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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全文完结

阿银姐姐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现代言情《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小驰白月光,是网络作者“阿银姐姐”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似的拿起筷子,眼眶红了,从前我爱他,后来心怀愧疚跟她生活在一起,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她却想要逼死我。......

主角:小驰白月光   更新:2024-05-06 02: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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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小驰白月光的现代都市小说《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全文完结》,由网络作家“阿银姐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现代言情《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小驰白月光,是网络作者“阿银姐姐”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似的拿起筷子,眼眶红了,从前我爱他,后来心怀愧疚跟她生活在一起,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她却想要逼死我。......

《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全文完结》精彩片段

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阿银姐姐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这本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家庭、婚恋、佚名家庭、婚恋、 的标签为家庭、婚恋、并且是家庭、婚恋、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正文,写了25937字!

书友评价

作者大大的书籍还在推荐中,读者很喜欢这本书,但是还没有评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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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作品试读


她低头翻看照片,每一张都是我在海边留下的,梁平霜都是拍摄者。

美好的氛围瓦解破碎,我的照片被删得一张不剩。

虚幻的光影里,我看到裴舒晚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嘴唇绷紧了,那眼神好似在看一对狗男女,“唐崇,我找了你多久?这些天,你都跟她在一起?”

梁平霜上前一步,大概是想解释我的病。

我拉住她,挽着她的手支撑自己的身体,“还没祝你,新婚快乐。”

往后瞧了瞧。

我唤门后的贺仪光。

“贺先生?”

四人同桌吃饭,这场景上一次还是在读书时候。

这么多年过去,贺仪光一点没变,还是餐桌上话最多的那个,他给我夹菜,丝毫没觉得这场面多荒谬。

“唐崇,几天不见而已,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不光是瘦了,就连唇上面上都没血色了。

他这么一说,裴舒晚跟着看来,那眼神像是心痛,但大概是我的错觉,她怎么会为我心痛?

“梁小姐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这又关梁平霜什么事情?

她对我而言只是老同学,是医生,肯抛下工作来找我,劝我回去化疗,又陪了我两天,我已经很感激了。

裴舒晚凭什么指责她?

“她怎么照顾我,是我们是自己的事情。”我这样让裴舒晚下不来台还是第一次。

读书时跟在她身后,当她的小尾巴,跟屁虫。

结了婚,她怎样嫌弃我与小驰,我都将她当作妻子,等她到凌晨,给她做醒酒汤,给她卸妆擦洗,她生了病,我不眠不休照顾。

可那个唐崇已经跟着小驰一起死了,早没了。

贺仪光干笑两声,将手盖在裴舒晚手背上,“舒晚,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唐崇肯定好好的,瞧你,多此一举担心了吧?”

裴舒晚将手抽走,这时我才注意到,贺仪光手上的戒指没了,裴舒晚戴着的那枚,是我跟她的结婚对戒。

这是什么意思呢?

结婚这些年,这戒指只有我一人戴着,就像这场婚姻,始终是我的独角戏,我不演了,我退出了,裴舒晚却将戒指又戴上了,这未免太讽刺。

“唐崇,我记得你之前最喜欢吃辣的了。”贺仪光说着将一块炙烤的羊肉搁在我碗里,浓重的辛辣味道呛得我嗓子不舒服。

梁平霜将盘子推开,“过去是过去,过去喜欢的,他现在未必喜欢。”

胃癌,再吃辛辣食物就是要命的。

梁平霜帮我解围,却被贺仪光起哄,“梁医生还是这么喜欢护着唐崇,那时候我就说你们很般配,果然终成眷属了,还没恭喜你们呢。”

“说够了吗?”裴舒晚声色很僵,“把嘴闭上。”

尴尬与仓惶闪过贺仪光的脸上。

裴舒晚怎么会这样跟他说话,连我都不禁诧异,她是最疼贺仪光的,护在心窝里,重话都没说过两句,现在却为了一句玩笑话冷了脸。

何况读书时,她不是没有跟着贺仪光一起开我们的玩笑。

我跟梁平霜一起吃饭,贺仪光会突然出现起哄,说些模棱两可又暧昧的话,裴舒晚站在他身边,看向我们的眉目总是冷的,继而幽幽来一句:“吃个饭话还这么多,你们俩还真是搭。”

她也曾这么说过,如今却不允许贺仪光说了。

那块肉又被裴舒晚推给我,我不喜欢的,她总是强迫我吞下,“我不信吃一口,会怎么样?”

“吃了你就满意了吗?”我视死如归似的拿起筷子,眼眶红了,从前我爱他,后来心怀愧疚跟她生活在一起,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她却想要逼死我。

小说《我的老婆,当着我的面奔赴情人》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不等她的回答,我在裴舒晚愕然的眸光下吃了那块肉,咀嚼吞咽下去,梁平霜突然夺下我的筷子。

“唐崇!”

医生都这么大惊小怪吗?这又不是毒药,不会死,我还不想死,只是想摆脱裴舒晚。

真是奇怪。

结婚时我那么渴盼这跟她见上一面,可她夜不归宿。

离了婚,她却总是出现。

可我哪里还需要呢?

绞痛突然来临。

我捂着嘴巴,面色煞白,暮春送站起来,脱口而出,“亏你还是唐崇的妻子,他有胃……”

声音突然断了。

我紧抓着她的手。

裴舒晚不解,“胃什么?”

“胃病。”

话一出口,我忍不住咳嗽,掩着唇,弯着腰,一片猩红咳在了掌心上。

可胃病而已,怎么会咳血?

从海边回来后,裴舒晚出现的次数一次比一次频繁,而我的脸色更是愈来愈差,她拉着我去医院看病。

我甩开她的手,“别再来烦我,好吗?”

我的坚定让裴舒晚慌乱,“唐崇,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有胃病。”

嗓子很干,我嘶哑的声音像是一把生锈锯子在锯朽木,生生锯开了我跟裴舒晚的距离,“只是胃病而已,你应该去关心贺仪光。”

“你不怕我真的跟他结婚?”

裴舒晚紧紧扼着我的手腕,体温与我融为一体。

“没了小驰,我要裴大小姐丈夫的身份做什么?现在我只想祝你们子孙满堂。”

裴舒晚今后或许还会有很多孩子,但不会再有小驰了。

小驰死后裴舒晚的悲伤很少显露,可一转眼,她又那样悲情地站在我面前,情真意切道:“唐崇,在你心里,是这个孩子重要些,我还是我重要?”

“小驰重要。”我轻抿唇,咽下痛与苦,“如果没有小驰,我们的婚姻不会维持这么久。”

刹那。

裴舒晚眼睛里好些有什么东西碎了。

甩开她,我上楼锁了门,吞下好多止疼药。

可没等药效发作,腹部的绞痛引发了多项器官的作乱,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只大手,在各处游走,抓挠,堪称凌迟。

我冲进洗手间,吐着吐着,瞥见了一缕绽开的红色,是血。

关窗时往下望去,裴舒晚还站在那里,在晚风与黑夜中,如同一座雕塑。

精疲力竭倒在床上,不知过去多久,手机铃声又响起,是裴舒晚的电话,她好像喝醉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听清一句只:“唐崇,我想小驰了。”

我挂了电话,忍痛将那串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我无法原谅自己,这场病,便是给我的惩罚,而我欣然接受,可死前,小驰的愿望还有两项没完成。

8

第三项:妈妈可以答应他养一只小猫。

他说幼儿园的同学都有一只,他也想要。

可当时裴舒晚听了,却露出厌恶的神情,她对孩子说:“养你一个还不够吗?”

她不想跟我多一个羁绊,我可以理解,但她不可以那样跟孩子说话,我那次跟她大吵一架,她骂我贪心、骂我得寸进尺,我说她不配做妈妈。

她冷笑三声,“你以为我想当这个妈妈?”

脚底板的血猛地往上涌,我冲上去,但最终没有忍心打她,她将却我推倒在玻璃碎片上,我掌心鲜血淋漓,她漠然离去。

那天我以为小驰被司机送去上学了,没想到他躲在屋子里,他给我擦手上的血,哭得手足无措,小脸皱巴巴的,小手抹着眼泪,哭着说:“爸爸,我不要小猫了……我再也不要了。”

小驰长那么大,心愿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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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

这么多年,她一直觉得小驰是她的“耻辱”,更没将我当成丈夫,毕竟如果不是母亲的算计,我和裴舒晚就不会结婚。

裴舒晚恨我,恨我母亲。

她曾称我们是——农夫与蛇。

想到小驰,我又是一阵鼻酸,声音干哑,糊成一片,不住地哽咽,“……你去看过小驰了吗?”

“嗯。”

“看过就好。”我努力克制住情绪。

裴舒晚的声音如清风,“我没接到电话,进山之后通讯设备失灵……真的。”

真的?

这算是强调,又或是为自己脱罪。

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在意了。

“嗯,出去吧。”

裴舒晚没走,对我的态度很是不满:“……唐崇,孩子才几岁,你怎么能让他自己出门,我是孩子的母亲,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

“呵”我轻声发出一声笑,接着活动四肢,坐了起来。

我这个样子一定丑极了,眼眶深凹着,双目无神,面色惨白,远看如一具骷髅。

反观裴舒晚。

一身奢侈名牌,精致妆容,抱胸而立,那张脸那样美,却没有悲伤,没有眼泪。

她是审问犯人的警官,而我这个父亲,成了犯人。

“你笑什么?”裴舒晚皱眉反问。

“我笑你。”我靠在床头,脆如纸张,一撕即碎,棱角却还是锋利的,“你知道小驰出门想去哪里吗?”

裴舒晚注视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他要去找你。”

“他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但没有一次接通。”

“他说,妈妈可能是迷路找不到家了,要出去找你。”

裴舒晚迟疑了一下:“你没拦住他吗?”

“我可以哄骗他一次两次,但他担心妈妈,趁我……”忽然间,我觉得自己真是又可悲又可笑,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呢?“是我的错。”

短短几字,在冰冷的空间中刮起一场风暴,裴舒晚的眼神附加了一层审视的味道。

我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错在不知天高地厚喜欢上你,又阴差阳错有了小驰。错在让你生下了他,让他受尽了委屈,还没有保护好他。”

在裴舒晚极具冷淡的眸光中,我扬起一笑,“最错在不该对你抱有幻想,异想天开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裴舒晚表情空白,一时间没了话。

那一巴掌挥落下来的时候,我跟裴舒晚都没来得及反应。

人是从门外冲进来的,带着哭腔与激烈的骂声,打完后又拽着我的肩膀,“你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你配做一个爸爸吗?!”

打人的是裴舒晚的小姑。

她跋扈嚣张,目中无人,一直不喜欢我,更不喜欢小驰,她推过小驰,给小驰吃坏掉的桃子,偷偷在小驰耳边说过,你妈妈讨厌你。

这会儿的悲伤号啕,不过是在裴舒晚面前演戏。

我麻木坐着,挨了好几巴掌,嘴角出了血。

裴舒晚这个妻子却云淡风轻地看着,一动不动,眼里全是漠然,过去到现在,在我和小驰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永远都不会为我们停留半分。

胸口被捶打着,很疼,在一句句的骂声里,我对上裴舒晚冷沉的眸子。

曾经,我只是摔了跤,蹭破了皮,她都紧张得不行,皱着眉一个劲问我疼不疼。

时过境迁。

我在她面前挨着打,她都可以做到冷眼旁观。

这么多年来,我对裴舒晚从年少的情窦初开,再到她对我忽冷忽热后我小心翼翼的痴恋,最后却在一场谋划与推动中让我跟她结了婚,成了她的丈夫。

从前我对她有爱,有期盼,还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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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小驰还没有出生,我还不知道一个孩子的眼泪是怎样的致命武器,甚至可以让我那位一辈子碌碌无为,老实本分的母亲去设计裴舒晚。

在裴舒晚与贺仪光出国的前一晚,我与她睡在了一张床上,我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她怕裴舒晚嫁给了贺仪光,怕我在裴家没有立足之地,怕她走后我无依无靠。

如果我早知那杯酒有问题,我是不会喝下去的,可裴舒晚不信,她在酒店的床上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不是跟梁平霜在一起了,又这样对待她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不知情。

她笑了,笑得痛快,手上的力气不断加紧,言语如一把利刃,撕开了我的胸腔,“你跟你母亲一样,天生就是吸血鬼。”

9

那是母亲生命最后倒数的几天,我带着一脸的伤痕去找她,我指责她,责怪她,我亲口问她:“您跟裴叔叔,是什么关系?”

她涨白了脸,氧气面罩中的白色哈气一层一层,声音又哑又沉,“是谁……跟你说的。”

“裴舒晚。”我再次心痛,我告诉她,“她说,当妈的成不了,就换我这个做儿子的。”

母亲僵硬地摇头。

我哭着说,“妈,现在我该怎么办?”

那是我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见的最后一面,梦里我跪在母亲坟前,跟她说我错了,回应我的,却是一双柔软,温热的,沾染着小孩子气味的手。

是小驰,可一转眼,他的手变冷了,身子也僵硬了,我抱着他号啕大哭,无措地大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我的孩子?”

没有人可以救他。

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怀中咽气。

在梦里,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母亲与裴父差点在一起,可后来她得了病,又得知我对裴舒晚的心思,想要成全我们。

可那时,裴舒晚身边有了贺仪光。

她是为了我,才担了这个骂名,哪怕走之前恶毒一回,也要保我衣食无忧的锦绣前程。

可我让她失望了。

我没保住在裴家的身份和地位,也没保住自己的孩子,还患上了跟她一样的病。

等待太漫长,过去在这里,我就是如此,日复一日等着裴舒晚归家,可这次怎么才过半个钟头,就已经疲倦了。

生命仿佛在流逝,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知熬不熬得到圣诞节,往年小驰是最喜欢圣诞节的。

今年的圣诞礼物,是圆圆。

为了圆圆,我不惜亲自找过来,要见裴舒晚一面。

10

裴舒晚来时我等在老宅楼下,面色惨白如纸,她拧着眉走来,语调中竟然多了温柔,“怎么不回房间休息,脸色这么差,胃病还没好些吗?”

什么胃病,是癌症。

是好不了的。

我躲开了她往我额头探的手,“不用,我来是想问你,是你把圆圆送给贺仪光的?”

“什么圆圆?”

她不知道小驰的猫叫什么,擅自送给了贺仪光,又改名叫铃铛。

我笑不出来,哭不出来,唯有平静面对,“小驰的猫,那是他的。”

裴舒晚眼眸很是复杂,她抬手过来,轻抚着我的面庞,表情里的歉意我无法忽视,“我们先上楼,猫的事改天再说。”

我哪还有改天?

“我只要小驰的猫。”我的声音控制不住拔高,气一上来,就忍不住想要咳嗽,弓着腰,面部充血,咳得眼前昏花。

裴舒晚替我拍背顺气,我将她的手挥开,表情急迫。

“你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要。”她拿出手机,望了眼什么都没有的茶几,不满喊道:“怎么没人倒杯水,都死了吗?!”


在欢声笑语中,更衬得我与小驰可笑。

我尚且可以承受白月光的厌恶,可小驰呢?

阴沉的天气,冰冷的墓碑,碑上的照片没有笑,毕竟那天,小驰是在强忍着失落拍了照,他不想让我不开心。

身边有人撑伞,我低头,对着小驰的墓碑祷告忏悔,祈祷他来世,可以有一对爱他的父母,不要再像今生一样,受尽冷眼。

眼前有雨掠过,又有人影走过。

像是白月光。

我撑开沉重的眼皮,看见她的黑色风衣擦过一道影子,她弯腰,在小驰的墓前放下什么东西,等她站起来了,我才看清。

是一套赛车积木。

心下一凛,我有些不解,当即抓住了白月光的衣袖,她生怕我当着这么多亲友的面发疯,低声道:“有什么话,回去说。”

“那是什么?”

我很冷静地问。

白月光回头看了看,“送小驰的生日礼物,他之前跟我要的,没来得及……”

“他跟你要的?”

“约好的。”

被我面上万念俱灰的神色吓到,白月光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怎么了?”

我腿脚发软,身体里犹如一把刀在绞着,跌跪在小驰的幕前,我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后一个生日里,分明拿到了假的生日礼物,却还笑着面对。

小驰一定知道那块表是我买来的,可我说是妈妈送的,他便欣然接受,还笑着说要谢谢妈妈。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这些年,妈妈不曾爱他,连一份生日礼物都没为他准备过,死后,才收到了迟来的礼物。

可这还有什么意义?

3

家中气氛凝重,白月光的父亲正在等她,老爷子手中执着拐杖,粗眉紧拧着,对我的语气倒是柔和:“小崇,你先上去。”

我知道。

老爷子这是又要对白月光发火了。

白月光的父亲是这个家里唯一接纳我,信赖我,支持我的人,只因当年,我父亲在危急关头救了他。

没了父亲,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裴家为了报恩,给了我母亲一份保姆的工作,工作轻松,薪水很高。

裴父又安排我与白月光一所学校,叮嘱她在学校和我好好相处,白月光的确这么做了,可我却不知天高地厚,喜欢上了她。

裴父得知白月光在小驰的葬礼上迟到,支走了其他人,要对她用家法。

保姆跑上来叫我去求情,声嘶力竭,拖拽着我,“先生平时最听你话,你去说两句好话,你快去啊?!”

我为什么要去?

过去我爱白月光,掏心掏肺,她伤了挨骂了,我比她还难受,但那都是建立在我爱她的基础上,后来我日日夜夜看着她为了贺仪光东奔西走,爱没了,惭愧与自责将我掩盖。

多少次我想要带着小驰离开,又有多少次,裴父用布满沧桑的双眸望着我,低声下气乞求我留下,就当是为了小驰,就当是为了我母亲的遗愿留下。

我不该答应的。

卸下了白月光的行头,我穿着最休闲简单的衣服,箱子里没有一样东西是我的,都是属于小驰的。

摘下手表,放在梳妆台下,确认我没有带走不属于我的东西后,一口气从心底浮上来,这口气顺了顺,我躲开保姆,下了楼。

白月光这时已经挨了打,跪在地上,手掌撑着地面,咬牙忍耐着,一抬头,赤红的眸与我对上,可我却没多看他一秒。

裴父丢了棍子走过来,他是我在这个家里最尊敬的人,他为我提供良好的环境与教育,让我与母亲有栖息之所,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感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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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项:跟妈妈过生日。

被我划掉了。

第二项:一家人去海边。

离了婚,只有我是小驰的家人,这个愿望,算是完成了。

站在海边,沙子绵软潮湿,海浪轻轻拍过脚面,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被我的眼泪弄脏了,我想要弥补,哭声却愈发止不住。

如果小驰还在时,我答应带他来,该有多好?

起码他不会带着那么多遗憾离世。

可那时我总想一家人,裴舒晚总归不能缺席,结果最后,站在海边的却只有我一个人。

风沙吹得我身体每一处都疼,回酒店的路上都在硬撑,可一走到房间门口,像是幻影一样的梁平霜站在那里。

她人影重叠,怒气不减,身为医生的职业修养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唐崇,你知道你这是在找死吗?”

病人不治病,还跑这么远,可不就是找死?

我来不及吃止疼药,就疼晕了过去。

好在,晕倒时身旁是医生。

不然我连小驰的第三个愿望都完成不了了。

梁医生要将我送去医院,但是到了我这个程度,在医院就是浪费住院费而已。

我现在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之前的医药费也都是梁平霜为我垫付的。

她家境不好,上学时总穿着宽大的校服,领口与袖口处洗到发白发皱,阳光下可以看见衣服上浮起的绒毛,跟裴舒晚的富裕并不相同,她的生活是拮据的。

正因为这份拮据,我要将这钱还给她。

痴恋十年的女人不在身边,最后救我、替我出住院费、药费的女人竟然是梁平霜。

我问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很久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梁平霜不说什么,只拿来干净的围巾替我戴上,然后说:“以前你对我很好。”

是吗?

我怎么完全不记得。

原来病到这个程度,是会影响记忆的。

“那时候你眼里只有裴舒晚,当然不记得施舍过我这种人。”

不知怎么,我从她语气中听出了怨气。

梁平霜知道怎么救人。

她给我拿药,望着我的病容,语重心长道:“止疼药是救不了你的,你这个状况,最好尽快去做化疗。”

“化疗救得了我吗?”

不过是让我再痛苦一遍,还要丑陋地离去,我不要那样,我要帅气地离世,这样小驰才认得我。

我不要吓到他。

梁平霜的沉默就是答案了,她是医生,可面对癌症,没有一个医生可以百分百保证病人的生命期限。

我捧着那杯热水,有些既来之则安之的坦然,“梁医生,既然你找来了,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梁平霜撇过脸去,眼尾的一点水光还是被我看到了。

“要是给你安置后事这种忙,我可不帮。”

“不是的。”

我怎么会让她这样干净的人沾染这种晦气事,“……可不可以帮我拍张照,等我死后烧给我?”

海边餐厅的露台后刚好是一片茫茫大海的壮丽景观。

我站在那里,换上了干净衣服,可身体的脆弱不允许我在风口站太久,梁平霜帮我拍照,与大海合影,这照片我要拿给小驰看。

告诉他,他的愿望,爸爸帮他完成了。

我靠着露台栏杆,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真诚的微笑,梁平霜尽心尽力帮我拍照,她想要帮我拍得好看些,可一个病人,是好看不起来的。

当我努力扯起嘴角,想要留下一张最好的照片时,出现在梁平霜身后的人却蓦然抢走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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