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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爱,埋藏在心底热门作品》精彩片段
老陈是我们的邻居,跟我爸年纪差不多。
他跟我爸一直关系不错,为人也老实本分。
我最近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
尤其早上起来的时候,幻觉特别严重。
有时候我爸站在客厅,我都看不到。
我怕时间长了,他会发现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就答应了下来。
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哪怕想装作照样每天早起去上班,却还是经常不小心就睡过了头。
晚上经常失眠,熬到凌晨两三点,才有睡意。
早上闹钟调了两三个,却照样醒不来。
我经常一起床,都过了上午十点了。
着急忙慌一下楼,就看到我爸坐在客厅沙发上。
他拿着份报纸,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
我很是内疚地问他:「爸,你吃早饭了吗?」
我爸精气神,看着好了不少。
他最近每天都早起出门,跟老陈去晨练。
头两天我不放心,还跟着去看了一眼。
看他跟着老陈,还有其他几个中老年男人,做锻炼下围棋,玩得挺开心。
我也就放心了,加上自己身体不怎么行,没再去每天盯着。
我爸看我下楼,拎起茶几上一份早餐递给我。
「老陈他亲戚,在小区外边开早餐店。
「我每天早上路过,她总要塞两份给我。
「你吃一份吧,回头我还是得给他些钱。」
袋子里是两个包子,一个鸡蛋,一杯豆浆。
我爸又提醒我:「热热再吃,凉的吃了不好。」
我拿去厨房热好,坐到他身边去吃。
突然想起,以前小的时候。
我每次赖床,无论多晚起来,楼下锅里总会热着一份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吃。
我喝着豆浆,抱着我爸的手臂:「爸,有你真好。」
我爸似乎是不太好意思,推开了我。
「好了好了,先吃你的。」
我却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木屑的味道。
我有些诧异:「爸,你身上怎么一股子木头味?」
我爸继续看着报纸,应声道:
「老陈他家厨房不是装修吗?我去看了一眼,别说装修得还不错,回头咱家里也改改。」
我「哦」了一声,继续吃着包子。
只要我爸高兴,我就高兴。
只要我爸身体舒坦,我就浑身舒坦。
其他的,其实真的不重要。
我早餐吃完了,起身时我爸突然跟我说:「佳佳,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我奇怪地看向他:「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我爸笑着:「是,现在就挺好的。」
我爸的状态,看着越来越好。
可我不知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第二天我调了一大堆闹钟,早上五点就起来了。
可等我洗漱完,轻手轻脚出卧室。
却发现我爸已经不在卧室里了,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
楼下客厅里也没人,玄关处两串钥匙,被带走了一串。
我心里突兀地一沉,立马出去就敲老陈家的门。
门敲了好一会,被打开了。
老陈露出来一张睡意惺忪的脸:「是唐佳啊,怎么了这大早上的?」
我心里蓦然开始突突直跳:「陈叔,我爸没叫您一起去晨练吗?」
老陈一脸的疑惑:「老唐早就没跟我们晨练了啊。」
「他才练了几天,就说没意思,不如在家多睡一会。
「他也不会下围棋,每天跟我们凑一块看棋,那也确实没劲。」
他说着,朝我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了,你爸这么早就不在家了?」
我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手脚一片冰凉。
我实在看不清眼前的人。
就付了钱,拿了号绕过他去楼上。
进电梯的时候,我想着他说的那句话。
可能,我就是遭报应了吧。
不过这报应,也好像实在太惨了些。
医生说,我的情况不好,让我换精神科去看看。
我感觉医院就是麻烦,挂个号都绕来绕去的,也不先给人看个病。
我懒得折腾,脑子又晕,干脆直接坐车回去了。
我爸又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回头问我: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买药了没有啊?」
我懒洋洋地回他:「说就一点感冒。我家里还有感冒药,就没让开药了。」
我爸「哦」了一声:「那你去楼上拿药下来,我给你倒点温开水。」
我上楼拿了药下来,坐到沙发上。
我爸将水杯,放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我拿着药片,另一只手去拿水杯。
摸了个空。
我叹了口气,起身自己去厨房倒水。
我浑浑噩噩过了几天,直到我爸头七。
听说死人头七的那天,会回来再看最后一眼。
我一早就出门买菜,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
客厅里热热闹闹的,跟过年似的。
我爸准备碗筷,冯阿姨收拾了餐桌,又来帮我端菜。
我们围坐在一起,我拿着酒杯,跟他们一起碰杯。
窗外烟火绚烂,我笑着说:「希望年年岁岁,都平安喜乐。」
我爸说,想跟冯阿姨去过过二人世界。
他们吃完饭,就直接走了。
就剩下我一个单身狗,留下来收拾一桌子的残局。
哎,真是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收拾完了,等着我爸跟冯阿姨回来。
等了一个通宵,他们也没再回来。
我觉得郁闷,就打了个车,去沈延之的公司,想找他诉诉苦。
秘书居然拦着我,说不让我进去。
我给沈延之打了个电话。
好在他还算识相,立马吩咐秘书,让我乘电梯上去找他。
我进了电梯,按了最顶层。
沈延之的总裁室,就在四十五楼,最高的地方。
哦,不是最高的地方。
再往上,还有个天台。
我还记得,他那天敲着他公司的模型,跟我炫耀:
「我公司四十五层高,再往上还有一个天台。」
我想去看看,就在四十五楼,出了电梯。
再绕去消防通道,走楼梯上了天台。
我站在天台边缘,朝下俯瞰这偌大的城市。
突然体会到了,沈延之站在总裁室的落地窗前,端着咖啡看外景的快乐。
我一宿没睡,感到真是困得厉害。
我站在天台的栏杆旁,好像看到了,外面绵软的云团。
柔软,舒适。
如果躺进去的话,一定很舒服吧?
于是我翻越栏杆,躺进了云里。
小说《将爱,埋藏在心底》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我一瞬感觉,像是回到了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
大学那会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他有时候也会这样。
到最后总是被我拎着耳朵提起来,自己跑厨房去炒菜。
他也曾毫无底线地纵容我。
为了带我考进同一所大学,熬通宵给我整理笔记。
大学时,因为看到我偷偷掉眼泪,而放弃了出国留学的名额。
后来那名额,就落到了我发小陆淮的身上。
我从记忆里抽离出来,看沈延之还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他是确实胃不舒服。
回来的路上我就看出来,他脸色不好。
他的胃病是遗传的,打小就有。
吃东西也很娇气,需要温养。
我出去了一趟,买了些食材回来。
他倒也没拦着,大概是抓着我手机,也不怕我跑了。
我买了小米,又买了酸枣仁跟一些药材。
熬得软糯的小米粥,搭配酸枣仁汤,开胃健脾。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东西我还是记得很清楚。
熬粥需要时间,酸枣仁汤做起来也麻烦。
我在厨房捣鼓了近三个小时。
都深夜了,才把粥跟汤都做好。
中途沈延之进了厨房一趟,倚着厨房门揶揄我:
「唐佳,你是不是故意想耗在这里过夜?」
我想起曾经一些事情,忍不住红了脸。
我有些手忙脚乱道:「你饿了吗,要不我先做点别的,给你垫垫肚子。」
沈延之丢下一句「不饿」,又回到客厅去了。
他似乎心情好转。
可等我做好粥和汤端出去时,他却又板着一张脸。
他仍是坐在沙发上。
养的一只宠物狗,挨着坐在他的脚边。
我收拾了餐桌,摆好了东西。
沈延之起身走过来,那只宠物狗也跟了过来。
他走到餐桌边,伸手将一大盆汤,直接端起倒进了熬粥的锅里。
我被吓了一大跳:「这要分开喝,不能放一起的!」
话落我才突然想起,他又不是第一次吃这些。
以前我常给他做,他不会不知道的。
沈延之将两样东西倒在一块。
又随手拿起一双筷子,面无表情一顿搅和。
我看着自己三个小时的成果,在他手里轻易成了一团糟。
他拎起熬粥的锅,丢到了地上,朝那只宠物狗招了招手。
「来,吃。」
宠物狗摇着尾巴凑过来,将头伸到锅里。
没一会,狗就挪开了脑袋,走开了几步。
酸枣仁汤有中药材的味道,狗不会吃。
沈延之看向我,笑意不达眼底:
「看,狗都知道嫌脏。」
我的面色,一瞬惨白。
我怎么会觉得,时至今日,沈延之真的会找我来做饭吃呢?
沈延之一步步走近我:
「唐佳,你现在过得挺困难吧,是不是很想找我帮忙?」
我想起,我即将到手又被抢走的主管位置。
我想起我爸在医院里,愧疚而又自责地说:
「要不透析就少做几次吧。」
我手心死死攥着,说不出来一个字。
沈延之伸手,将餐桌上的一个摆件,挪到眼前。
那摆件是他公司大楼的模型,总共四十五层高。
他修长的指尖,在模型顶端点了点。
手指再模拟高空坠物的弧度,轻飘飘从顶端落到餐桌上。
他的声音冷漠而残忍:
「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公司四十五楼上面,还有一个天台。
「唐佳,你从那里跳下来,我就考虑。」
我的眼底只剩下一片通红。
回身,浑身麻木地往外面走。
离开前,我拿走了茶几上的手机。
沈延之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总有一天,你还是得回来求我。」
我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里。
一场大雨说来就来。
我冒雨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打到车回家。
回去路上突然就想起,以前的沈延之,是舍不得我淋雨的。
我淋了雨到家,我爸被我吓了一大跳。
自从五年前那事后,我爸的身体就垮了。
他没法再去工作,在我面前总是小心翼翼。
他替我熬了姜汤,端来我卧室。
声音心疼而愧疚:「你冯阿姨要是还在,也不至于让你这么辛苦。」
说完意识到失言,他脸色很快白了:「对不起佳佳,爸不是故意……」
我强装镇定地笑道:「没关系,爸,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爸似乎怕又说错话,忙不迭离开了卧室。
我妈生下我后,就产后抑郁离世了。
让我爸再找,是我提的。
我感觉他太孤单了,我妈也走了这么多年。
他身边一直没一个能说说话,能陪伴他照顾他的人。
冯阿姨带过来了一个儿子,比我大两岁的冯宇。
自那之后,这个家终于有了欢声笑语。
直到后来,那场噩梦。
我高烧了两天。
烧得意识恍惚时,那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又开始在我脑海里冲撞。
我躺在酒店床上,透过男人肩膀上方,看到白茫茫的灯光。
像是炙热的流火,坠入我的眼睛里,我的视线里一片模糊。
后来,眼前那张猖狂狞笑的脸,就慢慢地变成了沈延之。
我想,会是他的,也只会是他。
所以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地让自己放松。
画面一晃,我爸血红着眼睛,拿刀子捅进了冯宇的心脏。
足足十七刀,冯宇当场暴毙。
我爸被判正当防卫无罪释放。
再是冯阿姨尖锐的哭叫。
冯阿姨从天台上坠下的尸体,满地的鲜血。
和沈延之分手后。
我一度被重度抑郁症,折磨得不人不鬼。
熬不下去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神志不清要给他打电话。
可护士给我送了检查单进来,说我怀孕了。
因为贫血,不建议流产。
我吃过的避孕药,是假的。
那家卖给我药的小诊所,是冯阿姨前夫的亲戚。
我将手机上陆淮的号码,一长串的数字,一个个按了删除。
再后来胎儿快三个月时,我贫血情况改善。
我抓住最后的机会,冒险流掉了孩子。
我父亲重病。
街坊邻居议论纷纷,说我勾引了自己的哥哥。
说我爸杀了人,还逃狱了。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我们四处搬家,却还是不断遭受冯家疯狂的报复。
我爸很久不工作,钱也慢慢地没了。
直到有一天他发病,我送他去医院,实在掏不出医药费了。
我坐在医院走廊上,拿出手机又想给沈延之打电话。
却看到他发的一条朋友圈,是他跟一个女孩子,十指交握的照片。
女孩无名指上的钻戒,格外引眼。
我才恍惚想起来,我跟他都分手快一年了。
陆淮替我垫了医药费。
那之后,我删除了沈延之的一切联系方式,再没找过他。
我本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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