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药匣子来,从里面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摆在桌上。
“这些是我吩咐太医院送来的最好的金疮药,擦到伤口上,一定不会留下疤痕。”
我谢过他后,迟疑着说:“山茶花是南诏的国花,我便想着,用这花来祭一祭南诏的公主,不想却冲撞了郡主。”
李衍一挑眉毛,似有所动:“锦年便是这样蛮横,你不必放在心上。
那花……我改日叫人送一些到皇陵去。”
我再谢过他,转身用钎子挑起药膏,对着铜镜细细敷在伤口上。
李衍负着手站在我身后,默不作声看我敷着药膏,铜镜中映出他跳动的眼神,他似乎有些踟蹰,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药膏敷完,李衍终于开口:“锦年郡主的父亲安亲王,是朝中最倚重的王爷,连太子也忌惮三分。”
“母妃刚进宫时并不受宠,就连生下我以后,也不过被升为四品美人。”
“我从小和母妃在众人的冷视中长大,直到五岁,母妃凭借在御前跳了一曲《丽人行》,赢得父皇宠爱,我们在宫中,才总算是能抬起头来。”
镜子里的人渐渐低下头去。
他似是在向我解释白天为什么没有当场呵斥郡主,又似是在向我吐露年幼时受的委屈。
前言不搭后语,但我都听明白了。
不难想象,皇宫中人最擅长趋炎附势,捧高踩低。
李衍虽然贵为皇子,但想必和年幼时的我一样,也吃了不少苦。
他的话亦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七岁前日子都过得很困苦,想来当时月贵妃自顾不暇,没能照拂我,一直等到受宠后,她才有能力和手段,派人找到我和阿娘,接济我们。
我和李衍虽然一个在皇宫,一个在民间,但幼时的经历却如此相似。
一时之间,我对眼前的人逼死阿娘的恨意中,掺杂了一丝其他的情感。
我蓦地转过身,僭越地将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
苦了你了。”
李衍怔怔地看着我,良久,他轻声说道:“你的眼睛,好像母妃。”
李衍走后,我压下心里刚才升起的那一丝异样的情绪,换了一身装束,悄悄前往四方馆求见南诏使臣。
因为月贵妃薨了,南诏派了使臣进京城吊唁,就住在这四方馆中。
我把贴身戴着的平安锁摘下来交给南诏使,请他务必要转给南诏的大将