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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精选篇章阅读

兔紫月上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主角宋初语林清远,是小说写手“兔紫月上”所写。精彩内容:成一件事的骄傲,也不见该有的意气风发,仿佛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吃饭饮水般自然:“天冷,大人坐我的马车回去,你暂且用着,以后出行也方便些。”“不用,没几步路。”宋初语示意父亲的车马先走:“苏江府的事不用听我爹爹的,哪有跨越千里建墓地的道理,那些银两林令史自己看着办。”说着将手里的暖炉递过去。宋国公哼了一声,放下窗帘:外向!林清远看眼......

主角:宋初语林清远   更新:2024-07-10 14: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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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初语林清远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精选篇章阅读》,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主角宋初语林清远,是小说写手“兔紫月上”所写。精彩内容:成一件事的骄傲,也不见该有的意气风发,仿佛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吃饭饮水般自然:“天冷,大人坐我的马车回去,你暂且用着,以后出行也方便些。”“不用,没几步路。”宋初语示意父亲的车马先走:“苏江府的事不用听我爹爹的,哪有跨越千里建墓地的道理,那些银两林令史自己看着办。”说着将手里的暖炉递过去。宋国公哼了一声,放下窗帘:外向!林清远看眼......

《重生后,她和阴鸷大佬共谋天下精选篇章阅读》精彩片段


宋诚义将他头扭过来:“我们下个什么政策?”十五年人口翻一番何其难,他虽行军打仗,可不代表不懂政绩。

林清远也不恼:“宋爷,现在——”

“叫伯父。”

宋初语心里不屑老爹。

“伯父,现在苏江府什么最便宜?”

宋诚义茫然:“什么?”

“土地,连年灾情让苏江府的土地要多便宜有多便宜,可就是如此,廉价土地大多在地主豪绅手中,伯父可以趁机购入,然后以不可售出的方式分发到单一良户手中,水无灾、民有业,便不会有人离开故土,保住了所有回归的黎民,黎民在有产业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不是理所当然,如果伯父觉得太慢,可以多购入土地,召集周围府城贱民入苏江府,到那时候,伯父手里有多少土地,就能吸引多少流民前来安家,苏江府想不繁盛都难。”

“妙呀!”他怎么没想到:“可我为什么白给他们那么多土地?”

“伯父不吃香火了,不吃,也就不用那么多。”

“不,不,他庙在的府城人口必须比别的府城人口多 ,所以他要购入多少土地?宋国公陷入深思。

林清远悄悄看向郡主。

宋初语也正看着他,这些措施,他是无意间说的还是已经想了无数遍。

如果她父亲这么做了,周围府城为了吸引人口,定然也会这么做,大量兼并在地主豪绅手里的土地就会外流,甚至不用改革,不用谁同意不同意,从上就会先切了当地大地主的蛋糕分发到每个人手里。

他真是抓住了所有世家大族的心理——死后封仙!

这是多大的诱惑 。

她也老过,对手握重权的人来说,此道不亚于追求长生,为了此道历代皇帝都能疯,更不要提普通人了。

他——生来就注定不一样吧。

宋初语在他的目光里莞尔一笑,是她狭隘了,时间从来不是他政策主张不成熟的阻碍,没有好的平台才是。

林清远顿时转头,手忙脚乱:“伯父,刚才说到哪了?还有别的要问的吗?”他都可以。

宋初语站定。

林清远也停在马前:“恭送伯父。”慢慢转身,看向郡主,又垂下头:“恭送郡主。”

宋初语没动,寒风撩动她的耳饰,裙摆微微摇曳,金色丝线犹如锦鲤的尾鳍熠熠生辉:“你呢?”

林清远诧异:“在下去府衙,很近。”

宋国公见前面的车马没动,疑惑的掀开车帘:“你怎么还不走?”

宋初语依旧看着林清远,他的脸上没有做成一件事的骄傲,也不见该有的意气风发,仿佛那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如吃饭饮水般自然:“天冷,大人坐我的马车回去,你暂且用着,以后出行也方便些。”

“不用,没几步路。”

宋初语示意父亲的车马先走:“苏江府的事不用听我爹爹的,哪有跨越千里建墓地的道理,那些银两林令史自己看着办。”说着将手里的暖炉递过去。

宋国公哼了一声,放下窗帘:外向!

林清远看眼胖乎乎的铜炉,抬头看向郡主:“郡主。”

“嗯?”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难民能归家是因为在下是安国公府将来的女婿,若是没有安国公,在下说破嘴皮子龚大人也不会参与。”因为有被太后清算的风险。所以不必赠他铜炉。

如果他自己来做,没有十年二十年做不成。

若真要说谁的功劳,那么是郡主给了他能和龚大人之辈对话的可能。

宋初语神色尴尬,她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我再问一遍?”

“回郡主,没有。”

“若是没有,你觉得本郡主如何?可堪与你婚配?”宋初语不担心太后反对,在太后那里,自己的态度更重要,太后肯松口就给了她机会,而他能抓住。

林清远震惊抬头,直接对上她还红肿的眼睛:“郡主有了情投意合的人,珠胎暗结?”否则,郡主绝不该问他这个问题!他纵然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别人也不会觉得他是根葱!

宋初语嘴角抽了一瞬,忍下脾气:“不曾。”

“那是为何?”哭的眼睛通红,定然是她有了选择,家里不同意,可她选了自己,国公府只会更不同意。

“没有复杂的理由,我到了婚配的年龄,不想嫁,想娶。”再慢一点,在他脑子里自己孩子都生了。

林清远直视她的眼睛,猛然犀利:“即便如此,上京城也有无数男儿等着嫁给郡主。”

“不好拿捏吧。”

“郡主以为草民好拿捏?”林清远的气势一点点变了,桀骜的盯着面前的人。

“不必如此,也可能是看你长的好看。”

林清远不说话,他自认只是长的尚可,远不到让郡主念念不忘的地步,如果郡主想找人开玩笑,找错人了。

宋初语深吸一口气,起身:“我的确需要一个人成婚,没有你想的那种原因,估计你也听说了,不嫁我就要进宫,进宫不是我姑姑和父母的意愿。”

“不进宫,郡主的选择更多。”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

“如果草民不同意呢?”

“问问别人。”

“草民同意。”

宋初语瞬间抬头,那你废话这么多!

林清远直视着她目光,即便天上掉的馅饼大部分时候有毒,他也想接一次试试:“郡主很惊讶。”

何止,宋初语以为他不会同意,他的仕途版图不在上京,自己要说很多逼不得已的理由,才能说服他,想不到没用上。

宋初语打量他一眼。

林清远退了一下,他大病初愈,没有任何值得看的地方,不想被她多打量。

“好好养伤,过几天我让我爹带你进宫见太后。”

“定不辜负郡主期望。”

“教导礼仪的嬷嬷,我会请宫里的,你知道怎么表现吧。”

“知道。”

宋初语觉得有件事还是要提醒一下:“以你的身份和我成婚,你可能会受到很多非议,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郡主也一样,嫁给在下,郡主的非议不比草民少。”

宋初语没想到他还想到这点:“先想好怎么应对太后吧。”

“草民定不辜负郡主争取来的机会。”

“微蕊。”

“奴婢在。”

“照顾好林大人。”虽然现在还不是,但见了太后总会有一官半职。

“是。”

宋初语欲走,又退回来:“黄嬷嬷虽然不是太后的贴身嬷嬷,但深得太后信任,懂吗?”

“草民明白,只是草民还有一事相问。”

“你说。”

“郡主真心成婚?”

“真心。”

林清远懂了:“恭送郡主。”

……

慈安殿前的翰林宴,是最高级别的宴请,也是新晋官员在皇上、太后面前露脸的机会,若是表现不好,可能一辈子止步翰林,即便是历届科举前三甲,也不是人人都官拜三品。

可其中一飞冲天的更不在少数。

康睿拿出了秋霜宴那天穿过的锦袍,想起上辈子参加翰林宴时,也是这件衣服,没有可佩的玉饰,也没有傲人的家世,凭借一手好字入了太后的眼,娶了郡主。

这辈子,他各方面都会更好,更不会参与翰林派系争斗,上位更快,也少让安安受些非议。

太后对这场宴请兴致缺缺,今天是她见不省心的侄女看中的人的日子,何况太后有还政皇上的心思,对这场老臣和新锐的宴席更没了心思。

安排好的诗赋、辩论也没有亲自主持,通通交给了皇上:“以后都是皇上的臣子,皇上多看看就是了。”

皇上年约二十,剑眉星目,小小年纪已有帝王气派:“朕年龄尚小,母后多把关才是。”

“无碍。”不知道那丫头看中了什么样的人,再好能好过新科状元。

太后看场中的康睿一眼,这年轻人不骄不躁,在一众大儒中也言谈有度,且没有被丘老狐狸带沟里去,不错,不错。

只可惜,那丫头——罢了,太后起身,她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康睿骤然抬头:太后怎么走了?他的策论还没有写完?上一世太后对他的策论赞赏有加,现在怎么提前离开了?莫非有事?

上辈子太后有没有离开过,他没有印象了。

“太后身体不适,朕为众臣监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别了,现在是冬天湿着不舒服,我带她去换一下。”


来人不敢违逆:“麻烦郡主了。”说着回头打了自家儿子一下:“让你不小心。”

“没事的。”

宋初语抱着孩子往备好的院子走去,绕过垂花门时见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拦了一个妇人问路。

宋初语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微蕊吓的一声不吭,宋贰怎么在后宅,再联想到二公子的一些作风,微蕊细思极恐。

宋初语不动声色的带着孩子去换衣服,天堂有路你不走。

回来的时候,小姑娘重新梳了发髻,穿了一身米黄色的对襟小棉坎,肩上披了一件狐裘小披风,脑袋上叮叮当当的绑着四颗指甲盖大的金铃铛。富贵逼人又不失俏皮可爱。

妇人险些不敢认自家女儿,小模样在郡主怀里都贵气起来:“有劳郡主了。”一边给女儿使眼色,让女儿下来。

小姑娘搂着郡主的脖子不下来,她喜欢郡主姨姨。

“无碍,我带着她吧。”

“这怎么敢……”

“还挺可爱的,招人喜欢。”

上者赐不敢辞:“多谢郡主。”

看到的人不禁羡慕又感慨,那可是真金的,还有小狐裘,典当了也不少银子。

俗气。

不觉得郡主抱孩子时更有模有样的吗,谁若能投胎做郡主的孩子,得多幸福。

冬天的天黑的早一些,送客的依旧是管家和掌事的婆子。

男客宾尽主欢,尽情尽兴和林清远告别。

女客十分客套,感激不尽的和婆子告辞。

康睿站在人群中,一声不吭,他已经没了说话的兴致,今天的一切,让他觉得他以往的认知可笑又没有价值,一切都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那么朝堂上呢,还可能是原来的样子?

有林清远的介入,有些笃定的事,是不是已经变了?

“康大人,一起走?”

康睿看说话的人一眼,是韩景善教导过投壶的人,不禁点点头。如果借别人的口告诉韩景善,林清远对他的恶意,他们还会这么融洽?

另一边,韩景善拍着林老弟的肩,觉得十分尽兴:“今天的事,兄长欠你一个人情,有事说话。”

林清远十分客气:“哥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那算什么事,说句话就能办成,哥说的是大事,怎么,看不起哥是不是?”

“没有。”

“你有。”

“好,弟弟有。”

韩景善笑了。

宋初杰补了一句:“信不信这小子一开始看不上我们所有人。”

三个人都笑了。

林清远也笑了:“二哥赶紧走吧,再揭短韩兄刚给的信诺小弟就没有了。”

华贵的马车缓缓驶远,至于谁看不上谁的问题,没人在意,他们一开始还看不上林清远呢,谁知道现在处成了亲兄弟,人呀,靠的是缘分。

林清远笑的脸有些僵,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小蚊子狗腿的为老爷抖抖手,放松放松。

阿寿乖巧的跟在后面,没跟他抢功劳。

……

林清远回到后院,绕了一圈发现郡主不在,本疲惫的身体瞬间精神了:“郡主呢?”

小丫头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回老爷,郡主出去了,交代庄姑姑说处理一点事,晚一点回来。”

“什么事?”

小丫头不知道。

“今天后院有发生什么事吗?”

小丫头又摇摇头,没有。

林清远蹙眉,这么晚了……“郡主有没有带人出……算了,我去问庄嬷嬷。”说着大步跨了出去。

……

一座小巧齐全的宅院内,宋初语坐在珠帘后,脸色难看。

她不介怀让二哥以命偿命的去坐牢,但看到年轻的宋贰后,想到有些事宋初杰还没有做的无药可救。



因为不好处理,上京城所有官员都不处理。只等着明年春暖花开,这些人自行离开。

然后这些人发现家乡土地越发贫瘠,收成不好再遇天灾,秋后继续北上,来年初春再次离开,时间长了,难民如同候鸟,被列入自然现象,再没有人关注过,连施粥的人家都没了。

可这些人却在逐年增多,占据的地方也越来越广,时间长了,势必冲击上京城。

……

康睿也明白,但他更知道现在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最佳时机,国库空虚,上京城势力繁杂,这件事,要等到太后还政,皇上急需政绩的时候才是契机。

上辈子,他临危受命,当时皇上刚刚亲政,所有人不信任皇上的政策,更不觉得皇上有这个能力治理好已成顽疾的问题,众官员避之不及。

他无奈接过来后,也以为会困难重重,谁知道皇上铁了心治水,连下七八条政令,举全国之力也要出政绩,流民问题才略有小成。

再后来,林清远占据三河九江。

康睿不愿意想到他,心烦!

可也不得不说,林清远后来也是殚精竭虑半生收拾这个烂摊子,得罪了北方所有的商户,耗时七年,才奠定了鱼米之地的根基。

可见这件事不好做,而且吃力不讨好,所需银钱更不是一个小数目,国库耗尽也只是小成。

所以,现在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康睿下衙后头昏脑胀,也得容忍着不断上门乞食的乞丐,一波接一波烦不胜烦!

康睿昨晚没睡好,初语的事和赶工修复的书让那些乞讨者的噪音成了微不足道的一环。

“早。”

“早。”

内务监将需要润色的帖子送到翰林院。

《论修筑水利的利弊》的朝本被钱学士拿出来商议。

状元康睿、榜眼孙谦可破格参加。

中途,康睿压住了顶头上峰周礼欲签字的手。

周礼蹙眉,怎么?这折子有理有据,可润,何况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康睿觉得上辈子周礼死的快,不是没有道理,太后不支持、皇上志不在此,一再联名上书只会让太后不高兴,他敢说翰林院几位老油条谁也不会签。

康睿压低声音:“学士大人都没拿。”周礼为人不错,虽迂腐,但看重学问,也看好他。如果他没有办法遇到初语,康睿还需要周礼。

周礼想想也对,将这篇好折子让了出去。

可轮了一圈,这张折子谁也没有接。

周礼不敢置信的看向康睿。

康睿摇摇头,这里不适合说这个问题。

……

从商议室出来,周礼急忙拉过康睿:“怎么回事?”

“国库没银子。”就是有银子,落实也是问题,历朝历代这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层层剥削下来,谁接这个问题谁倒霉。

周礼沉默着不说话了。

……

同一时间,林清远恭敬的邀请工部尚书龚西成喝酒。

龚尚书哪能随便跟什么人喝酒,但小人物有个好岳父又不一样了。

龚尚书热情的反带着林清远去喝酒:“国公爷前天刚找过我,小林啊,你在工部有什么问题就找老徐,让他帮你处理。”

“多谢龚大人,常听宋大人提起您,说您义薄云天、能力斐然,当初说去哪个部时,宋大人第一时间想到您,下官来了以后才知道宋大人高瞻远瞩,工部是锻炼人的好地方。”

“是吧,我们忙啊,上京城和周围大大小小的工程,哪个不是我们造的,马车、纺车、攻防车哪个不是我们出的,宋大人真这么说?”

林清远严肃的点点头:“战弓的弓身处理的非常精良,百弯不折。”

龚尚书哈哈一笑,自豪得意:“那可是我们的老工艺,三部的那个拿鼻孔看人的老头有印象吗?就是他的手艺,兵部跟我挖好几次我没放人,以后可以多打交道。”

“他呀,多谢尚书大人告知。”

“自己人,走喝酒去。”

酒过三旬,余音绕梁。

一个有意讨好、一个有意提携,酒桌上气氛和谐。

林清远向门边看一眼,给龚尚书又倒了一杯:“三十年陈酿,我也喝不懂,大人尝尝正不正宗!”

龚尚书来劲了:“说到酒,就没有我不懂的,你呀,还太年轻,等你到了我这年纪,只要这么闻一闻……”龚尚书像模像样的深吸一口气:“就知道是不是——外面吵什么!没完了是不是!”

小二慌里慌张的进来:“得罪贵人了,实在抱歉,有一批乞丐闯进来,刚刚轰出去,大人见谅,大人见谅。”


太后久久未语。

宋初语跪在下面久久未动。

最终,太后叹口气:“让你父亲将男孩子带进宫给哀家看看。”

宋初语瞬间抬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不是因为婚事有着落,而是姑姑愿意给她做主的机会:“谢谢姑母。”

“你喜欢他?

宋初语摇摇头,她才见过对方几次:“侄女觉得,他是侄女该伸手去碰的人,侄女就想去尝试。”

太后感慨的点点头:“初语,你长大了。”

“是姑姑给了初语胡言乱语的机会。”

……

康睿已经很多年没住的如此简陋过,一个院子七间房,住了六户人家,稍微有个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从门到挡风墙的距离,仅是一个过道,没有雕刻花纹,更不要提戏水莲鱼。

跟郡主府,偌大的隔断和配有门房小院垂花墙比,算了,没有可比性。

他的房间靠近厨房,每天到了饭点都能闻到乱七八糟的气味,厨房屋檐挡住了他房间大半的阳光,阴天下雨还有些潮湿发霉。

康睿忍着脾气,将未干的衣服晾出来。

他倒是想买一个小厮伺候起居,但京城有学问的小厮都要十两银子以上,耗去他半年俸禄,以他目前的条件,根本买不起。

“康编修,康编修!”老妇浑厚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有要修补的衣服吗!老妇只收两文钱!”

康睿闻言嘴角僵硬,不通规矩的东西!大户人家的粗使婆子也不会如此不懂规矩。

“李婶,是李婶吗?你等一等,我家有!”

“好咧,可要记得以后给我李婶做,比周婆子便宜,我保证件数多了以后更便宜。”

“好的李婶。”

“康编修没在家吗?”

“应该吧,没见出来。”

“状元就是不一样,听说都去参加长公主举办的秋霜宴了。”

“可不是,我家那口子说,状元前程比他好,说不定没半年就不住我们院子了。”

“那敢情好,我走了,有活记得找我,我手艺没得说。”

康睿只觉得头疼,这个院子每天喊浆洗衣服的、打扇坠的,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可即便这样一个院子,已经是他入住翰林后,能分到的最好级别。

以前当职时常听同僚说,不好将家眷接到上京城,住不开,他还觉得是同僚图喝酒清静,方便有如意的人在身边伺候。

如今再看,这样的住房条件,不上京也罢。

以后,是该好好改善一下官员的住所,至少不能什么人都进院子里吆喝。

……

宋初语去了别苑,她觉得确实要问一下林清远的意见。

万一他不同意,她也不会为难。

“他身体怎么样了?”

微蕊快哭了,郡主终于来了,她是郡主的贴身侍女却要伺候一个下人,这个人还不配合,想想她都觉得委屈,可当着郡主的面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回郡主,他好多了,大夫说,除了有些体虚需要好好调养外,其他已并无大碍。”

宋初语往里的脚步顿住:“只是有些体虚?”她记得上辈子太医回来时说,林清远身体亏损严重,慢毒深入五脏六腑,药食难医,现在只是有些体虚?

郡主不满意?想有点别的:“回郡主,确实只是体虚。”

宋初语纳罕,如果不是确定大考前出了事,曹昭她有映像,她都要怀疑认错了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身体除了有些小毛病根本没有大问题,是后来,他才病入膏肓?

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知道了,你照顾病人有功,去庄嬷嬷那领赏。”

“多谢郡主。”

宋初语进来时,林清远已经收拾整齐。

少女如一束盛开的百合,在丫鬟的护拥下走进来,清幽高贵。

他是沙土,实不该出现在这里:“草民参见郡主,多谢郡主救命之恩,草民不胜感激。”林清远避开她的目光,如果可以,他希望从今以后两不相遇,她当然无需记住,也不会记住对她来说微不足道的一天,他也不会提起今日传奇。

相比于两不相交,他更不想曾经触手可及过。

宋初语声音疲惫:“下去吧。”

林清远要动。

“不是说你。”

林清远抬头,随即站定,神色间看不出任何异样,态度不卑不亢,背脊孤傲,心里翻江倒海,不懂她眼睛为何红肿,哭过?为何?

宋初语坐下来,开门见山:“请问你可有婚配?”

林清远没听清,或者说,这不是对方该问的问题。

宋初语自然知道他没有,上辈子,他没有成婚,至于身边有没有女人,也不重要 ,一点爱好而已,他爱好的起。


地上的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那里,像只虫子一样挣扎:“唔,唔……”


“把他嘴里的布拿开。”让他说!

“是。”

“呸!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绑我!我是安国公府二公子的侍从,你们竟然敢对我下手,不想活了嘛,还不放开我!”

果然,助纣为虐,连官员的妻子都敢看中,若不是她看见了,他是不是能像上辈子一样,将府中客卿的妻子介绍给宋初杰!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何况,不管谁的妻子他凭什么动!真以为能只手遮天了!

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以后的他们简直无药可救!若不是一切才刚刚开始,她更想给他们超度!

可就是现在,也气的不轻。

宋初语的声音不高不低,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对方耳朵里:“你还知道你是安国公府的人,我还以为你封王拜相了。”

地上的人心中一惊:“郡,郡主?”

宋初语让人将珠帘挑起来,让他看仔细了,否则他不知道对他动手的人是谁。

“郡主?!郡主是不是抓错人了,郡主小的还在回去的路上,小的什么都没做啊,还是……郡主想知道什么,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宋初语单手支着额头,看着他这张憨厚的脸,想着他曾经无数次凭借这张脸装无辜,在母亲面前逃过责罚,如今他又将手伸到了她的宴席上,简直找死:“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做的仔细点,他明天还要当差。”

“是。”

宋贰看见三个拿着手臂长的绣花针向他走来的妇人,顿时吓的脸色苍白,这个东西他见过,是他经常刑讯人的手段,更知道它沾了辣椒水往人指甲缝里扎的毛骨悚然,所以拼了命的往后躲:“你们干什么,不要过来,郡主饶命,郡主您有什么事尽管问小的,小的真的什么都知道,绝对不会瞒您。”

“你家主子那点事,有什么好问的。”宋初语神色淡淡,左右不过那档子事,捧着主子作奸犯科,还主动猎物后向主子报备,多么尽忠尽责的下属,都令人感动了:“你就当我谢谢你这些年对二公子的照顾了,毕竟,你这么忠心的属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说你多辛苦,参加个宴请还不忘为你主子考虑,我不谢你谢谁。”迷路,谁迷路宋贰也不会在那里迷路!宋初语挥手:“动手!”

七八个壮汉瞬间将宋贰按在地上,细小狭长的的绣花针沾了盐水顺着他的指甲盖一点一点扎进去。

“啊——”宋贰一阵鬼哭狼嚎:“郡……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宋初语无动于衷:“在你手里叫过的人又不止一个,你饶过了嘛!都那么客气干什么,十根一起扎进去!”

“啊!——”

“郡主,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啊!郡主饶命。”

“听说叫的越惨你越高兴,巧了,我也喜欢,继续,叫的我满意了说不定就放过你了。”

“郡主!啊!郡主——”

“听说扎眼睛的声音最好听,是不是?”

“不是……啊——”

“那就是烤肉的香气最好?”

“是二公子喜欢,是二公子……”

“说的好像你不喜欢一样,你主动猎物不下……”他才刚开始:“你不会以为,你把责任推到二公子身上,我就会放过你家二公子和你了吧?”

“郡主,小的再也不敢了,郡主求您饶了小的这一回,小的真的就做了一回,求您了!小的真的不敢了!啊——”

月上枝头,宋贰被一盆冰水泼醒。

他已经没有力气叫了,软绵绵的摊在地上,冷的毫无知觉,身体不自觉的颤抖:“郡……饶……”



敬客楼,雅间内。

宋初语不好奇,有人好奇。

坐在她旁边的两位贵女打开窗,好奇的探出头:“好像有人高中了?”

“竟然中了状元!”

“郡主,你快看啊。”

宋初语慢慢捡起掉落在脚边的手帕,悠悠然放在膝上。

外面已经锣鼓震天、闹成一片。

“恭喜掌柜的慧眼如炬!”

“敬客楼要改成状元楼了!”

掌柜的笑的格外畅快:“当初我看康学子便卓尔不凡,有一种文曲星的贵气,果然中了!”

上京城沉寂六年后,第一场科举考试的状元,怎么不值得恭喜。

康睿站在人群中,克制不失节气的回礼,端方沉稳。

兵部尚书之女江筝,不自觉的抓住宋初语的手:“郡主,状元郎长的真好看。”

宋初语笑着给自己斟杯茶:“好看就好。”他当然好看,未曾被岁月染色的年岁,才能与孤傲并重,也曾迷过她的眼。

江筝嗔她一眼:“郡主都没看就敷衍我。”又巴巴看向窗外,突然惊呼一声:“啊!小心。”

来了。

刘雅风同时惊呼出声,继而,松口气,举止雍容大方:“幸好没事。”

江筝惊疑不定,转过头,拍拍胸口:“好惊险,要不是状元郎小女孩就危险了,状元郎人真好,就差一点,小孩就受伤了。”

刘雅风羞涩的点点头:“是啊,状元人很好。”

宋初语笑笑,她们把事情想简单了。

从捷报传来那一刻,他的仕途就开始了。

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即便一开始是无心之举,后来将小姑娘交到她父母手里,更多的是为前程考虑。上京城的门客派系、繁杂万千,考察品性的不在少数。

“状元郎看着年岁似乎不大?”刘雅风声音很小。

宋初语的视线从她身上略过,又漫不经心的移开。

刘雅风脸颊通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筝没心没肺的点头:“我看着年龄也不大,郡主,我听到他们说状元郎叫康睿,我哥哥好像买过他一幅画,郡主,你说——我哥哥是不是很有眼光?”说完,意有所指的眨眨眼。

宋初语仿佛没看懂她的意思,她不可能和江家联姻:“是,最有眼光。”

“我家好像也有一副……”刘雅风声音更小了。

宋初语将斟好的茶推到刘姐姐面前,情窦初开,多么熟悉,只是明年初,秦莲秀就会带着孩子找过来。

宋初语可不觉得对方是省油的灯,刘姐姐未必是她的对手。

不过,也许自己杞人忧天也说不定,这次没有自己‘逼婚’,秦莲秀或许根本不用委屈自己。

庄嬷嬷掀开帘子,看到郡主松口气:“奴婢见过郡主,见过两位小姐,郡主,府里的马车到了。”

宋初语起身。

丫头、仆妇立即收拾郡主的东西。

宋初语缓缓颔首:“我先走一步。”

所有人起身:“恭送郡主。”

……

敬客楼外停了一行华丽的马车。

御林军开路,所有闲杂人等禁行,压迫感十足。

最中间的华丽马车上缀着安国公府的标致,四匹脚踏白雪的棕色骏马并驾齐驱,单是一匹拎出来,已是上京六品官员一年的俸禄,更何况有四匹同列。

庄嬷嬷恭敬的掀开车帘:“郡主,可是要回府。”

“去长亭街。”

“是。”

车架缓缓驶离,行人才渐渐又行到中间。

……

脏乱的城西区,林清远压住涌到胸口的腥甜,将人高马大的男人按进粪坑里,嘴角轻蔑上扬:“清醒了!”

屠户奋力挣扎:“唔,唔……”

妇人打扮的少女怔怔的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淤青触目惊心:“林哥哥…… ”她没想到,时隔多年,她能再见到他,不远万里救她与水火,如果当初……

“要活的还是死的。”林清远仿佛在说事不关己的话,消瘦的手掌紧紧压着男人的脖子,随时能折断。

大汉挣扎的更加用力。

少女软软的倒在地上:“但凭……林哥哥做主。”

咔嚓!

惨叫声戛然而止。

……

林清远知道自己是臭水沟的老鼠,却有点不认命的执拗。

小时候,别人掏粪,他钻学堂狗洞。

别人耕地,他在沙子里写字。

人人笑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也笑自己贱命一条却想逆天。

可他不敢停下来,下毒、暗杀,想他死的人太多,他要带着母亲走出来,就不能停下来!

林清远转着手里的折扇,身形修长,身体却没个正行的靠在博古架上。

一身粗布短衫,一看就买不起这里的东西,语气却丝毫不见窘迫:“这把折扇也太贵了,你便宜点卖给我,当结一个善缘。”

跟你结什么善缘!掌柜的被吵的头疼:“五百文,一文不能少。”这年轻人,每天都来,雷打不动,他文房楼就没卖过这么便宜的东西,若不是年轻人看起来不像脑子有问题,早打出去了。

林清远陪着笑:“这样,三百八十文,我二话不说,直接拿走。”

“你直接把我拿走得了!走,走,别捣乱!”

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掌柜的,三百八十文给他吧。”

林清远回头,透过博古架的缝隙,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子,一袭雪云纱的长裙,襦裙上金线环绕,走动间熠熠生辉,手腕上的掐丝手镯雕刻精美,巧夺天工。

粉白的脸颊如上好凝脂白玉,眼睛比明月耳裆还要好看。

林清远愣了一下,满室的珍宝成精,都衬不起她一丝容貌。

林清远移开目光。

掌柜的早已恭敬的上前:“小的见过安国郡主,安国郡主福寿康泽,平——”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回郡主 ,好了好了,郡主楼上请。”

宋初语上楼,自始至终没往少年站的地方看一眼。

林清远脸上的笑容已经收起,手里的折扇放回博古架上,神色悠悠,他虽不觉得自己多出众,可也没有透明到不值得多看一眼。


林清远看着宋初语。

宋初语也看着林清远。

赌坊背后有问题?

“我找人先打听一下。”凡是银子最好只进不出,当然,大事除外

“辛苦相公了。”宋初语话落,心中落定,猛然发现,潜意识里她如此相信林清远的能力,比信任康睿更甚。

宋初语突然停下脚步。

林清远险些撞到她身上。

宋初语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顺便将林清远拽到与自己平齐的位置,总在她身后走什么,前面去。

“谁?”

那人已经走了过来,来人人高马大,与国公爷七分相似,他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郡主,立即后退一步:“属下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

宋初语看了她片刻,微微福身:“大哥。”

林清远紧跟着见礼:“大哥。”

宋石受宠若惊,急忙后退一步,不敢认。

宋初语也没有多说,带着林清远走了。

留下宋石若有所思的看着郡主离开的方向,这个家里没人觉得他是庶长子,他跟着马房的刘伯长大,一直以为自己是下人的孩子,后来知道了自己爹是国公爷,但也还是知道,府里没有人觉得他是。

他也不觉得自己是,郡主和世子平日更不会理睬他,可刚刚郡主叫了他‘大哥’。

这种感觉,像被落下来的星星砸了一下,头晕脑胀。

宋石憨憨的挠挠头,没意识到自己扛着弓笑眯眯的跑了。

……

马车上。

林清远看眼郡主,想问什么没敢问。

他侧面了解过国公府的人口,郡主有几个庶弟庶妹,关系虽不算亲厚,但都井水不犯河水。

唯独这位庶兄,可以说他生母和宋夫人有仇,她不但在宋夫人未过门前怀了孩子,还企图让国公爷悔婚,带她私奔。

夺夫之恨也不为过。

所以宋夫人进门后,对这位庶长子不闻不问,国公爷也不过问,像下人一样在府里长大,没听说什么品行不好的话,反而是力气很大,在军中有任职,可为人安静,没几个人知道他是谁。

知道的,也只当他是马房刘伯的儿子,因为感念宋家,才叫宋石。

现在看来,郡主对这位庶兄不错,至少比对她大嫂更认同,否则她不会特意停下来问候。

宋初语心情非常糟。

上辈子,她没有注意过这位大哥,到大哥死,都没有多看一眼。

如果不是他为国牺牲,他死后,他的妻子以功臣之妻的身份嫁给了镇国公世子续弦,后来成为镇国公的心尖肉,她根本不会记起有过这样一位兄长。

更让她惭愧的是,也是因为庶兄是个妥妥的悲剧,她才记忆犹新。

庶兄将娶的妻子也是庶出,那女子确实惊才绝艳、学富五车,可,那女子不喜欢庶兄,她喜欢的是她表哥镇国公世子。

可身份过低,根本不可能嫁给镇国公世子做正妻,于是嫁给了庶兄。

庶兄常年在边疆,为救安国公牺牲后,追封大将军,他的遗孀水涨船高,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恰逢镇国公世子原配去世,三年后,镇国公世子续弦英烈之后,身份、家世刚刚好不说,她娘还出了一份嫁妆。

从此那个女人一生顺遂、事事如意。

宋初语告诉自己不该以阴谋论想别人,可她就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或者她那位庶嫂和镇国公世子前妻的死有问题。

可,他们又不可能将手伸入战场,她庶兄确确实实为救父亲死了,谁也找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庶嫂选中哥哥,图的就是孤寡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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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评价

越看越觉得是本好书。有些小说作者文笔实在贫乏,口口声声富贵,可富贵二字是两个字就能囊括的吗?这本书的细致刻画才让人有认同感,并非空谈。而且并不拘泥于情情爱爱。情是锦上添花,不是唯一主线。光这份气魄就不一般。

开头以为是权谋文,看到结尾发现是女主玛丽苏文。看到250章就可以了,后面的没什么意思。

看了很多差评有点气,那些就读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能不能别来差评找晦气啊

热门章节

424封赏大典

425王府宴请

426不后悔的悔

427向我提过亲

428不许纳妾

作品试读


宋初语赶紧给母亲顺毛:“除了爹和娘以外,都是敌人,女儿只跟你们亲,再说了,女儿猜对了没,肯定猜对了,要不然娘会这么来气,我嫂子怂恿我哥了?”

宋夫人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家,迟早要交到他们手上。”

“谁说的,家应该交到有能力护佑家族的人手上。”

“呵。”胡言乱语。

“娘不信?”

“我就是信了你,你嫂子今早才没来请安的。”她给儿子送了一个女人过去,儿媳妇看她顺眼才怪,想想头更疼了,她怎么就送了呢!

“这点气量都没有,说明她还需要历练,娘,我觉得谁能把大哥这些年在赌坊输的银子要回来,谁就能主持家中财务!”

宋夫人差点笑了:“你打算不要脸面的去要?”不嫌丢人:“不是,你出嫁的女儿想回来掌中馈?赶紧走!”哪凉快哪歇着去!

“怎么能是我呢,我说的是您女婿。”

宋夫人差点拿笤帚将她轰出去!气的胸口翻涌,就不该叫这个小祖宗回来!她也不怕让人笑死!

她安国公府是没人了,还是都死光了需要一个外人来主持中馈,还是一个男子,简直!走,走,赶紧走!

宋初语不走,不单不走,还更靠近母亲两分:“梁姑姑,你要是想笑就笑,不用憋着,但你帮我娘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我哥喜欢什么?喜欢赌?我爹管过,管的了吗?我也管过,一样失败,可真为此打死我哥吗,不可能,但一直让我哥这么败下去,一年败不完,十年败不完,可等我姑姑和你们都不在,不用五十年,十年就能把家败光娘信不信!”

“……”宋夫人不说话,显然是认同。

“到时候您孙子吃什么,曾孙子吃什么,难道像那些清贵人家一样,打秋风?您知道林清远要怎么解决我大哥的事吗?”

“打断你哥的腿?”

“那是下下策,当然是让赌坊都姓宋,这件事不用让大哥知道,以后大哥想怎么赌就怎么赌,赌来赌去银子都在咱们家转,娘想想是不是,哥的爱好改不了,就改变大环境。”

宋夫人觉得吧:“有道理,那你二哥呢?”

宋初语听到宋初杰,脸色有些黑,如果大哥不过是作奸犯科、败光家财,她二哥就是危害大夏安危、目无法纪,私自调动军队私斗,仗着他的身份各地横行,恶事做尽,死有余辜。

宋夫人见女儿不说话,拉拉她袖子。

梁姑姑也看着郡主,她也知道世子虽然喜欢赌,但真不算大事,二公子才让国公爷和夫人愁白了头。

“你说话啊。”

“打断腿吧。”一了百了!

宋夫人一巴掌拍她脑袋上。

“娘,您打我!”

“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打你打谁!”如果下的了手,还轮得到女儿出这馊主意。

“娘要不要把二哥交给林清远管一管?”宋初语并不确定,但上辈子林清远在地方为官,非常受地痞流氓、纨绔混混们的喜欢。

即便大奸大恶之徒,他都能跟对方聊几个时辰,那‘礼贤下士’的态度简直荤素不忌,应该能训训二哥吧。

宋夫人不信任:“他行吗,芝麻大的官,指甲盖大小地方的人,别没教育好小杰,他被带沟里去,有你哭的。”

“失败了,把他休了就好,又没有损失,当然是我二哥更重要,家最重要,娘您最最最重要了。”

“梁姑姑把她打出去,我看到她头疼。”

“奴婢要是把人打出去了,您该心疼了。”

宋初语看着娘亲:“给不给呀?您和爹要是不应,我们清远还省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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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民一早就去找林清远,太恐怖了,昨天一起投壶的严家二公子,他的侍从,特意驾着那么大的马车,非要送他上衙,这还不恐怖?


他们只是宴会上见了一面,出了那个门最好都忘了,对彼此都好。可严公子倒好,让人去接他。同僚们如果知道了,不定背后怎么笑话他,以为他跟着严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严二想害死他呀!

他必须得跟林大人说说,不能让严不渭再来找他。

林清远刚要出去,就被匆匆赶来的周进民推了回去:“林老弟,不是林大人,林大哥,严二公……那天也是给您面子才跟他们……算了,他今早派人接我上衙,林哥,我们怎么可以跟他们有联系,让人知道了,怎么想我,可我又不好得罪他,林哥,帮忙想想办法啊。”否则他还做人吗?!

林清远并不意外:“你不想跟着他干?”

周进民一脸茫然:“我跟着他干什么?”作奸犯科?

“你觉得大夏战马储备如何?”

周进民有些懵,他关心那个做什么,但就是不关心因为兴趣使然也知道现在军营战马的配给情况,别说储备了,能凑出一个骑兵营都不错:“林兄?”

“走马县听说过吗?”

周进民当然知道,这一行业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战马圣地——走马县。

“据我所知,严不渭拿下了走马县,而昨天所有的官员中,有养马训马经验的只有你,你觉得他接近你想做什么?”

“他怎么可能拿下走马县?!”

“如果他就拿下了呢?”镇国公一家盘踞西北多年,只有严不渭能守住‘买’来的走马县,所以必须是他拿下走马县。

周进民脑子有些飘,还有点不可思议,严不渭拿下了走马县,然后亲自接近自己,他算哪个牌面上的人,就算严不渭有意培养走马县,比他精通战马的官员有的是,也轮不到他——

林清远看着他。

周进民看着林清远,突然懂了,林哥给了他个机会!周进民心里突然涌起火热的激情,他可以吗——

“严不渭名声确实不好,可走马县的意义却至关重……”

“我知道林哥,不林大人,您觉得我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其实如果真去,你是冒了险的,走马县毕竟不是大夏的版图,说是调你任一县父母官,明面上肯定没有官文,而且县署不像上京城,做事有既定的框架,治理一县,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林大人,我知道,林大人,如果您觉得可以,我想一试。”

“你不怕赌输了?严不渭不是镇国公世子,为人你也知道。”

“我相信林大人。”

林清远看着他。

周进民目光坚定的回视,他想一试,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五年了,没有门路没有升迁的机会,按部就班下去,他到死顶多再升一级,如果赌一把呢?坐上林大人的船,赌一次,未必没有搏一搏的希望:“林大人,我能行。”

林清远的神色也变了:“好。”

姜超看着周进民神色恭敬的从林清远办公的地方出来,林清远也看到了姜超。

姜超站在原地没动,他感觉到了,踏出这一步,他这些年的坚持都成了笑话,入贼船、助纣为虐,最后面目全非。

可他没有退路,他想靠上安国公府这棵大树,就要抛去自己的坚持,为了妹妹,他必须要做。

他只是不死心,还想来看看,想想真可笑,明明妥协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林清远已经给他指了一条路,他还有其他选择吗?

姜超转身,心里有了决断。

“姜大人。”林清远送走周进民,主动叫住他。

姜超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林清远跟上去,陪他一起走:“我看姜大人有点不高兴?”

谁马上要跟权贵低头了能高兴,还是名声在外的宋初杰。

“据我所知,宋初杰想开水路,所以找上了你。”

姜超骤然转头看向林清远。

林清远肯定的点头:“大夏海路虽然一直没有关闭过,但因为海舰限制,也没有什么发展,海上,还是海寇的天下。要想兴海贸,不是我们有什么货,就能换取到所要的利益,而是我们的海舰什么时候建出来。这不是一两年能办成的事,你不选择他是对的,你或许可以缓缓,考虑一下韩景善,他的事情应该好办。”

姜超犹如听到了天方夜谭,宋初杰什么人,一个无权无银的世家子弟,他想开海贸,不是,他想建海队,似乎也不全是,他想控制整个海域,太大了,就凭宋初杰……整个安国公府下场还差不多。

可即便这样,也超过了他对宋初杰的认知,他以为,他以后就给他擦屁股,跟着他人嫌狗憎:“宋二少爷怎么会有海权?”

“如果有了呢?”

姜超看着林清远。

林清远神色淡淡,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没有可能。

姜超一时间有些不懂,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可能都从林清远身上略过,不觉得这个刚刚踏入世族不足半年的男人能打通什么重要关节。

可他说了!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姜超知道,林清远不说不落实的话,既然他提了,说明这件事十有八九,甚至可能已经铺好了摊子只是在等合适的人,而他觉得自己是那个人。

他会是吗?他可能吗?在他决定卖了自己的时候,峰回路转?

姜超想相信,又不觉得这样的好事会落在他身上。

“你考虑考虑,这件事确实难办,你若应了他,他未必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姜超见林清远要走,突然开口:“林大人刚才跟周大人说了什么?”

林清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他即将出任走马县县令。”

走马县不是大夏的国土!周进民去那里当县令!?姜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清远却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姜超看着他不是开玩笑的神色,一时间愣在原地,似乎……好像……他出任海道史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大人,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留下姜超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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