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赵氏遗孤》,男女主角分别是永安萧承默,作者“@永夜”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罪臣之女永安,被罚没入宫,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在人吃人的后宫,一路艰辛困苦,终熬至大宫女。他说他会宠她一世,可她却厌倦了尔虞我诈的争斗。跨出那道宫门,她不再是人人羡慕的大宫女,海阔天空,任她翱翔!再见时已是烽火硝烟,他说:“朕许你后位!”她淡淡一笑,“江山可舍得?”...
主角:永安萧承默 更新:2024-04-12 02: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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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永安萧承默的现代都市小说《赵氏遗孤》,由网络作家“@永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赵氏遗孤》,男女主角分别是永安萧承默,作者“@永夜”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罪臣之女永安,被罚没入宫,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在人吃人的后宫,一路艰辛困苦,终熬至大宫女。他说他会宠她一世,可她却厌倦了尔虞我诈的争斗。跨出那道宫门,她不再是人人羡慕的大宫女,海阔天空,任她翱翔!再见时已是烽火硝烟,他说:“朕许你后位!”她淡淡一笑,“江山可舍得?”...
急的永安小声叫道:“琮哥哥是我!侍云!”
六殿下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抚着胸口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永安干笑两声道:“我已经很缓慢的起身了,是琮哥哥太专注了,没注意到我!”
六殿下讪笑一下,转身靠在井台上,永安忙上前拉着他向林子里的石凳上走去。
二人坐下后,永安问道:“琮哥哥今天怎么过来了?还不到约定的时日啊?”
六殿下沉默一瞬,微微叹息道:“心里有事,想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又转头看向永安,问道:“那云妹妹为什么也过来了?”
永安晃荡着小短腿,说道:“我是睡不着,想来碰碰运气,上个月十五没见到琮哥哥,或许今儿就能遇见了,果真老天爷听见妹妹的心声了!”
永安冲着六殿下露出甜甜的笑,长出的两个半颗门牙,滑稽又可爱。
六殿下嗤笑一声,伸手摸摸她头上的小团子,说道:“运气不错啊!”
永安嘿嘿尬笑,六殿下也随着心情大好,微微的笑了笑。
永安弯着唇角道:“琮哥哥这么晚出来不会有人跟着吗?”
六殿下回头看向空旷的甬道,神秘的笑笑道:“你不知道有种叫做迷香的香料吗?”
永安诧异的看着他,眨眨眼睛道:“琮哥哥是迷晕了宫里的人跑出来的?”
六殿下嘿嘿笑着道:“我总要有些私密吧,走哪都跟着一群人,多麻烦!”
永安很想伸手入怀,摸摸鬼师父给她的迷药,她今天就用没了最后一点了,正愁明日如何脱身呢,这六殿下就下起了及时雨了!
心里有些开怀,嘴巴弯成了最大弧度,一脸假笑的嘿嘿笑道:“琮哥哥能不能给我点那个什么迷香,免得以后我出来还要等她们都睡着了!”
六殿下转了转眼珠,斜了她一眼道:“一个月出来那么两次,用得上那迷香吗,那可是西域进贡的,好金贵的!”
永安翻翻白眼,“且!”了一声道:“堂堂中宫嫡子,一点破香还舍不得,再金贵,还能金贵咱们俩的情谊去?小气鬼!”
永安嘟着嘴转头不理他,六殿下嘻嘻笑了两声道:“逗你玩呢,瞧你还当真了!”
永安根本不鸟他,头一甩,“哼!”了一声,抱着膀运气。
六殿下看着她略微胖了些的小身子不停地起伏,忍不住痴痴笑了起来,永安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佯装生气。
六殿下扳过她的身子,讨好的笑道:“好妹妹,别生气,哥哥真的逗你玩呢,别说几颗破香,你就是要哥哥这条命,哥哥都舍得给!”
永安吓了一跳,捂住他的嘴嗔道:“呸呸呸!口没遮拦,好端端的,我要你的命作甚,琮哥哥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永安真是生气了,甩开他的手,转过头去拉长了脸。
六殿下忙赔礼道:“好妹妹,是哥哥说错话了,哥哥再不说了,妹妹可别不理我,我还有一肚子话要与妹妹说呢!”
永安转过头,冲着六殿下扮了个鬼脸,呲牙笑了笑,六殿下也呲着牙笑了笑,坐正了身体看向月色下井台拉出的长长影子。
永安侧头看向他问道:“琮哥哥要跟我说什么?”
六殿下收回呆望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缓缓开口道:“令婕妤死了!”
永安微微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半晌无语,春桃听到的都是真的,令婕妤,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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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是一惊,芍药又否定的摇头道:“也不对,那些羽林卫是得了陛下的口谕才来传旨的,既是口谕,陛下应当无大碍!”
春桃和紫云方松了口气,永安却不这么想,口谕!谁的口谕就不得而知了,这时候若是有陛下的手谕传来,方知陛下无碍才是。
她不欲说出心中想法,以免给那三个丫头造成恐慌。
夜已深,四个女孩也没了聊天的心情,脸都没洗,脱了衣服便钻进了被窝。
紫云一直惴惴不安的睡不着,春桃难免抱怨道:“真是奇了怪了,每晚酉时不到你就困得摸不到大门了,怎的今天偏就与枕头亲近起来了,翻来覆去的揉搓它做什么?扰得别人也难睡!”
紫云本就受了惊吓,听她言语中挤兑自己,便也没好气的蹬了两下被子,反驳道:“好像你每日点灯熬油到半夜似的,哪次不是先起了鼾声的,这会子心里有事儿睡不着,偏生拿我作伐子,我又没扒着你的眼皮不让你闭眼!”
春桃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气道:“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蹄子,我不过是说你两句,你倒是倒出一箩筐的闲话来,真真儿是惯坏了你了!”
紫云还要还嘴,芍药道:“都少说两句吧,紫云今儿受了惊吓,难免辗转些,你当姐姐的,该关怀才是,何苦还去恼她!”
春桃心里虽不服气,可也扭着身子躺下,一下子把被子蒙上,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芍药又说紫云道:“你心里害怕便过来同我睡,在那里翻来覆去的令她们不安生,你还要扯上那许多无用的,都是一屋的姐妹,最是该亲厚的才对,为了一点小事闹得跟乌眼鸡似的,没得让别的屋的姐妹笑话!”
紫云甚觉羞愧,遂向芍药身边挪了挪,小声说道:“芍药姐姐,是我小气了,以后不跟春桃姐争执了!”
春桃听了紫云未挑明的道歉,也就释然了,翻过身,酝酿睡意去了。
永安听着几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有些愧疚,都是自己的错啊,每天都给她们下迷药,竟令她们有了依赖。
唉!这几天怕是都不能出去练功了,外头守备森严,又常有侍卫巡夜,她还是老实几天吧!
难得这么早就进了被窝,永安竟有些不习惯,到底辗转到子时方睡去。
第二日早上,四个女孩子都神情恹恹的,又不能像往日一样东摇西晃的,只能窝在坊里做针线活。
这样紧张的情况持续了七天才逐渐放松,皇后下了懿旨,允许宫人恢复以往的日常工作。
司衣坊又开始了忙碌的做活,永安又开始穿梭于各宫之间,送衣裳,送花样。
她还是只来往于那些低品阶的宫妃的住处,可是自陛下遇刺以后,她就再没去过令婕妤的瑶光殿。
晚上的时候,春桃神秘兮兮的关上门,和三个小姐妹讲述了今天听来的秘闻。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令婕妤殁了!”
几人皆是一惊,芍药忙摆手,轻声道:“你小点声!”
赶紧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向外四下张望着看了看,遂又关上门,才松了口气。
回到桌子旁坐下,轻声斥道:“快住嘴吧我的小祖宗,没接到报丧,你怎敢胡说起来?”
春桃忙分辨道:“我没胡说,今儿我去明乐殿送花样子,有两个大宫女在屋里悄悄说的,被我不小心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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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倒抽一口气,惊的捂住了嘴,芍药这会儿也信了几分,面有询问的看着春桃。
永安却觉得,令婕妤的死讯若是真的,这事似乎与陛下遇刺有关。
春桃拿眼扫向窗外,凑近了几个姐妹,小声说道:“今儿我去明乐殿给岳贵人送中元节服饰的花样子,可巧岳贵人竟病了,打发了身旁的嬷嬷草草的选了样子,又让我送到宫女的耳房去,我刚到那屋子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小声哭泣,再不敢进去,便在窗外驻足等着。”
几人均提着一颗心,紧张的看着春桃。
春桃又道:“屋里的人说话声音极轻,听不太真切,只听那哭的人说什么令主子死的凄惨,尸首都不得收敛,也难怪她们家主子一病不起!”
这次轮到芍药倒吸一口气,惊的嘴巴都闭不上了。
紫云道:“还说什么了?”
春桃又道:“另一个人似是劝着那哭的,仿佛又说怕主子受到牵连,我也不敢再听下去了,便在那屋子后悄声转了一圈,再到门口喊了人的!”
春桃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开门的时候我偷偷向里打量了下,虽是背对着我,可我还是看出,那正是明乐殿的大宫女芙蓉,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真的伤心!”
众人皆是面色沉重,萎坐在当场沉默不语,良久,芍药方叹息一声道:“这些日子都不曾安排咱们去瑶光殿办差事,我就知道是不好,可也没想到是殁了,唉!真是红颜薄命啊!”
紫云问道:“芍药姐姐,春桃姐说,令婕妤死的凄惨,那会不会与圣上遇刺有关呢?”
芍药脸色一沉,竖起手指在唇边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斥道:“可不敢乱猜测,一日不报丧,令婕妤就是活着,咱们听命就是,你们可千万要管住嘴,别惹祸上身!”
紫云脸色有些苍白,忙不迭的点头应着,其实大伙心里都清楚,令婕妤八成是死于那场行刺,而且是主谋之一。
永安一直静静的听着,她心里想的是,这位令婕妤是受谁人的指使,一次不成,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既然圣上的妃子中隐藏着这样的逆贼,那这后宫,是不是要来个彻底翻盘了?
几人各怀心事进了被窝,永安有些日子没去练功了,便不经意间抚动了摇曳的烛火,片刻便听见了芍药几人均匀的呼吸。
永安小心的穿鞋下地,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四下看看没有异动,便悄然向那片小树林跑去。
先是走了一遍武功招式,便坐在井边打坐调息,把鬼师父教的内功心法运作了一遍,永安想着脱了衣裳跳进井里继续修炼玉女心经,忽听得远处又细微的响动,永安警惕的竖起耳朵,目光如炬的看向响动传来的方向。
远远的看见月光下,一个瘦削的身影向这边走来,永安微微蹲起身体,向井台后面退了退,将身体掩在井台后。
待那身影走近了些,永安才看出,原来是许久未见的六殿下。
永安抬头看向一弯的月亮,还不到初一呢,他来做什么?
六殿下一脸落寞的走到井边,低头看向井中映出的残月,永安缓缓站起身,就听见六殿下的一声惊呼。
“啊!谁?”
永安赶忙绕过去跳脚想要捂住他的嘴,人家六殿下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呢,她如何能够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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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急了,双手一起摆动着,“不要,不要,我不是要师父帮这个忙!”
影斩愣了,那是帮什么?看着永安埋到颈间的头,他忽然明白,她想让他帮什么忙了。
眸光一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晚一千石子!”
永安扁扁嘴,眨巴眨巴眼睛,心里开始哀叹自己的胳膊腿来。
影斩又道:“你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副死样子!”
永安再次翻翻白眼,成功阻止了那对想要亲近的眼珠子。
影斩几个箭步跃上房顶,一袭白衣在雪夜的掩映下,像是一缕幽魂在飘动。
永安终于明白了他今天为何换了一直以来的黑袍子了,满眼的白色,那身黑衣确实太过乍眼了。
同样的荒殿,同样的草丛,不一样的是鬼师父的怒气,小石子像尖刀一样往她身上招呼。
永安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倍的精神应对,跳跃,翻转,滚动,堪堪避过最凌厉的袭击,小小不然的,或是伸手接住,或是硬挺着挨了。
影斩边射击,边准确的说出永安要落脚的地点,永安甚是佩服,影斩道:“判断力,是一个使暗器之人最为基本的能力,判断失误,就是给敌人机会,不死都是上天眷顾。”
永安大汗淋漓,接住最后一枚石子,已是湿透了好不容易转干的衣裳。
影斩拿起地上她的棉衣,给她裹在白袍里,催动内力烘着她身上的湿衣。
待到了她的住处,为她披上棉衣,看着她进了屋子,才一跃而起,隐在了茫茫白雪中。
永安站在屋门口,直至鬼师父走远了,才悄悄的跑回洗衣的井边,在那些衣服上印上自己手掌上的脓血。
冷笑了声,鬼师父说让自己解决自己的事儿,她也该收拾收拾那老妇了,她的日子是太舒坦了!
永安依然无怨无悔的用冷水洗着衣裳,一双手更是脓血横流,很多时候都会染了盆里的清水,她每天都不忘在那些洗干净的衣服上蹭上那么一点点血迹,不明显,却不容忽视。
玉香来看她的时候忍不住落下泪来,“怎就这样狠心,多大点的孩子,她也使得出?明儿我一定回了秦内官,定要治她个罪!”
这次永安并没有阻止,或许,是该有个人揭发那老妇的恶行了!
王婆子去送衣裳的时候,永安又打了个盹,中午她多吃了些,又偷偷藏了个馍馍,今晚,恐怕是没得吃,没得睡喽!
王婆子回来的格外早,进了屋就劈头盖脸骂了永安一通。
“你个小贱蹄子,成日里就知道躲懒耍滑,几件衣裳都洗不好,你是废物吗?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永安大叫道:“婆婆,我的手全破了,我已经很小心的在洗了,婆婆别打我!”
永安光着脚丫,惊慌失措的跑出了屋子,王婆子抄起戒尺追了出去。
这一老一小,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永安在院子里绕了几圈,彻底绕迷糊了王婆子,永安一个转圈,跑出了院子,奔着秦内官的院子里撒腿跑去。
永安非常感谢那天鬼师父的转干式干衣法,她现在转起圈来很轻松,轻易不会迷糊,倒是这王婆子,转了向的跟在永安身后,不知不觉的就跑到了秦内官院里。
秦内官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姚司衣身前,汇报着这几天宫女们冻疮治疗的情况,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叫喊声,不禁皱起眉头,暗骂,“真是没眼色的奴才!”
姚司衣睨了秦内官一眼,秦内官打了个哆嗦,忙告罪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院子里,永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光着脚,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王婆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喘着粗气,松了的发髻垂下几缕头发,举着戒尺就要招呼到永安身上。
永安抱头鼠窜,一头扑在了秦内官脚下,连连惊叫道:“婆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一会儿把手包起来洗,一定洗的干干净净的,婆婆别打了!”
要落在永安身上的戒尺停在了半空,永安抱着头还在哀叫,四周却一片安静。
永安抬起头,看见一张铁青的脸,手掐着王婆婆的手腕,一把夺过戒尺,狠狠的劈在王婆婆身上。
王婆婆疼的“嗷”地一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体求道:“内官别生气,是奴婢惊扰了内官,奴婢这就走!”
王婆子不知道为啥就跑到了秦内官的住处,膝行上前拉着永安就要走。
永安怎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把拽住秦内官的袍角满是哭腔的说道:“秦内官,求您救救我吧!婆婆要打死奴婢了!”
王婆子狠厉的瞪着永安,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敢扰了内官的清净,你有几个脑袋赔?”说罢,王婆子硬要拽着永安走。
秦内官尖细的嗓子破了音儿的喝了一声:“住手,我还没死呢!岂容你在这撒野!”
王婆子吓了一个哆嗦,忙陪着笑脸道:“都是奴婢管教不严,扰了内官,奴婢回去一定严加管教,内官别生气!”
王婆子肩膀火辣辣的疼,心里已经骂了秦内官一千遍了,可还是要陪着小心。
秦内官面色难看的很,伸手拉起永安,厉声道:“什么要紧的事,大哭小叫的跑到我这来,死了爹娘老子不成?”
永安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怯懦的道:“回秦内官,婆婆今天要打死奴婢,因为奴婢弄脏了大厨们的衣裳,可是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奴婢的手已经烂了啊!奴婢实在是无法,刚洗完的衣服,我绞干时,就用弄上血污了!”
永安举起一双红白交错的手,在阳光下,那双手因久泡于水中而泛着惨白,又因冻疮而红肿一片,这双手现于众人面前,现场一片哗然!
此时各院的宫女内侍听见动静,都跑来这里看热闹,眼看着王婆子旁若无人的打骂小宫女,又苛待至此,都窃窃私语的议论起这王婆子的狠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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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云应了一声是,在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奇香的药丸,塞入永安口中,一提她下颚,永安喉咙涌动几下,药便已下肚。
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行驶,倾盆大雨已经转成淅沥的小雨,吃了药的永安昏沉的睡着。
一骑红马疾驰而来,马上人紧拉缰绳,那马嘶鸣着扬起前蹄,稳稳的落在马车旁。
马上青衫男子翻身下马,冲着马车车门躬身抱拳,恭声道:“爷,属下在前方十里林发现大批死尸,有犯人服饰,也有官兵服饰,少说也有四五十人,犯人毙于刀,官兵毙于箭,这是在那些官兵身上搜到的令牌!”
男子双手奉于萧承默面前,萧承默并未接过,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不用看,一定是京畿卫的令牌。
嘴角的冷笑更甚,挥挥手,示意加快速度。
马车在雨停之际到了驿馆,烈云抱着永安下了马车,永安睡了这一会儿,也精神了许多,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那一道模糊的彩霞,又缓缓闭上眼睛,再美的景色,也唤不起她心中的任何涟漪
她的心,在母亲绝望自尽那一刻,跟着死了。
用力忍去眼中泪意,再睁开眼睛,是一双古井无波如垂暮老人的双眼。
萧承默背手负立于驿馆前,眼望着如赤如虹的彩霞,心中荡漾如波,赵永安,赵致忠与京都第一美人梁月梅之女,从小号称“瓷娃娃”的赵永安,很好,做的很好,一国忠候,满门忠烈,竟被残害致死。
很好,那就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爷陪你们好好玩一玩!
萧承默再没来看过永安,永安也乐得不见他,小小年纪成天摆着一张臭脸,比她这死了娘的还难看。
永安的嗓子还是说不出话来,她也不想说,她知道他们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又怎样?要杀她早就杀了,何必还费事救她!
永安悠然自得的享受着侍女们每日的精心伺候,那张肿胀的脸也消去大半,眼睛渐渐的能看清些事物,只是还不能看的真切。
一月后,她跟着车队返回了京都,进了高高的皇城,没入了深深的后宫之中。
永安的脸上落下一道浅粉色疤痕,管事的嬷嬷嫌弃她丑陋,怕她吓着了主子娘娘们,便把她安排在浣衣局洗衣。
永安在进宫前,便改了名字,她此刻是抄没官员常州太守的幺女李侍云,至于真正的李侍云哪里去了,她就不得而知,大约是死了吧!
以那些人的手段,是断不会留一个隐患于世上。
永安摸了摸手中的瓷瓶,这瓷瓶里的药,会让她脸上的疤痕永远存在,对于一个公认的美丽娃娃而言,那无异于是残忍的。
可永安不在乎,只要她能活着,只要她能报仇,她宁可毁了这张盛世美颜。
“侍云!你这死丫头,跑哪去了,还不快来领衣服!”
永安快速收起瓷瓶,一溜小跑到王婆婆身旁,陪着笑道:“婆婆我在这呢,原想着给婆婆热了茶,等着婆婆回来就吃上一口热茶,没成想婆婆今天的差事这么顺利,这么快回来了,婆婆您快坐下歇歇!”
永安嘴甜的哄着王婆婆,王婆婆扫了她一眼,嗤道:“有那功夫多洗几件衣裳 ,就是孝敬我了,茶水备好了吗?”
永安笑道:“刚沏上了,婆婆进屋喝了便是!”
王婆婆这才满意的笑笑,扔下一摞脏衣服,转身进了屋子。
永安收起脸上的笑,看着地上的脏衣服,再看看自己生了冻疮的手,叹了口气,费力的抱起那一摞衣服,踉跄的向井边走去。
玉香正在井边打水,看见永安小小的人被一大摞衣服沉的东倒西歪,忙上前帮她抱住,两人合力抱到了井边。
永安感激的道:“谢谢玉香姐!”
玉香不满的看向王婆婆住的屋子,悄声道:“那婆子又欺负你,这么多衣服让你一个人洗?她真是不要她那张老脸了!明儿我就去回了秦内官,看不打她板子!”
永安淡笑道:“没事的玉香姐,我能洗的动,玉香姐别担心了。”
玉香拧了她的脸一下,恨道:“你就一味的忍让吧!给你们安排的都是大厨的衣裳,上面除了油就是油,难洗死了,亏你还笑的出来!”
永安依然傻傻的笑道:“慢慢洗,天亮之前总也洗完了!”
玉香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坚持,只得心疼的执起她的手,柔声道:“一会儿姐姐给你带个馍,你得空吃了,这许多衣裳,再去吃饭,一来一回又要耽搁时间,你放心洗好了,有我在,必不叫你饿肚子!”
永安感激的点点头,望着玉香的背影远去,才转头去拿水桶。
费力的打上半桶水,再费力的打上半桶水,直打了四五次,才放满了那几个木盆。
永安拿起皂角,细细的打在衣服上,冻得通红的小手,费力的揉搓着那油渍麻花的衣裳,洗好的衣裳放在另一个盛满了清水的盆里清洗皂角沫,永安使劲垫起脚尖淘洗着长衫,那长衫比她还要高上一大节,怎么甩也甩不干净。
一双手拿过她手里的衣裳,几下就甩干净长衫底下的皂角沫,又使劲的拧干,再甩开,挂在竹竿上。
永安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嘻嘻!山子哥,你好帅呦!”
叫山子的小内监嘿嘿笑着,不吝啬的甩甩头,又摸了摸永安冻得通红的小脸,眼底一片心疼,恨道:“那老妪,怎么忍心这么欺负你,我明儿就去回了秦管事,叫她吃一顿板子才好!”
永安哈哈笑道:“山子哥,你和玉香姐商量好了吗?她也是这么说的!”
山子有些错愕,微微红了脸道:“凑巧了吧!谁叫那老妪欺负你来着,玉香也来过了?”
永安用力的点点头道:“玉香姐说一会儿还来给我送馍,山子哥多等一会儿吧!就能看见玉香姐了!”
山子有些羞然的道:“谁要见她,母老虎似的,以后谁要是娶了她,谁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谁是母老虎,小山子,背后编排人,小心我回了秦管事打你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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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声拍打着窗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透过窗棂卷起了丝丝灰尘。
永安细细的听着,用心感受着屋里的一切,意识慢慢模糊起来。
等她一觉醒来时,屋里已空无一人,小几上摆着一个食盒。
永安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一阵叹息,她怕不是练武的那块料!
慵懒的伸伸小胳膊小腿,打开食盒,一碟小菜,一碗清粥,一个煮蛋,永安摸摸饿瘪的小肚子,大快朵颐起来。
填饱了肚子,永安漱了口,简单的擦了把脸,便无聊的摆弄起了屋里的摆设。
宫女的住所极是简陋,除去桌椅就是几个柜子,都是存放宫女衣物所在。
每人一个柜子,都上了锁,永安撇眼自己的柜子,不屑的想着,她那两身破衣服还用得着上锁吗?
绣女的房间最不缺的就是针线剪刀,永安扒拉着针线笸箩里的丝线,挑起一根闪着银光的线对着阳光看。
又换了根五彩的,换来换去都是线罢了,还是很无聊,永安突然有点怀念和玉香,山子哥一起洗衣服时的快乐时光。
她拿起一旁的小剪刀,避开手上的伤处,咔嚓咔嚓的剪着玩,忽然就想起娘亲那个荷包的夹层,她要不要剪开来看看?
永安掏出荷包,犹豫着剪还是不剪,在好奇心和君子有所不为的强烈斗争下,最终好奇心占领绝对优势,永安毅然的挑开第一下。
永安小心的沿着荷包的边际,一点一点的挑开那层夹层,在可以伸进去两根手指的时候,永安清楚的摸到一绢薄薄的绢纱。
永安突然很紧张,脑子里猜测了无数个结果,情书?藏宝图?亦或是密旨?
永安呼出一口气,慢慢的抽出那方薄纱。
很薄很薄的轻纱,薄到不去触碰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永安小心的打开那方轻纱,却发现上面密密麻麻的用金线绣满了字,永安抖开那薄如蝉翼的纱绢,展开后的绢纱,竟有尺许长,透过纱绢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内的景象。
永安大奇,细细辨认起那如蚂蚁般大小的字,“玉女经”,永安轻轻地念着。
这是什么玩意?是女戒,女则的一种吗?
永安好奇的读了起来:“女为阴,气犹柔,逐寒气易伤,通百络则达,以体内之寒气成冰剑,名为寒冰剑,处子之身,方得练此心经。”
永安倒抽了一口凉气,娘诶!这是武功秘籍啊?
她娘怎么会有这玩意?难道?她娘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不会?她马上否定,若是娘亲会功夫,定不会那样屈辱的惨死。
可这东西娘亲这样宝贝,从未出阁戴到死,到底为什么呢?
永安小小的脑袋实在是想不出来,手指在密密麻麻的小字上摸索,这些字绣的并不整齐,高高低低的,一看这人的绣工就不好。
永安边腹诽,边无聊的摸着那些字,一路向下,等等!她摸出了什么?好似,是个人?
永安吓了一跳,忙拿起纱绢对着阳光看,除了密密麻麻的字,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又铺平了闭着眼睛细细的摸起来,果真是一个如人体的形状。
高高低低,凹凸不平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永安又看向那令人眩晕的小字。
认识的不认识的字,囫圄到一起,她渐渐明白了,那人体图形是经络所在,每一层心法的修炼,对照经络图,便可顺畅的修炼成功。
永安不知道是喜是忧,若不是她想留个念想,若不是她好奇心使然,这个东西将随着母亲永远的消失。
而今,有鬼师傅教导她习武,那她是不是也可以练习这个心法,那对自己的武功修为是不是会有所助益呢?
要不要告诉鬼师傅呢?有他帮着读懂那些心法,她是不是就不用费劲自己理解了?
不行,那几本书鬼师傅都让她拿去烧火,这个若是让他知道了,不得当场就撕烂了了事?
还是不要告诉鬼师傅的好,自己偷偷练吧,有不认识的字,可以请教陈姑姑啊!
听说陈姑姑家道未中落之前,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这样想着,永安便安下心来,趁着午饭时间尚早,摸着经络图,默背起心经来。
她很聪明,记忆力也好,遇到不懂的地方,再结合经脉图,竟也明白个七七八八,一上午的时间,倒也记住了几段。
下午的时候,永安偷溜回浣衣局一趟,拿回了垫桌角的几本书,又顺道去看了看玉香和小山子。
玉香十分痛快的讲述着王婆子的惨状:“那毒妇真是报应,一连两天不吃不睡,就在井边洗衣裳,秦内官今儿才准她喝了一碗粥,小山子时不时的去井边溜达,看见她打盹就喊一声,内官,您来了!吓得那毒妇一会儿都不敢合眼!”
玉香很是解气,小山子道:“总算没白让你受一回苦,先前你说时机不成熟,我还气你胆小如鼠呢,这下,真是大快人心啊!那老妪口口声声说自己有祖传秘方,这回看她那秘方是否能救得了她那一双手!”
永安看着义愤填膺的两人不觉失笑,他们俩,比她当事人还怨恨王婆子,她笑着抱完这个,搂那个,嘻嘻笑道:“有你们真好,以后,不管谁有了出息,都要相互扶持,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玉香和小山子相视一笑,紧紧搂着永安,齐齐说道:“永远是好朋友!”
晚上的时候,芍药给永安又换了一次药,看着永安已经有结痂迹象的小手,不免啧啧称奇。
“侍云恢复的很快啊,这都要结痂了,等脱了痂就能全好了,孙医士配的新药果然是奇效!”
春桃撇嘴笑笑,意有所指的道:“是,孙医士世代行医,家中父兄均是太医,孙医士少年才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紫云抿着嘴笑,芍药嗔了春桃一眼道:“话越来越多,当心成了长舌妇,以后嫁不出去!”
春桃白她一眼,说道:“嫁不出去就不嫁呗,留在宫里也好,只要能时常见到四殿下,我当一辈子老姑娘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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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斩无奈的叹息一声,又回身捞起被树枝子刮的凌乱了头发的永安,轻飘飘的飞上枝头,拎着永安飞向那座宫殿。
师徒俩落地后,影斩道:“没那本事飞上树,就在地上跑,躲着点人就是了,你是怕旁人发现不了你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真是蠢蛋一个!”
永安捋着自己炸了毛的头发,翻了翻白眼道:“是师父叫徒儿自己飞的,这会子又来埋汰徒儿,您是师父,徒儿是蠢蛋,那师父就是笨鸡!”
永安冲着影斩吐了吐舌头,影斩被弄得哭笑不得,抄起手中的树枝,便向永安身上招呼。
永安练了一段时日的接发暗器,身子灵活许多,眼神和耳力也练了出来,听声辩位的能力逐渐在增强,影斩一抬手,她便知道那树枝的走向,躲避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兼之她时常自己偷偷练那玉女心经,如今体内的那条小蛇与赤炎真气已经很默契的融为一体,不过那小蛇显是很懒怠的样子,往往都是赤炎在驱着它走。
影斩自然是十分欣喜永安的神速进益,便又加了码,捡了更细的树枝与她练习。
永安的功夫一天一天在进益,内力也强韧许多,影斩便叫她试着用绣花针练习,绣花针一上手,便将永安打回原形了,从捏针的姿势,到发针的力道,根本与树枝子是没法相提并论。
不过这准头还是没白练,就是飞不出去多远。
很快便到了过年这日,今年的除夕,气氛与往年大有不同,那些暗知自己过了年就要出宫的宫人们,大都是没心思过年。
兼之有为数不少的得些脸面的宫人,被查出些贪污受贿,虐待宫人的勾当,被看管起来,只等年后一并撵出宫去,这些人,不但没有贴补银子,就是这些年积攒的体己银子和主子的赏赐都被抄没干净,只能赤条条的清身出宫。
一时间,宫里收敛了不少打骂宫人和敛财之事,这个年过的是惶惶不安。
出了正月,各尚又开始忙碌起来,而宫人们一直害怕的出宫名单,却迟迟没有发布,宫里渐渐就淡忘了这件事,各尚司的原要放出去的人,还是忙碌着自己那摊子活计。
永安最近非常的卖力,卖力讨好她能见着的各宫小主和有些头脸的内侍女官,不为别的,就为了给要出宫的玉香和芍药准备份嫁妆礼物。
永安嘴甜,又极有眼色,从不多言多语的,加之长得又乖巧可爱,人们又可怜她好好的一个漂亮女孩儿,鼻子上横着那样一道疤,这辈子怕是只能待在司衣房终老,便多怜惜她几分,都愿意打赏些她零碎物件。
永安觉得放人出宫这事不会就此罢休,既然早有风声传出,又关押起那么多犯了事的宫人,就必然会有说法,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罢了。
果然,过了二月二龙抬头,便将那些犯了事的都遣散出去,这时候,那些早就上了榜的宫人才知道怕起来。
永安更加勤勉的在各宫献殷勤,一段时日下来,倒也积攒了不少的零了八碎的东西。
这日,她都包裹在一个绢帕中给了鬼师父,求他带出宫去换些银子。
影斩捧着一绢帕子的珠花耳坠子,小戒指的,两眼直迷糊,问道:“你很缺银子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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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摇头道:“是有两个姐妹要出宫嫁人,我想着送些礼物,尽一份心意!”
影斩不是很理解的点点头道:“女人真是麻烦,嫁人就嫁人吧,弄那么多讲头做什么!”
永安翻了翻白眼,用一种你是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向那座宫殿急速跑去。
影斩扯着嘴角嗤笑一声,喃喃道:“小丫头,驴一样的脾气!”
过了几日,影斩拿了两张十两银子的银票给了永安,说道:“真是麻烦,为什么非要银票,银子拿着不好吗?”
永安谢过他,将银票小心的揣入怀中,说道:“银子太招摇了,这个贴身放着就好,不容易丢。”
影斩无语的耸耸肩,又递给她一个布包,永安很是疑惑的看向他,影斩扬扬下巴,示意她打开。
永安小心的打开那布包,一排细细密密的银针整齐的插在布袋子里,足有几百根!
永安手指触上冷冰冰的银针,惊讶的问道:“师父怎么想着做这个了,不是说用绣花针就好吗?”
影斩用一副瞧不上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眼神剜了她一眼道:“用暗器者,怎么可能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暗器,就是一次不用,也得有个名号,师父送你一个以后行走江湖的名号,就叫一根银针!”
永安差点喷血,瞪着他道:“这是什么鬼名字,师父你自己叫去吧,徒儿不稀罕!”
永安气的转身疾驰而去,影斩嘿嘿嘿笑的很不厚道,脚尖轻点,飞到树枝上,跟在永安后面一路守护着她。
心里暗骂这小妮子就是个没良心的,她那些零碎玩意不过才卖了十几两,是他自掏腰包,凑了二十两银票,好叫她拿得出手。
就是那一布袋子的银针,也花了他几十两银子,不就开个玩笑吗,一根银针怎么了?多有特点,至于翻脸吗?
三月中旬,皇宫的第一批出宫名单发布出来,其中并没有芍药,玉香则在名册之中,永安趁着空闲去寻了玉香,将那十两银子的银票塞到玉香手中。
玉香很是惊诧的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
永安嘻嘻笑道:“最近见着的主子都是极和气大方的,加之我画了些新鲜的花样子,颇得主子们喜爱,便得了这许多的好处,我想着,姐姐就要出嫁了,妹妹又不能出去相送,再相见又不知是何时,送那些环钗玉坠的又是累赘,不若这银子实在,姐姐想要添置些什么,也随性!”
玉香十分感激,可知道她向来是仔细俭省,月例又少,这些银子,怕是要积攒一两年才能够,她就要家去待嫁,就是再不济,也有夫家可依仗,可侍云在宫中要比她难过的多,有这些银子傍身,也能打点一二,她如何能收?
于是又塞回到永安手中,说道:“好妹妹,你的心意姐姐知晓了,我在外头耕织缝补浆洗都能度日,你在这宫中却不能短了银子,好不容易攒下的体己,就留着自己用,万一有个什么应急,心里也有底不是!”
永安怎肯再收回,硬塞到她的袖中,说道:“姐姐就安心拿着吧,这才几日的功夫,我就得了这许多好处,等着学成了绣技,这些赏赐算什么,没准还能得着对大金镯子呢!姐姐就不要推辞了,妹妹也不是总这么小,以后会挣更多的银子的,姐姐就不要拂了妹妹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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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永安饿的发慌,芍药端了碗糖水喂她喝下,永安稍稍有了些精神,芍药便说起宫正司的审问结果。
“要说宫正司的行动真是快啊,不过一个时辰,便把王婆子的罪状调查的一清二楚,这婆子也不知是真疯了还是装疯,屎尿都拉在裤子里,已经叫挪到永巷关押了!”
芍药叹了口气道:“还好你命大,她疯了一样的到处跑,你才得了救,说来,她既害了你,又救了你,也算功过相抵了!”
永安心里冷哼一声,功过相抵了吗?如果不是自己练过那玉女经,此刻,恐怕早就是那井里的一缕幽魂了。
紫云和春桃拎着食盒进来,芍药扶了永安起来,永安的脸色还是苍白,春桃端了一碗清粥递给芍药,芍药试了试温度,一勺一勺喂给永安。
“孙医士嘱咐先吃几天清淡的,陈姑姑特意交代厨房,在这粥里加了鸡肉,有助于你身体恢复的!”春桃又拿过一叠小菜,殷殷的说着。
永安感激的笑笑,看着芍药几个像是照顾婴儿一般的为自己做这做那,心里涌上一股悲凉。
若是母亲还在,若是哥哥们还在,大概也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永安目送她们离开,下地溜达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走动,便回到炕上打坐运功。
她太渺小了,自以为是的以为练了些功夫,在这后宫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没想到一个身材略胖些的王婆子,就差点要了她的命。
鬼师父说的对,以她这个练法,猴年马月都甭想出徒!
鬼师父若是知道,她的爱徒差点死在一个老妪手上,那非得气死不可!
永安体内的真气似是一簇火苗在窜,她额头已微微渗出汗珠,永安试着凝聚一股真气,向着空中拍去。
微弱的力量,使搭在椅子上的布巾动了动,这让永安很是惊喜,她的掌风,已能传送半丈有余。
微小的进步,激起永安奋发上进的心,一整日,除去晌午紫云回来送饭,休息了一会儿,其余时间永安都在练功。
在狭小的空间施展拳脚,运上微不足道的内力,永安的拳头也挥舞的虎虎生威。
月上中天之际,永安迷晕了芍药几个,她抄起一块干净的布巾便朝每日练功的地方而去。
永安的闭气时间越来越长,她已经可以轻松的等着她们都熟睡了再呼吸。
轻车熟路的到了那里,永安脱掉外裳,开始练起招式。
跳跃,腾空,旋转,翻腾,一气呵成的越来越熟练,直至满身是汗。
永安四下瞧了瞧,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纵身一跃,跳进了井里。
还在正月里,井水冰寒刺骨,永安适应了温度后,开始运起体内那条小蚯蚓。
小蚯蚓似是初醒一般,懒洋洋的在体内游走,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气体越来越强大,犹如一条小蛇游走在四肢百骸。
永安心中狂喜,她功力尚浅,相信有一日,这股气息,会如猛龙过江一般强大。
永安在井中边运功,边施展玉女寒冰剑的剑法,她以手指为剑,所指之处一道道气体射出,力道不大,却形成道道水柱。
永安傻傻的在想,她要不要随身带着一壶水,用内力凝结成水柱当武器呢?
永安运行了一遍玉女经,又试着调息鬼师父传授的内功心法。
一簇小火苗在体内四窜,与那条小蛇汇合后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胶着在一起。
先是缠绵,再是激烈,最后竟拧在一起有无法分割之势。
永安要的就是这股合二为一的气体,才能像上次一样,将她冲出水面。
永安运动着这股真气,身子猛地跃出水面,蹿出去一丈开外,吓得永安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才踉跄着站住。
永安边擦干净身体边想,这力道还真是不好掌握,她差点就射飞了自己。
换上干净的衣裳,洗了那满是汗水的里衣,永安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住所。
永安的日子就这样充实且快乐,白天学着做些绣活,跑个腿,送个信,晚上再去井边练功,一段时日下来,永安的功夫倒是进益不少。
很快到了二月初一,鬼师父答应回来的日子,可是永安等到了丑时,鬼师父也没个鬼影。
永安失落的回了住所,期盼二月二,鬼师父能如期而归。
热闹了一整天的皇宫,在晚上终于寂静下来,可是永安再次失望而归。
在一次又一次的等待中,永安猜测着各种鬼师父失约的原因。
鬼师父是不是参加什么武林大会,高手对决时受了重伤,抑或是遇到了仇家躲了起来?
有没有可能,鬼师父去参加了比武招亲大会,被留下来成亲生娃去了?
永安很是郁闷,拜师这么久,她竟然不知道鬼师父是否已经成亲,甚至他多大年龄,什么相貌都不知。
怕是她与他擦肩而过她都认不出她,他可以得意洋洋的像看傻子似的看她,她却得一脸莫名其妙的傻傻的笑,那岂不是太亏了!
永安整日胡思乱想,却从没想过鬼师父会一去不返,她坚信,她的鬼师父不会扔下她不顾的。
每个月的十五,六殿下还是如约而至,他总是带来一些宫里的新鲜事儿。
“父皇新晋了个令美人,年纪比大皇兄还小,一副清冷病恹的样子,怕是一阵风都能吹跑,父皇怎么喜欢这样的病秧子!”
永安失笑,自古红颜多薄命,那令美人怕也是不愿进宫给比自己父亲年龄还大的老头子做妾吧!
六殿下又道:“前儿徐贵妃罚了她在宫道上跪了一个时辰,还不到半个时辰人便昏了过去,父皇勃然大怒,亲去重华宫斥责了徐贵妃,并下了一个月的禁足令!”
永安有些震惊,要说年轻妃子受宠那是无可厚非,可是为了个品阶低下的美人斥责正一品的贵妃,那可真是闻所未闻了。
六殿下神情厌厌的,似是烦极了这后宫的争斗,甩出手里的石子,闷闷的道:“父皇为什么要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便宠一个,母后每晚都站在宫门口张望,直到传话的内监走了,才怏怏的回去,有时候,整宿整宿的坐在妆奁前,就是等不来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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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十分感动的抱住玉香,咬牙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重重的点点头,良久方道:“我会去找你的,姐姐别嫌我烦就好。”
玉香紧紧拥着永安,哭道:“怎么会,姐姐不会,若是可以,姐姐这就想带你走,家里虽是不富裕,有我带回去的银钱,总还不至于饿着你。”
永安终是没忍住,泪水汹涌而下,玉香扳过她的脸,为她擦拭着不断往外涌的眼泪,哄道:“莫哭,我先离了这不见天日之地,等我站住脚了,你再来,咱们一起过日子!”
永安吸吸鼻子点点头,又笑笑道:“咱俩这哭的早了点,等你走那日,可不能这样了,没的叫人看笑话。”
玉香拿着帕子擦干净她混花的脸,也笑道:“能有人哭着送,也是我的造化,她们还不能呢!”
永安甜甜的笑了笑,又看向炕上的那个蓝布包,说道:“姐姐这东西还是要放妥帖了,莫要被谁摸去了,可是多年的积攒呢!”
玉香瞄了一眼包袱,又向门口走去,打开门向四外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关上门回身走到永安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这里怎会有值钱的物件,都藏在这里了!”
玉香拍了拍胸脯,弯起唇角,笑的十分灿烂,永安嘻嘻笑道:“姐姐睿智,贴身藏好了,这可是姐姐后半生的依仗!”
玉香得意的点头,拉着永安坐下,姐妹俩又说了会子话,永安便辞了玉香,又去看了小山子。
小山子的情绪显然很是低落,自小一起的玩伴就要出宫了,自己这辈子是出宫无望了,他如何不感伤?
永安是多少知道些小山子的心思,这宫里内侍与宫女的情事也不少,好多出不得宫的宫女内侍,都私下里结了对食,若是玉香总不出去,或许这二人也会是一对儿对食的男女。
永安心情有些沉重的回了司衣房的住所,恰逢芍药送陈姑姑出去,永安忙屈膝行礼问安:“陈姑姑安好!您老多早晚来的?再不坐会子了?”
陈姑姑笑的一脸慈祥,摸了摸永安尺长的发辫,说道:“来了一会儿了,你芍药姐姐说你去旧处看老朋友去了,怎地不多待一会儿?”
永安甜甜的笑着道:“说了一会子话了,也不敢耽搁了,这几日总有突然就跑腿的活!”
陈姑姑看了芍药一眼,拉着永安的小手说道:“明儿起,你就不必各处去跑了,跟着你芍药姐姐学刺绣,你可要用心学,再以后,每天要交到我手里一份绣品,不成样子可是不行的!”
永安有些讶然的看向芍药,芍药脸色微红,抿嘴笑了笑,微微垂下头去。
陈姑姑笑的一脸灿烂,说道:“你芍药姐姐也要出宫去了,再不跟她好生亲近亲近,可就没机会了呢!”
永安惊讶的“啊!”了一声道:“真的啊!”
芍药脸色更红,缓缓点了点头,陈姑姑又道:“芍药是名花有主了,人家出宫就是少奶奶的身份了!”
芍药羞的满面绯红,低声嗔道:“姑姑言过其实了,还早着呢!”
永安张大了嘴巴合不上,上前一把拉住芍药的手道:“姐姐是要出宫嫁人吗?太好了!恭喜姐姐了!”
芍药咬着唇,脸更加红的要滴出血来,陈姑姑打趣道:“都这岁数了,还早什么,明儿我托人出去知会你老子娘,一应嫁妆都备制齐全了,只等你出了宫就成亲,岂不是好!”
芍药一脸幸福的笑着,永安问道:“姐姐的夫家是哪家少年,品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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