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鹤语谢夔的现代都市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精选篇章》,由网络作家“原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的小说,是作者“原瑗”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裴鹤语谢夔,内容详情为:,“看来殿下昨夜休息得极好。”她在鹤语身边伺候多年,自然是希望鹤语能好好的,尤其是在跟驸马成亲后,鹤语一直没有要动身来漠北的念头。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就算是在宫中再得宠又怎么样呢?日后到底还是要跟驸马在一起过日子,现在看起来,她家殿下和驸马相处地应该还不错。玛瑙也高兴地给鹤语选了一条赤金色的琵琶襟外袍和烟水百花裙,“殿下今日头上这支镶明珠宝塔形金簪,看着就喜庆。就算......
《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精选篇章》精彩片段
第二天,天色大亮时,鹤语这才悠悠转醒。
她一头浓密的青丝,铺散在枕间。
回头时,鹤语发现身边的谢夔早就不见了踪迹。
没多久,珍珠和玛瑙便端着热水进来伺候她梳洗。
鹤语打了个懒懒的哈欠,眉宇间都笼罩着一层餍足。
可以说,自从进入了北地,昨夜便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鹤语自己都不知道昨晚她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往日里,她夜间总是要被冻得醒来。出门在外,就算是再精细,她也没料想到北地跟上京的夜里气温竟然相差那么大,队伍里没有带着宫中常用的银丝炭,外面的炭火又让鹤语觉得格外不舒服,只能每晚都靠着汤婆子暖被窝。
可每每到了半夜,汤婆子凉了,鹤语也被冷醒。
“殿下昨夜都没叫婢子来换汤婆子。”珍珠一边给鹤语梳头,一边笑眯眯开口,“看来殿下昨夜休息得极好。”
她在鹤语身边伺候多年,自然是希望鹤语能好好的,尤其是在跟驸马成亲后,鹤语一直没有要动身来漠北的念头。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就算是在宫中再得宠又怎么样呢?日后到底还是要跟驸马在一起过日子,现在看起来,她家殿下和驸马相处地应该还不错。
玛瑙也高兴地给鹤语选了一条赤金色的琵琶襟外袍和烟水百花裙,“殿下今日头上这支镶明珠宝塔形金簪,看着就喜庆。就算是不要这些发簪,殿下的气色也比往日好了不少呢。”
鹤语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里面照射出来的女子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面容看起来倒是久违的舒坦。这都全赖于她昨夜睡了个好觉,才会觉得全身舒坦。
“嗯。”鹤语点头,“昨夜休息得不错。”虽然不想承认这里面可能有谢夔睡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但鹤语在换好了衣服后,还是开口问:“他呢?”
珍珠和玛瑙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鹤语问的人是谢夔。
“驸马今日天不亮时,便离开了客栈。”珍珠回答说,“驸马说有军务在身,去灵州的路上,将会由昨日的钟小将军护送我们。”
说到这里时,珍珠心里不免对谢夔有些不满。
她们殿下千里迢迢来了漠北,才见了一面,驸马竟要离开,这不是没把公主放在心上吗?
现在被认定了没将鹤语放在心上的谢夔,已经带着昨日手下的兵,在边界线巡逻。
漠北这一条边界线格外长,再北上,是浩瀚一望无际的草原,再深处,便是匈奴人聚集的地方。
谢夔骑马走在最前方,他身形挺拔,仍旧是一身黑色的装束,看起来冷硬不好惹。
若是这时候有人在谢夔身边,细细一看的话,就能发现谢夔那双冷冽的双眼下,有不甚明显的淡青色的黑眼圈。
一看就知道是昨夜没怎么休息好。
侯伟杰就跟在谢夔身边,自家顶头上司今日一大早就来了军营。那时候,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来,头顶尽是启明星。
“大哥昨夜没有见到公主吗?”侯伟杰驱马走到了谢夔身边,低声问。
不然,怎么还是这么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按理说,见到了三年不曾谋面的妻子,难道不应该被翻红浪,极尽云雨之事吗?吃饱餍足的男人,第二日自然应该是神采奕奕。可是现在侯伟杰看着谢夔,那样子可不像是好好释放了一晚的模样。
谢夔闻言,眼神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他当然见到了,只是昨夜的同塌而眠,跟寻常夫妻的同床共枕不太一样便是了。
昨夜他没推开浑身冷冰冰的鹤语,既然是他的妻子,保护妻子,让妻子能有安逸的生活环境,这本来就是他做丈夫的责任。只是,将鹤语揽在了怀中后,谢夔非但没有因为后者身上的凉意感到丁点寒冷,反而,常年没有碰过女人的身体,很真诚地起来反应。
怀中的人,软软的,跟他从前接触过的人都不一样。就像是一盏漂亮又脆弱的琉璃灯,让人忍不住想要精心呵护,捧在手心里。
陌生却让人有些沉沦的香气一直萦绕在谢夔的鼻翼间,原本在刚进房间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自己被降真香包围了。如今,在鹤语滚了他怀中时,谢夔才意识到,那些香味,相比于鹤语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而言,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一整夜,谢夔都没能睡着,倒是在他怀里的人,睡得香极了,哪怕今日他起身时,鹤语都还睡得一脸红彤彤,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
当鹤语一行人到灵州时,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
其实一路上从望城到灵州,按照当初鹤语他们的速度的话,其实压根要不了三日。但既已经到了漠北,谢夔的人已经传了消息入上京。这一路上,也不会再有当地的官兵出来护卫,变相催促,鹤语自然就慢下来了许多。
半日赶路,半日游玩,权当做是出门游玩。
唯一的意外,可能就是第二日鹤语准备就寝时,问了一句“谢夔呢”。珍珠和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自家殿下这是何意。
倒是收到了消息的钟世远过来回话,“节度使这几日都率领着手下的将士在边界巡逻,行踪不定。”
钟世远在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鹤语的神色,他心里也有些忍不住对谢夔有些嘀咕。巡逻这种琐事,其实交给他和侯伟杰两人已经足够,既然公主殿下来了他们漠北,自然应该是好生照料的。还有谁有比谢夔跟在鹤语身边,更名正言顺的呢?
他那日晚上见到自家节度使策马疾驰而来,还以为对方将公主殿下放在了心上,现在看来,钟世远只能在心里摇头。
好在鹤语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回了。
钟世远离开后,珍珠和玛瑙在房间里一左一右站在鹤语身后。
“驸马这算是什么意思?来了一晚上见殿下,就走了?”珍珠气愤道,她是想得多了点,谢夔晚上跟自家殿下睡了一觉,接下来就不见了人影,那,那不是折辱她们殿下吗?将她们殿下当做什么了!
玛瑙也觉得谢夔这事做得不地道,只是她相较于珍珠来说,年长了两岁,也更沉稳些,担心自己再跟着珍珠抱怨的话,恐惹得鹤语心中郁郁不快。
鹤语只是敛眉没说话,她当然知道自己跟谢夔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至于谢夔这几日不见踪影,她也理解。身为主管军事的节度使,自然是要保护一方百姓。就从她进北地不久后,就遇见的那一拨伪装成流寇马匪的匈奴人,她便知道谢夔肩负重担。像是她身边这些武功高强的护卫都不能在短时间里将那些匈奴人击杀,若是寻常百姓寻常商队遇见,估计就是九死一生。
等到了节度使的府邸前,鹤语被珍珠扶着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面前这一座看起来巍峨宏伟的宅子,微微点头,脸上的神色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满意。
漠北的建筑跟上京的建筑风格相差甚大,不似上京和水乡的那么精致,而是从外观都带着一股子的粗犷之感。
鹤语从大门进入,一进门,她脸上的神色就差点垮掉。
她是真去过江南,也是真在江南听了那么一曲令人念念不忘的《蓬莱几重》。不过,她不仅仅听过了,还见到了演奏这一曲子的“乐逍遥先生”。
乐逍遥先生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五位已经算是隐世而居的琴艺大家,都已到花甲之年。平日里,几人住在一块儿,过着还真算得上是乐逍遥的日子。
鹤语是慕名前往,她是名冠天下的仲宇先生的徒弟,仲宇先生跟这五位乐逍遥先生又有些交情,鹤语就仗着这层交情,听到了天底下最令人拍案叫绝的一曲《蓬莱几重》。
甚至在那时候,鹤语还萌生了想要学一学琵琶的冲动。
只不过重新学习一项技艺,需要花太多功夫。再加上当时跟在鹤语身边的徐姑姑,极力阻止,她最终也没得到机会。不过虽没学成,但对这门乐器有些粗浅的了解。
比方说,如今在大邺皇朝,琵琶早就分出了流派,南派和北派。其中南派又划分成了更具体的小流派,小到轮指的顺序,大到演奏技巧,各不相同。这些鹤语不一定精通,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南派和北派的区别,可就太好区分了。
琵琶最早是从河西流传到的大邺,最初也是在北地盛行,也保持着境外的弹奏特色,是横抱着琵琶。后来,流入了江南上京后这些南方地区后,经过改良,到如今,南派早就没有了横抱琵琶的弹奏,几乎人人都是竖抱琵琶半遮面。
可是现在鹤语看着春娘的弹拨,却仍旧是横抱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现在在春娘手中,还拿着拨子。
这在南派中,几乎没有人再用这玩意儿。大家都是用手指甲,涂抹熬制的药水,增加指甲的硬度,直接接触琴弦。
用拨子的,只有北派的人。
春娘口口声声说自己祖籍在江南,从小学习琴艺,但不论是从对方的手法还是抱着乐器的姿态,分明不是江南之人。
再说了,当年徐姑姑极力劝阻她跟老先生研习琵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在大邺的好人家的姑娘,琴棋书画的琴,以“筝”、“七弦琴”、“箜篌”为上品,而琵琶,则是下九流的玩意儿,入不得眼。也许在边境之地,种族众多,大家没有这样的顾虑,可春娘祖籍不是江南吗?
那时候还在江南,没有因为犯事儿被流放的春娘家人,又是如何从小说服家人练习琵琶。
像是她这样颇得家中盛宠的女儿,在没有家里人的约束下,也没能学习琵琶。
不是江南之人,为何声称自己来自江南?
很奇怪。
当《蓬莱几重》终了时,鹤语还有些神游太虚。
她这模样,在春娘看来,就是深陷于她们的琴音之中。
春娘站起来,“小姐,您觉得刚才奴家弹奏的这一曲,如何?”
春娘才不相信眼前这彩月族的贵女真能听出来自己这一帮人跟江南名流演奏之间的区别,不过是门外汉,听个曲儿,调子差不多就得了。
鹤语仿佛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她拍了拍手,看向一旁的玛瑙,“天上之曲,赏。”
玛瑙上前一步,直接拿出了一锭银子。
春娘见状,顿时梅开眼笑,“小姐喜欢便是,小姐还想听什么曲儿? 奴家这儿的姑娘可不少。”
鹤语还真做出沉思的模样。
春娘看着她,试探道:“小姐既然是灵州城的贵客,这几日小姐若是留在灵州城的话,奴这乐坊里的姑娘,小姐尽可带回府上,让她们留下来在府上给小姐弹奏。待到小姐离开灵州之日,或是小姐厌烦时,再将她们送回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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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涵今原本红着的眼眶,因为珍珠的这句话,倏然开始掉泪。
她自觉失态,忙不迭伸手摸了摸眼泪。等到手背上都沾染了湿漉漉的泪意时,她才恍然发觉按照大家闺秀的做派,她应当先拿出手帕。
“对,对不起,我有些失态。”夏涵今红着脸,磕磕巴巴说。
珍珠浅笑,没有多说什么。
刚才在包间里时,钟世远对鹤语介绍了一番这位都虞侯家中的独女。
军户家的闺女,从小舞刀弄枪的不在少数,而夏涵今就算其中的佼佼者。
可能“涵今茹古”是父母对她最初的期盼,不过后来,虽然没能成为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女,但是夏涵今的长枪,却是使得虎虎生风。即便是放在军中,也能被承认是个好苗子。
其实夏涵今上头还有个哥哥,只是在当年前朔方节度使被暗害时,在战场上牺牲。那时候还算是年幼的夏涵今,就拿着一根银枪,父亲还在前方战场,她穿着兄长的铠甲,守住了夏宅。
一个小姑娘,却让人知道了什么叫做巾帼不让须眉。
奈何都虞侯一家都觉得姑娘家就应该有姑娘家的样子,成日里舞刀弄枪的,又不能上战场,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做无用功吗?那次动乱后,夏家失了长子,更是将夏涵今当做眼珠子,说什么都不让她再继续学武,只让她在后宅之中,做做女红,练琴绣花,早些嫁人,过一辈子安生日子。
鹤语却有些佩服。
女子如何不能习武?如何不能保家卫国?更别说夏涵今在那般年纪,就已经能护卫一家老小的安宁,临危不乱,实在是有些女将军的风范。
鹤语都欣赏的人,作为她身边服侍的珍珠,自然也不会看轻夏涵今。
夏涵今合上了手中的锦盒,她虽不知道眼前的貌美婢女是什么人,但现在自己既然得了对方主子的赠送,于情于理,她都应该亲自道一声谢。
“请问姑娘,我能见见你家主子吗?我没别的意思,我,我就是想亲口对她说声谢谢。”夏涵今脸色有些发红,她面对着的貌美的女子,总是有些底气不足。她知道自己的身形随了父亲,即便是跟灵州的男子相比,也不见得会矮一头,更别说在身材娇小纤细的女子跟前一站,完全就像是一座小山。她这模样,的确不是平日里男子喜欢的小家碧玉模样。
珍珠有些拿不准主意,就在这时候,从她们身后的包厢里,传来了鹤语的声音。
“进来吧。”
鹤语也想见见当年以稚女之身,挡住了外敌进入府宅的女子是何模样。
珍珠上前一步,推开了门,示意身边的夏涵今进去。
当钟世远也准备跟进去时,珍珠笑眯眯地就将他拦在了外面,“钟将军,殿下跟夏姑娘的对话,我想钟将军可能在门口守着更为合适一点,对吗?”
既然鹤语决定见一见夏涵今,那珍珠也没有必要再瞒着自家殿下的身份,随之改口。
夏涵今前一秒还沉浸在珍珠竟然将钟世远拦在了门外的震撼中,后一秒,就听见了对方话里的那句“殿下”。她又不是真的愚笨之人,只是在遇见了像是春娘之流的格外会示弱的女子时,因为嘴笨总是处于下风,但心思却是通透的。
前几日她就有听说节度使大人的夫人从上京来了朔方,在进门时,夏涵今已经对包间里的人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鹤语端着茶盏的那只手,在半空一顿。
站在她身后服侍的珍珠,忽然不知道她现在拎着茶壶的手,是不是应该给自家殿下添茶。
“咚”的一声,鹤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珍珠忙不迭给她重新添了茶水,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在包间里,现在比珍珠更觉得难捱的人,是钟世远。
钟世远觉得今日自己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不然,这“大凶不宜出行”几个大字,他怎么就没有看见呢?
当外面夏涵今那句“攀上了节度使大人”的言论落进他耳朵里时,钟世远下意识地道了一句“放屁”。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在鹤语面前,脸上顿时有些讪讪,“殿下,都是没有的事。我们节度使大人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身边绝对没有女人,真的,就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钟世远说这话的时候,就差直接竖三指对天发誓了。
鹤语轻笑一声,也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
外面那出戏倒是还没有结束。
王锦在听见夏涵今的话时,站在楼梯上回头,“我王家背信弃义?放眼整个灵州,谁不知道你夏涵今凶悍?身上哪里有半点小娘子的模样?舍妹跟大人两情相悦,倒是被你说得是我们王家攀附了节度使大人。”
夏涵今气得眼睛发红,就算是再厉害的小娘子,被自己的未婚夫当众说“凶悍”,也忍不住觉得委屈想哭。
她身边的婢女也跟着气得不行,但主仆二人都是嘴巴不厉害的,现在也只能听着王锦的话,被气个倒仰。
“你出去看看。”就在这时候,在包间里的鹤语听不下去了,看着钟世远说。
不管外面那个叫夏涵今的小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跟她有婚约的郎君这般说话,就是令人心生不快。
凶悍?一个女子对着未婚夫变得凶悍时,难道不应该先想想那个男人先做了什么事吗?
钟世远其实老早就想出去呵止外面的三个人,在可是鹤语坐在这里,后者没有开口,他哪里敢自作主张?
现在鹤语一开口,钟世远几乎立马就站了起来,“是!。”他飞快回了鹤语,然后打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钟世远一开门时,声音也随之而至。
那声音一听,就是已经忍耐了很久。
“放你祖宗的狗屁!”钟世远出去后,还很贴心地将包间的门合上,不让外面的几个人看见里面的鹤语。
他那张脸,一出现在灵州城里,估计就没几个人不认识。更何况,眼前围聚在这三楼楼梯口的,都是平日里打过不少照面的人。
金银楼的掌柜从一开始就一直关注着鹤语所在的包间的动静,现在见到钟世远从里面出来,他那一颗原本就高高挂起来的心,这时候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只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
而王锦在看见钟世远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涨红。
他跟钟世远其实同岁,但是后者俨然是兵马使,成为谢夔的左膀右臂,而自己好像除了有个还不错的家世,什么都不如对方。
就因为这原因,每次王锦见到钟世远时,都颇为不自在。更何况,现在他跟钟世远的碰面,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更让他心里生出了几分尴尬。
“钟小将军,今日你怎么在此处?可真是有些巧啊。”王锦按住心头那点诡异的男人的自尊心,换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跟钟世远打招呼。
王锦脑子里在这时候已经将整个灵州城里的未婚小娘子都过滤了一遍,回想着最近谁跟眼前这人走得近 。
可仍旧没什么头绪。
钟世远才懒得跟他寒暄,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在包间里面那位殿下跟前,将他家节度使大人身上的“脏水”刷干净。
“你说你妹妹跟我们节度使大人什么?两情相悦?”钟世远才不管王锦的什么脸面不脸面,王锦的面子有他大哥的清白重要吗?钟世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王锦,不容对方有任何躲闪。
王锦的确没想到自己在背后谈论谢夔的私事儿,会被钟世远听见。
可是若让他当着夏涵今的面改口,他又做不到。
夏涵今的父亲夏塘官至五品,是比他父亲参军的职位品级高上不少。他跟夏涵今的这门亲事,其实是他们王家高攀了夏家。何况,夏家还就只有夏涵今这么一个女儿,他若是能娶到夏涵今,夏家如今的一切,日后都会是他的。
本来就因为这般原因,他跟夏涵今订亲,交换了八字庚帖后,他就一直在夏涵今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如今好不容易他的妹妹王芙,好像是得了节度使大人的青眼。在整个灵州城里,谁不知道节度使大人虽说三年前已经成亲,但是上京的那位公主殿下,却一次都没在朔方境内露过面,想来公主殿下也是极为不满这门亲事的,那节度使夫人的位置,自然也就形同虚设。谢夔身边一直没有别人,这朔方境内,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将自家女儿送到谢夔身边。
可无一人成功,除了上一次她妹妹在宴会上抚琴时,被节度使大人夸赞了一句。
也就是因为谢夔的这么一句夸赞的话,王家上上下下心思浮动。若是王芙能凭借一曲琴音,跟谢夔搭上关系的话,他们整个王家,说不定都会飞黄腾达。
现在王锦按下心中对钟世远出来搅局的不快,开口道:“节度使大人喜欢舍妹的琴音,想来应该也是对舍妹有那么几分意思吧?钟小将军还未成亲,应当是不知这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愫。”
钟世远一听这话,差点笑了。
“你少自作多情,我大哥什么时候说了喜欢你妹这种话?”钟世远才不管什么含蓄不含蓄,反正王锦自己都不在乎他亲妹妹的声誉,他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在意?“两情相悦?你怎么不说不久后,我大哥就要八抬大轿将她迎进府中呢!?”钟世远气得头疼,今日这话,传进了鹤语的耳朵里,今夜,他家大哥肯定什么都知道,到时候受皮肉之苦的人还不是自己?谁让他就这么不长眼,今日带了公主殿下来这金银楼,又碰见了王夏两家的儿女官司呢?
王锦:“钟世远!”
事到如今,他如何听不出来钟世远话里的讽刺?
“殿下,驸马今日不留下吗?”玛瑙问。
鹤语现在是一听见谢夔的名字就来气,“留什么留!?他今夜去书房,你们谁都不能放他进来!”鹤语开口,说完后,她又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现在上面都还残留着几分刺痛。
一想到刚才谢夔对自己做过的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简直太丢面了!
她怎么就能让谢夔这个王八蛋占了上风?!
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说了自己不会养面首后,自然日后就不能再用同样的话去气谢夔。
越想越气,鹤语忍不住捏起了粉拳,在被子上狠狠捶了捶。
这都是因为自己不会武功的缘故。
若是她会些拳脚功夫,今夜能被谢夔欺负得那么惨吗?
鹤语脑子里从未对学武有这么强烈的念头。
等到一番清洗又上了香膏后,鹤语最初那股子生气的劲儿已经没了,只剩下了昏昏欲睡。
珍珠和玛瑙离开之前,还不忘记给鹤语的被子里塞了几个暖呼呼的汤婆子。
鹤语哼哼了两声,就转过身,朝着床榻里面滚了滚,抱着被子睡着了。
这一觉,鹤语睡得并不安稳。
可能是有了“汤婆子”和汤婆子的对比,她对现在在自己被窝里的汤婆子感到格外不满。
不仅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凉,而且这温度也不似谢夔抱着舒服。
被窝里没多久,就变凉了。
鹤语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这一股子凉意,忍不住将自己抱了起来,恨不得蜷缩成一团。
珍珠和玛瑙出来时,就看见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谢夔。
两人面上顿时一惊,然后纷纷冲着谢夔行礼。
“驸马,殿下已经歇下了。”玛瑙见谢夔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隐晦地提醒了一句。
既然殿下都发了话,今夜不允许驸马进撷秀楼,那她们这些下面的人,自然是要听令行事。
谢夔“嗯”了声,“我知道。”
男人虽然就只说了这三个字,也没有说要门还是不进门,但是珍珠和玛瑙在这瞬间都感到了一阵极强的威压。
在沙场上搏过命的男人,周身的气势,又哪里是寻常人能比的?
像是眼下这般场景,珍珠和玛瑙不约而同都感觉到了后背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那,驸马现在去书房吗?婢子让人去准备……”玛瑙硬着头皮,开口道。
谢夔沉默片刻,“不用。”他说,“我在这里守着她,你们下去吧。”
珍珠和玛瑙闻言,面上俱是一震。
“驸马……”珍珠想再提醒两句。
但是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谢夔的一个眼风打断。
谢夔眼神锐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她夜里怕凉。”
这话让珍珠和玛瑙面面相觑,两人是鹤语的贴身婢女,当然知道自家殿下的确是这样,而且还因为来了北地,夜里总是睡不好。要是说鹤语离开上京后,睡得最好的几晚上,似乎还真是在有谢夔出现的时候。
谢夔本来也没想要为难鹤语身边的婢女,“我寅时会离开,不会吵醒她。”谢夔补充说。
珍珠看了眼身边的玛瑙,两人之间每次需要一个人拿主意的时候,都是玛瑙做决定。
此刻玛瑙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但现在谢夔都已经这般发话,她思索了片刻后,点点头,“那还烦请驸马莫要惊醒了殿下,婢子先行告退。”
谢夔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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