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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毒女全集阅读》精彩片段
风重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她已经五十六岁高龄,算得上高寿。虽没有亲生的孩子,继子继女却称得上孝顺。自她得病后,丈夫叶宪花费重金遍请名医。儿媳与继女衣不解带的侍候她,继子领着孩子们在院中祈祷。
五十六了呀,也该是时候了……
这些日子她总是想起母亲文氏,文氏生得极美,有张鹅蛋似的脸庞,一双眼睛似是笼了雾气般。还记得小时,文氏温柔地抱着她,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捏她的脸蛋。文氏会躲起来与她玩捉迷藏,而后唤她的名字,让她顺着声音跑。她通常会兴高采烈地向着文氏冲去,嘴里喊着娘亲。而后仰起头,等着文氏的夸奖。
还记得有一次摔倒了她哭得伤心无比,文氏拍了拍她满是灰尘的裙裾:“重华莫哭,要听话。”
母亲……风重华闭了闭眼,任眼角的泪水滑落。迷迷糊糊中,却有只手轻轻落在她的脸上,将那滴泪水温柔的拭去。
出嫁三十六年,叶宪除了成亲当晚进了她的屋,就再也没进过。
她永远都记得叶宪褪去她的衣裳后那满是诧异的神情,她身上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伤口如同一条条丑陋蜿蜒的小蛇呈现在叶宪面前。
她记得,叶宪轻轻掩了她的衣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真狠。”叶宪背对着她说了这一句,就转身离去。
他不仅不进她的屋,就连说话也是极少的。府里的几个姨娘觉得她不得宠就暗中捣乱,她不动声色地接连纳了几个精通歌舞棋艺的妾室。叶宪就喜欢妖妖娆娆的人,整日呆在新人房中不出来。姨娘们这才醒悟,风重华想让谁得宠谁就得宠,想让谁失势谁就失势。反正叶家有的是银子,再多的姨娘也养得起。
姨娘们知道了风重华的厉害,就开始低眉顺目,乖乖顺顺地讨好她。姨娘们听话,她也不亏待她们和庶子庶女。一年四季的衣服首饰侍候的人从没短缺过。她善待前头主母留下的一双儿女,将家宅治理得井井有条,叶宪的生意越做越大。
她这一生,也算是过得顺遂了。
除了……
风重华侧了侧头想着再睡一会,却看到院墙外飞来一只浑身湿透的麻雀,她怔了怔,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麻雀的方向跑了过去。
然后,她看到满院的梨花开得如烟似雾,繁盛如雪。“我这是在哪?”风重华立在梨树下,风一吹便有花瓣如轻云飘落,纷落在她的发鬓间,拂面生香。
“让她嫁给京阳伯次子有何不好?”院中,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响起。
枝头上的麻雀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张开翅膀往高墙外飞去。
此刻夕阳西斜,几缕霞光在男子脸上印出斑驳的光影。他双眉紧锁,薄唇抿成一线,满脸阴郁之气。
父亲?她怎么又会遇到父亲?他不是早已老死了吗?风重华睁大了眼睛,手指紧紧攫着,用力的掐进肉间。
这是梦?还是幻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压下惊惶不安,抬起头往风慎对面望去。
“娘?”风重华身体微微颤抖。
文氏还和记忆里的一样,看起来即温柔又娴静,她站在风慎面前,泪水流了满面:“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京阳伯次子病的要死了,你为何要把重华嫁给他?”
“谁说京阳伯次子要病死了?你这是在哪里听到的胡话?”台阶上,风慎的声音又气又急,“这几个月我在府里闭门思过,你可替我想过办法?不是说长公主待你好吗?她为什么不帮我?现在我也就指望着京阳伯替我说话,我将长女嫁给他家又怎么了?”
风慎又向前行了一步:“她是我的女儿,婚事因何做不得主?”说完这句话,他盯着文氏,将唇抿得紧紧。
文氏身子颤了颤,深深垂下头去。
满院的风突然停了,深深浅浅地簇于枝上的白色梨花突地停止了晃动。空气似乎不再流动,如冰河止水一般。
“我为你们母女做了多少事情!养了你们母女这么多年,怎么你却不知报恩?”风慎烦燥起来,一脚将身边的椅子踢了出去,椅子沿着台阶滚了下去,发出连续而沉闷的撞击声。
“报恩?”文氏突然笑了,笑得凄厉而绝望,“若没我们母女,你焉有今日的好日子?你要娶平妻,我由你。你不喜我们母女,我任你。你休想让重华嫁给那个将死之人,我不许……”
“啪”清脆的巴掌响起,在寂静的后院中听得分外响亮。文氏怔了怔,转身向着院子深处跑去。
风重华的瞳孔猛地收缩,面色白得如同满枝的梨花。记起来了,这是她十岁那年。她远远看到父母在后院争执,而后父亲打了母亲一巴掌。
不久之后,母亲就被人发现在祠堂里触柱自尽。
风重华踉跄后退,耳朵里还回响着刚刚听到的巴掌声。
“不!”她厉声尖叫着,拼命向前跑去,“娘亲你会死的,你不要走。”
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母亲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祠堂中……
风重华用力推开了祠堂的大门,老旧而厚重的门栓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响声。
门后,风慎大踏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风重华的右手:“你个贱人,是你害死了你娘,是你害死了她……”
“不。”风重华流下两行泪,她是来阻止的,可她实在跑的太慢,实在是太慢了。
“贱人,贱人。”风慎猛然朝她脸上扇了几巴掌,嘴里却语无伦次,“自从你出生后,何曾有一日好日子过?如今却死了?却死了?”
风慎怪叫一声,用力撕开了她的衣襟。
“不要碰我!”风重华挣扎,重重地咬向风慎的手腕,她拼命的咬着,直到嘴里泛起血腥。
风慎大声惨叫,而后一脚踹到风重华胸前。
一股痛到窒息的疼将风重华淹没,她踉跄后退几步,而后跪倒在地。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母亲就在不远处,满身都是血……
眼见得她们姐妹领着孩子们相偕着出了三瑞堂,郭老夫人身子弯曲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一瞬间压在背上,令她无法直起脊梁。
小郭氏见状,连忙将她一把扶住:“母亲,您是怎么了?可是要请大夫?”
“不必!”郭老夫人摆了摆手,令小郭氏给她端了一盏茶,一连喝了三四口这才定下了心来,“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去拜访周太太吗?趁着明儿雨小,再递帖子吧。”
小郭氏苦笑着摇了摇头,“儿媳早已递过帖子了,可是那边收了帖子却不回话,只说周太太受了风寒不能待客。”
“这么说,那边已经知道绍元的事儿了?”郭老夫人声音黯哑,望着窗外酽酽夜色,蹙起眉头。
院子里的天色阴沉沉地,一如她的心晦暗不明。
郭老夫人忽然感觉到一点酸涩滴入心中,她为了安陆伯府殚精竭虑,费了所有心力。
难道,终是逃不过劫数?
她想起老爵爷临终前的话,他说:若是将来圣上愿意赐长房爵位,你就守着长房好生过日子,然后好好照顾二房。若是圣上不许长房袭爵,你就让长房辞了爵位,然后安安稳稳地做个富家翁。
这些年,她都做了什么?
不!不!不!郭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子,围着屋子走了起来。这爵位是老爵爷拼了命才夺过来的,凭什么要辞?就是要辞也得等绍元中了状元才好金殿辞爵,这才显得绍元高风亮节。
她不能让绍元就这么沉沦下去,绍元是她的一切,是安陆伯府唯一的希望。
她没有错!
她没有错!
郭老夫人长喘了一口气,重又坐回太师椅间。
“你派个人去打听一下,看看文氏在长公主府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落梅院中,文氏的眼睛有些木然。从三瑞堂回来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连动都不曾动。
她该怎么办?
那个拨弄香铃的男人从帷幕后闪出身影后,她就大乱了方寸。而那个男人问她的几句话,她更是连答都不敢答,只是不停的磕头。
长公主救过她的命,让她免于死在乱兵之中。她这一生,生是长公主的人,死是长公主的鬼!永生永世不会背叛。如果所有的一切皆因她而起,那就随她烟消云散吧!
文氏抬眼望向了院中夜色,天空阴沉沉的,云霾层层叠叠地聚在一起。
这一刻,文氏身上散发出来的死寂令许嬷嬷打了一个哆嗦,许嬷嬷忙唤了一声文氏,“长公主给老夫人的礼物奴婢已准备好了,可要现在给老人送过去?”
文氏点了点头,重又将头垂下。
隔了没多久,许嬷嬷去而复返,传来郑白锦高烧不退的消息。说是早上为了迎接郑铭琴,淋多了雨,夜里就烧了起来。三瑞堂那边也将王妈妈给处置了,听说尸体已抬出了府。
可是听了这些消息,文氏却打不起半点精神。
乾清宫。
吕芳恭恭敬敬地立在龙案旁,看似半眯着眼,可是却将殿内的一切尽数看在眼中。永安帝翻了翻手边的几个折子,又清理了下手指,这才将内阁首辅解江的奏折打了开来。
“唉!”良久,永安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解江的奏折放在了左手边。“这永定河确实也该修上一修了,只是……”
永安帝说了这句话只是后就停住了话,久久地望着龙案发呆。
这时,有小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垂花门外各位太太的轿子已到。郭老夫人就留了京阳伯夫人这里说话,让风明贞出去迎客。
现在来的都是几个八九品主事的妻子,被风明贞引到旁边的花厅中说话。
不一会,日近正午,来的就多是一些五六品官员的妻子。
等到顺天府吴通判的妻子齐太太领着两个女儿来到时,被人恭恭敬敬地迎到正堂。齐太太见到京阳伯夫人与郭老夫人坐在一起说话,眼底闪过一线诧异,但很快就被满脸的笑容给压下去了。
“我还以为我来得够早了,原来还有比我更早的。听说安陆伯府的白毫银针不错,我还想着早些过来品品,没想到还是落在京阳伯夫人后头。”齐太太很是善谈,屈膝朝着郭老夫人福了福,而后又引见她的两个女儿。
她大女儿名叫吴含笑,小女儿吴芙蓉。
看到齐太太来了,风重华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就往风明薇那里落去。前一世,风明薇就是嫁给了齐太太的次子吴鹤同。只可惜,俩人婚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风明薇数年未孕,吴鹤同便了个美妾。
因为吴鹤同纳妾,郑白锦还曾去吴府闹过,却被齐太太好一番羞侮。结果齐太太一怒之下就将她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纳了贵妾,隔年便生下了长子记在风明薇这里,却由贵妾抚养着。
想到这里,风重华不由唏嘘,其实她与风明薇的命运都不好。
她唯一比风明薇好些的,就是前世遇到了叶宪。叶宪虽不爱她,却能做得相敬如宾。
一想到叶宪,风重华的精神不由恍惚起来。
而后,她听到了郑白锦娘家嫂子靖安候夫人蒋氏的声音:“……临来时至澄突然上吐下泻不止,我心里担忧,一方面派人请大夫,一方面忙着安抚他,就来得晚了。”
蒋氏满脸的愧疚,连着向郭老夫人行了三次礼,令准备为她说话的郑铭琴气得脸上通红。
郑孝轨的不着调,就是被蒋氏给惯出来的。自从父母去世后,郑孝轨就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若是身为他妻子的蒋氏能多约束几分,好歹还能起点效果。可是这个蒋氏软弱不堪,处处以夫为天,郑孝轨不管说什么她都说好。
蒋氏是一个人来的,即没领儿子也没带女儿。
明明是姻亲,却连个孩子都不领,令郭老夫人生起了反感,与她说话就面上淡淡的。
可偏偏郑白锦还看不出来,拉着蒋氏往郭老夫人那里靠。
就连与风重华坐在一处的李婵面上都有些泛红了,她轻咳一声,低声道:“二妹妹,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要不然我们到外面去玩?”
风重华笑了笑,葱白素手捏了腰间的大红丝绦把玩,听了李婵的话后将头偏向她,“不好吧,祖母还未发话呢。”
其实李婵本意也不过是找些话说,好减轻一下尴尬感,这会见到风重华不同意,便不再坚持,转而研究起几位姑娘的衣裳首饰来。
仅看现在的安排,就可以看出风明贞的不足来。
像她们这种小姑娘,是不用陪在这里说话,只需要将她们安排到退步或是暖阁中即可。而且那里没有大人在,就少了许多拘束,反而可以更快让这些姑娘们建立友谊。
可现在她们都规规矩矩地坐在这里,身子连动都不敢动生怕坏了自己的形象,更别提聊天了。想必是周王府现在是淳安郡主当家,每次宴会都是由她主持的缘故,这也让风明贞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
可她若是在周王府服侍郡主,袁雪曼是不是又会说她不孝?
反正左右都不是,都会被寻出毛病来。想到这里,她便垂首,做恭谨状。今日是她祖母的寿辰,她不想在这里和袁雪曼吵起来。更何况,此时没有淳安郡主护着她,真吵起来也只有她吃亏的份。
眼见着风明贞不说话,袁雪曼只觉得索然无味。
“无趣。”说了这句话,她便左右巡视,眼角的余光突然在柱子后发现一角似隐若现的真红褙子。
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京阳伯夫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袁雪曼抛下了风明贞,缓步走到京阳伯夫人身前。鬓间的步摇珊珊作响,摇曳生辉。
京阳伯夫人只觉得好生晦气,忙笑着行了礼:“见过县主。”
“伯夫人好兴致,这柱后可是有什么稀奇不成?”袁雪曼眼眸若游丝掠过柱后,而后收回,“没成想居然能在此间遇见,真真是好缘份,伯夫人以为你我可有缘否?”
京阳伯夫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想求娶袁雪曼的话她不过是在几个知已夫人那里说过,没成想却跑到了袁雪曼耳中。
袁雪曼这回问她的可否有缘,便是她当日说过的话。
“京城也就这么一点大,说不定在哪就会遇上。县主惯会说笑了,这谈不上什么缘份不缘份的。”京阳伯夫人强笑道。
袁雪曼一双眸子冷若冰霜,缓缓颌首:“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伯夫人又要说与我有缘呢?”说到这里,袁雪曼掩面而笑,“哎呀,瞧我这说的是什么?伯夫人又不是走街串巷的化缘和尚,定也不会到处与人说什么有缘。伯夫人,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京阳伯一双眼气得通红,忍了好久才平静,“县主说得极是。”而后将嘴闭紧。
只怪她当初鬼迷了心窍,居然会觉得武定候女儿不错。谁能想到她居然是这副模样?幸好没娶回家,否则的话岂不又是个高阳公主?
袁雪曼却并不准备放过她,将目光缓缓在院中众人身上掠过,“既然我与伯夫人无缘,定然这院中有人与伯夫人有缘喽!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伯夫人可愿说出来听听?”
京阳伯夫人颇为不快,自己已对袁雪曼处处忍让,怎么还咬着不放?
想到这时,京阳伯夫人深吸口气,冷声道:“县主说笑了,今日来参加郭老夫人寿宴的,都是由长辈陪同接了请帖的。县主若是不认识,我可以代为介绍。”言下之意在讽刺她贸然闯到别人寿宴的行为极不合礼。
袁雪曼嫣然一笑,脸色稍霁;“我幼年时久居深宫,长大后才回到武定候,平日里从不出来走动,自然不认识京中的小娘子们。我所认识的,无非就是淳安郡主、嫣儿与绣儿几人。”她所说的嫣儿是和绣儿乃是汉王养女,是当年随着永安帝打天下而牺牲的汉王部下,因为家中并无亲人,汉王便将他们的儿女收为养子养女。
像这样的养子养女在汉王府有许多,因为年龄慢慢大了,汉王便挨个替他们成了亲,早已搬出去另过,现在府里也只剩下嫣儿绣儿两个姑娘。
京阳伯夫人顿时怔住了,她上哪里给袁雪曼介绍像淳安郡主这般身份的人?
这不是难为她吗?
跟着京阳伯夫人的褚小宛几乎要哭出来了,她没想到袁雪曼居然能这样的侮辱她母亲,可是更令她气愤的却是身为主人的安陆伯府却没一个人上前。
她的话刚说到这里,却感觉到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风明贞笑吟吟地开了口:“孙女却有不同的看法。”
对于这个孙女,郭老夫人即信赖又宠爱。风明贞自小没了父亲,一直在郭老夫人身边长大。郭老夫人对她有求必应,宠溺异常,只要是她想要的断没要不到的。一般这样宠着长大的孩子,将来必是个跋扈恣意的。可是风明贞却恰恰相反,即端庄又文静。
她不仅性格好,还极果断。
小的时候,风绍元不想读书。郭老夫人和小郭氏都拿他没办法,谁成想风明贞却拉着风绍元跪到父亲的灵位前。她持着父亲留下的戒尺打风绍元一下打自己一下,一边打一边问风绍元到底要不要读书。
到最后,风绍元和她的一双手被打得又红又肿,郭老夫人心疼极了。
可是说也奇怪,从那时起,风绍元就再也不贪玩了。
“你有什么看法?”郭老夫人笑着问道。
“常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风明贞说着话,向前走了几步,直走到郑白锦的面前,“二叔现在正经受磨难,对于他来讲,岂不也算得上另一种激励?”
“若是这次挺过去了,将来必有无限的前途等着二叔。郑婶婶何必又执着于一时?非要去做那个通判?更何况,通判的任职须经吏部报经内阁。文婶婶纵是有再大的能量,也撼不动内阁这块板。”说完了话,她直视郑白锦。
祭天时祭品丢失这是多大的罪过?这是足以致死的,可风慎也不过是闭门思过而已。若是换做其他官员,只怕早在家里烧高香感谢祖宗护佑了。可是这俩人倒好,偏偏一次次折腾。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些人情用一次少一次?
想到这里,风明贞转头看向郭老夫人,心有不解。祖母为什么也跟着他们夫妻一起胡闹?安陆伯府在朝中即无依靠又无外援,也就只有文府和长公主,祖母为什么非要要冒着得罪长公主的危险去折磨文氏?
陛下褫风慎的职,未曾不是一种警告!不论陛下与长公主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他们始终一母同胞,难道陛下还真会置长公主不理?
她的祖母,只怕是老糊涂了。
“更何况,孙女听说自从长公主入宫与皇后为天下祈福之后就再也不曾出过宫。文婶婶纵是想见,只怕也见不着呢。”风明贞刻意提醒道。
郭老夫人的眉头猛地抖了起来,她在京中没有朋友也无亲人,对于宫中的事情知所甚少,这会听到长公主到现在还未出宫,顿时有些着急。
这么说,长公主依旧圣眷不衰?
“你说什么?”郭老夫人的身子不由得向前倾去。
风明贞笑着颌首,抬手扶住了郭老夫人的胳膊,“是呀,孙女回来前,淳安郡主与孙女说的。淳安郡主说陛下对长公主多次称赞,说她心系国朝与百姓,是皇室的标榜。淳安郡主也在府里设了香案,每日抄写经书与祈祷。要不了多久,陛下对长公主定有封赏。”
郭老夫人的脊梁猛地弯了下去。
风明贞感觉手中一沉,不由轻叹:“祖母,孙女听说现在京中焚香祷告已成风气,就连文婶婶在落梅院也抄写经书呢。”
自从长公主入宫后,这天气一日好似一日,已有多日不再下雨了,朝臣们都将这好天气归功于长公主。紧接着,长公主献出了一大半的财产用以修缮永安河,满朝文武更是交口称赞。
思此及,她垂首轻笑:“是,多亏有许嬷嬷。”
怎么与传言不附?不是都说二房的长女性格懦弱?怎么她看到的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风重华?风明贞皱起了细细的柳叶眉。
恰在这时,小郭氏笑着走了过来,挽起了风明贞的胳膊:“重华,我可将你姐姐借走了,你祖母说要好好看看你姐姐。”
小郭氏来请,风重华自然不能阻拦,笑着站到一旁。眼看小郭氏与风明贞走上了台阶,她才将眼光落到别处。
“你与她说这么多做什么?你哥哥的事情,她母舅家连半点力都不肯出。”转过一个柱子,小郭氏面带不悦地开了口。
“娘,”风明贞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轻轻拍了拍小郭氏的手,“您以为我哥哥到现在还能安然呆在国子监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他天赋异秉,受到老师的垂爱?无非是因为咱们家与文府是姻亲,那些师长们给哥哥留了几分面子。更何况哥哥本就是做的糊涂事,收敛改过难道不应该?此时四处求人说情反而是错中大错。”
说到这里,她往风重华那里看了一眼,“娘以后千万莫要小瞧重华,指不定这些姐妹里最有出息的,反而是她……”
“嗤。”小郭氏猛地冷笑。
风明贞见到母亲这样,不由得缓缓摇头。她并不准备告诉母亲长公主自从入宫祈福之后,还未出过宫,宫里的赏赐却接连不断地送往长公主府上。
如果她猜的不错,长公主必是已重获永安帝信任了。
这个安陆伯府满府的乌烟瘴气,上至祖母下到她叔叔没有一个能看得明白的。与长公主做对,能落得什么好?若是他们肯善待文氏,叔叔何至于会落到罢官的地步?若是叔叔不娶平妻,怎会招来文氏之恨?
她也是女人,是一个即将成亲的女人,她理解文氏满腔的恨意……
可是呀,这些都注定与她无关了!
一想到张延年,她的心里就满是甜蜜。
郭老夫人一向自诩诗礼传家,所以对待男女大防上也比较讲究。虽是一起在花厅吃饭,可是中间却立了个大大的屏风,将男女分成了左右。
郭老夫人与女眷们坐在一处,在旁边又另开了两张小桌,一桌坐是嫡女们和李婵,另一桌是姨娘和庶女们。
风慎领着风绍元和风绍民与李浚和李方坐在一张桌子,李浚的性格有些木讷,倒是风绍元健谈的多,引得李浚的话也多了起来。
“姨丈在富阳多年为官,可否去过右都御史府上?听说谢氏一门自北宋起便在朝中为官,官声显著,想必右都御史府上定是藏书不少。”风绍元笑着道。
右都御史指的是谢仁行,杭州富阳人,他的家族更是富阳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可是,对于在富阳为官十几年的李浚来说,谢氏一门属于地方豪强尾大不掉。不仅不帮助他,反而处处与他做对。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对风绍元说,便淡笑着点头:“谢公高风雅量,家世渊源流长,曾有幸去过几次府上,藏书确是很多……”而后,他就住嘴了。
风绍元不禁挑了挑眉毛,觉得李浚真是有些迂腐。明明是富阳父母官,怎么回京却不去拜访谢仁行?怪不得十几年了还是个小小的七品。
想到这里,他对李浚的心思也淡了起来。
如果说前段时间长公主有祸事,那么现在,不仅这祸事没了,反而变成了好事。
祖母是不是因为事先得了消息,这才对文氏态度大变?二叔这才将文氏母女赶出府?
短视呀短视。
听了孙女这番话,郭老夫人不由双眉连抖,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郑白锦,冷声道:“你不是小产了吗?怎么不在瑞香院养着,四处跑什么跑?”
郑白锦讶然,不由抬头望去。
可是郭老夫人却瞧都不瞧她。
安陆伯府,二房,后花园。
风慎的脚步有些虚浮,这些日子出了许多事,好好的官职说没有就没有了。他又被下放到苑马寺做了个监正,这监正说起来好听,可到底还是养马的。怎及得在礼部时风光?
他一想起官职来就暗恨文氏,当初是因为文氏他才被罢官,又是因为文氏不尽心,害得他好好的人去养了马。
这些日子,他几乎不敢与先前的同僚见面。
生怕被他们耻笑。
正踱步间,猛然看到小径中闪过一点微光。
风慎的脸,蓦地变得温柔起来。
“怎么来得这么晚?”风慎向前走了几步,迎了上去。
“不晚,不晚,婵儿缠着了我半夜,这会才刚刚睡下。”郑铭琴打了个哈欠,将手里的灯笼吹熄。这些日子,也不知李婵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不仅与她同吃同睡,而且处处缠着她,害得她几次想出来都没寻到机会。
前方有双手伸出,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人一入怀,那双就不规矩起来,撩起衣裙往里摸去。
郑铭琴扭了扭身子,身子却先酥软了。
“小心些即是。”风慎笑眯眯直视郑铭琴,轻扯着她的衣襟。只见星月照耀下,郑铭琴红唇撩人心弦,媚眼如丝。风慎不由心口发紧,张口就往那团雪白上的樱红吻了下去。
“我这一生,就栽在你手上了。”风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一边吻一边用力揉搓着,两团雪白在他手中不停变幻着形状。
李浚只是个文弱书生,没有几两力气,哪里及得上风慎这般勇猛。不过是几息,郑铭琴便觉得浑身上下如同火烧似的,两颊滚烫起来。
“快别这样,仔细叫人看见。”郑铭琴嘴里如此说,手指却渐渐收紧,用力揽紧了风慎的腰。
“怕什么,都歇下了,二门的人我早就吩咐过了。”风慎口齿不清,拥着郑铭琴往小榭走去。
夜晚静谧无声,小榭掩映在木棉花丛中,显得幽远清深。一阵微风吹过,枝叶婆娑摇曳,将一声声喘息悄悄掩盖。
琼珠抬眼看了看清湛月影,不屑地摇了摇头。
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风重华的心情都很好,因为舅舅文谦那里终于传来好消息。长公主不仅没有像前世那般落得出家避祸的下场,反而得了永安帝的嘉许。
想必是在武定候的不懈作死下,让永安帝觉得长公主不管怎么样都比武定候要强。
然而还有另一件事更让她欢喜,就是周太太的消渴症已经得到遏制,余嬷嬷特意为这件事情登门道谢。唯一可惜的却是琼珠的儿子生了急病,风重华怕外面的医生治不好,让她领着儿子去农庄找宁朗。
其实,琼珠儿子生得并不是什么急病,只不过是风重华找个借口让琼珠出门罢了。
琼珠这一走已经有两日了,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
她纵是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到底是一母同胞。太后去世前,还拉着福康的手,求他照顾福康。
永安帝摩挲着手里的经书,轻轻地叹了口气。
“明儿一早下旨,令福康不许摆货于长街,这像什么样子?难道国库还少了她几千两银子?”
“喏!”吕芳深深地弯下了腰,站起身时,捏了捏袖子里的一万两银票,心中却有些懊恼。本来今日正该是他当值,却不知胡有德也跟了过来。这一万两,只怕要少一半了……
“还有……”坐在龙案后的永安帝语气微顿,“明儿令福康进宫,带着她那些经书。皇后这些日子也在后宫祭祀,正好她们姑嫂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永安帝说到这里,像是卸下心中的一块大石,觉得轻松无比。
可他的轻松在看到下一份奏折时,又变得暴躁起来:“胡闹,胡闹,胡闹!”永安帝一连说了三声胡闹,将龙案拍得震天响。“让他去顺天府录口供,他居然把顺天府砸了!还把古通判给打伤了?古通判年逾七十,他还真下得去手?”
“他砸得哪里是顺天府?砸得是朕的脸!”
他?吕芳与胡有德瞬间明白了永安帝说的是谁,个个将脖子缩起。武定候他们可惹不起,犯起浑来爹娘都不认。心里也可怜起永安帝来,有个这样混不吝的小舅子,真是福祸难猜啊。
“去把皇后叫过来,让她亲眼看看她的好弟弟。”永安帝怒不可遏。
安陆伯府,二房。
这一夜,风重华睡得并不踏实,夜里连翻了好几次身,害得值夜的悯月连着起来看了她几次。
第二日起床后,她与文氏去三瑞堂请安。可是还未进门范嬷嬷便走了出来,说老夫人身上不舒服让她们先回去。
才回到落梅院,就看到李妈妈候在院外,说是郑铭琴过来了。
风重华脸上露出古怪之色,郑白锦夜里闹了一夜,说是肚子痛。连夜请来的医生说是受了凉,怕是要落胎……
府里的人就急忙寻风慎,可是风慎一入夜就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结果折腾了半夜,郑白锦落了一个还未成形的男胎。
郑铭琴是郑白锦的姐姐,她不好好呆在郑白锦那里,跑到落梅院做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风重华笑吟吟地挽住了文氏的胳膊。
文氏回望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臂。
似乎是听到了院外的脚步声,郑铭琴笑着立在了院中,身后跟着她十三岁的女儿李婵。郑铭琴共生有三个孩子,长子李平已经十五岁,还有一个小的今年才刚满周岁,名叫李方。
“这是你重华妹妹,昨天咱们来还没来得及好好认亲呢。”郑铭琴笑着将李婵扯到前面,让她与文氏见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风重华笑着看了看郑铭琴,在心里猜想着她的来意。
“这是一点富阳的特产,”郑铭琴笑着拿出一包岩顶茗毫,“听说文妹妹也是个爱茶的,正好换个口味尝尝新。”而后她又取出几朵制作精美的绢花,“这是我家丫头闲来无事时做的,也不知道重华喜欢不喜欢。”
文氏看了看郑铭琴,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虽性格柔弱却不蠢,见到郑铭琴这般吹捧自己的女儿,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李婵身上望去。
见到文氏的眼睛落到李婵身上,郑铭琴的眼不由得弯了起来:“我这丫头平时也没有什么消遣的,她就喜欢画画花样做做绢花,往年我们在富阳时都是拿她做的绢花当做礼物送给那些太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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