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妙音谢灵毓的现代都市小说《长篇小说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由网络作家“叁生三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是作者“叁生三三”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顾妙音谢灵毓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完了!”顾妙音皱眉,“那也不能没脑子,接着。”说罢,她随手就把谢灵毓丢给徐蒙达,意有所指,“护好小郡公。”徐猛达像拎小鸡仔一样揪住谢灵毓的后领,“明白。”顾妙音摆了摆手,上前与庞陇对立而望,“你当真要与我请战?”庞陇双手持剑,“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竟能破境八品,堪比天下武者毕生所学。庞某不才,请赐教!”“非也,我......
《长篇小说不当宠妃后,我练成九品之尊》精彩片段
饶是见惯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的萧泗水此刻也再抑制不住惊诧的神情。
但!如何能不惊?高楼之上一群黑衣乘巨型怪鸟从天而降,这些人个个手持诸葛连弩,满弓待发。
大晋与胡人对阵十二年,萧泗水自问也拿不出这样的精良武器,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内息全开,竟全部都是武修!
齐昭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道,“仙山寮果然财大气粗。”
墨舟离得近,同是一脸惊诧看向身侧的齐昭,“你们难道不是一路的吗?”
齐昭看了一眼肩上的谢灵毓,若有所思道,“非也,桃源境四寮分领而治,仙山子弟唯顾寮主马首是瞻,我们是一路也不是一路。”
另一边,顾妙音一眼桀骜,抬手执鞭指向萧泗水和司马昱,“仙山寮子弟听令,给我开路!”
“诺!”
萧泗水眉心一跳,就是生性杀戮的北胡人也没她这么狂傲,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会遇见这么刚的人。
“护驾!护驾!”
顷刻间,暴戾箭雨飞驰而下。
顾妙音趁机跳进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扣住谢灵毓的手腕,于飞驰乱箭中步步撤退。
齐昭,“……”
“庞陇!”看着顾妙音急于逃窜的背影,司马昱凤眸阴沉,“给孤杀了他们!”
“诺!”庞陇内息全开,脚底罡风成旋涡而起,暴雨箭驰绕道而过,“祭剑!”
“小心!”墨舟见顾妙音身后空门全开,破绽暴露无遗,又急声喊道,“快躲!”
但庞陇的剑更快,以雷霆万钧之力划破长风,震得漫天箭雨纷纷折戟败落,直逼顾妙音身后空门!
就在所有人以为顾妙音避之不及就要当场殒命时,不知哪里来的一阵疾风,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与急剑相冲,只听得一阵轰鸣,气浪滚滚,堂前数十斤重的石砖如纸屑般扬尘飞起。
“何人?!”
庞陇伸手接下原路返回的剑,目光如炬望向长空。
“背地偷袭!你他奶奶地也好意思自称八品尊者?”
话音一落,只见一庞然大物从天而降直击地面,“哟,老大你没事吧?”
来人脸上带了张花猫面具,身量高大估约九尺,一身遒劲状似小山,正是伏蛰许久的徐蒙达。
尘土落下,众人这才看清是这花毛男子甩出千斤斧撞开了庞陇的剑。
那一斧,似有盘古凿天之力,穿石破风不在话下。
萧泗水不动声色,先看了司马昱一眼,慢慢上前靠近庞陇,“你可看清了是谁出的手?”
庞陇神情凝重,他方才看的清楚,大斧还未及剑身时,那小女娘动了右臂。
他沉默了片刻,上前作揖,“武者不作藏头露尾之态,恕老朽眼拙,未请教小娘子武境几许,庞某请一战!”
众人惊诧,纷纷将目光投向青衫女子。
大晋存世的八品入册不过十人,庞陇早已是名动天下的武学高手,更是天下武学人一生难以翻越的六座高山之一,如今他竟放下身段请与顾妙音一战?
萧泗水心中亦是惊诧万分,心道:如若此女子当真是八品境高手,今日怕是要翻船了。
“暗箭伤人之辈也敢向我家寮主请战,我徐蒙达会会你。”花猫男子一脚踩在千金斧上,声如洪钟。
“回来。”顾妙音拍了拍徐蒙达的肩膀,“这老头是真正的八品境,你一个小小中五品去送死吗?”
徐蒙达摸了摸后脑勺,“老大,不是你说打架的时候别怂,休管他几品?干就完了!”
顾妙音皱眉,“那也不能没脑子,接着。”说罢,她随手就把谢灵毓丢给徐蒙达,意有所指,“护好小郡公。”
徐猛达像拎小鸡仔一样揪住谢灵毓的后领,“明白。”
顾妙音摆了摆手,上前与庞陇对立而望,“你当真要与我请战?”
庞陇双手持剑,“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竟能破境八品,堪比天下武者毕生所学。庞某不才,请赐教!”
“非也,我并非上八品。”顾妙音矢口否认。
庞陇眼神坚定,“小娘子莫要遮掩,这千斤斧寒光凌冽,一看就是上好玄铁铸造而成,其斧身三尺三寸愈重千斤,我方才那一剑,用了八成剑气,你能徒手泄力又击回斧身,不是八品又是什么?”
顾妙音眸光磊落,“都说了不是八品,早些年就入了九境,按排位怎么着我也算个九皇吧~”
话落,庞陇顿感丹田一股气流直逼天灵盖,喉间一股腥甜,若不是强压着险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女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鬼扯些什么?
不仅仅是庞陇,谢氏堂前所有将士皆是一脸怔然。
司马昱眸光里的暗涌渐渐变得平静。这个妖女,一人挡三军,谈笑间杀伐果决,所有前来救援的谢党皆是一身黑衣遮面,唯有她一袭广袖青衫,风动裙摆,这一身风流天下文墨不足以道一二。
今日不杀,必成后患。
感觉到气氛诡异,顾妙音提鞭抱胸看向庞陇,“我念你我同是武道中人,年纪一把学武不易便不与你计较,你们若今日乖乖收兵,我领着小郎君这就走,如若不然,就别怪本九皇大动干戈了。”
庞陇,“……”
虽然都是上品,九与八完全是天人之隔,九皇一怒,伏尸千里。
若眼前这女子真是九皇,新阳城瞬间会被屠灭。
正当所有人被她唬得一愣愣时,司马昱一语道破天机,“她撒谎!若她真有这个本事,哪要需要废话这么多?庞陇,你还愣着做什么?给孤摘了她的脑袋。”
狗男人!
顾妙音执鞭直指司马昱,“狗君!信不信我现在就唤道雷来劈死你。”
“……”司马昱闭眼,他后悔了,他不会让这妖女死的这么痛快,他要将她挫骨扬灰。
眼看君上又被激怒了,萧泗水连忙上前抢道,“天下武者不知凡几,大晋八百年还没见过那个少年九皇,那就更不要说你一个小小女娘了。庞尊还不动手?”
“哈~”面具之下,顾妙音扬眉,笑得略有深意,“原是看不起女子?”
说罢,她嘴角一扬,旋身扬鞭往天上一挥,“九皇引天象,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你姑奶奶是与不是?”
方才她抢人时狠狠抽了谢灵毓一鞭,想来贼老天的天罚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
天下间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她便只有丹阳真人和安业寺的了渡方丈。
现如今囚困谢灵毓的新阳城有八品坐镇,桃源境除了她再没有人有本事能将那位小郡公带回来,是故早在其余三寮失利的消息传来,顾妙音便猜到丹阳会找她。
丹阳真人也知道区区一百鞭哪能伤她,不过是由着她胡闹。
但如今京安顾家八百里加急传来的消息,扎根西郊大营的龙吟军有异动,似乎是奔着新阳城去的,营救小郡公的事实在不能拖了。
顾妙音接过密信,将里面的内容匆匆扫了一遍,待瞧见是顾婉婉的部署,她不悦地皱起了眉,不动声色将信笺扔进了火烛。
丹阳见状,叮嘱道,“营救小郡公乃关乎谢家存亡的头等大事,太爷爷知道你与婉婉因着兰姬自小不合,但这次,你切不可任性,务必摒弃前嫌依计行事。”
兰姬便是顾妙音的母亲。
而顾婉婉是顾游与正室邵氏的女儿,顾家三房庶嫡女,与顾妙音乃是同父异母的亲姊妹。
顾游十六岁那年前往西蜀青山书院求学,因缘际会认识了风月歌坊里的兰姬。兰姬才貌双全,一曲琵琶,一只水袖绿腰舞赢得了无数青年才子的青睐,顾游亦在其中。
少年俊朗,又是青山书院的学生,兰姬慕才对他一眼倾心,情到浓时,两人如胶似漆。可好景不长,一年后,顾游课业结束不得不重返京安,临别前他曾将自己随身玉牌赠与兰姬,并许诺定会回来娶她为妻。
只可惜青山未改,君心已变。
整整七年,那个少年郎都没有回来找他的兰姬。
顾妙音重回一世,再想起阿娘的过往,才忽然领悟,为何兰姬会在独自养育了她六年之后,才想起要去京安给她找阿父。
她出生时,兰姬也不过十六,自己都是半大的孩子,无亲无故,别无依傍,便只能做回了歌坊营生。
等她渐渐懂事了,兰姬又花了好大笔银子在外头置办了一个新家,那个家有院子,还有兰姬亲手种下的石榴树。
搬进新舍那天,兰姬牵着她的手,笑着说道,“仙仙,以后别去看花船了,也别跟着那些姨姨们学曲了,阿娘给你买了书,等你再大些,阿娘再给你请个先生。”
“我世界如尘泥泞,你唤我一声阿娘,我总要给你最好的。”
此后她再也没有去花船,就在阿娘给她的一方天地里,奔奔跳跳。
打破她们母子平静的是六岁那年,夯土墙外一阵急促无礼的拍门声。她和兰姬被惊醒,而后兰姬安抚好她便自己点了烛灯出门。
她听见有男人女人的嘈杂声,还有娘亲无可奈何地反抗,“我不去!我不去!”
她认识带头的婆子,是花船的管事,她看着这群人推拽兰姬,气得从屋里跑了出去打坏人。
管事婆子见了她,眼睛发直,“兰姬,这就是你宁死也不肯丢下的赔钱货?你算是捡到宝了,有了这个孩子你下半辈子可就不愁了。”
兰姬突然像疯了一般从管事婆子手里抢过她,“她还是个孩子,我去……我去……别碰我的孩子……别脏了她。”
后来,兰姬带着她悄悄离开了西蜀。
她们一路南下,中途遇见过流民,强盗,她哭着喊着要回家,可兰姬却从不理会。她当时年纪小,只当阿娘想阿父便不管她的死活,每天都哭的很伤心。
她想西蜀,想家里那棵石榴树。
再后来,他们找到了京安顾家,可是兰姬口中那个深情少年郎早已经娶了娇妻,还生了一个女儿。
是故……
她与顾婉婉如何能休?
邵氏对她们刻薄至极,更甚之会在妯娌小辈面前暗讽她的阿娘是娼妓。她们苛待她,寒冬腊月让她睡柴房,跪石板,稍有不满便叫下人拿鞭子鞭笞她,她曾哭着向兰姬求救,可兰姬却再不像在西蜀那般护着她,反是日日去便宜阿爹眼前献媚。
前世,她因此与兰姬生了嫌隙,向顾家主事女君投诚,十八岁便入了宫。
但这一世,她被邵氏鞭笞了十鞭就发热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物是人非了。
到如今入了桃源境,她才方知晓自己前世有多愚蠢,顾家表面效忠皇庭,实则是谢家的家臣,而顾婉婉早就向家主顾秉雍投诚,是桃源境近五十年来最年轻的谋士。
难怪她那时都已经是君上宠妃了,邵氏的地位却依旧不可动摇,这背后就是因为有顾婉婉撑腰。
如今顾婉婉为谋士,她为死士,同是为顾家效忠,谁的价值更大,谁的阿娘在顾家就能过得更体面。
顾秉雍那个老狐狸,一直深谙制衡之术。
*
山中一夜大雪,顾妙音依窗听雪宿夜未眠,待到空中放晴,雪白的天地忽如染上了一层金色轻纱。
她眯了眯眼。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浑厚豪爽的叫呼声,“老大!老大!我回来了!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另一道年轻的男声笑着说道,“你声音小点,万一阿音还在睡觉非把你从院子里丢出去不可。”
“你是应当小心点,她前几日才被雷劈,还没找人撒过气。”这是顾溪的声音。
一道温柔的女声适时响起,“听说你们要出门,我昨晚特意做了不少点心,都带着,路上吃。”
听见院前炸开的声音,顾妙音莞尔,伸了伸懒腰跳下窗台。
不管前世如何,且看今朝。
她推门而出,朗声道,“大清早咋咋呼呼做什么?好歹我也是你们寮主,一点规矩都没有,瞧瞧其他寮哪个像你们这样?”
院前廊下站着三名男子与一名女子,见了顾妙音各自含笑,俯身作揖,齐道:“见过寮主。”
顾妙音偏头,取下腰间的骨鞭,颇有一山之主的架势。
“想来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其他三寮都是废物,事到如今还得我们仙山寮出手。传令门下弟子,出门在外都给我打起精神,事办好了我重重有赏,谁砸了我仙山的颜面,自己掂量。”
四人闻言,低头一笑,“谨遵寮主之命。”
……
新阳城十里的废庙,浓墨一般的夜幕下突然降落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雪花。
顾溪、徐蒙达、陈述三人正在篝火前商讨明日的出战计划,忽见破门外顾妙音手里拎着一团毛物,慢悠悠走在风雪里,三人神情一变,立马迎了上前。
徐蒙达粗声粗气,“老大,你没事吧?”
陈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怎得有血腥味?不是说只进城打探消息么?你与人动手了?可有受伤?”
顾妙音摆手,执鞭抖落肩头的雪,“好冷,进屋说。”
顾溪皱眉,解下身上的披风套在她的肩上,顺势接过她手里血淋淋的毛物。
陈述赶紧添柴,让火势烧的更旺些。
顾妙音挨着篝火,刚有了些暖意,徐蒙达便耐不住性子追问道,“老大,你去哪了?新阳城现在守卫森严得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你出去一趟可有收获?”
顾妙音抬了抬下巴,指向顾溪手里的毛物,“那不就是收获?”
顾溪忍着腥臭味,将手里的狐裘摊开,这才发现里面还有被烤熟的烧肉。陈述和徐蒙达凑上前,各自看了一眼,又不解地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明日就要劫法场了,我想变更一下家主的密令。”
若是换个人说这话,他们必定要千里传信,让寮中解决了这个胆敢违抗家主令的‘叛徒’,可眼前这个人是顾妙音,三人只是沉默。
徐蒙达一向以顾妙音马首是瞻,见其余两人久不表态,立马举手道,“我听老大的,明日你指哪我打哪。”
这样的结果,顾妙音早就猜到了,她座下这三个副使,徐蒙向来只忠于她。
“你们呢?”压力给到另外两个。
陈述沉吟了片刻,“按桃源规矩,家主令不可违。”
徐蒙达撸起袖子,一把揪住陈述的脖子,“木疙瘩,你什么意思?”
陈述不紧不慢拍下徐蒙达的手,又道,“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淦!下次一句话不要分半截,老子拳头差点挥出去了。”徐蒙达黑着脸说道。
顾妙音偏头,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顾溪身上,“阿溪你呢?顾秉雍对你最是信任,你若是要给顾家通风报信我也不拦着,反正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顾溪眼里有些无奈,“阿音,不可对家主无礼,他毕竟是你的阿翁。”
顾妙音满不在乎,“就因为你在才给了三分薄面儿唤他名讳,我与蒙达私下都叫他‘顾老黑’。”
“啊这……”徐蒙达措不及防。
“……”顾溪一时语塞,半响之后自觉转移话题,“阿音,你想怎么更改密令?你当真要如那日小义堂说的那般,置小郡公生死不顾?”
陈述闻言,也看着看向顾妙音。
顾妙音摇头,“非也,我只不过要更改密令的一点点内容,于救小郡公一事并不冲突,这是我与顾婉婉之间较量,她有图谋,我偏不如她愿。”
顾溪眼中掠过异样的情绪。
他的阿父原是南迁流民,战乱中变成了孤儿,幸得被顾家家主收留,家主待他阿父极好,情如半子,还赐了顾姓。阿父为报答顾家恩情,便让他入了桃源境为顾家效力。
因着这层关系,他大概也知道一些顾妙音与顾家三房之间的龃龉。
听闻三房正室夫人邵氏,在阿音幼年时对她非打即骂,族中奴仆也常常欺负她……
顾溪低叹一声,“阿音,顾家族中谋士幕僚何其多?家主竟然让五娘子操控全局,可见对其倚重。你若因为私仇损害了顾家利益,只怕家主要怪罪。”
不怪顾溪有此顾虑,顾婉婉虽不在桃源境,却养在顾家家主顾秉雍膝下,这些年她替顾家出谋划策敬献了不少良计,境中长辈更赞她是女中诸葛淑女典范。
她与顾妙音在族人眼中,一个是谦恭受礼的名门闺秀,一个是狗憎人厌的讨债鬼。
顾妙音满不在乎,“损害不了顾家的利益,顶多损害她顾婉婉的罢了。顾老黑要敢因此责难我,我就敢再薅光了他的头发。”
顾溪,“……”
“咳咳……”陈述低头,假借咳嗽打断两人的争吵,“阿音,这么吵下去也没有结果,你不妨同我们说说想怎么改?若是无损大局,我们自当都听你的。”
顾妙音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密令一共有四道。顾婉婉这个女人最擅阴诡之道,她向来知道如何巧立名目卸我兵甲,我若这次听她行事,仙山精兵折损惨重,还捞不着一个好。”
陈述最先反应过来,“你去水牢见齐昭了?”
徐蒙达一眼震惊,复而又换上一脸崇拜,新阳城现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老大却能来去自如,实在是太厉害了。
顾妙音点头,“我就是觉着这事有蹊跷,所以才去找齐昭证实。我现在可以肯定,顾婉婉一共下了四道密令,虽然不能一一求证,但我大概已经猜到另外两道密令是什么?”
三人顿时面色凝重,静候下文。
顾妙音又道,“从京安消息延后三月传到境中,这件事就已经说明桃源境里有叛徒,顾婉婉怎会不防?她故意让另外三寮先出发,利用叛徒传信,暴露营救计划。乍一看,是三寮被伏折戟沉沙,实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齐昭说,他的密令是佯装被擒,顺势入新阳,待我们仙山寮与前方厮杀,他率盘山弟子从中支援,护小郡公撤退。至于穆破军,他乃王军神起之后,怎么可能不战而退?所以,穆破军应该也是依计行事,现在说不准正在哪个角落猫着,等着明天与齐昭一起里应外合将小郡公护送回境。”
“对了,还有江奉。我们四寮之中虽说他是弱了些,可他素来贪功,怎会挨了一巴掌就老实回桃源养病了?想必他的密令应是借养病之名,暗中观察桃源是否有变动,揪出境中叛徒。”
顾妙音冷冷哼了一声,“她倒是好算计,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仙山寮,护送回寮的功都落在了别人头上。这一战过后,我仙仙精锐折减,如何能在半年之后沙丘之争夺胜?借用天雷冒充九皇之境,亏她想得出来!整个桃源谁不知道本寮主惹天雷,她这是算准了我推脱不得给我挖好了坑!”
“你们三个自己说,这坑要不要跳?”
……
这老头儿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顾妙音换了一身广袖常服,刚入小义堂门口,就听见了顾秉淳这一番慷慨激昂的‘忠谢’之言。她轻嗤了一声,大步走进堂内。
“见过大寮主。”敷衍地拱了拱手,便自己入了座。
“……”顾秉淳一时无语,但一想到往日与这泼皮交锋从未讨得好处,只得忍下了她的无礼,故作无意道,“既然人到齐了,那便开始商讨营救之策。”
众人,“……”
您倒是管教管教啊。
顾秉淳装聋作哑,又道:“京安送来的消息,萧泗水将小郡公囚困于新阳城营卫衙门的水牢内,城内不仅有三千王军,还有上八品高手庞陇坐镇,谢家兵寮除了桃源境亦还有其他几处兵寮,这三月兵寮弟子前赴后继,皆是铩羽而归。”
顾妙音听后,立马下结论,“上八品的武尊,全天下也找不出十个,这样的人别说守一座牢了,就是守一座城都不在话下,谢……小郡公死定了,没救了。”
众人神色微怔,心道这顾寮主不是明摆着老虎头上拔毛,挑事?
顾秉淳愣了愣,脸色阴沉了几分,目光扫向堂下其余七人,“四位长老和三位寮主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挑事的不问,问他们算怎么回事?
盘山寮寮主齐昭见众人被大寮主死亡凝视压得喘不过气,立马接过话,“庞陇自十年破境八品,鲜少再有敌手,一柄无双剑更是威震天下武者,萧泗水派他守新阳城,足见行事谨慎。”眼见顾秉淳眼露暗色,他低头又道,“属下的意思是,这次营救武攻不行,不妨智取?”
顾秉淳面色稍霁,“如何智取?”
齐昭惭愧,“属下一时未有良计。”
“嗤!说半天不等于说了个屁!”长留寨寮主穆破军逮着机会,嗤笑道。
顾秉淳冷冷看过去,“穆寮主不妨说句有用的?”
穆破军脸色讪讪,眼珠转了转指向对面的顾妙音,“寮主,我是个大老粗,平日也不爱动脑子,问顾寮主阿!平日里咱们桃源就属顾寮主花花肠子最多,她肯定有办法。”
顾妙音把玩着腰间的骨鞭,一副不上心的样子,“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你穆破军明天就破境上八品境,否则就是桃源境倾巢而出也未必有用。”
顾秉淳很是不喜顾妙音如此懈怠,沉声道,“你可是对营救小郡公一事有异议?”
当然有异!
顾妙音手指轻叩骨鞭,状似无异,实则心里早已经有了计较。
她抬眸,无辜地看向顾秉淳,“大寮主,不如咱们就袖手旁观吧。”
顾溪眼皮一跳,满脸震惊地看着顾妙音,这小祖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妙音继续口出狂言,“您想想,桃源境时隔三个月才出手,就算你真的把小郡公救回来了,焉知他不会反过来责怪你救的太迟?所谓人心难测,这位小郡公已经被折辱了百日,只怕杀他的人他恨,救他的人他也恨!”
她苦口婆心,“你再想想,咱们顾家都已经给谢家当了五百年的家奴了,也是时候翻身做主人了,何不趁机把桃源境改姓顾?”
“啪——!”
“住口!”顾秉淳怒不可遏,拂袖甩了茶盏,站起身就要打人。
顾溪连忙上前抱住顾秉淳,“大寮主息怒,顾寮主她……她……”想了半天,急中生智,“她这是被雷劈傻了,一时还没缓过来。”
缓过神的众人见状也纷纷装腔作势拉扯。
顾妙音早就知道策反不会这么顺利,但是进谗言嘛,今天不行就改天。
她起身,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心气得几乎晕厥的顾秉淳,两手一摊,“忠言逆耳呐,大寮主,您实在要救我也劝不了,但我别怪我没提醒您。他困一日你救他,他或许以为这是主仆之义;他困一月你救他,他或许会感激你;他困三月你再救他,他心中早已经没了波澜。”
“这圣人入魔比魔更恶。”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前世谢灵毓十年后屠司马满门,灭萧氏一族,大晋过半世族都被他杀干净了。不仅如此,他甚至与胡人勾结,任由夷族屠杀大晋子民。
这样的人早早死了才稳妥,如此便不会有胡人作乱,山河破碎的一天。
说完,顾妙音无辜地笑了笑,转身出了小义堂。
待她走后,众人尴尬地松了手,堂前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突然,天空一道雷鸣,震得大伙儿心尖一颤。
这时,堂外传来小弟子的呼救声,“快!快来人啊!顾寮主又被雷劈了!”
众人神情诡异,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默契地往窗外看去。
顾秉淳回过神后犹不解气,对着众人道,“看见没?如此不忠不义,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尔等敢有异心,便是此报!”
*
顾妙音醒来的时候,丹阳真人正在为她施针,见她转醒面无表情道,“一日内遭两次紫雷劈身,你怎么没成仙?”
顾妙音,“……”
这世上能让顾妙音收起一身反骨的,除了她阿娘就是眼前这位丹阳真人了。
丹阳在桃源境的地位并不一般,他乃顾家嫡系之后,辈分极高,就是家主顾秉庸在他面前只是侄子辈,按顾家族谱,顾妙音还得尊他为太爷爷。
这位太爷爷自小体弱多病,族中长辈怕他少年早夭,便将他送往道观寄养。病久成医,再加上师从三清观悬壶真人门下,丹阳少年成名妙手回春。
顾家上下也只有这位太爷爷对她有几分真心,前世她入宫后,丹阳还时常给她送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了他的消息,一次宫中大宴才偶然从那些夫人口中得知,他病死了。
岁月唏嘘,从头再来,这一世的缘分竟比前世多了十年不止。
丹阳探完脉细,便又按往常检查顾妙音的八处禁穴,“奇怪,银针封穴,你这修为也并未突破,为何会一日引来两次紫雷?”
顾妙音立马心虚起来。
大概是因为她一天之内,对谢灵毓动了两次杀机。
……
顾妙音见谢灵毓依旧背对着他,以为是她昨晚踹得过分了,好脾气说道,“诶~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能早些回都不得已出去应酬了几圈,快起来吧,待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说罢,她翻身跳下床,顺手捞过罗汉床上的幕篱,带好后便出去了。
谢灵毓听见掩门声才慢慢坐起身,看着眼前床上凌乱的锦被,他犹豫了片刻,用胳膊支撑着身子慢慢爬上床。
“客官~”这时,屋外店小二轻声招呼了一声便推门而入,赶巧就看见谢灵毓一脸恹恹趴在床上。
谢灵毓,“……”
店小二像是窥探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香艳辛秘,眼神变得暧昧起来,“小郎君,顾娘子让小的送些吃食,给您补补~”
实则,顾妙音只吩咐小二送吃的,还特意交待要亲自送到谢灵毓手里,什么补补之类纯粹是店小二自己嘴碎。
谢灵毓没理。
店小二撇了撇嘴,面上依旧堆着狗腿的笑,却故意将食物放在离内室几步远的圆桌上,转身退下时还不忘小声念叨,“这年头还真是奇怪,腿脚都不能用的人床榻上还能有人喜欢?”
虽是小声咕哝,但还是一字不落入了谢灵毓的耳。
少年郎面无表情,慢条斯理换好衣裳后,他又盯着桌面的食物看了许久才匍下身子,慢慢爬向几步之外的圆桌。
客栈早食通常都很简单,不是饼就是肉包,但他眼前这份白米粥配鲜笋,还有一份清蒸鲈鱼,果然,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不能食荤腥了。
谢灵毓双手端起白粥慢慢喝了起来,期间也用了一些鲜笋和鱼肉,他进食的时候优雅得体,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待腹欲解决到七分饱,谢灵毓搁了筷子。尔后,他不慌不忙从腰间取出一根天蚕丝,眼眸嗔喜无痕,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松,细如白发的天蚕丝不偏不倚掉进了白粥碗内……
*
“两位大爷,这边,小郎君正在用膳,要不小的去给二位请示请示?”
“去去去,要你个棒槌请示作甚?我等不知道自己去?”
屋内,谢灵毓早已经用完早膳,正托腮望着窗外天空,屋外突如其来的吆喝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眸光定了定,偏头向房门的方向看去。
“小的奉顾娘子之命护送郎君去渡口,不知郎君早膳可用好?可否启程?”
谢灵毓,“进来。”
门外两人得了命令,小心推门而入。进屋只看了谢灵毓一眼,便一直弓腰低头,不敢造次。
谢灵毓见两人做派,心里顿时有了底,“你们方才说是顾娘子让你们送我去渡口?她人呢?”
其中一名壮汉老实回道,“我家老大另有要事请教顾娘子,顾娘子担心郎君一人不便,特安排我等先送郎君去渡口,她老人家随后就到。”
壮汉说完立马咬了咬自己的舌头,他刚刚称顾娘子是老人家,要被知道了会不会赏他一鞭。
谢灵毓将壮汉秒变呆滞的憨态看在眼里,联想到顾妙音昨晚醉酒之言,还有她那平素癫魔的性子,谢灵毓立马猜到这些人定然是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
他淡淡放下手托腮的手,“那便启程吧。”
壮汉会意,朝门外摆了摆手,立马又有两人进了屋,肩上还扛着一顶软被木榻。
店小二一直苟着背,噤声不敢声张。
这些人可都是蛇头的人,平素里就是再凶狠的恶徒见了他们也得点头哈腰,可如今竟对眼前这个断腿小郎君礼遇有加,店小二现在已经十分后悔方才送早食的逾越之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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