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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姝月轻叹一声,又呆站了许久。待掌心的飘雪化作一滩冰冷刺骨的水后,她才收回有些僵硬的手。谢姝月抿了抿泛白的唇瓣,转身去寻陆清浔守岁。今日是新年,也是她的最后一个新年。
主角:谢姝月陆清浔 更新:2022-09-11 1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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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姝月陆清浔的其他类型小说《谢姝月陆清浔》,由网络作家“谢姝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姝月轻叹一声,又呆站了许久。待掌心的飘雪化作一滩冰冷刺骨的水后,她才收回有些僵硬的手。谢姝月抿了抿泛白的唇瓣,转身去寻陆清浔守岁。今日是新年,也是她的最后一个新年。
第一章 雪落满城
长安,雪落满城。
谢姝月身着一件绛紫浣花锦袄站在房门口,看着一片片雪花缓缓落在掌心。
她微蹙的眉又紧了几分,胸口的沉闷越发难忍。
近日身子甚是不适,几次喘不过气,久不见好,唤来府医诊治,不想竟是大限将至。
谢姝月轻叹一声,又呆站了许久。
待掌心的飘雪化作一滩冰冷刺骨的水后,她才收回有些僵硬的手。
谢姝月抿了抿泛白的唇瓣,转身去寻陆清浔守岁。
今日是新年,也是她的最后一个新年。
书房。
谢姝月走进屋子里,不见陆清浔,唤来小厮。
她看了眼外头漆黑的天,语气轻缓:“大人呢?”
小厮躬身低头回:“回夫人,大人一早儿便出去了。”
闻言,谢姝月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她抬手挥了挥,小厮退了下去。
府外万家鞭炮响,爆竹烟花的气味被寒风带进了书房,让谢姝月多少感到了些许的年味。
站在只有一盏烛火的冷清屋子里,她顿生了几丝孤寂感。
不知何时起,她和陆清浔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远到同住一府一院,见他一面都有些困难。
谢姝月心尖不觉颤了颤。
命到临了,她忽然想尝试改变与陆清浔淡如清水的日子……
案上红烛燃的只剩下了一寸,子时将过,满身风雪的陆清浔才回来。
谢姝月的几许倦意立刻褪去,上前接过他身上的大氅,温声问:“今日怎么这么晚?可用膳了?”
然而,一股淡淡的脂粉气钻入她的鼻内。
谢姝月动作一僵,却很快掩盖了过去。
这些都不重要,剩下的日子中,她只想好好陪着他。
“有事,用过了。”
陆清浔瞥了眼已经快要燃尽的红烛,看向谢姝月:“你怎么还没睡?”
谢姝月眸光暗了暗,然而还是漾起一抹笑:“没什么,想着守岁,顺便等你。”
闻言,陆清浔欲往桌案的脚步一顿。
往年的除夕,谢姝月总会等他回来守岁,今日他却把这事忘了。
陆清浔眼带歉意:“走吧,我们去守岁。”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谢姝月将大氅轻轻放在椅子上后也跟了上去。
漫天烟花,细细黑灰落在莹白的雪中。
谢姝月的目光落在身旁陆清浔的脸上,夜空中闪烁的烟火光亮撒在他清俊的侧颜上,一种虚无缥缈的朦胧感让她痴痴看了许久。
渐渐地,已入丑时。
谢姝月见陆清浔似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今日是她的生辰,陆清浔去年忘了,今年怕是也忘了……
“阿城……”谢姝月轻唤一声,欲告知自己的情意。
陆清浔闻声转过头,先一步开口:“你还记得成婚时的约定吗?”
谢姝月愣了愣,十年前与他成婚那日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日的她满心期待陆清浔掀喜盖,共饮合卺酒。
但不想,她等来的是夫君的一句话:他不爱她,不会碰她,待有朝一日两人遇上各自良人,便和离放彼此自由。
谢姝月心头微窒,深深地看着陆清浔:“所以,你是遇上心仪的女子了?”
她曾私心想着,他们已共度十年,或许这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不成想……
陆清浔迟疑了一下,而后点头,眼中是遮不住的柔情:“是。”
谢姝月微垂暗眸,也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
或许她该高兴,她时日无多,而陆清浔找到了他心仪之人,可以欢愉此生。
良久,谢姝月才哑声问:“那女子,很好吗?”
陆清浔望着她,点头回:“她很好,性子活泼却不失礼数。”
谢姝月看着他眼中漾着的温情,喉间发涩:“原来你喜欢这般女子。”
陆清浔没听清她的话,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等过几日我空闲了,就陪你去给两老扫墓。”
闻言,谢姝月“嗯”了一声,心中却是一阵苦涩。
两年前,她爹娘先后过世,只剩她与孤姐宋玉烟两人。
宋玉烟早年入宫,已成淑妃,出入不便,每年孝期去扫墓的便只剩自己,幸而后有陆清浔陪着。
不过可惜,这次扫墓与这新年一样,再无下次了。
忽然,一小厮从院门外走来,行礼低声道:“少傅大人,宫里来人说皇上急传您入宫。”
陆清浔点点头,朝谢姝月道:“我先走了。”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谢姝月挪开视线,不愿再看抹刺眼的粉色。
陆清浔拂去肩上的雪,声音温和:“入夜要去参加宫宴,回来同你说声。”
他见谢姝月未穿袄子,又蹙眉嘱咐:“回屋吧,你身子不好,容易受凉。”
谢姝月看着他眼中如春风般的温柔,点了点头。
隐约有些暖意的日头偏了西,雪停了,风却愈大。
谢姝月手里抱着汤婆子,但依旧不足抵御那刺骨的寒风。
她眉心一拧,想着陆清浔离开时穿的单薄,轿辇挡风不挡寒气。
顾及他的身子,谢姝月命丫鬟取来大氅后出了府。
一路急行,马车在宫门外停下,谢姝月刚下马车,便瞧见不远处的陆清浔。
她正欲上前,却见他身边还有个娇小的身影立着。
第三章 忧思成疾
冷风似是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墙,谢姝月愣停在原地,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过去。
陆清浔瞥见几丈外那黛蓝色身影的她,皱了皱眉,抬脚朝着她走了过去。
“今日风大,又这个时辰了,还出来作甚?仔细你的身子。”陆清浔怪责的话中充斥着关切。
谢姝月才回了神,她抿抿唇,将怀中的大氅递了出去:“是她吗?”
陆清浔动作一滞,淡淡地应了声:“嗯。”
闻言,谢姝月压住心尖儿的疼痛,看向正在跟旁人说笑的女子。
那是光禄寺卿宋道之女宋映岚,她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宋映岚一袭藕荷色杭绸小袄,罩着月白宋锦斗篷,面若三月桃花,明媚俏丽。
恍惚间,谢姝月好似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曾几何时,她也有那般明朗的笑,那般姿意,喜爱艳丽的色彩。
但嫁人时,长姐说既已成家,她须得顾及夫君脸面,须得有主母风范。
于是,谢姝月便强压下了原来的性子,换上沉色的衣衫,让自己变成他们眼中贤良淑德的模样。
可若早知陆清浔喜欢的便是那般,她又何须再去改变。
谢姝月收回目光,强扯着嘴角:“我在这儿你们也不自在,先回了。”
话落,她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谢姝月神情带着些许落寞,手中的汤婆子渐渐冷却,亦如她的心。
路旁声声爆竹入耳,她掀开车帘,望着漆黑夜空那璀璨的烟火,喃声道:“可惜,回不去了。”
行至一半,谢姝月命小厮停了马车。
她独自下了马车,让随行丫鬟先回府,一人在街上逛着。
长安年味盎然,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手拿鞭炮乱窜的孩童。
谢姝月站在一家药铺面前,心头有些发闷。
十年前,这里本是一家名为梦梁阁的食楼。
她与陆清浔来过几次,还记得他最喜欢梦梁阁的重阳糕和甘露饼。
然而那香甜的糕点味却被此刻苦涩的药味所取代了。
谢姝月站了许久,脑中尽是和陆清浔的过往,也只有回忆能让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时已四更,她才回到府里。
谢姝月还未入正厅,心中已生了丝期待。
她晚归,陆清浔会不会在等她?
可行至正厅,迎接她的不过是入了夜的寂静和寒凉。
谢姝月掩盖心中的悲伤,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丫鬟菊青:“大人可是歇息了?”
菊青小心地抬眸看了她一眼:“宫宴尽后,宋小姐身子不适,大人……送她回去了。”
闻言,谢姝月心中一窒:“这样啊……”
见她这样,菊青眼中蒙上心疼:“夫人,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谢姝月摇了摇头,让她退下后便往陆清浔卧房去了。
卧房空寂,她点了盏烛火便坐于榻上静静等待着。
外头寒风卷着些许雪花吹进来,谢姝月眼眶微涩,空荡的房间亦如她的心一般,越渐孤寂悲凉。
从大婚那日起,她与陆清浔便同院不同房。
他们不像夫妻,更像是同窗好友。
时已卯初,天依旧如漫无边际的黑布。
陆清浔推开虚掩着的房门,却见谢姝月端坐在榻上,眼中不由划过一丝诧异:“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姝月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眸看了他好一会儿,正想要说什么,可刚一起身,眼前就天旋地转起来,一头栽了下去……
再醒来,谢姝月发现自己正躺在陆清浔的床榻上,而陆清浔坐在桌边。
见她醒了,陆清浔暗自松了口气,倒了杯热茶走过去递到她唇边。
“府医说你心神不宁,昨夜吹了冷风受了风寒。”他语气带着几许担忧,又似是在怪责她不爱惜身子。
谢姝月见他衣物未换,心中微涩,垂下眼眸,将情绪掩盖后掀开被褥下了床榻。
“我已无碍。”她理了理衣襟,匆忙道,“反倒是你有些憔悴,先更衣吧,一会儿还要去早朝。”
说着,谢姝月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
她不知如何面对这样温柔体贴的陆清浔,最后只能选择狼狈逃离。
房内。
陆清浔望着那匆匆而去的背影,微张的唇瓣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之后几天。
谢姝月风寒总不见好,陆清浔见她面色越发难看,便叫来府医给她诊治。
他这一举动让谢姝月倍感温暖,却也害怕陆清浔知道她真正的病。
府医才进府,跟在陆清浔身边的小厮便来传话。
“大人,宋府来人请您去一趟。”
陆清浔看着病弱的谢姝月,柔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姝月闻言,眼中的光芒如燃尽的烛火般慢慢散去。
她目送着陆清浔离开,心里的情绪却似海浪翻涌,压不住激的她一阵猛咳。
府医把脉后,面色沉重:“忧思成疾,夫人若不能放宽心,一月难活。”
谢姝月沉默不语。
皇宫,长宁宫。
谢姝月被宫人引进正殿后,看见淑妃,苍白的脸上扬起了抹笑意。
但她还是秉着礼数跪下行礼:“参见淑妃娘娘。”
淑妃忙屏退了宫人,上前将谢姝月扶起:“快让姐姐看看。”
纤细玉指抚在谢姝月的脸上,淑妃眼眶微红:“你的病到底如何?我瞧着你瘦多了。”
谢姝月强扯着唇角,安抚道:“姐姐放心,没什么,只是大夫说有一味药长安城内不太好寻。我便想着自己亲往,也顺便走走,散散心。”
淑妃看着她,将信将疑:“当真?”
谢姝月点点头,眼中满是诚恳。
许久,淑妃叹了口气,执起她的手,眉目温柔:“我就你这一个妹妹,你有何事都要同我说,可千万别瞒我!”
故作坚强的伪装似是被这句话击碎,谢姝月眼眶一热,忙垂眸压下。
“姐姐,我想和离了。”
第五章 人生苦短
闻言,淑妃一时愣在原地。
她还没说什么,谢姝月又仰头强扯一笑:“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淑妃见此却只是抱着她,拍着她的肩膀。
“不管如何,长姐都站你身边。”
谢姝月眼底含泪,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至酉正,她才出了宫。
站在宫门外,谢姝月望着恢弘的皇宫,千言万语都难诉一字。
姐姐孤身在宫中生存本就艰难,她又怎么忍心让姐姐为她烦忧。
她叹气,心道:姐姐莫怪我,你能好生安稳的活着,妹妹便心满意足了。
雪落在身上,寒风似刀,忽然牵动起谢姝月胸口的一阵痒意。
她没忍住咳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去。
微微晃动的马车里,谢姝月忽闻一阵香甜的梨膏糖的气味。
她掀开车帘,不想一眼便看见几尺外的陆清浔,还有他身旁的宋映岚。
两人站在卖梨膏糖的铺子前,一墨一霜的衣裳,甚是般配。
谢姝月怔住,心霎时间恍如坠入冰窟一般。
她放下车帘,紧紧攥着斗篷的一角,萦绕在鼻尖的甜味也渐渐变得苦涩。
她想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可心中的酸裴不减反增,热泪涌上。
谢姝月抑制不住,任其无声淌过冰冷的脸颊。
少傅府。
谢姝月站在府外,看着偌大的宅院,头一遭有了疏离感。
她不再是这儿的主人,而是客人,不日将离。
回到院落,谢姝月拂去秋千上的雪,轻轻坐下慢慢晃着。
她仰起头,阴沉沉的天不见日头。
有一瞬间,她想起夏日的骄阳,那耀眼刺目的光芒和陆清浔很像。
然冬雪之月,待骄阳难现,面前这白雪红梅美景也将消散。
就像她和陆清浔在一起十年,终究还是要分开。
“吱”的一声,院门开了,陆清浔缓缓走进来。
谢姝月转头看去,那俊逸的身影好似让她忆起了十年前,她对陆清浔一见倾心,然后自顾深爱至今。
可他的那份情,终究不会再属于她了……
谢姝月看着陆清浔站起身,苍白的脸上漾起一抹笑容:“我们和离吧。”
陆清浔一怔,心头微窒:“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
谢姝月收回视线,将所有情绪一并跟着眼泪压回去。
待磕了头,陆清浔率先起身,伸手去扶谢姝月:“雪地寒凉,你身子还没大好,快些起来吧。”
谢姝月摇摇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撑膝而起。
陆清浔手一僵,心底流过异样的感觉,却也很快掩了去。
离开时,谢姝月不由回头又看了眼爹娘的墓,落了灰般的心似针扎般疼着。
爹,娘,若我能见到你们,一定与你们一同保佑姐姐。
少傅府,正厅。
谢姝月喉口痛痒,没忍住轻咳了两声,
陆清浔微微蹙眉:“你风寒未愈,早些回房休息。”
闻言,谢姝月沉默地点点头。
陆清浔看了她一会儿,还是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书房去了。
望着那离开的背影,谢姝月无力地叹了口气。
菊青上前扶着她,不禁说道:“夫人,您为何不将您的情意和大人说呢?大人那般好的人,若是知道,定不会同您和离的!”
谢姝月抿抿唇,依旧没有说话。
他自然是好,可也就是因为他那样好,她才不能告诉他。
她不愿让他烦心。
深夜。
紧闭的房门和窗户挡不住外头阵阵风声,谢姝月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她出神地看着床幔上挂着的流苏穗子,心思百转千回。
虽然已和陆清浔说了和离一事,可心里很是疼痛,她舍不得他,更觉自己配不上他。
谢姝月有些烦躁,她起身披上斗篷,点了一盏烛火。
她拿起几日前从书房中拿来的书,欲转移注意力,而书上的一句话却让她在难挪开眼。
“人生苦短,遗憾难免,可人生来一贫如洗,死也当坦坦荡荡,而非满心牵挂……”
谢姝月眼神微怔,不断喃声重复着,觉此话甚是在理。
她十六岁就嫁给了陆清浔,此时的自己早已过花信之年。
然这半生她都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和心意,如今剩下这不过一月的日子,为何不能放肆一些?
谢姝月合上书,眼底划过如释重负的轻松。
将书放回原处,她起身吹灭烛火,带着几丝倦意躺回床榻上。
被被褥暖意包围间,谢姝月决定明早就去找陆清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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