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永安萧承默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全文赵氏遗孤》,由网络作家“@永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赵氏遗孤》,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永安萧承默,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永夜”,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永安这才满足的坐了上去,闭起了眼睛,不一会儿又睁开眼睛问道:“师父,怎么练啊?”影斩一副要睡着了的样子,飘出一句话:“用心感受,仔细聆听,你都能听见些什么,静下心来,仔细听·····”最后的几个字似是飘向了空谷一般,听得并不真切。永安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的一切,有风声,还有风声,除了风声,都是风声。半晌,影斩似乎是睡醒......
《文章全文赵氏遗孤》精彩片段
永安一路躲躲藏藏的来到了每晚练功的地方,今晚不用永安张嘴瞪眼的做惊愕状了,鬼师父已经立在那等她了。
她扑上前想要抱住他,却被影斩轻飘飘的躲过,永安很是泄气,都十八次了,她一次都没成功,除了抱她飞,她根本碰不到鬼师父的任何衣角。
影斩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问道:“都解决了?”
永安一怔,随即问道:“师父怎么知道的?”
影斩悄然笑笑道:“来这儿之前,我去那儿看了看,看看我的小徒弟还需不需要我给她甩干!”
永安哼唧一声:“师父惯会取笑我!师父看到了什么?那老妖婆可还在洗衣裳?”
影斩敲了她一记道:“她若不在,我怎么知道你的事情解决了?傻蛋!”
永安缠着纱布的小手揉着发痛的额头,影斩蹲下身,执起来看了看。
伤口的血渗透了纱布粘连在一起,影斩眸光里闪过一丝杀气,上次真该杀了那老妇,他的小徒弟就不会这副惨样了。
叹了一口气,在怀中摸了一会儿,掏出个瓷瓶,小心的解开缠着的纱布,有粘在皮肤的地方,便用些水浸透,再拆下来。
影斩小心的为永安涂着药,药粉刺激伤口的疼痛让永安忍不住颤抖,可她始终咬着豁牙子挺着。
影斩微微扬眉,表示赞许。
涂好了药粉,影斩又重新给她包扎上,举着那两个像包子一样的小拳头说道:“今日是接不了石子了,我们来练习内功吧!”
永安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是可以飞的那个吗?”
影斩又敲了她一记,“飞?早着呢,只是吐纳的方法!”
说罢,抱起永安,飞向那废弃的宫殿。
永安开心窝在他怀里,不顾冷风灌口的跟他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师父,我现在在司衣房当差了,师父以后去那边接我吧!我跑到这,太浪费时间了!”
影斩按住她的头,成功的让她闭了嘴,师徒俩很快就到了那座宫殿。
影斩放下永安,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下,永安学着他的样子,也坐了下去。
刚坐没一会儿,就站了起来,抱怨道:“师父,太凉了,冻屁屁!”
影斩瞧都没瞧她,闭着眼淡淡的道:“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这点苦算什么,你没尝过大雪天赤膊着身体在雪地里练功的滋味呢!”
永安噘嘴道:“人家是女孩子,怕冷好不好!”
影斩无声的叹息,起身去了草丛里,几下拔了些草,团吧团吧扔到地上。
永安这才满足的坐了上去,闭起了眼睛,不一会儿又睁开眼睛问道:“师父,怎么练啊?”
影斩一副要睡着了的样子,飘出一句话:“用心感受,仔细聆听,你都能听见些什么,静下心来,仔细听·····”
最后的几个字似是飘向了空谷一般,听得并不真切。
永安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的一切,有风声,还有风声,除了风声,都是风声。
半晌,影斩似乎是睡醒了一般,问道:“听见什么了?”
永安学着他那幽深的语气回道:“风声·····”
影斩气结,咬牙道:“再听!”
永安悠悠的应道:“是,师父!”
影斩调动着体内的真气打开全身经络,浑身舒畅的站了起来,轻轻走到永安身前。
永安紧闭着双眼,似是老僧入定一般,淡定安然。
影斩心中竟然狂喜,难道?她这小徒弟是练武奇才不成?这么快就领悟了其中的精奥?
他慢慢靠近她,听见小小的一声呼噜,不由气结,这货,竟然睡着了!
影斩说不上是气还是心疼,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裹在他的披风里。
再坚强也只是几岁的娃娃,受了这许多苦,怕是早已心力交瘁了!
影斩坐在永安坐过的草堆上,看着她晶莹剔透的小脸,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映出一排密密的阴影。
这丫头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只可惜那道疤痕,毁了这副盛世美颜。
她经历了什么?才让她这么小的年龄这样隐忍?
影斩摇摇头,不过是玩心大起,收了个徒弟而已,或许等哪天,他玩够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一定,操心那些干嘛!
过了好一会儿,影斩摇醒了流出口水的永安,永安迷茫的睁开双眼,呢喃一句“爹爹!”
影斩怔了怔,复又苦笑一声,再次搂紧她,跃进荒废的宫殿里,找了把还能坐的椅子,一挥手,扫尽上面的灰尘。
影斩就这样抱着她,直至天快亮了,才送她回了司衣房。
永安傻傻的站在那,看着鬼师父消失在层叠的殿宇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睡着了,不是听风声吗?
更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叫醒她?她这一夜睡得极安稳,似是有个大火炉围着她一样,暖极了,舒服极了!
自从跟着鬼师父练功,她就再没做过那个梦,母亲惨死以后,她几乎夜夜梦见母亲临终前的那个奇怪的口型,她听不见母亲说的是什么,只是直觉母亲是要告诉她什么,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透母亲要告诉她什么!
唉!这练功也有好处,至少暂时忘了那件令她难过的往事!
陆续有宫女起来当差,芍药今日起的也早,今天轮到她当值清扫坊里的灰尘,看到站在屋门口发呆的永安吓了一跳。
“你在这做什么呢?我还以为你还在睡着呢?”芍药有些担心的问着。
永安甜甜的笑了笑道:“昨晚水喝多了,去了趟茅厕。”
芍药揉了揉她的额发,柔声道:“再回去躺会儿,离起床还早些,一会儿春桃她们起来,你再跟着起来就好。”
永安点点头,回屋里继续躺着。
永安并无睡意,鬼师父给涂的药还真是好用,手除了有些肿,几乎是没什么痛感了。
她躺在那里回忆鬼师父教她的静坐之法,感受着身边的气息,耳边是春桃和紫云平稳且有规则的呼吸,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是春桃放了个屁。
永安忍不住屏住呼吸,明知道那在被窝里的臭气不会熏到她,可她还是觉得空气里弥漫着屁的味道。
小山子吓得一个激灵,回头陪着笑脸道:“玉香姐,我和侍云开玩笑呢,玉香姐最是温柔美丽,旺夫旺家了,谁要是娶了去,那是积了八辈子的福了!,侍云,你说是不是?”
永安嘿嘿笑着,头歪向玉香,娇俏的笑道:“玉香姐,山子哥可喜欢你了,就连说的话都跟你一样,叫秦管事打王婆子板子呢!”
玉香羞红了脸,拧着永安的脸蛋,咬牙道:“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吃饭去!”
说着塞到她手里一个白面馍馍,永安满足的咬了一大口,一股肉香沁入口中,永安呆呆的咬着馍,差点落下泪来。
玉香见她眼里有泪花闪动,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永安瞪大了眼睛,努力不让泪水落下,半晌才拿出口中的馍,红着眼道:“噎到了!”
吓得玉香赶紧拿水瓢舀了些水喂给永安,永安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咽下那堵在喉间的鸡肉馍,咳得眼泪鼻涕横飞。
对不起,娘,对不起,永安没忍住哭了,对不起,娘!
永安不是孤苦无依,永安有哥哥姐姐呵护,永安没有饿肚子!
小山子和玉香一个在前轻抚着她的胸口,一个在后轻拍着她的背,直至她停止了咳嗽,两人才住手。
玉香心疼的埋怨着:“做什么这么不小心,又没人跟你抢,你就不能慢点吃,看这一脸的鼻涕眼泪,丑死了!”
永安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缺了门牙的贝齿咬着嘴唇,撒娇道:“是玉香姐给的馍馍太香了,我一时没忍住,口大了些,没事了,玉香姐,别担心了!”
玉香牵起她的手,走到树下,让她坐在石凳上,蹲下身与她平视,柔声道:“你就坐在这慢慢吃,我帮你洗衣服,你吃完了再过来帮我洗!”
小山子端着一瓢水放到石桌上,笑笑道:“喏!水给你放这了,你别再噎着了,吓死个人!”
玉香起身要走,永安一把搂住她的脖子,低低地道:“玉香姐,谢谢你!”
玉香感到一缕凉意滴落在颈间,微微一怔,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好了,等我们的侍云以后有出息了,带姐姐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不好?”
永安用力的点点头,玉香拿下环住她脖子的手,苦笑着起身去了井边。
永安嘿嘿的傻笑着,眼泪顺着嘴角没入口中,混着浓香的鸡肉,又香又涩!
永安每日洗衣都要到凌晨,今日得了玉香和小山子的帮忙,不到子时就洗完了那些脏衣,玉香牵着永安的小手走到她的房间前,轻轻地说道:“今晚可以早点睡了,以后姐姐不忙就来帮你洗衣裳,快回去睡吧!”
永安眼睛发涩,可是今天她已经哭过了,她不能再哭了,娘说,不能让人看出她的软弱。
永安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冲着小山子道:“山子哥,一定要送玉香姐回去,送到屋门口呦!”
玉香捏捏她的脸蛋,嗔道:“人小鬼大!”
永安笑容更甜,挥挥手目送着小山子和玉香离去,她才收敛了笑容,缓缓地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王婆子早已鼾声如雷,永安脱下湿透的鞋袜,搭在快燃尽的炭盆旁边。
已进冬月,她进宫已有两月,从秋到冬,一天冷似一天,而屋里的炭火却一块没添。
王婆子将薪炭都锁在柜子里,只紧着她一个人用,永安每每洗完衣服回来,屋里几乎是没什么热乎气了。
永安呵着小手,再捂上冰凉的小脚,如此几次,脚上有了些热度,她才钻进有些温的被窝。
永安掏出贴身存放的荷包,那是娘留给她唯一的信物,荷包的面料柔软精细,绣工精巧,就是较旁的荷包稍微厚了那么一点点。
比如那个副官给他的,就是很薄的一层,而娘亲的这个,是有里子衬着的。
上面的血迹早已洗去,可却留下暗红一片,仿佛满园牡丹中的开败了那一朵。
永安将一只手塞进荷包里,一点暖意裹住指头,永安微微笑了。
无数个日夜,她就是这样塞进荷包里取暖,仿佛是母亲温暖的手依然牵着她的小手一般。
永安今夜有点睡不着,每夜习惯了凌晨才睡,这会儿倒精神起来,永安自嘲的笑笑,还真是受累的命!
无聊的小指头在荷包里打转,一圈一圈,忽而又换成弹指,一下一下,仿佛五岁那年初学琴艺,手指头弹破了,她就在紫檀木的桌子上这样练习指法。
心中涌上浓浓的悲伤,她才八岁,可莫说两年前的事,就是两个月前的事,都久远的似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愤怒的小手使劲揉搓着荷包的里衬,她忽然一滞,手指轻轻的捻着那个位置,再捻,用力捻,这里居然有东西!
永安心中惊骇,会是什么呢!难道会是密信?是揭开那场陷害的密信?
永安沿着那块地方继续摸,没有摸到另一个接头,难道是缝在了荷包里面了?
永安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娘亲的荷包里会有个夹层?为何娘亲戴了几十年都不曾换掉?
那必不是跟父亲的战亡有关,自打她懂事起,娘亲就戴着它,张妈妈曾经说过:“姑娘都戴了十几年了,这花色也旧了,不如就换换吧!”
可娘亲不肯,只找了些新丝线,将那些旧了的丝线亲自换了下来,她绣的那样小心,那样仔细,就像是在修复一件珍宝一样慎重。
永安说不出娘亲那时的表情,似不舍,似害怕,又似无奈。
永安不懂,她那时候还小,就是现在也不大,她看不懂,这里面的东西或许是母亲的秘密,那她该不该一观究竟呢?
所谓“君子不言人私”,何况是自己的母亲呢?
干脆不去想了,握紧荷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翻了个身,背朝王婆子阖眼睡去。
早晨的风已经很凉了,永安费力的打起半桶水,再拎到她的院子里,倒进空了大半的水缸。
这是永安早上必须做的事情,这院子里住着十几个浣衣局的宫女婆子,早上洗漱就要用去半缸的水。
不过永安并不觉得可耻,兵法里怎么讲来着,兵不厌诈,管她是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日子过的不紧不慢,又到了落雪的时节了,皇宫里一片银白,鬼师父又换上了一身白衣。
永安也有日子没跳进井里练体内那条小蚯蚓了,因为鬼师父每天都在,她可不敢贸然练功!
只在白天屋里没人的时候,小小的运行一遍,而那条蚯蚓似乎很不乐意一般,总是顾涌顾涌的不爱动,永安经常是憋的满脸通红,也驱动不了它!
可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体内那条小蚯蚓便有些不安分起来,总是毫无预兆的窜一下,永安便不受控的激灵一下,脸上也起了一片的鸡皮粒子。
芍药以为永安是受凉了,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试试自己的,皱眉道:“并不热,怎么就无故打冷颤,可是穿的少了?”
永安低头看看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的棉衣,抬头眨着大眼睛道:“再多穿,就要滚着出门了!”
芍药被永安逗笑,捏了捏她腻滑的小脸蛋,笑道:“那你做什么白森森着一张脸,夜里起夜别出去了,就在门口放个恭桶,可别真着了凉,这大冷天的,没时候好!”
永安摇摇头道:“那如何使得,姐妹们都去外头,偏我特殊,还有味道,晚间我少喝些水便是了!”
芍药摸着永安鸡皮生生的脸,有些担心的说道:“还是给你配副药去,总觉着不大好,你就别出去了闹了,在屋里好生歇着,晚饭叫春桃给你带回来!”
永安有些羞愧的点点头道:“叫姐姐操心了!”
芍药笑笑,拉着她上了炕,又在炭炉里添了两块儿炭,转身出去太医院给永安抓药!
永安坐在炕上扫视着自己的胳膊腿,恨恨的呼出一口气,真是个我行我素的臭蚯蚓,等我能掌控你的,看不一天遛你八遍,累死你!
永安还是不得已的打坐运行调息,小蚯蚓咕涌咕涌的依然爬的缓慢,正当永安泄气的想要收手时,那小蚯蚓猛然窜了起来,气息直冲手指,一道内力疾射而出,“啪!”的一声打碎了一个茶盏,黄褐色的茶水顺着桌面缓缓流了下来。
永安怔愣着张大了嘴巴,这家伙是成精了吗?她还没等遛它八遍呢,它就开始捉弄她了?
不过还是有些惊喜的,鬼师父的内功心法已经很厉害了,她练了快一年了,也能掌控一二了,不过就是跳的远一些,力气大一些。
这条蚯蚓则是不同,这猛然发出的力道,竟然可以击碎茶碗,若是她练到了第七八九重的,是不是可以一指穿墙了?
想想又很兴奋,自己练到哪一重了?她在脑中搜索下记忆,貌似是第一重,第五层,要练到第九重,得猴年马月啊?
突又泄了气,哀叹一声向后倒去,想着如何解释,那碎了的茶碗。
晚上与鬼师父练功时,那条蚯蚓又不时的出来捣乱,永安吸进一口冷气的时候,那条蚯蚓便咕涌一下,当体内的真气撞上那条小蚯蚓时,那家伙居然很不客气的反击回来。
于是,永安的体内展开了一场冷热撞击的较量,永安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身体也不受控的一会起飞,一会儿滚地。
看的影斩大为惊讶,忙欲上前扣住她的脉门一探究竟。
永安怎敢让他察觉自己的秘密,忙一个闪身躲过了影斩的鬼手,影斩“哎呀!”一声轻呼,飞起身子便去抓永安。
春桃嗤道:“有的喝酒不错了,咱们那点钱儿,能喝上什么好酒,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呢!”
芍药夹了一筷子鸡肉塞进春桃口中,笑道:“你辛苦了,就多吃一些,堵住这张嘴!”
春桃被塞了一嘴的肉,鼓囊鼓囊的说不了话,只一双眼睛不忿的向上翻着。
芍药几个笑做一团,弄得春桃也捂着嘴忍住喷笑。
四个女孩儿边吃边聊,无非都是别离的伤悲,这酒虽是不烈,可也是上了些头,芍药几个说话也如含了鸡蛋般不清晰,只永安清醒如昔。
芍药摇晃着身体拉着春桃,口齿已是不清,说道:“好妹妹,你听姐姐一句劝,改着点你那脾气,嘴上,少得罪人,妹妹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和你同年进宫的秀娥都升了领室了,妹妹活计好,心眼又好,如何就屈居之下了,妹妹还要在这宫中熬上许多年,你就是自己不想着上进,也要想想紫云和侍云啊?我若是走了,来个新领室,糟践她们两个小的可如何是好!”
春桃已是七分醉,拍着胸脯保证道:“姐姐放心,有我一日在,必不叫两个妹妹受委屈,我就是死了,也护着她们两个!”
芍药捂住她的嘴道:“不许胡说,临近年下了,什么死啊活的,你们都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的在外过日子!”
紫云拉着侍云依偎在芍药身边,芍药伸手揽过二人,迷迷糊糊的柔声道:“好妹妹,你们一定要相互扶持,同甘共苦,才不枉姐姐为你们操这许多年的心!”
紫云已是哭红了眼睛,哽咽着道:“姐姐是这宫里难得的好人,不像那些屋里的领事,惯会欺负小丫头们,我们几个,都受过姐姐的照拂,也请姐姐放心,我们几个一定会相互照顾的!”
春桃已是醉倒在炕上,临睡过去前,还不忘唠叨一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芍药欣然笑笑,永安抬头看着她道:“芍药姐姐也休息吧,今儿喝了不少的酒,明儿还要做活计呢!”
芍药是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满炕的狼藉,歉然道:“那就辛苦你俩收拾了!”
话音刚落,芍药已是歪倒在炕上了,紫云的酒劲也上了来,头晕的厉害,可还是坚持着要去收拾碗碟,叫永安拉着上了炕,按着她倒下。
紫云挣扎了几下,便睁不开眼睛了,遂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永安见几人都起了微酣,便手脚利落的收拾起残羹剩饭,她本就有功夫在身,这会子又没有旁人在场,便炕上炕下的飞起又落下,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干净。
又给酣睡的三人盖上被子,便悄悄掩门出去,鬼师父一定等的急了。
果然,永安刚走近小树林,一连串石子便向她袭来,永安忙翻转身躯,上下腾挪的躲避,嘴里嘟囔着:“师父也忒小心眼了,今晚徒儿是被事情绊住了,您也犯得着生气!”
影斩自一棵树后闪身而出,露在外面的眼睛睨着她道:“来晚了就是来晚了,哪来那么多理由,几个石子而已,伤着你了怎地,瞧你那没出息样!今晚自己飞去那处!”
影斩说完转身疾步跃上枝头,永安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越飞越远的身影,只好运起内力,脚尖点地而起,跃上一棵小树的树干,费劲巴力的,像只猴子一样,这树飞那树,弄得树林里一片哗啦哗啦的响声。
紫云扬起小脸嘿嘿一笑道:“这就要使唤人了?人家孙医士肯不肯啊,不会嫌弃咱们身份低微吗?”
芍药彻底羞红了一张脸,啐道:“属你这小蹄子嘴碎,真真儿是该打!”
姐妹三人说话间,春桃拎着个大食盒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个婆子,也托着个食盒跟着进来。
芍药忙走上前接过春桃手中的食盒,因那食盒过于沉重,芍药“哎呦”一声,险些将食盒脱了手,幸好春桃并未松手,二人一力将食盒放到了炕上。
身后的婆子也将食盒放在了炕上,春桃自荷包中掏出些铜板,塞进那婆子手中,谢道:“劳您老跑一趟,您老买几颗糖甜甜心吧!”
那婆子憨笑道:“这怎么话说的,我一个老婆子,倒跟孩子抢起嘴了!”
芍药笑道:“她们身上没几个钱儿,您老别嫌少!”
那婆子道:“晓得的,还都是孩子呢,能有几个月钱儿,不过是在这儿混口饭吃,不叫饿死罢了!那老婆子就受用啦,姑娘们快些用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老婆子将铜钱塞进袖子里,笑着转身出去,芍药送到门口便回了来。
三个丫头已经将饭菜自食盒中取了出来,因着炕桌小,放不下几个菜就摆满了,春桃又去旁的宫女房中借了一个来,才将将摆下。
芍药看着荤素八个菜的摆盘,不由得惊讶道:“这是提前过年了啊,弄这么多菜,可吃得了?”
春桃弯弯嘴角又撇道:“姐姐这么大的好事,这几个菜都觉的委屈了未来的少奶奶了,您啊!就赏脸吃一口吧!”
芍药半红着脸啐道:“紫云就是叫你带坏了,心里多喜欢,嘴上从来就没好听的,真真儿是心甜嘴苦!”
春桃轻哼了一声,拉过她坐下,有了几分正经,说道:“再不好听也听不了多少日子了,等姐姐出了宫,这辈子许还能见着一面?”
芍药招呼几人上炕坐下,微叹道:“咱们同屋姐妹,除了侍云来的晚些,就是紫云来了也有三四载了,你我就更不用说了,总有七八年的光景了,这一朝要分别,我这心里也是不好受,此番,若不是皇后娘娘开恩,我也要再等上几年才能讨个恩典出宫,那时候,就是出去了,也是孤独终老,就是过了年出去,我这年纪也是没人要的了!”
芍药眼眶有些微湿,深深叹了一声,春桃含了满眼的热泪道:“姐姐就是四十岁了也是顶顶温柔漂亮的,谁敢嫌弃了去?咱们皇宫里出去的,就是最末等的丫头,也比那小户的奶奶强了百套去,况且姐姐的父亲还是官身呢!”
芍药微微苦笑一下道:“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官,熬了这许多年,七品都不是,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领室!”
芍药难掩颓败之色,永安给芍药斟上酒,劝道:“姐姐是鸿运当头,正是这个时候出去,才好有个好姻缘,早一分晚一刻都碰不上的,我们都为姐姐高兴,姐姐喝了这杯酒,往后的日子就更加顺遂!”
芍药展颜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亮了亮杯底,向着三姐妹努努嘴。
永安又给春桃和紫云都斟满了酒,三人同样仰首喝尽。
永安再次给众姐妹斟上酒,芍药道:“你和紫云都少喝些,年纪还小,喝不得这东西,心意到了就好!”
永安点点头,紫云却道:“这也算酒?都不辣舌头,我看就是掺了水的,喝上一坛子都醉不了!”
永安听着外面步伐整齐,像是侍卫队,果然,外头传来一个男人洪亮威严的声音。
“陛下口谕,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斩,若有要事,必须禀明皇后娘娘,需得皇后娘娘手谕才可!”
宫女们都躲在屋里不敢出去,永安扒着门缝向外望去,见一排羽林卫出了院子,门口只留了两名侍卫,其他人奔着别处而去。
永安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一半,看来,那昏君是无甚大碍,承琮哥哥也未受到牵连,后宫还是皇后主事,只要皇后不倒,承琮哥哥就不会有事。
春桃抚着胸口骇然道:“刺客还没抓到吗?这是把咱们都看管起来了啊!”
永安安慰她道:“春桃姐,你别害怕,就是抓到了刺客,也得谨慎些,万一有同党呢?”
春桃身上一紧,像炕里缩了缩,这时,门被推开,芍药和紫云推门而入,两人面上均是惊色,赶紧关上门,又落了门闩。
永安上前拉着芍药坐下,又给她倒了杯热茶,待她喝下,方问道:“姐姐这是去哪了,怎地才回来?”
紫云白着一张脸坐在了炕沿上,永安又端了杯茶送到她手中。
紫云颤抖着双手接过茶盏,还未送到嘴边,便哭了出来。
永安吓了一跳,忙拿下她手中的茶碗,爬到炕上,坐在她的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春桃也凑了过来,拥住紫云,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你们这是去哪了?”
紫云哭的更凶了,芍药叹道:“我们能去哪?还不是陈姑姑今儿多喝了两杯,引得那头疼的毛病犯了,差我去太医院讨些治头疼的药来,紫云不知吃了些什么,身上起了一片红疹,还刺痒,我俩便一同去了太医院!”
芍药说着话,拿出一包药粉来,倒了些在茶碗里,又倒了些白开水化开,搅了搅,递到紫云唇边。
“先别哭了,把药吃了,不然夜里该刺痒的睡不着了!”
紫云抽噎着张开嘴,芍药喂她喝下,永安赶紧下地又倒了杯水,递给她漱口。
安抚住紫云,芍药又道:“今晚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当值,原是为了宫中夜宴时,有什么突发病情而备侍的,寻医问药的也痛快,我们刚娶了药准备走,就来了一队羽林军,把太医院团团围住,又有人进里搜查,只把太医院翻了个底朝天,没翻出所以然来,便要搜所有太医的身!”
“啊!这!这怎么敢,那些医士,医官的也就罢了,这院判,院士可怎好搜身,那岂不是奇耻大辱?”
春桃连连咂舌,永安也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芍药。
芍药叹口气道:“不好也得忍了,羽林军有陛下口谕,屈辱也得受着,可偏偏就查出了事儿,在一个医士的身上搜出了一个瓷瓶,还不待羽林军问及,那医士便触柱而亡,鲜血喷溅了一地,脑浆都崩了出来,可是吓死人了!”
芍药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道:“待副院判验了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一众太医院的院士,医士,都跪了下去,我和紫云尚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撵了出来!”
芍药一下一下的抚着胸口,似是那医士就躺在眼前一般。
永安又给她倒了杯水,芍药啜了口,又道:“我回来的路上细想了下,或许那瓷瓶里的药是毒药,莫不是陛下中了毒?那!那岂不是十分凶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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