祥的问晏阳:“是这样吗?”

“嗯。”晏阳闷闷的应了一声。

娘不让他说,他只能不说。

“好孩子,读书是顶重要的事,你一定要用心。像你二叔,就凭自己的本事考中了进士,光宗耀祖。”

说起沈长淮,沈老夫人面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与有荣焉。

沈长泽十分认同,趁机叮嘱:“记住曾祖母的话,用功读书,考取功名。”

晏阳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抑,姜舒缓和道:“上次答应给晏欢的头面,我命人打好了,顺带买了套笔墨纸砚给晏阳。”

楮玉檀玉呈上礼物,给晏阳的是文房四宝和一株葵花,给晏欢的是一套宝石头面。

“葵花寓意夺葵,将来晏阳定能一举夺魁。”沈母瞧着那株葵花格外喜爱。

现下才五月,还不到葵花开放的时节,这株葵花姜舒定然费了大力气才寻得。

至于那红宝石头面莹润生辉,一瞧便价值不菲,等晏欢长大了戴上,定然十分有面。

“晏阳晏欢,还不快谢过你们母亲。”沈母提醒两个孩子。

“谢母亲。”晏欢欢喜道谢,晏阳却有些不情愿。

原因无他,他不喜欢这份礼物。

但沈长泽却很满意,甚至因此打消了对姜舒的怨愤。

在他眼里,姜舒此举不仅是识大体顾大局,也是在向他示好。

“妹妹有心了。”程锦初看着那红的刺眼的宝石头面,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这个做娘的,从未给过孩子如此贵重的东西,而姜舒,她随随便便就送了,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从寿永堂出来,姜舒与沈长泽几人同路。

夜浓如墨,下人提着两盏灯笼在前方引路,程锦初领着两个孩子走在前面,姜舒和沈长泽跟在后面。

穿过回廊进入花园,经过一处转角时,姜舒被径边的石头绊到,陷些跌倒。

一条坚实有力的臂膀横空而来,及时扶住了她。

“谢侯爷。”站稳后姜舒心惊道谢。

“你该唤我夫君。”沈长泽握住她的手,深情凝视。

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朦胧身姿,清洌梅香混着女子独有的馨香涌入鼻间,令人心神荡漾想入非非。

“夫人。”沈长泽有些动情,拉着姜舒往他怀里靠。

男子的手掌宽大温热,烫的姜舒心尖一颤,低哑的声音更是听的她起了鸡皮疙瘩。

她不适的退后一步抽出手道:“在外面呢,让人瞧见该说闲话了。”

“好,我们回去再说。”沈长泽心情大好,喉间溢出愉悦的低笑。

姜舒可笑不出来。

他把她当什么?不高兴了就晾着,高兴了就宠幸?

姜舒心中气恼,想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却见前方的程锦初屡屡回头偷瞧他们。

瞬间,她改了主意。

便是只争一口气,今夜沈长泽也得宿在听竹楼。

哪怕不与她同榻。

行至分叉路口,程锦初不死心的停下等沈长泽。

“时侯不早了,你们回去早些歇息。”留下这句话,沈长泽抬脚往听竹楼走。

程锦初看着他的背影,面色僵白。

“娘,我困了。”晏欢揉着眼喊她。

程锦初回神,牵着两个孩子进了揽云院。

洗漱后晏欢恢复了几分精神,缠着程锦初讲故事。

程锦初心不在焉,眼睛一直盯着跳动的烛火。

白烛淌泪,犹如她的心。

“娘讲的故事没有爹爹好,我要爹爹讲。”晏欢不满的控诉。

程锦初眸光微闪:“你想要爹爹?”

“嗯。”晏欢点头。

“那你就听娘的话……”

程锦初唤来银环,吩咐了她几句。

银环诧异,不敢置信的看着程锦初,犹疑不决。

“一仆不忠二主,你想清楚。”程锦初不悦的警告。

银环头皮一紧,心中天人交战。

夫人温良谦和,从不为难下人,她不该坑害她。

可如今侯府是锦夫人掌家,侯爷也明显偏爱锦夫人,加之子女傍身,锦夫人的地位无可撼动。

便是夫人往后生下子女,锦夫人的孩子也是嫡长子嫡长女……

她根本别无选择。

听竹楼。

姜舒与沈长泽在对弈,檀玉忽然进屋,满脸不快。

“侯爷,银环求见,说有要紧事。”

“何事?”沈长泽手捏黑子盯着棋局思索,不以为意。

得到允许的银环进屋,心急如焚的禀报:“侯爷,小姐肚子疼的厉害,吵着要见你。”

“怎么回事?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沈长泽丢了棋子快速起身。

“快去请方医女。”姜舒吩咐檀玉。

末了她迟疑了一瞬,决定跟去看看。

但沈长泽走的很快,将她远远甩在后面。

“晏欢怎么了?”一进屋子,沈长泽就急切询问。

程锦初守在床边,晏欢躺在床上捂着鼓胀的肚子直叫唤。

“爹爹,我肚子好痛,好痛……”

沈长泽听的眉头紧蹙,心揪成一团,坐在床前缓声轻哄:“晏欢乖,方医女马上就来了。”

姜舒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

银环偷瞟了一眼颦眉担忧的姜舒,愧疚的低下了头。

没一会儿檀玉带着方医女来了,姜舒制止了她们见礼,让方医女赶紧进去给晏欢诊治。

方医女先摸了摸晏欢的肚子,又探了探脉。

“何故?”沈长泽一直注视着方医女,见她收回诊脉的手立即追问。

方医女回道:“小姐是吃多了,积食不化引起腹痛。”

“怎么会积食,晚膳时我瞧她吃的并不多。”闻讯赶来的沈母觉得奇怪。

姜舒也颇为纳罕。

所有人都看向程锦初。

她是晏欢的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程锦初抿唇道:“我问过了,晏欢说她回来吃了半包酥糖。”

酥糖?

听到这两个字,姜舒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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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小富裕衣食无忧,难以理解让沈长泽长吁短叹的艰苦到底有多苦。

她从未见过死亡和杀戮,不明白使沈长泽噩梦惊醒的战场有多残酷。

但从沈长泽的语气中她明白,他再也不想回到塞北。

“当然,塞北也有美丽的时候。春末夏初,万物复苏。嫩绿的草地上开满各色野花,牧羊人挥着马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姜舒闭着眼,跟随着沈长泽的声音想象入梦,呼吸渐稳。

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听到床上人睡熟后,沈长泽止了声音,唇畔扬起一抹宠溺笑意。

近日他夜夜宿在菘蓝苑,床笫之事有些过度。加之此次出门要事在身,他并无旖旎心思。

这般分床而眠,心平气和的叙话入睡,也别有一番温情。

沈长泽觉得,姜舒或许不是个可心的妻子,但一定是个称心的贤内助。

第三十五章 包庇

翌日一早,沈长泽同姜舒从桑岩庄出发,去往岑河庄。

两庄间隔不过三十里路,午时前便到了。

与桑岩庄不同,岑河庄的庄管是沈母的远房子侄。

“侯爷夫人一路劳顿,快快进庄休息用饭。”庄头赵德柱满面笑容的将两人迎进庄。

许是收到了消息,赵德柱有所准备。

丰盛的膳食,干净的屋子,毫无纰漏的账册。

姜舒明白定是沈母派人给赵德柱通风报信了,什么也查不出。

但她早有耳闻,赵德柱此人荒淫好色,借着庄头的身份和侯府的名头淫人#妻女,作恶无数。

是以在进庄前,姜舒命霍冲和檀玉离开队伍,悄摸去暗访庄户。

“天气太热,我乏了,先就到这儿吧。”姜舒放下账册起身。

隔着薄纱屏风,赵德柱色眯眯的盯着屏风后的倩影,脑中遐想连篇。

这屏风是赵德柱特意准备的,薄透可见人影,惹人臆想。

起身离开的姜舒察觉到一道灼人的视线,她回头往屏风看去,看到赵德柱在探头窥视。

简直色胆包天!

姜舒狠狠皱眉。

“怎么了?”沈长泽顺着姜舒的视线看去,也跟着皱起了眉。

赵德柱好色一事,姜舒同他说过。但他没想到赵德柱竟如此大胆,连他的夫人也敢觊觎。

沈长泽恼了,当下便要发作。

姜舒拦下了他。

回到屋中后,沈长泽气恼的问:“你为何拦我?”

姜舒抿唇道:“我若不拦,侯爷打算如何?”

“自然是兴师问罪教训他。”

再是远亲,敢对他的夫人不敬,也不能容忍。

“以何罪名教训?”

“觊觎侯府夫人乃大不敬。”

“可有实证?如何服人?”

沈长泽默了。

只是隔着屏风看了一眼,算不得凭证。

“再者,侯爷又打算如何教训?”姜舒咄咄逼问。

对付赵德柱这种老色鬼,训斥责骂不痛不痒,小惩小罚无足轻重,根本无法遏制其恶行。

要处置就得处置彻底,让他再无作恶可能。

傍晚时分,霍冲和檀玉回来了。

“侯爷,夫人。这是庄上佃户所述赵德柱的罪行。”霍冲呈上一叠纸张。

沈长泽接过,认真翻看。

五年前六月初八,赵德柱打伤王老爹,强占了王老爹年仅十四的女儿,强娶为妾。

四前年二月初三,赵德柱侮辱李梅娘,李梅娘不从,被逼跳河自尽。

四前年腊月初五,赵德柱强纳陈秀娥为妾被拒,与陈秀娥未婚夫林磊起了冲突,后挟私报复让林磊雨夜巡庄,致林磊被山上滚石砸断腿,落下终身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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