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从谨沈宜的现代都市小说《精修版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由网络作家“一条大鱼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这部小说推荐风格作品,它其实是“一条大鱼头”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内容概括:一个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一个是傲人冷清的总裁,看似相配的他们身份却有着天差地别。她自知与高冷男子身份悬殊,却总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就算不是情侣,好歹也算得上一点朋友吧。直到那日,她带着病重的父亲去找他时,竟无意中听到在他的眼里,她竟是……“廉价女”?!父亲眼中骄傲的女儿,在他眼中竟是廉价女!“果然他和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冷血的怪物!”她心中暗暗想着,连这几年的情谊也葬送了。本以为无半点情感的霸总,竟有一日发现,自己竟对她……...
《精修版小白花与总裁决裂后,他后悔疯了》精彩片段
她在心中默默暗忖。
周从谨开车,和他本人的性子一样,不疾不徐,沉稳平和。
车内暖香缭绕,轻音乐舒缓优雅,沈宜和周从谨无话可说,脸侧朝窗外,困意渐上,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车已经在高速公路行驶了不知多长时间。
左右两侧长道上基本没有什么车了。
音乐不知何时被关掉了,车内此刻轻悄悄,唯有车轮开过马路碾压出低缓的徐徐声。
沈宜侧眸望过去,周从谨好看的侧颜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她移开眼,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还有二十多分钟,再睡会儿吧。”周从谨突然道。
沈宜垂眸回道:“还好,不困了。”
周从谨余光望去,沈宜的手机亮着,正低头给什么人打着字。
他脸色不经意地顿了顿,眼帘浮现出一道疏冷,没有继续说话。
沈宜回完了消息,按掉手机。
“男朋友?”周从谨冷淡的声音传来。
嗯。沈宜点点头。
“这么晚了,还在等你?”
沈宜还没回答,手机屏幕亮起,微信电话传来。
沈宜飞快瞥了旁边人一眼,犹豫半晌,最终侧过头去,压低了声音接了电话。
那头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车内,依旧清晰地传进了周从谨的耳朵里。
“什么时候到家啊?”对方关切的声音。
“还有大概二十多分钟。”沈宜回道。
“你坐你们陈总的车吗?”
沈宜:“......”
她顿了顿,如实道:“不是,陈总明天岛上还有活动,我提前回来了。坐我们一位......客户的车。”
沈宜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周从谨在听到“客户”二字后,冷寂的脸庞微僵了僵。
“哪个客户啊?”对面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声音浮现出几许惕意。
沈宜侧头瞟了眼周从谨:“安厦集团的周总,你上次见过的。”
王麓那头静默了片刻,须臾哦了一声:“周总,我确实见过,他也去了?”
沈宜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那你路上小心点,到家了提前给我说一下。”
“好,知道了。”沈宜悄声应了,挂了电话。
她侧眸瞥了眼驾驶座上的周从谨。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窗外一片片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身上游离,沉默的侧脸恢复了往常,甚至比日常还肃冷的神情,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许是方才自己提到了陶小姐,触到他哪根敏感神经了。
在他浑身散出的那层凌厉冷意之外,又仿若披了一层清晰可见的疲倦。
沈宜想起出发前,自己在车里和姜助理对话。后者告诉自己,他今天凌晨三点还在开跨国的电话会议,几乎整夜没合眼。
今天白天一天都在会上,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清浪岛。
来回四个小时奔波,中途只在清浪岛餐桌上坐了几十分钟。
还要应对和副市长,华界地产各大股东的来回交际。
沈宜对他的看法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虽然出生就在罗马,但也确实比任何人都勤勉。
人都是复杂的。周从谨亦是如此。
他虽有天性生来、渗透进骨子里的优越感和傲慢,但倘若自己放下那份穷人敏感的自尊,不站在他傲慢的对立面,或者不妄想过分亲近的距离,以一种普通旁观者的身份和角度与他相处,便能获得他一视同仁的教养。
或许还有一些善意。
“周总,今晚特意麻烦你赶过来,实在抱歉......”沈宜道:“我知道,半盏的竞标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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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并没有时间去揣测自己和周从谨的关系。
父亲的病情来得毫无征兆。
他倒在讲台上,是学校的老师将他匆匆送进了县医院。
县医院的医生郑重其事地建议他去大城市再做复诊。
沈宜带他来锦城诊断,得到的结果已是胃癌晚期,寿命不过三个月而已。
如一声晴天霹雳,将沈宜整个人击得摇摇欲坠。
她坐在医院长廊冰冷的座椅上,脑袋嗡了许久,半天直不起身。
沈宜母亲去世得很早,在她从小的记忆里,就只有父亲的身影,对母亲几乎没有印象。
在获悉自己病情后,沈父几天没能吃得下去饭,只勉强能饮下几口粥,每天只想出院赶紧回去。
回他小县城的旧房子里去,回他的教室里去。
沈宜痛苦地望着肉眼可见苍老下去的父亲,背着他偷抹了几天的眼泪后,最终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决定辞去工作,陪他回家度过剩下的三个月。
临走之际,她想起了周从谨。
周从谨。
想到那个男人,她心中不免泛出酸涩和莫名不舍。
至少要跟他好好道别,顺便请他吃个饭,再把那个贵重的包还给他。
她给周从谨发微信,简单言明想要回请他吃饭。
对面隔了一天,到第二日才回了条消息「什么时间?」
沈宜让他选时间和地点,毕竟是请他吃饭。
她等了两日,终于约到了忙得不可开交的周从谨。
是一个周末的晚上,地点在一家高级的西餐厅,沈宜见他甩出来的餐厅链接,点进去看了一眼,人均800元。
虽然周从谨在链接之后补充了一句「我来请。」
沈宜还是咬了咬牙,回了个「不用,说好我来的。」
对面没有再回。
*
沈宜出门给父亲打热水,回来时见他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
“爸。”沈宜忙走进去将自己手机拿回。
沈父是县城一所中学的物理老师,平时沉默寡言,善良老实。他没什么爱好,不饮酒,也不抽烟。
他这辈子上心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学生的成绩,另外一件,就是女儿的终身大事。
沈父看起来明显心情好了些,指着沈宜的手机轻声询问:“那姓周的,是谁?”
“是......我老板。我离职回家前,想请他吃个饭。”沈宜坐在他身侧,给他捏好被角。
“爸可以去吗?”沈父问。
沈宜愣了愣。
沈父盯着她,认真道:“你别瞒我,我看了你俩对话,都是约吃饭,没有聊工作的。”
若是平时,沈宜必要生气他看自己手机了。
可如今......面对不到三个月时间的父亲,她哪里还有生气的心情。
沈宜垂下头,没有说话。
“沈宜啊,你知道爸这辈子,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爸......”
“你要是真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有个男人痛你爱你,爸就是走也走的安心。”
沈宜喉咙哽咽,垂着的眸子泪如雨珠。
“我和他,真的不算什么。”
“爸就是想去看看他,就算没什么,你也让爸去吃吃饭。”
沈宜本自觉不妥,毕竟她和周从谨什么关系都不是,带家长去见人家,实在有些冒昧。
奈何禁不住沈父“央求”,只能妥协。
他如今这个病情,他想要什么,沈宜都能妥协。
她对着手机,斟酌着用词。没有提父亲病情,只道是父亲从县城来看自己,吃饭的时候想要带着一起来,问他方不方便。
对面很简单地回了个「好」
沈宜看着那个好字,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定下来。
*
沈父那日精神气相当的好,出门前还特意在医院镜子里收拾了一番。
沈宜站在他身后,见他拿着一把不知哪里搞来的塑料梳子,沾了水,不停地梳着自己还算乌黑的头发,一股无言的酸楚涌上心头。
她第一次这般切实地感觉到,父亲其实还很年轻。
他才四十八岁。
半百都没到的年龄。
沈宜想到这点,热泪夺眶而出,迅速回身躲在门外抹掉了眼泪,冷静片刻才进来温声催他:“爸,走吧。”
那家餐厅座落在锦城最热闹的商业街。
沈宜打车停在餐厅门口另一边,抬头正好看见对面三楼窗户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已经到了。
沈宜抬眸细细去瞧他。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有斑驳的梧桐树冠隔在中间。
夜风吹动树枝,周从谨的身影若隐若现,晃动在树冠缝隙里。
即使只是一个简单的身影,亦让人心动无比。
雅致沉稳,随处散着他冷玉沉金的气质。
他似乎还是不开心。自她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便永远是这幅冷淡又落寞的样子。
沈宜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她很想去问问他,他的不开心是为了什么?
是不是彼此交换了痛苦,就可以互相得到救赎?
她落寞间,抬起手机,对着楼上那个身影,随手按下了快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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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从谨提前点了酒。
一口一口细细品着。
陶辛辛撒娇不成,开始闹自杀,一度割腕进了医院。
事情闹到这步,一贯宠溺女儿的陶氏夫妇只能再次让步,允许二人先订婚。
周从谨是昨天得知的消息,他有些诧异。
陶辛辛谈恋爱,一贯见一个爱一个。
周从谨从不在意她的任何一任男友,毕竟于他而言,那不过和陶辛辛幼时的芭比娃娃一样,玩腻了再换一个而已。
可这次,她好像很认真。
订婚?
周从谨冷眸发出厉锐的光芒,很快又转为无可奈何的暗淡,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手机叮地一声,传来讯息。
周从谨收回盯在虚空墙角的视线,放下手里酒杯,拿起手机看了眼。
对面发来了一张照片,配字「我们到了,现在上来」
是一张自己的侧影,角度是从楼下望上来的。
许是夜间拍摄,也许是拍摄手机质量的问题,像素并不高。
萧条树冠间的萧条身影,周从谨原本低落的心情如一根将断未断的细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细弱空灵的古琴声,随即轻飘飘断掉。
似乎满腔的颓废和落寞被赤#裸裸地看到。
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看到。
他蹙起眉,关了屏幕。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
餐厅环境低调典雅。
方一进门,左右两边穿着黑蓝制服的服务员便微笑地迎上来。
沈宜报了周从谨的名字,两旁服务员笑容渐深:“周先生的朋友是吧,请随我们来。”
沈宜和沈父跟着服务员,穿过弥漫着杜松子淡香和地中海氏风情的音乐调子大厅,一路进了一间豪华包间。
沈父在见到周从谨的第一眼,便有些紧张。
他以为沈宜的老板,应该是那种比她高一两个职级的小领导。
可当面见了他才意识到,这个周从谨,看上去比自己想象的地位还要高出许多许多。
他看上去不是小年轻了,大概将近三十,比女儿估计大个七八岁。
头发背后,利落干练。个子高挑,胸膛宽阔,面貌周俊。
穿一身黑色丝帛西装,高级的面料在包厢暖亮的灯光中耀出淡淡的流光。
他原本坐在包厢最里面一侧,见沈宜两人进来了,放下酒杯起身,左手系扣,右手伸过来和沈父握手。
“你好,沈伯父。”声音轻缓稳重。
沈宜手抬向周从谨,对沈父介绍:“爸,这是周总。”
沈父激动又紧张,两只手并握住他的,轻轻晃了晃:“你......你好。”
“事先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周从谨将两人引入位置坐下。
“合的,合的。”沈父急忙道。
沈宜侧头看了沈父一眼,用眼神温和示意他莫拘束。
沈父点点头,两手依旧不断轻搓着。
饶是对面的男人已经刻意收敛了严峻气场,沈父依旧有些局促。
来时路上打了大半天的腹稿,一下子几乎忘得精光。
周从谨问了沈父来锦城有没有去一些著名景点玩,沈父问周总是哪里人,做的什么生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也不至于冷。
席间沈宜借口上厕所,出门找前台,欲偷偷将款结了。
“一共两千一百一十三元。”前台收银员淡地报了个数字。
料是沈宜事先有作心理准备,这个数字还是超过了她的心理预期。
沈宜要了一份清单,简单浏览了一遍。
都是些花里胡哨的菜名,根本没办法将那些菜名和实际上桌的菜一一对应,她最后咬了咬牙,扫码付了款。
*
沈父见女儿出去了,鼓足勇气,端起自己手边的杯子起身,突兀且不熟练地躬身凑到周从谨身旁,笑道:“周总,我敬你一杯。”
“我们家沈宜啊,长得漂亮,心地善良,从小各方面就很优秀。”
他一开口,周从谨便意识到他接下来的话题。
这种殷勤周从谨见得多,只是以往上来敬酒的人大多是推销项目的,明目张胆给自己推销女儿的,这是第一个。
周从谨并未当场打断,只静默地看着他。
“她从来都很乖,知道家里条件不好,读书时就开始打工赚钱,到现在了,也还没时间谈一个男朋友。”
“我女儿......”沈父说得起了微微哽咽:“小时候吃了很多苦,长大后,我就一直希望她能找个好老公,关心她,照顾她......”
周从谨一双深眸讳莫如深,静静盯着他,并未说话。
沈父说得激动,哪有心思分辨他的神色,他说的缓慢又认真:“她母亲去世得早,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给她拉扯大的。”
周从谨在听到这句话后,星眸顿了顿,深邃瞳孔中泛出几丝波澜。
她没有母亲?
沈父将腹稿尽数吐出:“我只是希望,往后你们要是在一起了,要好好对她,不要欺负她......”
“她以后,就真的只剩下你了......”沈父放下杯子,双手伸下去讨好似地握他的手。
周从谨手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应承。
沈父双手尴尬地骤停在空中,未得到回应,最后只能蜷曲缩回。
“沈伯父。”周从谨放下手里酒杯,冷眸对上他,声音清淡:“沈宜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和我说,我能帮的自然会帮她。”
“不能帮的,也实在不方便帮。”
沈父顿了顿,听清楚了这番话的意思。
他脑子懵了片刻。
难道真的......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他俩真的没什么?
“好......好......”他欸欸地干笑应了几声,颤巍巍地挪回了自己的位置。
外面时有路过的年轻人欢声笑语,包厢内却一阵静默。
女儿还没回来,一番真情实意的陈词遇到冷回应,沈父尴尬得无以复加,坐立不安。
他起身和周从谨打招呼:“那我也......去个洗手间。”
说着,逃也似地,开门出去了。
他的背影似乎又佝偻了些,显得愈发苍老。
贵宾包间里,一身皮夹克机车少女装扮的陶辛辛正趴在自己新婚丈夫谢俊肩上笑得发颤。
见周从谨进来,她招手埋怨:“从谨哥,怎么出去这么久?”
“遇见个熟人,聊了几句。”周从谨拉开椅子,雅然坐下。
谢俊瞄了他几眼,凑到陶辛辛那边耳语几句,逗得她又笑得花枝乱撞。
定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浑话。
周从谨并不在意,他已经听惯了她夫妻二人这种有来有回的胡扯。
陶辛辛自小性子外向,少年时在国外读书,思想颇为开放。
她乐衷于一切有趣话题,周从谨这种半天憋不出一句玩笑话的性子,对于她来说便显得无趣。
用她自己的话吐槽,就是“古板严肃,一心只爱工作,长时间没有性生活的封建老叔叔”。
周从谨只比她大了三岁。
二人因为父辈相识,算是青梅竹马。
两家门当户对,本有联姻的打算,陶辛辛却不以为意。
周从谨看着她身边的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终于在上个月结婚了,多年的缄默在她结婚当晚化作一杯杯烈酒,终于在酒醒后逐渐释然。
周从谨的性子,也做不出更多余的失态行为。
坐在周从谨左边的男子叫林千潇,来回扫着对面陶辛辛夫妻二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开启话匣:“辛辛啊,你这闪婚速度,打得我们几位老哥措手不及啊。”
“你们措个什么手?!”陶辛辛笑着白他。
林千潇左手另外一个男子叫顾淮,立即接话道:“他这是替你从谨哥措手不及。人安安静静等你多少年了,你这一回国就给大家玩一场大的,得幸亏你哥他身心健康......”
这话说得在座几人面色都有些尴尬起来。谢俊更是脸都黑了。
“顾淮。”周从谨轻蹙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冷道:“有意思么?”
嘿嘿!有意思啊!顾淮不怕死地和林千潇对望一眼。
“顾淮,嘴贱不贱呐!”陶辛辛嗔骂他俩,无所谓地笑着:“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俩这混账性子,是怎么和我从谨哥这种正人君子交上朋友的?”
“欸,你哥他就喜欢咱这样的!”林千潇左手在她和自己、顾淮三人这边打了个转,声音故意加重在“咱”字上。
“正经的他反而看不上。”顾淮幽幽接话。
陶辛辛呸了两人一口,蹬腿站起来,下巴朝周从谨点着:“今天这桌是我从谨哥请的客,我干他一杯!”
她摇手吆喝大家起身,要一起给他敬酒。
周从谨坐在椅子上不动,看着她玩闹,最后禁不住她相邀,妥协站起,举杯跟她碰杯,静道:“新婚快乐。”
*
几人酒意正盛,出了商场,计划着去酒吧赶下半场。
外面天色早已暗下,冷风呼啸,伴随着冰霰打下。
谢俊半搂着醉醺的陶辛辛,犹豫再三,邀请他:“周总,酒吧,要一起去吗?”
“不了,晚上还有个会。”周从谨道。
“那行,那您忙。”谢俊脸色微不可察地轻松下来。
冬夜寒风吹得谢俊怀里的陶辛辛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周从谨瞥了眼,轻叹一口气,对谢俊嘱咐:“记得在车里给她披上外套。”
“自然,自然。”谢俊平日在陶辛辛面前侃天侃地,肆意潇洒。在周从谨面前却显得有几分拘束。
林千潇和顾淮分别将车开出来,冲等候的几人招呼:“坐我俩车吧。”
顾淮将头伸出窗户,问周从谨:“你不去啊?”
“我回家,辛辛他们刚回国,你俩照顾着些。”
“行吧。得勒。”两人冲他甩手告别。
周从谨目送两辆车开走,目光不经意地定在前方不远处的几人身上。
*
沈宜裹紧身上的大衣,和车里的几位同事告别。
“小宜,你怎么回去?”Ellen坐在车内问她。
几人家的方向和她相反,搭车并不顺路。
“我坐前面的公交,直达的。”沈宜笑道。
“那行,天太冷了,你早点回去。”Ellen嘱咐她。
“好的,路上小心。”
沈宜踩着地面上碎冰融化成的雪水,走去了公交站台。
她脚步缓慢沉重,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方才和周从谨的偶遇。
周五晚上CBD内的公交站台,人却并不多。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许是天太冷了,各自下完班都不爱在外闲逛。
等在站台内的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加班晚点,疲倦的打工人。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站台面前,引得周围几人纷纷投来目光。
沈宜只觉这辆车有些熟悉,脑子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副驾位置车窗缓缓落下,沈宜视线落过去,见到车内之人,眼神顿了顿。
“上车。”副驾上的男子对她道。
一如既往的淡然疏离。
两年不见,没有任何前置寒暄,只是两个字“上车”。
带着他惯常的吩咐语气。
沈宜目光轻飘飘掠过周从谨,看向他车后靠停过来的公交车。
她自然移开脚步,侧身,向他车后走去,登上了自己等的那辆公交。
她表现得俨然如陌生人,甚至比方才在餐吧里敬酒还淡漠。
仿佛完全没有认出他,也没有听到那两个字。
坐在驾驶位的年轻助理有些尴尬,试探询问:“周总,要走么?”
周从谨看着车后镜中那辆公交,寒星般的眸子波澜晃动,掩在夜色里的脸色有些难看。
街道两侧店铺彩色的霓虹灯晃在他眉目如画的脸上,又显出几许若有若无的落寞。
“走吧。别挡住公交了。”他道。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左右。
沈宜和品牌方的负责人发了好几波笑脸,终于结束了对话,身心微疲,长舒口气,仰头靠在椅背上假寐。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
是一条微信提醒,好友申请。
沈宜看见那个熟悉的头像,眉心不自觉跳了跳。
他的头像两年没有变过。
申请备注里只写了三个字“周从谨”。
仿佛是又一场暴风雨的开端。
两年前他主动加微信过来时,沈宜紧张到一整夜没有睡着。
如今她看到那则申请,内心却无丝毫的兴奋,甚至潜意识里拒绝。
毕竟是她的大客户。沈宜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同意了。
那边并没有反应。隔了十几分钟,才传来一条信息。
“明天有空么?”
沈宜顿了顿。
「周总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听David说,你在问他要半盏的资料。」
David正是方才她在微信赔了半天笑脸的品牌负责人。
沈宜有些吃惊。这点小事怎么还迅速传到这尊大佛耳朵里了。
她打字过去简单解释。
隔了几分钟,那边回「明天我休息,带你去安厦商场逛逛。」
沈宜顿了顿,一时不知他是何意。
手指微疆打着字,临时编着拒绝的话术,只见那边又回「半盏的问题,需要亲自去探店。」
沈宜手指停住。
她侧头望向窗外,想起几日前陈睿特地将自己叫进办公室,强调了公司的奖励机制,着重介绍半盏这个项目成功拿下的奖金额度。
陈睿笑说自己知道她和周总以前认识,言语里皆是暗示,让她主动点,好好利用这层关系。
奖金是一万元,对她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她犹豫半晌,最后终于屈服了现实,回了两个字「好的」
想了想,又追打了「谢谢」。
「时间你定」那边回。
沈宜考量了半分钟,给了个下午一点的时间。
那边很快回了个好字,随后再无消息。
*
简单的几句来回,沈宜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她重新仰头躺回椅背上,合眸假寐,记忆又回到两年前,自己刚毕业那年。
不是歇斯底里的拉扯,也没有哭天抢地的爱情故事。
她和他之间,不过是一场暗无声息的闹剧。
她是以管培生身份进入的安厦金融,同期还有一个女孩叫夏季。
两人被分配在一个部门实习,平日相对要好。
夏季是个潮酷女孩,性格外向且主动。
沈宜第一次见到周从谨,便是因为夏季。
是一个周末晚上,沈宜大半夜地被夏季约出去,在一间清酒吧里闲聊。
那酒吧看着很高级,连氛围音乐都是请的国内知名钢琴家现场演奏,不是沈宜能消费得起的。
但夏季近日总爱来这,经常拉她作陪。
沈宜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汁,坐在夏季对面,看她眼神不住在酒吧四周游移。
“怎么大半夜来这儿?”
“机不可失。”夏季化了很精致的浓妆,把手里最后一杯酒饮毕,眼神向自己右前方示意。
沈宜顺着她眼神望过去,才发现不远处一个高级卡座里坐着四五个人。
几人坐姿悠闲,互相攀谈,偶有几声笑声和碰杯声传来,也不算很吵。
沈宜目光无意地聚焦在一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刚好面对自己坐着,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领带紧扣,仿佛刚下班的样子。
他坐在几人正中间,却仿佛隔绝于外界,修长双腿随意地交叠,轻靠在沙发背上。
看起来矜贵又疏离,默默捏杯饮酒,浑身透着几丝漫不经心的厌倦。
看起来都是些上流社会的人物。
沈宜移回视线,垂眸静静饮着自己的饮料,并不多言。
她对夏季的目的报以不鼓励,也不劝阻的态度。
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三观和行为准则,她不是一个爱对他人行为评头论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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